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南部荒林

八寸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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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尼亚曾是搜索小队的一员,所以知道这一切。

    赵无恤待他说完,问道:“那群人类是做什么的?”

    里尼亚道:“我不知道,我不在那个小队。遭遇的情况只有长老知道。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为了不暴露通道,长老不再允许矮人去南部荒林。”

    赵无恤点头表示明白。他也理解了加扎宾的态度。老矮人心急图尼拉的安危,又不能派人去找,自然会怪罪于秘密通道。而在复杂的人类世界,一个单纯的年轻矮人会有什么遭遇真不好说。

    他知道情由,也从中看到机会,忙道:“里尼亚兄弟,加扎宾长老的谨慎没有错,这确是最安全的选择。不过我们不是矮人,即使出现在南部荒林也不会有人和矮人部落的秘密通道联系在一起。我们借道不会给部落带来麻烦,你说是不是?”

    里尼亚不得不承认道:“是的,没错。”

    赵无恤道:“我说过,如果矮人需要帮助,我们绝不会袖手旁观。现在矮人兄弟不能去南部荒林,我们可以。图尼拉情况不明,我们愿尽微薄之力帮忙寻找。”

    里尼亚大喜,这也是他所想。人类这时确实比较方便。

    克里斯蒂娜怕赵无恤把话说太满,泼冷水道:“南部荒林广袤无垠,凭我们三人恐怕很难有做为。”

    里尼亚闻言兴奋平复。这是事实。他们出动数百名矮人都没找到图尼拉。三个人作用太有限了。

    梅琳道:“图尼拉若深入荒林,我们肯定没办法。不过,他若接触人类,我们或许能帮上忙。”

    赵无恤道:“这样,我们出去后往北走。如果图尼拉走这个方向,很可能遇到人类,我们就能有所发现。如果他不走北方,而是入荒林,那暂时不用担心,他应该没危险。做为一名成年的矮人战士,图尼拉应该有点自保能力。里尼亚兄弟,你说是吧?”

    里尼亚点头道:“图尼拉虽然刚成年,但已是优秀的战士。他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平时很稳重。这次私自出行也是为部落。‘卡西吉大会’快举行了,他是我们部落的代表。”

    卡西吉大会是矮人部落的大集会,会间有一项重要活动,就是有各部落新成年的矮人战士,拿出独自打造的第一件武器进行评比。这是关系到各部落荣誉的大事。

    赵无恤听着解释,有点明白图尼拉为何如此冒险了。他对里尼亚道:“我们一定会帮忙,不过还要里尼亚兄弟去向加扎宾长老说明情况。”

    里尼亚道:“那当然,不过你们肩负着精灵王的任务,这样一来。”

    赵无恤打断他道:“里尼亚兄弟不用担心。我们此行目的地在小巴尔咯山脉。如果出去后向北行,可以改走狩魔森林。这样与径直穿越南部荒林相比,路绕远了,却更安全。精灵王并没有为任务限制时间。”

    里尼亚道:“既然如此,我去请长老。”

    赵无恤望着矮人急急离开的背影,心中大定,虽然又揽上一件麻烦事,不过能和善良的矮人拉上关系也没坏处。

    克里斯蒂娜思索道:“怎么会有人来这么远的地方?”

    梅琳道:“也不算太远,从这里到狩魔森林的边缘也就一个多月的路程,快马半月就够。”

    克里斯蒂娜道:“这里丛林密布,魔兽横行,那这么容易走。”

    赵无恤打断她们,道:“不用争,反正我们要亲自走,到时候就知道了。”

    说话间,加扎宾再次现身。里尼亚并没有随行。

    赵无恤出面向老矮人行礼后问道:“里尼亚都向长老说了吗?”

    加扎宾点点头道:“是的,你们想帮忙寻找图尼拉?”

    赵无恤道:“我们正好顺路。”

    又问道:“长老的意思?”

    加扎宾道:“我没理由拒绝。”

    赵无恤想不到老矮人如此干脆地答应,与开始扭头就走大行迳庭。他按耐住疑惑道:“不知里尼亚是否说明,我们此去无法保证找到图尼拉。”

    加扎宾摆摆手道:“不用说,我知道。你们能帮忙,我很高兴。其实我刚才忘记你们是人类,不会暴露暗道的秘密。你们又是精灵王的使者,本来通过就没问题。”

    赵无恤心中打翻五味瓶,这老矮人玩我们呀。不过他也不担心,图尼拉的事尽力而为,找不到也不要紧。他撂下这事,又问道:“长老可否告诉我们与人类冲突的情况?”

    加扎宾道:“我不清楚那几个人类的情况,不过冲突很简单。”

    原来那队矮人战士遭遇人类后,本想问询图尼拉的下落。可是那群人居然嘲笑矮人的身高。高傲的矮人战士自然大怒。冲突就这么产生。这队矮人战士都是精英,个个彪悍。而人类多年没接触矮人,早忘记矮人威震大陆的战技和力量。结果不言而喻,人类大败而归。

    赵无恤没挖到有用的东西,准备告辞启程。

    加扎宾给赵无恤一件信物,以使图尼拉相信。他临别忽然问赵无恤道:“你们怎么说服的里尼亚?他一直为你们说话。”

    赵无恤瞅着诡秘的老矮人,打哈哈道:“没什么,我们投缘。”

    又反问道:“您为何不为他,矮人似乎不会说谎。”

    加扎宾老脸露出一丝笑容,没回答转而道:“待会里尼亚送你们走。”……

    黑乎乎的秘道内,三人跟在里尼亚身后半弯着腰前进。矮人真狡猾,最后一段洞的高度刚好方便他们行动。三人再见阳光的时候,腰已经都直不起来。

    他们告别里尼亚,再度踏上征程。赵无恤这时忽然大叫道:“我们上了那老矮人的当!

    梅琳和克里斯蒂娜疑惑地望着他,不明白什么意思。

    赵无恤忙解释道:“老家伙早知我们不会暴露通道的秘密,他是欲擒故纵,等我们主动提出帮忙,再顺水推舟应允下来。”

    又恨恨地道:“我刚才就奇怪,老家伙答应的怎这么爽快。原来早就等我们开口。”

    克里斯蒂娜不解地道:“如果不是有猴儿酒,我们根本搭不上里尼亚。如果不知道通道封闭的原因,我们只能回去。这样一来,加扎宾长老不就错失良机了。”

    赵无恤道:“若连这点事都搞不定,他根本就不会放我们过去。”

    梅琳想想也是,没能耐去东边也是送死。

    赵无恤感叹道:“千年老妖呀!”

    活了这么多年,果然老实如矮人也长了心眼。

    克里斯蒂娜不满地道:“这老矮子,居然耍我们,早晚找他算帐。”

    赵无恤道:“反正也没损失,老家伙只是不想欠我们情,不过我不会让他如意的。”

    又招呼道:“我们出发。”

    轻松越过数座矮山丘陵,入目的是一望无际的大荒野。稀疏的阔叶林点缀在片片灌木丛中。远处不时传来猛兽的嘶吼这便是南部荒林,魔兽的家园。

    南部荒林和狩魔之地以哲西岭及朵潺廷河为界。哲西岭横亘在南巴尔咯山脉和小巴尔咯山脉之间,有东西走向的一系列低矮山岭构成,其北方是狩魔森林。

    朵潺廷河起源于小巴尔咯山脉,上游自东向西流,中游汇合起源于哲西岭的支流改向南,最终汇入大陆南方的纳比亚海,其上游北边是狩魔禁区。南巴尔咯山脉、哲西岭和朵潺廷河共同围出的大片土地名为南部荒林。这里据说生活有三阶魔兽。

    赵无恤曾和二女在狩魔禁区生活多日,再次进入荒林自是轻车熟路。他们一行也颇为顺利。有赵无恤超强感觉相助,遇到强悍的魔兽先躲得远远的。而那些低级魔兽则再次丰富赵无恤的收藏。克里斯蒂娜也得到机会狂练魔法,增加对其余四系魔法的体悟。一路走来,丧命于她手上的魔兽并不比赵无恤的少。

    他们沿巴尔咯山脉往北行半月有余后,终于发现人类活动的痕迹。那是一堆燃尽的木灰,人类宿营的产物。果然有人类深入南部荒林。三人余下的路程变得谨慎,而人类活动的痕迹也越来越多,越来越明显。

    这一天,他们爬上一个山头,凭高远眺的时候,骑在赵无恤脖子上,视野开阔的克里斯蒂娜首先发现人类。她兴奋地直拍赵无恤的脑袋,招呼他看。

    赵无恤对这个得寸进尺的美人毫无办法。他们一行离开矮人部落没几天,大波美人就不堪长途跋涉,走不动了。赵无恤只好屈尊再做美人的坐骑。不过克里斯蒂娜自此就赖在他身上。

    他把美人从脑袋上放下,单手揽住她的腰,带着跃上旁边的高树。梅琳同时跳上另外一棵树。

    视野立刻变得开阔。赵无恤清晰看到不远处山坡下的人类。他们的同类处境不妙,似乎被一群土牙猞选中做午餐。

    土牙猞,地系低级魔兽,外形似猫,尾短,体格比猫大,可与狼狗比。两耳尖端有两撮长毛,两颊的毛也非常长。全身淡黄色,有灰褐色斑点,尾端呈黑色。四肢粗长,善于爬树。行动敏捷,生性凶猛。非常聪明,集群猎杀手段高超。

    此兽的皮毛厚而软,是极珍贵的毛皮,为贵族夫人所钟爱。

    这群土牙猞有几十只,分成四伙把守四个方向。不时有几只越众而出,游走在人类附近,施展它们的绝招地系魔法“土牙”袭击被包围的人。“土牙”的功效类似地系中级魔法“突石”威力低许多,只钻出两根细细的似猛兽牙齿的尖石,但却更加防不胜防。

    这群人估计就吃了这个亏。他们共八人,有三个被背着,应是受伤。

    土牙猞们显然不急着进攻。看得出来,它们是在消耗猎物的反抗能力,并逼迫他们逃跑。被围的人类也清楚。他们没坐骑,肯定跑不过这群敏捷的魔兽。只要逃跑,肯定会被土牙猞一拥而上,分而食之。何况,有伤员拖累,也根本没法突围。不过,地下不时钻出的“土牙”令他们始终保持高度戒备。这样下去终会崩溃。

    赵无恤思量战场情况。八个人中有三个要照顾伤员,只两人能完全发挥战力。土牙猞却颇为忌惮,不肯总攻。他问克里斯蒂娜道:“怎么救?”

    克里斯蒂娜淡淡地道:“土牙猞似猫,多疑,这种情形还不开饭,肯定吃了亏。我们再加把料就行。”

    赵无恤立刻明白,道:“到我背上去。”

    克里斯蒂娜脚蹬树杈,爬上赵无恤的后背,扣上打包工具。赵无恤以前的话今天已经实现。他们在凶险莫测的魔兽世界,要做好随时跑路的准备。克里斯蒂娜身为法师,不善与此。赵无恤的后背就成为她常驻的地方。而可以高速移动的法师大炮更具威胁。

    赵无恤拍拍美人屁股,示意她做好准备。他现在频繁使用此类亲密动作,以使二女习惯他们的暧昧关系。自雪山中首度激情,他还没再次品尝美人。离开矮人部落后,一直急着赶路,而南部荒林的魔兽也没让他们睡几个安稳觉。

    克里斯蒂娜调整好身体,找准舒适位置后,伏到赵无恤耳边道:“好了。”

    赵无恤招呼梅琳道:“走,救人!”

    他先跃下树,向山坡下奔去。

    梅琳从背上取下狼鳄弓,施展身法紧紧跟随。此弓是精灵族制弓大师用赵无恤赠送的黑狼鳄王筋做成,力量强劲,威力极大。梅琳已经突破玉女心经第四重,能轻松拉开。她的超级箭术也由此大方光彩。

    土牙猞听觉和嗅觉都很敏锐,很快发现有不明生物靠近。它们停止攻击,转而张望,生怕是更强大的魔兽来抢夺食物。

    赵无恤尚距很远时忽然发出震天长啸。这类似佛门狮子吼的刺耳啸声直冲前方,卷往土牙猞群。蕴含劲力的声波使得所有土牙猞焦燥不安起来。它们感受到声音主人炫耀的实力,也感觉到声音里无言的威胁。

    包围圈中的人类也受到冲击。他们耳鼓被震得生疼,其中一个背着伤员的人猝不及防下单膝跪到地上。与惊慌的土牙猞相比,他们心中除了震惊,更多的是惊喜。有人类,还实力高强。他们有救了!

    赵无恤展开身法,速度极快。土牙猞和被包围的人尚未从吼声中清醒,他已经窜至百米外。梅琳紧跟着没有落下。赵无恤停住脚的地方正好是克里斯蒂娜施法法术的最佳位置。

    克里斯蒂娜和他配合熟练,人刚停,法杖已经挥舞起来,一个个火球如雨点般砸向土牙猞。她的法杖此时就像一挺六管加特林机枪,突突突地喷个不停。短短一瞬,数十个炙热的小火球分袭向土牙猞群,其威势让人恍惚以为是大师级火系魔法“流星火雨”的缩小简化版。

    她在火系初级魔法“火球”和中级魔法“连珠火球”中毫不迟疑的选择“火球”与“连珠火球”相比,默咒释放火球的速度更高,释放出的火球数目也更多。法术“火球”还能让每个火球指那里打那里,其效率远超“连珠火球”

    “火球”是初级法术,追求速度后,威力有限,但也足够令土牙猞们四散逃开。它们可不愿意被烧光皮毛,变成“裸体”野兽也是非常爱美的。

    克里斯蒂娜藉着混乱的时机,开始吟唱地系中级魔法“突石”一根根高有两三米,直径半米的尖锐利石从地下接连刺出。土牙猞是地系魔兽,对地系魔法感应灵敏。克里斯蒂娜的“突石”很快很突然,却没伤到几只。不过土牙猞料不到的是,它们躲避的空档,两排突石已经列在赵无恤和被包围的人间,成为一条受保护的逃生大道。

    那八个人不傻,在突石刚成形时已经往赵无恤这边逃。克里斯蒂娜的“突石”是有远及进释放。土牙猞醒悟猎物逃跑时已经来不及追。不时冒出的尖石不仅挡住道路,也让它们惊慌莫名。它们怕了,只是基于野兽的本能,又不甘心失去到嘴的食物。

    随着那八人逃至赵无恤背后,克里斯蒂娜的魔法暂时偃旗息鼓。土牙猞们暂时得喘一口气。它们察觉到新猎物的危险,却还想试一试。十几只土牙猞分散开慢慢迫来。

    克里斯蒂娜见状开始吟唱高级法术。土牙猞们似乎感觉到这个小人的威胁,提前加速扑击。它们已经放弃不入流的魔法。

    魔兽不近身就轮不到赵无恤发飙。梅琳张弓引箭,连珠箭发,嗖嗖的呼啸声伴随箭头入体的沉闷噗噗声,八只土牙猞被生生钉在地上。短短几十米距离仿若天堑鸿沟。剩余的土牙猞嚎叫着退了回去。

    土牙猞不似狼鳄,不会悍不畏死地硬冲。它们感觉猎物很危险,开始犹豫。一时之间,猞叫不听。它们不知是交流,还是想威吓猎物。

    克里斯蒂娜的地系高级魔法“石箭雨”很快完成。一小群聚集在一起的土牙猞成为倒霉的对象。一片比“土牙”还有细长的尖利石箭覆盖住它们站立的区域。此刻再敏捷也无法逃离箭雨中心。许多土牙猞身插十几支石箭,即时毙命。只有边缘的几只逃出生天。幸存的土牙猞眼见一次失去十几只同类,立马转身仓惶跑掉。这种聪明的魔兽向来欺软怕硬,见事不谐绝对优先选择退却。

    那逃得升天的八人也是傻眼。这三人只两个出手就吓走土牙猞群。人比人气死人啊。亏他们还自诩高手。想想那位女法师恐怖的施法速度。若与其对战,恐怕不会有出手机会。光是开始的火球风暴就已能把人烤死。还有那位女箭手,连珠八箭居然把八只土牙猞钉在地上。这是多么吓人的箭术!

    不提这几人惊讶。赵无恤见没有危险,早开始观察他们。这是伙奇怪的组合,冒险者和军人,还有一位女骑士。那群彪悍的男人不提,这女骑士很不一般,立刻吸引住某人的眼球。

    粉嫩雪白的肌肤,如波浪的金色卷发,清澈的淡蓝色双眸,秀拔挺直的鼻梁,樱红的薄薄双唇。绝美的面容上无一处不引人入胜。赵无恤来伽玛大陆数月,除在精灵森林审美疲劳,尚首次见到可与梅琳和克里斯蒂娜媲美的养眼美人。

    美丽的金发女骑士身上穿着一套精致的鳞甲,看其做工应该价值不菲。赵无恤注意到女骑士衣角处绣着似家徽的图案。这是贵族衣物必有的标志。再联系美人的装束,应是货真价实的贵族无疑。

    赵无恤马上记起被宰掉的斯特希。他这时方想起留意那两名军人的制服。很不幸,是雅西王国军队的服装。他们似乎救错了人。通缉犯救了警察,该怎么算呢。

    土牙猞很快消失在众人视野。战场趋于平静。有几只没死透的土牙猞尚在呜声低叫。

    那位金发女骑士越众而出,行骑士礼道:“我叫赫莉·哈普灵,谢谢三位救命之恩。”

    赵无恤没想到女骑士是领头的,笑道:“出门在外,谁没受过难,不要客气。”

    赫莉摇摇头,坚定地道:“大恩不言谢,三位以后若要帮忙。我们定义不容辞。”

    其余七人纷纷附和。赵无恤自是一番客气。双方又互相介绍认识。三位美人的绝色容貌自然引起不少关注。赵无恤见过无数精灵美人,免疫力大增,没露出猪哥像。对方七位男士或许少见与赫莉同档次的美人,都有些发傻。

    克里斯蒂娜没留意这。她听着赫莉·哈普灵的名字很耳熟,却想不起来哪里听过。

    梅琳也一样。她瞅着赫莉,心中思索。她的目光扫过女骑士衣角的图案,忽然想起来,这是大波叶丽花,雅西王国某贵族的家徽。她同时记起女骑士的身份,不禁失声叫道:“雅西王国第一女侯爵!”

    —第二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