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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充县是整个燕州的咽喉,从那里可以直达边关,也能通向苍澜国的腹地,只是那里的地形易守难攻,更是戎人的聚集地,而这一次的叛乱虽然是魔教发起的,可是却得到了戎人的大力支持,魔教的人马虽然撤退了,可是戎人却依旧守在那里,意图将郁梦离的人马拦在中充县之前。
对戎人而言,燕州的土地肥沃,是他们天然粮仓,明云裳的变法之事触动了他们的根基,他们自是不愿。若是都按明云裳制定的新法执行,他们坚守多年的家园便要毁于一旦。
郁梦离看到那些戎人的守势,绵密而又严实,甚是规范,知道他们必定是用了些心思的,只是对他而言,要拿下中充县不会太难。
明云裳看到那副架式,将宋长老叫来大骂了一顿,宋长老委屈地道:“教主,我们也不知道会这样,只是这些戎人若是一直抵抗的话,就让属下去见他们的首领,说服他们投降便好。”
明云裳微眯着眼睛道:“投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吗?不要以为我不了解戎人的性子,他们根本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你觉得到如今他们会听你的话吗?”
宋长老委屈的低下了头,却也知道明云裳说的是对的,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戎人的首领又岂会听魔教的安排?而这些年来魔教和戎人在燕州一直相安无事,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而魔教由于明云裳当上教主,整个复国的方式也有了变化,自也和以前的容景遇设下的教条相违,所以利益也就有了冲突。
明云裳知道燕州这一次的叛乱说到底并没有之前秦州的**那么大规模,但是关系却要复杂得多,若是他们的大军一到,不费一兵一卒就赢得整场战事,到时候天顺帝必会有所猜疑,所以如今遇到戎人拦路,倒刚好可以借这个机会替郁梦离扬一扬军威,对他们而言也不见得全部都是坏事。
她这般一想后又看了宋长老一眼道:“你日后没事的话不要来找我了,若是被人发现只怕会有更大的麻烦,那些戎人想要送死,那敢情好,朝庭的大军歇息了这么久还没有打仗,将士们的手都痒着了,刚好让他们试一试我的将士们的厉害!”
她细细相敢一番后更是觉得这一次可以借朝庭的兵马将整个燕州彻底掌控于手中,将戎人除去,日后若是真有个什么事情,她还有退路,或者她真的该在这里好生经营一番了。
当她的心里升起这个想法的时候,心里又不由得有了几分惊讶,之前水云轻说她是个有野心的人她并不承认,如今看来,她还真有几分野心。纵然那些野心来得不是很强烈,也是**出来的,但是有了便是有了,这一点无可否认。
宋长老轻声应道:“教主说的甚是,这些年来戎人在燕州势力,和我们也多有磨擦,若是这一次借朝庭的力量站稳燕州,我们便可以徐徐图之,不愁复国大业不成。”
明云裳看了宋长老一眼没有说话,宋长老又道:“教主的才情和见识,一点都不输于老教主,实是我们魔教之幸,大齐之幸!”
明云裳的眸子微微一眯道:“高帽子少往我身上扣,我不吃这一套,总之我会让魔教的兄弟们跟了我之后日子过得更加的畅快!”她的眼里有了一分凌厉,那话说的竟有了三分江湖的气息。
宋长老忙叠声称是,明云裳又吩咐了他几句便让他回去了,她也闲不住,打算去营前找郁梦离,却见他的人马早已呈品字形在中充县前安营扎寨,阵势极为严谨,隐隐透着凌厉之势。
她对治军的事情没有太多的兴趣,也没有用心去看郁梦离如此治军,只是平日里见到他的样子始终透着三分温和,实不知他麾下的人马竟有如此凌厉的气势。
她的嘴角微扬,为有这样的夫婿感到骄傲。
她在军营里遍寻不到郁梦离,却遇到了于军,她便问郁梦离去了哪里,于军答道:“将军去巡营了,谨相若是找他有急事可以去营中寻他。”
明云裳轻轻点了一下头,于军看着她欲言又止,她微皱着眉头道:“有事吗?”
于军想了想后终于道:“卑职这段日子跟在谨相和世子的身后平乱,总觉得世子自从上次和谨相从魔教回来之后就有些不同,虽然依旧是斗蓬遮面,但是已经没有往日的病弱之气。”
“你想说什么?”明云裳反问道。
于军轻声道:“卑职担心真正的世子已经被杀,眼前的世子是魔教的人假扮的,想请谨相小心一些。”
明云裳闻言心中警铃四起,她斜着眼睛将于军打量一番后道:“你如此忠于职守,本相甚是开心,但是你这一次的确是想多了,我和世子同进同出,这中间的事情我比谁都清楚,世子以前是病弱,这一次身陷魔教,魔教之人想置他于死地,不想他因祸得福,倒将体内的寒毒驱散了不少,这才身子大好。”
于军忙道:“原来如此,是卑职想多的,只是这件事情谨相若是向皇上也是这番解释,皇上只怕不会相信,反而会觉得谨相和世子有私,到时候只怕更加麻烦。”
明云裳双后抱在胸前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于军知道在她的面前最好把心里想的全部都告诉她,当下便又道:“魔教那么危险的地方,世子和谨相两人都平安而回,卑职们虽然不敢问谨相是如何脱的险,但是皇上一定会问。而且谨相一回来就将梁悦杀了,这件事情若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皇上只怕会生出一些猜想。再则近日卑职也听到了一些关于魔教的传闻,说是魔教上任教主东方叶被一个少女所杀,那个少女借势当了教主,魔教有极大的异变,所以才会在战事中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利……”
明云裳淡淡地道:“你倒是很为本相着想啊!只是你担心的事情也太多了些,本来不想告诉你发生魔教的事情,如今见你这般乱猜,也不妨实话告诉你,东方叶是世子杀的,我和世子是趁乱逃出魔教的,至于如今魔教谁当教主和和并没有关系,因为东方叶死了,所以魔教群龙无首,只能节节败退!”
“原来如此,多谢相爷的告知。卑职的命是相爷救的,相爷更是教会了卑职做人的道理,在卑职的心里,相爷便是卑职再生父母,自不想相爷有事。”于军轻声道。
明云裳对于于军的话只信一半,但是知他并无恶意,当下便道:“本相和世子之所以能从魔教中安然脱身,靠的是我们的机智。”
于军轻轻点了点头,明云裳觉得没有什么好和他解释了,当下便去军营里寻郁梦离。
她将营帐找了半圈之后终于在一间营房外找到了郁梦离,她微笑着问道:“你在想什么?”
郁梦离看了她一眼后道:“自然是在想攻城之计。”
“可是觉得很难攻破这中充县?”明云裳有些担心的问道。
郁梦离摇了遥头道:“在攻下这样的县城其实并不难,难的是既要赢得漂亮又不要太突然。”
明云裳掀了掀眉毛道:“难不成你想一个人也不死就将攻下这座城池?”
“宿州的人军如今已全部是我的,我又哪里能让我的人犯险。”郁梦离笑道。
明云裳对于打仗之事,一直没有太大的兴趣,却也知道郁梦离的本事人,她打趣道;“你倒是相的很多,只是哪有打仗不死人的。而依着天顺帝的性子,你若是这一次打了胜仗,只怕对你更加的不放心,他还会把宿州的兵权给你吗?”
郁梦离淡淡地道:“兵权很多时候不是靠别人给的,而是要如何得到。”
明云裳的眸光深了些,郁梦离又缓缓地道:“如今你我的关系在外人看来也是走得近的,在皇上的眼里,我更像是被你一手扶持起来的,当你功高盖主的时候,你觉得皇上会如何待你?”
明云裳的眸子里有了一分寒气,郁梦离又道:“虽然你母亲行事很荒唐,我极不喜欢她,但是却也觉得她有些事情说的是对的。”
明云裳问道:“哪些事情?”
“她说我们都是有野心之人,但是你我又都觉得自己不是有野心的人,可是纵观我们的行事,也确实是处处透着野心,而你想的比我就要更加的简单了,你不过是想要好好的活着,想要替谨夜风报仇,可是如今走到这一步,其实除了死之和夺位之外已经没有更好的全身而退的法子。”郁梦离淡淡地道:“很不巧的是,我死去的娘和你那个活着不如死去的娘一样,都有一个共同的心愿。”
明云裳的眸光深了些,当初她假扮谨夜风时只想替他报仇,为自己出一口气,如今的局面是当时的她不曾想到的。这段日子她也想过日后离开朝堂的法子,只是细细思考一番后又发现那些事情并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简单。
依着天顺帝的性子,她是不可能全身而退,要么是死,要么将天顺帝赶下台,她有着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并没有对于皇权的愚忠,更多的时候想的是自己和郁梦离的幸福。
她的眸光深了些后淡淡地道:“我不想赞叹她们的想法有多么的高明,但是人总归不能让自己太被动,在适当的时候也要替自己好好想想,毕竟命只有一条。”她以前觉得人死了不过是再穿越一回,可是自从和郁梦离相爱之后,她就再也不想走穿越了,只想和他撕守在一起。
郁梦离浅浅一笑道:“我之前其实已经经营了多年,如今加上魔教和宿州军营的力量,若是真有什么事情,倒也不需要太过害怕。”
明云裳笑了笑道:“那么你的锋茫是不是该露出一些来呢?又何必再为如何攻下中充县发愁?”
郁梦离的眸子里有了一分笑意道:“是的,你说的对极了。”
说罢,两人相对一笑,那笑容里纵有苦涩,却更多的甜蜜。
当天夜里,郁梦离便发动了进攻中充县的命令,他的大军屯在城外,挑出一千名武艺高强的士兵做先锋,再辅以火箭,凌厉的攻势就此展开。
戎人都守在帐内,没有料到他们竟这么快就开始进攻,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半夜里吹响集合的号角却已经晚了,郁梦离的军队没费吹灰之力便将城门砸开,然后一鼓作气冲进了城中,生擒了戎人的首领。
明云裳知道有郁梦离指挥这一场战事,必定能轻易将中充县拿下,只是攻城的动静极大,她也没有法子呆在营帐里休息,于是便爬到了一坐小山峰上看郁梦离攻城。
她纵然不懂打仗之事,但是一看到郁梦离进攻的阵法,嘴角便忍不住微微上扬,她之前拍过也看过古代打战的电视,纵然有些大制作的片子看起来极为震撼人心,但是却远没有眼前的实况来得精彩和震撼,那如蝗般的火箭射出去时,她分明听到了弓弦射出的声音。
那近在眼前的声音,是电影院里最好的音响也没有办法展现的,那壮烈的场景纵然是在黑夜之中,她也依旧能感到紧张和刺激,当城门被撞开时,她的心也开始紧张了起来,站在她的角度看不到城外的巷战,但是那撕杀的声音她也能想像的到。
明云裳失了内力,站在夜色中,觉得微微有些冷,一件披风便披在她的肩上,她扭头一看,便看到了秦解语那双明亮的眼睛。
秦解语双手环在胸前道:“郁梦离必赢,你担心什么?”
“谁说我担心呢?”明云裳反问道。
秦解语的眸子里有了一分寒气道:“你若是不担心的话,又岂会半夜守在这里看他打仗?”
“这样的场景花钱也看不到,如今刚好能看到,我若是错过了,日后会后悔。”明云裳笑着道,她前世拍古装大戏的片场她是看过的,但是再多投资的片场也不会有这种真刀真枪拼杀的气势,而电视里看到的却又大多是后期制做出来的。
秦解语白了她一眼道:“真搞不懂你一介女儿身竟喜欢这种打打杀杀的日子。”
“我也想过简单一点的日子。”明云裳微笑道:“只是很多人不允许,与其我被别人杀掉,倒不如杀了别人,弱肉强食的道理你又不是今日才懂。”
秦解语的眸子微微合了起来道:“郁梦离不是一个合格的夫婿……”
“你若是来说他的坏话的话,我劝你最好趁早闭嘴。”明云裳冷着声道:“在我的心里,他就是最好的,这世上的男子,遇到这些事情,我不认为有人能比他做得更好。”
秦解语闻言微微低下了头,她这样一说,他便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在她的眼里,郁梦离永远是最好的,而他为她做的一切,她只怕是从来都看不到。
明云裳见他不语又道:“有些事情我也不想再问你,但是我却相信不管怎么样,你也不会害我。”
秦解语的眼睛亮了些,她又浅笑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若是其它人说你的坏话,我也决计不会听,也一样会斥责。”
“若是郁梦离说我的坏话呢?”秦解语斜着眼睛道。
明云裳白了他一眼道:“对阿离而言,只怕根本就不屑说你的坏话,因为他知道,在我的心里,他绝对是最重要的,根本不必要做那种自掉身价的事情。”
秦解语闻言愣了一下,他细细的想了想,终于明白明云裳那句话的意思,然后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正在此时,忽听得城墙那边传来了一声惊呼,明云裳扭头一看,借着火光,只见郁梦离骑着白马缓缓的走进了城内,他的那匹马极为高大,他戴着一张面具坐在马背之上,那张面具看起来有些可怕,让一旁的将士不敢逼视。
明云裳的嘴角微勾,她隔得远了看不清郁梦离的样子,却依旧能感受到他强大的气场。那是一种强烈的霸气,在这么灯火澜珊下显得无比的显眼,仿佛他的人也陡然高大了不少。
明云裳的嘴角微微上扬,眼里满是崇拜的光华。
秦解语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郁梦离,虽然没有更多的动作,但是那气场却和往日完全不同,那样的风采,就算是他同为男子,也是极为钦佩的。
他顿时有些明白明云裳为何会爱上郁梦离了,这样的男子普天之下只怕没有几个女子不会为他倾心。
他扭头看了一眼明云裳,心里一时间满是伤感,却并没有再说话,只是站在她的身边陪她一起看郁梦离的风采。他心里纵然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却又觉得他比容景遇要幸运得多,至少他能陪在她的身边陪她一起看尽人间的风景,而容景遇和她永远只会处于对立面。
当夜,郁梦离便将中充城攻破,里面的戎人士兵死伤无数,而他带去的兵马,由于冲在最前面的是那身手最好的,再辅以他独到的攻城之术,虽然没有做到不伤一兵一卒,但是比起戎人来不知道好了多少。
大战告捷!
因为这一战,那些原本还持观望态度的其它城池大军到来之时纷纷投了降,明云裳出马重新扳布新法,再辅以郁梦离的大军,一时间燕州再无任何叛乱,新法也得以实施。
这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已经到了八月份,这中间明云裳给天顺帝上了好些折子,详细的报告燕州平乱之事,天顺帝在御书房里看到那些奏报时,心里甚是高兴,觉得自己是慧眼识珍,得到了明云裳这么一个良臣。
而此时万贵妃也为天顺帝顺利生下一位龙子,天顺帝心里一欢喜,也不顾太后的反对,将万贵妃扶正为皇后,史称仁后。
只是明云裳杀了梁悦事情,却也成了天顺帝心中的一根刺,琼华公主天天到他的面前哭诉,让他烦不胜烦,而后干脆让人将琼华公主给拦在了宫外,没有他的宣召不得入宫。
琼华公主的母妃德太妃只生了这一个公主,如今死了驸马自是将明云裳也恨之入骨,时常跑到太后那里去哭诉,而太后和德太妃并不和,明云裳回京之后就要娶婷韵,她听得多了对这个女婿也有些不满,只是无奈何婷韵对明云裳死心塌地,竟早早就准备好嫁妆,只待明云裳一回来就嫁入谨府。
太后也烦德太妃天天烦她,只是面上的事情终究不好做的太绝,也会在天顺帝的面前说上一两句。
而朝的大臣因为明云裳的新法触犯了他们的利益,所以时常有人在天顺帝的面前参上明云裳一本,最初天顺帝觉得明云裳行事虽然狠了些,但是一切都是以朝庭利益出发,可是日子一久,他心里的疑心也起来了,再加之兰陵王那边并没有太大的动静,明云裳和郁梦离又走得极近。郁梦离也没有他之前预料的那么没用,再加之明云裳杀了梁悦的事情,他觉得不能再放任明云裳在燕州了,于是一纸圣诣便让明云裳和郁梦离收到圣诣之后立即回京。
明云裳和郁梦离收到那张圣诣的时候,两人正在中充县的县衙里办公,当宫里的公公将天顺帝的诣意读完时,两人对视了一眼后明云裳掏出银子打赏了那位公公,然后便让人收拾行礼,准备回京。
这天晚上,明云裳去郁梦离的房间找他,郁梦离知道她的意思,只淡淡地道:“皇上终于下诣了,只怕京中此时对你的猜疑已经铺天盖地了,我父王一定会想,我怎么还没有死。”
明云裳微笑道:“你是他儿子,他还没有死,你又如何能死?”
郁梦离的眼里有一分寒意道:“是啊,他还没死了,这半年来因为之前全六弟的失利,他竟也没有更多的动作,而皇上一时间也找不到理由来撤他的兵权,这半年来,他只怕做了不少的事情,过得怕也不会太安生。”
“你不是说容景遇会去找他吗?”明云裳淡淡地道:“有了容景遇相助,很多事情你父王的胆气也要足一些,再加上天水国的力量,他们其实还是有蛮多筹码的。”
郁梦离笑道:“正是因为有了容景遇的加入,所以我父王才会更加的小心,而天水国的军队若要进军苍澜,宿州是唯一合适的路,可是那里的战天南镇守,天水国的国王必定会小心一些,就算是六弟巧舌如簧瞒过他怒赤是战天南所为,他也不敢冒然找战天南寻仇。战天南的脾气虽然不怎么样,但是打起仗来还是一等一的厉害。”
明云裳的嘴角微微一勾道:“在皇权的面前,很多人都会有些疯狂,很多事情也会变得更加的刺激,只是这件事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盘,那个极位又只有一个,很多时候就是有你没我,有我没你,不拼个你死我活,是不会罢休的。阿离,你说的我们是不是该把这一摊水搅得再浑一些?”
郁梦离看了她一眼道:“你已经把这一摊水搅得很浑了,若是再浑一些,怕是连吸呼都会变得极为困难。”
明云裳咧嘴一笑,郁梦离又问道:“这一次回京会面临的事情想来你也想得七七八八了,只是我觉得很多事情对我们而言也不过是见机行事罢了,但是有一件事情我却觉得有些麻烦。”
明云裳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情,当下长叹了一口气道:“你有没有法子帮我退掉这门亲事?”
郁梦离摇了摇头道:“要退那件亲事谈何容易,除非婷韵不愿嫁你,只是看到婷韵对你的态度,只怕是不管你用什么损招,她也赖定你了。”
明云裳闻言顿时成了苦瓜脸,一想到回京后要面对的那些事情,一向淡定和从容的她也不再从容淡定了,她如今已没有了武功,有些时候也就会显得更加被动了。
郁梦离看到她的那副样了后又有些好笑,却又淡淡地道:“其实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也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坏,到时候也许会有其它的转机也说不定。你若是真的嫌那些事情太过麻烦,大不了寻件事情诈死,然后安心做我的世子妃。”
明云裳看了他一眼后道:“你这个法子一点都不妙。”
郁梦离又何尝不知道这个法子的确不怎么样,她若是死了,天顺帝必会追究,一方面需要极为周密严谨的计划,另一方面又要保证自己不受牵连,这中间的风险只怕比明云裳娶婷韵还要高,只是他实不忍让她为难,也不再愿意让她在朝堂风云中继续算计。
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明云裳伸手轻轻勾住他的脖子后道:“先不去想那些破事,反正一路上还有时间,若是回了朝,我们就再难像如今这般厮守在一起了。”
这半年来明云裳几乎是每天晚上都和郁梦离睡在一起,她有各种各样的借口,郁梦离也由得她去编,而莫扬等人是知道她的身份的,自会护她周全。
于军虽然觉得有些怪,以前在京城的时候又曾听人说起明云裳有断袖之好,郁梦离又是那样的绝色,她对郁梦离起了色心也情有可原,他虽然并不赞同断袖之好,只是有些事情也着实没有法子,明里暗里劝了明云裳几回,见没有什么效果,郁梦离也没有太大的意见,他便对这件事情也只当做不知。
郁梦离失笑,这几个月来虽然公务繁忙,但是对两人而言却又是极为**的时光,天高皇帝远,身边的人都是心腹,倒也不用担心太多的事情,平日里将公务忙完之后能厮守在一起便厮守在一起。而他也喜欢明云裳的主动,若是得空,更会骑着马带她出去看看燕州的风景,美其名曰视察民情。
燕州虽然是在苍澜王朝的北面,但是却是极为富庶的地方,春天到来之后,山花灿漫,风景独特,既有北方的豪迈之气,又有南方的秀丽,两人的足迹也遍布燕州各地。
对两人而言,这段时光是极为美好的,若是可以,更想就此在燕州定居。
只是两人又都知道,燕州的事情总会有了结的一日,两人还是会回到京城的,所以就更加珍惜所有厮守在一起的时光。
郁梦离伸手轻轻揽住她的纤腰道:“也不是不可以……”
他的话还未说完,她的唇便已吻上了他的唇,两人这段日子已行了多次夫妻之事,只是不知为何,每次她吻上他的唇时,他的心里总是难掩悸动,总觉得她的唇像是抹了蜜一般的甘甜,更觉得她的身上有着淡淡的幽香,那抹香味总能让他失神。
明云裳每次吻上他的唇时,也觉得他的唇极为诱人,那处处透着的幽幽香气,总让她难以自拔,而这段日子他的身子大好后,身体也健硕了不少,虽然微微胖了些,但是长年习武之人的身上依旧只有完美的线条。
她如今极喜欢摸他胸前结实的肌肉,也喜欢抚上他的腹部的腹肌,这般倚在他的怀里,让她觉得极有安全感。每次两人单独相对时,她总觉得她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色女,以前只迷恋于他的才华和美色,如今更是爱上了他极为性感的身材。
他的手轻轻的抚过她纤细而又柔软的腰肢,她的腰柔韧而又有弹力,处处充满了专属于她的柔韧,她的身材在他看来也是一等一的好,雪白的肌肤,纤长的双腿,还有他最为喜欢的柔软。
虽然每次相处时她扑过来的次数比较多,可是他却是乐在其中,那些美妙的滋味,总能让他回味无穷。
两人拥在一起后,呼吸都急促了些。
明云裳一手探进了他的衣襟,一手搂紧了他的脖子,然后在他的耳畔轻轻呼了一口气道:“阿离,我发现我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她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带着浓浓的**,她的话说完之后,舌尖轻轻地划过他的耳垂,他的心再次颤抖了起来,他轻声道:“是吗?可是我觉得我更是有承受不了你的**……你就是一个勾人心魂的小妖精!”
他的话一说完,便轻轻的咬上了她的锁骨,她的身子轻轻一颤,他吃吃一笑,然后轻附在她的耳畔道:“今晚我要吃了你!”
明云裳嘻嘻一笑道:“也不知今晚是谁吃了谁!”她的话一说完,便朝他的下身探去。
郁梦离一把抓住她的手道:“嗯,那我们就试试看……”他的话一说完,便将她一把打横抱起,然后重重的放在了床上,才一放下她,他的身体便朝她扑了过去。
明云裳身手虽然敏捷,却又哪里是他的对手,顿时便被他压在了身下,她吃吃一笑伸手将他束发的金环取下,他的墨发顿时便洒落在她的脸上。
此时油灯轻轻暴了一下,灯光晃了晃,明云裳看着他的眼睛里多了一分神采,最初见他时他美得让她分不清他的性别,而如今这般看他,只觉得他是天底下最为男性魅力的人,那双眼睛幽深如深满是绵绵情意,那挺拔的鼻梁也变得愈加的性感,那张脸,依旧风华绝代,让她无比痴迷。
她伸手轻轻抚上他下巴的胡渣,微微有些扎手却又带来了淡淡的酥痒,她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
郁梦离早已将她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了下来,此时见她这般一笑,那双明丽的大眼睛里顿时风情无限,如新月一般亲清新而又雅致,雪白的肌肤微微透着红色,在他的眼里,赫然便是绝色,却双清丽脱俗,不媚不妖,能轻易的勾起他心里最为原始的欲望。
他的眸光更深了一些,有些急迫的拉开了她的衣襟,然后将头埋了下去,不管不顾的在她的身上吻了起来,从她的眉眼到脖颈,再慢慢往下……
两具身体紧紧的贴合在一起,轻呤声便在寂静的夜空里响了起来,似一支勾魂的曲子。
一夜缠绵,明云裳欢喜的在郁梦离的怀里沉沉睡去。
郁梦离看着她的睡颜,嘴角微微一勾,眼角眉梢间满是淡淡的欢喜,他每次看她都有不同的欣喜,不管她是什么样子的,在他的眼里都是极美的。
以前他对于幸福不敢奢望过多,但是如今却觉得幸福就在他的身边,他会倾自己所有的力量守护他的幸福,任何破坏他幸福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明云裳早上醒来的时候郁梦离已经起床了,就坐床沿边等着她,桌上已经摆好了热气腾腾的早餐,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然后起身抱住了他的脖子,锦被滑下,她姣好的身材便暴露在他的面前,他轻笑着推开她道:“谨相,该起床了,我们今日就要动身回京城了。”
明云裳嘻嘻一笑道:“你这句话真有些杀风景。”
郁梦离的嘴角微微一扬,明云裳却已极快的松了手,然后将衣服了穿好,两人在一起之后,她也长胖了一些,尤其是某个地方,如今若是淡束胸男装她是没法穿了。
郁梦离看到她束胸的样子,心里有有些心疼,眸光更深了些,也许他该好好劝劝她,让她放弃她的左相身份。私心里更是盼着她早日有孕,这样也就更加的名正言顺了。
他觉得这半年来他也算努力,可是她的肚子却还是没有动静,他暗自感叹他还有很大的改进空间,待回京之后再努力一把,再不能让她再这样折腾下去了。
明云裳哪里知道他心中所想,从床上爬起来之后洗涑一番之后便开始吃他准备好的早餐,她突然希望时间在这一刻停顿,这样的幸福是前世的她难以祈盼的。
回京的事情还有极多没有处理完,郁梦离出去命人准备一应用东西,明云裳坐在那里发呆,从怀里取出一枚药丸,她看了看准备吃下,只是当那药丸放在嘴边时,她又有了一分犹豫。
那是她找灵枢要的避子丸,当时她求了灵枢很久,并将所有的厉害关系罗列了一番后灵枢才叹了口气给了她,她怕郁梦离多想,更央灵枢不要将此事告诉灵枢,灵枢叹了口气道:“世子若是知道我这么做,只怕杀我的心都有,我又岂会多事?只是这药丸终究是伤身,世子妃还是早做打算,总不能一直这样吃药。”
这些事情明云裳比谁都清楚,却又有些无可奈何,自从上次的假孕事件之后,她对怀孕之事就有所担心,不是她不想要郁梦离的孩子,相反她很想为他生下一子半女,但是她如今的身份又哪里能有孕?容景遇在那里虎视眈眈,天顺帝疑心病太重,下手又狠毒,若真有孕不说自己的身家性命难保,只怕还会连累郁梦离。
她看着那个药瓶心里又生出了几分怒意,她自穿越后几乎日日都在刀尖上生活,活得极为辛苦,一直都处于被动之境,纵然嫁给了郁梦离却几乎没有尽到做妻子的义务。
她突然有些恼自己,按这样发展下去,她何时才能过下属于她的幸福生活?她一直这样躲下去也终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这么长时间来一直如此被动,倒不如放手一搏,为她和郁梦离搏出一个锦绣未来!
这个念头曾在她的心里想过数次,却又一直下不了决心,而今就要回到京城,她也该替自己准备了,不能再被动下去了,而她如今也想要个孩子了。
她的眸光微敛,然后将取出来的药丸放回瓶内,心一横,便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