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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生故吏遍天下,就是从事政治活动最宝贵的人力资源,所以自从父亲占据了冀州之后,前来投奔的人才每天都络绎不绝。有留下来的,还有不顾而去的,我知道的,父亲损失的重要人才最少有四个。赵云、郭嘉、荀彧、董昭。这四个人随便那一个,都是足以影响大局的响当当的重要人物,竟然先后和我失之交臂。
慨叹之余也不由得让人神伤。难道冀州城就真的留不住有用的人才吗?
不行,我要改变历史,绝不能看着这些一流人才,流失到曹和刘备那里去。否则要这个所谓的四世三公的头衔,还有个屁用。
那,我想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起来,就去大厅面见父亲袁绍。父亲正在和三弟嬉戏。这些年我发现父亲开始对袁尚产生了偏爱之心,这也难怪,袁尚虽然年纪很小,但是聪明伶俐,讨人欢喜,而且生的俊美无双,模样像极了父亲,又有一种从内向外散发的儒雅气质,比之我和大哥袁谭不知道强了多少倍。我还好一点,至少知道这是历史的趋势。可是袁谭已经开始不耐烦了,每每对袁尚呵斥冷淡,不屑一顾,兄弟反目的契机已经出现。只等那一天的到来
父亲见我进来,立即皱起眉头问:“熙儿,你有什么事情。”我心想;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今天不出点狠招,看来是难以如愿以偿了。”
二话没说,就跪在了;“父亲,孩儿受了侮辱,心中郁闷难平,特来请父亲做主。”我老爹有个很优秀的特点,就是护短,只要是袁家的东西,别人是无论如何碰不得的。听了这话,脸色当即就沉下来。旁的ru娘看到老爷脸色变了,失去的把三弟带走了。父亲厉声道;“给我站起来,成什么体统,堂堂的袁家二公子,竟然在外面受了别人的欺辱。无力还手,回家哭诉——哼,说,到底是谁,胆敢欺侮吾儿。”
我立即站起来,哭丧着脸,叹了口气说;“其实这也怪不得别人实在是孩儿资质驽钝,技不如人。”父亲越听越糊涂了,低声叱道;“胡说,你自小聪颖过人,聪明无比,怎么会是资质驽钝之人,快清楚明白的跟我说一遍,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我站在那里只是长吁短叹,把老爹的气憋急了,才缓缓的说;“前日孩儿出门玩耍,遇到一个白衣少年。他见到孩儿手中拿着一杆银枪,就上前挑衅,一定要和我比试,孩儿,对自己的枪法,一向自信,所以就放手和他打斗,谁知道——”我狠狠地跺了跺脚,没有说下去。
父亲站起身,眼中射出一阵精光,沉声道;“说下去。”我支吾道;“结果孩儿,连他三枪都接不下,就败下阵来。技不如人打败了,本来也没有什么,可是此人实在是欺人太甚,他看着孩儿,一个劲的冷笑,说什么孩儿只不过是个,虚有其表,外强中干的纨绔子弟,武艺不行,就连文采也一定会输给他,孩儿一听此言,只觉得全身热血上涌,我一人受辱不要紧,这话传出去,岂不是坠了我袁家的威名。于是就与他比试文采,谁知道——”我深深的叹了口气。
老爹已经气的上气不接下气了,拍着桌子喊道;“此人当真说你虚有其表、外强中干。”
这几句话,本来是外间,用来评价老爹的,我搬过来借用一下,只不过是想要激怒他罢了。
“不对,你自幼聪慧绝伦,素来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若说在武艺上输了别人,也还罢了,怎么会连文采,也让人不下去的。”我羞惭道;“这实在也怪不得孩儿的——”
父亲拍案而起,大声呵斥;“莫非你一味贪玩,耽误了学业,是不是。”我吓了一跳,立即跪倒,战战兢兢的道;“父亲容秉,此事原来怪不得孩儿的。”父亲厉声道;“住口,你还敢狡辩,怨不得你,难道还怨我不成。”
我立即接口道;“此事原来就是父亲的责任,孩儿不敢撒谎。”父亲愣住了,过了半晌,才缓过神来,张了张嘴,又想了一下,才柔声道;“莫非父亲这些年来,忙于征战,对我儿关心不够,以致误了你的学业。
我叹了口气道;“孩儿不敢这样说,只是,自从辞别了蔡邕师傅之后,的确是没有一个有学识的老师教过孩儿了,所以,任凭孩儿日夜苦读,还总是有许多不明白不如意的地方。”
父亲果然是没有主见,听我这么说,立即就愣住了。眼中闪过惭愧的神色,缓缓的坐在椅上淡淡的道;“这倒是实话,可是冀州城中,学识可以比得上蔡邕的,就只有田丰和沮授,这两人是我的左膀右臂,我ri夜不能离,又怎么传授你功课。”
我眼睛一亮,立即说道;“孩儿早在洛阳的时候,就听说有一位大儒名叫荀彧,此人学识渊博,博通古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实好的老师。若能拜他为师,孩儿学业定会突飞猛进的。只可惜,他不在冀州——”我又叹了口气。
父亲的脸色一边,沉思了一下,低低的声音道;“熙儿,还有没有更好的人选。”我摇了摇头道;“如今天下尽人皆知,世上只有两名才子,有此二人之一教授孩儿,将来孩儿一定可以光大门楣。”父亲最喜欢听这话,立即笑逐颜开的道;“是那两个人,你快说出来听听。”我迫不及待的tuo口而出“经史子集首推荀彧,行军战略无出郭嘉郭奉孝也。”
父亲喃喃的在口中念诵一遍;“荀彧、郭奉孝——可惜——”父亲还是很疼爱我的。这两个人此时不在冀州,他没办法,可是看到我渴望的眼神,心中不忍,立即柔声道;“我儿放宽心,父亲知道你好学,谅他两名腐儒有何能耐,为父的不惜花费千金,也要给你请来,让他二人,每日随时你左右,教你读书。如何。”我高兴的道;“如此孩儿多谢父亲。”父亲挥手道;“你先下去,容父亲差人去办。”我应了声;“是”就向外走。心想:你也不用打听,过不了多长时间,这两人就会自动的送上门来。只要是到了我的手上,宁可杀了,也不给曹,让他如虎添翼,将来难以对付。
我正高兴的向外走,父亲突然叫住我道;“慢着,说了半天,你还没有告诉为父,是谁欺辱与你。”
我暗叫了一声糊涂,怎么这样重要的事情给忘了,立即回身道;“那人自称叫做赵云赵子龙,是常山人士,请父亲务必为孩儿做主,孩儿定要亲自处置他。”父亲虎目中现出无边怒容“此人敢欺辱我儿,绝不能饶恕,放心,一旦抓住,定然教你处置。”
我出了门就一直在偷笑,心想;这下子总不会让他们溜走了吧。一边想一边笑,不知不觉的走回屋子。刚进屋,脚还没站稳,迎面撞上瑶琴,瑶琴焦急的道;“二公子,夫人叫你去呢,都传了好几次了。”
我道;“什么事情这么着急?”瑶琴浅笑道;“也没事,不过我见到老爷和你发脾气,怕你吃亏,就去告诉夫人让他设法救你。没想到你就回来了。”
我忽然失笑道;“也好,本公子,正好有事要对母亲说明。”其实我也没什么事,主要还是把想要拜荀彧和郭嘉为师的心愿向母亲哭诉一次,又说了些,没有名师教导,学业停滞不前,之类的话,害的母亲一阵长吁短叹,立即起身,去大厅找老爹交涉了。看来这下子,荀彧和郭嘉是铁定跑不掉了。
往后的几天,我都在焦急的等待中度过。每天都希望父亲有好消息带给我,可是一连过了十几天,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不但没有见到荀彧和郭奉孝,就连赵云的影子也寻不见。又过了半个月,我就把这件事情暂时放下了,专心致志的研究悍枪枪法,和华佗给我留下的记载他平生医术的小册子。悍枪枪法的基本招式,我都已经记得很纯熟了,只是找不到那种风卷残云一往无前的霸道感觉,我也知道那种事情是急不来的,就转而把精力大半投入到华佗的医经上。一看之下,立即又对华佗的死,增加了几分惋惜和愧疚以及负罪感。
这本医书实在包罗万象博大精深,厉害处让我感到一阵阵咂舌。几千年后仍然可以致人死命的几十种疾病,在这本书里,已经被一一破解。而且这里还记录了他正在实验,还没应用于临床的,两项绝世创举‘麻沸散’和‘针灸术’。
也许麻药和针灸在几千年甚至就在几百年后,已经家喻户晓人人皆知,毫无神秘感可言了。可是在当时的三国社会里,确实绝无仅有,让人闻所未闻的。
麻沸散针对的是人体的奇经八脉,针灸术针对的是人体的全身学位。那个时候的人,甚至还没有**位的概念。我惊奇的发现,原来那个时候,华佗自己都还不知道,他的设想,能否付诸实践。很可惜,他没有机会完善这套影响中国几千年,救人无数的创举了。后面的事,就让我来为他完成。
我用了半个月的时间,记熟了书中记载的三百个**位。和每个**位的对应病症,以及揉捻的特殊手法,每天清晨起来,背诵一遍。渐渐的就在自己的身上可以准确的找到,一条条的脉络,和纵横在脉络间,气、血驿站一般的**位。虽然没上过几天学,可我也清楚地记得,人体的**位应该有三百六十个。看来华佗还是没能把这些神秘莫测,妙用无穷的坑点全部找出来。没关系,三百个已经够用,足以让我名扬天下了。
那天清晨,我刚刚背诵了一边**位经络名称,正用手指试着在身索,瑶琴突然隔着门帘,轻声道;“二公子,老爷叫你去呢?”
我的心,不知为什么,一阵狂跳,急道;“知不知道是什么事。”说着已经撩起门帘走出来。
“听说,是给公子请了有名望的先生,教授你功课。”瑶琴眨着大眼睛,娇声道。
我心里乐开了花,一边走一边笑,心想:不知道是荀彧还是郭嘉。
当我进入大厅,就见到父亲正和你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书生说话。那书生长的丝毫不起眼,个子很高,瘦骨嶙峋双眉紧皱鼻子向下塌陷,远远地看去就像是刚死了亲爹的模样。我的心里一阵失望,怎么也不能把他和郭嘉荀彧联系到一起,而且在我的印象里,荀彧应该是衣服老气横秋的样子才对,这人似乎太年轻了,假如说他说郭嘉,又似乎年纪大了一些。虽然失望,但是已经到了门口,总不能扭头就走,于是便硬着头皮走进去。父亲的对他的样子也很一般,这在我的意料之中,因为这人长的不是很漂亮,达不到能让老爹尊重的级数,须知,我的老爹袁绍指挥尊敬品貌才学兼备的人士,在他的世界观里,只有长的漂亮的人才能建功立业纵横沙场无敌天下,长得丑的,一定没本事,而且还碍眼堵心,这有点酷似于淳于琼说的只有喝酒的人才有真本事的理论。不过我知道他比淳于琼错的更离谱,因为以貌取人者的失败在历史上实在太多了。
老爹见我进来,立即笑道;“熙儿,你来的正好,看看为父把谁,给你找来了,”父亲用手指着身边的书生说。我冷冷的扫视了一眼,坐在父亲下手的书生道;“这位先生请恕孩儿眼拙,委实看不出来。”
父亲笑道;“前些日子,你不是一直想父亲夸赞‘文若’先生,才学过人誉满天下吗?这位就是了,怎么还不过来拜见,如此怠慢荀彧先生。”我一开始听的呆了,自己以前只是知道有一个叫做荀彧的军师,非常厉害,是三国里可以媲美郭嘉稍逊诸葛亮的大人物,可是却不知道他的子叫做文若,还以为父亲找错了人,知道他说出荀彧的名,我才恍然大悟,心里顿时掀起滔天巨浪,立即把一进门的冷淡和轻视之心,全部收拾起来,打成包裹,一股脑的扔到院子里。我是不会以貌取人的,而且深知长的漂亮绝不能拿来当饭吃的道理,所以立即换上一副谦恭有礼的姿态。屈膝跪倒,顶礼膜拜,磕头磕的脑门发疼,虔诚激动的道;“熙儿,早在年少之时,便久闻先生大名,知道先生身怀济世救民之大才,久蓄匡扶宇宙之宏图,视为天下间难得一见之良师,所以早在心中立下誓言,此生,必要拜在先生门下,否则,绝不苟活于人世间。”语惊四座,荀彧和父亲全都傻了。父亲的傻是当然的因为他本心里就瞧不起,这个长相普通甚至有些粗鄙的荀彧。
荀彧的震惊则更加在他之上,因为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白身,根本就不是了不起的大人物。也没有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虽然在颍川颇有那么一点才名,但是也绝没有大到,让我这个袁府二公子,如此崇拜的份上,甚至还说了那么一句,**的,可以刺破人耳膜的话“你不收我做弟子,我绝不苟活于人世。”当然把他感动的呆住了。
袁家的四世三公可绝不是拿来唬人的,在当时那个环境下,真的是非常之震撼非常之有力度的。不论在大汉朝甚至匈奴乌桓甚至羌人部落,抑或是朝鲜乐郎郡,只要把这个金字招牌抬出来,立即就会身价百倍,荣宠无限。荀彧当时又是惊讶又是感动,竟然有些哑然,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了。
老爹却很生气,似乎我已经丢了袁家的脸面,在他的印象里,我小的时候,拜蔡邕为师,都没有行过如此大礼呢。
老爹有些不悦的道;“文若先生,也没说过,一定不收你这个弟子,我儿何故出此妄言,若是让你母亲听到了,岂不又要担惊受怕了。”是啊,虽然父亲现在专宠三弟袁尚。可是我的母亲,那个善良的女人,最为疼爱的却始终是我袁熙。不过现在为了留住荀彧,我也只能让母亲,担忧一次了。我知道,如果此刻我不能大洞荀彧先生,他出了这扇门,就立刻会马不停蹄的去投奔东郡太守曹了。那是我绝对不能忍受的。
荀彧还在发愣。我直起身子,跪拜老爹;“爹爹,您知道孩儿一向醉心学问二字,然而,便观天下,能够对孩儿学业有所助力的,除了文若先生,实在寥寥无几,是以孩儿请爹爹务必说服先生,成全孩儿。”老爹听我说的话,像是发自肺腑,也感念我一片好学之心,心中赞许,眼中不由得流露出怜爱之色,点了点头,转过头来,笑着对荀彧道;“文若先生以为如何,小儿可配为先生之徒。”
荀彧顿时面露难色,我知道他绝对不会答应。因为此人志在天下,又认为老爹袁绍不是明主,所以不愿意明珠暗投,怎么会甘心留在冀州做一个私塾先生。
我一药牙,心想;今天还要出奇制胜。我的奇招一向是层出不穷的。
就在荀彧唇齿开启,想要婉言谢绝的时候。我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放在自己的脖颈上,厉声道;“熙儿今生,最喜爱,治国平天下,只恨没有名师指点,今日之事,先生不允,熙儿立即血溅五步,身首异处。”我说的真诚,老爹吓坏了。以为我要发疯。颤抖着厉声道;“逆子,你疯了不成——你,把刀给我放下来。”我抬起头,以坚定地目光直视父亲的威严,大声道;“父亲忘了孩儿的屈辱吗?孩儿,今生若是不能一雪前耻,让赵云在我面前心服口服俯首称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老爹听了我的慷慨陈词,也不觉得受到感染,一阵热血冲入他的脑际。老爹本身也是个喜爱感情用事的汉子。吸了口气,凝重的道;“熙儿,没想到你如此刚烈,宁死不愿受辱,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正该如此。不枉为父平素对你的敦敦教导。”他转过头对荀彧道;“熙儿自幼聪颖过人,先生,教他一定不会费力。将来,也绝不至于会坠了先生威名。还请文若成全一二。”
再不答应,就太不给面子了。
其实从我进来到现在荀彧还没开过口呢?完全都是我在自说自话。
荀彧看了看老爹,又看了看我,突然苦笑道;“荀谋一介书生何德何能,让二公子对我如此看重。”
我握紧了手里的刀子,进一步逼迫道;“先生只说肯不肯收我。”荀彧的脸色,骤的沉下来,我心里一阵害怕,假如他真的不收,我要如何收场。实在没法子,也只能想办法,让老爹干掉他了。不能为我所用就只有死路一条。我实在不愿意走最后一条路。
荀彧豁然站起来,弯下腰,握住我手上的刀柄,感叹道;“我荀彧籍籍无名,能得到二公子如此看重,也算是平生幸事,二公子天才之名,荀彧也早有所闻。今日如此折节下士,看得起我荀文若,在下有什么理由加以拒绝。为师的收下你。”
我心中的巨石骤然落下来,手中的刀子也落。
老爹因为我一心好学,心中也很感动,立即道;“既如此,熙儿,快行拜师之礼。”我高兴地热泪盈眶,心想;“看来这个人才是留住了。”颤声道;“请先生上座,受熙儿八拜之礼。
荀彧也不客气,端端正正的坐下来,受了我八个响头。我的心里乐开了花,荀彧把我搀扶起来,笑道;“二公子好学不倦,为师,定然将平生所学,倾囊而受,让你得偿所愿。”
我连声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