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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余琳的声音不大，可这种掉根针都能听到的静谧大厅，再小的声音也遮掩不住。
值班护士抬头看了这边一眼，不远处给孩子输液的夫妻俩也回头看向了她们。
方想低声道：“先别说了，回去再说。”
“不行，我等不了回去，我害怕一个人面对你，你就让我说吧。”
刘余琳哭得梨花带雨，红通通的鼻头，红通通的双眼，还有那带血的脸颊和唇角，让方想说不出的心疼。
方想好不容易捋顺的逻辑，再次纠结在了一起。
她抬手抿掉刘余琳眼角的泪痕，微叹了口气，“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嫁给王大海？”
刘余琳抬眸偷瞄了她一眼，趁势搂住了她的胳膊，整个人都靠了过来。
“我，我是因为爸妈逼着结婚，刚好王大海他爷爷身体不好，也盼着他结婚，就……结婚了。”
方想立时蹙眉，“这么说，你们假结婚？”
刘余琳一直观察着她的表情，见她沉了脸，赶紧摇头。
“不是不是，我们认真的，结婚这么大的事，哪儿敢胡来。”
方想眉头蹙的更紧了几分，“那你当初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还说是为了梁明飞才嫁给王大海。”
“因为……你不觉得王大海的脸型跟梁明飞有点像吗？”
方想垂眸细思了片刻，“像吗？”
“不像吗？”
方想真没觉得像。
“所以，你是因为王大海有点像梁明飞，再加上家里人催婚，所以才嫁的？”
刘余琳点了点头，刚擦过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对不起方想，当年要不是我，你肯定就跟梁明飞在一起了，都是我……我……”
方想微叹了口气，左臂被刘余琳搂着，只得探出右手再度帮她抹掉泪痕。
“行了行了，别哭了，当年我不也因为梁明飞要跟你绝交的吗？我也自私，咱们都自私。这下好了，我再也不用因为这件事内疚了，咱们扯平了。”
刘余琳的眼圈更红了，“你，你真的不怪我了？”
方想摇了摇头，“不怪。”
不仅不怪，她还觉得松了口气。
看来是她误会了，跳楼什么的，全部都是真的，刘余琳只是在十年前，做了和她当年一样的事罢了。
“不过，你得告诉我，好好的怎么会出车祸？你摔着哪了？司机呢？”
“就过马路的时候，太心急了，没注意有车过来，也不算撞了，自己摔了，不严重，司机已经走了。”
方想还是有点不放心，“不严重干嘛让观察一夜？”
刘余琳滞了一下，这才回道：“医生只是建议，没有强制。你也知道的，现在医患关系这么紧张，医生都怕担责任，所以……其实我就是摔了一下，有点擦伤，真没什么，等会儿输完了直接回家就行了。”
方想上下打量了她两眼，初春时节，穿的还是比较厚的，如果只是自己摔了一下的话，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这才稍稍放心了些。
刘余琳这瓶是最后一瓶，没多大会儿就输完了。
拔了针之后，有人相携回家，路过卫生间门口时，刘余琳转了进去。
“你等我一下。”
方想随着她的脚步也站住脚，突然想起忘了问下医生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毕竟医生都说了要留院观察，万一真出个什么岔子后悔都来不及。
这么想着，她转身拐进了一旁的急诊会诊室。
值班医生正在划拉手机玩，方想陪着笑问道：“大夫，刘余琳，就是刚刚车祸的那个，回家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
“车祸？”医生抬头看了她一眼，“不是自己摔了一跤吗？她没事，就脸上蹭伤一点，也不敢乱抹药，怕好了之后肤色不一致，只能明天去药店买点祛疤的药膏抹抹，没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