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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卓凡,男儿名,女儿身。
爸爸说,我生于阴年阴月阴日阴时,身为纯阴之体,天生为灵异而生,然纯阴之人性格荏弱,多愁善感,继承不了他的衣钵。
为保我一生平安,他让我穿的都是白色衣服,其上缀有很多红玉、玛瑙和石榴石,白衣红石,那模样看着有多俗就有多俗。
我家并不富有,但我经常看电视,也知道那些东西价值不菲,可他却弄到了这些东西,这让我很诧异,所以我问他东西是从哪来的,他笑笑,也不答我,只说我穿好戴好便可,其他的不用管。
乡下的孩子早懂事,在我三岁第一次和小伙伴们出去玩的时候,当时小小年纪的他们就知道嘲笑我的衣服装扮,说我俗,说我土,还笑着过来扯我的宝石!
我怒了,当即挽起袖子就和他们打成了一团。
当然,我一个女孩子和二男一女打架很吃亏,可不知怎的,我身子骨不大,打起架来却异常凶悍,到最后,我被打得鼻青脸肿,他们也没好到哪里去,甚至有一个男孩子还被我打破了头。
这事很快被捅到我爸那儿去了,我爸向来严厉,我本以为他要暴打我,然而,他只是欣慰地笑着摸了摸我的头。
没错,就是欣慰。
虽然我那时还不懂事,也不知道他的神情是什么意味,可向来严厉的父亲突然露出那样的神情,使得我印象十分深刻,等我长大一些再回想起来的时候,也就都明白了。
我爸一直很少理会我,在我三岁那年闹出那打架事件后,他才开始多留了个心眼在我身上。
三年过去,也许是我的性子和他当初说的相差太多,他开始挂一个桃木牌在我脖子上,并嘱咐我不要取下来。
也就是那一年,我六岁,开始在我们村上学前班。
我爸给我挂的牌子上刻着“卓家鬼事”四个字,还是用篆文刻的,这在不爱读书的我看来跟鬼画符似的,要多怪有多怪,也导致了我本就挂了玛瑙石的脖子越发显得怪异。
然而我打架剽悍,很早就成了孩子王,挂再多奇怪的东西也没人敢笑话我,所以我一忽略那几个字,也就不介意挂着它了。
我曾以为,这桃木牌也就一件饰品,只是寒碜了点。
直到某一天,我皮了,和一个男孩出去河边捉虾,我也不知道我们两个是怎么捉的,反正捉着捉着天就黑了,然后我看到平静的水面突然一阵波动,一条长长的长了蛆的黑色舌头就这样突然从水下冒了出来,直直地席卷向我!
我再野,看到这样的场景也肯定会怕,我开始躲避,慌乱间,我脖子下的桃木牌露了出来。
也不知怎的,那舌头突然放弃了对我的攻击,转而攻击和我一起来的那男孩。
在那一刻,我隐约觉得我脖子上的桃木牌不简单,但那灵光一闪即逝,我没有捕捉到。
与此同时,和我一起来的那男孩一下子就被舌头缠住了脖子,他惊恐地转头看向我,声音悲戚:“姐!”
那男孩叫王子卓,是我爸的一个铁哥们儿的儿子,母亲是我村的,现在也住在我们村。
在诸多孩子里,我和他也是最投缘的,我本来就对他挺有好感,再听到那声“姐”,我也不知道我哪来的勇气,反正当时我一把扑了过去,伸手就去扯那条舌头!
那舌头摸上去滑滑腻腻的,上面还有蠕动的白蛆,一开始扯的时候我倒没觉得什么,等勇气减了一些,我才后知后觉好恶心!
我胃里一阵反胃,好在,我扯了一会儿之后,那舌头终究是松开了对那男孩的束缚,又重新潜回了水中。
我和王子卓也顾不得再捉虾了,甚至连我们已经捉好的虾也不要了,直接就跑着回家了。
回到家时,爸爸正和妈妈在厨房里忙活,他见我面色不对,问我怎么了,我惊魂弗定地将一切都告诉了他。
爸爸听完后竟然什么都没说,直接就回了一趟房间而后出门了。
一个小时后,爸爸又回来了,不知为何,我觉得他短短半个时辰内就比先前苍老了几分,精神也比之前萎靡。
我很疑惑,虽然我怕我爸,但好奇心终究是盖过了恐惧,所以我就我的疑问向他提出了问题。
爸爸笑了笑,却没回答我的问题,反而说道:“以后还是要穿白色的衣服,但不用穿那些镶了红玉玛瑙的衣服了,只要戴我给你的木牌和玛瑙石就可以了。”
说完,爸爸摸了摸我的头,转身又出门了。
我妈坐在餐桌前,一言不发地看着这一切,过了很久很久,她突然哭了。
我看我妈哭了,心里的疑惑更深,问她,她却什么也不说。
而当晚,我好不容易才在恐惧中睡着了,另一件怪事却发生了。
我有一个单独的房间,睡觉自然也是一个人睡,可半夜时我却突然觉得浑身凉飕飕的,我昏昏沉沉地半眯着眼,想也没想,摸摸索索着想把毯子扯过来盖上,却突然摸到了一双腿!
没错,就是一双腿还是一双坚韧富有弹性而又无比冰冷的腿!
我一下子惊醒过来此时正是初夏,外面又没有雨声,怎么可能这么冷?而我都是一个人睡,旁边怎么会多出一双腿?
我下意识地想回头看看,可还没等我的头转过去,一双冰冷的手突然放在了我的腰侧,彻骨的寒意从那双手碰到我的地方蔓延开来,冷得我连打了几个哆嗦!
然而这一切都还未结束,接下来,那手突然收缩,缓缓将我往后拉去,我瞪大眼睛,想回过头去看看,这时却发现,我根本动不了!
我张嘴想说话,却连话都说不出来!
四周一片寂静,那手的动作在我的感触中变得无比清晰,我心里打颤得厉害,外表却连动都动不了。
如果这手快速收缩,我不会这么害怕,偏偏它动作很慢很慢,给我的感觉就是我要被施以绞刑了,然而施刑人收绳时却是缓慢地将头绳收紧,这样一来,我直面死亡的时间将以数倍的形势增加。
而这一段直面死亡的漫长过程,比死亡本身更加恐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拥入了一个怀抱中,这个怀抱和那手一样冰冷,像个冰窟,而那双将我拉过去的手,此刻正紧紧地锢住了我的腰!
我的脑袋完全动不了,只能转着眼珠往下看。
天色漆黑,我只能隐约看到一袭在夜色下泛着瘆人光辉的深紫色宽袖长袍。
这抹紫色一入眼中,不知为何,有那么一瞬间,我心内恐惧不止被突然止住,还莫名感觉到了一丝心安,就好像我以前见到过这样的衣服似的。
然而下一瞬我就突然感觉到,这怀抱的主人,既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
与此同时我也意识到了我先前那莫名奇妙的心安,不由浑身一个了冷颤。
这实在太特么诡异了!
就算我早熟,此刻也只有六岁,怎么可能有那种什么熟悉感!
而且,没有心跳没有体温的东西,分明和先前那舌头一样,是鬼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