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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众人都将视线集中了过来。将路昭惠抱在怀里的周静宜当即就瞪起了眼睛,冲着众人叫骂起来。“你们都是混蛋!路姨都这样了,还想着要她拿主意!亏你们都还是男人!”
此时的路昭惠双眼空洞,表情呆滞,脑袋靠在周静宜的胸前,全身只是不停的抽搐。虽然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哭泣,但很显然,此刻的她在精神上已经彻底崩溃了……
“确定打不过么?”贺老大贺强皱着眉向矮个子佣兵确认道。
“如果对方是一群临时拼凑的乌合之众,我有把握带着兄弟们把他们赶走。不过现在看来情况不是这样了。他们虽然在开枪,但其实是在试探我们的火力和人员集中的几处火力点。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对面带头的应该和我一样是个老行伍。刚才南边和北边都有枪声传来,他们应该已经分出了两批人正在从南北两个方向迂回包抄。加上这掷弹筒的精准度,不说全部人员,他们中很大一部分人应该都是和我们这批人一样的职业佣兵。现在他们人多,火力也比我们猛,硬拼下去,他们能把我们都杀光……”矮子显然是经过大风浪的人物,虽然意识到了己方不利,但依旧保持着冷静和平和的语气。
“那能冲出去么?”贺强接着又问道。
“肯定能。他们从南北两方包抄,目的就是围三厥一,故意放出西边让我们走。这说明他们也没兴趣真的和我们死磕。现在开火是在恐吓和驱赶我们,让我们从古城离开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矮子淡淡的解释着。
贺强又看了看路昭惠的样子,终于咬了咬牙开口说道:“你们是和我们万美集团签订的雇佣合同。路总现在这样无法做出决定。我是万美集团的安保部主任,这里现在我说了算。立刻组织人员撤出古城。”
贺强话音刚落,赵老头立刻叫嚷了起来。“撤出去?不行。”同时扭头向矮子问道。“如果死守,你能守多长时间?”
“为什么不能撤?守的话就会死人!赵大师,你这是什么意思?”贺强虽然是盗墓贼出身,但却极讲义气,也重视自己伙伴的安全。尤其是经过了凤凰山那次事件后,他的兄弟损失惨重,虽然成功洗白转型,加入了万美集团。但也因此,他对和他一起行动伙伴的生命也看的更重了!
“贺强,你就是个土夫子,你懂个屁了!你以为这是你过去掏的那些古墓么?从别的地方挖条地道就能出去?这是夏禹城,这城和整片山谷都被阴阳八卦迷魂大阵所覆盖!想从这山谷里安全离开,就要在这城里献上祭品、完成祭祀仪式。然后从这广场上打开的通道出去。否则,任谁都无法轻易从这迷阵之中脱离!”赵中原此刻说出了他反对撤出古城的原因了。
听到这里,大家算明白了。原来离开这片山谷的地点就在我们此刻所处的古城中心位置。不过需要进行一个祭祀仪式,同时献上祭品,城内才会打开一条通往山谷外面的通道。
“祭祀仪式需要多长时间?”矮子明白之后,立刻开口问道。
“这、这……需要至少一个半时辰左右吧!”赵中原开口道。
“那不可能。他们有掷弹筒,而且三面围攻的话,我和我手下的兄弟即使不考虑弹药消耗,也顶多只能坚持半个小时。时间再长,结果肯定是全军覆没!”矮子摇了摇头,给出了他能坚守的最长时间段。
“我说赵大师,你怎么那么死心眼呢?我们只是暂避一时。现在先退出去,把这地方让给他们。等他们走了,我们还能回来,倒时候再进行仪式,献上祭品打开通道不可以么?”贺强明白矮子这些雇佣兵支撑不了三个小时那么长的时间。随即向赵中原说明了自己想到的解决方法。
“仪式可以再进行,不过一旦退出城外,还能活多久就不好说了。午后的血雨、巡山的阴兵。最关键的是祭品。我没猜错的话,大师您当然不会用活人血祭的方式,准备的应该是伪四象或者新鲜天妖血吧?这些东西,一旦进入山谷便要当天使用,过了夜也就不顶用了。”赵中原没说话,此前一直缩在队伍当中一言不发的沙马阿依忽然开口了。
“血祭活人,老夫怎会用那种残忍的方式,当然是用伪四象了!咦……你这丫头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这些?”赵中原先是点头,跟着方才注意到了开口说话的沙马,惊异的问道。
“祭祀仪式和方法我也知道的。当年我和别人进来的时候,原本也打算用这方法离开。不过中途出了意外,来不急进行祭祀。所以被迫留在这里,我在这里已经呆了十一年了。”沙马面对赵中原一边说,一边拿出了她那枚驱魔摇铃,在赵中原面前亮了出来。
“咦……这摇铃?你是美姑沙马伍萨家的?”赵中原一看那铃铛,当即点出了沙马阿依的来历。
“沙马五萨是我舅舅……”沙马随即坦白了她和赵中原提到的这个沙马伍萨的关系。同时将视线转向了蔡勇和德国佬等人道。“我知道你们刚才一直在怀疑我,因为我之前告诉你们,除了我发现的那个洞窟之外,没有其他方法离开山谷。现在我想解释的就是,我没有故意欺骗你们的意思。赵大师他们的离开方法我是知道的。但在这山谷里面,仪式需要的祭品根本无处可找。告诉你们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伪四象?难道是孔雀、蟒蛇、乌龟和老虎?原来如此,这些东西,这山谷里估计是找不到的了。”蔡勇脸上露出了恍然的神情,看沙马的表情也变的柔和起来了。
“你们明白了吧?想要顺利离开山谷,我们就必须牢牢控制住现在这片祭坛区域,让老夫完成献祭仪式。否则,我们就会和这丫头一样,永远的呆在这山谷之中了!”赵中原瞪大眼睛,向众人强调着守住这里的重要性。
“这……”贺强此刻犹豫了。尤其是他听到沙马说自己已经在山谷之中被困了整整十一年后,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撤出夏禹城,全体人员的安全固然可以暂时保证。但却极有可能错过献祭仪式,从此和沙马一般,被困在这山谷当中。坚持下去,让赵中原立刻开始献祭仪式,则未必能坚持到仪式完成,通道打开的那一刻。而且就算坚持到通道打开的时候,我们这些人在对方的武力攻击下,能活下来多少人都难说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人的生命更为宝贵的了……”
就在此刻,原本靠躺在周静宜怀中的路昭惠竟然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神智,她推开周静宜,摇摇晃晃的扶着墙脚,站了起来。并说出了最终决定我们这些人下一步行动的话语!
“马奎,你和唐先生带三个人负责开路。刘斌,你带三个人警戒北边,张子骄,你们三个负责南边,邹平安,你带人负责路总和其他人的安全,我带两个人留在最后警戒断后。”矮子对几个得到他通知后赶来的武装护卫做出了撤出夏禹城的行动安排。同时转过身向路昭惠深深的鞠了一个躬。开口说道:“这次不管结果如何。假如下次路总您还需要找雇佣兵的话,请继续让唐先生来联系我谢征南了。我会给您最优惠的价格。我碰到过不少的雇主,但您毫无疑问,是最值得尊敬的一位。”
说完,也不等路昭惠有所表示,矮子谢征南便带了两名武装守卫离开了土屋。接着,分散在古城中心各处的武装守卫立刻在谢征南的指示下各自展开。我们这些人包括赵大师和他的两名弟子还有路昭惠、贺强等人也在邹平安和其他几名名武装护卫的保护下开始向古城西面撤离,在经过路昭惠等人原本堆积存放物品土屋的时候,我们这些人见到了赵中原为了打开离开这里通道准备的“祭品”。孔雀和乌龟倒还算了,所谓的“老虎”也就是替代四象当中“白虎”的,居然是一只可能才一、两个月大小的小虎崽。也不知道这老头找了什么关系,居然真的弄来了一只……
见到小虎崽的时候,周静宜瞬间母爱泛滥,死活要带着小老虎撤离。可能是觉得准备的祭品除了那只锁在笼子里的蟒蛇不方便外,其他的东西带着也算不上拖累,赵老头也就没有过多干涉,周静宜随即一手将虎崽揽在了怀里,一手搀扶着路昭惠上了路,赵老头的两个弟子也有样学样,一个拎起了孔雀,一个抱起了乌龟……
正如谢征南推测的一样。城外的那些武装分子袭击我们的真正目的其实是为了将我们这些人从城镇中央赶走。他们从我们的行动中判断出了我们的行动意图。此刻也停止了射击,仅仅只是远远的监视着我们的行动。
不过,就在我和路昭惠这股人数最多的队伍赶到夏禹城最西边的废墟边缘时,迅速进驻并控制了古城中心的武装分子突然再一次朝着我们撤退的方向开始了射击,并再次用掷弹筒发射了两枚炸弹。
对方的这次攻击有些突如其来。虽然炸弹的落点并不准确,只是远远的落到我们队伍身手十来米处的位置。但却因此造成了我们这支队伍一定程度的混乱。尤其是陈莹和齐英两个女人,被再次遭到的攻击吓的尖声惊叫,四处乱窜。在周静宜搀扶下的路昭惠也有些惊慌失措,她搞不明白,之前对方已经停火坐视我们撤离了,为什么现在我们已经即将撤离夏禹城的区域了,他们反倒再一次对我们进行了攻击。
我和贺强还有邹平安这几个雇佣兵心里明白。“狗娘养的杂种些,卑鄙、无耻。城里头有建筑物隐蔽和遮挡,他们攻坚有难度。所以故意做出一副放我们撤离的样子,原来是想把我们放到相对空旷的树林里打……”贺强一边骂,一边竭力的呼喊和招呼队列中混乱的人员。
贺强虽然骂,但我和邹平安对此却只能保持沉默,并配合着贺强聚拢人员。很明显,对方摆了我们一道。耍了我们这些人,甚至还包括谢征南那个老行伍。但俗话说的好,兵不厌诈!虽然两边都不是正规的军队,但此刻的情况已经是标准的武装冲突,是一场战斗了。打仗,自然是怎么方便怎么打,怎么对自己有利怎么办。对方指挥者的所有行为都无可厚非了……
断后的谢征南此刻也意识到自己遭到了对方的误导和欺骗,立刻采取了针对性的措施。大声招呼着护卫两翼的那几名武装守卫向他靠拢汇合增强火力,一面不惜弹药的对后面的追击者进行着激烈的还击。
谢征南等人此刻猛烈的还击收到了相当的效果。从对方被迫降低了追击速度这点来看,谢征南至少有一件事情判断是正确的。对方首要的任务确实是要将我们从古城当中驱逐出去,之后才是考虑着将我们消灭。此刻首要任务已经达成,面对谢征南等断后人员的激烈还击,他们很可能是估计到了人员伤亡的问题,随即放松了追击。毕竟,首要目标已经达成,若是能利用我们混乱的机会对我们实施重大打击,那当然是最好,若不行,那也就没必要坚持追击了。
所以,尽管双方你来我往、乒乒乓乓的持续交火了将近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但看起来无论是我方还是对方,似乎都没有造成新的人员伤亡。从在中心广场遭到对方的掷弹筒轰击到现在两边逐渐脱离交火接触。真正唯一的伤亡便只有不幸被炸成了几段的李老板李朝了。意识到这点后,我有些无奈的望了望队伍中眼神空洞,只知道在周静宜和陈莹、庆英等几名女性搀扶下不停迈步前进的路昭惠。发现现实对她而言,实在是太残酷了。
不惜血本请来了赵中原这个大师级的人物,花费了数不清的钱财,甚至于抛弃名誉和自尊干脆在我面前直接暴露她和儿子之间的不伦关系。眼看着儿子的性命终于救回来了,但这份喜悦竟然只持续了短短的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我内心深处对她产生出了一种深深的同情和哀怜。我禁不住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需要设法对她进行一些安慰……
为了避免对方从侧翼包抄,然后将我们堵在靠近绝壁的区域攻击。开路的唐先生和马奎带着我们避开了靠近绝壁的路线,而是选择了在丛林中央不断的向西挺进。断后的谢征南在确认和追兵拉开了相当的距离之后,随即带领断后人员加快速度,一路小跑的追上了中央的大队人马。我们这支三十余人的队伍就这样在丛林中向西又行进了接近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丛林中植被密布,行走艰难,加之队伍中又有几名妇女,所以这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内,我估算我们行进的距离也只有大约三、四公里左右。不过万幸的是,后面的追兵似乎已经放弃了继续追击和攻击我们的打算。
这让我们这些人终于能够喘口气并开始商量接下来的计划和安排了。赵老头抬头看了看天空的颜色,同时解开了大红唐装最上方的几颗扣子散热后扭头问起了沙马。“沙马家的丫头,你被困在这那么长时间。想必现在已经对这山谷里的气候变化非常熟悉和了解了。以你推测,这血雨还有多久会落下来?”
听到赵老头发问,我和德国佬还有蔡勇等人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看来赵中原对这片山谷还有夏禹城的了解程度相当的高了。
沙马似乎对于赵老头的这个问题并不奇怪,抬头观察了片刻之后给予了对方准确的答复。“一个小时之后吧,但绝对不会晚于一个半小时!”
“呼……”赵老头表情严肃的吐了口气。“在古城里,那些土屋、石屋虽然残破,但躲避血雨是没有问题的。现在可麻烦了,若是不能在下雨前找到避雨处,我们都会被淋成骷髅的。你知道这周围有没有能躲避的场所和地点?”
“倒是知道几个地方,不过……”沙马摇了摇头解释道。“那几个地方都很窄小,以往我一个人足以藏身,但现在我们这里这么多人的话,恐怕没有一个地方能让大家都容身的。”
赵老头随即皱起了眉头。倒是德国佬此时想起了什么,开口向沙马问道:“你原本打算带我们前往的那个绝壁半空的洞窟呢?哪里又多大?要是和你住的那个洞窟一样大小的话,我们这里这么多人一样可以挤的进去的!”
沙马先是恶狠狠的白了德国佬一眼,明确表示了她对德国佬的厌恶后,方才向露出了一丝希望的赵老头等人说明道:“那个洞窟比我住的还大一些,要是能赶到哪里的话,当然是没问题的。不过那个洞窟的位置是在山谷的西南边缘。可我们现在的位置已经走到西北这边了。我担心我们现在这样的行进速度,恐怕来不及在下雨前赶到那里了。”
沙马虽然这样说,但赵老头却是眼睛一亮。“那不一定了,事在人为!夏禹城周边山谷的面积不过百多平方公里,无论东西还是南北的直线距离都只有十来公里。之前要防着后面的追兵,限制了我们的速度。现在既然已经确认他们没有再追我们了。一心赶路的话,我们这速度能加快不少。你怀疑赶不及,那是你自己的估计,只要你不带偏路,我们还是有很大的可能在下雨前赶到你说的那个地方的。”
沙马点了点头,随即左右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后,当即伸手指了指正南方向。“大师说的没错,既然这样,我就带你们立刻出发。”说完,带头朝着南边走去。唐先生和几名武装护卫立刻跟了上去。贺强和豹子以及其他的武装护卫同蔡勇、董杰等人简单交谈了几句,弄清了“血雨”是什么东西以及那玩意的可怕后,当即一个个变了脸色,簇拥着周静宜和路昭惠等一杆女性快步的跟了上去。德国佬经过赵老头身边时,赵老头忽然喊住了他,随后将那块阴阳风水盘又递还给了德国佬。
“小子,这盘可不仅仅只能探测阴阳气息那么简单。落你手里可真是浪费了。不过,老夫还没有占小辈便宜的习惯。所以,既然都是一路人,还是还给你算了。好生钻研钻研,别让这宝贝掉了身价。”
德国佬估计没想到这老头会主动把风水盘还给他,拿到之后是前倨后恭连声道谢。最后在赵老头不耐烦的情况下,方才收起跟上了前方的队伍。
见到大队人马已经出发后,我和谢征南还有剩余的三名武装护卫方才护着赵中原和他的两个徒弟走在了队伍的最后。
此时,队伍中的所有人员都清楚,若不能提前赶到沙马提到的那处绝壁洞窟,众人极有可能凶多吉少。在保命思维的支配下,整个队伍的行进速度瞬间提升了许多。在前进了半个多小时之后,对照着沙马给我们绘制的那张山谷简易地图,我们感到赵老头的决定是正确的。假如沙马的图没有错,还有维持现在的前进速度的话,再有半个小时到四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我们或许真能抵达目的地。从沙马推测的下雨时间来看,我们甚至还能空出十来分钟攀爬那十来米的绝壁。我们这些人中多数是身强力壮的雇佣兵,只要他们先上去几个,自然能快速的将几位女性和其他体弱的人员也都拖拽上去。
赵老头似乎也预估到了这点,行走当中也多了几分悠闲,远没有之前刚出发一般急切。而且反倒有了几分闲情逸致一般,不时的观察起了我的状况。我是男人,但也对赵老头此刻看我的样子感觉到了心里发毛。终于忍不住扭头向他询问起来。“赵大师,您这一路上老看我干嘛?我身上有什么奇怪么?”
赵老头咧嘴笑了笑。“没什么?我没看错的话,你小子是红莲吧?”
听到赵老头这句,我楞了楞。随即干脆的点头表示了承认。我拥有特殊能力,王烈、唐辉、甚至于杰克弗雷德的那个德国佬在见到我后都看出了几分端倪,只是他们一时间无法准确判断出我拥有的是什么能力而已。而眼前的这位,被唐辉认为是如今驱魔行当里面的大高手。他的眼光自然比以上几位要毒的多,看出我拥有特殊能力,甚至迅速判断我的能力是红莲似乎一点也不奇怪了。
“您佬看出来了?说来惭愧,我虽然也知道自己是红莲,但到现在为止,我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掌握和运用我身上的这种能力呢。”在承认了自己的红莲身份后,我随即自我解嘲般的向他解释了自己如今的状况。
“哈哈……”赵老头笑了笑,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不会运用没什么!这种事情着急不来的。而且也不能着急,一切都要顺其自然,方可水到渠成。”
赵老头的说法看来和王烈还有韩哲对我的叮嘱是一样的,我心里头随即感到了几分宽慰。自从知道自己是红莲之身后,数次面对特殊状况,我都对自己的现状感觉到了不满。比如廖小倩被杀的时候,要我已经掌握了红莲之力,恐怕现场就能抓住那个嚣张的女妖,还有那个眉毛上有痣的女人盗掘我母亲坟墓的时候,我要能施展红莲火苗,哪怕她跑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把她给搜出来……但是,这一切都只是假设。因此我一度对自己迟迟无法领悟体内的红莲之力感觉到了沮丧。但此刻赵老头的这句话,倒让我感觉到了些许宽慰,照他的说法,迟迟无法掌握和控制红莲之力,并非我自身的懒惰或者无能,而是因为我掌控红莲的时机未到而已。
“说起来,你是红莲虽然让我有些意外,不过更让老夫惊异的是,你的长相和老夫当年极为敬重的一位前辈颇有几分相似了。这才是老夫这一路上不停打量你的真正原因了。”赵老头接下来说的话,当即将我从我对自身红莲能力的考量上给拉扯了回来。
“您佬敬重的一位前辈?”我眨了眨眼,不解的看了看赵老头。
赵老头一边走,一边望着远处已经隐约可见的绝壁轮廓,目光深邃,仿佛回忆当年一般的开口说道。“你觉得老夫现在多大年龄了?”
“您佬么?嗯……六十多岁,应该不到七十吧……”虽然老头这样问,摆明了是告诉我,他的实际年龄恐怕在他的外貌年龄之上。但我因为猜测不到他的实际年龄,所以还是将自己感觉的外貌年龄说了出来。
“嘿嘿,承你吉言。实话告诉你,老夫的真实年龄已经八十有六了……”赵老头笑了起来,显然对自己相对年轻的外貌感觉到了几分得意。
听到他这样说,我很吃了一惊。因为唐先生告诉我,这找老头是他的师兄啊,唐先生的年龄我是打听过的,五十岁出头而已。这师兄弟两个的年龄相差也太大了点。“什么?您佬八十六了?可您不是唐先生的师兄么?”
“唐辉是我小师叔的弟子。我那小师叔,年龄比我还小了两岁,但辈分在哪里摆着,终归是改不了的。我是他师兄,这是没错的了。可惜啊,我们这一宗派,至今也只剩我和他撑着了。小一辈的弟子,都只学了点皮毛,没有一个将来能担起师门传承的了。”赵老头说到这里,望着前面两名弟子的背影颇有些感慨。
听到老头的语气当中颇有几分落寞,我连忙又将话题转移到了他提到的那位他极为敬重的前辈身上来。“您佬都八十六了,您的前辈真不知道该多少岁数了?”
“他啊,嗯,如果还活着的话,恐怕都一百三、四十岁了。我记得他应该是清朝同治年间末期出生的。具体姓名我也不知道,只听他说他自己考过秀才。老夫从事这行当快七十多年了,什么样的人物都见识过。但所有的人都不如此人来的见闻广博,而且对于各类奇门遁甲、宗门术法知之甚祥。这些年来,我见过的人中,也就跟在王烈身边的那个韩哲的气质与此人相类,不过即便如此,韩哲穷尽一生,恐怕也未能达到此人学问之万一了。”赵老头淡淡的回忆着。
“韩哲将来都达不到此人学问的万一?”赵老头认识王烈,同时也知道韩哲,这并不意外。但关键是他对韩哲和那个清朝出生前辈高人的评价着实令我有些难以苟同。之前,我刚认识韩哲的时候,还没觉得韩哲的学识有多广博,但随着彼此交流的深入,我才意识到,韩哲这家伙简直就是一个“怪力乱神百科全书”。但凡我能想到的鬼魔妖怪、神祗精灵,这家伙没有不知道不了解的。而在赵老头眼里,这么一个专注于这个专业的研究人员竟然还比不上他提到的那个老前辈的“万一”?那位前辈的博学程度天知道到了什么样的地步了……
“当然,这只是形容。韩哲那小子很聪明,将来的成就可能未必输于那位前辈,不过现在,他和那位前辈的差距还远的很了。嗯,我年轻的时候曾经得到哪位前辈的指点,有过几面之缘。不过很可惜,至今我都没打听到他的真实姓名,只知道他的字号,记得是叫慵闲斋主人了……呵呵,这字号倒是很贴切。那个时代的文化人,像他那样,研究奇门遁甲、宗门术法的实在是万中无一。要不是闲着没事干了,谁会鼓捣那些玩意儿啊!”赵老头似乎是想到了他和那个慵闲斋主人之间交流的过往,脸上居然露出了几分笑意。
“慵闲斋主人?这字号好像在哪里听说过?”我楞了楞,接着猛然想了起来。这不就是那个就凤凰山坑道下面的囚笼写过专门考究文章的家伙么?他写的考究文章的部分复印件现在正放在我家里的书桌上面呢。从韩哲哪里拿到后,我原本是打算仔细阅读的,结果后来因为忙着和韩哲一块“调教”夏姜,加之不停的受到那个神秘女妖的短信骚扰,一来二去,我都快把这事情给忘记了。
“等等,你说的这个慵闲斋主人我好像知道!我、王烈、韩哲,我们几个是一个地方的人。我们那里凤凰山坑道下面囚笼的事情您佬听说过没有?”我忍不住向赵老头嘀咕起来。
“凤凰山囚笼?嗯,实话实说了!若不是唐辉这次和路总他们误闯进去,我之前都是不知道的!不过这也很正常了,天地之大,无奇不有!像那囚笼还有现在夏禹城还有这片山谷一样的奇域幻地,全国各地天知道还有多少是不为人所知的。那囚笼既然是古代圣贤囚禁恶魔的场所,我们这些人还是不要考虑再去里面探根纠底为好了。刚才枉死的那个李老板就是现成的榜样。此等天机,又岂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觊觎的?对了,你提那座囚笼做什么?”赵老头显然站在了长辈的地位上,对我这个晚辈进行了必要的告诫,跟着问起了我提起此事的原因。
“我手头有一份关于那座凤凰山囚笼考据文章的复印件了。那文章好像就是你说的这个慵闲斋主人写的!”
“原来如此。那真没什么可奇怪的。告诉你吧……老夫之所以能找到这夏禹城便是受到了他的指点。天下各处的此类迷踪幻境、光怪陆离之所,几乎没有他不晓得的。我听说他少年时代根本无心功名,曾花了数十年的时间遍游华夏大地,探索各处人迹罕至之所,一度曾自号‘今之霞客’,这霞客就是指明末旅行家徐霞客了!只不过徐霞客着重于考究民风民俗和地理环境这些。他呢,专门探寻各处的野史、传说以及无人知晓的奇域秘境等等……”
赵老头前面说的那些还没什么。但当老头说出了“今之霞客”这个字号之后,我楞了一愣。因为这个字号,我貌似在哪里看到过!老头后面的话,我基本一句也没听进去,想了很久,我忽然想了起来。这个称呼,我貌似在当年杨昌济写给曾祖父的一篇信件当中看见过。信的具体内容好像是杨昌济邀请我曾祖父空闲之时前往他当时任教的湖南省第一师范学校给学生讲课。曾祖父有没有接受邀请前往授课,我是不知道的。但在那封信件当中,杨昌济曾经客气的恭维我曾祖父是“今之霞客”,所知所学足以丰富那些学生的知识见闻……
就在我惊异于这是否是一种巧合的时候。
前面传来了一片嘈杂声。我和赵老头见状,连忙加快速度赶了过去,却见到路昭惠靠在一棵树干旁,任凭周静宜和陈莹等几个女人反复劝说,也坚持不走。
她眼神空洞,神情呆滞的呆呆的望着地面,一边摇头,一边嘴里念叨着。“你们走吧……别再管我了。我累了,真的走不动了……小朝已经死了。这世界上我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带着我也是拖累,只会增加你们的负担……让我呆在这里吧,让我在这里陪着小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