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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整整五分钟,这个被王烈“俘虏”的倒霉女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就在我面前拽着我的衣服衬子痛哭也罢,控诉也罢的没停歇的叨叨了五分钟……
这期间,萧肃言打着哈欠离开了灌木从,把自己的位置向西开始挪动,以观察达耶。仁波切团伙下一步的举动为名……
王烈则把身子靠在灌木从边的一截树干旁,耷拉着眼皮,双眼无神的抽着香烟。离开石堡前,他也不知道从谁的手上弄到了一个一次性打火机,终于用不着再向我借火了!
而我,则只能始终维持着脸上淡淡的微笑,像白痴一样的站在原地,聆听着女人的诉苦加抱怨!
从瑜伽培训机构的组织构成到具体人员分工再到薪酬绩效的构成分配……女人在五分钟内曝出了海量的信息内容!这并不是我和王烈真正需要了解的信息,尽管从女人说的情况来看,达耶。仁波切建立的这一“跨国瑜伽培训机构”从某种意义上讲,非常的正规化、系统化,绝对的与时俱进。但女人说这一切的目的都只是为了声讨因为我的出现而对她本人所造成的“毁灭性”或者说“难以想象的毁灭性”打击!
因为我,她被扣发了全年的绩效工资,因为我,她被取消了教习资格,因为我,她在同一期接受培训的同事中成为了异类,因为我,她在跟随团队参与这此机构大规模行动中被“特殊照顾”,最重要的是,还因为我,她被组织中的部分人员挖苦和嘲笑,并被迫恶补了一段这个国家另一个宗教以及部分历史的相关知识!现在她知道历史上的马仲英是什么人了,但“白痴加文盲”的这顶帽子已经牢牢的扣在了她的脑袋上……而她对这顶“帽子”的恼怒从她此刻的言行当中可以轻易的看出。而据她自陈……曾经的她,可是整个团队对于密教历史以及密教教义领悟最为深刻的学员!并因此受到过达耶。仁波切大人多次的点名表扬!
但在那个临时租用的农家乐培训基地,我……毁掉了她对未来一切的美好憧憬!
所以……我需要为此负责!首先我欺骗了她,她是个非常善良而且单纯的年轻女孩!尽管这仅仅只是她的自称,但我必须因为我的欺骗对她进行道歉,同时补偿;其次,我利用了她,因为办理新学员入学的手续非常复杂以及繁琐,为了处理我的入学,当时临时培训点中有起码十多名工作人员为了我的那张入学申请表进行了忙碌的相关文案工作,而我却利用她们人手不足的机会破坏了达耶。仁波切的法会,并严重损害了她们机构在当地的学员发展和培训计划!我必须为此同样对她道歉并进行补偿。
望着女人状如精神病似的疯狂劲头,我彻底无语了!我是很想立刻甩开她,并且也甩了一两次,可这女人被我推开后,就立刻又跟疯子一样扑到了我的面前,她没有任何同我发生暴力冲突的意思行为,就只不断死死的抱着我的大腿并进一步揪住我的衣衬向我抱怨,向我诉苦!看到她,我才第一次真正觉得自己理解了鲁迅先生小说《祝福》里那个祥林嫂该是个什么样子!
我陷入了彻底的尴尬和无奈之中。一个女人,此刻手无寸铁,又没对我施以暴力,就只是拽着我不停的哭诉和语言轰炸……我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我在农家乐临时培训点的事情,早在这次出发前,就已经通过电话给王烈进行了详细的说明,整个过程也就隐瞒了我和严静之间的关系而已,那也并非涉及达耶。仁波切团伙的具体信息。所以当女人喊出我曾经冒用的假名并开始絮絮叨叨之后,王烈便知道了眼前女人的来历以及同我之间的所谓“纠葛”原因。偏偏这家伙似乎对于我被这女人纠缠的情况压根的视而不见,单单就只在旁边听着抽烟,仿佛看热闹的旁观者一般。
我表情麻木的转过头朝他望去,开口说道:“她是你弄来的,也是你打算从她嘴里问信息。你现在靠哪啥意思?难不成她现在嘀咕的这些,就是你想知道的信息?”
五分钟的时间,王烈手中的烟头也烧到了滤嘴边缘,他用力眨了眨眼睛把烟头朝地上一扔,接着用脚踩灭回应道:“差不多吧,这女人嘴碎了点,不过说的那些个内容我还真用的上。另外,我刚才在感觉……在感受!这地方的整个气息流动有些开始不太正常了……你没发觉气温开始有些下降了么?”
“……你知道得到教习资格多不容易么?我们机构教习资格的含金量哪里是政府培训机构颁发的什么瑜伽教练证书能比的?那些个普通教练,在我们机构连上课的资格都没有……你知道我今年一年来有多努力么?拼命的发展学员,加班加点的工作上课……就指望着年底能够争取先进……”
女人完全没注意到我和王烈之间的互动,依旧死死的拽着我的衣襟不放,唠叨个不停。同样没注意到王烈在踩灭了烟头同我说话的同时绕到了她的身后,并重重在她的后颈位置砍了一掌。接着缓缓的软到在了地面!
过了好半天,我的两只耳朵才终于从那如同苍蝇飞舞般的嗡嗡声中解放了出来,接着一边摇头,一边朝着王烈抱怨道:“就像她说的,我好像确实有那么点对不住她,所以不好意思动手了。你要动手的话,早点不行么?我都快被她吧嗒吧嗒的快疯了!上次见这女人,我真没料到她居然是一话痨加花痴呢!早知道何苦从她身上套消息啊……”
王烈却眯着眼睛否定了我此刻的说法。“你错了……这女人很聪明,而且精明!”
“你说什么?”我楞了楞,觉得自己怎么没看出来。
“她就是想我们烦她,然后把她赶走!至于原因……”王烈说着,忽然弯腰伸手按在了已经昏迷女人的头顶之上!片刻之后,手掌和女人头部的接触缝隙中冒出了丝丝粉红色蒸汽。
我当即睁大了眼睛,我不知道王烈在干些什么,但仅仅片刻之后,谜底被揭开了。
王烈的手就像拖拽着什么一样,缓缓的从女人的头顶抬起……紧接着,一道血色虚影竟然被王烈硬生生的从女人的身体内给抓了出来!
当我看清那血色虚影具体的摸样和形状后,立刻在脑海中想起了之前在胥乐堂兄家中以及在临时培训机构的那间“教练室”内见到的那两个正常人根本无法看见的血红色鬼魅。
王烈的手仿佛拥有着强大的吸力,如同活人般大小的红色鬼影在他手掌的掌控之中疯狂的扭动和挣扎着,甚至于发出了某种让人难以置信的的微笑嘶鸣声,但却怎么也无法逃脱王烈的束缚!
王烈口中念念有词,另一只手缓缓的探入到了虚影的体内。片刻之后,那虚影在剧烈的挣扎中散发出了阵阵的白烟,当白烟消失时,虚影彻底没有了踪影……
萧肃言差不多同时回到了灌木丛边,但却并未出声说话,直到王烈将手中的红色虚影彻底灭杀之后,方才开口说明了情况。
“阴兵好像把周围区域大大小小的脏东西全给梳理干净了,现在也没了影子!那些家伙好像已经整队出发了,我刚才在那边树顶观望了一下。他们大致分了三队朝这边来了,正好左中右,三队中间安排了搜索小队!没之前封锁线那么严密,但要想不被发觉的溜回北边石堡恐怕不可能!依照他们的行进速度,距离我们这里还有十来分钟的时间。”
王烈弯腰探了探白衣女人的鼻息,确认对方呼吸正常后回应道:“那我们只能继续朝南前进了!”说完抬头朝依旧一头雾水的我望了过来。
“呼,我该说你什么好呢?这女人在你面前哭哭啼啼了半天,你都没低下头去看一下她真正的表情,就知道左顾右盼的嫌她啰嗦嫌她烦!”
我眨了眨眼睛,没明白王烈现在这话什么意思。
王烈见我依旧没有反应过来,摇了摇头,把昏迷了的女人抱起,又一次抗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后,示意我和萧肃言立刻出发。接着一边走,一边向我说明了起来……
“那女人揪着你哭闹的时候,一直在朝你打眼色呢!可你那么长时间都没真正去看一眼的她真实的表情。又是挤眉毛又是弄眼睛的!也是我迟钝了些,以为你应该注意到了,又因为她是在朝你示意,所以我也没打算插手,结果刚才才意识到你压根就没瞅过这女人的脸,我只能替你动手了……”
“有这回事?”面对王烈的说明,我傻眼了!说实话,这女人揪着我哭闹的时候,我是真没敢朝她脸上看上一眼!原因很简单,这女人那时候的举动太容易引起他人的胡思乱想了。要是旁观的不是王烈和萧肃言,十有八九会认为我和这女人之间有一腿,而我必然充当了狗血情节当中的“负心汉、陈世美”之类的角色!这让我极为尴尬,接着便习惯性的进行了无视的“冷处理”,要不是王烈现在说,我还真不知道女人在哭闹的同时,居然还在向我使眼色!我随即向王烈问到:“我真没注意到了,不过她朝我使眼色什么意思啊?”
王烈再次摇了摇头,似乎对于我的迟钝颇感不满。
“估计应该就是刚才我动手灭掉的那只血魅了。魅字是鬼魅的魅……”
“鬼魅的魅?那个红色的虚影?那东西我已经是第三次见着了,究竟是什么东西啊?”我一脸的茫然,我甚至同那东西搏斗过一次,但那玩意儿究竟怎么回事,我是真不知道了。
“血魅是一种修炼秘法!相当偏门……你不知道很正常,别说你了,老韩那家伙知道这玩意儿,但也都没真正接触过!怎么解释呢,这东西跟苗家养蛊还有民间邪道养小鬼之类的东西有些类似……”
萧肃言可能觉得王烈的这种解释不妥当,在旁边开了口。“也不算偏门了,其他地方整那玩意的少,可密教那边,一度却是极为流行!算是密教的秘法之一。道理上老王说的没错,跟苗家的蛊术和我们民间养小鬼有些接近,但其中真实的差别是非常大的……”
说道这里,萧肃言注意到了我好奇和认真的表情,又发觉王烈见他开口便闭上了嘴后,干脆一边走,一边对我进行了详细的说明。通过他的说明我才算弄清楚了所谓的“血魅”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血魅顾名思义,算是鬼魅魍魉的一种。但同一般意义上的鬼魅不同,这东西是人创造并培养出来的,与阴妖接近,但却又具有自身的特殊属性。一是能够被培养者所控制,二是需要培养者以自身的精血长期加以喂食和培育才会逐渐成长。一般情况下寄宿隐藏在宿主的体内无影无形,宿主需要的时候,可以短时间的脱离宿主身体形成类似于灵魂一般的状态,依照宿主的指令执行某些任务。而脱离时间的长短则由宿主对于血魅的掌控能力以及血魅自身的成长状况来决定。因为它是能够被人控制同时能够吞噬比它弱小的妖魔,因此王烈他们这个行当里正常情况下将其排除在了妖魔的范畴之外,而被视为了一种比较偏门的除魔工具或者说手段法门!
血魅的创造和培养方法是密教的秘法之一,萧肃言和王烈不是密教中人,自然是不知道的。仅仅只是听说过这东西的一些邪门之处。一般的血魅是无形的,只有修炼了天眼术或者具备了红莲一样破幻探真能力的人可以看见,一些符咒或者法器也能令其现行。但普通人是绝对无法察觉它的存在。此外,强大的血魅可以凝结出实体,以实体对目标实施攻击,当然,同样的,也会被实体物品所伤害。我在胥悦堂兄家老宅遭遇的那只血魅,被萧肃言确认为了这种情况。
“养血魅在密教中一度曾经非常流行……不过后来培练的人就逐渐少了!那东西培养出来了,在驱魔除鬼方面虽然确实有用,但却存在很大的风险。因为一旦血魅自身能力超过了宿主本身,有可能反噬宿主!一旦反噬成功,就能产生自我意识,并像阴妖一样彻底掌控宿主的身体和思维,变成嗜血类型的妖魔。现如今的密教弟子中已经很少有人修炼培养血魅了,知道血魅秘法的也越来越少。这女人居然会修炼,倒是让人有些出乎意料。”萧肃言说到这里,又看了看被抗王烈扛在肩头的女人,显得颇为意外。
“这女人是那个达耶上师的徒弟,那个达耶既然是正牌的密教活佛,懂这法子应该也不奇怪。不过这和她朝我们递眼色有什么关系啊?”我弄清了血魅的由来之后,终于把话题给绕了回来。
“有关系了,就因为她修炼的血魅,所以她的一言一行极有可能会被那个达耶。仁波切所察觉!她装疯卖傻给我们递眼色,就是为了告诉我们,她有难言之隐,因为这个难言之隐,她不敢配合我们交代她所知道的一切,怕之后被那个达耶追究责任。现在想想,你没注意到也不奇怪,因为我也是在旁边观察了半天才真正弄明白了她的这个意思!”王烈见萧肃言向我解释清楚了血魅的具体情况后,正式回答了我的疑问。
“达耶。仁波切能察觉她的言行?这是为什么?”我从一个疑问里走出来,接着又陷入了新的疑问。
“还是因为血魅了……”萧肃言确认我真的一点都不懂后摇了摇头,继续向我解释了起来。“我们之所以将血魅法门视为偏门除了它有可能吞噬宿主自成妖魔之外,还因为那玩意儿的一些特性格外的邪门!血魅法门一个人是无法修炼的,密教历史上但凡修炼这个法门都是一群人。一般是一个师傅带一群徒弟一块修炼!因为血魅这东西是有性别的……”
“什么、什么?这鬼魂一样的玩意儿还有性别?”听到这里我真觉得开了眼了!神仙妖怪有性别,我还能理解,鬼魂这种无影无形飘来荡去的玩意居然也能有性别之分?
“嘿嘿,孤陋寡闻了吧?密教中,一般只有女性弟子才能修炼血魅之法,因为创造血魅据说需要宿主自身的阴气。虽然阴气男女都有,但男性阳气旺盛,一般情况下无法创造出滋生血魅的条件,所以正常情况下,只有密教的女性修行者能够修炼血魅之法。第一个修炼血魅法门的人会培养出一只雌性血魅,以这只血魅为母体,接下来的修炼者通过某种秘法与这第一只雌性血魅接触后,才能培养出第二只属于她自己的血魅!不过除了第一只之外,后面以这只雌性血魅为母体培养出来的血魅都是雄性!通俗的说,第一只血魅从某种意义上讲,是后面这些血魅的老妈,后面这些血魅都是儿子!它们之间存在从属和感应关系。这一点倒和自然界里的蚂蚁以及蜜蜂之类的昆虫类似……独一无二的雌性血魅就是蜂后、蚁后,其余的血魅是它的孩子也是奴隶兼打手!所以,密宗修炼血魅法门的,都是师傅带徒弟,师傅练出一只血魅女王,弟子们跟着练出一堆子孙后代。同出一源的血魅存在彼此的感应和联系,通过各自寄宿的血魅,师傅就能够随时掌握到弟子的一些具体动向。那女人装疯卖傻递眼色,就是在提醒我们这点,她在我们面前的言行,她师傅是能够察觉的!所以我们要真想从她身上弄出消息,就得设法灭杀掉她修炼的这只血魅,否则,她当了叛徒的情况,那个达什么波切第一时间就会知道。然后她要在落到她师傅手上,她师傅绝对不会放过她。而现在她的这只血魅被两仪干掉了,她师傅也就无法确认她究竟有没有背叛的行为,就算回到了她师傅身边,她也能死不认账。嘿嘿,两仪说的没错,这女人真的很聪明了……”
听到这里,我才搞清了这一切的前因后果,接着把视线转移到了被王烈扛着的女人身上,心里嘀咕着。“……这女人之前的行为居然都是在表演,上次在那个培训基地,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她有这么聪明呢?”
扛着女人一路南下,中途经过高大树木时,萧肃言便会攀爬上去,观察周围环境的同时,确认身后达耶团伙的具体动向。数次观察后,他的表情有些难看起来。
我们三人走的并不快,我们后方的武装分子团伙同样走的也不快。至始至终,保持着同我们十多分钟的路程而已。一开始萧肃言和我还为此颇为庆幸,因为他们走的慢,我们三人也用不着赶着逃跑。可随着眼前峡谷逐渐开阔,我们开始绕路并试图脱离他们的前进路线时才发现,我们变道,跟在我们后面的那队武装分子也随之变道,与其平行的另外两队人马以及在三队中来回游弋的游动小队也跟着一块在调整前进路线。
确认了这种情况之后,我们三人何尝不清楚我们绝对已经被对方通过某种方式锁定了行踪。而锁定我们行踪之后,他们反倒不在急着追杀我们了!
“日他姥姥……把我们当诱饵,吊着我们三个,就不愁找不到其他人员!”萧肃言一边嘀咕着,一边对王烈说道:“他们能够锁定我们,十有八九是因为这个娘们儿了!有必要还带着她走么?依我看,找个地方赶紧把她给扔了。然后我们仨快马加鞭,设法摆脱那帮子杂碎,找机会回去跟大队汇合才是正理!”
王烈摇了摇头道:“被锁定是肯定了!但他们锁定我们的方式未必就是通过这个女人了。单单就我知道的其他侦测方法就有四、五种之多。这一点,你应该是清楚的。”
萧肃言抿了抿嘴,算是认可了王烈的说法。我则低头检查手中枪械的同时询问起了王烈接下来的打算。“丢掉这女人也不一定能摆脱对方的追踪,但我们难道就给他们当排头兵一直这样朝南走下去不成?”
王烈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倒忽然用手重重拍了一下反向扛在自己肩膀上女人的屁股道:“……已经替你处理了血魅了。你还想我扛着你到什么时候?”
“哎呦!”随着女人疼痛的叫喊声,我和萧肃言的脑门上禁不住冒出了几根黑线!感情这女人已经在我们两人不知情的情况下早都苏醒了过来,但却一直佯装昏迷。
王烈拍醒了女人之后也并未松手,而是继续扛着女人又前进了小段距离。只是行走时故意加大了迈步的幅度和频率,并让自己的动作颠簸。这样一来,趴在他肩膀上的女人自然感觉到了难受,终于哼哼唧唧的嚷嚷了起来。“好啦……好啦……放我下来,我自己走,自己走还不成么?”
女人双脚着地后,嬉皮笑脸的正打算开口同我们说话,却没曾想王烈放下了她这个包袱之后,反而加快了脚步快速前进,我和萧肃言也是紧随其后的从她身边一闪而过,随即显出了惊慌的表情,忙不迭的跟在了我们的屁股后面,连连道歉起来。
“对不起啊……真的对不起啊!我就是想趁机省点力气而已,真没有戏弄你们的意思!”
“知道了,知道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向你们道歉……道歉还不成么?”
我因为感觉遭到了戏弄,没有任何搭理她的想法,王烈似乎也没同她交谈的性质。最后只有萧肃言在她连续的致歉后冷冷的抛出了自己的问题。
“这种地方,这种时候,道歉有他娘的屁用!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看你这样子,什么胆小跑岔了路应该只是借口吧?说话前,先自个透个底了再说!”
见到我们三人中总算有人愿意搭理她并同她交流之后,女人连忙按照萧肃言的要求开始了自我介绍。“我叫袁芳芳了……我其实并不是达耶。仁波切的手下了!我的真实身份其实是……”
“其实是什么?难不成是卧底?”在这个自称袁芳芳的女人稍稍迟疑的当儿,萧肃言趁机开始了挖苦。
“……嗯……嗯,你说对了!我是卧底!”出乎我们三人的意料,这女人居然来了个打蛇随杆上,承认了萧肃言对她的这一“定义”!
“哇哈哈……卧底?你别告诉我你是警察啊?我可跟你说,哥们我公安系统的朋友可不少,公安那边什么情况我还不清楚?你这样的娘们儿也能当什么卧底?你扯jī巴蛋去吧!”萧肃言估计是因为心情有些压抑,借着机会放声狂笑了起来!
面对萧肃言的此刻极度夸张的表情和笑声,袁芳芳居然没有生气,望着萧肃言的双眼中反而泛出了几分异样的光彩。我虽然在旁边一言不发,但始终在私下里观察着这个女人的一举一动!除了出于本能的一种防范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她的名字!
因为这个名字颇有特色,而我在记忆中隐约记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一样,但具体的出处,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不过更让我此刻在意的是袁芳芳望着萧肃言的那种眼神……
“不会吧……这娘们儿现在瞅老萧那摸样,感觉都快要留口水了……嗯,这好像也正常!老萧是美男子,女人一见钟情不奇怪。之前朱钰那几个女人望着他的时候也都流露出过这种表情,只是没现在这个袁芳芳这样赤裸裸而已!嘶……袁芳芳这名字我确实是曾经听过的,具体在哪里?什么情况?我咋就怎么都想不起来了呢?”
“我是卧底,但我不是警察了……谁说的只有警察才能卧底了!”这个叫袁芳芳的女人居然真的在我的视线之中咽了一口口水,跟着笑嘻嘻的进行了坦白。“……我真正的职业是记者!”
当袁芳芳说出了她记者身份的同时,我的瞳孔禁不住扩大了几分!我忽然产生了一种极度荒唐且不现实的感觉!因为我终于想起了我是在什么情况下听到过她的名字了……
也就在此时,袁芳芳扭头朝我望了过来。微笑的向我眨了眨眼睛道:“你的真名应该是叫严平吧!我几年前见过你的照片……我们是同行了!算起来,我该叫你一声前辈或者师兄才是。说实话,我真的没有想到在调查的过程中会碰上你!毕竟你和媛媛已经分手三年了,理论上她出了什么事都应该和你没有关系才是了……”
听到“媛媛”这两个字的瞬间,我的瞳孔又瞬间收缩了一下!
秦媛……我第三任女友的名字!而袁芳芳这个名字的出处也终于被我从脑海当中给扒拉了出来!
在记忆中的某个场景内,秦媛端坐在我的面前摇晃着手中的冰镇可乐神态慵懒的嘀咕道:“我也奇怪我怎么会找你当了男朋友!嗯,或者是因为认识你的时候从你身上感觉到了和她一样的某种味道吧?”
“味道?什么意思?她是谁?”我吸了一口面前的饮料漫不经心的询问道。
“还有谁了,我大学时候的室友兼死党袁芳芳呗!嗯,不止是大学了……我和她家是邻居,从幼儿园开始,小学,中学一直到大学,我们两一直没分开过,跟亲姐妹也没啥区别了!也就大学毕业后才各奔东西的……至于味道,应该是职业吧!死八婆本来有机会继续出国深造的,结果却跑去当了跟你一样的记者。跟你一样是个犟牛脾气。”
我记得我当时笑了……热恋中的我眼中只有自己的女友,对于其他什么女人自然是不在乎的。袁芳芳这个名字被我定格在了那一段记忆场景当中。直到现在她在我面前正式自报家门……
“她出什么事了?”我本能的提出了这个问题。
袁芳芳随即露出了诧异的表情。“难、难道你不知道?你跑去培训中心难道不是为了调查她的死亡真相么?”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秦媛死了?”此刻的我终于停下了脚步,难以置信的朝袁芳芳望了过去。
我停步的同时,另外三人也随之停了下来。
袁芳芳斜着眼睛看着我,最后咬着嘴唇向我确认了一个事实。
“……死了,去年死的!死的不明不白!我之所以隐藏了自己记者的身份混进达耶仁波切的瑜伽培训机构卧底,就是为了想调查清楚她的死亡真相。”
……十多秒钟过去后,王烈咳嗽了一声,开口说道:“现在这时候,恐怕没时间给你们两位缅怀死者了!彼此要联络感情,加深了解,一边走一边也可以进行的!”
王烈的话在这种时候听起来格外的刺耳,但我和袁芳芳终究还是再次迈开了脚步,跟着一步步继续向着埋尸谷地的南方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