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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快一个月了,他还是没有来找她。
原以为,不出半日,他就会怒气冲冲的上门兴师问罪,大多数人若发现自己白白损失了一万块钱,肯定会如此,但他没有,没有电话、没有人影,仿佛凭空消失了。
难道他没有发现那些是假钞?不可能,他没发现,他周围的人也会发现——大家都很在意钱的。
聪明的夏可晴越来越想不通了。
当初,故意夹杂一万块假钞,而不是一百块,就是怕数自太少,他会不好意思上门讨债,没想到他心地如此善良,为人如此腼腆,居然既往不咎。他怎么能好心到这种地步!好心的连一次接触的机会也不给她!他可不可以凶神恶煞一点?
她想出这个主意,的确有点阴险,还带点可笑和愚蠢,但她那被爱情扰乱的脑袋,当时只能想到这惟一的出路。
“小姐,你的白马王子打电话给你了没有?”曲冰冰嬉笑的拍拍她“老是盯着你的手机,不如看看我的新舞步。”
蓬乱的髻发,露肚脐的短上衣,磨得发白的牛仔裤,曲冰冰一出图书馆,就甩掉眼镜,恢复辣妹本色,仿佛有双重人格。
今天是周末,两位相貌出众的女子率领她们的护花使者,照例到pub玩个痛快,不过,真正玩得尽兴的似乎只有曲冰冰一个,整个舞池几乎被她独占,跳得香汗淋漓,而夏可晴,只是呆坐在吧台边,专注的看着手机。一帮护花使者,因为主人闷闷不乐,也失去了兴致。
“他现在连图书馆也不来了”夏可晴落寞的摇晃着酒杯中的冰块,叮叮当当,像心在震荡。“也许他识破了你的奸计,所以对你避而不见。”曲冰冰笃定的点点头。
“他像是那么聪明的人吗?”那副老实憨厚的模样,也是她喜欢他的原因之一吧?
“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大智若愚’?外表越老实的人越可能是最狡猾的人,比如许多罪犯看上去就挺笨的。”曲冰冰危言耸听“像你,看样子蛮聪明,其实都是不中用的小聪明,缺少大智大谋,尽吧损人不利己的蠢事”
“喂!”夏可晴怒吼“人家烦得要命,身为挚友,非但不安慰,还落井下石?好歹周围都坐着我的追求者,留点面子好不好?”
“追求者?你在乎他们吗?”曲冰冰痞笑着转视一帮护花使者“喂,你们觉得她在乎你们吗?”“不在乎!”众男生一致摇头,异口同声“晴晴铁石心肠,从来不理我们!”
“听见了吧?”曲冰冰耸耸肩“所以,你也不用在乎这点‘面子’了!”
“你们联合起来欺负我!”夏可晴觉得委屈万分。
“不是欺负你,是奉劝你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曲冰冰把她的头扭向身后“看看这里,坐着多少青年俊杰呀?你随便勾勾小指头,他们都会抢着娶你,何必吊死在齐亚那棵苦脸树上?”
对呀,她已经拥有了一片茂密的森林,为何还独独向往那棵苦脸树?难道她有自虐狂?大概,别人白送的东西跟自己争取得来的,感觉上是不一样的吧,后者更让人珍惜——而感情,也是如此。
“喂,你要是再不醒悟,这些大好青年都会伤心的离你而去哦!”曲冰冰威胁“你看,像江子浩,从前一天送你一束玫瑰,现在连影子都不见了。”
“江子浩?”一帮护花使者马上嚷嚷“他呀,不见了最好!”“不见了最好?”曲冰冰笑着“对呀,这样你们就可以少一个情敌了嘛。”
“我们哪是这么自私的人?”众使者轻哼“我们一向奉行公平竞争的原则,才不在乎多一个人哩!只不过,那个江子浩就算了,他又玩男人又玩女人,败类!有这种竞争者简直是耻辱!”
“他他玩男人?”夏可睛和曲冰冰同时瞪大眼睛。
“晴晴、冰冰,你们是纯情妹妹,当然不知道这种事,那个江子浩呀,从国中开始,就又逛牛郎店又跑酒店的,听说一直有去医院,得过的病肯定不止一种!”一个知情人士举报。
“对呀,虽然他平时道貌岸然,看不出来,不过,听说他已经不太去那种肮脏的地方了,现在专门对穷学生下手。”另一知情人士补充“最近好像看上一个男孩子,江子浩为了接近他,特地找人调了宿舍,千方百计跟人家成为室友。”
“我说江子浩一个花花大少,怎么忽然住到学校去了?原来,嘿嘿那男孩子长得什么样?叫什么名字?弄到手了没有?”
“人家当然长得漂亮喽,否则江子浩怎么会这样大费周章!那个可怜虫的名字叫齐什么的好像还没弄到手吧,不过,江子浩说这个周末就算下药也要搞定,否则他会憋死!”
“齐什么?”夏可晴忽然发问,仿佛有乌云掠过头顶,一股不祥的预感迎面袭来。
“齐”那人终于想到“齐亚!对了,就叫齐亚!”
“齐亚?”两个女孩闻言随之跳起来。
“怎么了?”男生们不理解为何这两人如此惊慌失措。齐亚,不就是一个普通的名字吗?
但曲冰冰知道这个名字对于夏可晴来说,非比寻常,她愣愣的望着好友,不知该怎样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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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亚回到学生宿舍的时候,觉得异常疲倦,很想睡一会儿,但他只是和衣爬上了床,脑子里一个声音不断告诉自己不要睡着,因为他还要去见滟光。
自从上次吵架之后,他就没见过她,冷战持续一个月,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
他一直是很用功的学生,这段日子却不太碰书本。为了给她筹备过生日的钱,他不停的打工,连去图书馆的时间都没有了。
倦意席卷着他的眼睑,仿佛有魔音在引他入梦。
不要睡不要今天,是滟光的生日,他等了这么久、累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有人推门进来,开了灯。
“这么早就睡了?天还没有全黑呢,吃晚饭了吗?”那人问。
齐亚知道那是他的室友江子浩。
“我只是躺一会儿,等一下还要出去。”他迷迷糊糊的回答,用手遮住射向眼睛的灯光。
“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病了?”江子浩在他床沿坐下,轻轻抚摸他的额,像大哥哥那样细心。齐亚觉得他细心的有点过分,这份好意虽不便拒绝,但有一种怪异感。
“可能是累了。”他侧过身子,避开那只温柔的大掌。
“你呀,也太痴情了吧?为了一个女人累成这样,值得吗,女人都很没良心的。”江子浩的嗓音瞬间变得性感起来“齐亚,你的头发好柔软,可以去拍洗发精的广告,还有你的睫毛,那么长那么漂亮,许多女孩子都没有你这么迷人你的皮肤是棕色的,那么亮,配上健美的身材,还有这肌肉齐亚,你是天生的尤物,女人喜欢,男人也会喜欢。”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手越来越不规矩,从发间蜿蜒而下,直达齐亚的胸前。
齐亚的大脑空白了一分钟,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倦意立即全消,猛地跳坐起来。
“呃子浩,我该去接滟光了,今天是她生日”
“亚,”江子浩庞大的身躯压了下来,他比齐亚高,也比齐亚强壮,平时齐亚还能勉强闪开,但今天太累了,力气显得虚弱许多,竟被他死死压住“亚,忘了她吧,这个世界上,只有男人最了解男人,只有我最爱你。”
不顾对方奋力的反抗,霸道的唇已经覆盖下来了,男性的气息冲进齐亚口中,引得他一阵恶心。
“江子浩!”齐亚厉喝“请不要这样!”
“你讨厌我?”江子浩用哀怨的眼神注视他。
“我不讨厌你,我只是讨厌这样!”
“不会的”江子浩泛起一抹邪笑,语意依然温柔“只要有第一次,你就不会讨厌了,不仅不会讨厌,以后,你还会爱上它。”
他像一匹雄壮的狼那样跨到齐亚的身上,双手不再斯文挑逗,而是肆意的探入衣衫,一把扯下齐亚的裤头。
“走开——”齐亚惊得呆了,头一次遇到这种事,男人对男人的玩弄,让他除了震撼,还有羞耻。
没错,他的确贫穷、单薄,外形像柔弱的女孩子,但这并不表示,他的行为也跟女孩子一样。“你再不走开,我要大喊了!”反抗的退缩着身子,但这样的举动似乎更激起了江子浩的兴趣。
“喊吧!”笑意更加放肆“今天是周末,宿舍里空荡荡的,谁听得见?
“不要!走开!走开!”齐亚在床上猛力躲避,揉乱一方被单。
他即将被一个男人**?不,迷奸。
这简直是天底下最难以置信的事,滑稽而恶劣,如果真的被江子浩得逞,他知道,这一辈子,都会有道阴影如狼似虎的追逐着他,让他不能再做一个完整的男人了。
这一刻,他几乎有咬舌自尽的冲动,如果真像江子浩所说,待会他会求着他做那件事,他会用自残的疼痛来唤回自己的清醒。
但上天似乎对他特别怜惜,就在这绝望的瞬间,响起了敲门声。
“救命!救我——”齐亚马上脱口而出,逮住飘浮而过的一根稻草,哪怕不知是否有用。
江子浩低骂一声,解下皮带,将齐亚反手绑住,并塞了一只袜子进他的口里。
“宝贝,乖乖的待着别动,我马上就来。”他决定不论来的是人是鬼,都以最快的速度打发掉。
门开了,一张明艳的脸庞出现眼前。
“嗨,浩浩哥!”夏可晴拍拍他的肩,不容分说的闯了进来。
“可晴?”江子浩惊愕的险些掉出眼珠子,他追了她一年多,她甩也不甩,现在居然出现在他的宿舍里,仿佛好运从天而降,可这运气来的也太不时候了吧?“你你怎么来了?”
“我们来看你呀,听说你已经两个星期没回家,江伯父和江伯母好担心耶。”
“你们?”
“对呀,还有江伯伯和江伯母,他们在后面慢慢走,我速度比较快,先跑来帮他们敲门。”
江子浩还没反应过来,一对身着礼服的中年夫妇已然在身后高嚷:“浩浩,怎么回事?可睛说你病了,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家也不回,车子就在楼下,来来来,爹地妈咪送你去医院,好不好?”
“我生病了?”江子浩指着自己的鼻子,莫名其妙。
“可晴十万火急的打电话来说,你昏倒在宿舍没人理,我跟你爹地本来要去参加郑家的晚宴,衣服都没换就赶来了,快让妈咪看看你!”江太太拉着儿子紧张的上下打量。
江子浩狐疑的瞥了一眼夏可晴“我昏倒了?妈咪,我昏倒了还能站在这里跟你说话吗?”
“我没有撒谎哦!是阿顿哥哥告诉我的,如果骗人也是他在骗,不关我的事哦!”夏可晴露出无邪又无辜的笑容。
“对呀,可晴也是好心嘛!”江太太倒不责怪,反而挺高兴“这样也好,浩浩,你好久没回家了,正好现在跟妈咪回去,妈咪最近学做了几道菜,可以做给你吃俄!可晴有没有空,一起来呀!”
“好啊!”夏可晴大力点头,蹦蹦跳跳的站起来“这样吧,浩浩哥,将功补过,我帮你收拾换洗的衣服。”
趁着江子浩没回过神来,她一脚踢开卧室房门。
开启的房门,正好对准床——一具绝世美男的**,青光乍现,赤luoluo的映进众人眼帘,引来一阵尖叫。
“啊!”夏可晴捂住眼睛“浩浩哥的房里怎么有黄色海报?”
“黄色海报?”江太太头一个明白过来,咬牙切齿的望向儿子“浩浩,这是怎么一回事?”
“咦?不是海报耶!”夏可晴趁机扇风点火“居然是一个男人!对呀,浩浩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的房间里怎么会有没穿衣服的男生呢?还被绑着手、堵着嘴!”
“这个”江子浩手足无措,声音也颤抖起来“我也是刚回来不知道呀,他是我的室友哎呀,会不会是遭人抢劫?”
“呃我去帮这位哥哥盖上毯子,要不然他会感冒。”夏可晴解开齐亚身上的束缚,皮带一扬,非常天真地说:“咦,浩浩哥,这倏皮带好像是你的吧?上次在意大利碰到江伯母,她不是正好在买跟这款一模一样的皮带吗?还有这只袜子,跟你脚上穿的那只是不是一对呀?”
“还有,浩浩哥,你的裤子怎么鼓鼓的?”她天真无邪的又向江子浩小肮一指“你为什么要塞一根棍子在那里?不会不舒服吗?”
江先生望着儿子裤中的如山铁证,再一低头,看看儿子光着的一只脚,一巴掌立刻甩过去“遭人抢劫?江子浩,我看那个打劫的匪徒就是你!你这个败类!你再干这种事试试看!”
一个跟路跌到墙边的江子浩顿时恍然大悟“夏可晴,我懂了,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
但他没有机会再控诉这个搞鬼的人,江父江母,每人一只耳朵,把他揪了出去。
待他们全数退出,夏可晴才露出胜利的笑容,转身替齐亚倒了一杯水。
“先漱漱口,那袜子很脏吧?”
齐亚看着眼前的女孩,如天使般出人意料的落到他的身边,把他的灾难轻易化解。
刚才四周一片混乱,他看不清来人,碍于赤身**的羞耻,也不敢抬头看人,只知道有一个女孩,似乎在帮他,女孩的声音清甜调皮,让他很想看看她的容貌。
现在,他看到了,那张亮若晨光的容颜,给昏暗的屋内带来一抹绮丽的色彩。这张脸,他曾见过。
“你是”他努力回忆她的名字“夏”
“夏可晴。”能说出她的姓,就已经很让她开心了“上次捡到你钱包的那个人,记得吗?”
“嗯。”他点头。
呵,是呀,即使不记得她,也一定会记得那个钱包。
“上次那些钱没问题吧?”她抑闷了好久的疑惑,忍不住冲口而出。
“没有,谢谢你。”答案虽然如此,但他闪避的眼神暗示了他的谎言。夏可晴的心忽然涌起一丝感动,像这样宁肯吃亏也不愿得罪朋友的老实人几乎绝种,她却三生有幸的遇见了他,能不感动吗?
“你的肩上为什么红红紫紫的?”她发现了一堆伤痕般的红印,新旧重叠着,令人触目惊心“是江子浩打的?”
“不是,”齐亚连忙用毯子裹紧自己,**的手臂让他不好意思,特别是在一个陌生的女孩子面前“这些是我打工时留下的,因为有时候要帮老板搬一些箱子,所以不要紧的。”
“很疼吗?”她的眼神抽搐了一下,仿佛伤痛波及了她的眼睛。
“不算太疼。”不知为什么,这眼神竟也让他的心抽搐了一下。一连串的波动,从她的眼到他的心,连锁般的反应。
已经好久,没人如此关心他的伤痛了,在母亲面前,他总是藏着伤口,所以这个关心他的女人看不见;在滟光面前,就算他故意露出伤口,这个本该关心他的女人也视而不见,而她,仅仅数面之缘的女孩,却用温柔的语意,无意中触碰了他的心尖。
“我大哥小时候喜欢跟别人打架,身上也是经常红红紫紫的,他有一种秘方,是什么药酒下次,我给你带一瓶来。”夏可晴笑着说。
笑意融融,初夏的晚风滑过窗子,暖而不热,日暮后本有些微凉,但此刻,屋内骤然升温,仿佛那笑容中的温度在空气中荡漾开来。
“哦,对了,你现在一定很想把衣服穿好,嘻嘻,我最好还是回避一下,免得你害羞!”夏可晴把房门一掩,哼着歌跑向客厅。
其实,头一回面对俊男**,还是她心仪的俊男,脸红心跳不亚于任何人,但她知道,这个时候,只能爽朗的笑,若两人都尴尬,场面将更加难堪。
浴室响起了水花声,他一定是迫不急待的想洗清刚刚的耻辱吧?
趁着他沐浴的当儿,夏可睛也急匆匆地奔下楼去——齐亚肩上红紫的伤痕让她心疼不已,若早料到如此,她就把大哥的护身法宝带在身边了,不过,现在也不是无药可救,学校的合作社应该还开着门吧?她至少可以替他买一瓶药膏。
倒霉的是,合作社离这幢男生宿舍有点远,她得在他沐浴完毕之前赶回来,否则,他会以为她走了。
抄了小路,迅速往返,由于步子太急,小道上又零星的散着碎石子,匆忙中,她不小心摔了一跤。呵,这下好玩了,膝盖流出血来,救人的勇士反倒先要别人来抢救。
但夏可睛发现自己真的很英勇,居然一爬而起,没事似的,继续往前跑。
从小到大,被蚊子叮一下就会撒娇大哭的她,几时有过此等壮烈之举?
当她拖着一条血淋淋的腿到达合作社的一刻,那儿的老板倒被她吓了一大跳,愣怔几秒之后,立即翻箱倒柜,把绷带全数捧出,紧张得差点叫救护车。
不过,最终,她还是及时完成了艰巨的任务——当齐亚擦着湿漉的发来到客厅时,她已经在那儿了。
缠了绷带的腿被裙子遮着,他看不见,他看见的,是她正气定神闲地观赏他做的遥控飞机。
他似乎有些诧异,好像在说:怎么还在这儿呀?虽然,话语没有出口。
夏可晴这瞬间有些窘迫,心也有些疼痛——原来,他不想她待在这儿。
可以理解,毕竟刚刚经历了那难堪的一幕,是人都会想独处的,况且,他们不是很熟,有个外人在场,又要客气招呼她,又要抑制住心里的难过,的确很辛苦。
但是她跑得那么辛苦,替他去买药,他怎么能想赶她走呢?
呵,她忘了,药是她自己要买的,不是他求她买的,他甚至不知道这么一回事,所谓的“自作多情”就是说她这种人吧?
“哈——”然而,夏可晴很庆幸自己虚伪的个性,这会儿,尽管伤心,也能表现出高兴的样子“看呀,我有一瓶药膏!原来我的包包里就有药,刚刚怎么忘了?本来我要走了,到了楼梯口忽然想起这玩意,放在我这儿也没用,给你好了,正好你用得着。”
“谢谢。”他腼腆地接过去,虽然不似她期望中的感激涕零,但总算没有拒绝,还好。
“唔你快擦呀!愈伤要用力把它揉散才行,否则你会一直痛痛,到时候打不了工哦!”知道他现在在乎的就是打工挣钱,所以她故意吓他。
“是吗?”齐亚果然上当,不敢再拖延治疗,马上拉开领口,涂抹起来。
本来,夏可晴还想得寸进尺,帮他揉散淤伤,就像小时候常帮大哥做的那样——那漂亮的肌肤诱她想入非非,但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她若果真大胆的把小手搁上他的肩,齐亚这保守的家伙肯定会一举窜到门外去。
嘻嘻,还是暂时忍一忍吧,观赏一下过过瘾也好。可惜,看得见,摸不着。
什么时候才能让她摸一摸
“呃,你也喜欢玩遥控飞机呀?”她慌忙岔开话题,制止自己色迷迷的绮想“这一架,是你自己做的?”
“嗯。”他点头。
无论是谁,听到有人谈论自己感兴趣的事物,多多少少都会对那人产生一点好感,夏可晴决定就从这架遥控飞机下手。
“可以借我玩一下吗?”她像个索讨礼物的小孩,举起齐亚的宝贝“我就在这儿玩,不会把它偷走的,嗯它可以飞到对面的树上吗?”
“可以。”他答应了,也许是看在那一瓶药膏的分上“遥控器在这儿,你自己玩吧。”
“我不会弄坏的!”夏可晴很兴奋!他居然让她碰他的宝贝?男孩子都把遥控飞机当成命根子,大哥从前就为了它们跟她打了几次架。
“你知道人们为什么喜欢玩遥控飞机吗?”她忽然回眸一笑,问住了正拿着药瓶手忙脚乱的齐亚。
“呃?”齐亚愣怔“因为可以满足人们飞上天的愿望。”
“不对,如果只是想上天,去坐真的飞机就好了,或者,去游乐园玩玩也很过瘾呀!我听说,人们喜欢玩遥控飞机,是因为可以排解烦恼看,就像这样,你把这架飞机当成你的烦恼,然后‘呼’的一声,一松手,烦恼便被放飞!”
“是吗?”这种说法,他倒是第一次听说。
“对呀,知道那种纸飞机吧?有的人就把值心的事写在纸上,折成飞机,一放而飞,听说从此以后就可以快乐无忧哦!”她眨眨闪亮的眼“所以齐亚,这架飞机,应该由你来放。”
呵,他懂了,绕了半天,原来她在安慰他。
一瞬间,或许是受了她晶莹眼眸的诱导,他竟真的搁下了手中的药瓶,拿起了飞机。
那架白色飞机,自他手中扬起,流星一般,穿过他的窗,穿过视野中的绿,穿过日暮的校园,划向天际,不知怎的,他的心忽然轻松了,刚才的耻辱不见了,滟光这一个月来对他的冷落也忘记了,所有的烦恼,似乎真的飞入了夕阳,被天空带走。
傍晚的风适时吹过,扬起他略湿的发,有微薰的意味。
心旷神冶,大概就是如此吧。
“哇,好高!好远!”夏可睛在他身边大跳大叫,像个快乐的精灵,陪着他,或者说,是一个守护天使——如果,上帝没有忘记他。
但这愉悦只维持了一刻,当飞机飞回来时,有人发出一声惨叫。
夏可晴,由于太兴奋,忘了闪避,被回归的飞机撞个正着,脑袋立即开花。
“好痛——”捂住红紫的额,夏可晴在晕厥中不忘喊冤。
于是,清淡的愉悦变成了骤然的大笑。
“哈哈哈——”齐恶中所有的阴霾在这爆笑中消散殆尽。
“人家差点被撞死了,你还笑!”夏可晴嗔怨。
一边抑住笑颤的身体,一边寻回那瓶被抛弃在一旁的药膏,齐亚捂着肚子,主动将药抹上那惨不忍睹的额。
额头的确惨不忍睹,但是配上她那张苹果脸,那副恼羞成怒的表情,真是滑稽不已。
“忍一下下,等会儿就不疼了。”齐亚轻轻替她的伤吹着气,指腹柔柔的在上面摩挲。
夏可晴终于静下来,不再乱叫乱喊。
嘻,他的指腹温暖又柔软,这是第一次,他们的肌肤无阻隔的接触。
室内升腾起一抹怪异气氛,她眼中突如其来的含情脉脉,他感受到了,更该死的是,他发现自己的手竟然也舍不得从她的额上移开。
“我还有事要出去。”终于,确定她已无大碍,齐亚觉得自己不能再跟这个女孩待在一起了。
“我有车,可以顺便送你一程。”夏可晴识趣的站起来。
他本可以拒绝,但不知为何,没有说“不”也许,是感激吧,为了那日的钱包,为了今天她的破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