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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地图，我很快来到了一块有个小陡坡的地方。
我的眼睛越来越烫，心内只觉一遍遍告诉我，就在下面，就在下面。
出于谨慎，我没直接停在那陡坡上，而是先漂浮在空中，低头仔细往陡坡上看去。
没一秒，在我眼中，陡坡仿佛全都化作了虚无，一眼之下，竟是直接看到地底。
只见地下，有一方几乎全黑暗全封闭的空间，空间内分布着一座又一座蚁巢，无数体型巨大，模样怪异的青黑蚂蚁在一个个蚁巢间穿梭。
我微微蹙眉，目光穿透青黑巨蚁和蚁巢往空间内看去，不多时，便在那空间的尽头处发现一处小小湖泊，湖泊旁建了一个小小木屋，屋内器具简单，只一张小床，一套桌椅，还有一个小梳妆台。
梳妆台上，端坐着一个白衣女子，那女子一头及腰的秀发挽成灵蛇髻，髻上只斜斜插了一只金步摇和一朵白色的小花，很是简约，却透着一股大气。
那女子是背对着我坐的，浑身上下仿佛还笼罩着一层淡白色的光芒，我也看不清她的面容，可我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告诉我，是了，是了，这就是白素贞。
刚冒出这想法，白衣女子就像是心有感悟似的，缓缓回头。
金色的步摇随着她转身的动作而不住摇晃，在微光中散出淡淡的光芒，划出美丽的弧度，打在洁白如玉的细腻皮肤上，更显肤色白皙嫩滑。
如画的眉目，似是氤氲了江南的烟雨，映衬着眉间的精巧银蛇花纹，更添神秘。
看到这张和我几次或在梦境中，或在危险中看到的一模一样的美丽脸庞，我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你来了？”她朱唇轻启，唇角含笑，一双眼随意一瞥，竟让我产生一种她在一直看着我的感觉。
“我来了。”我缓缓答道，旋即便收回了目光，双手往下一翻，落到地上去。
试探性地将脚往下跺了跺，魂体状态，分明该是具备直接穿透实物的能力的，可我魂体状态下的脚却像是实体状态时踩在实物上一样，完全没不入地下，哪怕一分一毫。
我目光往四周一看，当即选定一侧石壁飘去，而后将手放上去，尝试性地看能不能将手没入。
结果是我的手成功没入了。
我微一蹙眉，俯身将手放在地上，却是没不进去了。
“我在上面布了阵法，你从小黄泉里调些土元素出来，在地上画张遁地符就可以进来了。”白娘子温润的声音突地传入耳中。
我不由有些诧异，说白点，我的通幽眼是和肉身和魂魄绑定在一起的，此刻我肉身不在，光是魂体，也能开小黄泉？
不，不对，我之前探查自己身体的时候，感觉到我身体里是有魂体存在的，那魂体上的气息也确实是我的，所以我现在这个偏离出来的东西，或许，连魂体都算不上。
不过，我的眼睛就是白娘子的，既然她这样说了，我也自是老老实实做了。
事实证明，前辈之言诚不欺我，一遍咒语过去，小黄泉果然开启。
因着之前已经有了对土元素的感悟，我很快调动了些土元素出来，并在地上画了遁土符，下一瞬，便觉有吸力自符上传来，带着我消失在原地。
少顷，遁土符所化结界带着我在那空间上方出来，“啵”地一声，化为星星点点，消散虚无。
我一低头，便见那些在蚁巢内不停穿梭的青黑蚂蚁，我微微蹙眉，也没多看，直接一点脚尖，往白娘子所在方向窜去。
远远地，便见一抹白色身影立于屋檐之下，微微笑着看着我。
“你终于来了。”白娘子开口，缓缓笑道，疑问句变成了肯定句。
我点头落下：“我来了。”
“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想问我，跟我来。”说着，她转身，往湖泊所在之处走去。
我抿唇，跟了上去。
不多时，我们一红一白两个身影站定在湖泊旁。
这湖泊的水不像我最开始被推进的那个湖泊里的水脏污腥臭，而是十分清澈，低着头，还能看见里面有银白色的鱼在欢快游动。
白娘子微微眯着眼，含笑看着那些鱼，那模样，似乎是看痴了。
我抿抿唇，白娘子没说话，一时之间，我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于是，我也就陪着她，欣赏那些小鱼的游姿。
一开始，想到项扬和苏陌瑜此刻还抱着我的身体在枉死城中，我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不快的。
但静下心一看，我才发现，不管是那些鱼，还是湖泊本身，竟给我一种十分亲切的感觉，渐渐地，我心里的那丝不快，很快随着亲切感的增加，而烟消云散。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眼皮突地一跳，心中突地涌现出项扬和苏陌瑜遇到危险的感觉来。
再下一瞬，我眼前突地出现一幅场景，场景中，项扬抱着我的身体，和苏陌瑜一起，站在了一个残破的宫殿中，殿内暗处，有无数双血红色的小眼睛闪现。
“有你的身体在，不会真的遇到危险。”白娘子突地开口。
我不由诧异：“前辈，你也看得到？”
而且，什么有我的身体在他们就不会真的遇到危险？口误？
白娘子轻轻颔首：“你的眼睛本是我的，和我呆在一近处时，你看得到的，我也看得到。”
此刻，她既然主动说起了眼睛的事，我也没矫情，直接问道：“前辈，晚辈其实一直想知道，为什么您的眼睛，会在我身上？”
“直接叫我素素便好，前辈二字和您之一字，我承受不起。”白娘子轻笑着道，说的却不是我问的问题的答案。
我不由微微蹙起了眉，下一瞬却见她伸了手，指着水面道：“你看看你的倒影。”
我下意识看向那处，当即看到水面上出现了一个身着大红的艳丽衣裙，长发却挽成了仙气飘飘的飞仙髻的女子。这样的装束，常人穿着该是俗气又怪异的，穿在那女子身上，却是异常和谐，还将妖艳和仙气两相结合着展现了出来，魅惑又清冷。
这样一副容颜，却是看得我微微蹙了眉……照水面的是我，倒影出来的这女子又是谁？
“这是你的本体。”白娘子一只手突地搭在我肩上，和我一同看向水中的倒影，轻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