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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云裳听到皇后的话后眸子里有了一抹寒意,她知道皇后的本事,皇后武功平平,此时病了这么久,身上的武功基本上没有了,所余的也只有她下毒的本事。
若不是郁梦离机敏,她上次差点就被皇后算计了,只是算计她的人从来都只能算计她一回,第一回就休想了。
明云裳见皇后的手微微动了下,她的眼睛微微一合,一个纵身跃开,然后操起一旁的凳子就朝皇后砸去,皇后侧身避开,她大声喊道:“来人啦,皇后娘娘杀人了!”
皇后闻言大急,她知道她此时在皇宫中的地位已远不如以前,这里又是天顺帝的寝宫,天顺帝此时已经揭穿了明云裳的身份,却没有对付明云裳,就意味着在天顺帝的眼里,明云裳是个极为特别的存在,他还想要明云裳。
她方才进天顺帝的寝宫也是花了些精力打点当值的侍卫,此时明云裳一叫,些侍卫定会冲进来,只要那些侍卫一进来,她就知道她是无论如何也杀了明云裳了。
皇后把这些想通之后,知道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现在离开,另一个就是在那些侍卫冲进来之前把明云裳杀了。
若是她的身子还好的话,杀个不会武功的明云裳不是一件难事,可是她自从上次被明云端算计了之后,身子就大不如前,虽然捡回了一条命,却再也没有往日的身手。
可是若让她就此放过明云裳的话,她实在是不甘心,郁梦离已经准备营救明云裳,错过了这一次机会,只怕她永远也没有机会杀明云裳了。
皇后心里一发狠,极快的将她怀里的一把东西甩了出来,明云裳知道那不是什么好西,屋子里空间并不大,她没有太多躲藏和地方,她当即一咬牙,极快地从一旁抽出天顺帝放在椅子上的龙袍将那自己的身体盖住。
她斜眼间看到了方才小太监给她带来的灵枢的药,她也顾不得那瓶药到底是什么东西,直接朝皇后的身上撒去。
而她扭过身看到那件龙袍时,顿时大吃一惊,却那龙袍上竟已被什么东西弄出一个个洞洞来,看起来甚是可怕。
那些洞洞越烂越宽,围瞬间小洞洞全变成了大洞洞,她心里一惊,忙将那件龙袍扔掉。
皇后没料到她竟就这样躲了过去,对明云裳砸到她身上的那些东西也没有多看,她又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来,想要往明云裳的身上扔去时,突然闻到一股极为淡雅的香气,却发现她突然就全身没有了力气,紧接着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她的手一个不稳,那个瓶子也掉在了地上。
明云裳看到这种情景微微一愣,正在此时,门外的侍卫已将门打开闯了进来,一看到屋里的情景大吃了一惊,忙将皇后拖了下去。
皇后被拖下去时,她恶狠狠地看着明云裳,她咬着牙怒道:“明云裳,你这个贱人,你抢走我的男人,我这一世就算是做鬼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明云裳见她的模样无比的狰狞,那双眼睛里更是透着血色,看起来无比的可所,直如地狱里的饿鬼。
而她的话更让明云裳觉得好笑,抢了皇后的男人?皇后也太不要脸了些,她和郁梦离情深意重,自从两人成亲以来,就一直共同进退,她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他也从来没有疑心过她。她想要的,他努力给到她,他想要的,她也一直在努力做到。
他们的情深意重,在皇后的眼里却变成了她抢了皇后的男人。
真真是好笑至极。
她觉得人的心真是无比的可怕,却又是那么的可笑,是不是在皇后的眼里,郁梦离就是属于她的,其它人根本就不能动一下?
明云裳原本觉得和皇后是没有什么好说的,可是在听到皇后的话后,她觉得有些事情还是有必要说清楚的,于是她冷着眼道:“我的男人原本就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而你的男人,我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一眼。至于哪个男人是你的,最简单的判断方法就是,在夜里,谁日夜为你牵挂,谁心心念念想着你,谁又与你天天同枕同眠,对你而言,判断的方法参照第三条,对我而言,参照第一条和第二条。”
皇后眼里顿时如同死灰,明云裳又从容不迫地道:“在我的心里,可以为他生,为他死,可是在你的心里,想得最多的还是你自己。”
皇后闻言眼里有了一分迷离,明云裳冷笑了一声,却是看都不看皇后一眼。
她原本觉得皇后还有令人值得同情的地方,而今却觉得,皇后从头到尾就是一个笑话,纵然聪明无双又如何?一个人若是奢求了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么到最后必定会一无所有。
皇后惨叫一声,一口鲜血再次从她的嘴里喷出来,她的眼睛再无往日的神采,侍卫们将她拖回乾宁宫时,她已经气息奄奄。
她轻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输在她的手里?为何自上次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正眼看过我一眼?为何他一心置我于死地?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
这些答案她想了很久,却从来都没有过答案,而那样的答案,却又一日日让她生不如死,她勉力提着一口气活在这深宫之中,如今的愿望不过是再见他一面。
而他呢?怕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见她。
皇后的眼睛微微合了起来,她轻轻吸了一下鼻子,眼里流出了血泪,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知道,她这一生怕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皇后被拉走之后,明云裳坐在水池边暗暗失神,屋子里杂乱的东西已被人清理干净。
明云裳却有些无助,她费了那么多的精力拿到的东西却被皇后毁了,她不知道灵枢给她的究竟是什么,以至于皇后在闻到那瓶东西时吐了血。
她知道经过皇后这一闹,只怕其它人想进来就尽难了。
明云裳幽幽叹了一口气,眼睛微微合了起来,她轻轻咬了咬唇,脸上有了一丝无助,那瓶药已毁,天顺帝再进来时她只怕都没有反抗的机会了。
她的眼睛缓缓睁了开来,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又看了一眼那把小刀,也许对她而言,那把小刀已成了她唯一自救的方式,又或者说,她到最后需要用那把刀了结自己。
明云裳自嘲的笑了笑,轻声道:“阿离,我想你了,你是否也在想我?”
郁梦离此时的确是在想她,他已从宫里得到消息,明云裳就关在天顺帝的寝宫之中,他的心里此时甚是不安,却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就在今天下午,天顺帝下了一道圣诣给战天南,让他只身去秦州平乱。
战天南又不是傻子,自然不允,就在天顺帝下了圣诣后的不久,他就只身进宫,他告诉皇帝,让他平乱是可以,可是他却不可能直接去,要去就一定要带着那二十五万大军一起去!
天顺帝看着他那张杀气腾腾的脸,怕他生出其它的事情来,只得答应了他的请求,战天南要求见明云裳,天顺帝直接告诉战天南他留明云裳议事。
战天南知道明云裳的身份实在是特殊,一时间倒也不敢把天顺帝逼得太紧,怕到时候揭开了明云裳的女儿身,到时候天顺帝要杀明云裳也就更加的理所当然了。
战天南回到谨府的时候,天顺帝又下了一道圣诣过来,让他即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那二十五万大军直奔秦州平乱。
战天南对于这个圣诣有些恼火地道:“平乱,平乱,平个屁的乱,只怕到时候越平越乱!”
郁梦离听到他的话轻轻叹了一口气,却没有说话。
安静波在旁接话道:“他自己把江山弄乱了,让你去平,你去平就是,有什么好了不起的,你怕什么?”
“谁说我怕他?”战天南怒道:“我只是觉得有些恶心罢了,那狗皇帝怕是从来都没有把人当人看。你瞧他做的那些事情,哪件不是恶心到极致的?”
安静波这几日正和他闹得不对盘,原本还想顶上几句嘴,却又觉得他这一番话说得极对,天顺帝还真不是一般的恶心。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也有些为明云裳担心。
她的风寒原本是有些重的,只是她身体极好,而战天南又对她软言相劝,同副药下去已经轻松了不少。
“让你去秦州平乱未必是件坏事。”一直坐在那里不说话的郁梦离轻声道:“至少你的手里还有兵权,总好过处处被人牵着鼻子走。”
“话是这样说是没有错。”战天南微眯着眼睛看着郁梦离道:“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把这些兵马调进了京城,若是就这样走了,是不是太亏了些?更何况此时云裳被那个狗皇帝弄进了宫中,狗皇帝的那些心思你也是知晓的,根本就是不怀好意,他会怎么对云裳,你自己也是知道的,我若是就这么走了,他只怕更加的猖狂。”
“你错了。”郁梦离轻声道:“你若是不遵圣诣带着这么多的兵马呆在京城里,他的猜疑心会更重,而他也知道你一直对云裳很好,你说他会不会有其它的猜测?到时候他只怕就会拿云裳威胁你,到时候会把事情弄得更加复杂。”
战天南怒道:“弄复杂就弄复杂,大不了老子反了,直接杀进皇宫里去,剁了他的狗头!”
郁梦离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你若是这个时候逼宫,容景遇只怕高兴的很,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以护君的名义来杀你,到时候我们就会处于极度被动的地位。天下的兵马,虽然我们的手里握了不少,但是那弑君的罪名,又有几人可以担得起?天下的勤王之师,我们又要如何应对?”
战天南一想觉得极有道理,却终是觉得烦躁,他大怒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们如今就只能在这里等着?”
“当然也不能在这里死等。”郁梦离轻轻地道:“如今对我们而言最好的法子,就是装做什么都不知道,对天顺帝而言,我们越蠢他越是放心。”
战天南气闷闷地一拳将桌子打成了碎片,他咬牙切齿地道:“天顺帝那个狗娘养的才是蠢货!”
郁梦离的眸光无比地沉稳,他一字一句地道:“裳裳是我的妻子,我是绝对不会让她有任何危险。救她的事情,我自有主张,不劳侯爷操心。”
他这一句话倒让战天南愣了一下,他扭头看了安静波一眼,却见她淡然无波的坐在那里喝茶,虽然是一脸深思的模样,但是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她见他的目光看来,她淡淡地道:“我与云裳虽然不是一母同胞,但是在我的心里,她就像是我的亲妹子。”
她的话无比地淡定,却又陈述了她心中的想法。
战天南看到两人这副模样,他倒觉得有些不自在了,说到底,他和明云裳倒没有任何关系,可是他却是最暴躁的那一个,他纵然再迟顿,也知道他露出这分表情的时候,怕是已经让安静波的心里有些不快了。
只是他就不是那种能将心事藏起来的人,他跺了跺脚道:“是,你们一个是云裳的夫君,一个是她的姐姐,说到底我也只是一个外人罢了,这件事情我不管了!但是郁梦离,你最好把云裳完好无损的救出来,否则的话,我一定要你好看!”
“这件事情就不劳侯爷操心了。”郁梦离轻声道:“她是我的妻子,我比任何人都关心她是否有事。”
战天南的眸光幽深,又看了安静波一眼,安静波懒得理他,自顾自地喝茶,他心里有些着急,一把将她手中的茶盏夺下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喝茶!”
安静波挑眉,没有太多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道:“敢问侯爷,如今是什么时候呢?为何我就不能喝茶?”
战天南听到她这一句话倒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缓缓地道:“安静波,我明日就要去秦州了,你跟不跟我一起去?”
安静波的眼皮子抬都没有抬,只淡淡地道:“不去,打战是男人的事情,和我有毛线关系?侯爷英勇无敌,想来秦州的那几个区区土匪,又哪里经得起侯爷手中黄金战刀一挥?”
战天南是第一交主动邀她前行,不料她却直接拒绝了,他顿时觉得有些挂不住脸,想要说什么,却又发现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安静波生病之后他已对他说了一些软话,可是这女人对他的态度已经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他的后面了。
战天南觉得他好像错过了什么,可是又有些不甘心就这样错过,而安静波此时对他的态度倒让他觉得他以前对她是不是过份了些。
往后若是再也没有她在他的身后跟着,他觉得他的人生只怕也会因此少一分趣味。
他轻叹了一口气,眼里满是不甘。
只是此时又觉得做什么都是多余的,他咬了咬牙,跺了一下脚,竟真的转身就走了。
战天南一走,郁梦离问道:“怎么不去追他?”
“经过这么多的事情,我算是明白一个道理,是我的他自己会回来,若不是我的,哪怕我再怎么追他也不会回来。”安静波的眼皮子抬了一下道:“再说了,我以前在他的身上吃了那么多的苦,如今也让他好好体会一番。”
郁梦离笑了笑道:“不过他这一次去秦州只怕会有些危险。”
“怎么可能。”安静波淡淡地道:“他虽然做为男人渣了一点,但是做为将军那是一等一的厉害,这天底下的仗就没有他打不赢的。”
郁梦离缓缓地道:“天顺帝原本是要让战天南和兰陵王打一场,然后从中获取渔翁之利的,你可知他何改变了主意?”
“兰陵王称病不和他打。”安静波淡淡地道:“除些之外,还有其它原因吗?”
“当然有。”郁梦离的眼里一片幽深地道:“天顺帝自然有他的心思,一计不成自然会生出第二计来,战天南留在京城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心的,总归要找些事情给战天南做。那秦州是整个苍澜王朝最早**的地方,你可知为何朝庭数次平乱都没有任何效果吧?”
安静波摇了摇头,郁梦离轻轻地道:“那是因为秦州之乱是容景遇一手策划出来的。”
安静波就算是再笨也能听得出郁梦离的意思来,她咬了咬唇后道:“容景遇是厉害,但是说到打战之事战天南未必会输给他。”
郁梦离笑了笑,却并没有说话,只是看了安静波一眼,他那一眼看过去时,安静波却有些坐不住了,她起身回了房。
安静波一走,郁梦离看了看天色,他缓缓站了起来,轻唤了一声,红依便走了过来,他轻声吩咐道:“你去安排一下,我要进宫,进宫之前,把翠偎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