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士小说网 www.84txt.com,最快更新剑仙传奇最新章节!
朱申原是心忌石水再发神箭,如能擒捉兰儿到手,以此威胁,便不愁石水不束手受擒。甚至于就连杜铁池也不得不听凭自己摆布,是以在身受重创之下,兀自向兰儿扑了过来,先时兰儿哭叫之声,杜铁池与石水俱已听到,尤其是石水,父女情深,心里大吃一惊。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石水二次拉弓搭箭,待将射出之时,妖尸朱申已幻化为一只血红大手,在万顷绿波浪砂之中,只一抄,己把兰儿擒到了手上。
“石老儿!”
这一次该朱申神气了。陡然间,只见他于砂浪里现身暴长,高大了何止数倍,兰儿已在他抱持之中。
石水与杜铁池目睹之下,俱都为之一呆!
妖尸朱申狂笑数声,手指石水道:“老儿,有什么本事你就尽量施展吧,除非连你宝贝女儿的命都不要了!有种你就试试看吧。”
这一着由于事发突然,倒真是大大出乎石水意料之外,这一霎他张弓搭箭,明明可以射出去,却不得不顾虑到爱女在对方挟持之中,固然一射之下,足可使妖尸第二化身消灭,爱女也势将形神俱灭。
这么一想,石水着实地可就不敢妄动了。
妖尸朱申见状连声狂笑不已。他自力石水前发神箭,毁了一具化身,受伤不轻,对石水早已衔恨入骨,这时难得有此机会,哪里肯轻易放过?当下一面催动砂阵,流砂滚滚,海似的直向着石水围攻上去,同时更将元神所幻化之大手,呼啸一声,直向着兰儿当头猛力直抓了下去。
这一霎情势可真是危急到了极点!
石水虽然手持射阳神箭,却碍于爱女性命,不敢射出,再者四周砂海压力猝增,转动皆难,情急万分之下,正打算猝开天庭,放出元婴,与对方作殊死之拼。
就在这一要命关头,再听得空中霹雳一声雷震,声势之强,直似有粉天碎地之威,以石水如此道力之人,都竟然把持不住,几乎当场被震昏了过去。
杜铁池更是被震得眼前金星乱冒,两耳“嗡嗡”作响,历久不歇。
就在这一声震天价的霹雳之后,空中金光乍闪,其光度几令各人难以逼视。紧接着一道金光,宛若长虹倒泻,将眼前万顷流砂冲刺得波浪滚滚,四下分开来。就在这道刺目难睁的金色长虹里,现出了一个皓发银髯,一身着白的全真道人来。
石水乍见来人,先是一惊,继而为之狂喜。另一面的妖尸朱申目睹之下,直吓得屁滚尿流,哪里还敢在此片刻逗留,嘴里惊叫一声,黑白双旗乍挥之下,卷起了一片妖云,回身就遁,只是在眼前道人目睹之下,他却是万难得逞。
金光中这位白袍道人一声喝叱,声若雷鸣“孽障”二字出口,随着道人大袖挥出,扬起了大片金霞,电闪星驰般已横在了朱申前方,挡住了他的去势。
妖尸朱申嘴里连声怪啸着,有如冻蝇冲窗般,一连撞击了数次,却未能撞开面前霞障,反倒被重重地弹了回来。
光中道人鼻子里哼了一声,手指处,即见由其指尖处飞出了一道银光,一出手长数百丈,只是一绕,已把妖尸前发的大片砂海圈入其内。
那片砂海波涛汹涌,声势凌厉,然而在白袍道人一道银光绕圈之下,竟然无能泛越。渐渐地银光紧紧内拘,砂海越收越小,其内万千魂灵俱皆发出了悲鸣之声,声势端是骇人。
白袍道人长眉倏张,目光如电,喝叱道:“尔等助纣为虐,本当全数处决,念在平素无恶,不过受人挟持而已,今日破格再给你们一条生路,还不听命前来!”
说时袍袖再扬,飞起了一圈环形金光,妙在那环形光圈之后,却拖有一个长形的金色口袋。道人遂即伸手一指,即似由那金色口袋里发出了大股极为强劲的吸力。眼看着片片鬼影,团团黑气,尽皆被吸入袋中,其势之快,出人意外。现场原本充满了叫嚣混乱之声,一俟这为数万千鬼魂收入袋中,声音忽地静止下来。这时只剩下静静的一片漆色砂海,几自在金色光带拘束之下荡漾不已。
现场只剩下白袍道人、杜铁池、石水父女以及妖尸朱申,以及另一名妖人“玄阴教主”何飞等数人在内。
事实上,在白袍道人乍现身形之始,朱申以及何飞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尤其是妖尸朱申在一连串冲撞金霞不过,反跌在地,早已吓得萎缩在地,抖成一团。
“玄阴教主”何飞更是双眼发直,口涎直漏,呜咽着抖声道:“伏魔老仙师老仙师”只说了这两句话,就接不下去了。
杜铁池目睹着来人这位仙风道骨的道长,如此了得,宛若天神下降,心中正自猜测,不知是何方神圣,此时听得何飞讨饶呼叫之声,才恍然警觉到来人原来正是本谷主人伏魔真人亲身驾到,这一惊,真是喜出望外!
伏魔真人早已飞升,想不到为除妖孽,竟然以金仙之身,亲自降临,莫怪朱、何二妖会惊吓至此了。
此刻,伏魔真人并不向二妖多看一眼,即见真人由衫袖内取出了一个三足的小鼎,轻叱一声道:“疾!”
只听得“嗖”的一声,眼前大片砂海,悉数收入鼎腹之内。杜铁池等只觉得身上一轻,寒冷亦去,现场依然是先前模样。
犹记得先时处身石水洞府之内,而此刻经过一番劫难之后,山洞半壁尽失,整个炼魂谷也改了容貌,目光所及,一片劫后情景,狼烟处处。
石水已向着伏魔真人拜倒道:“后辈石水叩迎真人仙驾。”
兰儿出世以后,并未曾见过对方,却也知道来人是谁,见父亲拜倒,忙自赶上一步,双膝跪地,自报姓名,叩了一个头。
伏魔真人微微一笑道:“你们父女不必为礼,起来吧,等一会,我还有话关照你们。”
父女二人见伏魔真人说话时面有喜色,心里也就大为轻松,双双叩头站起。
杜铁池上前一步,深深一拜道:“后辈杜铁池,参见老仙师。”
伏魔真人微微一笑,一双眸子在他身上转了转,点头道:“你就是杜铁池吗?你的事我都知道不必多礼,站起来吧!”
杜铁池拜了一拜,起身走向石氏父女身边站好,静看他如何发落朱何二妖人。
是时妖尸朱申与何飞吓得在一角畏缩一团。
伏魔真人一扫先时的和蔼,目光如电地直向着二人逼视过去。妖尸朱申虽是胆战心惊,脸上却充满了机警狰狞表情,一双三角眼,不时地东张西望,像是在随时留意着逃走的机会!
伏魔真人冷冷一笑,目光跳过了朱申,落在何飞身上。
何飞吓得打了一个哆嗦,用力地在地上磕了个头道:“老仙师恕罪恕罪”
伏魔真人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当真是朽木不成材,你也不必多说了,如今两条路在你面前,一条是再入十三极地底之门,自此洗心革面,静候道家四九天劫来临,哼哼你这元神保不保得住,只看未来百年之内你的一切表现了。”
何飞应了一声是,全身兀自簌簌战抖不已!
“另一条路”伏魔真人轻叹一声道“你为恶多端,咎由自取,就在此处,借助本座玉匣飞刀,寻个自了吧!”
话声甫一出口,耳听得他身后一声玉鸣,仿佛开了个匣儿一般,却有一道尺许长的银光,自其背后缓缓升空而起。
在场各人遂即得以看清,发觉到那缓缓升起的一道银光原来是一把银芒四射的短短飞刀。刀式状如新月,薄如纸片,看来锋利之极。
这口刀一经飞出,遂即自行向着“玄阴教主”何飞头顶上缓缓飞到,并于何飞头顶三尺左右距离处自行停住,皎皎银光,恰似当空一弯新月。
何飞吓得嘴里怪叫了一声,连连跪在地上叩头不已。
伏魔真人道:“如何?你可以决定了。”
何飞涕泪交流地道:“弟子知罪弟子甘愿身入十三极,再受极刑永世不得复出老仙师成全成全”
一面说一面频频不停地连连叩头不已。其时那口小小飞刀已洒下了大片银光,宛若一面透明的琉璃罩,将何飞紧紧罩住。空中飞刀更是连连颤抖不已,像随时都将会落下来。
伏魔真人面上不着喜怒,冷冷地哼了一声,像是无睹于哭成了泪人儿似的何飞,却把目光移向一旁的妖尸朱申身上。
“朱申,你可知罪。”
不等到朱申回话,这位金仙道长遂即发出了一声叹息道:“这数甲子以来,你的一切行为我都了如指掌,诚然你是无可救药了虽然如此,我仍给你一个同样的机会,是死是活只看你是否真具诚心了!”
话声甫落,即听得身后又再发“噹啷”一声玉鸣,状如前样地涌起了一道银光。各人注目看时,发觉那敢情是另一口同样的飞刀。
这口玉匣飞刀一如先前一模样一般,飞出后,随即缓缓移向妖尸朱申当头。
朱申状极惶恐,全身抖成一团。
眼看着自那口飞刀之上,也同先前一般地闪出一幢光华烁眼的霞光,正待向朱申当头罩落。
这一霎,朱申面色大变,忽见他双肩一抖,施展“分神化影”之术,蓦地变幻出另一条身影,将出未遁之间,耳听得伏魔真人一声叹道:“孽障。”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妖尸朱申化身方出未遁之间,空中电光突闪,大蓬银霞电掣般地劈头疾闪而下。
妖尸朱申那么快的身法,兀自未能逃脱,随即被这片疾闪而出的银霞刀光,当头全身罩住。
朱申发出了凄厉地一声惨叫,不待施展,即吃那罩定全身的银色刀光一阵急旋飞绞,眼看着妖尸所幻出的两具化身,顷刻间化为飞烟,紧接着刀光再旋,那几丝飞烟也消失于无形之间。
各人目睹着妖尸朱申的元神俱灭,确实触目惊心,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即使无恶不为的万恶之辈,只要有一丝向善之心,天道仍维护其生,基于如此,朱申的下场也就太凄惨了。
杜铁池惊心之下,目光再向另一旁的玄阴教主何飞看去,只以为其下场将和朱申一般无二,然而情形并非如此。
虽然何飞一如朱申情形一般的被头上刀光罩住,只是那口飞刀却始终不见下落,更不见像杀害朱申那样绞动刀光,只是光华闪灿,照射得每个目睹之人,眼底生花,刀光之内的何飞,更不禁吓得簌簌直颤,冷汗涔涔直下,像是待刑的死囚,那种滋味可就别提有多么难受了。
这虽然是短短的一刹,可是在每个人的印象里,却比一天还要长。
何飞自目睹朱申的元神丧失之后,早已吓得心胆俱碎,这一刹虽是千悔万悔,奈何张口无声,想要向伏魔真人开口央求些什么,偏偏一句也说不出来,整个身子连跪姿都难以保持,整个地瘫痪了下来。
就在这一刹,环绕在他身侧四周的刀光,忽然一闪而收,只剩下当空那口短短飞刀停在何飞当头之上。何飞只吓得鬼叫了一声,只以为这口刀将会顺势而下,哪里知道情形并非如此。
在各人注视之下,空中这口飞刀渐渐有了动静,先是向下缓缓移了一些,待到落向何飞头顶却又停住,刀身颤抖得甚是厉害。继而,这口刀在他头上绕了三周,遂即缓缓游开。“铮”地一声,收入伏魔真人身后玉匣之内,各人到此才情不自禁地松了一口气。
伏魔真人点头道:“总算你还有一丝向善之心,在这口玉匣飞刀照射之下,却不容你作伪。”
言罢轻叹一声又道:“你本是聪明之人,却没有把聪明用于正道,才至落得今日下场,这十三极之刑可是不好受,你自作孽,又怨得谁来,总之事在人为,你如果真有向善之心,他年刑终之日,我必助你脱困还阳就是,何飞,你可听清楚了。”
何飞自忖必死,意外的死中求活,已是大感意外,此刻聆听之下,一时感激涕零,跪伏在地,频频叩头落泪不已。
伏魔真人微微笑道:“既然如此,我且送你下去吧。”
言罢伸手一指,空中即现出了一团栲栲大小的金色光圈,出手一转,立刻加大了一倍。紧接着,这团光圈,像是发出了一般吸力“嗖”地一声,已把何飞在地的魂魄吸入那团金色光圈之内。
各人这才看出,那团金色光环之后,拖着一条长长的光袋,正是伏魔真人前次用以盛装众鬼魂的法器。
至此,伏魔真人才算圆满完成了一件功德。
随着他手指之处,那盛装有万千魂魄精灵的金色光袋疾如电闪般地已飞向对崖,直入“太阴十三极”之内。眼前金光再现,随着伏魔真人右手抬处,那圈金光重复落向他袖管之内。
伏魔真人这才含笑向三人身边走近。
石水趋前一步,躬身道:“弟子疏导无力,险些招致大难,请仙长降罪!”
伏魔真人微笑道:“石道友不必自责,这件事我早已料定,你此刻功德已行圆满,莫非还有什么事放心不下吗?”
一言惊醒梦中人,石水顿时一惊,由于这番讯息来得过于突然,直使他一时难定取舍,竟然愣在了当地。
伏魔真人点点头道:“正是,由来大觉真痴梦,何必泪眼意阑珊,你女儿后福无量,自有她的遇合,你眼前功德已就,且随我去吧。”
石水聆听后,先是一呆,继而前行几步,忽地面色大喜,往事多少,不堪回首,正所谓“行过崎岖路万里,一入桃园不知疲”那番感受,真非笔墨所能形容,心里一喜,眼中泪恰似泉水般猝然涌了出来。
此刻兰儿乍听得父亲功德已满,飞升在即,不禁大喜,紧接着却又悲从中来,到底父女相依为命已经多年,猝然分离,虽非永别,人天两际,再相见谈何容易?这么一想,兰儿不禁伤心了。
“爹”叫了这么一声,她忍不住飞扑上前,紧紧抱住了石水,笑中带泪,泪中带笑,这番感受设非身临其境之人,真是万难感受了。
“痴儿痴儿”石水轻轻摩擦着女儿的秀发道:“当着伏魔仙长,不怕人笑话吗?还不跪下祈求老仙师指点迷津?”
兰儿应了一声,立刻趋前跪地,才说了“老仙师”三字,即为伏魔真人一把挽起来。
“姑娘不必多礼,你今魔难已满,眼前自有机缘遇合你父亲功德已满,我已为他觅好了一处地方,在那里静过七期,便可飞升了,这是好事,姑娘理应高兴才是。”
兰儿既喜又悲地道:“谢谢老仙师的开释,只是以后我还能跟爹爹见面吗。”
石水笑叹一声道:“痴儿!”
却不意伏魔真人含笑点头道:“自然可以的了姑娘你暂且放宽心你父女后会有期,也罢,我这里有锦帖一件,你且收藏,容得你居留定后,再出示令师,一切尊师自会为你安排,来日方长,你就不必再多顾虑了。”
石水点点头道:“痴儿,我父女终日梦寐以求之事,总算达到了,还不叩谢真人的指点!”
兰儿正要跪下,却为伏魔道人止住道:“不必多礼。”
微微一笑,他目光却转向杜铁池,点头道:“杜小友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石水才似忽然想起,立刻转身道:“杜道友乃前辈仙长七修真人”
伏魔真人一笑插口道:“我知道,世修道兄,与我交称莫逆,只是目下在从事一项重要的工作,无能分身,行前他曾传书于我,说到你本年诚是多事之秋,此番事后,终算告一段落,未来数月,交游甚广,有喜无忧,惟告诫你千万不可荒废了功课。”
杜铁池不胜惊喜,一一受命。
伏魔真人接道:“我此来也是忙里抽闲”说到这里微微一顿,抬头向天上看了一下,微微颔首道:“贵客来了,一切自有安排。”
遂即转向石水道:“我们走吧!”
石水恭应一声,目视爱女点了点头,又转向杜铁池告别。是时伏魔真人已经将锦帖一件给了兰儿,并小声告诫了她一番,这才点首向二人告别。
杜铁池、兰儿忙即跪地恭送,只见祥光一片发自伏魔真人足下,连带着一旁的石水,一并为这片五色祥光托住,倏地腾空而起,转瞬间已是消逝无踪。
就在伏魔真人、石水二氏起身腾起的一刹,一道金虹匹练似的,自空快速而下,其来势正当伏魔真人之法,一来一往,交臂而过。
这道金虹一线泻地,光华顿失,却现出了一个身着翠衫,面若芙蓉,仙姿雍容的绮年道姑。
杜铁池一经着眼,立刻认出了来人正是前辈仙长“昆仑七子”中的“飞花仙子”蓝宛莹,一时大为惊喜。
蓝宛莹一经着地,顿时注视高空,十分惊诧地向杜铁池道:“刚才走的莫非是伏魔真人吗?”
杜铁池应了声是。
蓝宛莹怔了一怔,一笑叹息道:“我来晚了一步,竟然失去了向这位前辈就教的机会真正可惜!”
一面说,目注杜铁池,幽幽一叹“自你失踪之后,我们到处找你。谁又会想到你居然落难在此若非是接到今师七修仙长飞书传示,这个地方还真不容易找到,你又怎会被困在这里。”
杜铁池略略将中计雷姑婆之经过说了一遍“飞花仙子”蓝宛莹眉尖微微一耸,点头道:“这就对了我当时就说是这个老乞婆搅的鬼,偏偏崔四姐说那个老婆子无此能耐,是我放心不下,亲自到她烟雨峰去了一趟,前后山俱已看过,暗以千叶搜神之法,在她居处的附近百里内外俱已察过,不见你的踪影,这才失望而归,哼哼”她冷笑了一声,接下去道:“这个老婆子一口推说了个干净,倒是真会作戏,反而问我要人,说是一旦找着了你,定要为她死去的儿子复仇,要把你碎尸万段,化为飞灰我当时倒还信以为真,哼哼”说到这里停下来,舒展了一下眉儿,转向一旁的兰儿点头一笑道:“你就是石兰儿吧?”
杜铁池忙即代其引见道:“这位便是昆仑七子中的监仙子前辈,姑娘快上前见过!”
兰儿久已由其父嘴里听说过昆仑七子的大名,悉知乃是当今最有声望的几位前辈,杜铁池一经引见,立刻趋前拜倒:“弟子石兰儿,叩见仙子。”
“你不要客气,起来说话。”一面说“飞花仙子”蓝宛莹上前一步,搀起了兰儿,一双妙目在她身上转了一转,微笑着点点头道:“可怜的孩子你父女的事还是在我来以前才由我大哥嘴里知道,令尊呢。”
石兰儿道:“我爹爹刚刚跟伏魔老仙师走了。”
“这就是啦!”蓝宛莹笑道:“令尊身受数甲子苦难,实在令人同情,这一次总算苦尽甘来,大功成就,可喜可贺!”
说到这里,她中途顿住,拉住兰儿一手,亲切地道:“好可怜,现在可不成了没家的孩子了?这么吧,就先跟我回去住几天,看看有机会没有,拿着这么聪明伶俐的孩子,还怕没人收留?不知你可愿意么?”
兰儿轻轻道了声:“谢谢仙子!”遂即移过眸子来,向杜铁池注视着。
杜铁池聆听之下,悉知蓝仙子对兰儿,已有见爱之意,他更知昆仑七子无论辈份声望,在今日临仙籍中,已是泰山北斗人物,平素极少过问外事,更不曾听过收留什么人,不禁大为惊喜,甚是意外。
当下生恐错过机会,忙即道:“仙子果能收留兰儿,实在是她的福份这样她爹爹石老前辈知道,也大可放心了。”
兰儿耸了一下眉头,想到高兴处,情不自禁地笑了,忽然她才想起来道:“啊!你看我多糊涂,仙子来了半天,我还没请您坐下呢!”
说时四顾了一下,早先洞室,经过方才一番浩幼,已是半壁尽失,残缺不堪,简直连个坐处都没有。一看之下,兰儿可就呆住了“呀”的叫了一声,表情甚是尴尬。
蓝宛莹由不住笑了道:“你这个地方能待客么?你二人且少待一下,容我稍事施展,我们这就离开吧。”
一面说时,即见她由锦囊之中,取出了四张灵符,不过巴掌大小,其上满绘古篆,五彩斑斓,甚是耀眼!
蓝仙子取符到手,四下略一顾看,已把眼前情势打量清楚,遂即嘴里念动真言,向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自举了一下手,即见金光乍现,手中灵符已化为金光,电闪而逝。
杜铁池这才想到,炼魂谷由于地心元磁真力以及当年伏魔真人所布施的诸般厉害阵势,行走不易,是以蓝仙子才多了眼前这番施展。
即见“飞花仙子”蓝宛莹一番施展之后,复又纵身而起,化为一线金光邀游四方空际。
过了一会,金光再现,才见她又转回眼前,一面含笑道:“伏魔道长用心可真是微妙,如果我事前不知,经过一番细察,这会儿还真的把我瞒过了!总算我来之前,借了大哥的‘四界灵符’,暂时隔断了地底元磁之力,现在不走,一会儿可就说不定失效了,这就走吧。”
二人一听,自是满心欢喜,尤其是石兰儿,自从出世以来,还不曾离开过这个海岛,由于地下元磁真力的关系,以及伏魔真人所设下的重重禁制,她根本就不曾想过有生之日尚能离开,这时蓝宛莹忽然说出要带她离开,简直有置身云雾之感。
“仙子我们这就要走么?”
蓝宛莹点头微微一笑:“怎么,你舍不得?”
“不不我是太高兴了!”忽然她回过身来,紧紧地抱住了杜铁池,高兴得跳了起来。
这个动作,使得杜铁池大吃了一惊。
尤其是当着蓝仙子的面,倒使杜铁池有些面上讪讪,然而兰儿不惹世事,却是一片真纯,混然不觉。
“哥哥,我要离开这里了,离开这里了你高不高兴?
杜铁池看了一旁的蓝仙子一眼,后者正自含着微笑向自己注视着,不由得脸上微微一红,可是转念一想,兰儿一派天真,自己这番感触反属不当了。
蓝宛莹自然明白,一霎间,脸上充满了慈爱,幽然一叹道:“好可怜的孩子!这一次出去,海阔天空,一切都不一样了我们走吧。”
兰儿聆听之下,简直欢喜得无以复加,一时只管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蓝宛莹,嘤然着声,竟是喜极哭了起来。
蓝宛莹上前一步,拉住了她一只手,微笑道:“快别哭了,再想想,还有什么东西漏下没有?这一走可是再也不回来了。”
兰儿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跳道:“啊,我差一点忘了,仙子姐姐,你等等我我忘了一样东西!”
一面说,双肩略摇,化为一道青光,消逝不见。
蓝宛莹看着她消失不见的背影,微笑点头道:“难得这个孩子,浑金噗玉,一尘不染,当今浊世还有如此美质,实在是难能可贵了。”
杜铁池亦感慨地道:“仙子说得不错,这姑娘身世实在可怜,只不知她母亲如今又在哪里?”
蓝宛莹幽幽一叹道:“提起来可又是一件伤心的事了,可怜的孩子,可怜的孩子”
杜铁池因怕兰儿回来听见,触及伤心,听蓝仙子这么说,也就不再追问下去。
说话之间,即见面前人影一闪,兰儿已去而复还,手里拿着一个竹笼,笼内却饲养着一对羽白如雪的鹦鹉,蓝杜二人见她走时慌张,只以为遗忘了什么重要东西,谁知道却是一双鸟儿,不禁相视一笑。
蓝宛莹又问道:“还有没有什么东西呀?”
兰儿摇摇头道:“没有了,还有两只羊,也不知它们躲到哪儿去了”
蓝宛莹笑道:“傻丫头,要羊,我们昆仑山多着呢,就连你手上的这种白毛鹦鹉,我们那也多的是。这就走吧!”
言罢,伸手向着当空一举,一片雾光闪处,已把三人冉冉托起,转瞬升入空际。
石兰儿喜得眉开眼笑,低头看脚下,随着渐高的起势,只觉得群山在望,却变得越来越小。
原来平素兰儿,虽然仍可施展剑遁在岛上四处玩耍,但是起飞的高度却是大大受到了限制,升到某一高度,却不能再行超越,像今日这般无尽地直升之势,却是生平从来也没有领受过的!一时乐得心花怒放,只是频频指点着向杜铁池诉说不休。
眼看着这片五色祥光,托着三个人渐起渐高,高到整个岛屿全然在望,这样光才行在空中止住。
蓝宛莹这才轻叹一声道:“好厉害的元磁真力,若不是大哥借我‘四界灵符’,暂时能隔断来自地底的强大吸力,想要离开,必将要大费周章呢!”
说时手掐灵诀,向着四方各一施展,即见金光连闪,先时放出的四界灵符,便又收了回来,由于此刻升起的高度早已超越了元磁的吸力,是以虽然撤去了灵符,各人已无从感受。
这片五色祥云,便在蓝宛莹的催施之下,疾若电闪星驰般地直向昆仑山全速飞去。
杜铁池站在这片祥光之上,只觉得四周围被一层薄如蝉翼的淡淡霞光罩住,这等快速,却丝毫也感觉不出冲刺之力,竟然像是站立在平地一般安稳,可见蓝仙子功力之充实深厚。
站立在祥光之上,眼看着朵朵白云被飞驰的霞光撞得支离破碎,此时此刻,真可谓大哉乾坤,任君来去了。
杜铁池不禁内心颇有很多感触。想到自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练到如同蓝仙子这般地步?转念再想想,自己入门有日,偏是劫难重重,真该好好静下来有所奋发了,一念之及大大振奋了他向道的雄心。
此去昆仑山何止数千里,就算是飞行快速,却也不是片刻可至。沿途所见,兰儿固然感到十分稀罕,就连杜铁池也大感轻松,由于兰儿的好奇,不时指东问西,语多天真,是以并不感觉到寂寞。
蓝仙子因见兰儿天真可爱,不时地指点一些稀罕事物给她,三人谈谈笑笑,颇是有趣。
忽然兰儿“呀”一声道:“仙子快看那边!”
二人随其手指处看去,只见大根红柱,自左侧方升起空中,引得空中方圆里许,尽为赤色。傍晚时分,天空中原就绚丽可爱,再给这根通天红柱一衬,更是美不胜收!
蓝宛莹立即停住云头,微笑道:“这里我很少来,莫非到了‘红云堡’?”
杜铁池惑然不解道:“红云堡又在哪里?”
蓝宛莹道:“红云堡地处桂西,为天下七十二绝景之一,堡主辛云碧,是一个厉害角色,介于正邪之间,很不好说话,我们没事路过犯不着惹事,还是绕开了走吧。”
杜铁池听她说到“红云堡”辛云碧这个名字,下意识里仿佛曾经听过很可能这个记忆已是来自遥远前生,此刻却是难以想起。
蓝宛莹正待远远绕开,忽然摇摇头道:“看来是逃不开了。”说话之间,即见两道其红如血的遁光,自下面倏地升空而起,划出百数十丈长短的两道长虹,直向着三人所站立的这片祥云飞驰过来。
蓝宛莹一声冷笑,不见她有什么动作,却由其背后蓦地暴射出两道交叉形的金光,像是一把交叉的金色大剪,一经出手,即向对方两道红光迎了上去。
双方一经接触,红光立时向后退开,蓝宛莹也就不为己甚,遂即把放出的叉形金光又收了回来。
只见那两道升空的血色遁光里,各自站立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红发汉子。乍然看上去,两个人年岁都不大,不过二十左右,容貌极为相似,仔细分辨之下,才认出左面那人较为瘦高,右立者面色较黑,略为矮一点,除此之外,无论外形衣着,甚至于就连身上的披挂,以及背后的一口长刀,都是一般无二,自然令人想到是一对双生子。
双方乍见之下,只听得左面那个较为瘦高的汉子一声喝叱,怒声道:“什么人大胆,莫非不知红云堡重地,方圆五百里内外,禁止外人出入通行么?”
蓝宛莹微微笑道:“原来如此,不知者不罪,我们无心经过,这就绕开就是,一点小事又何劳二位大驾,更不必为此动怒。”
她说话时神态从容,更无丝毫动怒,话声一落,云头乍转,便待离开。
忽然眼前红光闪烁,两个红衣少年又复拦在眼前。两个红衣少年,各自圆睁着一双大眼,脸上充满了怒容,先前说话的那个长身少年气势汹汹地道:“嘿嘿说得好轻松,无心经过,难道你没长眼睛?这么大片的火云,会没看见?”杜铁池心中一惊,暗忖对方的有眼不识泰山,出口不逊,只怕要自讨苦吃了。
果然,这个红衣少年话声甫落,只听见“叭”地一声,脸上已着了一掌。这一掌打得力道颇重,又当对方全然无备之下,顿时顺着嘴角,淌出了一溜鲜血。
妙在蓝宛莹虽然出手打了对方一掌,表面上却没有一些儿形迹,甚至于脸上也不现怒容。
“你是谁动的手?是谁。”
两个人四只眼,骨碌碌只是在对方三人身上转动不己,一脸急忿模样,却是难断取舍。
“令师平日教徒,向称严谨,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弟子呢?我这第一巴掌是代他教训你的口出不逊!”
那个红衣少年,这才证实了是谁出的手,怒吼一声:“好个贱”“贱人”二字才吐出了一半,只听见“叭”地又是一声,另一边脸上又着了一掌。这一掌较诸先前那一掌可要重多了,顿时那边脸上就肿起了老高,现出了清清楚楚的一个巴掌印子。
那个红衣少年也不想凭着自己一身能耐,又有“剑炁”护体,何以会屡次为对方掌势所中?由此可断定出对方实在是具有神出鬼没的身手,自是非比等闲之辈,他如果早思及此,也就不会吃这个眼前亏了。
红衣长身少年被打得“哇”地怪叫了一声,右肩晃处,身后那口长刀,蓦地化成一道血光,直向蓝宛莹身上飞卷了过来。
蓝宛莹这一次干脆不与还击,右手伸处,只一抓已把对方飞来的刀光抓在手上了。
她肤色细白,尤其是伸出的这只玉手,纤纤五指宛若春葱,那道刀光却是如此的不安宁,不时地上下跳动不已,尽管这样,却还是不能逃开她的纤纤玉指,血红色的光华映照得眼前三人全身皆赤。
“小子你可服气了?”
蓝宛莹笑容可掬地看着对方,一任手上的血色刀光跳动得那么厉害,却休想能挣开她的纤纤玉指之间。
是时,另一名身材较矮的红发少年,似乎不甘心兄长的受辱,怒叱一声,肩头一晃,身后长刀一如前状地化为血光,再一次直向蓝宛莹当头飞绞了下去。
情形并没有两样,刀光过处,只见蓝宛莹另一只手微微抬起,只一下已把这飞来的第二道刀光抓在了手上。
两道血红色光华,尽管是跳动得那么厉害,却休想分开蓝宛莹的手腕。
“哼!”打量着对方二人,蓝宛莹微笑着道:“还不服气么?”
一面说,只见她双手运劲,将左右两道红色刀光打了一个疙瘩,一笑退后,倒要看看对方如何解开。
这番举止措施,只把对方一双红发少年,吓了一个目瞪口呆,须知他们所发出的长刀,乃是得自师授的“红云宝刀”威力无匹,差一点的飞剑都难以抵挡得住,怎么也想不到居然被对方双双抓在手掌之中,化百炼钢为绕指柔,更为之系上了一个大疙瘩,简直是匪夷所思。
原来两个红发少年,果真是一双孪生子,那个身材略为瘦高的早出为兄,名叫裘天荣,矮的后出为弟叫裘天贵,兄弟二人自褪褓中即归顺了“红云老祖”辛云碧,在此红云堡已百年之久。
“红云老祖”辛云碧为人自视极高,目高于顶,介于正邪之间,由于从道年久,法力无边,所以,各方都对他甚为忌畏,轻易不与招惹,他本人也因自知所习道法,非正宗家数,平常深居简出,以约束门下甚严,极少过问外事。
尤其近年来年事已高,一心向道,尤其为了抵抗来日大难之“四九天劫”更是足不出户,所炼“红云天幕”已有七成火候,满心自恃,特以此来抵挡来日之大难“四九天劫”是以才颁了下戒律,禁止任何人擅越雷池一步。
正因为如此,蓝仙子一行三人在不知原委的情况之下,才会误踏禁地,激起了裘氏兄弟的兴师问罪。
裘氏兄弟仗其师势力,远近千里内外,哪一个敢与招惹?却没有想到,对方一个看来娇滴滴的绝色佳人,竟然如此了得,所施展法力,竟是前所未见的玄妙神奥,哪能不使得他兄弟大吃一惊,一时心胆俱寒,简直不知如何应付才好。
裘氏兄弟各自施展本门心法,一心收刀,奈何那两口红云宝刀为蓝仙子法力所系结,无论如何竟是收它不回,这一来便不禁对蓝宛莹刮目相看。
“你你是谁?”裘天荣吃吃地道:“这是家师红云老祖修真之处你这你好大的胆子啊!”他原想口出不逊,称呼对方为“婆娘”一想到方才的两记耳光,着实不敢放肆,顿时改口不言了!
裘天贵冷笑道:“尊驾出手不凡,请报上名来。”
蓝宛莹一笑道:“这还像是两句人话,令师辛堡主,虽非旧交,却也彼此认识,今天我就是代他教训一下你们兄弟,谅他也不会见怪。”
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含笑又道:“我姓蓝,来自昆仑山,回去跟令师提上一声,就说今日无暇,改天再上门看他了。”
她在说话时,裘氏兄弟仍然在施展法力,意图将宝刀收回,谁知道饶是施出了混身解数,仍然是一筹莫展。
蓝仙子虽然报出了姓氏来处,他二人竟未听在耳中。
裘天贵急得涨红了脸道:“你到底打算怎么样?为什么缠缠住我我们的刀?”
裘天荣更是忿忿地道:“哼哼红云堡四周围禁制重重,你们来的时候方便,出去可就难了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出去。”
蓝宛莹一笑道:“是吗?这倒用不着你们兄弟费心了。好吧,看在令师的份上,我暂且把你们看家的宝刀发还给你们,要是下次再犯在我手里,可就没这么便宜的了。”
一面说,遂即伸手向着空中那打结的两股刀光指了一指,顿时光华猝闪,自行解了开来。
裘氏兄弟双双收回在身,一时只管怒目瞪着对方,却不知道如何处置眼前这个人才好。
就在这一霎间,只见四方光华连连闪动,隐隐传过来一些雷鸣之声。
裘天荣立刻冷笑着道:“嘿嘿你们还想走吗?本堡的禁制已经发动了!”
蓝宛莹细眉一挑道:“果然这样,你们可就是自取其辱了,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禁制,能够阻挡我的来去!”
说罢,她霍地拨过云头,疾若闪电星驰般地直向着东方疾驰而去。
裘氏兄弟的话倒也不错,就在蓝仙子一行三人的云驾,方自驰出百十丈外,耳听得一声雷鸣之声,眼前红光大盛,大片的火,有如翻江倒海似的,直向着眼前三人倒卷了过来。
蓝宛莹轻轻一笑,玉手搓扬之间,已由她掌心里蓦地暴射出大片青光,正是她本身所炼的“太乙真气”当下迎着大片烈火来势一个反扑,顷刻之间竟将火势熄灭。紧跟着三人所乘坐的彩云,已风驰电掣地遁了出去。
然而,红云堡的禁制并非仅仅如此。这蓬彩云方自载着三人遁出,只听见当空轰隆一声,响了个震天价响的霹雳。杜铁池与兰儿在无备之下,被这声当头的霹雳只震得耳鼓发麻,着实地吓了一跳。
随着这一声震天价的霹雳之后,无数的火球,霍地自四面八方密如贯珠地直飞了过来。
也就在这一霎,三人足下的五蓬彩霞云光,突地倒卷过来,形成了一个五色的晶罩,霍地把三人全身罩住。
几乎是同一个时候,那些猝然飞来的红色火球,已经全数击中三人身外的五色晶罩之上,散发出密如贯珠的一连串霹雳,其声势端的惊人已极。
这番来势尽管如此威猛凌厉,却早已在蓝仙子的计算之中,那层薄薄的护体晶罩,看来是如此的薄弱,偏偏在这般声势的一连串爆炸之下,竟然是完整无损,非但如此,甚至于连动也不曾摇动一下。
兰儿吃惊地道:“仙子姐姐怎么办,我们被困了!”
话声方住,只听见四下隐隐又传出了一阵子雷鸣声,即见由大片玄雾层中,炒蹦豆儿似地爆发出无数黑色圆珠,一颗颗都有人头般大小。
杜铁池道力渐开,目睹之下,微吃一惊道:“仙子请看,这些可是‘九宫雷’么?”
蓝宛莹一直不着怒容的脸上,这时也情不自禁地兴起了一些薄嗔:“不错,正是九宫雷,哼!居然拿我们当敌人来对付了!”
话声一停,手拍青囊,即由其内飞出一蓬青丝,看样子像是一面飞网,迎着当前而来的那一天“九宫雷”只一下,已网了个正着。
蓝仙子嘴里叱了一声:“疾!”
眼看着那面飞网,兜着为数颇多的黑色弹丸,蓦地改道一侧,疾若电闪星驰地划空而去。
容得遁出十数里之外,才听得一声震天价的霹雳,似乎那被网着的所有九宫神雷,全数一并都爆炸开来,大蓬的火柱,随着这声爆炸之后高耸当空,天空中所呈现的是那种绚丽的橙色,却有一股猛厉的狂风,紧接着爆炸之后刮起,将远近朵朵白云吹袭得四下狂驰,声势端的了得。
蓝仙子毕竟功力了得,见识也高人一等,施了一招移花接术的手法,竟然将几已加身的大祸消弭于百里之外。
须知红云堡所收集的这类“九宫雷”来之不易,每一颗都具有非常威力,平素用以对敌,一颗已定,想不到却为蓝仙子一网打尽,全数予以聚集毁灭,自是可惜之至。
杜铁池与兰儿立身在五色光罩之内,目睹着这番爆炸声威,尽管心里有备在先,也由不住有些心惊肉跳。
随着这声剧烈的爆炸之后,一时之间,眼看着无数道红光自地面冲霄而起。
蓝宛莹一哂道:“辛老怪来了,我们暂时走不了啦。”
说话之间,只见面前光华连闪,一连现出了七八个虎皮裹身的长身少年。众人一经现身,顿时“一”字形地横身面前,各人圆睁着一双眼睛,那副样子简直像是恨不能一口把三人吞噬到肚子里才够泄愤。
杜铁池细看对方少年,一个个虎背熊腰,一共是八个人,为首的一个红脸浓眉少年,显然年岁较长,亦是八人之首!
这人身子乍现,走上前一步怒声道:“家师有令,请来客暂时停住云驾,移玉敝堡,家师要亲自面会!”
蓝宛莹转向杜铁池与兰儿微笑道:“主人既有命令,看来我们是走不成了,怎么样,我们就下去歇歇腿吧!”
杜铁池悉知这位仙子道法高深莫测,昆仑七子大名,天下无人不知,红云老祖真要是胆敢与她为敌,决计是讨不了什么好的。当下一笑道:“一切由仙子作主。”
兰儿一派天真,见对方一副毫不讲理形样,巴不得蓝宛莹给他们一个厉害,当下也表示赞同,含笑点头。
蓝宛莹遂即一笑向着当前那个浓眉少年道:“既然如此,请头前带路吧!”
浓眉少年哼了一声道:“请!”身子一收,霍地向后退了下去。
与他同来的七人,都怒瞪着双眼,兀自一字排开云前,似乎生怕三人趁机开溜,紧紧地在一旁监视。
蓝宛莹胸有成竹,自是没有把这一干人看在眼里,遂即施展法力,紧蹑着那个浓眉少年之后,自云端快速坠落。
浓眉少年身子方自下落,却见对方一行三人,已然站立眼前。浓眉少年姓楚名大力,在红云堡众弟子之中,从师最久,身为掌门大弟子之职,这一次由他亲自出驾,显系出自红云老祖亲授。
是时,只见眼前红光一连闪了两闪,先时出现云端的裘氏兄弟亦现身眼前。
二人先向楚大力抱拳叫了声“大师兄”才忿忿地道:“师尊吩咐,来人在红云殿候见。”
楚大力点头又向蓝宛莹道了声:“请呀!”
一行数人顺着眼前一道迂回长廊,一径步行下去,即见廊道尽头现出一座巍峨建筑。
那是一座红色的宫殿式建筑,大殿正门正当长廊尽头,殿墙与廊道看来均像一色,同为红色大理石所砌,打磨得光明如镜,尤其是在夕阳的照射之下,交织成一片玫瑰般的异彩。
一行人踏着镜面似光滑的石面,直趋殿前,越加惊诧这所宫殿的气势豪迈雄伟。
尤其是兰儿,自从出世以来,这还是第一次离开炼魂谷所见一切无不感到新奇,像眼前这般豪华极具气象的建筑,简直难以想象,不禁大感新鲜,简直看花了眼。
一行人渐行渐近,沿着一排玉阶拾级而上,才见殿前左右各自排列着四只状似麒麟般的奇异怪兽,看来像系纯金所制,在阳光下耀眼生辉。
三人脚步方自踏上玉阶的一霎,即听得由大殿内传出“噹”的一声锣响,立刻就有一十二名红衣弟子,由正门内陆续步出,左右各六名,雁翅似地排开,排出了迎客的姿态。
耳听得“哇呱”一阵子聒耳的禽鸣之声,却由大殿内飞出了十数只大禽。
“啊这些是什么鸟呀?”
对于石兰儿来说,这些怪状的鸟却是她生平第一次见过,只见这些乍然飞出的鸟,一只只都几乎有门板那般大小,两翼张开,巨风呼呼,彼此离着高远,都能感觉出风力袭人。
这类大禽,杜铁池亦是初见,只见一只只平头弯嘴,目射红光,威猛之极。
蓝宛莹莞尔一笑,向兰儿道:“这些鸟,叫‘雕’,你以前没有见过,正好见识见识。”
说话时,那十数只黑色巨雕,已自盘空飞起,两翼间掮出呼呼之巨风,只是在三人头顶上盘旋不去。
蓝宛莹干脆就停身站住不走了,一面指点当空一面向兰儿道:“你可看见了,这就叫做雕,厉害得很,差一点的猛兽,也不是它们的敌手,生性通灵,如果教导有方,更可用以乘骑,或者代为看守门户。”
她这么指点解说,简直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一般,那兰儿频频点头,面带微笑,哪里像是身处魔窟恶境,一副游山玩水模样。
他们三个人这么一停下来,陪同的主人楚大力也只得驻足等候,一副不耐烦神色。
偏偏蓝苑莹的话还没有说完:“雕还有一个名字叫鹫,是喜欢吃肉的,平常最喜欢吃整只的山羊。”
她越说越高兴,竟然引经据典地讲述起来:“禽经上说,鹰以膺之,骸以搰之,隼以尹之,雕以周之这些都是形容它们身法的巧快和猛厉。”
她一面说,侧目斜看楚大力脸上已大为不耐,却故意放大声音,越加卖弄,侃侃说下去道:“这种鸟原来的出处并不在中土,是来自胡地,有人又叫它们是鸥,上好的鸥是轻易不在陆地捕食野兽的?”
“那么它们又吃什么呢?”
一答一问,简直真像是课堂上的师生对答。
时间一久,空中厉雕已忍不住凶性大发,况乎主人原来就是豢养来用以看守门户的,平素更惯以猎人,先时还待主人令发,时间一久,可就按捺不住,发出嘹亮的一声声尖鸣,不时作势,待向三人头顶袭将下来。
蓝宛莹偏偏佯作不见,继续向着兰儿道:“上好的雕在空中击鸿鹄以食之,次一类的喜食鱼,在河岸用力掮翅,即可迫鱼出水至于吃陆兽的一种,就等而下之了。”
一面说,手指当空道:“就像眼前这一类的便是。又良雕性喜随主人,主善则禽善,主戾则禽凶。”
一旁的楚大力先听她说得头头是道,心中虽感不耐,确也不禁佩服她的博大精通,谁知道听到后来,居然指桑骂槐地骂到了自己头上,不禁登时火起。
偏偏这一霎,空中那群恶雕也都凶性大发,一只褐黑色大雕首先忍耐不住,厉鸣一声,一个快速俯冲,直向着为首的杜铁池头上袭来。
杜铁池心中一惊,正待出手,一旁的蓝仙子却先已代他击出。
原来蓝仙子心忿主人的托大,故意借此给以颜色,所谓“打狗看主”伤了对方的恶雕,也就等于给主人以难堪,侃侃而谈,无非待机出手,确是心思微细,妙着先鞭。
当下这只巨雕一个俯冲之势,来到了杜铁池头顶,霍地扬起右翅,呼地一翅直向着杜铁池头上击来。
这一翅何止千钧之力,果真为它击中,杜铁池非受伤不可。
也就在这一霎,蓝宛莹左掌轻扬,不过是虚晃了一下,只听得“叭”地一声,那只巨雕背上已重重地着了一下。
这一掌必然是相当的重,只打得那只巨雕身子一路歪斜着,自空中栽了下来,一时间飘了满天的羽毛,蓝宛莹一经出手,更是手不稍停,随着她手掌一阵子翻动,只听得叭叭叭叭,一连串响声之下,空中众雕纷纷中掌,被打得七零八乱,羽毛纷起。
经此一来,这群恶雕,再也不敢在现场逗留逞能,纷纷负伤悲鸣而去。
来得快,去得亦快,一霎间众雕尽去,现场只剩下迟迟未能缀下的羽毛,映着落日的余晖,闪出了点点星光,亮晶晶的甚是有趣。
原来这群大雕乃本堡主人红云老祖,以相当的代价自百禽大师处求来,平素十分宠爱,本堡弟子多人均曾在翅爪下吃过大亏,却未敢声张,这一次碰在了蓝仙子手上,活该倒霉。
楚大力原见众雕齐出,只当能给对方一个先声夺人,壮壮声威,却没有想到会吃了如此大亏。
这些雕,平素皆由楚大力负责豢养,宝贝尚且不及,此刻目睹着被打得歪歪斜斜,很可能俱都受了内伤,师父万一追问起来,那还得了?
楚大力一时惊怒之下,再也忍耐不住,一声厉叱道:“大胆狂妇,你真想找死不成。”
一面叫着,正待向蓝仙子出手,不意对方怒他出口不逊,也像是打空中恶雕一般,手势一翻,但听得“叭”的一声,楚大力脸上也着了一掌。
这一掌可较诸先前打裘天荣的那两掌要重得多了。
以楚大力在红云堡掌门大弟子的身份,功力自是大有可观,然而这一掌竟使他无能招架,整个身子被打得笔直地飞了起来,噗通,摔倒在地。
蓦地殿门内传出了一声狂笑道:“打得好!”面前红光大闪,一个红发长髯,形相瘦高的红衣道人已现身阶上。
红衣道人现身阶前的一霎,正当楚大力自地上爬起的当儿,只见道人冷笑着叱道:“没用的东西,再来一掌!”
话声出口,也学着蓝宛莹的出手姿态,手掌在空中虚晃了一下“叭”地一声,楚大力可谓之流年不利,刚才是左脸中掌,这一次可轮着了右脸。
长髯道人的这一掌,真把楚大力打得身子一阵子翻动,一口气接不上,竟自当场昏了过去。
大概是心忿楚大力的出丑,是以这一掌其实是打给来客蓝宛莹看的。
蓝宛莹乍见对方这个红衣道人,不由一笑道:“打了这个徒弟,该师父出场了,辛堡主别来无恙否?”
原来这个红衣长髯道人,正是此间主人辛云碧,人称“红云老祖”的便是。
他盛怒头上,只觉蓝宛莹出手不凡,像是大有来头,却因为双方并无深交,只彼此知名而已。蓝宛莹这一开口,使得他陡然为之一惊。
当下两只眼睛睁得又大又圆,上下地打量着对方,满脸疑惑地冷笑道:“你又是哪个?请恕辛某眼生得很,哼哼我们以前见过么?”
蓝宛莹一笑道:“你说呢。”
辛云碧冷笑一声,月光灼灼地道:“本座偏居苗疆,一向甚少交游,即使有几个旧交,亦属大有来历之人,请问尊驾大名是?”
他竟是万万没有料到对方这个女人,竟是海内同钦的昆仑七子之一,心里尚欺对方一个女流,即使有点来头,亦绝非自己对手。
这几句话听在蓝仙子耳中,出乎意外地,她竟是丝毫也不现怒容。
“原来是这样”蓝宛莹道:“贵堡主既然所交皆是大有来历之人,我也就不敢自报姓名高攀了。”
微微一顿,她偏头看向身边的杜铁池道:“杜道友可曾听见了,我们这就跟主人告辞走吧?”
杜铁池心中一动,他久闻昆仑七子盛名远播,正邪道上无不对其敬畏有加,看来这个红云老祖确系不知其身世,否则万不会出言唐突,而蓝宛莹之隐忍不发,亦属难能之至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杜铁池也巴不得早一些离开这片是非之地,听到蓝宛莹要走,自是求之不得,方自向着红云老祖举手为礼。
蓦地,只见大片霞光闪过,自红云殿两侧发射出大片红光,一发千丈,极其快速地已自当空蔓延开来,不过是弹指之间,这片空间,已为红色霞光所笼罩,敢情是主人有留客之意,已将最厉害的禁制发动了,耳听得辛云碧一声狂笑道:“三位无端上门欺人,岂能说走便走,天下可没有这样便宜的事要走也可以,却要破了本座的红云大阵!”
说时呵呵连声大笑,耳听得一阵丝竹磬钹之声,即由大殿之内缓缓步出了两列男女少年弟子,男的身着血红长衣,佩刀,女的着豹皮短裙,上身几乎全部**,一个个肤色胜雪,细腰丰臀,极尽妖娆之能事。
不知何时,却在这男女两列弟子之间,设有一个红玉宝座,先时现身对答的那个红衣道人辛云碧,此刻已盘膝座上。
那玉座甚为宽敞,上面铺陈着一面全系血红颜色的整张熊皮,却有一只大小仅如狮子狗般的雪毛幼犬,伏身座前,看来甚是乖顺。然而,如果你略加留意地观察一下,当可确知,那头白毛幼犬,其实并不是“犬”除了身躯大小一如狮子狗一般模样,其他各处皆大有差别,那张脸看似枭鸟,却有一张狮子似的阔口,两排利齿白森森的,煞是可惧,四只脚掌有如鹰爪,这一切虽极其狞恶,只由于它不声不动地伏卧在辛氏座前,便看不出丝毫可畏。
这一切阵仗看在蓝宛莹眼睛里,似乎不值一笑,她却偏偏一些儿也不动声色。
“辛堡主,你可真是存心要我们出丑了居然连红云堡的镇山**红云阵都施展出来了,我却是知道,这阵法变化万千,数百年来,传说不知有多少知名人物,葬身阵内!”
说到这里,蓝宛莹一双蛾眉微微皱着,轻叹一声道:“此阵我以前虽然没有见识过,却是有个耳闻,确乎成之不易。”
红云老祖聆听至此,由不住“嘿嘿”连声地笑了,一面探出一只手,徐徐摩擦着座前的那只白毛小兽,脸上神态,油然自得。
“足下对本堡中事,像是知悉甚清,倒是洗耳恭听,一问究竟了?”
说到这里,这位看似倨傲的红云堡主,转向身边弟子道:“赐座!”
一名长身少年恭应了一声,上前跨出一步,两只手交叉着向外一挥,即在蓝宛莹等三人面前现出了三张玉椅。蓝宛莹胸有成竹,见状微微一笑道:“主人赐座,受宠若惊,倒是不可辜负了人家的美意,我们坐下吧。”
兰儿与杜铁池相视一笑,三人便老实不客气地各自落座。此时只见红光连闪,先时形成的红色光幕,更见扩大了,层层重叠,似将整个红云堡都紧紧罩住了,闪烁的红光,映得在场各人全身皆赤。
红云堡主辛云碧自忖着对方三人万难逃离此阵,心下好不得意,冷笑一声,徐徐地道:“对于本堡中事,你还知道多少?干脆都说出来吧。”
蓝宛莹道:“贵堡的事情,我可没有兴趣,只知道你们这个红云阵得自贵堡第一位开山祖师镇元公的构思部署,又经令师蒲散子多年远至西域采积无焰神火,费了数十年时间才得完成,我说的可对?”
辛云碧聆听至此,禁不住暗吃了一惊,盖因为这些事一向是红云堡的机密,况乎是千百年前旧事,何以会为对方所知悉?着实令人费解!
脑子里想着,红云老祖的脸上益显阴沉。
蓝宛莹一双妙目,在对方身上转了一转,轻轻哼了一声道:“西域无焰之火,虽是厉害,却非无故之物,贵堡主持以无恐,一再为恶,早晚遇见了行家,可就要吃大亏,我劝你还是收起来,少在人前面显露了吧!”
辛云碧一声狂笑道:“佩服?想不到阁下对我红云堡事如此清楚,嘿嘿本座对尔等三人,原还心里存有开释之意,这么一来,一时倒是不便放你们走了。”
蓝宛莹一笑摇摇头道:“辛堡主你要强留?只怕你留不住吧!”
辛云碧又是一声狂笑:“笑话,本座言出必践,倒要看尔等三人怎么能闯出我这红云堡去!”
蓝宛莹冷冷地道:“要是我闯过去了呢?”
辛云碧怔了一下,道:“那就任你们离开!”
“你说得好轻松!”蓝宛莹轻轻哼了一声,冷笑道:“辛老头,说了半天,可都是你一个人的话,也是你一厢情愿之事,天下哪有这等便宜之事”
直到现在,她才面现微嗔,较之先前的和颜悦色,判若二人。
红云老祖辛云碧又是一怔,道:“那么依你之意,又待如何。”
蓝宛莹冷冷地道:“我已多年不问外事可是如果这样,被人家认为好欺,却是不值,辛云碧,除非你现在立刻撤走了红云阵,我也就不为己甚,一走了之,要是再执迷不悟,哼哼?只怕我饶过了你,我这两位小友也不会放过你不信你就试试看!”
辛云碧先时虽知对方不是好相与,到底认识不清,此刻对面交谈,亦不感有何异态,直到这一霎与蓝宛莹目光交接,猝然发觉到对方眸子内隐现的神光,才由不住大大地吃了一惊?
透过对方的目光,显示对方这个人分明是金仙者流这一点辛云碧确信自己不会判断错误,盖因为仙道中人,本身功力境界到了某一程度,自然而然便会形之双瞳,这种显示于眸子的光华,修仙者谓之“瞳采”一分功力一分火候,那是无论如何难以伪装的,以红云老祖之成就,自是更可以察知。
一惊之下,辛云碧才深深感觉到自己的上来孟浪,当下情不自禁地移转过目光,继续向杜铁池石兰儿脸上看去:石兰儿所显示的,只是一块未凿的宝玉,根骨奇佳,未来不可限量,此刻对自己却是难以构成威胁,杜铁池可就大大的不然了。
须知杜铁池三世修为之身,本身目前虽然道**力未能全部恢复,可是三世道基俱存,所显示的瞳采,却是非同小可。是以一看之下,辛云碧由不住又是一惊!
“嗯!”他缓缓地点了一下头,目光直视着杜铁池道:“还没有请教足下大名怎么称呼?”
杜铁池抱拳自报了姓名。
辛云碧“啊”了一声,脑子里却一直在盘算着,却是翻遍了记忆,也记不起来有过这么一号人物。
“飞花仙子”蓝宛莹道:“杜道友的大名你即使没有听过,他的尊师七修前辈,你总应该有个耳闻。”
辛云碧一惊道:“七修真人?”
蓝宛莹冷笑道:“你以为呢?”
辛云碧脸色微变,目光在杜铁池身上连续转了几转,由杜铁池之气宇神态上判来,他已信了三分,心里着实吃惊,实在是七修真人的名头太大了,被誉为正派群仙之首,且已飞升多年,既是他的衣体传人,自然绝非弱者,自己莫名其妙地结此大敌,显然不智之至。
因为杜铁池他的特殊来头,使他联带着对蓝宛莹的身份也感到了好奇。
“失敬!失敬。”嘴里这样说着,一双眼睛情不自禁地转向着蓝仙子道:“足下的大名可以见示吗?”
蓝宛莹冷冷一笑道:“我姓蓝,向居昆仑,尊驾所知,既然都是大有来历的人物,自然不会把我看在眼中了?”
辛云碧嘿嘿冷笑了几声,忽似想起了什么,眉头微微一皱,道:“蓝住在昆仑?这么说,莫非足下竟是昆仑七子中的蓝宛莹,蓝仙子。”
蓝宛莹哼了一声,淡淡地道:“真是难得,想不到尊驾耳朵里,居然还听过我们兄妹七人?倒是令人出乎意料,不错,我就是蓝宛莹。”
红云老祖登时为之一呆,低细地“哼”了一声,抱拳道:“失敬之至,既是蓝道友仙驾来到,就该早早知会一声,也不至于唉唉”
言下无限遗憾,一双眸子却怒视向阶前众弟子,叱道:“既是蓝仙子驾到,尔等何以不早早通报,传言出去,我红云堡如此待客,岂不今天下人失笑?真正是一群糊涂的东西?”
众弟子被骂得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蓝宛莹一笑道:“这就不敢当了,辛堡主既有见爱之心,看来这场架是打不成了,如何发落,还要请堡主及早赐示。”
她脸上带出微微笑容,一副随机应变的神态,倒要看辛云碧如何处置。
“红云堡主”辛云碧一声大笑道:“蓝道友这么说,在下可就不敢当了,这样吧,三位请在敝堡内少待二日,容敝座略尽地主之谊,再恭送三位离开便了。”
蓝宛莹听后摇摇头道:“这就更不敢当了,不瞒贵堡主说,我们的时间很紧促,这就要向堡主告辞了。”
“这就走么?”辛云碧睁大了眼睛:太急了一点吧!且容敝座先行收起了红云宝帐再说。”
蓝宛莹其时早已聚集了无比功力,其力道足以冲破对方阵势,这时见对方意欲收起,也就不为己甚,但是总要显示一下,令对方心服口服。
“辛堡主且慢收起!”
“这又如何?”
“我这个人生来好胜?”蓝宛莹笑吟吟地道:“愈是厉害阵势,我愈要闯上一闯,辛堡主等我们通过不了,再行将阵势收起如何?”
红云老祖辛云碧心头一动,暗自忖道:好个要强的女人,你们昆仑七子名头虽大,到底有多么厉害,我却是未曾见识过呢。
转念再想,果真自己镇于昆仑七于的名号,轻而易举地就把对方放回,休说自己门下众弟子不服,今后传扬出去,别人定会说是怕了对方,却是于自己盛名大大有损,不可不思及于此。
脑子这么一想,辛云碧便改了初衷,嘿嘿笑着,一面向蓝宛莹抱拳道:“蓝仙子既然这么说,敝座倒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到这里,辛云碧目光向着身侧众弟子扫了一眼,冷冷笑道;“尔等可曾听见了?这位便是鼎鼎大名昆仑七子中的蓝仙子,道法通玄,她此刻便要展示无上仙法通过本堡的红云阵,现在各守岗位,尔等现在各守岗位要仔细的观望,以长见识,这就注意了!”
四下里众弟子爆雷似地喝了一声,遂即四下里各纵遁光散了开来。
原来辛云碧这几句话别有暗示,明面上像是要各弟子学习观望,其实却是要他们固守阵位,将阵势发动,用以阻止蓝仙子等三人的去路。
蓝宛莹当然知道对方的用心,心里不禁暗笑,恩忖着:“好个狡猾的老东西,你便真的以为这个红云阵势便是天下无敌了?我偏偏给你看,也叫你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今后还敢自大不?”
思索之下,红云堡各弟子,已然回到自己岗位之上,各自将阵势发动,但见空中电闪频频,红光益强。
“红云老祖”辛云碧看看时候已至,这才向蓝宛莹说道:“请蓝仙子手下留情,敝座在这里请教了!”
说时,他微微地拱了一下手,遂即在那张红玉椅子上坐了下来,一副坐观的姿态。
蓝宛莹冷哼一声道:“放肆了!”目光向着杜石二人一转,清叱一声:“起。”
一字出口,只听得现场霹雳一声雷震,三人环身四侧,猝然加了一层耀眼梭形金光,随着蓝仙子这声清叱,陡地破空冲霄直起。
是时现场的红云阵势,早已在各个弟子操纵之下,大肆发动蓝仙子等三人所护身的这道梭形金光,以雷霆万钧之势,猛地破空直起,眼看着即将与第一层红色帐幕接触。
就在这一霎之间,蓦地当空幕顶飘落下大片红雨,这片红色光雨,一经散发而出,立刻形成了密如贯珠的一连串巨大雷鸣之声,当真是威力无匹,骇人至极。
杜铁池身处于金梭光影之间,只觉得四下里万雷齐鸣,一团团烈火,密如贯珠般地击向头顶,怪在那层护身的金色光罩,看来薄薄一层,其实却极其坚韧,更似富有弹性一般,那为数万千的雷火,一经挨在了上面,纷纷四下里弹跳开来,虽然雷声频频,震耳欲聋,却与三人寸肤不沾。
只听见哗然大响声,这幢金色梭光中,已突破了眼前第一层红色光幕这一霎景致真是奇妙极了,当光幕初破的一霎,有如掀起了一天的红色海浪,纷纷倒卷而起,映着夕阳,交映出一天异彩,万紫千红,简直像是处身于一片琉璃世界。
就在这片耀眼生辉的奇异世界里,这幢金色梭光已带领着三人冲天直上而起。
显然,这所谓的红云大阵,威力不仅如此!就在金色梭光冲破第一层帏幕的同时,在场的红云老祖辛云碧,忽地脸色大惊盖因为他这红云阵势,威力无匹,多年来,从未有人能够突破,虽说蓝仙子为当今极负盛名的七子之一,到底传扬出去,与自己脸面无益,一霎间又惊又愤,自是不能坐视。
原来他这红云阵势,共有七层帏幕,各有妙着,层层相叠,雷火相济,实在是厉害万分。
红云堡方面众弟子眼看着蓝宛莹仙法无边,俱都大为惊心,既然堡主已有嘱咐,说不得放手对付,将阵势全然发动。
虽然如此,蓝宛莹所发动的梭形金光,竟然是出奇地威猛凌厉,但听得一阵子清脆疾烈的裂帛之声,梭形金光过处,空中阵幕,一连被冲破了四层之多。
杜铁池在梭光之中,满以为蓝仙子法宝如此厉害,势将会将当空七层阵幕一举攻破,就此而去,却没有想到就在破四进五的当儿,即由两侧闪电似的交叉处飞出了两排青色光华。
杜铁池等三人所乘坐的梭形金光,乍然与空中两排青光一交接之下,就像是用力撞在了一堵极具弹劲的墙面上一般,忽悠悠地竟然被反弹了回来。
这当儿,却由斜刺里蓦地飞出了匹练似的两道血光,两道光华一经飞出,交叉着有如神龙交尾般地,直向着正中的梭形金光上绞剪了过去。
站立正前面的蓝宛莹忽地秀眉一挑道:“鼠辈?”话声方出,即由其后肩处闪出了一道奇光。
自从蓝仙子现身之始,杜铁池即注意到在她背后,交插的背着一对短短玉杖,其色碧绿,每一枚不过尺许长短,各自雕着一龙一风。
这时随着她的这声清叱,龙凤二杖已电闪而出,竟然化成了硕大无比的龙凤各一,迎着左右飞来的两道血光,猝然间战在了一团?
这一霎的形势当真是险恶之极。
就在蓝仙子龙凤杖接战飞来的血光之一霎,空中爆发了震天价般的一声雷鸣。
雷鸣后,八道红光闪处,现出了身着大红法衣的八名少年,正是红云老祖座下八名得力弟子。八弟子其时早已得自辛云碧暗授,决计要施展全力将蓝仙子一行三人困住,双方既非敌人,辛云碧所以如此,无非是为了面子而已。
眼前猝然现身的八名弟子,每人双手捧着一个金盂,身形一出即落,分向八个不同方位落身而下,只听得“轰”然响声中,八名弟子连同所驾的遁光,有如八道光柱,分别向八个不同方位落身下去,这一霎却由他们八人手上所捧的金盂中爆射出八道青色气体,直向蓝仙子等三人身上射来。
起先,蓝仙子等三人所催驰的金色光梭,尚还能转动自如,自为八弟子中金盂所喷白气所中之后,登时即如同陷身于一吸力极强的泉眼之内,顷刻之间动弹不得。非但如此,杜铁池更感觉到透过那片所罩体的白气,竟是奇冷砭骨。
杜铁池他们三人所乘坐的金色梭光,在这片冷森森的青色气罩里,一霎间竞消失了不少!
“好可恶的东西!”蓝宛莹嘴里骂了一句,转向杜铁池道:“怪不得辛老头儿那般神气,原来还有这么一样法宝。”
杜铁池屡经大故,确实已长了不少见识,加以他自昆仑坐关以后,智域日广,前世法力每在不知觉之间俱有增长。这时察看现场情势,已知了一个大概。于是他便抒发己见,说道:“看来这些白气像是取自冻域地底的冰层寒气,仙子这载人金梭乃是纯阳烈火之质,所以才会受制于它了。”
“你果然大有长进!”蓝宛莹微笑着点头道:“正如你所说,他这久年冰封的地底寒气十分厉害,道友你要格外小心,怎么,还挺受得住吗?”
杜铁池自从一发觉到冷后,便加以留意。
说话之间的工夫,身外梭形光罩四周已凝聚了厚厚一层白气,其冷砭骨,所幸他有见于先,早已于丹田之内,提吸起一股阳罡气机,瞬息已运行于周身上下四肢百骸之间,一时寒气大却,倒还能挺受得住。
兰儿的情形可就不一样了。就只这一刹间的工夫,她己面现不支了。只见她一张脸冻得白中带青,全身簌簌发抖。
蓝宛莹见状一惊道:“你怎么了?”
兰儿看看二人,强作微笑,想要开口说话,偏偏牙关交战,格格作响,显然冻得不轻。
蓝宛莹道:“我知道了,你不要开口说话。”
一面说,伸手抓住了她的右手脉门,才发觉到她的脉门异常微弱,再看她眉目间神色有异,显然中了寒毒,倒是不可掉以轻心。
当下她一面安慰兰儿道:“你已经身中寒毒,但是用不着害怕,有我在这里,料是无碍。”
说时,遂即由身上取出了两粒色作暗红色的丸粒,放入兰儿嘴里,同时自她紧握住对方的那只手掌里,传出了一股纯阳气质的暖流,缓缓向兰儿穴脉之内注入,这时服入兰儿体内的丸药也发生了效果,散布出大股暖洋洋的气息。
至此,兰儿身上才似感觉出一些温暖,无奈身上所中寒毒,竟是十分顽劣,寒暖两种绝对不同的气机一经交会,有如万蚁钻心,只痛得兰儿花容失色,身子摇摇欲倒。
杜铁池关切地道:“你还是快坐下来,抱元守一,先守住丹田要穴,不使寒气攻入的好!”兰儿这时已痛得万难支持,聆听之下,忙即坐下来,依法炮制,情况似见好转,却也痛得她热泪涟涟。
是时,八个弟子手中金孟之内所出的青白气体,更是有增无减,转眼之间,眼前已经形成了一片云雾的世界,三人所催驰的金色光梭,简直像行驰在金汤之中,早已经被牢牢凝住,硬是活动都动弹不得。
大片雾气里,但见蓝仙子龙凤二杖所化之一尤一凤咆哮翻腾,已双双将前现之两道白色光华战败,却围绕着金色光梭四周疾转不已。
蓝宛莹一向笑态可掬的脸上,这时竟然也破格地显出了怒容:“哼!老怪物这次大概是把看家的本领都施展出来了。”
一面说时,即见她伸手向着所乘坐的余色光梭首尾各指了一下,原先颇是剧烈地颤动,顿时静了下来,只是冰冷砭骨的寒气,却依然允斥光俊之内。
杜铁池知道厉害,盖因这寒毒伤人每在于无知之间,你如果仅仅只觉得冷,也许还没有什么,但是如果忽然打上一个寒颤,便不能等闲视之了,很可能你已经中了所谓的寒毒。
他有见于此,便学着兰儿一样,也盘膝坐了下来,一面调息丹田,以他精纯的功力,自然极易收功,瞬息之间已然通体温暖,再不会感觉不适。
是时,蓝宛莹显然已为对方所激怒,正待有所施展,见杜铁池醒转,遂向他道:“兰儿服了我小还丹之后,已无大碍,至多再调息半个时辰,即可将身上余毒全数逼出,让她休息一会,眼前且先给辛老魔一个厉害,破了他的劳什子阵势再说。”
杜铁池点头道:“仙子说得是,依我看,辛老魔这冰层寒气,似乎也与我以前被困之地狱谷元磁之力有些相像,倒是令人不解了!”
蓝仙子点头道:“道友说得不错,这就是所以会如此厉害的原因了”
说到这里,轻轻一叹道:“我此行来时过于匆忙,有两件能克这类性质的法宝没有带出来,倒是大哥借我的四界灵符尚可一用,只怕威力太猛,对方难以当受得住。”
方才说到这里,只见外面当空一人狂声大笑,即有一道合抱粗细的经天长虹,陡地自地面猝升而起。
那道长虹色作赤红,由地面笔直升起,看来确是极具壮观,红云老祖辛云碧只手托一个金钵,似乎暴长了一倍有余。直立在这道光华之间。
道家门中本有“现高大身”之一门功课形象,看来这个辛云碧确是已深有领会,此时一经施展之后,真有顶天立地之势,端的惊人己极。
只见他笑声一辍之后,向着蓝仙子说道:“如何,尊驾是否还要一试吗?”
话音微顿,遂即宏声大笑数声,转向伫立当空的八名弟子道:“尔等对前辈至尊,不可失礼,还不收下法宝,向蓝仙子与杜道友请罪?”
原来辛云碧眼看蓝宛莹等所乘坐之金色光梭为八弟子之“金瓶八气”所困,同时更察知光梭之内兰儿似乎已为寒毒所中,心中大为得意。
他当然知道“昆仑七子”之不易招惹,难得眼前形势,自己小占上风,果能就此罢手,一来无损于自己声誉,再者亦可显示出自己之泱泱大度,即使日后昆仑各子心怀不愤,却也无颜向自己兴师问罪,是以才会故示大方地训斥手下弟子。哪里知道他的这一用心,对蓝宛莹来说,却是白费了心机。
蓝宛莹自视极高,好强要胜,如何能容得下他师徒此番调侃?
辛云碧话声方自出口,八弟子尚不及作出反应,即听得金梭光影之内的蓝宛莹一声清叱,一道金光电闪而出,其势矫若游龙,一经射出,有如神龙剪尾般地一个倒卷,已将八弟子金瓶之内所喷射的八道青白气体,卷束于光圈之内。紧接着,随着蓝宛莹手势再举之下,另一道金光,夹着如箭般的一声霹雳雷震,直向着八弟子当头直飞了过去。
这一式出手简直太快,快到全场各人简直不及作出反应,尤其是手捧金孟的八名少年弟子,在不知所以然的情况之下,己是大难临头,偏偏对方金光雷火来势绝快,简直不容少缓须臾。
八个人在此要命的一刹那,全都怔住了。
眼看着这片金霞,以雷霆万钧之势,即将飞向各人头顶的一刹,蓦地由红云老祖辛云碧双手十个指尖上,疾飞出十道赤红色的光华,一经出手,顷刻间暴涨了数十百丈,直向着对方飞来的金光上抓去。
危机一瞬间,辛云碧哪能多作考虑?是以不顾一切地施展出苦练经年的内气之功。
然而,他又哪里知道,蓝宛莹所施展的并非寻常飞剑法宝,乃是临行前大哥暂借与她的四界灵符,一经施展,形象似实又虚,虚中却实,当真是厉害极了。
辛云碧惊慌中未及顾及于此,一指内气猝出如虹,不意方自与对方金光一接触,只觉得似实却虚,心中一动,暗忖着不妙,方待收回,已是不及。
原来这四界灵符,名为“四极辰座”为蓝仙子大哥采取四方五行真气,餐霞食气复以本身元阳至阴气机加以焙炼,贯注入四面竹符之内,用时只须一颂口诀,便即自行开启发放,变幻无穷,实在是厉害至极。
眼前辛云碧一经觉出不妙,再想收手,却已是慢了一步,只听见霹雳一声雷鸣,眼前金光竟然被炸得片碎开来。
饶是红云老祖辛云碧法力深厚,却也未曾料到有此一着,这一炸之威,何等厉害,顿时将辛云碧所发的十指内气炸得粉碎。
对于一个道家修士来说,这实在是极其严重的伤害。辛云碧顿时发出了一声惨啸,顷刻间化为一溜碧火,消失而去。
也亏了他这么一耽搁,才与手下八弟子以缓和之机,乃在危机暂解的一刹那,纷纷驾驭遁光,四散逃离。
就在此间,杜铁池等三人所乘之金色光梭,桎梏突解,乃得一飞冲天而起,其势有如霹雳惊鸿,陡然间,破空直起。
蓝宛莹一经出手,便也不再留情,双手搓扬之间,乃于光梭之内发出了数十百丈金光雷火,会合着本身的起势,陡地射空直起,在一阵滔天巨浪里,冲开了重重帏幕,直出九天之外。
杜铁池目注心惊,此身已迸出九天云层之外,前行了百数十里,蓝宛莹乃得停住了驾驭的光梭,回过头向来处一看,但只见红云堡上空一片五光十色,红云大阵一破,满空尽是赤焰流火,朵朵红云自阵内弹出来,恰似百花齐开,就自然景观来说固是美不胜收,而蓝宛莹脸上却并没有丝毫喜悦之色。
微微叹了一声,蓝宛莹摇摇头说道:“这么一来,只怕跟这个老魔头结下了永世也解不开的梁子了。”
杜铁池眺望着远天百花齐开的朵朵红云,吁了口气道:“辛云碧老魔只怕为仙子所伤,受的伤不轻了!”
蓝宛莹点点头道:“谁说不是?可笑以他道行,竟然会这么大意,还算他见机得早,逃得快,要不然,只怕他想要保全全身也是万难了。”
说话时,才见盘坐一旁的石兰儿睁开双眼,一面站起来道:“怎么回事了。”
蓝宛莹一笑道:“我们已经离开了红云堡,你大可放心了!”
一面说,蓝仙子重新施展仙法,手势向前方指了一指,所乘坐之金色光梭,其势绝快,连闪几闪,风驰电掣似的,直向前路疾飞出去。
方才一时大意,误入红云堡,惹了许多意想不到的麻烦,险些被困不出,这次得能脱困,心情便有轻松之感,尤其是兰儿,生平不离地谷,寒毒既去,便忘了一切烦恼,一路上指东指西,频频向杜铁池叨叨不已。杜铁池怜其身世,便就所知不厌其详地与之诉说,一时颇不寂寞。
三人所乘坐之金色光舟在蓝宛莹仙法催使之下,极为快捷,转瞬间已是千里之遥。
眼前耸立着一座巍巍高山,其上一片洁白雪光,在昼光里反映出那种刺眼的白自此前眺,但可见群峰起伏,或高或矮,却无不与是山所呼应。
兰儿不禁眼睛都看直了,小孩似的,脸上充满了笑容,眼前所见的一切,她都极感兴趣。
蓝宛莹笑着向她道:“你喜欢这里吗?我们到了。”说时突然放慢了这只金色光梭的速度,压下云头,直向着眼前那座冰山低飞下去。
原来天山一脉源远行长,山势重叠不一,昆仑山不过是其中较大者之一。
这具金色光梭,载着三人低飞迂回着进入山势,所见一切景象,尤其美丽壮观。
杜铁池连经大故,此刻总算平安转回,看着眼前景象,感觉到心旷神悦,兰儿尤其高兴,只是紧紧地偎着他,四下指说不已。
蓝仙子忽然一笑道“有人来接我们了。”
杜铁池忙即前望,只见群峰迂回的云海里,似有两道细若游丝的青色光华闪得一闪,双方的势子都疾,很快地便迎在一块儿。
即见一双白衣玉女,俯身剑遁,电掣似地来到眼前,二女装束发式看来俱是一般,想是昆仑门中小一辈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