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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了,海潮还全身心的沉浸在刚刚研究的资料上。她为江南立论严谨、文采丰富的评论内容所吸引,全篇读来一气呵成、深入浅出。有别于一般的学术研究报告。
海潮就这样一篇一篇浏览,丝毫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逝,直到看完所有的资料后,感觉到微微的倦意,才惊觉时间已经不早了。她静静地收拾好研究里的资料后,细品尝刚刚一口气读完的内容,似乎能想见江南当时振笔疾书的专注神情。
走到研究室门口,她转身再细看了研究室一眼,默默地道了声再见,才关上电灯,锁上门离去。一个人满足地在寂静的校园中,任由阵阵的寒意袭向她,心想,这么晚回去!恐怕许晴又要哇哇叫了想着想着,脸上不禁浮起笑意。
“嗨!江小姐,一个人走路寂不寂寞?我们陪陪你好吗?”话音未落,随即响起一阵尖锐的口哨声。
海潮抬起头,前面站着三位染着七彩头发的古惑仔,她心惊不已,看样子他们是针对她而来的。
“听说你很会勾引男人,我们想看看你有没有传说中那么浪。”一个烂仔不怀好意地逼近她。
三个人把海潮逼到了墙角,其中的一个往她的脸上喷着香烟。“啧啧,好嫩的皮肤,摸起来一定很爽,不知道那个姓江的摸过没有。”
海潮忍着屈辱的泪水:“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我们想尝尝被勾引的滋味。像你这么贱的女人我们还没见过呢。”
长头发的烂仔手按着她的下巴,手中举着个瓶子:“知道这是什么吗?浓硫酸。想想看它倒在你脸上是什么滋味。”
海潮惊恐地大叫:“不要啊!不要——”
“啪”的一声,一个耳光打在她脸上。
“贱货,毁你我还嫌脏手呢。这回是给你一个警告,以后再不检点,可就难保了”
说完烂仔把浓硫酸倒在了草地上,狂笑着离去。望着浓硫酸冒出的一阵白烟,海潮跌坐在地上。
忽然眼前一阵刺眼的车灯射向她,逼得她睁不开眼。
“海潮。”
是他,她知道。这个温暖的声音是那么熟悉但她已经不在乎了。
江南远远地看见跌坐在地上的她,不敢想象她刚刚受到了怎样的伤害,只是立刻把车开到她身旁停下,冲下车,直觉得将她拥入怀里,安抚着她。
“发生什么事了?你受伤了吗?”
海潮面无表情地推开他,吃力地站起,弯腰捡起掉在身边的背包,拭去颊上未能忍住而滑下来的泪,转身准备离去,没有看向一脸心疼的江南。
江南拉住她的手臂,紧紧地抱着她,感觉到她刻意表现出来的平静情绪渐渐崩溃,进而靠在他的怀里轻泣。他轻抚着她的背、她的发,默默地感觉她的娇小和无助。
“为什么?”她用破碎的声音问道。
他无法回答。
“我从来没有勾引别人,为什么他们都这样认为”
江南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刚才他远远地看到三部从这里骑走的重型机车,应该是受某人的指使来围堵海潮的;幸运的是,他们并没有真正伤害海潮,可见其中警告的成分大于实质伤害。但这样的作为无法无天,而主事者很可能是个大学女学生,一个学过高等教育的女孩子竟会为了对付情敌而做出这样的事来,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海潮伤心地啜泣,更让他怒火中烧。她问他“为什么”他回答不出来;他怎么也想不透,为什么会有人想伤害这样一个纯真而美好的女孩子?
“他们恐吓你吗?”江南尽可能维持轻柔的语调,以免吓着了她。
“嗯,他们说下次要把我变成大花脸。”海潮说完,感觉江南拥着她的手臂突然收紧。
“其实”海潮仔细想了一下,拭去脸上的泪痕,离开江南的怀抱,忽然露出一抹笑意。“我并不在乎他们这么做,反正,我也不在乎自己长成什么样子,如果我的长相真的那么惹人厌,那么毁容也好。”
江南看着她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不禁觉得既好笑又心疼,他再度拥着她,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才把她放开。
“傻瓜,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还是要好好保护自己,知道吗?”
海潮红着脸笑了笑。
“不过,外表的确不重要,既使你毁容了,爱你的人还是一样会爱你。走吧,我送你回去。”
海潮没有异议地上了车。在那样的惊吓之后,她很高兴有江南的陪伴,他并没有做什么,只是默默地抱着她,他让她尽情地宣泄,这就够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海潮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我接到朋友的电话,他说他九点离开学校的时候,看到我研究室的灯还亮着。
海潮听得出他的语气有些紧崩。
“你生气了?”她问得小心翼翼。
江南叹了口气,摇摇头。
“为什么留那么晚?这么晚回去本来就很危险。”
“我在看你写的评论,看着看着,就忘了时间了”
海潮感觉有些惭愧,让大家那么操心,如果说没出事,神不知鬼不觉也就算了,偏偏有人找她麻烦,最糟的是竟然还被他撞见。
“下不为例,否则——”
海潮赶紧截断他的话。
“我知道,下不为例。”她知道他打算用“免职”来威胁她,但她已经决定要一直跟着他,向他多方学习。
江南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确实她已经学乖了,但他不能掉以轻心,让企图伤害她的人再有可乘之机。
江南趁机拥了海潮,他想永远这样陪着她,为她遮风挡雨。海潮几次都是欲言又止,她多么想把家里受的委屈一五一十告诉江南,要他一起分担,可想到江南要抚养远在台南的弟弟,还有多病的父母要他寄钱,还有房租、水电,拉拉杂杂加起来也够他受的。她不愿意给他添麻烦。
要是那个江北风是他就好了。
又到了周末,海潮不得不回家。
她怯怯地推开孙家的大门,她兀自猜测着等着自己的会是什么。但是事情完全她意料之外,孙家的对她出奇的热络了起来,这很不正常。
“别光顾着看我们,快点吃些有营养的东西,听说你病了,我特地叫人烧了一只鸡,你要把鸡汤趁热喝了。”
洪彩娟的体贴人微让海潮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怎么听都是装出来的,她还是不怎么相信一个人会在几天之间对一个人的看法改观,绝对是有问题的。
“姐姐,你现在生病就是要多休息的,你还是听妈的话把鸡汤喝了吧!”孙曼丽的说辞可真让人掉眼珠子,好像以前种种只是她做了一个恶梦似的,可是她相信自己是清醒的,所以不至于被眼前的假象给哄得飞上了天。
“先把鸡汤喝了,有什么活咱们慢慢再说。”孙曼丽甜滋滋的笑说着。
海潮不敢相信在她眼前说话的人,会是那个喜欢看她破打得皮开肉绽的妹妹?妹妹性情变了吗?
“你们”她想问个清楚,可是还是免得说错话会换来一顿毒打,所以欲言又止的。
“不要急嘛!有话慢慢的说就好了,你这么乖,就算说错话,我们也不会责怪你的,”
如果是以前,她的结巴一定不会有好下场,但是今天真的是个不同的日子,海潮发现自己非但没有挨骂,还被捧上了天,这种特殊待遇让她全身起了无以计数的疙瘩,实在是他们在不自然了。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海潮决定问个清楚。
“以后到了江董家,要好好服侍他,多替咱家的公司美言几句。”孙曼丽暖昧不清的笑脸让海潮感到满头雾水。难道他们知道了和江南交往的事?
“你们一定是误会了什么吧?”
“不是误会,江董对你情有独钟,你可要好好把握噢。”
听了洪彩娟这么一番话,海潮才搞清了心中所有的疑惑,只是她还是不明白,她和江北风根本连认识都称不上,他们怎会误以为他是她的男朋友?
不想让孙家母女继续误解下去,海潮慌忙解释着:“你们不要误会才好,我和江董事长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只是刚巧救了我,事情就是那样而已、”
“我们不会看错的,他一定是看上你了!否则像他那么忙的人怎么可能为了你而放下工作?你可不要把大好的机会错失了。”
虽然洪彩娟是挂着笑脸说话,但是海潮却看到她眼神中的命令意味,她相信如果没有猜错,错过了江北风她会有很惨的下场。
看来她的前景还是多灾多难!海潮反反覆覆地猜想。
每次看到孙家人讨好的笑脸,海潮便觉得自己度日如年,他们的笑脸给她不真实的感觉,就好像有目的的付予,而她有一天得回报n倍,那只会造成她的心理负担。
终于她还是忍受不了而决定找江北风说个清楚。
但是当海潮来到江氏集团的办公大楼时,她却突然胆怯了!她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身分去找江北风,说是朋友,总觉得还称不上,说不认识,她又觉得对他有着相识已久的感觉,她实在搞不清楚他在她的生命中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
到底她伫足了多久,海潮毫无所察,直到一个熟悉又似陌生的低沉嗓音从她身后响厂过来才唤醒她的意识。
回头一看,发现来者竟是江北风本人,她整个为之一愣,当她想到江北风可能看到了她的糗态,她的脸蓦地涨得通红。只是她并不明白,此刻她的脸蛋就恍若绸布上染上了红彩,美不胜收。
与她面对的江北风为眼前的美景愣了片刻,虽然他并不喜欢这种感觉,更不喜欢自己的心境被女人所左右,但是他并不排斥被海潮吸引的新发现,而且不知怎地,他发觉自己想要诱惑这样一个小女人。
“找我?”他明知故问着,有点存心捉弄的意思,尤其是舌到海潮红通通的脸蛋,他玩味的兴致更浓厚“是不是来告诉我你不反对到我家来管理房子呢?”
“我不记得自己说过那样的话。”海潮红着脸回道。
“你当然不可能只是路过对吧?”江北风使坏的笑问着。
两人全然没发觉他们这么的对峙已引来行人的注目,在路人的眼中,站在一起的他们就恍若一幅画,而在江氏企业集团员工眼中,能让一身冷冰冰的董事长变得温柔的年轻女子不简单。
而对峙的两人只各自思忖着下一步棋要怎么走。
海潮先开了口来“我是来问你一件事情的。”
“和我有关?”江北风约略猜到海潮想提的问题,但是仍装傻的问着。
“问得很多余,如果和你无关,我又何必来这一趟?”
“好吧!愿闻其详。”
“你到过我家”发觉自己吃溜了嘴,海潮忙改口说:“我说的是孙家。”
江北风反应不算太慢,马上反驳道:“你说得也很多余,我记得我们就是在孙家认识的,你不至于那么健忘吧?”
“你故意的对不对?”海潮又急又气的吼道。
她相信江北风是存心捉弄她的,但是却不明白他的用意何在?他是个人人急着攀交的上流人物,实在没必要和她这么个小人物穷搅和才对。
“你如果太无聊了也请找别人,我禁不起你的玩笑。”
事实也是那样,她的命险些就被他给玩丢了,继续下去对她只有坏处没有好处的,她十分确信这一点。
江北风故意忽略掉她的怒火笑答道:“我从不开玩笑,因为我自认为自己没有幽默细胞。”
“还是谦虚!”海潮不以为然。
而江北风依然从容自在地说着:“谦虚是做人该有的基本美德。”
一般人这么说是很正确的,但是海潮却觉得打江北风口中说出来很好笑,就她以为,他这种自以为是自己是天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谦虚?那是绝对在他的字典中找不到的名词。
“我只是想知道你对孙家人说了什么罢了。”决定不继续胡扯下去,海潮直截了当的问着。
“我只是说你是我的朋友,有什么不对吗?”江北风反问着。
海潮一脸狐疑,不大相信的重复问道:“如此而已?”
她一点都不相信江北风只说了那么一句,相当让人怀疑,如果他真的只说了这一句话,如果真如他说的那么简单,孙家人的态度怎么会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我希望你能说实话。”
江北风听了不禁莞尔,这还是第一回有人把他的人格看得这么低,虽然在情场上他是个恶名昭彰的浪子,可在商场上他说一不二的个性也是出了名的,现今竟被个小女人看得这么一文不值?
“天底下大概只有你敢怀疑我说的话。”
“那又怎样?是你说的话不足以让人信服。”
“那我倒是想问一下孙家说了些什么呢?”
“哈!他们说得可多,但是我不信你会想听,连我都不相信,但也正因为我不相信他们说的话,才会来这儿问你,所以希望你能讲实话。”
“我只能说,我不像某些人那么喜欢说谎。”江北风笑笑地说,他说话的同时,双眼骨碌碌的盯着海潮看着,摆明说的就是她。当然这指桑骂槐也就没让海潮遗漏掉。
她呼着气噔着他,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而事实上她的确说了谎,所以也强不了。
“我不是来和你穷搅和的”想来她要知道的答案也无法得到,她决定放弃从他这边找到答案“算了,就当我没问过好了。”
正当她想转身离去,江北风唤住了她。
“我可以给你想知道的答案,不过不是现在,下午三点在家等我,我会去接你,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一切。”
本来海潮想答应他的条件,可是又想到他是个花花公子,和他出去很没有保障。
“我有门禁,不方便。”话出口她才发觉自己找了个很拙的藉口,可惜来不及收回。
而江北风自然笑得很狂放,就他而言,海潮说了个不算问题的问题,所以几乎是肯定的、不给反驳余地的说着:“那些问题留给我就够了!”
说被人捧不好?也不尽然,至少行动上是自由了些,孙家人不再处处约束她的行动,海潮反倒落得清闲,哪管得着与帅哥有约,回到家她倒头就睡,直到她的房门传来一阵急促的敲打声才把她从睡梦中吵醒。
习惯性的,她连冲带跳的冲向房门并打开它,看清来人时她又吓了一跳!
“你忘了我们有约?”
江北风不敢相信的盯着她微皱的休闲服,脑袋瓜清楚的知道自己又被遗忘在心的一角。
海潮当真是这刻才想起,但是却不以为然的回道:“我不记得自己和你有约,那只不过是你自己决定的约会。”
“傻丫头,你在说什么?人家江董专程来接你,快换件衣服吧!”洪彩娟的头突然冒了出来,语气柔得让人听了全身不自在,其表情则是一副怕得罪了财神爷的娇情模样。
江北风冷扫了她一眼随之说着:“孙夫人,不知方不方便让我和海潮小姐单独说说话?”
他真的不喜欢孙家的人,但是要接近海潮他是势必要和孙家人打交道,所以就有一搭没一搭的打发着。
洪彩娟连考虑都不加考虑就直点起头来“当然可以,我去切些水果,你们慢慢的聊聊啊!”“孙夫人不用忙了,我们等会儿要出去。”
“难得来一趟,吃个饭再走嘛!”
好不容易贵客上门,洪彩娟怎么也不想轻易就让贵客离去;再说她也希望自己的女儿也能有机会认识江北风,说不定他会回心转意喜欢上她的亲生女儿,那么一来她后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我让厨子做些你爱吃的菜如何?”
“下回再说吧!”江北风客气的婉拒着。
洪彩娟脸上闪过一丝不快,却也不敢让江北风察觉,倒是海潮看得一清二楚,察觉洪彩娟警告的看着自己,她只好被动的附和着:“我想在家吃饭。”
洪彩娟一路察言观色下来,发现江北风似是动了气,才忙说着:“我突然想到厨子今天买的菜色不是很好,还是改天好了。”
江北风在心底偷偷的笑着,他早就猜到孙家的人欺善怕恶,往年孙甫仁意气风发之时孙家人是挺势利的,现在倒是挺懂得察言观色的。
“快换衣服吧!”
“可是”猜不到江北风的用心,海潮犹豫着。
眼看软的不行,江北风只好搬出洪彩娟来问:“需要孙夫人帮忙吗?”
想也知道江北风是在整人,海潮却拿他没办法,更何况她也不敢在洪彩娟面前发飙,只好摸着鼻子转身回房。
周末午后的台北总是特别的喧哗,人群涌进街道中,车子更是忙碌的穿梭着。
置身在猜窄车座中的海潮偶尔会侧过头来看看开着车的江北风,直到她实在受不了两人间的沉寂才开口问着:“可以说你的目的了吧?”
“不急?”江北风稳若泰山的笑答着,
“你是大老板,不想工作都不用怕饿着,我和你可不同。”江北风的故作神秘让海潮颇为气恼,但是她不否认和他在一起时反而比较自在。
“你想上哪吃饭?”江北风不理会她的怒气兀自问着。
海潮半信半疑的睨着江北风问:“你真的要带我去吃饭?”
据她所知,他向来不缺女伴的,没理由找她这种乳臭未干的女生。“如果你以为整人好玩,那你就错了。”
“你以为我在整你?还是我说话时不够认真?”
“像你这种身分的大老板会有闲情逸致和个不满二十岁的女生吃饭?除非你动机不纯正。”海潮不忘推出自己的一套看法来。
江北风知道不能怪她要乱想,实在是这个社会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她懂得保护自己是最好不过的事,但是他可不喜欢她连他都防备着。
“我不会强暴你,所以你大可以放心。”
“我也不是那种呆呆让你乱来的女孩,我会以牙还牙,所以你最好不要动歪脑筋。”
江北风听得哈哈大笑,结果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而转偏了方向盘,车子险些撞上安全岛,所幸他及时踩了煞车。
“你想死可别拖我一起。”海潮忍不住埋怨着。
“还没和你吃饭前我也不想死。”
那是什么论调?说得像似吃饭比性命重要似的“你有病啊?”海潮轻斥他一句,问题是为什么她得陪着一起疯?
这让她忍不住要想,是不是连她也变得不正常了?
“做人要坦白点,我知道你不是真的讨厌我,对不对?”
心事被猜个正着,海潮红着脸否认道:“你不要乱猜好不好?告诉你我是有男朋友的。”
“猜人的心思我一向猜得很准的。而且我有耐心等你。”
“那是毋庸置疑的,你交往过的女人恐怕连一卡车都不止吧?”
“吃醋了?”江北风一副大情圣模样的笑问。
海潮听得哈哈大笑,过后捧着腹部有气无力的说道:“你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有没有说你脸皮很厚?”
“通常像你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并不多。”江北风直言不讳的回答着。
“那是因为你对那些人而言是有价值的,对我却不是,所以你别想要我对你鞠躬哈腰得像一只哈巴狗。”
“那你对孙家人的逆来顺受又怎么说?”
恍若被根刺扎到了心口,海潮整个脸色倏地刷拉了下来。其实她也不想像个小可怜,可是毕竟她的养父是孙甫仁,尽管孙家没有人认同她,
“那与你无关。”
“的确与我无关,但是不知怎地我最近满喜欢多管人的闲事。”
“你无聊嘛!”海潮翻着白眼道。
“也不会啊!有堆积如山的公文等着我去批示。”江北风开着玩笑道。
海潮再度翻起白眼,用一副非常受不了的表情说:“要吃饭就快一点,否则难保等一下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女人?”
“如假包换!”
海潮嘻嘻哈哈的笑脸换来江北风邪气的一眼,那贼笑让海潮打心底发毛,仿佛有什么事要发生?至少她是那么以为的。
随着金融风暴愈演愈烈,本就风雨飘摇的孙氏企业更是危在旦夕,一时间孙甫仁急得白了头。
他如困兽般在地上转来转去,继而破口大骂:“这帮混蛋,当初老子帮你们的时候,你们象孙子一样跪下给我憩脚趾;如今老子有麻烦,你们倒做了缩头乌龟。”
不用说,他在骂他那些狐朋狗友。
孙曼丽一边修着指甲一边瞟着在一边打扫房间的海潮,慢条斯理地说:“办法是没有,就是不知道有的人的脸蛋够不够魅力。”
“什么办法?”孙甫仁热切地望着女儿。
“咱们家不是有人很讨江董的欢心吗?她出面一定搞得定。”
洪彩娟也恍然大悟:“是啊,是啊!只有海潮了面救孙家了。”
海潮只有急急解释:“我和他并不熟,你们一定是误会了。”
“误会?前段时间他还来说要你搬到他那里呢,别装清白了。”孙曼丽尖刻地说。
洪彩娟立刻向女儿使了个眼色,笑着凑到海潮面前:“海潮,你也是家里的一分子,怎么忍心看着孙家家破人亡呢?”
孙曼丽斜眼瞟瞟海潮:“养条狗它都知道对你摇摇尾巴,而养个白痴一样的大活人却一点好处都没有。”
孙甫仁恼怒地瞪了女儿一眼:“你给我闭嘴,有本事让江董看上你呀!”
孙曼丽站起身来甩门而去、洪彩娟恩威并施:“海潮,我们从孤儿院把你抱回来,给你好吃好住还供你念大学,也算对得起你了。你知道,孙家全是商人,没有好处的事我们不会干,给你投资了这么多年,你该用全力回报了是不是?”
海潮不寒而栗。
网球场。
江北风穿着运动衣和一位漂亮的女孩子在打球。
炎热的骄阳下,孙甫仁已经垂手而立一个多小时了。
大汗涔涔的脸上始终带着笑。
他太了解江北风厂。江北风要的就是这些老家伙象狗一样趴在他的脚下。
为了孙家,他也顾不得自己的老脸了,能曲能伸才是大丈夫本色嘛。
江北风打完球,从网球场走出来,孙甫仁立刻迎上去,殷勤地递上一条湿手巾。
江北风一边擦汗一边诅咒:“这样的鬼天气,真是讨厌!”
孙甫仁知道他实则在骂自己,没办法只有陪着笑脸:“江董,孙氏集团马上就要垮掉了,看在孙氏为江氏奔劳多年的份上,还请您帮老朽一把。”
江北风把毛巾甩给他,冷漠地说:“商场之中每天的生生死死太多了,死一个小小的孙氏也平常呵。”
孙甫仁大汗淋漓:“是,是我无能。可是乐善好施的您怎么忍心看着我们家妻离子散呢?我最担心的是海潮要因此失学了。这孩子体质自小就差,真怕她”
孙甫仁竟然以海潮来威胁他。江北风很看不起这种唯利是图的人。
他一把搂过陪练的女孩子,似笑非笑地对孙甫仁说:“这是周小姐,汇丰银行周行长的千金,美国纽约金融学院毕业,今年的华裔小姐,有才有貌有德,你的女儿哪一个比得上?”
孙甫仁望着貌美的周小姐讨好地依在江北风怀里,知道自己的算盘又打错了。
望着孙甫仁垂手丧气的样子,心里暗暗觉得好笑:“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只要能救活孙氏,我死都愿意。”孙甫仁的眼中闪烁着骇人的光。
江北风不慌不忙:“我们家正好缺个年轻懂事的女佣,你看你的亲生女儿曼丽小姐能不能胜任?”
这个臭小子,前几天还说要海潮到他家住几天,现在又要曼丽给他做佣人,真是机关算尽,得寸进尺。
从未干过粗活的千金小姐曼丽怎么能吃得了那种苦?
孙甫仁咬咬牙忍痛答道:“承蒙江董看得起小女,没问题。”
江北风故意逗他玩,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忘了告诉你,我们要的这位女佣是专门来侍候一位生霍乱的老管家的。”
孙甫仁心里暗骂:这小子真是够毒辣的。
望着孙甫仁满头白发,江北风不禁动了侧隐之心,不管怎么说,他毕竟养育了海潮那么多年。他拍拍孙甫仁的肩膀:
“别紧张,我只是和孙老开开玩笑而已。我一定会帮孙氏,不过有个小小的条件”
一听“小小”二字,孙甫仁略微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您的意思是”
“我要海潮,而且要她今后完完全全和孙家断绝来往。”
原来是这样,孙甫仁点头哈腰地说:“没问题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