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沽酒辞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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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朵遮住了夜空中的半轮月,灯光却仿佛为他的脸披上了一层细腻的轻纱。

    对上他盈盈的眸光,谢石砚心中原本自撞见他和别人一起吃饭而生的戾气蓦然消散了许多,“刚刚那是你的同学?”

    “是,是啊。”想不到他会突然提及这个问题,林宴含糊的回答道,“一个高中同学。”

    “加班取消,晚餐也吃完了,”听了林宴的回答,谢石砚倒是没有细究,只是慢慢数道,“那你现在应该有空了吧?”

    “嗯?”林宴怔了一下,条件反射的想要拒绝,“我还.......”

    “你又有事?”谢石砚打断他的话,不轻不重的反问道,“你该不会是在避着我吧?”

    “怎么会。”林宴否认道。

    林宴心知他应该直接说自己有事的,即便之前因为两次相处与谢石砚这个学弟有过几分交集,但他现在已经因为谢瑾而隐隐有些讨厌他了,也不在意谢石砚对他的观感与否,即便撕破脸拒绝了又能怎么样。

    但宋清羽的话却仿佛刻心入脑一般,他下意识的不想彻底和谢石砚拉开距离。

    “不认识的人也影响不到对方,认识的人,总不能谢少亲自对人做点什么吧?”

    谢瑾不能做什么的话,如果他来呢?

    林宴看向谢石砚的眼神闪烁,“也不是一点空都没有。”

    天已入夏,江畔的夜风却带着几分凉意。

    “那......”谢石砚的声音低沉,“要一起走走吗?”

    这样的夜色下,对上谢石砚漆黑的眼睛,一起同行仿佛萌生了另一种色彩,林宴不自觉的心生退缩。

    “我更想看你调酒。”

    想起之前和谢石砚提及的好奇,他提出了另一个意见。

    ...............

    炫彩的灯光和音乐不歇,“零度”里的氛围依旧热闹。

    谢石砚带着林宴从后门走了进去,穿过冗长而空旷的走道往里走。

    思绪还在回忆这走道似乎就是自己之前喝醉走的那条逃生通道,林宴回过神来,已经和谢石砚一同进入了电梯。

    “不是去大厅吗?”

    他看了眼上升的指示灯开口问道。

    “你想去?”谢石砚看向他,“那边比较吵。”

    但其实比起吵,他是更清楚的知道,哪里有多纵情声色,眼前的人又生的有多招眼。

    身处电梯这狭小密闭的空间之中,被他黑沉沉的眼瞳盯着,林宴无意识的抿了抿唇,不过他本身也觉得酒吧舞池过于吵闹,也不太想和谢石砚一同处于大庭广众之中,并没有什么坚持去外面的心思。

    谢石砚带他到了四楼的房间。

    林宴对那里还有些印象,他上次醉酒醒来,就是在这个房间。

    “不是说调酒?”林宴站在门口没怎么动,他记得这房间布置的简约大方,却并没有什么关于这方面的材料。

    “嗯。”并没有在意他短暂的驻足,谢石砚径直向一方墙体走去。

    随着挂着简约风景图的背景墙中分向两侧收入,林宴这才发现那是一道活动的门,内里是一个更为宽阔的客室。

    一侧是连接阳台和落地窗的客厅,一侧则是规整的酒柜、冰箱和吧台。

    谢石砚走进吧台,抬眸看向林宴,“想要看什么?”

    “french75、uptodate,”坐在吧台旁的高脚凳上,林宴的目光从他身后放置酒水的柜架上扫过,“还有,drymartini吧。”

    听着他的点单,谢石砚动作一顿,“你这酒点的,还真是各不打搅。”

    “嗯哼。”林宴应了一声,单手支颐看着他动作。

    谢石砚拿着柯林杯的手紧了紧,目光落在在林宴等待的神色上,眸色微沉,转身取出冰块置于杯中,以长匙匀速搅拌着。

    调酒状态下的谢石砚神色带着一种沉静的冷淡。

    他修长的手指捏着银色的匙柄,微微凸出的骨节彰显着动作间对力道的把控。

    待到冰块融的恰到好处,谢石砚放下长匙,转而依次往摇壶中加入金酒、柠檬汁、糖浆和冰块进行摇荡,动作一如他的神色一般,冷静而克制,带着分寸间恰到好处的把控。

    适量的香槟和黄柠皮拧出的气雾融入酒中,french75纯净的酒液仿佛一汪清水。

    三杯酒全部调成用的时间并不算长,更何况看谢石砚垂眸冷色间的调酒的动作确实堪称一场视觉上的享受。

    林宴回过神来,由黑麦威士忌、雪莉酒、柑曼怡、苦精调成的uptodate和用干味美思与金酒调和的drymartini也已经在台面上摆开。

    “不愧是这里的首席的调酒师啊。”林宴夸赞道,向配着橄榄装饰的干马天尼伸出了手。

    下一秒,他的手被谢石砚挡了回来。

    “怎么了?”林宴有些不解。

    干马天尼的口感的以清冽明快著称,调成后最好在三两口内饮用,不适合久放,现在喝正是时候。

    “这几杯的度数都不低,”谢石砚开口道,“你喝不了。”

    “谁说我喝不……”话音在视线对上谢石砚黝黑的眼瞳时逐渐降低,林宴顺着他的视线扭头看向活动墙壁另一端的卧室方向。

    谢石砚什么都没有说,但当初的醉酒已经立时浮现于林宴脑海。

    “可这调都调了……”林宴有些不甘心,“不喝多浪费。”

    “不浪费,”谢石砚淡淡说道,抬手晃了晃杯中酒,“你不是想看调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