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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玄弥嘿嘿冷笑,不畏不惧,暗中却是再增道力,硕大无朋的巨爪抓下,直如天上罩下的一朵血云,发出阴郁郁的暗红赤光,飞霞也似的倏闪骤展,散出红蒙蒙的雾气,整个向青衣婆婆扑来,朱芒所至,顿时将原本洁白若雪的高山冷云映得诡异腥红,几欲滴血,一片鬼气森森,如坠九幽。
青衣婆婆见多识广,乍见血光,便知不妙,护身玄功方才祭起,飞出的青藤杖已吃赤玄弥的巨爪血光里住,结成了一个血茧,悬在空中,任凭青衣婆婆使尽了神通,以本身玄功运使桑精之气牵引着青藤杖左冲右突,急欲破困而出,那血光却是不让,时涨时缩,或大或小,便如一张强韧之极的血网,将青藤杖紧紧锁住,密不通风。
青衣婆婆的青藤杖被赤玄弥发出的血光所困,欲退不得,心中大急。
这青藤杖乃是她的随身法宝,与她的元神相通,最是珍贵,毁坏不得,如今青藤杖吃血光里住,难以突围,那血光非同小可,乃是异派魔道血谷所传绝技,最是凶狠残虐,威力奇强,尤擅吸蚀精气,只人畜沾上半点,一身骨肉立受吸蚀殆尽,半点不留,阴毒无比。若是法宝仙剑受困,时间一久,必遭血污,化为凡铁,碎成星砂,多年祭炼,毁于一旦,是以青衣婆婆藤杖受制,当下想也不想,便竭尽全力运使先天乙木真气反击。
只见她双掌翻飞,分合搓放,指掌之间,冒出片片青霞向上卷涌,发出千百丈虹光青雾,广被林野,回照四方,仿佛渔翁布网,反兜了出去,其势迅绝,快疾无伦。
“噫!乙木精气?哼,你是自速其死。”赤玄弥口说轻蔑,心中却是半点不敢大意,毕竟自己身处之地,仍属青灵地界,怕有什么机关布置,阵法禁制,还是速战速决为上,免得战事拖延,夜长梦多。
心念即此,赤玄弥厉吒一声,喝道∶“老贼婆死来。”双肩一摇,身后黑烟冲霄,遮天蔽日,两轮玄色光华左右飞起,形若半月,半空中化为两片圆影,掠光浮翠,劈出两道闪亮锋芒,交剪切下。
不旋踵,烟岚激荡,风回开展,一阵急电过处,玄影卷扫,不一会儿便分出云路,将青雾劈散,消灭尽净,两只玄轮,中宫斩落,当着青衣婆婆便砍。
青衣婆婆青雾被破,正骇然间,那两只玄轮来的忒快,光华闪动,已在眼前,不禁脸色丕变,惊呼道∶“九幽鬼斧?”心中狂震,不及细想,急切间,扬手便是两球栲栳闪烁,淡金黄荧的光团打出,迎向赤玄弥疾劈直落的两只九幽鬼斧。
赤玄弥见青衣婆婆突然掌发黄光,并非青气,心中大奇,暗道∶“这是什么东西?”正狐疑间,那两只劈落的九幽鬼斧已经将青衣婆婆发出的两团黄荧光球破开,爆出一片茫茫黄涛,骤涌数十丈金霞,映得人木皆金,照眼难开,只一转眼的功夫,黄涛缩聚,便将那两只九幽鬼斧包住,化做两球黄团,急向谷底沉落。
如此奇变,大出赤玄弥意料之外,按他原意,这九幽鬼斧乃是庚金之精淬炼而成,实是最能够克制乙木青灵的无上至宝,其中五行生克,阴阳化生,非关人力,实乃天定。因此,此斧既出,乙木必斩,大片芒华闪处,转眼间便将青衣婆婆的青灵气破去,悉数消灭。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青衣婆婆居然藏有戊土金砂,猛地出手,藉戊土以敌庚金,黄霞卷处,快如电闪,旋即将他仅有的两只九幽鬼斧打落尘埃,连想运功收回的机会都没有,便已落入谷底,转眼不见,不禁惊怒交集,双目赤红,直欲喷出火来,当下厉声叫道∶“好贼婆,胆敢收我的九幽鬼斧,今日本公子不将你炼神化魄,驱为鬼奴,受尽万般苦处,就算是冥岳无人了。”说着,赤玄弥斗然一声厉啸,手爪劲力加成,血光大盛,就欲将那困于血茧之中的青藤杖抓碎。
青衣婆婆方才虽然硬着头皮,干冒奇险勉强将赤玄弥的两只九幽鬼斧打落,但之前并未料想赤玄弥居然身怀庚金异宝,那戊土金砂只得两颗,用完便罄,若是赤玄弥身上再有庚金神器,今日自己恐怕便要应劫。
纵是如此,青衣婆婆护宝有责,依旧是半步不退,拼着毁了青藤杖,也不能让赤玄弥任意来去,强摘金莲,当下咬牙恨道∶“无知妖贼,今日便让你知道青灵仙境的厉害。”
心一横,青衣婆婆已然决意硬拼,因此心中再无顾忌,即便是毁了青藤杖,也不能让赤玄弥跨越雷池一步。
念头既定,但见青衣婆婆双掌翻飞,盘旋回转,虚虚实实地拍出千百掌影,有如落英缤纷,绵绵不绝,轻巧灵妙兼具。双掌卷处,素手微扬,更是青气冲霄,精芒闪耀,发出碧涛也似的片片青霞,倏张急涨,一波波叠卷千重,恰似那云霓开展,青霜映霞,其势汹汹地向悬在半空的赤玄弥卷来。
赤玄弥仅有的两只九幽鬼斧被青衣婆婆打落,心中对她已是恨之入骨,此时又见青衣婆婆攻来,乙木精气千重万叠,排山倒海般地向自己里来,不由得怒气更炽。
原来这九幽鬼斧并非赤玄弥所炼,乃是赤玄弥的二叔,‘转轮冥王’赤无惧,为求来日抵抗天劫所辛苦锻炼的庚金至宝,最是珍贵异常,轻易绝不外借。
为了这两柄九幽鬼斧,赤玄弥委实花了无数心血,费尽唇舌,好说歹说,才勉强从二叔‘转轮冥王’赤无惧手中借得,为的便是用来克制青灵仙境嫡传、宇内独步的乙木精气。
没想到便因一时大意,竟尔让青衣婆婆发出的戊土金砂打中,化为两道黄光,掉落谷底,虽说两柄鬼斧乃是金精之质,又曾受过转轮冥王长期祭炼,不似其他法宝易于折损,纵令是以干阳真火来烧,一时三刻也未必能将两斧销熔,化为液汁,青衣婆婆的戊土精英再厉害,恐也销化不了两只鬼斧。只是五行之性,轮相克制,戊土金砂虽然未能够灭得了赤玄弥费尽千辛万苦,方才由转轮冥王借来的两柄九幽鬼斧,却也足以令得两只鬼斧光华骤黯,功效大减,必须再受祭炼,方能还原。
一念即此,赤玄弥便怒不可遏,盖因于转轮冥王在他商借鬼斧之初,便曾谆谆告诫,不得毁损,如今鬼斧坠谷,光华尽敛,虽然不致失落难寻,想来也必受了不小损伤,否则以赤玄弥玄功之精,火候之纯,岂有收转不回之理?
赤玄弥越想越火,怒由心生,才想先将手中青藤杖毁了再说,殊不知青衣婆婆反应固是奇快,施法更是神速,不及等他动手毁杖,便即先下手为强,驭气急攻,发出潮水也似的乙木精气,向他所在之处骤卷而至,要让他毁杖不得。
面对青衣婆婆一波波骤涌急来的乙木精气,赤玄弥虽然人在怒中,依然不失冷静,双目微闪,已将满场局势看得通透,心知自己因一时大意,失却鬼斧,之前苦心积虑,暗中布下的庚金克木之局,在少了两只九幽鬼斧之后,已然不攻自破,难以收效,看来只有多费点时间,花些力气,才能将青衣婆婆降伏,顺利取得金莲了。
思毕,青衣婆婆的先天乙木精气已然卷至眼前。
“哼!这样便想伤我?给我回去,呔。”
巨喝声中,只见赤玄弥嘴噙冷笑,左臂扬处,袖袍飞展,晃眼间便即发出百十丈黑烟,乌压压地连成一片,一团团聚合若云,满布高空,骤然便向那上冲的乙木精气压落,其势宛若飞瀑,鬼声啾啾。
这一下两人交手,发动都快,青玄两气于半空中交闪隐现,迅疾若电,斗了个难分难解,旗鼓相当,只一遇上,便即发出波波急响,各自爆裂,非将对头消灭尽净,绝不停休。霎时间,天上雷鸣,大开大放,四下则是烟岚汹涌,波诡云谲,就连日光也受影响,忽明忽灭的闪动不已,时青时淡,光黯有致。
青衣婆婆见赤玄弥拂出黑烟抵挡,内中还不时闪动着白光,若隐若现的不知是何物事,心中正奇,暗忖道∶“那白光是……”便在此时,耳中陡地传来赤玄弥的厉叫声道∶“老贼婆,今日就让你瞧瞧冥岳的厉害。”
语毕,赤玄弥口中念念有词,举掌急挥,如飙狂风,猛地发出一道黄中带蓝的暗赤焰光,电也似地向那黑烟投去。
青衣婆婆瞥眼瞧见赤玄弥掌发黄焰,目射凶光,方自暗叫一声∶“不好。”双掌一错,青气交回,眼前黑烟奇变顿生,鬼啸四起,赤玄弥的掌心黄焰才一投入,如火点油,当即引发大蓬冥火,碧阴阴的绿芒闪动,鬼影幢幢,竟尔由黑烟之中冒出无数狰狞可怖,惨淡阴狠的白骨骷髅头,挟着阴风怒卷,绿火飞涨,个个张开了巨齿,泛出了蓝光,化为百十个噬血骷髅头,四面八方地向青衣婆婆咬来,其势道之猛恶,非将青衣婆婆寸磔分尸,不会罢休。
青衣婆婆又惊又怒,脱口道∶“百鬼噬心?!”骇急之间,那十数百个骷髅鬼头已然噬到,只要一被沾上,便如那附骨之蛆,不死不休,更有甚者,还需受那啃咬咀嚼之祸,实是难当,就连死后恐怕也不得安息,十之八九会被赤玄弥收去生魂,驯为鬼奴,从此迷失本性,为人役使,连轮回都不得入,日日夜夜受那无穷苦楚,助纣为虐,为恶人间。一念及此,青衣婆婆便是满身冷汗。
然而眼前鬼头已到,不得不挡,无奈之下,青衣婆婆只有狠心决断,清喝道∶“无知鬼物,尔等就不怕形神俱灭,身化劫灰吗?”话头方落,青衣婆婆十指吞吐,倏展倏缩,快疾无比的连发数十道青气,指指如剑,芒吐生华,不时还挟带一条极细的穿形紫电,急射而出,袭向那一个个飞来的狰狞鬼头。
只听波波数响,外带几声尖啸鬼哭,几个挨得青衣婆婆最近的生魂鬼头首当其冲,还未能完全冲破青衣婆婆的乙木屏障,已自先遭青衣婆婆的先天指芒击中,纷纷爆裂,或化白灰,或洒血雾,半黑半紫的玄红交杂,落了一天秽物,其中肢断脑飞,骨碎血喷,更是腥臭四溢,中人欲呕,把好好的一个青灵仙境弄得直如修罗屠场一般,惨不忍睹,四下嚎声凄厉,哀声惨烈,更是锥人心房。
青衣婆婆一口气连发数十道先天精气摧敌,虽说指芒凌厉,中人立爆,眨眼间便将不少鬼头生魂击个粉碎,形神俱灭,然则赤玄弥手下的神魔鬼奴实在太多,一群一群潮水般的涌来,个个如狼似虎,凶毒阴狠,却也令得青衣婆婆手忙脚乱,疲于奔命,一个不小心,若被这群鬼奴欺近身来,咬上一口,便是无穷之祸,甚者便将万劫不复,身化劫灰。
因此,青衣婆婆虽然心知这群恶鬼之中,有不少生魂性本纯良,原是良家子弟,并非穷凶极恶,大奸大恶之辈,罪不至形神俱灭。只是魂制人手,灵明已失,才会受人所役,为虎作伥,行恶人间。
奈何两造为敌,她虽然慈心善肠,痛惜这些无辜受害的生魂,不忍相灭,然则情势如此,却是不得不为。所谓战场无父子,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却也不得不硬起心肠,施出雷霆手段,将扑来的生魂骷髅,一一诛灭,否则一旦遭生魂附体,沦为鬼奴,自身受苦不说,将来遗祸天下,戕害苍生,便非她所能逆料的了。
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青衣婆婆虽然不忍,却也无法,时势至此,她也无能为力,只有暗中叹息,硬起心肠,全神御敌。
只听得嗤嗤之声不绝于耳,青衣婆婆双掌翻复,开阖吞吐,发出无数道淡青气芒骤合离散,聚化无方,仿佛便是两只自内而外,左右开展的蚌壳青扇,发出团团青气,将那数不清的生魂恶鬼拒于门外,难以攻入,又象是只振翅鼓翼的彩蝶飞舞,卷起劲风阵阵,激人若飞,将赤玄弥的黑烟生魂,扫得东倒西歪,大有离散之意。
青衣婆婆神功扬威,眼见身前一众恶鬼相互推挤,风雨飘摇,难以定形,心知若不趁此破局而出,良机稍纵即逝,再要将他们逼开,可就难了。
意念既动,青衣婆婆再不留情,内劲所至,指头发光,双手倏放,迭起惊雷,放出了无数道青光寒丝、雪炼冷锋,自下而升,碧彩千寻,盘丝结柱,转成风雷。几下霹雳连响,青白互卷,更是杀伐之声大做,彩华乱闪,千万缕青丝凝化青漩,涡涡涡地隐成龙形,破云分雾,直上九霄,扬首舞甲,须鳞皆竖,竟与黄木姥姥的云里金龙有异曲同工之妙,八九分的肖似,同样的威力无匹,当者披靡。
尤有甚者,升龙柱中且暗藏玄机,居间千百道指芒交织错落,回旋激射,更是曲直如意,排空激荡,或如长虹,剑气干坤纵横,锐烈无匹,仿佛巨斧劈山,神剑穿日,直似要将穹苍分为两半,切割万状;或如圆弧,八方剑气圈行流转,十面回斩,破烟岚,透云天,其形仿佛涟漪,电漩星洒,先散后聚,竟尔凝成了一道龙卷气束,冷滟滟地芒彩流华,青扬天地,转眼间便将四合云气全都吸了进来,如滚雪球,越卷越大,内中青蛇万道,剑气嘶啸。
赤玄弥见青衣婆婆回击快绝,势强劲猛,心知此招硬挡不得,麾下神魔更是遇上便灭,方自怒吼一声,想将生魂鬼头召回,另行他法杀敌,却还是慢了一步。
只是眨眼功夫,龙卷气中青虹交织,芒彩飞流,发出奇强吸力,不一会儿便将赤玄弥发出的黑烟生魂圈困在内,难以脱身。青芒剑气过处,嚓嚓之声连响,嗤嗤之声不绝,气旋之中,尚有无数奇光流影缠合互绞,乍隐乍现,仿佛若有蝶舞,神妙之极。
转眼间,赤玄弥黑烟散尽,点滴不存,麾下百馀生魂鬼头走避不及,受那龙卷气束卷入,几声惨叫,青芒乱斩,如风卷残云般,一下子便将众鬼头吞亡灭绝,形神俱消。神威到处,剑芒气束馀势未已,原式不变,仍是直直地朝着赤玄弥绞击而至,剑势竟是未经阻挡而稍弱,凌厉一如初发。
“蝶舞神剑?青漩回流斩?你是苗疆青峒的人?”赤玄弥目睹自己所炼神魔,眨眼间便受青衣婆婆的龙卷剑气吸入绞杀,消灭尽净,不禁又惊又怒,气得七窍生烟,他怎么也没想到青衣婆婆人在青灵,竟会精擅南疆绝技,居然能够运使苗疆‘天蚕门’世代相袭、传苗不传汉的蝶舞神剑杀敌,且能中化蝶影,盘旋匝飞,威力绝大。
“你倒还有见识,认得出老身的蝶舞神剑,”青衣婆婆冷笑道,“不错,老身原是青峒苗人,今日便要拿你来祭剑。”说话中,青衣婆婆手下不闲,素手微扬,又是数道蝶影焰光发出,迎风爆裂,蝶影满天。
“放你他妈的狗臭屁。无知苗子,老子今日饶你不得,给我死来。”
赤玄弥连续两次兵刃法术被破,对青衣婆婆可说已是恨之入骨,不除不快。
面目狰狞,表情忿然,此刻的赤玄弥怒火狂烧,发须皆张,眼见蝶舞神剑气束卷来,其势汹汹,凌厉已极,尤其是龙卷之中碧波翻滚,蝶影盘舞,洒落蒙蒙金沙,映合着四下云影镂光,晶莹透日,更是湛然生威,剑气矫矢,无坚不摧。任何物事掉落其中,两三下便被绞个细碎,化为 粉。
赤玄弥自恃魔法高强,虽在盛怒,心中已有计较,蝶舞神剑杀至,不特不闪不避,居然还反其道而行,肉身相迎,暴喝声道∶“这把破藤杖还你。”右手力掷,青藤杖外紧里数层血污,骤化一溜暗赤光华,投向青衣婆婆袭来的龙卷气中。
青衣婆婆见那光华暗赤,知道其中必然有诈,青藤杖落入敌手忒久,此时忽然掷回,想来必定早受侵蚀,灵气散尽,不能再用,当下只有忍痛催运蝶舞神剑将之绞灭,化为飞屑,心底更是将赤玄弥痛恨到了极点。但见她沉声急喝,手指挥处,一道青光迸射乍吐,电也似地窜入龙卷气中。
顿时间,青光到处,龙卷气中轰雷沉郁,隐然鸣啸,几个霹雳响过,内里更是光华闪动,蝶影盘舞,迸发千百道虹芒,十数丈青霞,暴涌迭起,交回穿行,有若龙腾,忽青忽白的两色交掩,乍明乍暗,更是光黯纷然,玄晦有致。
而蝶舞神剑剑势乍转,龙卷气旋亦随势扩大不少,一时间,彩华晶晶,冷气森森,威力骤增逾倍,惊漩掀潮,清波流滚,声势更是涨涌不绝,雷响轰轰。
面对青衣婆婆如此威势,赤玄弥不但浑无惧色,嘴角更是微微挂起了一抹冷笑,自语道∶“蝶舞神剑?哼,今儿个就让你尝尝蝶灭神消的滋味。”话犹未已,血杖神剑已自遭遇,两下交互激荡,变化立生。
赤玄弥见状,认为机不可失,凶睛一亮,人随即扑了出去,动作迅如雷霆,稍闪便逝。
另一方面,东方平、凌琼两人双斗许丹凤,同样也是打得激烈异常,干坤震动。云海中一波波青气红光,如海啸怒潮般层层向外翻涌,波澜壮阔,忽红忽青,映得满山白云成了团团朱锦,广披百丈,赤霞嫣然。
倏银乍白,凛冽玄森,云海中许丹凤的九天寒气不甘示弱,千万片薄如羽翼的凝晶冰刃,有若凤翔振翅,透日急出,风扬起处,雪涌千寻,竟尔汇成了一道雪河,形如飞瀑,开卷般的披展铺下,寒气晶凝如柱,隐然结成了一片圆穹也似的冰罩雪幕,中卷薄刃晶刀,当着东方平、凌琼两人顶上压来。
‘风起云扬千丈雪,霰落霜飞百里冰。’“琼儿快退,这一招接不得。”东方平乍见许丹凤狠下杀手,连忙大叫要凌琼急闪。奈何,东方平虽然急叫出声,毕竟还是慢了些,此刻的许丹凤,冰罩已成,九天寒气,威力展现,隐隐然将凌琼两人包在其中。
许丹凤奇招既出,威力所及,方圆百丈之内的寒冰冷云全在刹那间聚到了她掌心之中,玄冰如柱,尖锐锋寒,沛然无尽的九天寒气骤化雪河奔落,吞卷流噬,直如狂风扬沙,惊潮拍岸,闪动着回空冰刀、飞扬晶刃,崩山陷岳地朝东方平、凌琼扑至,数十道凝丝银线虚空乍吐,交错圈匝。
晶蒙蒙的冰罩盖下,凌琼固然是花容失色,东方平更是心下骇然。
盖因于他在两仪祖师门下多年,已得真传,这九天玄冰功的威力如何他是再清楚不过了。要能习成这招‘风起云扬千丈雪,霰落霜飞百里冰’,若非有百十年以上的功行,便需得将九天玄冰功练至化境,炉火纯青,方可致之。
而许丹凤既然能使此招,九天玄冰功在她手中自是早臻绝顶,绵绵无尽的九天寒气沛然回旋,盘匝纠结,更是结成了千万根晶柱,挟着排山倒海般的雪浪卷来,其势道之无量,寒气之盛,更是具备了雪岳崩落,天地凝冰的大威力。
要破此招,唯有以至阳抵至寒,藉东方平的九阳神功结成真阳灵火,方有破困之望,也才能有一线生机。
已经没有多馀的时间思考,眼前杀机迫在眉睫,再不出手相抗,东方平、凌琼两人只有死路一条,永为冰雪所冻,身化肉泥。
急切间,许丹凤寒冰已到。凌琼首当其冲,退无可退,心念电转,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却是无一可用,情急之下,咬牙道∶“好,我就与你搏上一搏,大不了当场兵解,也要保得平周全。”
素手微扬,此时的凌琼再无保留,一口气连发七道神木箭,破云穿空,分雪激浪,骤然化成七溜晶灿夺目的青束精光,排空激射,迅如雷发地朝那冰罩中心射去,于重重云涛阻道的峨嵋天域,奋力冲开一条青 ,怒扬急击,通天直上。
箭头所指,附在神木箭上的先天乙木精气更是精芒掩映,碧华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