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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兄,你真是福大命大啊,中了毒,甚至受了那么重的伤,由飞星崖坠落,居然没死!而且似乎还好得一如往昔般健朗。”话说的像是十分轻松,但心下江沂却揪紧了心,他居然没死!那时他中了毒,甚且抓他不下,此时显然他的状况很好,更是不容易对付了,若是让他平安的离开飞星山庄,那么将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以浩天会的势力,即使要消灭五个飞星山庄亦绰绰有余,所以,他绝不能让李采风平安回到浩天会。
他费尽心机才让他的随从相信他是因酒醉误跌下飞星崖,应付了浩天会几位当家,不容易才使他们相信他们的魁首已死,而且责任不在他。如今他竟然没死!却又怎会回到飞星山庄?方才一阵诡异不寻常的青天霹雳,在后花园上方闪现,几乎就要劈到他与正在比试的手下,蓦地,他们两人就随着霹雳倏地不知从何处冒窜出来──或者该说是由半空中跌撞出来,在落地时他看得很清楚,李采风紧密牢实的抱着那名女子,像小心翼翼的呵护着什么稀世珍宝似的。
江沂惊疑的四顾左右,飞星山庄仍如往昔,看不出任何被浩天会包围的迹象,而且为何竟然做这般诡异的装扮,还披头散发?他这身的衣物他从不曾见过,是胡人或是哪一个蛮夷之国的衣物?他身旁的女子又是谁?听说他有一名侍妾擅长使毒,莫非是她?他打算毒攻飞星山庄?!
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这是飞星山庄的后花园,站在他眼前的便是设计陷害他的江沂,此时此景,一如那时他离开的模样,唯一不同的是他身边多带回了一个人。这真是他生活二十几年熟悉的天地!
水烟惊愕的盯视四周,刚才一阵昏天暗地,然后眼前霍然一亮,出现在她面前的竟然是一群古色古香的建筑物!还有面前这些古味十足的古装扮像的人,而且人人手持着刀剑,一副随时准备火并一场的模样,为什么她居然有一种时空错置的感觉呢?好像置身在古代──不会吧!难道她来了古代!就刚才那一刹那间穿越了时空来到了千年之前?!啊!上帝!不可能吧,她急急望住他寻求答案。
李采风回她一笑。
“你想得没错,我们是回来了,这是唐朝。”他紧握住她的手,以极轻的声音道:“不要离开我一步,此刻我们正陷身险境,镇静些,有什么事等离开这里我们再谈。”
他看得出江沂的心惊,若无其事的望住他:
“没想到我竟还会再活着回来是吗?江兄,只怪你下的毒不够歹毒,你该下见血封喉的毒的,那么我此刻也许就无法再站在这里了。”他朗声一笑,毫无任何的惧色,并且胸有成竹的道:“我没死,你是遗憾呢?还是为我高兴?看在我们多年朋友份上,我以为你该为我大笑三声吧。”
“你想怎么样?”江析一直小心的暗中注视四周,他埋伏的人手到底在哪里?相交多年,他太了解他的手段与个性,他从不做没把握的事,一旦决定要做的事,就志在必得,否则他怎能一手创建浩天会,并在五年内跻身江湖黑白两道第一大帮派,垄断了江南地上、地下的经济脉动,并间接操控北方的商机。
他打算怎么报复他?灭门?还是更残酷的手段?
李采风噙笑神色自若的向前逼进几步,以便更接近后门与马厩。
“你放心吧,对你,我不会亲自动手,那只会脏了我的手。”说完拉着水烟提气纵身,跃身飞上了屋顶,再借方便力的直奔马厩,跨上马,策马夺后门而出。
江沂楞住片刻,他在玩什么把戏?
“庄主,我们立刻去追。”江沂身边的手下已要跟着追出。
“等等,不要中了他的调虎离山,即刻传命下去,派人全面戒护,浩天会的人一定立刻便会攻进。”他太了解李采风,他不会做没把握的事,他这么做一定是有什么目的。
等了半晌,一点动静也没有。等他察觉不对劲,派人急迫而去,早已没了他们的踪影。
巡更的更夫已敲了三更,她却仍半点睡意也没,她虽没阿贝那么嗜睡,但平时她只要一沾上枕头,不消多久便能入睡,而此时──床太硬,枕头也硬得像石头似的,她根本睡不着,古代的生活她适应不了,但要什么时候她才能回去?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被他带来了古代?
这里的人对她十分不友善,甚至还有些敌意,除了采风,几乎没人肯跟她说话,就算是采风派来服侍她的两名侍女,也是成天绷着一张脸,好像不知道要怎么笑似的。
她也终于知道他的身分。他是什么浩天会的魁首,其实以现代的说法,他就是所谓黑道的大哥大大,听说浩天会是江湖第一大的帮派,而且还只手掌控了整个江南的经济活动,原来他是黑社会老大,所以才不肯告诉她他的身分,然而他却还有另一个身分,他是皇亲贵族──靖王李瑜,采风其实是个的字,并不是他的真名,他是当今皇帝的同父同母的唯一亲弟弟,他还有几位同父但不同母的兄弟。
虽然来到这座王府已几天,她仍觉得生疏得可怕,外面静得没一点声音,漆黑的眼睁在烛火下溜转。本该要熄灯而眠,但一熄掉烛火,四周黑得有些诡异,外面没有任何的光亮,这间房间至少有四十坪以上,却只有她一个人住,有点吓人!来到这里,他说他们目前不宜再同床共枕,说这是为了她的名节着想,所以把她安置在这栋叫“荷心斋”的厢院,离他住的“蕙兰院”不远。
烛火映照出一条人影,蓦地一张面孔在她眼前放大。
她停住呼吸,捶了眼前的人一拳。
“你想吓死我啊!”他总半夜摸到她房里来。
李采风含笑握住她的手。
“怎么还没睡?在想什么?”和衣爬上床将她拥入怀中。
“想我该怎么回去。”她枕着他的胸膛,他的胸膛至少比那硬邦邦的枕头舒适多了。
他细咬她的颈,轻声道:“我不许你回去,既然你跟我回来了,我就不会再让你走。”他说的霸道,吻住她的唇,掠夺般的与她的舌纠缠。
“你说不让就不让吗?我不是这里的人,时候到了我相信我一定还能再回去的,只是早、晚而已。”她的手抵着他的胸膛,不让他的唇再侵犯她的,回到他的地盘,她发觉他有些改变,变得霸道不少。
“我却不这么乐观,水烟,我有感觉你回不去了。上天既然让我带回了你,我想它的意思便是要你与我厮守终生,你没这种感觉吗?”他偷了她一个吻。
“当然没有,我相信我一定能再回去的,而且就在不久之后。”其实她一点感觉也没有,只是一心希望能尽快离开这里,她不喜欢这里,一点都不喜欢。
他明白她对这个陌生环境的恐惧,而他这两日又忙着处理事情,毕竟他离开几个月了,他的属下,甚至他的皇兄,都以为他真的死了,这次乍然回来,当然令他们意外。隐瞒了他意外闯进未来的事,这种事太骇人听闻,更不可思议,他只约略说道他因跌落断崖身受重伤,被人救去了异邦,这段时间都在养伤,所以直至此时才回来。
“烟,这几天我冷落你了,明天我会带你四处走走,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上这里的。”他的手不安份的在她身上游移。
“我想睡了。”她翻过身背对着他,此时她没什么心情满足他的欲求。
知道她还没适应这里,他也不想勉强她,只能委屈的按捺**内蠢蠢欲动的**。要解决生理欲求未必一定要她,他有侍妾,但是有了她之后,他再没有想碰别的女人的念头。
日上三竿,见水烟仍没起床的迹象,他不得不挖起她,今天他是为她特别空出来的,可不能让她就这么睡去了大好光阴。
“烟,起来了,我们今天要出去逛逛的,你忘了吗?”由浓睡中转醒,昨夜太晚睡了,她宁愿补眠也没什么意愿出去逛,古代人生活不就像电视上看到的那个样子吗?会有什么好逛的?
“我还想睡,你自己去吧。”她推他一把继续睡。
他取来了她的衣裳为她穿上,然后把她抱下了床,迳自吩咐侍女伺候她梳洗。
梳洗过后,水烟睡意全消。离开床底升火的暖炕,此时她只觉得冷。
他为她披上一件狐裘斗蓬包裹住她,这里比起台湾是要冷多了,他拉她坐进花厅喂她吃东西。
“你今天怎么有空陪我出去逛逛?”
“你初来这个环境一定很不能适应,所以我想带你熟悉一下,也许你很快就会发现自己爱上了这个年代、这个时空。”
“我想这恐怕很难,这里太冷了,我一向不喜欢冷的地方,那会让我有想冬眠的感觉。”
“我们不会在这里待太久的,等我处理好这边的事,我们会回江南,那里才是我们会久住的地方,而且江南也比较温暖,你会喜欢的。”
“为什么?这里不是你的王府吗?”水烟疑惑的问。
“这只是我在京师的府邸,我的封地在江南,而且浩天会的总坛也在江南,我之所以会来长安,本是为了祝贺飞星山庄江沂的大婚,怎料到”他爽朗一笑“做了一趟奇异之旅。”
“飞星山庄?就是我们初来的那个地方?”地想到一件事问道:“那个人陷害你的人,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他曾约略对她说过他们之间的恩怨。
“我还没时间想这个问题,就先让他怀着恐惧度日吧!”那比直接杀了他更教人难过,他相信江沂知道他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当然在他身上也绝不会有什么以德报怨之事,而他做事的手段他更该清楚,在他还没打算怎么处理他们之间的恩怨时,就让他终日惴惴不安惊惧的度日吧!
“你会不会杀了他?”她问,那日她看得出那个叫江沂的很怕他,何况他竟然这么对待他,为了一个女人毒害朋友,他──应该不会饶了他吧,黑道的人不是更加讲究恩怨分明的吗?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不知道。他的事我现在完全没考虑到,也或许我会破例饶了他吧。”
“真的!”出乎她意料之外“为什么?你不恨他吗?”
“若非拜他所赐,我怎能有此奇遇来到你们的时空与你相识,为着这点,我就考虑饶了他,何况他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爱,看在这厢情的份上,我是不是更该饶他?虽然他用错了手段,但我想我并不恨他。”
她点头表示认同,报复太累了,而且她讨厌血腥,他能既往不咎也算是好事。
用完了餐,房门外竟然飘起了雪。
“下雪了!”水烟开心的按着飘落的雪花。她很少看到雪,梦幻学园位于南太平洋,本就一年四季皆夏,之后来到台湾,台湾也很少下雪,就算有也只有少数几座山有下雪,而且听说赶着去赏雪的人潮很多,她也懒得去人挤人。
本要让她进屋,但见她玩得开心,他便没要她进屋,为她戴起斗蓬的帽子遮雪。
迎面婢婷走来一名女子。
“雪儿见过王爷。”
声若黄莺出谷,貌如闭月羞花,那体态丰腴动人,只要是男人看了,相信没有人会不动心的,就连水烟也不得不多看了几眼。赛雪微一欠身,美目霎时盈满了珠泪,盈盈欲滴,任是再铁石心肠的人看了,也要为之心疼不舍。
“嗯。”他却只微一颔首,好似没见到美人含泪楚楚可怜的模样。
“几个月前听说王爷不幸罹难,雪儿伤心欲绝,日日以泪洗面,痛不欲生,几次全随王爷于地下,却都被春月她们死拦住了,天可怜见,王爷竟然没死,平安无事的回来了,雪儿一得知消息,便急着想来见王爷,却怎知王爷这几日十分忙碌,直至此时雪儿才能一见王爷之面,总也算稍慰雪儿思念欲折之心了。”赛雪哀矜的容颜,总算露出了喜色,希冀的睇着他,似乎渴求着他的抚慰。
李采风却只有一个念头,希望她尽快离开,他不希望让水烟知道她的身分,尽管她只是他的侍妾,但他有预感,若是她知道这件事,一定会没完没了。
她不像是一般的侍女,就算是,以她闭月羞花般的容貌,也没人会再让她做侍女的工作,有妻室的怕不早已收她为妾室,没有的说不定还会娶她为妻子,但采风说过他还没娶妻,所以她不可能会是他的妻子,不过她对它的态度很奇怪,他们是什么关系?
赛雪美目流转瞥到了他身旁的人,轻吐娇语问:“王爷,这位姑娘就是您带回来的那位姑娘吗?”她早已听说他这次回来带回来了一位女子,而且他对这位女子异常的宠爱,但论容貌她不认为自己有不如她的地方。
“我叫水烟。”她友好的自我介绍,伸出了手,却被李采风握住,低声说:“我们这里不兴这套。”
他对她的宠溺,她看在眼底,微微一服。
“我是雪儿。”她想知道王爷把她定位在哪里?也是侍妾吗?她伺候王爷这么多年,除了她,王爷便只在去年再收一人为侍妾,但他从不曾这么亲匿的对待过谁。
“雪儿,你好美。”她相信一定有很多人对她说过这句话,她一定听腻了,但她还是忍不住这么说。她回眸问他:“采风,雪儿是王府里什么人?”
“她”他愣了片刻,不知该怎么回答。
她却主动道:“雪儿是王爷的侍妾。”
“侍妾?”水烟一怔,问道:“什么是侍妾?”蓦地她质问道:“你不是说你还没有娶妻?你骗我!”
“我没骗你,我确实是还没有娶妻。”他无辜的望住她。
“那她是谁?你别告诉我妾跟妻是不一样的。”被欺骗的怒气登时涌现她的面容,不想听他花言巧语的解释,水烟蓦地旋身奔回房间。
“确实是不一样的。”他急急拦住她“水烟你听我解释。”陡然感到拦住她的手一阵灼痛,微一松手,她便直奔房内锁上了房门。
“王爷,是雪儿说错了什么吗?”赛雪无辜的闪动眸子。比起那名女子的易怒善妒不懂事,她的温柔可人该更能博得怜惜。她居然不知道妻与妾是多么截然不同!
“以后没我的允许,你不许再来荷心斋。”对她的突然出现坏了他和水烟的游兴,他有些气恼;她不该这时出现的。
丢下赛雪,他走至房门前,思索着该怎么向水烟解释,在她们的时空,是没有所谓侍妾,那个时空的婚姻制度是一妻一夫,尽管再有钱有势的人,就算是统领一国的领袖,也只能拥有一名妻子,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早已湮灭在历史洪流中,妾,在那个时空也早已成为历史名词了。
所以水烟会如此生气,他能理解,但在这个时空侍妾是再平常不过的了。倘若他能少在乎她一些,也许他就不须挖空心思的在门外寻思能令她接受的理由。
想他堂堂一个王爷,却竟为了区区侍妾要在此神伤,他也不过就是有二名侍妾而已,这比起其他人,他已算是寡欲之人了,二名?若水烟知道他还有一名侍妾,不知会做何反应?现在只不过让她知道一名,她的反应已是如此,若是再让她知道他还有另一名侍妾,那岂不
只为了区区二名侍妾,他有必要在此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的苦恼吗?
毕竟这是唐朝,不是千年后的世界,他何需为此做什么交代?她该有此认知的,她现在是踏在唐朝的土地。
是的,他不能宠坏了她,任她使性子。
雪花愈飘愈多,转眼间已一树银花了,地上残存的雪留着他已远走的足迹
“我说那位水姑娘也是不知好歹的了,王爷这么待她,她却仍不知满足想要独得王爷的专宠,居然还不准王爷有侍妾!她也不照照镜子,她比起雪夫人不知差了多少,王爷也不知为什么偏会看上她?”被指派专门服侍水烟的侍女月悔,打着水与另一名女侍月萍嘀嘀咕咕的说着。
“可不是吗,咱们雪夫人不止人生得美若天仙,连那性子也是温柔可人、仁慈得很,她来了咱们府里这么几年,咱们可从来不曾见她使过一次性子,对咱们这些下人,更是好颜好色的嘘寒问暖,我还在想若王爷要立妃子,雪夫人便是最好的人选,她若当了咱们王妃,一定更会善待我们这些下人的。”另一名小厮李旺也加入了她们的话题。
“就是呀,我真是为雪夫人抱屈,她是我见过最美最好的女人了,王爷却不知珍惜她,虽然雪姑娘是出身歌妓,身分低了些,若要王爷立为王妃是说不过去,门不当户不对,但总也该为雪夫人正个名,纳她为侧室吧,月梅,你们说我这么说不过分吧?”他说得满脸的不平。
“当然不过分,让雪夫人做侧室还委屈了她呢!”月梅很认同的点头。
“你们没事干吗?在这吱吱喳喳尽说些长短,小心被人听见了,还不快去干活!”总管李鑫走来斥责道。
“是,总管。”三人匆匆的离开井边。
离井边不远的树上的人,木然的静听方才他们的对话,在这里,她竟是如此的不受欢迎,是的,如他说的,她该弄清楚这是唐朝,这里不是二十世纪,在这里她没有资格说什么,甚至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
“水烟,雪儿她只是我的侍妾,她根本算不上是我的妻子,侍妾在这个年代是很寻常的,你何必为此如此小题大作的与我闹性子。”今晨他来到她房里温颜的这么说。
“我小题大作?我闹性子?尊贵的王爷,您的事有我置喙的余地吗?我不过区区一介草民,我怎敢评论王爷呢?更怎敢干涉王爷娶妻娶妾的事,您就算要娶一百名的妻妾,也与我无关呀!”她冷凝的面容一如不带任何温度的话语般冰冷,如果她还有一丝热情的话,早在昨日用罄,她等了他一天一夜,以为他必会进来对她做个解释,但他没有,他和他的“侍妾”不知快活到哪去了?
是的,那样娇滴滴的大美人,有谁见了会不动心呢?而她,是的,她是长得不差,但她有自知之明,是无法与那位大美人相提并论的。
男人──不过是一种好色的动物罢了,值得她为他而轻易动怒吗?不,别傻了,水烟,你早就已打定主意,这场爱情游戏只是一种新的体验,犯得着太认真吗?既然玩不下去了,就结束了吧!她在心底这么提醒自己。
而他显然对她的冷漠不能接受。
“水烟,别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
他将她一把拥进怀中。
“别碰我,放开你的手,去抱你的侍妾,我有洁癖,我不喜欢与人共用一样东西。”她严正抗拒,全然一副不容他侵犯的神色,她无法忍受他抱过别人的手再来抱她──到此为止,他们之间的关系正式结束。
“你”他被她的话与态度激怒了,眼中闪烁着怒焰“我不止要抱你,我还要你──”他强势的吻住她,暴烈的撕裂了她的衣裳
“你住手!住手”她的话湮没于他的唇舌间,她挣扎的手被他定在头顶上方
事后他对自己的“兽行”似乎也后悔了,歉疚的低喃:“烟,我不是你不该故意惹怒我,我控制不了我自己,看着我,烟!”她冷冷闭上眼眸别过脸,不想再见到他。
“烟,若我少在乎你一些,我不会对你失控,烟,说说话,别这样对我!”他轻抚她的脸,企图使她开口。
她仍迟迟不开口,唇抿得更紧,面容也紧绷着。
“烟!烟!别这样,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呢?你说,你希望我怎么做?”她的深沈不语令他不安。
“你什么都不必做,出去!”她终于开口,拥紧被褥背过身。
“烟──”他不知自己该拿她怎么样,默然的穿上衣裳失落的走出去。
中午,她便就一直待在这树上,沉淀自己纷乱的思绪,得出了一个结果──她要尽早回到属于她的时空,再继续待下来,铁定会惹得自己更加不开心,还有与他的磨擦必也会愈来愈多,唉!但是时空的甬道在哪里?她要如何回去?烦!烦!烦!上帝为什么要这么跟她开玩笑?!
直接跳过黄昏的时刻,没有阳光的冬日,黑夜降临得格外的早,月儿悄悄的露了脸悬在树梢上方,若不是温度陡然下降,她真不想回房──不想见到他。
跳下树,她以极慢的龟步走回房,夜空洒下一点一点白白的雪花,在房门口便听到一声熟悉的怒吼。“我要你好好伺候人,人呢?你伺候到哪去了?”
“我在这里。”她转对被吓得浑身打颤的月梅道:“月梅,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颤抖的声音还夹着哽咽的鼻音,月梅垂着首,急急的拉开房门离开。
“你到哪去了?天这么冷,你竟然只穿得这么单薄!”李采风立即抓来一件斗蓬,密密的包裹住她,为她拭去落在她没有任何装饰的半长直发上的雪花。
由于她的头发长度不够长,所以侍女没有为她挽髻,便任由秀发直直垂在肩上。
水烟被他的穿着引逗出笑容,凝在心头的窒郁一时消散──他身穿一袭黄纹衣袍,圆领、右衽、窄袖,衣长及膝,头上戴着一顶奇怪的黑色纱帽,脚瞪靴子,腰系一条玉带,与她曾在电视上看到的一出中国大陆制的戏──武则天里的戏服几乎没什么两样,不同的是他身材较为倾长健硕,并没有电视里的人物那么拥肿。
她的手忍不住去逗弄他那奇怪的帽子及腰带。
“你穿这身衣服好滑稽喔!”
见她终于有笑容了,他总算放下心中的牵挂。
“我这身是官服,我刚进宫向皇兄辞行。”
“辞行?你要去哪?”
她停下玩他帽子的手,讶异的凝注他。
“我们要去江南。”将她兜往怀中,他轻怜的抚着她冰凉的面庞“我说过要带你到江南,那里气候温暖而且景致优美,你会喜欢那里的。”今晨在失控中狂暴的对待她之后,他已决定要提早带她离开这里,他看得出她很寂寞,她虽没向他诉过苦,但他很清楚的知道,王府里的人对她并不友善,虽不敢冷言冷语的对她,但一整天没有可以说话的对象,更令人难受,或许带她到浩天会,她会过得自在些,江湖中人性情豪爽、不拘小节,应该会对她的脾胃的,他们应也能敞开胸怀接受她,甚至与她成为谈得来的朋友。
“你的事这么快就处理完了吗?”不管哪里对她来说皆没什么不同,因为都是离她千年之远的时空。
“没有什么事比得上你对我重要,我不希望见你怏怏不乐,我想你会比较喜欢浩天会,江湖儿女多热忱豪迈,你会乐意与他们亲近的。”他扶她走至炕上坐着,炕下早已升着热烘烘的炉火。
“是为了我所以决定提早去?”她的手拨弄着他腰间的玉带“不需要,在哪对我来说不是都一样吗?除非是回到属于我的世界。”真的,此时她不得不佩服他,当他误闯二十世纪时,竟然能如此快适应二十世纪的生活,甚至混得有声有色,而她却是她该检讨吗?适应力太差了,想想,有谁像她这般好运气,能回到古代来观光,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呀!她却不知珍惜,浪费掉了一天又一天。
他的手握住她的。
“烟,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永远都不能再回去呢?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缘份把我们牵系在一起,但我无意闯到千年后的世界,然后带回了你,你不觉得这冥冥之中有什么不知名的力量连系着我们彼此吗?否则我为何会闯到你们的世界?而又为何阴错阳羞的带回了你?”
她默然不语的低垂螓首,这个问题她也想过很多次,但是──无解,恐怕只有上帝知道吧。
“烟,如果你不喜欢我有侍妾,我会把她们送走,今后你是我唯一的妻子。”李采风像立誓般在她耳旁道。
“她们?!”她抬起眼,他到底有几位侍妾?!
“别以那种眼光看我,仿似我是个好色之徒似的,我总共只有两位侍妾,在诸多王公贵臣、富豪商贾中,我已算是寡欲的了,甚至连我的属下都不止两位妻妾。”他无辜的解释。
“是呀,你是堂堂一位王爷,就算拥有数十位美妻宠妾,那也是十分寻常之事,何需向我解释,我们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我也不可能会是你的妻子,对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也用不着送走你那如花似玉般的美妾,免得你将来怨我,今后我们就只当一般的寻常朋友就好,你不欠我什么,我也不欠你什么。”她试图离开他的怀里,却反被他箍得更紧。
他强忍住欲发的怒气,眯紧了眼。
“你到底想我怎么做?”
“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我们今后就以一般寻常朋友之礼相待”她话未说完,已被他狂热的吻住。
“朋友?我不会这么对待我的朋友,你也休想就这么和我划清界线,我们之间永远没完没了,你欠了我,而我也欠了你,除非我们都死了,才能有一个了结。”再继续谈下去,他一定会被她再次激怒而失控,不得不放开她,至少先让两人各自冷静片刻。
能不受车马颠皱,安稳舒适的乘船沿途观景,或许该感谢隋炀帝当年的挥霍无道,开辟了这条南北运河,连接了南方与北方的河运,这也恐怕是这位昏君留给后人唯一的建树吧。
乘船南下,愈往南行,愈感温暖,中国大陆的秀丽山川真的美极了!沿河杨柳依依,吐露着鲜嫩的细蕊,透露着春神将临的气息。
水烟贪恋的极目远眺河两岸的景致,缕缕的炊烟在一片广貌的土地上升起,依稀见到远处是一落幽深宅院。
一双蒲团大手由她身后环住她的腰,脸颊偎着她的轻声道:“有印象吗?那就是飞星山庄。飞星山庄与我们的缘份不浅,我第一次是在那里误闯你的世界,第二次却是和你由那回来。”
水烟心底蓦地一动,顿时喜上眉梢,却不敢作声色的直盯着飞星山庄──时光的甬道莫非就是在那里?!只要能再进入那里,也许她就有机会回到二十世纪了,强压下心底的欢愉,不敢稍露出半分,因为她知道他不会允许她回去的。好吧,趁此机会与他回江南,好好的游览江南的名胜,再找机会到飞星山庄,寻觅时光的甬道。
如此一想,水烟心下蓦地十分的笃实,语声也为之轻盈起来。
“你对付江沂了吗?”以他的性格,她相信他绝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陷害他的人,不如要他
“还没,我一直没去想这个问题。”
他拉开身上的斗蓬兜揽住她。
“采风,那座庄院对我们既有这么大的意义,不如要他们让出那座庄园,当是惩罚吧!”她旋过身,揽住他的腰,眸子晶亮的睇住他。
“你是要我就这么放过他们?”他拨整着她被风吹乱的秀发,其实他一直延搁没处理,原也是不打算追究,有意想放过他们。
“既然我们都安好无事,我想就算了吧,要他让出那座宅子,也算是略施小惩了。”
“你喜欢那座宅院?”
“那是我第一眼见到的古代建筑物,所以印象特别深刻。”她小心翼翼的回答,怕被他窥出端倪。
“好,只要你喜欢,我会要他让出那座庄院。”
“真的!谢谢。”她开心的偎在他肩上,眼光瞥见立在船舱虚的婢婷身影──赛雪。
采风原是没准备携她一同下江南,但是她却在前一天到她房里央求她:“水姑娘,我知道我不该来央求你,为你添麻烦,但是我真的希望能随在王爷与姑娘的身边伺候你们。”
她说得言词恳切,还有她楚楚动人的神韵,让人很难拒绝。
就这样,她答应了。花了许多的唇舌说服采风,当然,他根本不相信她居然会要求他带他的侍妾一起来,他怀疑的盯着她,十分疑惑她的用心。其实她何尝不佩服自己,居然替自己的情敌说情,不过此时,她很庆幸当时自己一时心软,幸好有带她一起来,也许日后对她的计画会有所帮助,而且她绝对相信她会很乐意帮助她的。
赛雪艳羡的眸光毫无隐藏的流泻在美丽的面庞上──只要是女人,谁不渴望这么被人宠爱。
一旁的丫鬟月萍看在眼底,却很为主子心疼,该得到宠爱的人应该是温柔美丽的主子,不该是那位毫无教养、干瘪瘪又没主子美丽的女子,她真看不出来到底王爷为什么竟对那种姿色平平的女子倾心,任何正常的男人都看得出来雪夫人比她更值得怜惜,王爷真是太太太没眼光了!
水烟瞥见月萍忿忿不平的神色,但觉好笑,这小丫鬟是在为主子抱不平呢。
想作弄她们,她故意抱得采风更紧,爱娇的将唇印在他面上。
不过却惹来他激情的反应。
攫住她的唇给了她一个火辣辣的热吻。
啊呀,真是羞死人了!她怎么也没料到他的反应会这么激烈。
她虽身为二十世纪的人,但她还没那么开放,当众接吻,这可还是头一遭,这家伙
平时她是不太容易脸红的,此时脸上的热度清楚的让她知道脸一定红得不像话了。
他惊诧她脸上瑰丽的酡红,爱怜的抚着,他又不是第一次吻她,为何她竟脸红成这般?不过她脸红的娇羞模样真是可人极了!忍不住捧着她的面容,细细啄吻着。
“采风,你”她推开他,抱怨的低声咕哝:“这是甲板,有很多人──”
“是你先引诱我的。”他将她揽向自己,在她耳旁轻声道:“那么我们进舱里。”
“不要──”
他不理会她的拒绝,是她先勾引他的,不是吗?有几只鸟儿轻盈的飞跃在杨柳树间,悦耳的鸣声似乎在欢呼着春已将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