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孺子可教也,东方不败点了点头,与墨肱玠同时转头看向别人,就见伏钰和谈秋厉都傻愣着,连谈老爷都拧了眉,一个个脸色之别扭,很是好笑。
还是士兵们反应快,有知道其中缘由的,上来拍了拍伏钰的肩膀,怜悯地劝慰道,“兄弟,我就说公子人好吧,你也别太钻牛角尖了,巴掌挨了就挨了,伴侣嘛,哄哄就好了。”可惜对方的眼神中,若没有默默地同情,那说的话,还可以让人相信。
说完,那士兵们遗憾地瞅了眼伏钰略微有些肿的脸颊,心中想的却是,这兄弟咋如此想不开呢,放着娇弱软嫩的小哥儿不要,偏偏找个跟他们一样的爷,看这巴掌打的,够狠够绝,没想到兄弟你竟然是这样的,还喜好这口儿,嗯,颇为重口味,他们需要回去压压惊。
谈秋厉回过神来,脸腾的就红了,恼怒地瞪了伏钰和那些士兵一眼,转头就走,嘴角却忍不住撇了抹小小的弧度,叱喝对方,“还不跟上来。”
谈老爷刚才蹦的多欢,现在就有多烦,他自以为凶狠地瞅着伏钰,气哼哼的,半晌方说道,“回家,在外面丢人现眼。”要说他当父亲的,肯定是想儿子找个小哥儿好好过日子,可经历过邱氏的事,谈老爷觉得,或许他该跟儿子多多交流,尊重儿子的意见,毕竟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小小的谈秋厉已经成长到,足够挑起谈府的大梁了。
随着谈家人的离开,县衙大堂空荡下来,东方不败与墨肱玠打算离开,却发现姜氏与其父亲姜屠户一家还在,他们眼睛红红的,显然哭过,正冲着这边走来。
“大人,请留步。”
拉了一下墨肱玠的手臂,示意对方停下脚步,东方不败猜测着对方是想感谢他,还是其他?
“有何事?”内心虽说微微好奇,但东方不败的脸上却极是冷淡,大概也只有与他肢体接触的墨肱玠,能稍微了解他真正的心情。
“谢大人为我儿找出凶手,报仇雪恨,草民无以为报,请受此一拜。”姜氏说着便跪了下来,姜屠户与儿子跟在其身后,也矮身跪在地上,三人纷纷一叩首。
东方不败挑眉,受了对方这一大礼,不过他接手此案,也算阴差阳错,若不是鬼狒的尸体出自他手,还有捕头吕良的再三搅和,他也不至于亲自来云安县,至于端王嫡二子的发现,反倒成了意外之喜,也让他破案更加积极了些。
姜氏起身,犹豫了一下,对东方不败说道,“大人,草民想请您再为我作主,与陆成志办理和离。”命运就像跟他开了个玩笑般,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最后还是他与父亲弟弟三人,而陆成志,他根本不想当他的未亡人。
“此事——”东方不败扯了扯墨肱玠的袖子,直接把事情揽过来,交予对方,说起来他还不是官呢,“此事交给他办,最是合理,来人,笔墨伺侯。”
墨肱玠无奈,俯首凑在东方不败的耳边,小声解释着,“你确定让我写?我哪里会写什么和离书?”
东方不败给了对方一个安慰的眼神,他也没写过,但只是做个证明,加盖上县令的大印,还有墨肱玠的私印,却是完全没问题的,相信无论走到哪,都不会有人说和离书是假的。
士兵们将记录供词剩下的纸和笔墨,取了过来,墨肱玠执笔,东方不败述说内容,“今姜氏子书与陆成志办理合离,从此婚姻嫁娶,各不相干,……有东方不败与定边侯世子墨肱玠为证,即日生效……”
墨肱玠写的差不多了,又在纸头写上‘和离书’三个大字,末端添上见证人以及当事人,签字后盖上诸多印鉴,交于士兵,并吩咐对方,“拿去让陆成志签字画押。”莫名其妙给人写这些,他想着,大概连父亲定边侯都没有过此种经历,又新奇又无可奈何。
全程听了东方不败的和离书内容,姜氏一家都不免吃惊,没想到东方不败想的还挺周全,连忙提出异议,“大人,使不得,草民既已与他和离,拿回嫁妆便是,万不会吞没他陆家大房任何银钱,况且,他死后,陆家还有二老,他们……”而且,姜氏不觉得陆成志会答应这无礼的要求。
“本座说使得就使得,陆成志的所有财产加起来,也唤不回你儿子的一条命,再说他那双亲,若陆家二老真心想管,又岂会让大房与三房之间的争斗,升级到谋财害命的程度,子不教父之过,他们拖不了干系,此事尔等不用计较,也无需不安,本座说了算。”东方不败对陆家的事了解甚多,更是听闻三兄弟皆然不同的命运,很是不以为然陆家两老的行事标准,说偏心一点不为过,遂他对未曾谋面的人,没什么好印象。
士兵们很快送回和离书,上面陆成志已经乖乖签字画押,至于对方用的何种方法让其答应,这就不在众人需要了解的范围内,总之事情都圆满解决,也对姜氏是种补偿。
☆、启程南下
俗语有云: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翌日,陆成志和谈二少被执行死刑,可在清晨时分,狱卒往牢里送饭时,就发现了吊在监牢梁柱上的邱氏,等他连忙将人抱下来,邱氏已经死亡多时,尸体都发硬了。
在她手里攥着一块白布,应该是从内衫上撕扯下来的,上面血迹斑斑地写着字,竟是一封血书,狱卒不敢耽搁,急匆匆地将血书呈递给了县令大人。
县令柳林易正在收拾行李,他把印鉴用盒子装好,放于大堂的桌案上,与火签筒置在一处,蔫头耷脑地扫视眼左右,目光偶有留恋。柳林易实在没想到,只是一个小小的案子,会让他丢了官,手指不舍的摸了摸放好的官服,哀叹口气,劝慰自己,走吧,再看结果也不会改变。
他刚背着包袱,轻装往大堂之外走,家人已经把其他紧要的东西装车,并且在县衙门口等侯他。这时,狱卒捧着血书跑过来,差点撞在他身上,不过却被他提前挡住对方,轻扶了一下。
“如此莽撞急切,成何体统?”柳林易木着脸,习惯成自然,威严地叱喝了对方一声,转瞬想起自己不再是云安县县令,也大底管不了这些人,但他还有功名在身,进士及第,训斥对方几句,也不算失了威风和脸面。
“大人,不得了了——”狱卒没看清人,张嘴欲抱怨几句,又想着县衙内,哪有他耍赖发横的地儿,抬头随便一个大概都要比他强些,遂到口的嘟囔没有撒出来。
也就是一刹那的功夫,待狱卒抬头,发现是柳林易,便反应迅速地挤出一脸的笑意,说了两句,发现县令大人今日的服饰有异,于是他好奇地询问道,“咦?大人,您这是要去微服私访,体察民情?”柳林易以前便装出门,与人见面,给出的理由全是这个,偏还有人深信不疑,此狱卒就是其中之一。
柳林易闻言,嘴角忍不住抽动两下,但死要面子活受罪,他总不能告诉对方,他被罢免了官职,毕竟定边侯来此是秘密行事,他若知道事情轻重缓急,就不会不知死活地把对方的行踪透露出来,给全家招来杀身之祸。
不想说出真相,眼睛闪烁不定,他转而换了话题,问起狱卒方才的异状,“你刚刚急匆匆跑来,所为何事?”
狱卒被提醒,愣了一下,然后想起重要的事情,忙抬起手,把血书递给柳林易,并解释道,“大人,您请看。”
柳林易抖动承载着血书的白布,以手掌撑着两边,快速地浏览一遍,停顿下来,思忖片刻,才问狱卒,“写血书的人怎么样了?”
“发现时就咽气了。”狱卒老老实实地禀报,不敢说一句欺瞒之语。
他已经不是县令,按说不该再管此事,但目前似乎也没有其他合适人选,柳林易打发了狱卒,这回没有多加犹豫,而是让家人等在原地,表示他去去就回。
于是怀揣着血书,柳林易一路小跑着去了客栈,打算找东方不败与墨肱玠等人,就连满头大汗都没顾得上擦拭,因为他猜测着没了县令,对方定然会亲自监斩陆成志和谈二少父子,遂也不担心会扑空,导致找不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