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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啐!真是啰唆!”
简策生咬牙切齿地狠踹脚边的石头入河,心中颇为恼火。
方才韩轨居然通知他,要他明日到秋爷那边去,好好说明事情的经过,这简直是在要胁他!
哼!还说什么圣贤大道理,他可是忍着没把封天晓的秘密说出口,这帮伪君子却抢先告状,把他的事说于秋爷知晓,明天他不在秋爷面前狠狠剥下他们的假面具,他就不姓简!
一边狠狠踢着脚边的石头,简策生发泄似地往河边走去,课也懒得回去上了。
反正这河位处学堂腹地边缘,除了节庆,平日鲜少有人前来,谁也不会发觉他在这儿;所以平时他总是独自溜往河边,如果当日运气好的话,他还能搭个船板渡河溜出学堂,好到街上找几个姑娘解闷!
“哼!明天非给那封天晓一点头色瞧瞧!”
简策生一边喃喃自语地数落着,目光不时四下搜寻,一来是确定没有多事的学生、夫子,看见他想开溜不上课,二来也是看看哪边方便渡河出学堂。
怎么说这面子都是要顾的,如果给人瞧见平时规矩有礼的他竟然谎称抱病在身,实则溜出门找姑娘,必定一状告到爹娘那边去,那就麻烦了!
就在他放眼往河边瞧去的同时,一个眼熟的身影落入他的视线里。
“封天晓,”简策生还以为自己眼花了,那女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近两日来,她不是一直跟着向君庭吗?
简策生用力揉了揉眼,这才发现不远处那个越走越近的人,真是封天晓!
“你”迎面定来的人影让封天晓停下了辟步。一你怎么会在这?真瞧见来人是简策生,封天晓面露惊慌。“你……”迎面走来的人影让封天晓停下了脚步。“你怎么会在这里?!”
“哼!这可是我要问的话,你怎么今天没跟在向夫子身后了?小俩口吵架吗?还是他满足不了你?”简策生见四下无人,于是便大着胆子嘲讽封天晓。
“住口!”封天晓斜睨了简策生一眼,“你嘴巴放干净点,我只是来散心罢了!早知道会遇上你,我死也不会靠近这儿!”
“唷!还真凶哪!”简策生啐了一声,往封天晓挨近。
她那漂亮的脸庞以及那一日有幸窥见的柔嫩胸脯,依然教他难忘,有机会的话,他当然想一亲芳泽。
“别靠近我!等一下君庭就会来找我了,你要是敢碰我……”封天晓往后退了几步,皱着眉出声警告。
“如果我碰你又怎么样?”简策生瞄了眼一旁的河流,咧嘴诡笑道:“谁也不知道你我两人单独在这里,如果我玩够了你、把你扔下河,我看这事有谁会知道!”
“你……”封天晓霎时脸色惨白。
“瞧你这姑娘家,肯定不识水性,不想死就乖乖听我的!”简策生看见封天晓吓到脸色发白,忍不住得意地贼笑起来。
看来,老天爷还是站在他这一边啊!否则又怎么会赐给他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别靠过来!”封天晓嫌恶地别过脸。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不识时务?”简策生啐了一声,跟着便扑上前去想抓住封天晓。
“下要……”封天晓惊慌失措地想逃走,却被简策生扯住衣袖。
“我看你这回还能往哪逃!”简策生伸出狼爪,狠狠地往封天晓的衣襟扯去。这回他学乖了,可不像上回那样慢慢来!
“不 …… 救命啊!君庭!救我……”封天晓扯开嗓子大喊。
“你叫破喉咙也没人会来救你.最多只能找人打捞你的尸体了!”简策生恶狠狠地撕扯封天晓的衣服。
虽然只玩过一次就杀了似乎有些浪费,但是总比自己被这女人害惨的好,所谓死无对证,这才叫作高招!
“放手!”封天晓突然从怀里摸出小刀,刷地一声便往简策生手臂上划去。
“好痛!”简策生没料到封天晓会来这一招,霎时鲜血四溅。
“你 ……你不要再靠近我,不然我就不客气了!”封天晓颤抖地挥着小刀,对简策生警告着。
“你这臭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我今天不把你啃个干净、然后把你毁尸灭迹才怪 !”气到极点的简策生忍不住朝封天晓破口大骂。没想到她居然随身带刀,真是失策!
瞧着封天晓已被撕扯开来的半敝衣襟,那雪白的肌肤早巳让他兽性大发,再加上暴露于外的微鼓前胸……啧啧!这么一顿人间美味,没吃到他绝不甘心“你想得美! ”封天晓可不是什么柔弱的小姑娘家,被人放声大吼便吓得直打哆嗦,她扮男人扮了十几年,多少是有些男孩子气的,听见简策生的要胁,她立刻大声吼回去。
“你这疯丫头!”简策生顾下得鲜血肆流的伤口,发狂似地往前扑去。
封天晓慌张地往后退去,却不慎跌跤,连刀子都落到了地上。
简策生捡起刀子,看着封天晓面露惧意地往后爬缩,他笑得张狂极了。
“哈哈哈……这下子,看你往哪逃!”简策生甩了甩小刀,指向封天晓骂道:“你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是乖乖跟我亲热,二是我把你杀了再扔进河里!”
他说得得意,封天晓却是静了下来。
“你作梦!两条路我都不选。”封天晓拍拍衣服,重新站了起来。
她扯扯衣服,将半露酥胸掩住,原本恐惧满脸的神情此刻已然消失。
“你……”简策生没想到封天晓会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一下子愣住了。
这女人真不怕死吗?
正当他努力思索着是该拿刀冲上去要胁,还是直接抓人比较快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高声呼唤……“天晓!”
这声音,他们两个都很熟悉。
“啧!向君庭那家伙,怎么老挑这种时候……”简策生瞪着越走越近的人影,终于明白封天晓为何突然态度一转。原来她是有恃无恐!
“如果你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我们原本打算小罚一下便放过你的。”封天晓吐出轻音,随后又摇了摇头,“没想到你却是丧心病狂,像你这样的人,留你在世上只是祸害,念再多书都没用了。”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们能把我怎么样,别忘了你还有把柄在我手中!”简策生进出轻哼。
“那把柄,一样可以用来治你。”封天晓难得地扬起一抹笑意。
她的笑太柔也太媚,令简策生一时看得出了神。
"你等着受死吧!简策生。”封天晓说罢,便走到了河边。
“你……你想干什么?”简策生突地回神。
现在可不是发愣的时候啊!这女人不会是想跳河吧?他都还没尝到味道就让她落水,岂不暴殄天物?
“天晓?”向君庭已看见封天晓与简策生正站在河边,而简策生手上甚至还带着刀!心头一拧,向君庭立刻出声大喊,“天晓,别做傻事!”
但是封天晓并没有理会向君庭,只是朝简策生吐出一句得意的回应,“我说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借刀杀人?”
“什么?”简策生拧起眉心,沉声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封天晓在河边来来回回地踱步,尔后突然伸出纤指,往简策生身后一指,笑道:“我的刀来了。”
“什么……”简策生纳闷地回头,这才发现向君庭身后还跟着两个人……是韩轨与秋爷!
“简策生,你这辈子就等着吃牢饭吧!”封天晓说罢,便转身往河里一跳!
“什么……封天晓!你这疯女人!”简策生万万想不到封天晓会以死陷害他,这下子他岂不是当场被活逮,脱不了身了?
看着封天晓在河里挣扎了下,很快地便没了顶,简策生霎时感到全身僵硬。
槽丁!死了!这下向君庭等人一定会说人是他害死的,该死!没想到封天晓会来这一招,他真是失算了!
这下子死无对证,就算他想反咬封天晓等人一口,说她女扮男装混进学堂,又与夫子在野外交合,有碍风化,那些都无从查证了!
混乱的思绪交错在简策生的脑海里,让他忍不住甩掉带血的刀子,半跪在地上发狂似地大声吼叫……“封……天……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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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策生以刀胁迫、谋害同窗逼使封天晓自绝投河,如今虽尚未寻获封天晓的尸首,但却在河川下游岸边找到封天晓被撕裂的染血外袍一角,因此认定封天晓已死亡。
念在简策生年纪尚轻,因此重打一百、流放边关,有生之年不得回到京域,但此举等同于断了简策生将来的官途。
原本只要是有心向学的学子,入了青山学堂之后,应该都会在将来飞黄腾达,或是成为品德兼优的谦谦君子,可简策生却因为心术不正,白白断送了大好将来。
这刑罚,还是看在青山学堂的面子上从轻量刑了。
只是,流传在大街小巷之间的议论,却没有因为青山学堂道一案的完结而中断;至于年纪轻轻便失了性命的封天晓,则由夫子韩轨代为将遗物转交封家爹娘,并告知此事……“然后呢?”
微风透入窗内,将书页翻起,而后又轻轻翩落,向君庭一边啜饮着韩轨自封天晓故榔带回的竹叶香茶,一边问道。
“还好意思问,真亏你能狠心将这差事丢给我。”韩轨无奈地摇摇头,“封伯父听了这消息,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而封伯母则是当场晕了过去。”
“两个人都没事吧?”向君庭露出淡笑。
“能算是没事吗?”韩轨回想着当时的情况,仅是叹了口气。
“发生什么事了?”向君庭稍稍挑高了眉问道。
“封伯母醒来后,也顾不得什么秘密了,气得大骂封伯父说都是他害死了她的女儿,原本好好的一个姑娘家,若不是封伯父一心求子,说什么再看不到儿子出世,他一定会死下暝目,她才扯谎骗他,否则的话,天晓老早就找到好人家嫁了,也不会死得这么不明不白……”
长长一串话说完后,韩轨双手一摊,干笑出声。“所以,两个人吵得可凶了。”他当时站在一旁,还真不知该说些什么。
“然后呢,你就这么丢下他们?”向君庭斜睨了韩轨一眼,语气真大有“你这样实在是很没义气”的责备意味。
“没、我哪敢丢下两个老人家自己吵架?当然是好生劝慰了一番。”韩轨忍不住啐了一声。
他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向君匠说服的,为什么好好的京城不待,却要接下这个烂摊子去收拾?
“后来呢?”向君庭这才拉回视线,没再用眼神攻击韩轨。
“后来啊,也许是因为深感懊悔吧,封伯父反倒开始安慰起封伯母来。”韩轨露出苦笑,“你也知道的,怎么说,到最后还是只有他们二老相依为命。”
封天晓既然身故,留下的自然只有两个老人家,此时不互相安慰,岂不是更增伤感?
“听以是和好了?”向君庭满意地点头。
“我想他们不会再吵了。”韩轨笑着应声,虽然跑这一趟是有些累人,但总算帮上了点忙。
“看来计画挺成功的。”向君庭将茶饼递上,示意韩轨吃一点。
“当然了,计画可是我想的,所以从头到尾都很完美!”韩轨笑得开怀,大口地咬着茶饼。一边夸赞道:“倒是你家奶娘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这饼的滋味真好。”
“多谢韩公子夸奖。”奶娘自书房外跨过门槛,端了两碗熟甜汤放到两人面前,笑容满脸地应声。“不过呢,这饼、这汤,都是我们家夫人亲手做的!说是要给韩公子慰劳一下,感谢韩公子特地为她跑这一趟……”
奶娘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娇俏的身影已经跟着踏入书房内。“奶娘,你这么说,可要让我不好意思了。”
清亮的嗓音吐露,勾得向君庭与韩轨同时抬头望去--“天晓,个把月不见,你还好吧?”韩轨笑得爽朗,彷佛那些倦意都下算一回事了。
“没了压力,天晓这些日子睡得可舒服极了。”向君庭拉过封天晓的手。引着她到身旁坐下。
“说起来,这都要归功于韩夫子的计昼呢!”封天晓笑得开心,漂亮的脸庞上已寻不到当日扮为男子时的些许愁丝。
那天她虽是投河了,可事实上,她十分精通水性,也早就让奶娘备好替换衣物在河岸边的隐蔽处等她,所以换了衣袍之后,她将旧衣割破,染上些许鸡血,丢入河中,等候旁人误认为她而打捞上岸……然后,封天晓便这么死了,她换回女儿身,高高兴兴地住进了向家,也理所当然地成了向君庭的妻子。只是,对于爹娘,她依然存有一份歉……所以今日一听见韩轨归来,她立刻下厨弄了些点心,以示感谢。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计昼,而且若非简策生那小子,原本应该不必这么劳师动众才是。”韩轨大口地啜饮甜汤,脸上净是满足的笑容。
“不过这样也好,给他个彻底的教训,才下至于让他再去危害他人。”向君庭对于简策生依然存有芥蒂。
“反正他已经被判刑了,所以……韩夫子,先告诉我爹娘的事好吗?他们是不是安好?”封天晓追问。
“放心,你那个秘密啊,已经不再是秘密了!”韩轨指指向君庭笑道:“详细的情形,我都跟君庭说过了,你问他便是。”
“咦?夫子这意思是……”封天晓看往向君庭,有些惊喜地问道:“我爹娘他们不会再生我气,也不会再要我扮男人了吗?”
“嗯!”向君庭宠溺地轻抚着封天晓的发丝,柔声说道:“我的好娘子,从今以后,你再也用不着扮成男人了!”
“真的吗?”封天晓活了十几年,从没像如此快乐过,她欣喜地抱住向君庭,几乎要喜极而泣。“太好了!那我……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当你的妻子她等这一天不知等了多久,如今,萝境总算成真,她不再是封公子,而是封姑娘了,甚至,在不久之后,她就要成为向夫人了!
“咦?你们不是已经成亲了吗?哪来名不正言不顺的问题?”韩轨在旁听得纳闷极了。
“我们是成亲了,不过,封家那边还是得找个好时机让他们知道女儿还活着,然隆再正式上门提亲一回,才算安心啊!”
向君庭向来重礼数,加上封天晓嚏亦想将她找到好夫婿的事告知爹娘,让他们不再伤心难受,所以早有了决定。
“原来如此,不过,封家那边你们打算怎么交代?”韩轨这下可听懂了。
“这个嘛……”向君庭微眯眼眸,笑得有些诡异,望向正张大口吞着茶饼的老友,沉声说道:“轨,这事可非你出面不可了。”
“什……”韩轨差点没把茶饼给全喷出来,他连咳了几声,驳道:“怎么又找我?这回应该下关我的事吧?”
“怎么不关你的事?将来我们成亲,你就是大媒人,红包少不了你的。”向君庭说得理直气壮。
“你你你……你这……”韩轨瞪着好友,开始有一种误交损友的感觉。
“放心,不是什么难题,这回我保证事情轻松,再者,我听说天晓的家乡多美人,你若帮这个忙,我就请封家代你觅个好对象,然后奉上大礼,并且替你的娘子找来全京城最好的布料、缝出连皇后都要嫉妒的嫁衣,让你将她风光迎过门,如何?”为了说服韩轨,向君庭可是什么说词都想好了。
“这可是你说的!”韩轨眼睛一亮,大掌往向君庭肩上一拍,放声大笑起来。“就这么决定了,一切就包在我身上吧!这回啊……不管是什么忙我都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