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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到了最后,导演会安排于化妆师水岛巧夺天工、精心装扮下的林夕,能在东东的婚礼上光彩照人地露一把。然,一句贯穿全剧始终的日文——“你爱我吗?”影片嘎然而止。这个结局我是满意的。
从一开始,我就预料林夕和东东根本不会走到一起。有爱不一定能蒂生爱情。林夕对东东始终是颤巍巍的,兴高采烈地一次又一次去撞车,然后修车,接电话时的惊惶,婚纱店前的哀伤,最后表白里的落寞,爱要怎么说出口?这个简单而又快乐的的姐,在凡尘俗世的生活里,默守着自己纯净心田里的那一点点小心事和小情愫。
善良的人们也许会一厢情愿地猜想东东其实也是爱着林夕的,只是等不到她的表白。我不这么认为。林夕在面对东东时的那种欣喜,那种热情,那种紧张,那种骨子里细胞里都透露出的浓烈的表达,是人都看得出她爱他。东东会不知晓吗?他明白,却不能接受。他可以以好朋友的身份随时随地随叫随到为她修车,却不可以成为她的新郎给她完整的爱情。爱是美好的,有时也是残酷的。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有一种爱是永远压藏在心底深处的,暗恋等待的终究是心碎。水岛目睹了林夕心碎的全过程。如果说东东是林夕遥不可及的梦想,那么,水岛就是林夕摆脱不去的宿命。他带着自己满肚子沉重的心事无意撞上了她的出租车,是缘分,是偶遇,也是冥冥中注定的撕裂。
记得有一段给我印象特别深刻,穿梭在上海高架桥上的出租车里,林夕用中文发泄她对东东的痴恋之情,水岛则用日语倾诉他对美帆的复杂心绪。这纯粹是一场对牛弹琴的抢白,与其说聊天不如说是自己和自己的对话。他们不知道对方在讲什么,却能彼此给予体贴和安慰。这两个不会说爱的人,这两个超越语言与国界又互怀心事的男女,在繁华瑰丽却又寂寞冰冷的大上海徘徊,奇妙地浪漫地温情地度过了整整一夜。一夜很短暂,这一夜却又如此漫长,漫长到可以搅翻一个人昔日的暗恋美梦,可以解除一段名存实亡的恋爱关系,可以让一对萍水相逢的他们,从陌生走到熟悉。
也许,他们会喜结良缘,缔造异国之恋的爱情传说;也许,他们只是彼此生命中的匆匆过客,短暂的温暖依靠后,又各自前行。上海就是这么一个充满奇遇和期待,充满重重悬念的地方,谁都无法预见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温柔的黑夜终将要天明。清晨的上海,天空泛起鱼肚白,当清洁车洗刷掉满街、满墙的“你爱我吗”和“我爱你”那鲜亮的红色仿佛溶于内心深处的血液,汹涌地奔腾在黎明的曙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