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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那么大,你不至于出现在每个角落,但我知道,初心在哪里,你就在哪里。
乔笋小跑过去,近了,停下,调整了一下呼吸。高跟鞋的声音别人总听得见,对方刚好回头。
小暖,好久不见。
无论你多牛逼,你总要接受世界上有一个人就是不爱你的事实。
张爱玲够牛逼吧,白玫瑰,红玫瑰,白饭粒,蚊子血。胡兰成不见得多喜欢她。徐志摩够牛逼吧,“翡冷翠的一夜,只当是前天我们见的残红……只愿天空不生云,我望得见天。”林徽因却只愿跟他搞搞暧昧,最后还害得他为了见她一面,从飞机上掉下来。你觉得自己够牛逼吧,文能烹得一手好菜,武能淫得一手好湿,但是男人宁愿抛弃你也要跟一个长相学历身材家事都不如你的小婊子双宿双飞。
饶是暖起身,风神秀异,俊爽天资。成烈烈一身匪气,小暖一身女人最受不得的文质深情。然而他的深情只赋卫初心,对乔笋,他的前妻,倒是犹如偶遇的陌生人。现在你只觉得乔笋悲情可怜,但想想他俩的过去,也说不上谁悲情谁可怜。
这个令段霜晖都赞不绝口的空军上校,淡漠地转身。乔笋分享了一段他最魂不守舍的神态,一段他最难以释怀的愧疚和一段他最隐秘羞耻的往事。那是别人绝不知道的小暖。
跟是暖不同,乔笋想起的小暖种种的好。比如毕业之旅去济宁时第一次见到军装笔挺的他,他和善的一个颔首微笑,比如他求婚时单膝跪地,眼里满是她看来灿烂幸福的星光,比如他俩刚结婚那时,她爱吃夹饼,粉莲街桥头那家最合她口味,圆圆的烤饼用小刀从中间片开,然后加入油炸的里脊、羊肉串、火腿、鸡蛋、豆扣、豆腐皮、蔬菜等等,再抹上辣椒、甜面酱、咸面酱、撒上孜然粉和芝麻,最后再放上一片生菜,土豆丝或者碎馓子。人太多,队伍太长,他回家之前排50分钟的队买给她吃。
当然,直到她知道初心这个人。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小暖从不跟她同房。原来他不过是利用她,不管是要忘记初心也好,是掩人耳目也好,是不甘落后也好,他对她就是没有真心。之后,她看重播的《大明宫词》都会哭,她能理解太平,她最初的热忱,往后的冷漠和放荡,她在诗一样美的台词中流泪,她在皮影戏的画面中掩面嚎哭,几乎哭干了一生的眼泪,“这位官人,明明是你的马蹄踢翻了我的竹篮,你看这宽阔的道路直通蓝天,你却非让这可恶的畜生溅起我满身泥点,怎么反倒怪罪是我的错误?”进而想起每个姑娘都是绛珠仙草,总有一个人要赚够你一辈子的眼泪,你若没死,之后流出的泪,只是普通的生理应激。
乔茶说,女人得经历这么一次心如刀割,才能成长,才能变硬。
乔笋后来喜欢吃馒头夹菜,不过是仿照济宁的夹饼,那是由小暖惯出来的爱好,深入骨髓,每每捧着这山寨的夹饼,乔笋都会认真地吃,细细的咽下去,她觉得小暖排队买夹饼的时候,至少是为了她吧。再后来,她知道初心以前到过济宁,她笑,还是喜欢吃山寨馒头夹菜。
他们离婚的原因,却不是因为乔笋的吵闹或小暖的顿悟。
饶是暖淡漠地走开,乔笋耸耸肩,他刚才别是以为匆匆而来的是新娘初心吧。乔笋回到吉祥厅,因为离开的时间并不久,段勍没有在意,成烈烈正来这桌敬酒,不经意撞了一下乔笋,对她挤眉弄眼了一下,乔笋果然就该死地眨眨眼,没心没肺地抓了几下后脑勺。
“贵人多忘事。”成烈烈回头。
乔笋忽然想起来和成烈烈的“渊源”,暗呼“原来是他”。好你个乔笋啊,你当年跟成烈烈合伙强奸了饶是暖,现在连一起作案的“兄弟”都能忘得一干二净!
成烈烈人生两大快事,一,睡了饶是暖的女人,二,睡了饶是暖!
段勍一来,烈烈就觉得她身边的女的眼熟,可不就是饶是暖的前妻么。他俩在“统一战线”上“工作”过,却互相不知道名字。说来也是个传奇。
因为初心之前的心理疾病,饶是暖每每克制自己,一年不要紧,几年这么下来,人也许都有条件反射的,对着初心,就是起不来。这真是个孽缘啊,这会子初心的心理障碍被成烈烈一奸而止,是暖的这个“条件反射”却落下来。成烈烈那时也不管,隔岸观火,听说是暖结婚了,偶尔还来淄博瞧瞧初心,烈烈心理那一股不甘气,还没消下去呢。这要被现在一些腐女知道了,保准解释为深厚的基情。也不管他们基不基,总有再见面之时。
成烈烈手里还有些那时迷惑初心的药,带着混账的粉末一个人去了济宁。是暖在济宁的家在空军后勤部大院2号楼,5楼啊,成烈烈能沿着管道徒手爬上去,这是什么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可见当一个土匪流氓也是要有真本事的。是暖大半夜的还没回来,烈烈见一个女的在睡觉,就轻轻悄悄把药倒进了他们家的水壶。
成烈烈的本意是希望他老婆喝下去,最好能在他身边上了他老婆,就好像他多年前在新郎身边搞了新娘一样无耻。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药刚下完,是暖就回来了,倒了些水一饮而尽,在浴室洗澡洗到一半,不行了,浑身软,只有下面的兄弟硬到不行。
原来是暖不是不行,他是对着初心不行?
成烈烈扒在窗口,看了直翻白眼,心想俺了个娘嘞,这真是阴差阳错。流氓不分男女,从窗口一跃而进,轻而易举摁倒了是暖,是暖那时的模样,也不怪成烈烈动了念头。只一个字,艳。
是暖无疑是禁欲派的典范,浑身上下有种不可侵犯的圣洁气质,洁净静美,似乎你就是不能拿男女之事去揣摩他,去亵渎他。然而此时他下身坚硬如钢,眼中怒气、媚气横生,加上一身水珠,顺着肌肉纹理而下,流过隆起的胸肌,滑过分明的腹肌,高昂顶端,滴滴凝露,实为人间之大诱。
成烈烈趴在是暖身后,手里握着他铁一般的小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上了饶是暖,平多年怨气。他能这么想,就一定会这么做,小成挺身而出,刺入是暖从未经人如此触碰的后方。是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始终紧紧握着拳,屈辱,愤怒,极乐,额间青筋显露。
浴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成烈烈永远记得那一幕,一个女子茫然而平静地看着他们,身上穿着黑色的丝绸睡衣,乌黑的长发披散着。成烈烈以为接下来有惊叫,有哭喊,谁知,没有。他不知道啊,眼前这位女子所有的惊,已被磨平,所有的哭,已经麻木。她进来,把浴室的门关了,灯关了,成烈烈听到衣服摩擦的声音,那个女子脱了所有的遮蔽物,躺在地上。烈烈握着小饶的右手被她扫开,代替的是她的手,扶着小饶,以自己的最柔软之处,将小饶引入。
乔笋,饶是暖,成烈烈,是暖的根插在乔笋的身体里,烈烈的根插在是暖的身体里,如此妖异荒唐的局面,成烈烈终生难忘。
饶是暖始终清醒,他能感觉到后方的痛楚,也能感觉前方的紧窒。这是他和乔笋的初夜,也是互相的初夜。同样,永生不忘。
烈烈在是暖身后的律动,被动地带着是暖往前顶,乔笋双腿夹着是暖的腰,腿间的疼痛似乎还蕴藏着一种释放的快感。浴室里只有女人的呻吟,和深入又抽出时发出的羞涩液体挤压摩擦声。
不知是药性强烈,还是黑暗让人堕落,这场“混战”持续了很久。
“你那药应该不是针对他的吧。”乔笋仰面躺着,对成烈烈说,原来她一早就看见了,故意不出声,“这附近的人都知道我只喝瓶装矿泉水,那个水壶里的水是我专门为他准备的,只有他喝,里面加了抑制勃起的药,一来让他时不时去淄博看他的初心时无法做那事,二来让他面对我也不举,减轻心理的罪恶感。我一边害他,一边为他着想,却不想你那药这么猛烈,我也就搭个便车,你不介意吧?”
“药我还能搞到,你要不要?”成烈烈就是大度。
“不要了。”
“姑娘,老子欣赏你。咱俩也搞一回,怎么样?”
“不了,我现在还是他的妻子,不可以跟你。以后咱有缘再见。”
“一定得再见。”
无论你当时怎么迷恋一个人,只要他从来不给你回应,总有一天,迷恋会被消磨殆尽的。乔笋半夜给乔茶打了电话,说她跟小暖要分开了,希望能去北京,乔茶当然不会拒绝。
天亮后,饶是暖提出了离婚。
成烈烈在自己的婚礼上再见乔笋,想起那日的一切,只觉得这女的真真是个奇人。
乔笋不是奇人,只是后来的生活开始过得随性罢了。谁喜欢她,愿意对她好,她就接受,也不再去死心塌地不顾一切地就要嫁给什么人,就像港剧里一句台词,人活着,最重要的是开心嘛。正所谓,没心没肺,活着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