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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觉得有点忙,奔波的身影为着赶别人的路而舍去了许多驻足观望路景的精彩,回家的感觉就是忙家务与拼命睡觉,天一亮又得赶重复的生存之路。忙碌的生活忽略了许多渗入灵魂的思考。
昨天,我应朋友嘱托去送一个将近70高龄的老人回家。路上,老人很健谈,虽然我们只是一面之缘。从她的谈话中,我读懂了老人内心的坚强。儿女大了,各自有了家庭,独居的她养成了良好的生活习惯,事业的追求使她显得特别有精神。面对她所取得的成就和还在计划中的追求,我这个晚辈真是汗颜。不是我不追求,只是忙而庸碌的生活像一团泥沼把我淹没,内心的无奈渐渐累积成埋怨,那些错失的机会更使我觉得老天捉弄我。对生活的不满情绪影响了自己的生存状态,往往只拿别人的优势来对应自己的委屈,好像生活一直在亏欠自己。
两个小时的车程终于把老人安全送到了家门口,楼道里有点暗,没有公共灯,借着路灯勉强可以上楼,幸好老人还健步在前,使我少了些许担心。也许是包里东西太多,老人掏好久才把钥匙取出,一边还说:“一个星期不回家了,不知道家里的花草怎样了?”看来老人家里没有她担心的人,那些花草才是她的伴儿。
老人熟练地把钥匙插进锁孔里,但不知什么原因锁打不开。老人开始急了,不住地说:“会不会来过小偷?”我安慰她别急,上前帮忙,但也徒劳。跟随后面的司机师傅也试了一下,还是打不开。各种猜测滚滚而来,老人急得汗涔涔的,一副无助的模样,显得那样羸弱。刹那间,一种酸酸的怜爱涌上心头:这样高龄的老人回家该有个亲人迎接才对呀!假如有一个为她开门的人打开门,点亮迎接她回家的灯,我想老人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糟糕,她的心境应该还是像坐在台上讲学一样高贵自信,抑或是一个慈祥平和的老人,温暖地跟我们道别,或邀请进屋喝杯茶锁打不开,我们三个站在门外急得要命,最后还是老人打电话叫来了她的女婿。好不容易打开了锁,老人长叹一声,推门进入,我们就告辞了。
在回来的路上,我和司机师傅聊起了刚刚老人经历的那一幕,他感叹说:“家里有个开门的人多好呀!”是呀,家里有个为你等门的人,是多么幸福呀!司机师傅说起了自己每晚由爱人开门,以前并不觉得感动的举手之劳,现在想来该是感恩一辈子的事。听着司机师傅的话,想着冷清走进家门的老人,我心也震撼了:曾经觉得老天亏欠我的,现在全部还回来了,因为我也拥有这样一盏灯,拥有一个这样为我开门的人,我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一盏灯点亮了一方黑暗,尽管只是模糊的亮度,但足够我们认清回家的路;一个为我们开门的人,尽管只是模糊的仪容,但足够温暖我们孤独的灵魂。
人无完人,彼此总有优点与缺点,生活也如此,有高潮与低谷,工作与事业也会有成功与失败的交替,当我们把这些统统放到一个大熔炉里,彼此渗透,就形成了多彩的生活,也就是我以前认为的忙而庸碌的生活。其实,把这一切放进大熔炉之后,近看远看都会产生一种模糊效应,分不请彼此,也看不到对方细节上的瑕疵,也就少了计较的理由,心态也平和了,包容也容易了,这样的模糊不也是一种幸福吗?
模糊的生活也有别样的温暖,就如那盏模糊的归家灯以及那个等你回家的模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