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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喜欢独自依一人去五楼的废弃天台那观望远处的风景。远处没有什么,就只有一些连绵不绝的山脉。而我们教室所在的地方,与它相隔不远。她每次来与去,我都能全部把它记录下来。我不知道她来这里多久了还会再持续多久,但是我内心却期盼着这道别致的风景能永久长存。事实上,我的眼睛已经无法离开那个身影了。
有一次,照例像往常一样,当夕阳西下时分,她便出现在了那个地方。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竟然也独自一人往那儿行去,我的思维像是脱离了躯壳一般,只知道朝着那个点上走去。渐渐得与她逼近,我感觉自己的呼吸急促起来。她似乎意识到了,转过身来,一言不发的看了我一下。又茫然的转身回去。我停住脚步,理了理思梳,说;“你来这里很久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点了下头。
我继续说;“不知道你是不是在等待什么的出现还是别的,从我看到你到现在这一切过得真是多么的令人难以忘怀,像是做了场梦一般。“
你一直都在注意我,”她转过身说,我看到她眼神中流溢这一种五彩缤纷的色彩,继而又显得波光粼粼。可突然间她又暗淡得说“没想到是你来这里和我说这些知心话,很久了,我都一直在期盼有个人能——”
她没说完就走了。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她的身影渐行渐远。
后来几天时间里她都没出现在那儿。我似乎感到了那时鲁莽所带了的后果。她一直都是个奇怪的女子,这一点在很早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追求她的人一大串,可是没几个能上的了她的眼,可能一个都没有。却又有谣言相传她是个十足的贱女人,这点我们都很容易理解。男人的心态大抵都如此,得不到就说其下贱,女人更是如此,嫉妒之心是深不可测。
她毕竟只是个高一的学生,自她进校到现在也不过就是不到短暂的一年。是什么时候开始,我突然感觉到了她的存在。记得开学第一天(那时我高二),突然迎来了一批新生,中间自然有她,只是我们都没发现。后来——
她是一个很随和的人,可也因此有人说她随便。不知道是不是天意,她的身边总是有几个痞子围着。她很少去搭理他们。她吃饭的时候他们跟着,她没所什么。我们也因此很少看到她笑过。而让她成为众所周知的人物是在一次大型的才艺表演晚会上,那个时候他们高一新生也参与了上台表演。她在其中。晚会的灯光让她现得格外耀眼。她还是那种沉默的表情,然而却演绎出了一种别致的气质。我听到下面开始乱了,很多人在鼓掌,在尖叫,在大声的议论。什么声音都有了,她成就了晚会的高峰。她离台后,人越来越少,有些已经安奈不住跑去向她一吐真情。
几天以后我在楼角的拐弯处又一次碰到了她。她只是看了我一眼就急忙低下头想匆匆离去。她旁边还有两个人跟着,像是保镖似。我知道她还记得我,我没理会旁边那两个傻逼,直接跟她说:“我有话想跟你说。”
她停下了脚步什么都没说。
“快走开,”那两个叫嚣道“没看到她不想理你,再不走让你后悔”
她还是没说。
也还是没理会那两个王八蛋,这种场面见惯了,也没什么好奇怪。“既然你什么都不想和我说,那算了。”
我听到那两个混蛋得意的笑声。
“我和他的事用不着你们多事。”她突然说话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知道你一直都很喜欢我。”她又沉默了一会儿,欲言又止。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荒唐,莫名其妙的跑来和她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虽然我没说什么,但是感觉自己像是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
我还有别的事要做。”她见我没话说就走了。
她走了,又一次像上次那样悄无声息的走了。
第二天晚上我回寝室的时候,看到了昨天那两个混蛋已经堵在了寝室问口。而且不止这样,他们还带了两个帮手回来。我想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心浮气躁,动不动就来这个。我也知道今天这一战是无论都避不了。真不知道是现在女子魅力大还是那些人面子大。我走上前去,假装不知去开门“让一下。”
“亨。”他们迎上前就这么一个字。
“怎么这么快就把哥们忘了。”昨天其中一个小子一边说一边拍我的肩。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想想算了还是先动手吧,便把那人的手擒住,往下一扳,顺脚一踢。那人便躺在地上了。其余三个互相一看,就立马冲上来揪住我乱打。这个时候打架已经失去了章法,只要看到可以打的地方就打,我也没办法只能揪住一个人。没几分钟,寝室通道上来了几个人,他们一看打架就自然跑来观看,而且还是以一敌四这种场面也很少碰到,便绕有兴致得议论起来了。我想算了,今天可算是丢大了脸,明天还会上头条新闻。我也渐渐感到不力反抗了,那个被我揪住的人显然也伤得很重。他跌跌撞撞得从我手下逃出,看了看周围的人,便气喘吁吁对其余三人说:“走吧,小子,下次别让我们再碰到。不然不会像今天这样。”
我喘了喘气,顺手擦掉嘴角的血丝,那些王八蛋打得乱七八糟,显然是新手,不然看到旁人来也不会住手。我说;“今天怎么了,今天你不也是被我揍了,不服气再来啊。”
其中一个人一听就又上前想来踹我一脚,我虽然伤得很重,但也不是重得动不了身。便忍痛着给了那人一拳。接下来,我们班上有人回来了。看到这样的情形,他们便也知道了个大概,就上前想去给那四人几拳。我一看事情不妙,就阻止说:“算了,别打了,这事情也闹大了,明天肯定传出去。你们要是再出手,就把你们也连累了。”同学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们说“可是,你,他们”
“没事,”我说“虽然伤了点,但他们也差不多,我们进屋去吧。还是帮我去买点药回来,看来自己还是不出去好,晚上顺便也帮我请个假,晚自习是伤不了。”
那几个残兵看到来了这么多我们这边的人,便吓得没了主意,慌慌张张跑了出去。没过多久,替我买药的朋友回来了,我随便涂了点,又吃了几粒药丸,就躺在床上休息了。迷迷糊糊仿佛自己睡着了,然后又看到自己行走在一座无比古老的城堡里。里面建筑有着十分哥特式的夸张,而且数量繁多。走哪条街,旁边都是一样的风格,往上看时,只有有看到街上空的那一绺天空,别的都被外面的建筑包围着,高不可测。我就这样在城堡中来回转动,而我似乎是有任务在身,像是一个剑客,要在城堡中心寻找什么,只是不知道那是什么。就这样,梦一直萦绕着,直到早上室友告诉我该起床了。
第二天的事自然如我昨天所料的那样,打架已经被传了出去了,而且还出现了很多种版本。但无论哪种,最后都有一个焦点,就是我力不能敌,全身败退。我突然感到自己像她一样,在一夜之间成名了,而且还是功成身退。中午的时候,我看到她出现在我们教室门口。班级自然是爆动了,有些人还激动万分,至于有什么可以激动的,也就只要那些无聊的人知道了。她一到教室就叫名字,全然不顾旁边人的异议。我知道班级不是个谈事情的地方,就拉她去了那个她曾经经常去的天台。一路上,她任由我拉着,我也没察觉到。我只想把她带离那个是非地。
“你怎么来了?”我说,并没有放开她的手“哎,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呢。”
她低下头看了下自己的手,又抬头看了看我身上的伤。我意识到自己的鲁莽,就放开了她的手说:“不好意思,刚才一时忘形了。”
她突然十分温柔的说:“没事吧,还疼不?”
“没什么。”
她又咬咬牙说:“那帮人真是可恶”
我说:“真的没什么,到是把你害得——”
没等我说完,她接着我的话说“我能有怎么样,清者自清”
“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快回去吧。”我说。
“恩,那你多休息点,晚上我再来看你。”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了。我知道她很伤心了。
还没走进教室,同学就告诉我说班主任找我有话说。我想不用说,校方一定知道此事了,看来受罚是必然的。可能还会连累她。可是打架不似谈恋爱,要两情相悦才能结合,它只要一方动了手就免不了了。
办公室除了班主任还有另外几个老师。他们看着我进来就像在看一场戏那样。我径直走到班主任面前。
“知道我找你为了什么吗?”他转动着手里的笔说。
废话,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真他妈的虚伪。所以我比他更虚伪“不知道啊”
“还跟我说不知道,昨天怎么回事。啊,大展身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真是——”看来是一时找不出合适的语句来训我。
“知道还来问我为什么。”我暗自嘀咕说。
他停顿了一下说:“事情都已经过去,据说你是为了一个女的和那些人打架?”
我最担心的事情终于摆在了我的面前,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看来他似乎已经铁定了事实。既然这样,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都不说
他看了我一会儿,知道我不会说。就说;“你也不用跟我说是和不是,这件事情已经传到校方了。处罚是必然。类似的事我们以前不是经常教育过你们吗,让你们警戒不要打架。而且你们还是为了那个打架。”
他似乎想听听我的意思。我想我还能说什么。就又继续沉默。
“你先回去吧。”他似乎看到我是个已经被挖完了的矿洞没矿了“过几天可能会有教务处的人来找你们,我也保不了你了”
回到教室,我感到自己真像是个泄了气的球。我还能做什么,看来最重要的事就是养伤了。
几天后的生活就显得相当平静。很多人就像看完了行刑之后没了感觉又继续原来无聊的生活。而这几天,她天天来看我的伤势,而且还一天几趟得往我们教室跑。我知道她是真的关心我,其实这些跟本就算不上伤势,无非就是擦破点皮。难怪人常说学生打架常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而且我这还不算是英雄救美,我只不过是正当防卫。每次下午放学后,她总让我去运动场走一圈,她现在已经很少去那个天台了,也很少和我提起那独自一人观望的情景。现在她变得比以前话多了,当然我不知道她以前是怎么样过的,但是我多半也猜得出她以前应该是个很沉默的人。她常问最多的就是那次怎么会主动和她去打招呼。“总有第一次的吧,”我说“其实在这之前,我就认识你了。”
“什么时候?”她一脸疑惑得问。
我感觉女女孩子最可爱的时候除了发脾气就是困惑提问的时候。
“说嘛。”她继续催促。
“还不就是那次文艺晚会”
“哦,”她如梦初醒道“记起来了,原来你早就预谋好了。”
“呵呵,恩,很久了,我一直希望有一天能像这样子”
就这样,我们每天都那么闲聊一会,不知不觉就把大半个学校都逛遍了。我很喜欢这种感觉,无忧无虑。她的身体一直都很不好,是小时候犯下的病。因此她也很喜欢能有种恬静的生活,能少些烦恼。然而人生在事,总是会遇到些琐事的事。虽然我们不怎么在乎世俗的观念,但是生活在世俗却是一件不容质疑的事。也因为世俗的存在,我们总会被迫去接受很多教条。这不是一个时代的悲哀,而是由来已经。
大概是在两礼拜后,我接到了教务处的通知。我想该来的还是来了,所以过早的打算只是一种徒然,没有人会相信只要你计划了就会成功。多数只是自欺欺人。
我刚进教务处就看到那几个难兄难弟站在那里等着受训了。教务处主任是个老头,而且还是个糟老头。真是不明白这样的人都能当大官呢?而且还是学校较为权利的一个机构。多数人见到校长总是没大没小,可是见到教务处主任就像是见了鬼,个个虽有怨言却也只能暗地里咒骂。
“就是你们几个打架吧?”他一边看名册一边数落我们。
这不是废话吗。不是打架难道我们还跑这个鬼地方来喝茶。
他继续他的发言:“既然你们都承认是打架那就行了。学校也是一个讲究纪律的地方。违反了校规还是要受处罚。至于你们为什么打架,这个我也有所而闻。”他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我们表情,真是讽刺,有什么话不能一次性说完吗?既然什么都已成定居,那还找我们干什么。我想无非就是让我们接受些教条,可是谁都不会接受。最后我因为打架被记一大过。其余那些人也都如此。
我相信这大概会我人生中较为亮丽的一点。我们临走的时候,那老头还说要是以后改掉恶习,努力学习,就会撤销对我们的处分。真是太讽刺了,我想这对我来说本身就是没什么意义的举动,撤不撤销已经也变得没什么意思,该怎么过还是得怎么过。生活还得继续。
照例,学校在星期一的国旗讲话中就打架一事作了公告。我们的名声再次响彻全校。
当天下午我就去找她了。还没到她教室时,她就匆匆跑出来问我怎么样了?
“我还想问你呢,你没事吧?”我说。
“恩。”她淡淡的说“我想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呵呵,”她笑着说“快些时间就要放长假了。想问问有什么打算”
“恩,是啊,我都没注意到。这断时间被这些琐碎的小事搞得都糊涂了。”
“那到底有什么安排啊?”她急着问。
“也不是很急,等等再说吧。一般都是去旅游”
她最后建议去苏州小玩几天。她说苏州是个好地方,一直像去那里看看。我不知道苏州对她有着怎么样的情结。但是我相信每个人心中肯定有自己的一种城池,就像民族有自己的图腾。我们是在2号处出发,6号急返回了。去的时候她很高兴,说又园了自己令一个梦。我就问她第一个梦是什么,她就说我不是已经知道了啊。其实我还真是很糊涂,但糊涂只能自己装着,让她看到了反而不好。我们没去什么好的地方,之前想了很多改怎么玩。可是每到一个地方,她总是说,哎,想不到走哪都是一个模样。我开始不太明白她究竟在想些什么。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将要与她分离似的。我把这种恐惧跟她说了,她说“别说将来的事,我们谁都无法预测未来。我想只要充实得过完每一天,将来其实不算是一个遥远的概念。”她又送了我一根手链,是很精细的用手工编制的那种,环上还带有几颗晶莹剔透的水晶装球。
“这是我小时候和父母旅游时买下的饰品,”她把我放在手上说“我一直都很喜欢它,带了好多年。你以后要是想我的话,可以拿她出来看看。这样我就知道了。”
我似乎明白了很多事,但是我也什么都没说。我想正如她所说的要好好过每一天。
我高二的那一年就在和她的日子中度过了。在以前,我不曾想到我会结识她,并成了她的男友。可是事情就是发展得这么奇特,很多你以前不曾想的做到了。而又很多你之前想了很久的却又没完成。真是造化弄人啊。暑假的时候,我和她同过几次电话,可是一次比一次短。我知道该来的又来了,我没有说太多挽留她的话。我知道所有的言语都会凝聚在那水晶手链中。开学的时候,我在他们高二分班册上未曾看到她的名字。她果然走了。
她还是走了。
这一切仿佛是很突然的事。
有一天,她突然寄来了一封信。她说因为有些事,这一年可能不会来学校了。我知道她一直都在试着换种环境,因为她的身体。或者说因为她的父母。而且这里总有太多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