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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慕涵听了官锦的话,脸色随即又是一变,那双本就阴沉的眸子中更加掀起了汹涌暗潮,“你说什么?!”
官锦正是这司慕涵但是却没有怯场,接着便将事情继续说下去。
昨晚上的事情发生了之后,官锦便对那西戎皇子起了疑心,又生怕他会再做出伤害皇贵太君的事情,便暗中去了他所住的偏殿外看看情况。
西戎皇子来到大周只是带了一个贴身宫侍,其余伺候的人皆是皇贵太君安排的人。
官锦在偏殿外查看了好一会儿却没有见西戎皇子和什么可以的人接触过,而大皇子和永熙帝生父的事情绝对不可能是西戎皇子自己便能够知晓的,所以他在宫中一定会有内应。
所以他便细想了西戎皇子自从移居清思殿之后所发生的事情和所接触过的人,顿时明白了西戎皇子的消息是从哪里来的。
自从西戎皇子坐了清思殿之后宁王便每日派人将一些糕点送进宫供西戎皇子品尝。
官锦随即有了一个想法,于是他便一整晚守在西戎皇子所住的偏殿之外,第一时间截住了那份糕点。
这份糕点是由宁王府的侧君亲自送进后宫,再在清思殿外交给了专门伺候西戎皇子的宫侍,本来西戎皇子是想让他从西戎国带过来的宫侍前来接的,但是皇贵太君担心他们会暗中传递消息,便只让偏殿的宫侍前来取。
取到了糕点之后,还会专门让人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方才会送到西戎皇子的手。
而当日下午,西戎皇子便会亲自做了一份西戎国的点心让人送出宫给宁王。
自然,这份点心也是经过检查的。
只是,检查的宫侍也只是查看一下糕点有没有下毒,而装糕点的食盒中是否有藏着传递消息的纸条,而从来不会查看糕点内部是否夹着什么东西,因为这样做会毁了糕点。
虽然西戎皇子和宁王不得永熙帝待见,但是毕竟是有些身份的。
而且两人的婚事还关系到大周安稳,若是毁了两人交流感情的东西而让两人感情不和影响不久之后的联姻,那并非一个宫侍可以承担的起的。
而皇贵太君也似乎并未发现这个不妥之处,也没有过问。
或许皇贵太君觉得宁王便是再想着得到皇位也不会和外族勾结的。
那宫侍便更加地依照这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行事方式来处理那糕点。
官锦截下了那份糕点之后便一一将每一块糕点都给检查了一遍,而最后的结果也和他所想的一般,西戎皇子和宁王果然是在用这个方法暗中传递消息。
他在其中一块糕点内寻着了一张纸条,而纸条上写着的正是询问西戎皇子大皇子一事处理的如何。
看了那纸条他便完全确定了的确是宁王在背后告知西戎皇子关于大皇子和永熙帝生父一事,之后,为何不打草惊蛇,官锦便自行做了另一份点心送去给西戎皇子,只是却没有将纸条塞回去。
他想看看西戎皇子的反应。
也许西戎皇子没有找到该有的信息很快便让人会送宁王西戎国的糕点。
自然这份糕点也是被官锦截下来了,也在里边找到了西戎皇子想要传递出去的信息,只是这一次的信息却让他心惊不已。
西戎皇子告知宁王他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且询问宁王时疫散播一事是否顺利。
官锦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便是担忧不已。
便赶来禀报永熙帝这些事情。
而之前,他还去了一趟西戎皇子的寝殿,让宫侍将西戎皇子和他的贴身宫侍引开,在他的寝殿中寻找了一遍,希望能够找到更多有关时疫这件事的信息。
果然,他在寝殿的寝床上找到了一个信封,而信封内装着的不是信而是这些日子以来宁王传进来的信息,虽然那些纸条基本上已经是残破不堪但是却还是可以清晰看出上面的内容。
西戎皇子将所有的证据留在身边极有可能是为了为自己多添一个保障,或者握住宁王的把柄,从而不至于完完全全被宁王利用。
只是他却没有想到这些信息居然会落到了官锦的手里。
官锦没有将那些纸条拿走,而只是快速地看了一遍,将所有内容应在脑海中,之后便照着记忆抄写了下来,然后又听说了皇贵太君一事,便匆忙赶来这里求见永熙帝。
官锦说完,便从怀中取出了几张纸张,递给了司慕涵。
纸条的确是真的,只是官锦方才对司慕涵所说的事情有多少真多少假唯有他心里清楚,不过便是有虚假的成分,如今是任凭谁也发现不了。
司慕涵此时的神色已然平静了下来,眼眸却是深沉的可怕,她伸手接过了那几张纸,细细地看了一遍,随后抬眼看向官锦,“这件事不得泄露出去!”
虽然先帝一朝也曾经出现过时疫,但是这一次的时疫却出现的太过忽然而且传播的太快!
司慕涵也曾经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操纵,只是却也不信会有人这般的丧心病狂!
宁王为了对付她便这般的不择手段吗?
官锦点头道:“奴侍明白。”
“你先回清思殿。”司慕涵将那些纸张给收了起来,淡淡地道。
官锦磕头谢恩,随后便站起来离开,只是他方才站起来,整个人便踉跄站起来最后整个人便昏昏沉沉地想要晕倒。
司慕涵见状,出乎本能便伸手扶住了他。
官锦便再也支撑不下去,整个人晕倒在了司慕涵的怀中。
雪暖汐方才还在因为宁王和西戎皇子暗中勾结散播时疫一事而震惊不已,如今又见了官锦昏倒在了司慕涵的怀中,更是愣住了。
他瞪大着眼睛盯着官锦,立即站起了身来,正欲说话却见司慕涵将官锦抱起来,然后放在了他身边的软榻上,随后像是很是着急地扬声叫来人。
外边的宫侍很快便赶了进来,而为首的便是将蜀青送回了听雨殿的绿儿。
绿儿见里头的情况顿时惊呆了,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之前为永熙帝治疗外伤的御医很快又被请了回来。
在诊过脉之后,那御医便说官锦是风寒未愈,而且劳累过度方才会晕倒的,只要好好休息吃几贴药便没事了。
司慕涵闻言,神色似乎方才放心来,便让御医下去开药。
雪暖汐看着司慕涵这般的紧张官锦,心中极为的不是滋味,虽然他知道司慕涵这般做只是因为官锦将这个消息告知了她,让她能够及时防范宁王,可是他的心里还是不舒服!
为了发现这些事情的是官锦而非他!
他真的这般的没用吗?!
雪暖汐握着手,低头又气自己又恼自己!
司慕涵很快便发现了雪暖汐的异常,她也知道他为何这般,“这里有宫侍照看着便好,和朕出去走走吧。”
雪暖汐挤出了一丝笑意,点了点头。
司慕涵便吩咐一旁的宫侍和御医好生照顾着官锦,然后便与雪暖汐走了出去。
众人下跪行礼恭送两人。
没有人注意到软榻上原本晕厥了的官锦双手猛然握了一握。
司慕涵和雪暖汐在观星殿的楔园中走了一会儿,最后在一个亭子内坐下。
雪暖汐一开口便是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司慕涵微笑道。
雪暖汐看着司慕涵,满目的歉然,“我不能帮到你……”他真是没用,总是说要帮她的忙,但是最后却都没有做到。
“阿暖,若是想帮朕,那这段日子内便先照看着羽之,莫要让其他人去寻他的麻烦。”司慕涵缓缓地道。
雪暖汐点头,“我会的!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蜀羽之,还有皇贵太君我也会……”
“父君那边朕会让豫君照顾着,若是无事你便不要过去了。”司慕涵打断了他的话。
雪暖汐讶然,“涵涵,你真的生了皇贵太君的气了?”
司慕涵垂了垂眼帘,“父君如今恨极了我,你是我身边最亲近之人,他怕是也不会想见到你的。”
雪暖汐一愣。
“阿暖,如今你只需要好好照顾羽之,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去理会。”司慕涵忽然正色道。
雪暖汐虽然疑惑,也是想和她一同面对这些事情,但是听了她的话,他还是点头应了下来,他知晓自己没用若是这般执意要做些什么的话,或许最后还会帮了倒忙害了她。
司慕涵随后又道:“大皇兄一事不要告诉羽之,便说皇贵太君要杀他是因为朕做了让皇贵太君伤心之事。”
雪暖汐又是一愣,“为何?”
“朕不想他多想。”司慕涵回道。
雪暖汐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她是不想蜀羽之自责难受吗?她真的这般的喜欢蜀羽之……他吸了口气,压下了心中的不适,然后点头道:“我知道了!”
司慕涵随后又和他说了会话,便起身离开,回交泰殿。
雪暖汐心里极为担心她额头上的伤,但是却也明白她如今有非常要紧的事要去做,便也不留她,只是嘱咐她好定时喝药。
宁王居然散播时疫,难道她便不怕那时疫传到京城来,连她自己也自身难保吗?
雪暖汐一直知道宁王心肠狠毒但是却不成想她居然这般的没人性!
他很担心司慕涵,真的很担心……
越是担心,便也越是恨自己为何这般的无能,连一个官锦也比不上。
司慕涵离开交泰殿没多久便让人来将方才醒过来没多久的官锦给接走了,只是却没有送他回去了清思殿而是将他接到了交泰殿。
……
清思殿偏殿
西戎皇子在得知了皇贵太君和永熙帝起了冲突之后便开始惴惴不安。
虽然宁王说了这件事便是永熙帝知晓了是他所为,她也不敢动他,可是他还是不安。
“皇子殿下,你不必担心,你可是西戎国的皇子,便是永熙帝震怒也是不敢杀你的。”说话的正是西戎皇子从西戎国带来的宫侍。
西戎皇子看了一眼和自己一同长大,虽然名为主仆但却情同兄弟的男子,不禁有些内疚。
那宫侍见了自家主子这般便也是心酸不已,陛下将他们两人送来大周分明就是要牺牲他们。
不久前,陛下忽然间召见了一向从未放在眼里的皇子,赐了他新的宫殿,新的华服,连同皇子那一向不得宠的父亲也被封了贵君。
那时皇子以为陛下是终于想起了他们父子了,只是没想到,他的欣喜还未散去,便迎来了一道赐婚的圣旨。
陛下要将皇子送到大周和亲。
那时候,他傻了,虽然他身处后宫但是也是从一些得宠的君侍口中得知,西戎一向与大周不和,陛下送皇子来和亲不就是要了他的命吗?
皇子的父亲在接到圣旨之后便去哭求陛下,岂料陛下根本不见,甚至下旨将他给禁足了。
皇子一向性格一向软弱,便是被欺辱到了极点也不会反抗,更不可能做出抗旨不尊的事情来了,因而便每日以泪洗面,只希望陛下会忽然间改变主意,但是最后陛下终究还是没有改变主意,皇子唯有披上嫁衣离开西戎皇宫,踏上了和亲之路。
甚至皇子想在临行前派别陛下,陛下也不见。
陛下膝下的皇女皇子太多了,陛下根本便不在乎,更何况皇子这般完全没有西戎国强势个性的软弱皇子。
当初离开西戎国之时,他还担心皇子会撑不到大周的,不过幸好,皇子虽然每日以泪洗面但是却还是平安到了大周。
而送嫁的使者却这般将皇子给撇下回西戎了。
或许,连他们也不在乎皇子的。
也幸好,大周的皇帝虽然对皇子不甚亲近,但是也是善待的。
只是皇子的未来妻主却……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总之便是觉得她并非皇子的良配,只是可惜,事已成定局。
当皇子在那大周宁王所送的糕点中发现传递信息的纸条之后一开始是惊慌不已的,若不是他在身边鼓励让皇子按照宁王所说的去做,相信如今皇子定然是会担忧的病了的。
他的想法很简单,宁王是皇子未来妻主,帮了她便是帮了自己。
而且如今皇子帮了宁王,来日皇子进门之后,相信宁王也一定会善待皇子的。
皇子经过了他的一番劝说便也同意了,从而开始了与宁王里应外合之事。
“不过今早宁王居然没有给皇子消息倒是有些奇怪。”那宫侍疑惑道,该不会是被发现了吧?可是若是被发现了,大周的永熙帝该是有动作才对,如今这般平静估计也是没有发现的。
西戎皇子听了他这话,心中的不安又深了几分,“可能她在忙着时疫一事吧……”
宁王几日前给过他消息说她会暗中散播时疫,希望西戎皇子尽快将大皇子也是告知皇贵太君,给永熙帝添乱。
西戎皇子本是想直接将消息告诉了皇贵太君便是,并不想说那些伤人的话的,毕竟自从他坐了清思殿之后皇贵太君也是对他极好的,只是皇贵太君身边的宫侍却说的很对,若只是单纯地说,那相信皇贵太君一定不会信他的,他若是要完成宁王交给他的任务便要狠下心肠。
不过一开始他是不知道该如何做的,所幸那宫侍给他说了很多事情,虽然只是故事但是他却从中得到了一些体会,方才会编撰出了那些话,将原本的消息给装饰的更加的真实,也更加的伤人。
而事实,他也成功了。
说起那宫侍,西戎皇子却也觉得庆幸,难得在大周皇宫内寻到了一个这样投缘的人。
西戎皇子走到了床边,从被铺下取出了那个装着宁王亲手给他写的纸条的信封,神色有些愧疚,宁王将有意散播时疫的事情都告知了他,那便代表她是极为信任他的,可是他却因为听了那宫侍所说的故事而留下了这些纸条来保护自己。
……
交泰殿的门口,官锦静静地等待着宫侍进去通报司慕涵。
他抬头看着殿门前悬挂着写着交泰殿三个字的牌匾,眼底如流星般闪过了一丝精芒。
进宫将近半个月,他终于走到了这里!
交泰殿,大周皇朝的权利中心。
官锦此时的心底忽然涌现了一股狂热。
宫侍禀报后便出来迎官锦进去。
官锦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地踏出往前的每一步,他很清楚,如今他所走的这每一步都是用他的血换来的!
上一次自尽他本是想着能够接近她,但是没想到最后她居然将他送到了皇贵太君宫中,而是还真是一个宫侍。
虽然他几乎每天都可以在皇贵太君宫中见到她,但是却只有一次与她单独接触的机会。
而那一次她之所以单独见他是为了宽慰他,让他莫要在做出那些傻事!
他虽然看出了她是在关心他,但是却只是处于内疚和怜悯,没有他所希望的动心。
不过虽然没有成功接近他,但是却还是进了宫,他的计划也算是成功了一小部分。
皇贵太君既然是她的养父,那他便从他身上下手。
宁王和西戎皇子传递消息的事情他早便知晓了,甚至还知道了宁王给西戎皇子说过的事情,还知晓宁王让西戎皇子将大皇子一事告知皇贵太君。
司慕涵此时是绝对不会想到,西戎皇子之所以能够一针刺中了皇贵太君心中最痛,很大程度是处于官锦的看似无意的引领。
甚至西戎皇子将那些传递信息的纸条留下了也是因为官锦的一句话。
官锦有意无意地在西戎皇子面前说起女子利用男子的故事,而那故事最后的结局便是那男子没有了利用价值便被那女子给牺牲掉了。
西戎皇子虽然出身西戎皇族,但是却只是西戎国主后宫一个地位卑微的君侍所生,而自他出生之后便一直处于被人欺凌的状态,又加之性格懦弱毫无主见,根本应付不了后宫的争斗。
官锦自进了清思殿后,除了使劲浑身解数讨好皇贵太君和与后宫的宫侍打好关系扩展人缘之外,便是在暗中注意着这西戎皇子。
在得知了宁王暗中与西戎皇子传递消息,且密谋离间皇贵太君与永熙帝的关系之后便暗中推波助澜,因为只有大周的皇宫乱起来,他方才有机可趁。
既然温柔善解人意不能夺得永熙帝的心,那他便做一个能够助永熙帝一臂之力之人。
对于雪暖汐对他的抗拒,官锦并未放在心上。
只要他得到了永熙帝的关注,他相信永熙帝总有一日会弃雪暖汐而去。
不是官锦如何高看自己,而是他是看透了女子的心,他在弱水三千楼的两年,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便是在情深意重的女子都不可能一辈子都宠着一个一无是处的男子。
宸皇贵君出身虽然,但是性格却是最不讨喜的。
无知任性不知进退不懂规矩更无心机城府,这样的人根本就不该存活在这个世上,而他之所以能够活到现在估计是他命好,出身在那样的家族中被万千宠爱。
只是这样的男子或许一时间可以博得女子的欢心,但是时间长了便也会腻,毕竟没有一个女子有时间长期呵护一个没有任何内涵的无知男子!
官锦坚信,宸皇贵君总有一日会耗尽了永熙帝对他的宠爱。
他之所以这般认为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不信爱,一丁点也不信。
爱算什么?
之前官文舒不也是爱着他父亲吗?最后不也是这般将他遗弃?
还有顾若青,她不也是爱过父亲吗?之后不也是不择手段利用他父亲吗?
官锦到死都不会忘记父亲临终之时告诉他,这个时间的情爱只是一种工具,一种可以让他们尽快达成自己目的的工具。
官锦不会忘记,在他父亲还在世的时候,每当电闪雷鸣之夜,他父亲总是会让他站在雷雨之下,指着雷电闪烁鸣叫的夜空起誓,此生永远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子,否则便五雷轰顶而死。
官锦吸了口气,理了理脑海中的思绪,抬脚踏进了御书房。
“奴侍见过陛下。”
司慕涵立于御书房内的窗前望着外边黑压压正蕴量狂风暴雨的的天际,在听了他的行礼声之后便转过身来,负手而立,“平身。”
官锦随即柔柔若若地站了起来,脸色还是那般的苍白,自从上一次自尽之后他的脸色便已经不怎么好,不过在确定了西戎皇子会在大皇子生辰当日将事情告知皇贵太君之后,他便故意泼了自己一身冷水,然后便这般湿着衣裳睡了一夜,以确保不让任何觉察到西戎皇子所说所做和自己没有关系。
官锦之前已然从皇贵太君口中探的,昨晚上便是大皇子的生辰,随后他便将这个消息泄露给了西戎皇子,随后便有意无意地怂恿西戎皇子在这一晚上将大皇子死因告诉皇贵太君。便是因为知晓自己身子不好,所以方才在观星殿中才会那般装晕。
他很清楚就算是御医诊脉也未必能够诊出他是假装晕倒的。
而他这般做出了是为了打击雪暖汐之外还有便是想加深司慕涵心中的内疚。
司慕涵看着眼前的男子,便是想破了头也想不到他居然是那般心机恶毒之人,当未来一切都揭穿了的时候,她方才知晓世上最愚蠢之人居然是她自己!
“朕让你过来只是想让你帮朕一个忙,只是不知道官公子是否愿意。”
官锦脸露讶然,心中却是定了下来,他知道,他的离目的又进了一步,随即认真地道:“奴侍蒙陛下收留照顾,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司慕涵打量着他会儿,方才笑道:“好。”
“不知陛下有何吩咐?”官锦随即问道。
司慕涵眯了眯眼,然后道:“朕本不想将你扯进这件事情里头,但是既然这件事是你发现的,也算是最了解这件事里头的缘由,且朕也不希望让太多人知晓这件事,所以方才会拜托你。”
官锦惶恐:“奴侍不敢,奴侍定当竭尽全力完成陛下的嘱咐。”
“好。”司慕涵回了一句,然后继续道:“朕要你想着法子接近西戎皇子,最好是成为他的心腹。”
“陛下是想让奴侍呆在西戎皇子身边为陛下打探消息?”官锦问道。
“不。”司慕涵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了一抹不明深意的冷笑,“朕要你想着法子借由西戎皇子的口告知宁王,朕与皇贵太君已然势成水火。”
官锦看了司慕涵会儿,随即领命道:“奴侍领命。”却没有问为何司慕涵要这般做,仿佛只要是司慕涵的命令便是再荒谬再不可思议他都会全盘接受一般。
永熙帝和养父皇贵太君不和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京城。
至于原因众说纷纭。
有人说,是因为皇贵太君见永熙帝过于宠爱初侍翊侍君,有违太祖皇帝的遗命,于是便让永熙帝处死翊侍君,只是永熙帝却执意不肯,方才会起冲突。
有人说,皇贵太君不满永熙帝不册封他为太凤后,一怒之下便出手伤了永熙帝。
还有人说,皇贵太君希望永熙帝重用他的母族薛氏,而永熙帝以外戚不宜过于强盛唯有婉拒了,皇贵太君一怒之下便欲与永熙帝断绝父女关系。
甚至有人说,永熙帝暗中偷偷祭拜生父让皇贵太君给瞧见了,皇贵太君觉得永熙帝是个忘恩负义之人,便与之争吵起来。
一时间京城朝堂都沸腾起来了。
永熙帝登基之后,其余的不说,这孝道却是做的极好的,如今传出了这般的消息,众人不由得讶然不已。
除了私底下猜测永熙帝和皇贵太君不和之事外,永熙帝一直压制着关于她生父一事也被好事者给挖了出来,众人方才想起,原来永熙帝的生父只是太宗仁皇帝一个被罢黜了的君侍,而更让所有人好奇不已的便是永熙帝生父被先帝罢黜的原因……
不过这兴致勃勃的众说纷纭也快便偃旗息鼓了,不是因为永熙帝用了什么手段压下了舆论,而是一个让京城百姓惊恐不已的消息随即传来,那便是京城附近城镇的时疫已然失去了控制,甚至极有可能传入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