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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后的水滴沿著湿淋淋的黑发滑落至精壮的胸前,信手拿了放在一旁的浴巾,展桀傲大步一迈走出按摩浴白。
这间丽华酒店在香港算来,倒也颇为知名,只是在他眼中还是无法达到要求,而达不到要求的饭店自然是没有存在的价值。
在他的理念中,要能成为顶尖的饭店,吹毛求疵是必然的,举凡完善的客房设施、令人满意的服务态度到绝佳的设计及品味,都是不容轻视与怠忽的,若是稍微疏失其中一项,所有的心血仍是枉然。
这间酒店最大的错误是错将一只仿南宋时期的瓷瓶陈设在房内。
任人皆知,南宋因金朝女真族侵入压迫,末代政朝腐败不堪,乃至失守江山,尽管末代是我国陶瓷发展史上繁荣昌盛的时期,但南宋不免有些衰败之气,倘若换上一只仿北宋年间的颈瓶,与这间风格走向偏于富丽的酒店会较为契合些。
步出浴室门槛,他兜到小餐桌前,拿起了上头一张张的资料
蓝-影,中西混血儿,西班牙著名集团bologrra经营人蓝其迈的长女
回想今晚pub中她大胆的舞蹈,展桀傲嘴边噙著微笑。
身上带著母系西班牙的血液,也难怪她舞步中充满著热情与狂放,此外,她承袭母亲的想必还有那乌黑中却又隐约泛著红褐色的长发,深邃的东方容颜则来是自父系。
十八岁离开西班牙只身前往香港,现住在友人父亲所经营的丽华酒店,六年来,她白天在舞蹈中心教小孩芭蕾,夜晚在pub中兼差,离家的这几年中,不曾返回西班牙的大宅。
拧著眉心,他思索著。
会是什么原因让她这几年来始终眷恋香港?其中的原因与她之所以离乡背景必定有著关联,只是他现在仍无法猜测到。
手上的这份资料有著她十八岁前所有的资料,就是缺少她离家的原因,而位于西班牙的蓝家对这件事情处理得也颇为低调,对外不曾公开些什么,只是轻描淡写的声称是游学。
若真是如此便影响不了他的计画
自他在母亲坟前洒下一坏黄土,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毁掉展家,如今这刻即将到来,他绝不允许有任何的差池。
这些年,他将展氏的饭店推到不曾有过的高峰期,非但在亚洲打响了名号,美洲也奠定了极为稳固的基础。
日前,他得知展时扬有意将展氏的版图拓广至欧洲,其中又将西班牙作为首站,展桀傲知道他的机会来了,欧洲的市场将会是他击溃展家的开始,但,在这之前,他需要一个有力的后盾,蓝其迈绝对是其最佳的人选。
蓝氏财团在欧洲有著举足轻重的地位,凭地产与建筑的运作下,雄厚的财力不容小颅,只要他能入主蓝氏,事情将一蹴可成,展氏很快地便会在骨牌效应下,接二连三的应声而倒。
为此,进入蓝氏成为关键,无论是用任何手段他都会去做,他不在乎旁人怎么论断,只要目的达成,他便不计一切,眼前,蓝-影就是一枚可利用的棋子──
扰人的手机铃声倏然响起,打断他的思绪。会在这种时候打来,想必是那两个在他认为个性稍嫌婆妈的好友之一。
"别像个娘儿们似的,老是唠叨个没完。"接起手机,展桀傲劈头就先奚落一番,不管对方是哪个。
电话那头只听闻发牢骚的咕哝声,半会儿不见答应,他知道方才拨电话的人肯定是楚劭琛。
"那个娘儿们正使性子,只好换我叨念,你就咬咬牙,耐心的听我把话说完。"接过电话,魏君晔同样挖苦身旁的好友。
展桀傲懒懒的勾起微笑,"说吧!我知道不让你们说完,今晚我的耳根子也别想清静。"
"我和楚得到消息,你二哥人已到香港,他心里在盘算什么,不用我们提醒你应该清楚。"
除了要自己的命,展桀傲想不到更好的理由。
"听著,我知道怎么劝你都是白费,也知道你待在那间酒店是有目的,但千万记住,别让仇恨蒙蔽你的心智,更别拿你自己的性命做为复仇的赌注。真要是碰上了麻烦,通知我们一声,不要不开口。"展的这点毛病,始终是他们做朋友放心不下的。
听觉敏锐的展桀傲听见话筒那方传来机场的广播声,晓得他们搭乘的班机正催促著旅客。
随口,他敷衍的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你们快上飞机吧!记得替我将贺礼给-毅与若尘,祝他们夫妻新婚愉快,改天有空,我再登门致歉。"
"我会的,你自己注意点。"挂上电话前,魏君晔不忘再次嘱咐道。
直到现在,展桀傲仍是对魏的手足魏-毅与他们异姓妹子席若尘的婚事感到诧异。在半年前遇上席若尘时,他都还能感觉她的心始终悬在魏的身上,怎么转眼问,她竟与-毅传出闪电结婚的消息,令他与楚劭琛都颇为意外。
人生中的事总难以意料,但在他的世界中,所有的事情都得按照他拟定的脚本走,不能有半点意外出现,坏了整出戏码。
睇著手边的表,时间应该差不多,是该有人回报一声了
果不其然,门外印证著他的想法,接连响起了两记清脆的敲门声,他慢步上前开门,走廊上是位酒店的服务生。
"东西送过去了?"
"是的,全都按照您的意思。"
"很好,拿去吧!"从休闲服中拿出只信封交至那名服务员手上,展桀傲返回房内换了套西装。
这间酒店附设的吧台至今他仍未曾光临,听闻酒吧中有位酒保调酒的技术堪称全港首位,看来,今夜会是饮杯好酒的时刻
"说来听听嘛,据可靠的情报来源,你今天在黑洞店内又故技重施了,而且对方还是个在各方面条件颇优的男人,对不对?"从泊车小弟那得知蓝-影回到酒店,萨小蛮便第一时间赶到这,等她说那些整人的小把戏。
蓝-影耸耸肩给她一个微笑,算是认同她的话。
除去他身上狂妄的气息,他不时流露出的邪魅对大多女人而言确实有著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连你都不否认,必定是真的不错。不过,听说我们酒店昨天有位客人,也引起了不少的骚动,在登记时,柜台经理个个都抢著替他checkin,就连客房服务部的那些小妹们也都急著献殷勤呢,话要是传到我大哥那,肯定是要那些员工再接受训练。"
有机会她倒也想看看那个男人,究竟怎么让平时训练有素的员工们忘了该遵守员工守则。
越过萨小蛮身边,蓝-影拿起固定预留在梳妆台上的报纸,意外地发现报纸上印刷的不是中文,而是一份西班牙日报,碰巧的是,其中有张照片正是她父亲、继母与她同父异母妹妹的合照。
在香港的这几年,有关西班牙的任何讯息都是她所排拒在外的,为的就是不想从中看见与蓝家有关的事情。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见她脸色微变,萨小蛮兜到她身旁,见著她手中的报纸,不免也皱起眉头,"是哪个糊涂的客房人员,连份报纸都送不好,我这就去问问客房服务部的经理。"
萨小蛮并不清楚蓝-影与家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事,但是她晓得几年来她都试著遗忘在西班牙的一切。
"算了,我也想看看那个家是否仍是我印象中的样子。"如今的她已不复从前,夜阑人静的午夜她不再因自己的梦而哭醒;那个曾经渴望得到父爱的小女孩终于不曾再出现梦中,她相信现在自己的情绪不会再因蓝家的消息而起波动。
文章报导的篇幅不大,只是叙述她妹妹蓝昭芸在就读的音乐学院中一场蚌人独奏,合家同欢的报导。
就如同幼年的情景,只要是与昭芸有关的活动,她父亲必然不曾缺席,若对象换成她自己,父亲似乎总显得忙碌不堪,无法抽身。
那时的她总以为是自己的表现不够好,为此她更加用心在各方面上,只希望能得到父亲难得赞赏的眼神,哪怕是瞬间即逝都好:然而,这似乎是种奢求,有时她甚至会觉得父亲看她的眼神有著难解的情绪,有痛恨、有不舍,彷佛是要靠近,却又在瞬间将她推开
渐渐地,她放弃了,选择了自我放逐,最后,她在舞蹈的世界里找到了另一个自己。
但,在她习舞的事情传到他父亲耳中,事情又起变化。
她父亲当着所有人的面前对她咆哮,将她的衣物、舞鞋全数弃之庭院,不准她再继续下去,还开了口警告,要不离开蓝家,否则,这辈子她都不能拾起那双舞鞋。
于是她选择离开,因为她父亲早已为她做了抉择,在他说出那些伤人的话后,她唯有出走。
离开蓝家大宅的那个夜晚,她后母差人将她所有东西抛于庭园中,眼看着仆人烧毁著她的物品,她静默的冷眼旁观著。静静地看着昭芸小小的身子躲在她母亲身后,沉默地欣赏著后母在父亲背后对待自己时是怎样的一张脸
将手中的报纸搁置床边,她望着梳妆台旁一张四开大小的海报,神情悠悠,不发一语。
循著她目光,萨小蛮也望着那张海报。她记得六年前蓝-影从西班牙来到香港找她时,身上除了护照与几枚银铜板,有的就只是这张海报。
"这张海报对你有特殊的意义吗?要不都这么旧了,为何你就是不肯换下来。"同样的问题她问过不下数次,却没一次得到回应。
眼前的这张海报是取景自印度泰姬玛哈陵的正面景观,黄昏时分的光线映照在陵墓的白色主体上,色调的柔美与协调格外令人感到温暖。
蓝-影弯起嘴角却了无笑意。
有时,当她一人独自望着这画面也难明白为何自己对这建筑物会如此执著,面对著它是为了警告自己,还是讽刺来得多点
事实上,这张海报是她从过世的母亲房间找到的。
对于亲生母亲的样子,她的记忆可以说是模糊不清。
隐约中记得她留著一头红色的长发,皮肤很白,有对浅褐色的眼眸,但似乎是涣散的,家中有些佣人私底下说母亲得了失心疯,但她却不这么认为,因为,她记得每当她就要熟睡时,总有个歌声在她耳边响起,像是摇篮曲般轻柔,透著柔柔细细的嗓音哼出,好不温柔。
在四岁那年,她的母亲得了忧郁症,据说这病是早就得的,只是在她出生后,病情愈加严重,最后她母亲终于选择自杀离开。
丧礼结束后不到半年,他父亲便带著新任继母与同父异母的妹妹回到蓝家,而她妹妹与自己的年龄差距不到两岁
若说那时的她年纪小,不懂其中的含意,那么,现在的她是完完全全的懂了,母亲的病是他们联手造成的,绝不会错。
见她不语,萨小蛮又接著说,"说句实话,整天对著这张图,你不发毛吗?"并非她不知这座建筑是著名的七大奇观之一,只是要她天天对著座陵寝的海报,心中就是会忍不住地发毛。
"这座陵墓的背后有个可笑的故事,你知道吗?"目光锁著墙上的海报,她淡淡地道。
"喂,这位小姐,虽然我见识不及你多,可你也别胡诌呀!谁都知道那背后的故事是可歌可泣、动人心弦的爱情故事,丝毫没有笑点。"
泰姬玛哈陵是沙?贾汗王为其皇后慕塔芝?玛哈所建,据闻这位皇后是位绝色佳人,深得沙?贾汗的宠爱,两人相随的程度甚圣是在沙?贾汗出征、巡游时,都不曾分离。
结缡十九年间,泰姬为沙?贾汗育孕十四个孩子,长大的有四男三女。
最后的一位女儿是在泰姬随军伴行时在归途中出世的,泰姬在这场难产中辞世,当时她仅三十九岁。临终前,泰姬对著悲痛不已的沙?贾汗留下遗言,希望沙?贾汗王不再续弦,并为她建造一座陵寝,让她的名字流传后世。
泰姬去世后的第二年,沙?贾汗依照皇后的遗言,动用了两万名工人,耗费六干五百万卢比,与漫长的二十二年光阴,终得以完成。
"它的存在是种讽刺。"将视线自那海报移开,蓝-影露出令人疑猜的笑容。
几乎是四分之一的世纪中,沙?贾汗的心始终不曾动摇饼,完成了对泰姬的承诺;她的父亲,蓝其迈却在她母亲过世末满半年,便又娶了如今的妻子,两相比对下,是多么讽刺的对比
打了个冷颤,萨小蛮一阵不自在,"跟你说过好多次了,别动不动露出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样子,很吓人耶!"朋友这么久了,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胆子比老鼠还要小,却老是爱摆出这面孔吓人。
蓝-影在她心中什么都好,但就是心事多了点,又不肯对人诉说,造成个性上有时显得沉了点,但她自己总说是人性本是阴暗的,而她,只是将这特点淋漓尽致的展现出。这点,萨小蛮真是拿这朋友没法子。
"你会怕?"蓝-影嗤笑声。"既然怕,就少跑到这像只吱吱喳喳的小麻雀来烦我。"虽然自己是寄住在她们家的酒店,但她说这话时可是一点也不客气,反客为主了。
不情愿的抱著双臂,萨小蛮故作委屈地噘著嘴,"知道你不喜欢人烦你,可这也不是我愿意的啊,人家今天明知被你嫌弃还是冒死前来,还不是我大哥之托,送这张戏票来,喏──"
"拿回去吧!你知道我不可能有空去看的。"没接过萨小蛮手上的票,她直接拒绝。
是啊!打她第一次替她那老哥开口提出邀约,蓝-影就从来没一次有空应约,这点,她的确习惯了。
"你连看都不看就拒绝太可惜喽,这是莫斯科芭蕾舞团的票子,很多人挤破头都买不到耶!"并不是她要替自家老哥说话,站在朋友的立场,明知她热爱舞蹈,又怎能让她错过这次机会。"其实,你真不想同他去看的话,也可以收下这张票子自己去看嘛!大不了我想办法把老哥身上那张票偷走,你就不必担心到时有人坐在身边烦你,对吧!"
她好笑地推推她,"小蛮,有时我真不知你大哥有你这妹妹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
萨小蛮半真半开玩笑地说,"算了吧,我哪伤得了他的心,你屡次的拒绝他,才会令他伤心、伤肝还伤肺呢!"
"若我真给他半点机会,只怕才是伤人最深。"她不是不知道小蛮的大哥萨尔扬对自己有好感,只是她始终不愿接受,因为小蛮是她的朋友,为此她不愿意伤害她的家人。
爱情,这种专门用来嘲弄世人的东西,不在她蓝-影的信仰中。
十八岁前,她的心是冷的,不曾有人造访,给予温暖,在自行跳动的脉搏中,也不知该如何发热
十八岁后,她的心是冷的,不让人进入,也拒绝温度,只因她已习惯了这种低温,冰冷是她的保护色。
"我了解,只是我那大哥恐怕没那么容易放弃。"每回替她大哥提出邀约,总是带著否定的答案回去,这次,也难免俗了。"你休息吧,我回去交差了。"
送走了萨小蛮,房内回复到以往的寂静,习惯了独处的她在此时是最感轻松的。
不过,此刻那感觉竟荡然无存,她有种想甩开这种孤独的冲动,逃到一个有光、有热的地方,她想知道,当温度降在她身上时,她是否会喘不过气来──
对,也许她可以尝试一次,一次
近酒店吧台打烊时分,往来人潮显得零星,偌大的空间,爵士乐声回荡其中,在座的客人偶尔随著节奏摆动,有的则是品味著酒保调配的鸡尾酒,昏黄的灯光中,荡漾著慵懒而迷人的气氛。
蓝-影缓缓地步近酒吧,轻盈的步伐没打扰沉浸在旋律中的客人。
在这住了近六年之久,这间酒吧她光临的次数却屈指可数,毕竟每晚她在pub斯磨的时间已够多,没有必要在下班后继续纵情于此类场所。
走近吧台,台后方的酒保是个生面孔,这对她来说再好不过,不必因为有人通知萨家兄妹而坏了她的兴致。
她选择靠吧台左方的位子,理由很简单,坐在那的男子背影有些熟悉,晚上她们才碰过面,想必他就是萨小蛮口中引起骚动的客人,
"真巧,你也住在这。"
展桀傲侧过头,嘴边噙著的微笑像是习惯了有女人主动上前搭讪。
"有没有人说过你搭讪的开场白很糟糕,糟透了。"他揶揄人的样子仍旧散发出浪荡不羁的气息。
蓝-影无谓地笑了笑,不置可否的承认自己的开场白的确过时了点。"或许这是因为我不擅长这么做,多练习几次我想会好些。"
他扬起浓眉,对她的话有些怀疑。
"旁边的位子有人坐吗?"她拂开覆在额前的一绺发丝,询问的口气平淡地像杯白开水。
"我的答案如果是肯定的,你会怎么做?"他没有回答反倒提出问题是在试探,也是确认,想从她的回答了解这女孩是否又再玩火。
"这的空位这么多,我想'那个人'应该不介意换个位子。"漾开娇美的笑容,她优雅的坐在他身旁的位子。"不介意请我喝杯酒吧!"
"别忘了你今晚在黑洞让我失掉面子,按理来说,应该是你请我才是。"
她扬了扬眉,美眸中有暗示、有挑逗,"放心,我这人并不习惯占别人便宜,一杯酒的回报,绝对是超出你想像的价值。"
"再次让我当众出丑?"他低沉的嗓音带著笑意。
蓝-影忽地凑近他身子,轻声在他耳边问:"你会害怕?"
展桀傲爽朗的笑声顿时响起,"在这之前,我得先警告你,我绝不是个正人君子。"酒能催情,一旦猎物上勾,他绝不给对方逃脱的机会。"想喝点什么?"
她不是无知的少女,当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只不过,能不能得逞,得先看他能否过得了她这关。
"客随主便,你拿主意好了。"指尖徐徐刷过他的唇形,她再次考验著男人的耐性。
展桀傲在酒保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对方先是显得有些惊讶瞧了蓝-影一眼,随后点头,"是的,先生,请您和这位小姐稍候,我马上为你们准备。"
她注意到酒保的神色,好奇他究竟为自己点了怎样的酒,何以会让对方有那样的神情出现,莫非
"怎么,换你开始感到害怕了?"
蓝-影没有吭声,只是静静地等酒保将酒摆置她面前。
"酒的气味很香醇。"望着老式杯中透明的酒液,她一时猜不出眼前这杯酒的名称。在pub的这几年中,她偶尔也会小酌几杯,但她能肯定手中现在的这杯酒是她未曾见过的。
"这种高粱酒产自金门,很受台湾人的喜爱,不过,它有些辛辣,很多初尝者一不小心很容易会被它的酒气呛于喉间。"他好心的提醒著,却刻意忘了告诫她,这酒的后劲与烈度也是出了名的。
"高粱?好奇怪的名字。"试探性的啜饮一口,酒中的辛辣令她呵了口气,眉头也微皱起。
"我提醒过你了。"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其实原本就没安好心。
不一会儿,高粱酒强烈的酒精浓度在她体内窜了起来,灼热的温度很快地经由血液循环蔓延到她白皙的双颊,微醺的模样煞是迷人。
他嘴角微扬,"有胆量再尝一口?"见她美丽中带著娇俏,展桀傲像是染上她的酒意,身体也热了起来。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偏过身与他对视,她轻笑着,"你想把我灌醉,是吗?"
他不否认,"所以你不会喝完这杯酒,让我的计谋得逞,对不?"
她痛恨他的自以为是,总在她之前将话先一步的说出。
有个声音在警告她,他会这么的坦然说出是在挑-,想看她究竟会不会喝完这杯酒,不论她喝与不喝,他似乎都是那个赢家。
既是如此,她何不与他搏搏看
遂地,她将剩余的酒一口饮入嘴中,须臾也不停歇地攀著他宽阔的肩膀,将呛人的高粱全数灌进他嘴里,又迅速的退回身子。
"好酒。"展桀傲邪气地笑了笑。"但我更想的是这个"他单手扣住她的后颈,吻上她的唇,不让她有半点脱逃的机会。
他的吻在激烈中仍带著细腻的温柔,由浅而深,灵巧的舌尖轻易地找到防卫的缝隙,与她的相互纠缠著,诱人的男性气息迫得她不自觉地软了身子,依附在他胸前。
不对劲,得马上撤离蓝-影脑中的警铃乍响。
只是展桀傲又岂会轻易罢手,他早该征服她的,在pub时自以为聪明的小把戏已让她施展够,现在该要是他回敬的时候,
他的手来到她的双峰,隔著轻薄的衣料**著她饱满胸脯,直至那蓓蕾挺立继而又搓揉起,丝毫忘了他们所处的地点是个公众场所,眼下他们的一举一动正受人瞩目著。
蓝-影晕眩了,只觉得周遭的空气渐渐地变得稀薄,在她快要以为自己会因缺氧而瘫软时,他终于停下攻势
他让她额际枕在他胸前喘息著,大掌滑过她细致的脸蛋,"这里太多闲人,我们换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