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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童官跟着贺诗蓉二女掠出墙外之后,二女立即左拥右卫地跟在他的两侧朝山下掠去。
不久,他们一见远处人潮渐增,便联袂缓行,只听贺诗涵道:“小官,那些人目前尚不会打瞌睡,咱们先去逛逛天桥吧!”
既来之,则安之,童官含笑道:“好呀!听说该处是全国最大的‘夜市’哩!”
“不错!该处藏龙卧虎,三教九流人才聚集,偶而也可以买到真正的奇珍异宝,的确值得好好地逛逛!”
贺诗蓉道:“爷爷的那些藏书大部分购自天桥哩!”
“哇操!真的呀?咱们可要好好地瞧瞧哩!”
“是呀!反正时间充裕,咱们可以多留一阵子。”
三人便欣然行去。
天桥位于“先农坛”后方远处,乃是一个平民化的“交易中心”尤其入夜后,更是热闹滚滚,蔚为奇观。
该处之交易项目包含衣食住行育乐,甚至连“星卜”及杂耍、古董字画也完全集中在一处。
只要你天天寻找,迟早会找到宫中不法分子偷售大内珍物,说不定连老皇帝以前的把玩宝贝也会偷流出来哩!
所以,经常有不少的行家到此地寻宝哩!
今晚因为是清明,天上飘着雨丝,天桥的人潮稍减,不过,童官三人打老远地便听见商贾地吆喝叫卖声音。
二女心情一兴奋,脚步立即加快!
他们一走近,便有人在招呼他们人内看戏。
二女含笑摇摇头,童官便跟着摇头行去。
接下来便是琳琅满目的估衣店,古色古香的瓶、硕、罐、刀、剑、匕首,不由令童官左张右望瞧个不停!
二女见状,亦放缓步子陪他瞧着。
不过,她们的双眼却不时地注意四周的动静。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倏听一声沉喝:“年轻人,你过来!”
童官怔了一下,立即循声望去。
只见右侧摊中有一位中年人端坐在一张桌后,桌上空无一物,中年人的身后却插着一支竹竿,竿上系着一块书有“铁口直断”黑字的大白布。
哇操!原来是个算命的呀!
那中年人相貌清癯,头戴羽冠,身穿道袍,胡须黑洞,颇有一丝的仙味,哇操!他好似挑对行了哩!
贺诗涵立即低声道:“又是他!姐,怎么办?”
“顺其自然吧!”
童官一回头,中年人立即招手道:“就是你,过来吧!”
童官朝二女望去。
二女轻轻颔首,便陪他行去。
中年人朝桌前竹椅一指,道:“坐!”
童官默默地坐下。
二女便站在童官的身后。
中年人朝童官的脸儿一瞧、轻轻颔首。
突见他站起身,望着童官的上半身。
童官正欲起身,他立即沉声道:“坐!”
童宫便端坐不动!
中年人正经八百的,上上下下瞧了童官一阵子之后,倏地神色古怪地回到椅上坐妥。
他一坐妥,便低头沉思。
童官又好奇又好玩,便继续坐着。
贺诗涵却低声道:“咱们走吧!”
中年人却抬头沉声道:“其身不正,虽令不从!”
贺诗涵双眼一瞪,沉声道:“你此言何意?”
“心知肚明,不必点明!”
“你”贺诗蓉轻咳一声。,贺诗涵立即住口!
中年人望着童官问道:“年轻人,可否赐告名讳?”
“有此必要吗?”
“你既然不愿说,我也不再问,你知道我唤你来此地之用意吗?”
“请指点!”
“蛰龙该升天了,懂吗?”
“在下是蛰龙吗?”
“正是!你不觉得怀才不遇吗?”
“没此感觉!”
“你安于现状?”
“不错!”
“悲哉!天下苍生悲哉!”
说着,他起身欲去。
童官默然而坐,毫无婉留之意。
“年轻人,临别之前,可否听吾一劝?”
“请说!”
“远离阴人。”
“阁下指目前或将来?”
“皆有!”
“阁下此言尚待商榷,因在下目前并未接近阴人。”
中年人瞥了贺家姐妹一眼,立即徒手离去。
贺诗涵不由暗叫道:“厉害!他原来已经瞧、出我是女儿身,才不许我多言,不知小官是否已经领悟?”
却见童官轻轻摇头,站起身。
贺诗涵立即低声道:“别理这些混饭吃的家伙,走吧!”
三人便沿途欣赏下去。
没多久,倏听—-一阵喝采声,他们一偏头,瞧见右前方二十余丈外有一大群人正在鼓掌喝采。
三人便好奇地行去。
他们尚未行近现场,便听见一阵宏亮的声音,道:“请各位将视线暂时停留在这位姑娘手上之物吧!”
贺诗涵好奇地垫起足尖瞧去。
童官比她高出一个头,因此,他一注目,便瞧见一位身穿白纱衫裙的妙龄少女右手托着一个小炉俏立着。
那套纱裙又白又薄,根本遮裹不住胴体的红色肚兜及红色亵裤,难怪她方才一出现,便引起一阵喝采声。
童官出身于玉壶春,经常瞧见那些美女们的各种媚态,因此,他只是瞄她一眼,立即偏头。
贺诗涵一瞧见少女的模样,暗骂句:“不要脸!”偷瞄向童官。
一见他并未被色所迷,心中不由暗喜!
却听宏亮的声音道:“请瞧瞧锅中吧!”
立听一阵“滋叭”声音,接着便是一阵焦味!
童官好奇地一偏头,便瞧见那位瘦削中年正自少女托住的炉上圆锅中拉起一块焦炭般物体。
“各位,这块生肉在刹那间即被炸成焦炭,可见锅中之油滚烫到何种程度,请再瞧仔细些!”
说着,提起地上的一只活公鸡。
只见他朝鸡颈——持,公鸡立即“嗝屁”
中年人拿起鸡爪,徐徐浸入锅中。
一阵“滋叭”声及焦味之后,他轻轻一拉,立见那只公鸡不但鸡毛全被炸卷,连白色的鸡肉已经呈黑炭。
当场便有不少人倒抽冷气。
中年人含笑道:“方才已经‘扮过仙’,正戏快登场啦!”
说着,他含笑挽起右袖。
不久,一只略带苍白的右手已经呈现出来,中年人含笑拍了拍手心,及手背道:“各位量必已经瞧清此手并没佩戴物品吧!”
说着,他徐徐放入锅中。
当场便有不少人闭眼或低头。
锅中果然立即传出一阵“滋叭”声音。
童官刚在暗诧为何未嗅到焦臭味,贺诗蓉已经低声道:“此人必是鹰爪门的高手,没啥的!”
倏见中年人目光朝童官三人站立的方向一瞥,他虽未瞧见二女,却瞧见了童官那独特的面貌。
童官刚暗叫:“好厉害的听力!”对方已经徐徐抽手。
“滴答”声中,他手上所沾的油迅速地滴人锅中,不久,他那只苍白的右掌便再度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当场便搏得一阵热烈的采声。
“叭”声中,碎银及铜钱已纷纷掷落向中年人身前的地面,立见他徐徐嘘气道:“谢谢各位的厚赐,且听敝侄女的一言!”
敢情他需要暗加调息,才需要“发言人”代言哩!
少女将锅炉朝地上一放,上身故意多弯了些,那两座规模不小的“玉山”顿时有一大半泄露出青光。
人们瞧得双眼发亮啦!
更有人将口水也滴落啦!
童官将目光移到中年人的身上,只见他虽然含笑而立,胸腹间却徐徐蠕动,分明正在运功。
贺诗涵一见童官没被妖女迷住,心中一喜,传音道:“此人的火候尚差,否则不必当众偷偷地运功!”
由于贺诗蓉方才被中年人听出悄悄话,贺诗涵除了改采传音之外,更将脸儿凑近,因此,童官顿闻一阵幽香。
不过,他经常在与她们磋技之时闻到这种幽香,所以,他以为她们另有洁癖而暗携香包,因此,他毫不以为意。
不过,闻声而来的人群越来越多,她们二人被挤得越靠近他,他便更清晰地闻到两股幽香,心儿亦稍稍不自然啦!
她们却渐失警觉,因为,那名白纱少女正在脆声道:“古人云‘上行下效’,奴家就勉强学学家叔的雕虫小技吧!”
说着,左足尖轻轻一踢,那只荷花靴立即被“驱逐出境”一只雪白似藕,浑圆饱满的脚丫子当场亮相。
接着,她撩起裙摆,那条粉腿立即半裸到膝上,现场的观众不由心跳如雷,双眼似铜铃般贪婪地盯着粉腿啦!
少女故作不知地将脚丫子凑向锅中。
现场便有人叫道:“啊!小小心!”
“啊!别开玩笑!”
少女应观众要求,立即缩腿。
众人刚松了口气,她却又弯腰拿起另外一块生肉。
当场又有不少人免费瞧见那对半裸的“玉山”
她将生肉朝锅中一放,立即又传出“滋叭”连响及焦臭味道,可见锅中之油仍然滚烫无比!
事实上,她不需试验,众人便可以由炉中那堆被烧成火红的木炭及锅中滚翻不已的黑油,知道那锅油仍然烫得要命哩!
她拉出那块黑肉之后,立即又开始撩裙露腿。
接着,她徐徐将雪白的脚丫子凑近锅,立听贺诗涵传音道:“小官,你瞧她的脸色是否已经变得稍红?”
童官立即轻轻点头。。“鹰爪门的内功专走阳刚路线,较不适合女子修练,此女竟有此种火候,实在是一件难得的事。”
“她约有多少的火候?”
“三十余年吧!”
“不简单!那中年人有多少火候呢?”
“五十年左右。”
“她为何要以脚炫露特技呢?”
“噱头而已!对鹰爪门而言,只要运功,四肢便坚硬逾钢,她故意要这一套,可能另有行动!”
“滋叭!”声中,少女的脚丫子已经泡入油中。
众人瞧得又惊又好奇,不由齐盯着油锅。
少女仍然挂着微笑徐徐地提起左脚,立见脚丫子尚在滴油之外,仍然是那么的浑圆雪白哩!
众人疯狂地鼓掌喝采。
赏银纷纷抛出着。
少女脆声道谢之后,立且取下那条系在腰旁的纱巾,弯腰拭去脚丫子上的油迹,那两座“玉山”又半裸啦!
众人的双眼猛吃冰淇淋了!
她故意慢慢地擦,仔细地擦,存心让大家瞧得过瘾些!
立听贺诗涵低声道:“走吧!”
童官刚侧头,立听那中年人宏声道:“各位,有件天大的喜讯即将宣布,请各位稍安勿躁多等候一阵子吧!”
童官朝对方一瞥,立即发现对方正在瞧着他,他为了尊重贺诗涵,偏头朝贺诗涵望去。
贺诗涵稍一犹豫,见贺诗蓉一使眼色,她立即转身望向场内,童官不需提醒,也望向场内。
中年人一出声,少女便加速擦拭,没多久,她已经含笑起身。
中年人含笑道:“献丑啦!”
众人再度鼓掌喝采。
中年人含笑拱手道:“在下鹰爪门骆铁永,她是在下掌门师兄之独女骆红虹,请各位不吝指教。”
立见于—位中年人道:“原来是‘铁掌飘’骆大侠大驾光临,不知骆大侠为何如此抛头露脸!”
“说来惭愧,在下受人之托,不得不如此做!”
“骆大侠受托何事?在下愿略效薄绵之力!”
“谢谢!虹儿,你来说吧!”
少女应声是,含笑解开前襟之襟扣!
众人立即双眼一亮!
少女探手入肚兜,自胸口抽出一张掌心大小的宣纸。
众人好奇地纷纷凝视着。
少女扣妥襟扣,立即打开宣纸。
不久,众人便瞧见一幅栩栩如生的人像。
贺诗涵乍见人像,立即望向童官。
童官正在瞧人像,乍觉她望采,也偏头望向她。
贺诗涵警觉地重新望向人像。
那幅画出白玉壶春艾娇之手,画中人之容貌正是根据童官八。岁时之脸部予以适度“放大”
由于童官的嘴部一带酷似文娇,她与红粉判官仔细地推敲之后,将画中人之嘴部略作修饰。
此外,她以朱砂在画中人的印堂间画了一只“佛魔眼”她“押宝”似地画了这只眼,企盼能引起世人的注意。
因为,世上并没有几人拥有这种“佛魔眼”呀!
童官的面貌经过这十年的修炼内外功,已经有了很大的转变,目前已经与画中人有很大的差异。
贺诗涵方才乍瞧见那只“佛魔眼”立即想起童官印堂的那只“佛魔眼”所以,她才会不由自主地望向童官。
童官自幼罕有时间及心情瞧自己的面貌,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印堂有一只“佛魔眼”呀!
此时,他正在瞧画旁的那几行龙飞风舞的字:姓名:不详。
性别:男。
年龄:四句上下。
身高:六尺上下,瘦高型。
特征:武功高强、好色、嗜杀。
搏杀此獠者,凭尸体可获黄金一千万两。
通风报信因而除去此獠者,可获黄金五百万两。
当场便有不少人被这两项巨额奖金惊出声来。
骆铁汞正色道:“各位若能将此人的线索通知敝门,敝门除了保证支付这笔奖金外,敝侄女愿终身侍候!”
众人立即惊呼出声。
人人纷纷交谈着!
倏听一人问道:“骆大快与此人有何关联?”
“朋友!”
“骆大侠太重朋友道义了吧?”
“各人之立场有异,请勿再追问此事,在下二人自今日起,接连在此地恭候各位提供此人的信息,请多帮忙!”
说着,做了个环揖。
少女含笑指着画中人的那只“佛魔眼”道:“世上罕见这种人。各位若想金屋藏娇,就多费些心力探听。吧!”
说着,她仔细地折妥宣纸。
骆铁永含笑拱手道:“在下二人今夜献丑至此,明日请早!”
少女立即含笑退回不远处的屏风后套上外袍。
众人低声议论着转身离去。
童官跟着贺家姐妹继续沿途瞧着各家店肆之稀奇古怪物品,脑海中却一直绕着那两笔骇人的奖金。
他并非贪图那笔奖金,他是在怀疑对方真能付出那两笔奖金吗?对方为何要如此做呢?
不知不觉之中,他们已经即将走到尽头,倏听贺诗蓉低声道:“时间尚早,咱们先进去歇会儿吧?”
童官一见右侧是家露天茶肆,六张桌旁只有两名男人各据一桌品茗,他便跟她们朝内行去。
一位清秀布衣少年立即含笑迎他们入座。
贺诗蓉道:“雨后茶!”递出一锭五两银子。
少年道:“请稍候!”亦含笑退去。
立见柜后的那位布衫妇人自柜中取出一个小茶桶,开始置茶泡制着。
童官低声问道:“你们常来此晶茗吗?”
贺诗涵含笑道:“偶尔来一次,此家的茶甚为新鲜,这位胡嫂的茶艺甚高,你待会好好地尝尝吧!”
“我真有口福!”
倏听贺诗蓉低声道:“咱们可能必须打消原计划!”
贺诗涵忙问道:“是否因为贾铁嘴之故呢?”
“不错!他来啦!嘘!”
童官背对大街,他只听出有人行来,便默默地坐着。
不久,果见那位道袍中年人走到桌旁望着童官,道:“年轻人,可否让吾瞧瞧你的左掌?”
童官立即将左掌一摊递到他的身前。
中年人朝童官的掌心一瞧,倏地身子一晃,双眼寒光熠熠地一直盯着童官那个“川字形”的掌心。
贺家姐妹好奇地瞧着童官的掌心。
“可否递出右掌?”
童官立即摊出右掌。
那三条清晰、悠长的“川字形”掌纹又令中年人身子一晃,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当场退出一大步!
柜后妇人匆匆一瞥,立即端着壶具行来。
道袍中年人瞥了她一眼,沉声道:“谢啦!”
说着,朝空椅一坐。
童官则收掌,妇人已经送来茶具,同时含笑斟茶道:“二位公子真有口福,这壶‘雨后茶’刚于今午送达敝号哩!”
贺诗蓉含笑道:“胡嫂,你仍自鳌泉取水来泡茶吗?”
“是的!公子真是行家,请!”
贺诗蓉道:“请!,”端茗轻轻嗅了一下,方始轻啜着。
童官以往何尝有这种闲情逸意品茗呢?不过,他一瞥贺诗蓉也是此种举动,便煞有其事地嗅啜着!
哇操!果真是又香又甘,余味无穷哩!
他便再度嗅啜一口。
贺诗蓉放下瓷杯含笑道:“尊驾今晚连连失态,究系何因?”
中年人瞥了她一眼,望着童官问道:“你今后有何打算?”
“随缘。”
“好一个随缘!告辞!”
说着,他便起身离去。
童官便默默地品茗。
贺诗蓉朝贺诗涵一瞥,二人亦默默地品茗。
没多久,骆铁永与那少女自门口进来,那少女一套上黄外套,笑容一收,立即现出迥然不同的端庄容貌。
他俩朝童官三人的邻桌一坐,骆铁永立即含笑道:“来壶茶吧!”
那少年一离去,他便默默地望着童官。
童官在端茶之际,瞥了他一眼。
骆铁永倏地起身拱手道:“幸会!在下骆铁永。”
童官只好起身拱手道:“幸会!”
“公子尊姓大名?”
“抱歉!”
“公子不屑与骆某结交?”
“非也!”
“既然如此,公子何必吝赐尊姓大名呢?”
“在下生性懒散矣!”
“公子客气矣!公子相貌堂堂,俊逸中隐含威棱,分明非世俗凡人,莫非来自大内,才会不便赐知尊姓大名。”
“在下岂有此种福份呢?”
“公子既然如此坚持,在下自叹福薄之余,尚祈公子能够赐知公子对目前江湖动态之立场及卓见。”
“抱歉!在下未曾涉足江湖!”
“当真?”
“千真万确!”
少女倏地轻声吟道:为人果有良心,初一十五,何需烧香点烛;
作事作昧天理,半夜三更,需防铁链钢叉。
吟讫,立即紧盯着童官的双眼。
童官暗暗一怔,偏头端茗轻啜。
少女神色一变,续吟道:善报,恶报,迟报,速报,终须有报;
天知,地知,尔知,我知,何谓无知?
童官暗忖其意,不吭半声。
少女沉声道:“公子已将去夏城隍之会抛诸九霄云外乎?”
“姑娘是问在下否?”
“你诸建,你何其狠心!”
说着,双手掩面,立即垂下头。
“哇操!诸建,她一定认错人啦!我”
立听骆铁永沉声道:“公子,明人不做暗事,敢作敢当吧!”
“在下不明白二位话中之意!”
少女倏地探手人怀掏出一面心形碧玉抛向童官,然后掩面朝外奔去,看样子她已经是柔肠寸断。
贺诗涵沉喝一声:“稍候!”立即抄住碧玉掠去。
少女刹住身,捂面摇头道:“请让道!”
“姑娘认错人了,他不是千面郎君诸建。”
“当真?”
“去年夏天,他一直未出远门,不可能去过成都。”
“这”“姑娘与令叔皆非庸辈,不妨细观他有否易容。”
说着,立即递出那面碧玉。
少女接过碧玉,低头返座。
骆铁永紧盯童官片刻,喃喃自语道:“诸建不配如此高雅的气质,虹儿,咱们一定认错人了,”
“叔叔,烦你瞧瞧他的右掌心有否一粒红痣?”
童官不待对方出声,立即亮出右掌。
“虹儿,咱们果真认错人了!”
少女立即起身裣衽行礼道歉。
童官忙起身还礼。
贺诗蓉将瓷杯朝桌上一放,道:“走吧!”
三人便朝外行去。
他们又逛了一阵夜市,方始离去。
为了避免被有心人盯梢,贺诗蓉便含笑道:“小官,方才泡茗之水取自鳌泉,想不想去瞧瞧?”
“好呀!”
三人便边赏夜景边行去。
半个时辰之后,她们停在一道垂瀑飞泉前,贺诗蓉指着顶处道:“小官,你瞧泉源处是否似鳌头张口?”
“挺酷似哩!”
“此泉经年川流不息,水质甚甘,甚多酒楼及茶肆皆来此地提水,更有不少酿酒者远道来此取泉哩!”
贺诗涵弯身合掌掬水轻饮一口,点头道:“嗯!挺甘的哩!”
童官跟着掬饮泉水道:“水质颇似麒麟潭水哩!”
三女心知他已忆起玉壶春后方那个深潭,二女在暗责不该来此地之余,,便默默地以泉水漱口。
童官却起身望着飞瀑回忆着玉壶春的一切。
二女见状,更加暗暗叫糟!
不久?贺诗蓉轻咳一声,道:“小官,你想了解千面郎君诸建吗?”
“想呀!他和我长得很相似吗?”
“我未曾见过他,他出道至今还不到三年,却以千变万化的易容术及诡奥的武功闯了‘千面郎君’的万儿。”
“当真有如此神奇的易容术呀!”
“有!大约一甲子以前,曾有一位易容高手,他不但擅于变化容貌,连体形及嗓音也经常变化哩!”
“连体形也能变呀?”
贺诗涵应道:“是呀!听说那人自幼勤练异域绝学‘瑜珈奇功’,故全身的骨骼及肌肉、肤色,均能随心所欲的变化。”
“哇操!世上有此种奇功呀?”
“他当时自诩为‘影’,他只要打算化身为任何人,即使对方的亲人也无法辨认真伪哩!”
“哇操!太可怕了!天下岂非被他搞成大乱了吗?”
“确实乱了八年余,不过,他还是玩火自焚!”
“谁制伏他呢?”
她立即在掌心写道:“我爷爷!”
“啊!他如何下手的呢?”
“当时有好多的美女追求他,那人不该见色起意地化身为他,更凑巧地被他撞见对方在诱惑一名美女,对方便当场伏诛。”
“哇操!恶有恶报!大快人心!”
“是呀,如今的这位千面郎君虽然未曾传出恶迹,不过,以骆姑娘方才的举动,对方分明也不是善类!”
“有理!该杀!”“该杀?这区区感情纠纷,有如此严重吗?”
“这不该杀吗?”
“我我认为太严重了吧?”
“我会吗?”
贺诗蓉含笑道:“世上之事,眼见为真,千面郎君日后,若让你发现足以致死的恶迹,就除恶务尽吧!”
“我有此机会吗?”
“你忘了贾铁嘴方才提过之蛰龙该升天吗?”
“这可信吗?”
“可信度甚高,否则,贾铁嘴无法安稳在天桥待了十余年。”
“他是何来历?”
“一位神秘人物!”
“他的眼神甚足,气势不凡,一定大有来头!”
“不错!可惜至今尚无人知道他的来历。”
“他一再地欲知道我的来历,究系何意?”
“他好似担心你会误入歧途或被女人迷惑!”
“我会吗?”
“你当然不会有此意念啦!不过,外来的影响力不容忽视哩!”
童官点头道:“外来的力量实在不小,这些年来,我一直没有外出,今日一外出,便感受到一股压力哩!”
“这股压力沉重吗?”
“还好!现在已经没事了!人真是宠不得!”
二女心知他在感叹幼时及目前对外力的适应情形,便含笑不语。
童官不由自主地又望着飞瀑。
他再度回忆幼时被折磨的情形。
他的那对剑眉时紧时松了!
二女心中有数,便默然坐在一旁。
好半晌之后,童官突然忖道:“我自幼受折磨,不但历劫余生,而且练成这身的武功,我今后该做何事呢?”
他以前无暇想此事,此时一经想起,立即满脑子的问号:他望着飞瀑的双眼不知不觉地闪闪发光。
“资治通鉴”等齐家治国、修身为人之字句迅速地飞掠过他的脑海中,他的双眼更加闪现光辉了。
贺家二女瞧得暗悚,却下便多言。
足足地过了半个多时辰,童官倏地一握双拳忖道:“我对外界完全不了解,还是先向老伯请教吧!”
他嘘了口气转身望向二女。
贺诗蓉含笑道:“夜已深,咱们返庄吧!”
“请!”
由于四处无人,三人便施展身法掠去。
童官首度在外界施展轻功,他顶着夜风,想起自己幸运练成这身武功,他不由一阵激动!
三人身形似电,不到盏茶时间,便接近“六合居”
不久,他们推开侧门径自入庄。
庄中一片宁静,他们轻声互道:“晚安!”便各自回房。
倏见右侧墙上人影一闪,那位道袍中年人已经蹲在墙上,他刚望向院中,耳边已经飘人一缕苍劲的声音道:“薛老弟,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他的神色一惊,立即静蹲不动。
耳边又传来苍劲的声音,道:“小徒及二位小孙女若有得罪薛老弟之处,尚祈瞧在老朽薄面,多加海涵!”
中年人已经听出—声音出自左侧房中,而且窗旁站着一位青衫老者,他立即挺身拱手传音道:“冒昧来此,尚祈海涵!”
“请移驾亭中一叙吧!”
“打扰矣!”
两道人影立即飘向左侧八角亭。
贺复陵朝亭前一站,含笑道:“请!”
中年人拱手道过谢,立即入亭。
两入朝亭中一坐,贺复陵含笑问道:“敝庄得蒙薜老弟大驾光临,蓬壁生辉矣!老朽喜甚矣!”
“贺老此言,颇令在下汗颜,在下自忖杀孽深重,双手拈满血腥,故自认不配进入如此洞天福地。”
“老弟言重矣!老弟昔年纵横江湖之时,所杀之人皆是作恶之徒,那似老朽一再宽容彼辈,徒生不少的后患矣!”
“贺老宽以待人,仁义感人,至今不知感化多少人,佩甚!”
“不敢当!老弟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方才和二位令孙女人庄之人,真是令徒吗?”
“正是!”“难怪他会鹤立鸡群,贺老可否赐告令徒的来历?”
“此事牵连甚大,恕老朽暂时保密!”
“贺老打算让令徒何时行道江湖?”
“尚未决定!”
“令徒情缘甚重,贺老可有对策?”
“随缘。”
“这情似水,既可载舟,亦可覆舟,贺老宜加谨慎!”
“老弟仰窥天机,深诸卦理,愿闻其详!”
“不敢!玉壶春那批妖女乃是乱源,宜加留意,令徒若与令孙女合得来,不妨先择一女与徒订下名份!”
“老朽正有此意!”
“恭喜!贺老知道令徒是三绝掌吗?”
“老朽未注意此事,愿闻其详!”
“三绝掌源自文王圣卦,至今未佣有人拥有此掌,令徒拥有此掌,可谓是位鸿福齐天却又劫难重重之人。”
“请再详述!”
“三绝掌绝手、绝地、绝人,既蒙天佑,却会逆天;既沾地泽,却会血染大地,既蒙亲恩,却又与亲人无缘!”
贺复陵暗一对照童官的“佛魔眼”及遭遇,不由深有同感,他立即问道:“高明!他会克亲人吗?”
“有此可能!这正是在下强调令徒情劫重重之因!”
“他若自幼即经历过情劫呢?”
“这贺老可否详言?”
“他一降世,父亲即外出,自幼遭母凌虐。”
“当真?”
“正是!尚祈保密!”
“理所当然!令徒对遭凌虐之事,一直作何反应?”
“逆来顺受!”
“幸甚!贺老,恭喜你!”
“谢谢!请再详述!”
“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令徒既能自幼忍受煎熬,再蒙您熏陶调教,定能顺利化解日后的劫难。”
“情劫恐怕不易化解吧?”
“令孙女定会协助令徒,可喜可贺!”
说着,立即起身。
“老弟要走啦?”
“在下心事已了,不便再打扰矣!”
“老朽不便多留,不过,今后尚祈老弟常来聊聊!”
“在下不便应允,因在下即将再履江湖!”
“老弟窥知江湖即将动乱乎?”
“正是!玉壶春已聚集不少的实力,血狼帮更是日益壮大,各大门派却耽于安乐,不出半年,必会再启干戈!”
“当真?”
“贺老不妨探探叫花子们的口气,告辞!”
“后会有期!”
中年人不吭半声,立即破空掠去。
贺复陵沉思好半晌,方始返房。
翌日一大早,贺诗涵陪童官练武,贺诗蓉端着漱洗水走入贺复陵的房中。
贺复陵立即收功下榻道:“小丫头,二十岁生日过得愉快吧?”
“挺好玩的哩!爷爷,人家有些事要告诉你!”
“小官昨晚间祸啦?”
“没有啦!不过,有好多人找他喔!”
“真的呀?一定有美人儿找他吧?”
“讨厌!人家谈正经的嘛!”
“好!好!爷爷洗耳恭所!”
说着,便开始漱洗。
贺诗蓉立即叙述昨晚发生之事。
贺复陵放下毛巾,心中忖道:“鹰爪门怎会抛头露面地替玉壶着寻人呢?难道她已经控制鹰爪门了吗?”
“爷爷,小官昨天在鳌泉沉思甚久,他一定回忆起幼时的情形,怎么办?”
“叫他不要想呀!”
“讨厌!别逗人家嘛!人家急死啦!”
“你急什么呢?”
“人家担心他会回去见那些妖女嘛!”
“他迟早该回去的呀!”
”不行啦!他一回去,一定会把持不住啦!”
“你要他一直躲在此地装死呀?”
“不是啦!人家只是不愿意他和那些妖女鬼混嘛!”
“他是那种人吗?”
“那些妖女大会诱惑男人嘛!小官没接近过女人,一定经不起妖女们的诱惑啦!”
“怎么办?咱们也不能禁止他呀!”
“这人家就是来向你请教对策嘛!”
“好!爷爷好好地动动脑,今晚再给你答案,如何?”
“谢谢!爷爷,您真好!”“呵呵!小声些!别忘了你现在尚是女儿身哩!”
她低啐一声,立即即欣然离去。
贺复陵思忖片刻,便决定与子媳会商此事。
当天晚上,贺诗蓉含笑步入贺复陵的房中,立即发现其父母皆陪坐在一旁,她上前行礼。
“坐,小涵呢?”
“和小官在书房奕棋。”
“很妙的安排,静儿,你来开头吧!”
吕静含笑道:“蓉儿,爷爷已将你们三人昨晚游天桥之事告诉娘,娘也知道你担心小官会被那些妖女诱惑。”
“娘,孩儿只是担心小官而已,别无他意!”
“娘明白!咱们却很关心小官,不过,这种男女事,除了夫妇之外,即使身为父母者亦只能表示关心而己,是吗?”
贺涛蓉嗯了一声,立即低下头。
“蓉儿,爷爷及爹娘三人在这些年来虽然没有和你们姐妹谈过终身大事,不过,却一直甚为关心这件事。”
“因为,咱们贺家只有你们两人承续香火,加上你们甚为乖巧懂事,咱们一定要挑一位或两位合适的对象。”
贺诗蓉心儿一震,脸儿垂得更低。
“爹娘原本欲在各大门派或娘的娘家年轻人之中为你们挑对象,可是,一来皆无中意对象,二来小官出现了。”
“你们比娘了解小官,一定已经考虑过是否和他合得来,你不妨把你的看法提出来研究一番。”
“我我”
“蓉儿,此地皆是自己人,直言吧!”
“他他很好!可是”
“怎样?”
“妹妹也很喜欢他,我我”
“你也喜欢他,所以才会矛盾,是吗?”
“是是的!”
“爷爷主张你们姐妹共侍一夫,你意下如何?”
贺诗蓉身子一震,轻轻点头道:“蓉儿听你们的安排!”
“很好!你去换小涵来吧!”
贺诗蓉立即羞喜地离去。
吕静含笑道:“爹真是料事如神!”
“呵呵!别客气了!我在考虑要不要向小官坦承昔年瞒他之事,你们二人不妨提供一些参考意见。”
贺理竹正色,道:“孩儿一直觉得不适合再瞒下去,因为,他迟早会和她们见面,届时再也瞒不住矣!”
“我担心在此时提出来,会影响亲事!”
“不会!他是明理、冷静之人!”
吕静道:“爹,你可以将解婉君的遭遇告诉他,如此一来小官不但会谅解她,也会明白咱们的苦心!”
“好!我明日和他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