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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芝进入叶隐的小院时就见地一脸无神的坐在椅上,双眸有些茫然的看着远处,有些疑惑的走过去兰芝伸出手在叶隐眼前摆了摇,可是,她竟然没有反应?
兰芝推了推叶隐道:“喂!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叶隐回神,摇头道:“没什么,你怎么过来了?没睡午觉?”
“睡了,可是睡不着,所以就过来找你聊天了。”兰芝伸手将竹椅扶起,皱了皱眉,坐下道“小七,我听说这次新皇登基,东陵的那位任丞相,你的夫君大人也要来,是不是啊?”
“别跟我提那个人!”叶隐咬唇,恨恨的道。
兰芝一愣,不解的道:“怎么了?上次说到他时你的表情都没这么难看呢,这会子怎么突然变脸了?他来东陵你不高兴?不是说你跟他之间没什么的么,那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
“我说了别提他!”叶隐依旧不悦,但这次语气却柔和了些。
“为什么不能提他?小七,他要来就说明你势必要同他见面,小七,你怕不怕?他会不会认出你就是他的妻子?我听说你诈死的这四年里他一直守着你的牌位不肯再娶,你说他是不是真的很喜欢你?”
“兰芝,你有完没完?我不想谈这个人。”叶隐背过身,恼怒的道。
“你这是怎么了?谁惹着你了?自我来之后你就一直没有好脸色,你这是给谁脸子看呢?”兰芝霍地起身,冲叶隐道“我听下人说南宫公子刚来过,你和南宫公子吵架了?你们吵架有必要把气撒在我身上吗?”
兰芝愤然转身,在经过叶隐身前时却被叶隐一把抱住,叶隐低低道:“对不起,兰芝,我心里很乱,我没有冲你脾气的意思,我只是不想提那个人而已。”
“不想提就不能好好说吗?用的着冷着一张脸吗?”兰芝余怒未消的道“算了,就当是我倒霉,正好撞在你心情不好的时候找上你,你慢慢歇着吧,我走了。”
“别走,兰芝,别走,陪我一会儿。”伸手一拽,将兰芝拉坐在自己腿上,叶隐抱着兰芝的腰,将头埋进兰芝脖颈间道“兰芝,我心里很乱。”
兰芝伸手轻抚着叶隐的背道:“因为南宫飘然?他又怎么了?”
“安沙村的事虽然不是他做的可是他知情,我现在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恨他,说恨他可那事又不能完全怪他,他也不知道那个凶手会杀安沙的村民,可是他包庇凶手,而且他甚至还是策划者之一,虽然后来的计划出乎他的意料。兰芝,他还想杀我,我真正的朋友不多,除了花渐离、杜落,就是他了,我不想失去他这个朋友,可是”
“他想杀你?怎么可能?”兰芝连连摇头道“南宫飘然他那么爱你,他怎么可能会杀你?小七,你”猛地从兰芝颈间抬起头,叶隐震惊的看着兰芝道:“兰芝,你说什么?你,你怎么会知道他,他”
兰芝不屑的道:“他眼中的爱慕那么明显,只有傻子才不知道,而且他还因为嫉妒不知道拿眼剜过我多少次呢!我也算是他的情敌,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那点心思?”
叶隐张口结舌,呐呐道:“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早了,大概是四年前吧!”兰芝不以为然的撇嘴道“或许那个时候连他自己都没现呢!他给你说了?呵呵,终于沉不住气了。咦?小七,你的嘴怎么有点儿”
叶隐不自然的别开眼,兰芝却是意味深长的一笑,拉长语调道:“噢,南宫飘然刚刚不仅是对你示爱了,而且还”他是不是因为你没答应他就对你用了强?原来你刚刚是在因为这个而生气呀,难怪竹椅都倒了呢,你拿竹椅泄怒气了吧?唉,真是倒霉又可怜的椅子,偏偏就放在”
叶隐恼羞成怒的椎开兰芝,站起身道:“行了,你还没完了,是不是?”
兰芝耸肩,笑道:“南宫飘然应该还不知道你的真实性别吧?这下可有好戏看了!小七,你不可能一辈子都顶着一个男人的身份生活的,你说要是日后南宫飘然知道你其实是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身的话,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恨得想要掐死你?”
叶隐咬唇,想到南宫飘然邪魅猖狂的样子不由心底一阵哆嗦,南宫飘然这个人不好惹,听他的语气他已不在乎自己爱上的是一个男人了,他不再在乎别人的眼光,不再在乎世俗礼法,那么他将来若是知道自己其实是个女子的话,也许会真的如兰芝所说的那样气得掐死自己,他一定”
叶隐摸了摸脖子,打了个哆嗦,以后得离南宫飘然尽量远些,看来还是恨他好了,反正他还打算包庇凶手与自己作对的,就与他决裂好了,这样可能会安全些。
就在叶隐为南宫飘然这个人而头疼的时候,另一个麻烦的人也找上了他。
从昏迷中醒来的叶隐小心的转动着眼眸四下打量,能将自已从戒备森严的相府中打晕,掳劫而出,这个人的本事真的不小!
房内没有点灯,很黑,依稀只能看出个大概的轮廓,看样子这间房并不大,应该是卧室。悄悄的坐起身,叶隐正打算下地,就听到一声轻微的异响,然后房中的火烛被点燃了,烛光下一张俊朗的脸正对着地微微的笑着。
原来那个人一直在这房中,原来他就坐在桌边等她醒来。
叶隐下地的动作蓦地僵住,然后听那人似笑非笑的道:“醒了?这次我知道残星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将你骗来的,所以我便让残星直接打晕你将你掳了来。”
叶隐怒道:“喂,你好歹是个读文雅一些吗?相府的位置你不知道吗?亲自登门拜访一下你会死啊,非要用这种下流的法子。”
“上门去拜访你,你会见我?你肯定会找各种理由搪塞,不肯见我的,而且即便见我也定会拉上一大堆人在旁边作陪,可我想的是与你独处,所以我只能用这种法子,再说了我掳自己的媳妇有什么可下流的?”
“你”叶隐恨恨的瞪着任风遥,不再出声。这个无赖,将她的心思猜得那么准,而且他竟将掳人这种事说的这般的轻描淡写,是谁说他是温和无害的?哼!这世上怕是没有什么他不敢做的事!
“怎么不说话了?”任风遥起身道。
看着任风遥笑眯眯的向自己走来,叶隐飞也似的将脚缩回床上,快的退至床角,一脸戒备的看向任风遥,神情之中满是不甘和恼恨。
任风遥见状,停住,蓦地放声大笑,良久才止住笑道:“小狐狸,你竟然也有怕的时候?”
叶隐眼神飘忽,咬唇道:“你掳我来想做什么?你可别忘了这里好歹是在沚国的地界上,不是在东陵,你,你可想好后果,我可是沚国的丞相,你可不能胡来!”
任风遥笑着摇头,然后道:“夜儿,一个多月未见,你可有想我?”
想你?我想你快点去死,行不行?叶隐冷哼不语,任风遥轻叹道:“我知道你不会想我的,可我想你了!我真的很想你。”
叶隐咬唇,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一脸柔情的男人,看着他慢悠悠的坐到床边上。看到叶隐倔强而防备的神情,任风遥苦笑道:“夜儿,不用那么防备我,也不要怕我,我真的没想过要伤害你,你的害怕和戒备会让我难过的,所以”
管你去死!叶隐撇嘴,白了他一眼,任风遥伸出手缓缓抚上叶隐的面颊轻轻的摩挲,柔声道:“我只是很想见见你,真的只是想见见你。”
“那你不许动手动脚的。”叶隐拍开在她脸上作乱的手,故作镇定的道“你要说好什么现在说就是了,不要靠过来。”
轻叹,任风遥似是颇为无奈的道:“好,我不碰你就是了,真是个狠心的丫头!”
将身子缓缓倾靠在床柱上,任风遥舒展身躯,一只长腿搭在床上,而另一只则很自然垂在地下,调整好姿势后,任风遥笑眯眯的看着她道:“你想做的事终于要完成了,心里可高兴?”
叶隐往后一缩,将自己完全缩到床角的阴影中道:“谁说我要做的事已经完成了?”
“难道不是吗?助沚国新皇登基,让沚国一统不就是你想做的事吗?”
“不错,是我想做的事,不过我要做的事并未完全做完,沚国周围可是饿狼环伺,不得不啊。任大狐狸,难道东陵就没对沚国存有异心?”
呵呵一笑,任风遥很随性的将双手放在脑后,悠然的道:“有,焯他一直都想让东陵的领土向周边扩展些,不过,我没那个心思,一来我嫌累,二来沚国是你想要的,所以我给你。”
“别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好像沚国是你拱手送给我的一样。”叶隐冷哼,她讨厌看到任风遥说这话时的表情,仿佛沚国能统一真的就是他拱手相送的一样,虽然说沚国能统一确实有他暗中放水的因素。
“呵呵,沚国当然不是我送给你的,沚国是你一手打拼出来的,是你的心血。”任风遥赞赏道“夜儿,你不身为男儿可惜了!不过,幸好,你是女儿身,关于这点,我很感谢上苍。”
“少来!”叶隐冷哼道“又想说那些甜言蜜语骗我了吧?假惺惺!还说不会骗我呢,你其实就是一个大骗子!”
“骗你?”任风遥坐起,不解的道“我何时骗你了?”
“上次,还说是特地来西沚看我的呢,明明就是,什么抗旨下狱,全都是你设好的计谋!‘引蛇出洞’对不对?你以为我是笨蛋看不出来吗?”
任风遥一愣,随即笑道:“聪明的孩子,竟然能想得到我是在引蛇出洞,不猎,我是在引蛇出洞,是设了计,可是这其中赐婚是真的,抗旨也是真的,而且来看你也没有撒谎,至于下狱么,也是真的,不过后来就成为计了。”
任风遥解释道:“明王东方昱是个很狡猾的人,自焯登基后小动作就一直没断过,我跟他交手了很多次,他都没在我手中讨得便宜。或许是他在我手里吃亏的次数太多,所以他就把自己藏了起来,他想等到我失势,然后再伺机而动,而只要我在朝中一天他就不会轻易的露面。我以前总是在最后的关头放过他,可后来到我真正想要抓他时却找不到他了,所以我只能设计引他出来。”
“什么意思?你说你在最后关头放了他,你”任风遥笑眯眯的道:“抓了他我会寂寞的。我说了我怕累,所以我不想插手别国的事,我只对付东陵国内的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但东陵境内那些暗中反对焯的势力全都消失了的话我又会很寂寞,所以我给他们机会让他们展然后再打击他们,再给他们机会”
任风遥看着瞠目结舌的叶隐没有再说下去,叶隐不住的摇头,半晌才道:“你这样不觉得无聊吗?”
“当然无聊啊!一个人太闲了会很无聊的,所以我需要有个对手。”继续向后一躺,任风遥慢悠悠的道“找对手也是一门学问,在别国找那将来势必会陷入战争之中,而我嫌累不想上战场,所以只能在自己的国内找,我要找的对手是不可以太笨的,因为太笨了打击起来就没意思了,明王这个人很聪明,他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培养起来的呢!”
这个世界上疯子怎么会这么多?南宫飘然是个疯子,而这个人更疯!叶隐翻翻白眼,没好气的道:“你既然好不容易将明王培养起来,那干么又设计抓他,不继续玩了?”
任风遥摇头,深邃的眼眸中是叶隐看不懂的光芒,只听他缓缓道:“他养我十年,所以我还他十年,这十年我让他想扶持的皇子一步步的成长,成为一个可以独挡一面的真正的帝王,这样我就不欠他的了。”
叶隐愣住,任风遥又道:“如今十年已过,现在我要做的便是当初答应焯的事,那就是给他一个没有内忧外患的东陵,所以我需要将我辛辛苦苦培养起来的对手除掉,我要肃清东陵国内所有要肃清的暗中势力。”
看着叶隐,任风遥很认真的道:“夜儿,我没骗你,抗旨下狱是真的,当然焯是不可能真的将我关在牢中的,在牢中的一天我们就商量好了计策,而那之后也就有了我被囚相府的事,至于来西沚看你也是真心的,因为那时我真的很想看看你。”
被任风遥的炽热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叶隐偏头,突然又道:“任风遥,我问你,如果我不是女儿身,如果我真是男人,你还会喜欢我吗?”
“不会!如果你是男子我们就不会认识,而若真的认识,那我们一定会成为敌人!”
任风遥的话让叶隐不由的嘟起嘴,这两个男人的反应竟然不一样?如果自己是男人就会成为敌人?哼!看来还是南宫飘然可爱些,连是男人的自己也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