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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就是团聚的日子,春节就是相亲的日子,春节就是祭祖的日子。
岁岁年年花相似,年年岁岁人不同。
每到这个时候,就听到,你今年回家吗?车票买好没有?一声亲切的问题,暖上心窝。
每逢佳节倍思亲,一个没有成家立业的男人,有时真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带着爱人和孩子常回家看看,看看父母,看看乡亲朋友,看看童年的伙伴。叙叙旧,谈谈心,找回在都市里没有的那份单纯。
好几年没回家了,看着很多人都往家回赶,如此的拥挤,人山人海,但并没有改变回家的打算,让我汗颜,在一个地方呆久了,就少了那一份激情。
儿时过年的往事儿历历在目。
一到了冬天,下着雪,就知道离过年不远了,过年可以吃平时少有的东西,可以穿新衣服,可以到处窜门,可以不做作业,大人这个时候是不会管你的。因为过年不喜欢有孩子哭,要让孩子高兴,所以孩子们就可以疯狂的玩一把,堆雪人,可以把家里的红辣椒偷出来做雪人的嘴巴和鼻子,全身都打湿了,手冻得红红的,但不感觉得到冷,只是过好一阵才会冷起来。自己家里是不敢去烤火的,要不会一顿皮肉之灾。到爷爷家是常事,父亲重来不在爷爷家打人,看脸色就知道父亲怕爷爷,就像我怕我父亲一样。手冻得红冬冬的,爷爷就会用他那干裂的手给你暖和,爷爷手指很粗,并很多茧,手指伸不直,身上痒痒时候就会叫着爷爷给你抓抓,会让你很舒服。爷爷是个木匠,天天握着父头把,所以手指都是弯弯的。也许就是年轮的代表吧!
长大了,却没有儿时的玩皮,但学习任务重,到了过年,家务活,不会让你做,母亲就会让你专心的看书,但一到了过年,没心思去看书了。一大院的亲戚都会过来拜年,许多都是和我年龄差不多大小的女孩子,她们长得很漂亮,有时间就会去窜门,找机会给他们一起打牌,下跳棋,但时间过得真快,几天过去,又回到繁重的学习任务中。
农历腊月24日就是小年,大家都不干什么活了,准备年货,写对联,搞卫生,要把家里不要的东西要全部清理掉,除去旧的,迎来新的。邻里几人相约去赶集,买什么样的衣服,糖、酒、鞭炮,这是四样最少不了的。富一点的人家就会到县城里买新鲜的东西,一大挑。
腊月二十八的时候,该买的东西都买好了,邻居之间见面就问候一下,年货准备得怎么样了,过年的气氛就真的来了。贴着对联,平时门上没有红的东西,这一贴就很有喜庆的气氛。
腊月二十九就开始炖腊肉,猪头,有头就有尾,也有猪尾巴。父亲就开始杀鸡,一只大公鸡是从年头喂到年尾的,很肥,喜欢它天天鸣叫,但过年就吃了它,其实还真舍不得它。
杀鸡都会到土地菩萨那里去杀,表示对土地菩萨的尊敬,保佑全家健康,来年丰收,杀完后把鸡毛沾点鸡血贴到土地菩萨的门上,表示土地菩萨收到了,它会保佑你。
到黄昏的时候,肉炖好了,还有其它好吃的,就用一篮子装好,三五成群的孩子到去世的先人们坟上去拜年,叫他们回家过年,带上纸钱,把一篮子好吃的东西在坟上放上一两分钟,插上快子,不能笑,叫祖辈回家过年,有些还要磕头。
腊月三十,基本上不忙了,全家都穿着新衣服,所有的东西都感觉是新的,邻里见面都会说,你好漂亮,笑逐颜开。其实那就是在邻里去炫耀,让人家夸你两句,图个开心。
吃团年饭了,见到好吃的其实早都吃饱了,我父亲是老大,每次都从我家开始,我给爷爷坐上方,具体什么原因搞不太请楚,为什么要坐上方,也许是对老人家的尊敬。叔叔、婶婶、一家人都来我家,吃团年饭之前要放鞭炮,有些要买上放半个小时的鞭炮,表示今年我家收丰了。十来个一边喝酒,一边聊天,那种气氛恐怕现在很难找到。
压岁钱,很晚才会给你,手心痒痒的,首先要对大人说奉承话,好话都得说,叔叔、婶婶都有,你对他说得越甜,可能越多。父亲给了我十二块钱,十二块就是月月红。每月都有好收成,吉祥如意。到了晚上十二点的时候,还要放鞭炮,昨年过去了,今年来了。整个村子里全是响声。
其实拿到压岁钱早都想睡觉了,可是父亲不让睡,新年到了,要精神。
天可能刚亮的时候,又是鞭炮声,迎接黎明。
母亲起来得很早,就是做汤圆,我们一起床,母亲就把汤圆做好了,并首先对你说,叫上你的小名,然后说,今年取得好成绩,考第一名,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笑笑,规矩不少,但很高兴。首先要给爷爷端上我家的汤圆,老人家没有牙齿了,所以比较软,老人家都会说两个都够了。规矩四个或五个,为什么要这么多,到现在还不明白。
新年到了,邻里或村里见面就会说拜年了,大家都会会心的一笑,并请到屋里坐,递茶抽烟。
初一最好是不要走下坡路。要往上走,所以全村的人都会爬山,表示这一年一直往上,镇上有一个很高的山,并有菩萨,大家都会上去许愿,烧香,拜佛。一路上笑声不段。没有谈朋友都会在这个时候上山,认识的不认识都在山顶聊一聊,吹一吹,今年的收入如何,今年怎么打算,孩子成绩如何。听老人家说,过春节这里成了相亲庙。
相亲成功还真不少。
岁岁年年花相似,年年岁岁人不同。
老家的年,是那样浓,浓得让你陶醉,浓得让你想把年的尾巴抓住。生活在灰色天空的都市,没有感觉到年来了,却少点什么,也许是都市的氛围把我同化,骨子里并不是要所谓的这些,只是生活的现实把我逼成没有回家的勇气。
在中国传统里,家,永远是一个幸福的词,回家,回到生我养我的那一片土地,能闻乡间泥土的气息,袅袅炊烟,动人的画卷,没有都市富有,但比都市纯净,没有都市的热闹,但比都市多一份安祥。
渴别十年的故乡,你发生了惊人的变化,老的老了,去的去了,但永不变的还是那么简单的事和简单的人。想着老家的年,过得如此的有味,游子心里有几分愁肠,那自作的汤圆,喷香的腊肉,那纯朴的笑脸,真是对您有几分牵挂。
儿时的年,只有在梦里来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