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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啸神情复杂的看着我：“我不确定，但是，当初洛渊斩杀我时……情况很复杂。一开始，我以为他是对我产生了误会。我修行千年，施云布雨，造福生灵，早已经有了强大的‘真灵’。”
恶行的诡物，是不会有真灵的。
比如当初的神女，即便成为了恶鬼，她当初行善修行而诞生的真灵，也未曾陨灭。
白焰还在灼烧，那双眼睛即痛苦，又带着幸灾乐祸的疯狂。
仿佛在说：我终于等到你落入陷阱了。
“我不敌他，也不欲和他交恶，便显露‘真灵’，证明自己并非恶蛟。我显露真灵的那一刻，洛渊有些不对劲。然后他对了我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他说‘你死了，他们才能活’。”
说话间，玄啸眉头渐渐皱起：“难道，他早就知道我不是恶蛟。他是故意杀我的，我的龙骨！”
我下意识道：“什么龙骨？”
玄啸道：“我感应不到自己的尸骨所在，我一直以为是被洛渊毁了。难道，他用我的尸骨，做了什么？”
那双眼睛听着我俩的对话，此刻又传达给我一股意念来。
“没错。洛渊用了九个善行大灵的命，布下了阻拦诡世界的阵法。你，就是阵眼！”
我复述着它说的话。
我意识到，它说的，很可能是真的。
“所以，这就是你一直要杀我的目地。你要破坏阵法，替诡世界的入侵开路……”
“当然！我是诡物，我已经不是人类了！我当然要为诡世界开路。只要诡世界的力量侵入这个世界……我也就回来了。”它疯狂的怪笑起来：“虽然我今天活不了，但值了！弄死你，值了！可惜，可惜我看不到诡世界来临的那一刻了。”
眼球看向了天上。
我怒火冲天：“你！去！死！”
白焰暴涨，眼球痛苦的扭曲起来，仿佛要爆炸开来。
巨大的痛苦，让它再也没法像刚才那样得意了，只剩下了无尽的痛苦。
但此刻，我心里没有畅快。
终于，眼球在一声惨叫中灰飞烟灭。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完了……什么都完了。”
玄啸看向我：“你太冲了。”
我看向烂尾楼里那些失去控制后，如同梦游般无意识走动的人，道：“我只想救他们，没想到……我居然是阵眼。为什么洛家不肯留下任何信息，如果我知道的话，我……我肯定好好活着。”
玄啸长叹了一声：“你的诡域撑不了多久了。”
我道：“大概还能撑十分钟。届时，我将烟消云散，洛渊当年布下的，阻止诡世界入侵的阵法，将彻底失效。我铸成大错了。”
玄啸缓缓道：“这不怪你。”
我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里迅速将眼下的情况分析了一通。
紧接着，我拽住玄啸的手腕：“老黑，我求你一件事情。”
玄啸静静的看着我，道：“你说。”
我道：“把今晚的这些消息，带给谢惊蛰。我想，他知道该怎么做……”
老谢和我一起，见过洛家祖宅的石碑，也见过那块玉佩和石碑的反应。
虽然现在，暂时弄不清楚大地之胎的作用，但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任何可能，都必须去尝试。
但我没有机会了。
我现在能信任的，只剩下玄啸和老谢了。
玄啸道：“他？他也是诡物。”
我道：“他是为了救我，才被诡化的。”
玄啸道：“那小子我很喜欢，真实，重义气，我最烦那些虚伪的人。好，我答应你。”
顿了顿，我看向不远处眼泪汪汪的白猫，笑了笑，又道：“小白就交给你了。你是大灵，修行有成，它跟着你，得你的指导，走正途，未来……未来……但愿还有未来吧。”
“喵喵，主家你怎么了喵喵，你的气息不对。”
小白没见过世面，估计还是第一次进入这种强大的诡域空间，因此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小白，你刚才听见了，我不是洛渊，我是洛渊的后代。”
“喵喵，小白听见了，主家好像干了一件很伟大的事，但是他已经死了。”
我苦笑：“是的，他生前，干了一件很伟大的事，保佑了这世间百年的太平……或许，他是想保两百年的，但是，被我这个无知又冲动的后世子孙，给弄砸了。”
“主家，小白已经失去了主家，小白不能再失去您了。”它窜到我的怀里，眼泪汪汪的蹭我脖子。
这一刻，别提多伤感了。
然而，就在这时，我已经冰冷的身体，却忽然感觉到了一股灼热。
怀中的白猫，身上不断出现道道虚影，一只接一只往我身体里窜。
每窜一只，身体便灼热一分。
玄啸吃惊道：“我竟没出来，这是九命灵猫！”
“什么！”我知道小白在干什么了。
九命灵猫，拥有九条命，如同凤凰涅槃，每死生一次，便强大一次。
九次生死后，猫化白虎！
八道猫影窜入我的身体。
它在替命！
替我顶了祭祀精血和生魂之命！
第395章我是一个疯子
“小白！”我抱住怀中的猫，它八条命都顶上来了，这是它最后一条命！
小白变得十分虚弱：“小白要去见主家了，小白很想它。”说完这句，我似乎被它那双黄色猫眼给吸了进去似的，瞬间觉得天旋地转。
下一秒，诡域寸寸坍塌，我的视线回拢时，怀中的白猫，皮毛寸寸尘化，几个呼吸的功夫，便化作尘烟，被夜风猛然刮散。
玄啸似乎松了口气：“还好有这九命灵猫在，否则你这次在劫难逃。”顿了顿，他道：“莫非，这灵猫也在洛渊的计划之中？你们家这位老祖宗，真是不得了啊。”
我双目灼热，抱头蹲地：“他为什么不把这些真相传给后人，如果我提前知道一切……”
玄啸歪了歪头：“你怎么知道，洛渊没有留下信息呢？”
“什么意思？”我看向他。
玄啸道：“或许他留下过信息，但信息的传播却断了，至少玉佩一直留在了洛家。还有洛家祖宅，如果没有战乱，洛家祖宅，现在应该也完好无损的存在，而你，这会儿应该是洛家至高无上的家主。”
我苦笑：“人算不如天算，或许，那位老祖宗也没想到后面的世事，会发展的这么快。你说的对，大概是有留下信息的，只是因为什么原因，中断了。”
玄啸点头：“这百年间，我都在洛家鉴诡师的血脉中沉睡，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情。”
我道：“那双眼睛，知道所有的真相，所以要杀了我，破坏洛渊阻挡诡世界入侵的阵法……除了它之外，不知道还有没有其它大诡知道这件事。不对头……它刚才说的话有些奇怪……”
“什么不对头？”玄啸问。
“它死前说的那些话，不对……”我给玄啸复述了一遍。
我是诡物，我已经不是人类了！我当然要为诡世界开路。只要诡世界的力量侵入这个世界……我也就回来了。
这是那双眼球临死前说的话。
顿了顿，我道：“也就是说，它以前是人类……但它要为诡世界开路。什么叫……诡世界的力量入侵，它就能回来？”
不等玄啸开口，我咬了咬牙：“不行，我必须得去见宋城雪！他之前也提过诡世界的情况，他一定知道什么！”
诡域彻底消散，烂尾楼下全是聚集的‘梦游人群’。
二八大杠又跑的没影了，它逃命的时候，可比干活的时候积极多了。
大晚上的打不到车，我只能将玄啸揣在衣服兜里，在国道上走了一阵子，才终于搭到了一辆顺风车。
我直接报了事务所的地址，到地方时，整条街都是安静的。
现在已经入秋了，夜风很凉。
我从车上下来，冷的打了个哆嗦。
掏出钥匙，我直接打开了事务所的门。
开灯，走向通道，拧开老古卧室的门。
再开灯。
老古戴着眼罩，盖着被子，大开着手脚睡的很香。
玄啸从我衣兜里探出蛇头来。
我伸手，直接将他被子一掀。
靠，这哥们儿裸睡。
不堪入目！
我又将被子给他掀回去了，怒喝：“你他妈的给我起来！”
古扶打了个哈欠，慢吞吞的扯下眼罩，半眯着眼打量我，声音带着刚醒来时的虚弱：“干嘛，大晚上的，投怀送抱啊？男人不约。”
说话间，整个人往被子里一缩，打算继续睡的模样。
我当然不能让他如愿，扯着被子：“你觉得我大晚上来找你，是为了来看你睡觉的？”
他没睁眼，嘟嘟囔囔的回话：“你身上还带着诡气，今晚鉴诡去了？唔……普通的诡物，无法在你身上留下气息……是个大诡。”
我冷冷道：“是那双眼睛，它又出现了。”
老古睁开了眼，瞬间恢复精神，目光上下打量我，似乎在判断我的身体状况。
我很很清晰的感觉到，他眼神中的惊愕与紧张。
在发现我没什么问题后，他又松懈下来，打了个哈欠，眼睛半闭不闭的：“你口袋里那条蛇救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