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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夏和晚秋发现一件事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太子喜欢站在院子里,也不知道想什么,绝美的神情迷离的让人觉得他那个人就好似幻影一般……
晚秋微微皱了秀眉,这是从狩猎之后,她做的最多的表情。
明夏轻倪了她一眼,撇嘴道:“晚秋,主子怕是玩深沉玩习惯了,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就寝……”
“你们都下去吧。”明夏的话才了出来,夜扰的声音就不轻不重的溢出了好看的唇,他缓缓偏头看向不远处的姐弟两个,“晚秋,孤知道你想什么……”他微微一顿,“可孤来了,本就是想要看看她。”
晚秋被夜扰识破了心思,黑夜下,脸色微红的抿了下唇,随即冷淡的道:“主子的事情,奴婢没有权利过问……”她微微福身,“奴婢告退。”完,也没有等夜扰话,转身就离开了。
明夏看了眼晚秋,又看向夜扰,最后也躬身行礼后退了下去……
夜扰微微蹙了下剑眉后收回视线,最后眸光落在湖面上枯掉的一片荷叶上,魅惑的桃花眼轻眯之际,缓缓道:“日昭帝何必行偷窥之事?”他唇角噙了抹冷笑,“孤对梅贵妃的心,就连西苍帝都不曾隐瞒,又何来担忧日昭帝知晓……”轻咦之际,他缓缓转身,月光浮华映照的他的身姿堪比绝代风华。只是,那一章绝美的俊颜上,透着冷嘲的寒意。
陆少云缓缓走了出来,其实他也不是故意要听什么,只是,行到这里的时候无巧不巧听到,然后便噙了审视的没有出来……当初猎场,他和欧阳景轩达成协议的时候,并不能预测到今年的夜麟国之行真的是他们二人,到底对欧阳景轩噙了一丝保留。到最后……他才发现,那个人想,便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可是,二人当初都估错了,或者是欧阳景轩也许有疑惑却没有证实,夜扰对风玲珑有心思,而这个心思却成了所有事情的关键。
现在想来,所有事情发生的都太过危险……如果但是夜扰正的搀和进来,不要欧阳景轩夺嫡,那他便真的输了楚凌,丢了江山!
只是,他从始至终都想不明白,什么时候开始,夜扰对风玲珑上了心思?堂堂一国太子,竟然会对他国王妃动了心思……陆少云暗暗冷嗤了下,人已经到了夜扰一旁。
“朕不过睡不着,就出来转转,”陆少云的还平稳没有太多情绪,“对于太子的事情,朕还真没有兴趣。”
“哦?”夜扰挑眉,“孤还以为日昭帝会很疑惑孤为什么对梅贵妃这么上心呢?”他话里有话,眸光幽深的看着陆少云,嘴角的笑意不达眼底,透着一抹诡谲。
经过这么多事情,陆少云能在楚凌的手下扮猪吃老虎,也绝非善类。听夜扰如此揶揄,面不改色,只是嘴角也勾了僵在原地的笑意,缓缓道:“朕更好奇西苍帝的想法……”
夜扰一笑,“孤只好奇梅贵妃真正的想法……”他眸光深谙的和陆少云相对一眼,随即转过身看着前方湖面上那枯萎暗黄的荷叶,眸光变得越发幽深。
席间,她心思不在。虽然她一向淡然,可和慕晚晴离开后,他借故离席跟去,虽然并没有听到太多她们的谈话,却也感觉到她的淡淡忧伤。
欧阳景轩在他面前为她空置后宫绝非大话,到底是为了什么?
*
未央宫内,四处弥漫了旖旎春光。
风玲珑娇喘连连,欧阳景轩的呼吸随着她的娇喘越来越粗嘎起来……狭长的凤眸轻轻眯起,直到成了一条缝隙,那缝隙里射出深邃入骨的精光紧紧的凝着风玲珑因为欢愉而染上了绯红的脸,就好像成熟的水蜜桃,让人忍不住垂涎。
俯下脸的同时,火热狠狠的刺入风玲珑的身体最深处,听着她传来一声**蚀骨的嘤咛声时,薄唇已经含上了风玲珑的唇……舌尖微动,吮去上面干涸了的血渍,欧阳景轩只觉得身体里那噬心的剧痛传来……
额间溢出薄薄的细汗,欧阳景轩大掌滑过风玲珑的身体,只觉得她的身体开始不停的发热,直至滚烫的同时,她随着他的占有身体不停的痉挛着。
“嗯……嗯……”不知道是难受还是痛楚,亦或者是欢快的声音从风玲珑喉咙深处溢出,她迫切的想要的更多,却身体里有着什么东西让她焦躁起来。
欧阳景轩一边忍着体内噬心蛊的啃噬,一边唇离开风玲珑的被吻得微微红肿的唇,随即他的嘴吸上了有着刀口的手腕……腥甜的气息让体内的噬心蛊越发的兴奋起来,欧阳景轩一边抑制着那痛楚,一边将吸到嘴里的血合着激烈的热吻送入了风玲珑的嘴里……
“嗯……”
那股子腥甜的气息再次传来,风玲珑迷离的神经微微苏醒,她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和她近在咫尺的俊颜和那深邃如海的视线,仿佛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再一次的停止转动。
欧阳景轩的吻太过深情,风玲珑完全直只能跟随着他的动作而动作,跟随着他的思想而去沉迷其中……到最后,风玲珑不想去探究那一丝丝让她觉得奇怪的事情,在欧阳景轩的抚弄下,她只想静静的享受其中。
欧阳景轩的动作越来越快,嘟着风玲珑唇的嘴也越来越霸道,将风玲珑因为情动而溢出的声音尽数的吞咽到了他的身体里,让彼此津液相交,身体交融到没有了任何的缝隙,方才罢休……
寝宫内一切静悄悄的,静的风玲珑能清晰的听到欧阳景轩的心跳声和呼吸声。她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平静,在欧阳景轩的怀里微微颤抖着火热后的余温。
欧阳景轩紧紧的抱住风玲珑,他紧紧咬着牙关不让体内翻涌着的痛楚泄露出来……到底是他贪婪了,他想念她,想的哪怕能多拥她一刻都是好的。
只因为……事情的两面他只能承受。只因为在噬心蛊残留在她体内的所有都拔除后,情蛊会正式苏醒……
欧阳景轩缓缓闭上眼睛,拥着风玲珑的手臂越发的紧了几分……光滑如凝脂的肌肤微微带着薄汗,他贪婪的嗅着她的体香,薄唇一侧渐渐露出自嘲和无奈的痛苦。
一步相思……原来真的是一种只差了一步,却无法圆满,只能相思!
“景轩,”不知道是被欧阳景轩禁锢的太紧还是什么,风玲珑莫名的又感觉到不安起来,“你……”她轻抿了下唇,“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有什么事情呢?”欧阳景轩的声音低沉的柔和在了暗夜里,透着蛊惑人心的低沉,“别多想……”
风玲珑感受到欧阳景轩语气里的不愿意多谈下去的思绪,微微颦蹙了下秀眉,随即沉默了声,只是静静的窝在欧阳景轩的臂弯里,感受着他的气息……她是个心思敏感的人,可是,他不必然有他的难处,她不想让他为难。
也许,爱一个人真的会变的卑微,可这样的卑微只因为不仅仅是她爱着他,他亦同样,所以值得。
夜晚沉迷的让人陶醉,因为已经到了冬尾,渐渐入春,夜晚的风到底没有之前的刺骨。月色更是如水一般,在墨空中晕出一道道光晕,染得云层都变得迷离起来……
欧阳靖寒看着欧阳宗泽,因为欧阳宗泽今天身体不适,他今天的宫宴也没有参加,自然他也就不会用了……如今,他的地位颇为尴尬,不是王爷,也非皇子,却也没有如老四一般明显的贬嫡。
欧阳靖寒嘴角轻勾了抹冷嘲的笑意,欧阳景轩用八的性命来威胁他……呵,老三还真是没有一件事情能够不再他的掌控之中啊!
一抹嘲讽滑过细长的利眸,欧阳靖寒缓缓起身,交代了一旁的侍女后,转身出了欧阳宗泽的寝居。人刚刚跨出门槛,就看见苏颐站在外面,她的生活跟着有些怯懦的紫嫣,看见他出来,明显的身体震了震。
欧阳靖寒面色冷然的轻倪了眼苏颐后,理都没有理会的转身就往侧寝的地方走去,他的脚步不疾不徐中透着沉稳,就算夺嫡失败,仿佛依旧不能掩藏了他身上的傲骨。
苏颐置于大氅中的手紧了紧,暗暗咬牙的同时微眯了下眸光,随即深吸了口气后跟着欧阳靖寒的脚步上前……紫嫣紧张的咬了下唇,也怯懦的跟了上去。
一路过去,紫嫣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如今的形势,就算她一个奴婢都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皇上从头到尾对姐根本就无心,有的最多是时候一起在皇宫书院里的同窗之谊,加上皇上颇为欣赏姐的才华才有了姐误以为皇上对她有心。后来,姐得知先皇赐婚的事情,如果她一心真的在皇上身上,怕是丞相和太后也不能过多的为难了她去,毕竟还有大姐呢。
偷偷看了眼前面的紫色身影,紫嫣不由得又抿了下唇……姐嫁给大皇子,其实如果她的心里没有在想着皇上,有可能大皇子对她也是好的……毕竟,还有时候姐在皇宫跌入池塘那件事情,她觉得大皇子对姐还是有心的,要不,身为皇子之尊,怎么可能亲自下水去救姐?
“啊!”思绪被猛然打断,紫嫣反射性的尖叫一声,脚步趔趄的向后退开几步,惊恐看去……只见苏颐捂着脸颊,一双美眸含着愤恨的看着欧阳靖寒,欧阳靖寒则一脸的冷漠,冷嘲的看着她。
紫嫣暗暗骂着自己,方才走神竟是没有注意到,人差点儿撞了上前不,也没有赶紧扶住姐……
“欧阳靖寒,”苏颐咬牙切齿的瞪着欧阳靖寒,“欧阳宗泽是不是你的儿子?”
这样的话肆无忌惮的问出口,顿时紫嫣瞪大了眼睛看向苏颐……
欧阳靖寒眸光阴戾的看着苏颐,冷嗤一声,“苏颐,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着,他步下阶梯,一步一步的靠近着苏颐的同时,棱角分明的脸上透着蚀骨的寒意,竟是比这夜晚的风都要让人觉得冷上好几分,“你如今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和我叫嚣,嗯?”
苏颐被欧阳靖寒逼的本能性的向后退着,紫嫣想要上前扶,可是却被欧阳靖寒一记犹如利刃般的视线吓的停了所有的动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颐被欧阳靖寒逼得靠在了不远处的一颗槐树的树干上。
“你竟然和先帝的妃子有染……”苏颐颤抖的着这句话,对于她来,这样的事情是她怎么都没有想过的。皇帝和自己的儿子共用一个女子,儿子还和那妃子有了孩子,却皇帝不知道……
欧阳靖寒的视线就好像要将人凌迟一般森冷,他抬手轻轻抚着苏颐刚刚被他挥了一巴掌,有些红肿的脸颊,声音没有丝毫温度的缓缓道:“那又如何?”他嗤冷一笑,“你也是大户之家,怎么……苏婉仪没有告诉过你,皇宫才是这天底下最肮脏,藏污纳垢的地方,嗯?”
苏颐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开始一道圣旨将欧阳宗泽交给欧阳靖寒她就开始怀疑,后来直接将大皇子府变成了醉王府她便越来越多的怀疑……这几天,她观察着欧阳靖寒的神情,希望自己想多了,可是今天欧阳宗泽突然起了疹子,看他那从来没有过的慌乱的神情,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可她还是看到了。
他竟然和先皇的妃子生了孩子……这样的想法让她有种想要作呕的冲动。
看着苏颐的神情,欧阳靖寒突然微微勾起了唇角,只是,那样的笑落在苏颐的眼里,顿时她瞳孔发大……
紫嫣就这样看着欧阳靖寒捞着苏颐的身体扯进了寝居,随即她便听到布帛撕裂的声音中夹杂着苏颐的尖叫声……紫嫣暗暗吞咽了下,背过了身不去看窗户上映照出来的身影,可是,屋内传来的声音却让她整个人的神经都崩了起来。
疯狂的侵占和掠夺仿佛是欧阳靖寒和苏颐之间为宜存在的接触,从未曾有一次,欧阳靖寒犹如一个疼惜妻子一般的丈夫对待苏颐。
欧阳景轩在不停的冲刺中眸光阴狠的看着苏颐,这个天下他夺,是因为他有能力。他输,不过输在了对孟德的太过信任,从来他不认为欧阳景轩能够胜他一筹。
“放开我……”苏颐嘶声叫着,可是,她的声音已经沙哑到犹如钝矬一般。
欧阳靖寒没有放开她,只是加快了动作,直到挥洒了他的热流方才放开了苏颐,随即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整理了衣衫后除了寝居,大步离开……
紫嫣瑟瑟的进了寝居,看着半挂在床榻上的苏颐,怯懦的上前,心里更是颤抖着担忧苏颐等下将脾气发到她的身上……可是,没有预期的火焰,也没有任何的反应,苏颐就好像破败的柳絮一般毫无生机。
“,姐……”紫嫣喏喏的喊了声,可是,苏颐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紫嫣不由得吞咽了下,又喊了声,“姐……”
苏颐这时方才有了反应,只是眸光呆滞的没有一丝焦掉的转动了下,木讷的道:“去,给我那套衣衫……”
“是!”紫嫣应了声,急忙转身去拿了衣衫。
苏颐就这样躺在床榻上,不遮不掩的躺着,已经没有了一个大家闺秀本应该有的东西,仿佛就成了一个被摔烂的瓷器,反正和那些个破罐子已经毫无区别。
“姐姐,如今家道中落,太后虽然是苏家人,可经过这一次夺嫡,爹帮了大皇子,皇上就算看在太后和表哥的面上,没有对苏家赶尽杀绝,可是,苏家想要崛起,已经毫无可能。”
苏玥看着苏颐,一切尘埃落定,曾经的恋人成了皇帝,她心里怕是不开心的吧?
“尘雪,你想要干什么?”苏玥声音轻轻的问道,一双细柳一般的眉毛轻轻的颦了起来。
苏颐冷冷的轻眯了下眸光,缓缓道:“哥哥无用,曾经又调戏过梅贵妃,皇上不找了方法治了他的罪就已经算对苏家莫大的恩典了,如今……想要苏家唯一翻身的机会,就是你入宫!”
苏玥大惊的微张了嘴,不可置信的看着苏颐,“尘雪……”她眉心已经紧紧的皱了起来。
“姐姐,”苏颐的脸已经微微一沉,“难道你要看着皇上将苏家逼入绝境吗?”她微微气恼,“难道,你就不想过上万人之上的生活吗?”
苏玥看着苏颐,微微抿唇,脸色为难的不知道要什么……她不想过那万人之上的生活,从,她只喜欢欧阳靖寒,可是,嫁给他的人不是苏家的她,而是苏颐!
苏颐没有看到苏玥神情的微微变化,只是别过身道:“你能想到那样一个武之才,又是天下权利最大的人的宠爱是什么样的吗?”
苏玥心扉一震,看着苏颐的侧面拧眉道:“可是,尘雪,你不是……不是喜欢……”
“从我同意指婚开始,我的心里只有苏家的利益……”苏颐的坚定,她偏头看向苏玥,神情有着不容置喙的问道,“你呢?身为苏家长女,你难道心里就只有儿女私情吗?”她声音渐渐冷了下来,“凤鸾宫空缺,不管是之前的元妃风玲珑,还是得到那人喜爱的蝶夫人,甚至……那个莫名其妙有了那人子嗣的叶梦菡,都没有坐在凤鸾宫,为什么?”她转身逼上前一步,看着苏玥惊吓的向后退去,嘴角不由得噙了一抹冷嗤,“那个位置……”她的声音变得深远绵长,“……必须是苏家的!”
苏颐嘴角渐渐显现了一抹凄凉的笑,原本失去焦点的视线在紫嫣拿了衣服进来的时候慢慢回笼,前日她回苏府和苏玥的谈话也从脑海里断开。缓缓起身,在紫嫣的伺候下换了整洁的衣衫,随即披了大氅步出了侧寝……欧阳景轩,欧阳靖寒,风玲珑……我今天所尝的一切,都会让你们百倍,千倍的尝回来。
她的脚步微微一顿,缓缓偏头看向欧阳宗泽所住的寝居,眸光渐渐变得深谙阴毒起来……
翌日。
风玲珑是在清脆的鸟叫声中慢悠悠的醒来的,她缓缓睁开眼帘,入眼的白光刺目的让她微微蹙了秀眉的同时,她又闭上了眼睛舒缓了会儿,适应后方才准备起身……可是,人刚刚动,浑身就酸涩的仿佛腰肢都断了一般。
昨夜,那人仿佛不餮足一般,容她休息片刻,便有欺身了上来,直到她受不住的求饶方才放过她……风玲珑脸色顿红了下,轻抿了唇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不由得问道:“皇上早上什么时间走的?”
丫头正在给风玲珑梳发髻的手微微一顿,和铜镜中的风玲珑的视线对了上去,不由得疑惑问道:“皇上?皇上昨天来了吗?”她着,不仅疑惑的都皱了眉,抿了唇。
风玲珑看着丫头的样子,不由得也皱了眉,“你是……皇上没来?”
“对啊……”丫头有些气恼的收回视线继续给风玲珑梳发髻,嘴里嘟囔的道,“皇上自从是了皇上后,都变了……”
风玲珑的眉心皱的更紧,在未央宫寝宫里,除了丫头几个人到也没有人,丫头这话的不怕别人听到,可是,落到她心里,竟是莫名的有些酸涩。
昨日那人明明来了,而且她切实的在他怀里睡着的……丫头怎么没有看到他人?
冬雪适时端了汤盅进来,“主子,福总管送了汤膳过来……”她笑着道。“福总管还真是能人,今天主子起愘的晚些,竟然他送过来的汤膳也晚些。”
风玲珑偏头看向冬雪,问道:“昨晚谁值夜的?”
“梅子姐姐!”冬雪道,“主子是有什么事情要问吗?梅子姐姐还没有安歇呢……”
风玲珑摇摇头,起身走向鼓桌坐下,接过冬雪递过来的汤膳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如今不是在王府,加上局势已经稳定,那人无需在避讳什么,为什么他来却没有人知道?
微微蹙眉之际,风玲珑总觉得这汤膳味道有些奇怪,仿佛不和她在王府喝的,也不同前些日子那人为了遏制她身体里的蛇毒而配置的药膳……微微垂眸,她看着香味四溢的汤膳,不由得问道:“今天这汤膳谁送过来的?”
“是福总管亲自送过来的……”冬雪道,看着风玲珑微微滞凝的面色,不由得问道,“主子,是有什么不对吗?”
风玲珑浅勾了下唇角微微摇头,“福总管送来的怎么会有问题?”她继续喝着,就算心里有着什么东西在告诉着她什么,她也拒绝去深思什么。
一碗汤膳下肚,风玲珑喝的从所未有的窒息,心扉的地方仿佛被大石压着,让她喘不过气来……正思忖间,突然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她微微皱眉问道:“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奴婢去看看……”丫头着转身就出了寝居,就见外面御书房外侍候的匣子带着一班内室走了进来,她上前微微一副,方才问道,“匣子公公,这是……”她疑惑的看看众人。
匣子回了礼道:“快要开春了,因为之前未央宫一直不曾有主子居住,很多都荒废了不少……”他含笑看看四周,“福总管吩咐杂家带内务府的人过来将有些破败的地方赶着年前修葺一下,另外蕴些花种子下去,开春了也能给梅主子添个赏头……”他着,不由得一笑,“听,皇上今儿个一早就吩咐的……皇上心里惦念着梅主子,可是惦念的紧呢。”
丫头听着,不由得一笑,心里开心的道:“那就有劳匣子公公了……”
“丫头姑娘客气!”匣子着,就吩咐了众人开始动作,随后随着丫头去见了风玲珑。
风玲珑听了匣子方才给丫头的辞,不由得莞尔一笑,思量着那人贴心。她示意冬雪给匣子打赏,可是,匣子哪里敢收?
如今皇上的心思在哪里谁也不知道,这收了礼就要开始站队,他可不敢……
风玲珑也不强求,虽然对宫里的规则她不是很懂,可到底在尧乎尔她是翁主,阿爸那些姨娘也不是没有手段,看韵漪就已经知道了……想来只有过之而无及。虽然她也没有想过要去买通谁,可匣子不收礼,那是聪明人,只有清楚自己真正是谁的奴才的奴才,在宫里才能活的更久,走的更远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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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惜宫,不同于未央宫,这里是一直有主子住的,之前有过先皇的宠妃,后来便是新晋的雪妃住在这里……雪妃年幼,又喜爱一些物什,皇上赏赐也颇多,满个院子就算萧条,却也萧条的让人不会孤寂。何况,如今正是梅花盛开的季节,那白粉色的花朵在初晨的阳光下,变的娇艳欲滴。
这个宫里种植梅花的院落不少,可是,多数都只是几颗,也没有红梅……先皇的梅妃,当今皇上的母妃喜爱红梅在西苍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从梅妃冷宫出来后,拔光了未央宫的红梅,之后整个皇宫的宫苑,有梅树,却没有了红梅树。
叶梦菡看着欧阳聪和宫女玩耍着,淡雅的脸上噙着淡淡的笑意……不管前尘往事如何,她能呆在景轩身边也是好的。
看着欧阳聪的视线渐渐变得迷离,叶梦菡嘴角的笑也渐渐的变的让人猜不到她心里的情绪……聪儿是景轩的孩子,聪儿是景轩的孩子,聪儿是景轩的孩子……她一遍一遍的在内心着,看着欧阳聪那稚嫩的脸,仿佛能看到他长大后和欧阳景轩一样气宇轩昂。
“娘娘,”一个宫女的声音打断了叶梦菡的思绪,“蓝妃请见。”
叶梦菡突然回神,看着宫女的视线渐渐变得深寒。宫女正好抬眸对上她那眸光,吓的心下一惊,顿时垂了头……
“请蓝妃进来吧。”叶梦菡的声音清淡的传出,没有方才半分的阴戾,有的只是淡然的清雅,就仿佛那前方的梅花一般。
宫女一度以为自己方才看错了,带着疑惑的心绪去请了蝶夫人进来……
玫红的繁华宫装,没有披大氅,只是穿了件对襟的坎肩貂毛的袄,步伐盈盈的就好像三月的杨柳枝,处处透着妩媚和娇艳。
“臣妾给蝶妃请安。”蝶夫人微微福身,笑脸盈盈,声音更是柔媚入骨。
叶梦菡上前亲手扶起了蝶夫人,浅笑的道:“大家都是姐妹,这些个宫里规矩在自家院里就免了吧……”着,她示意一旁的侍女歆然,“让华嬷嬷带聪儿下去吃写东西……”
“是!”歆然应声朝着二人微福后转身去了梅花树处。
蝶夫人看着歆然的背影,最后视线落在奔跑的玩的不亦乐乎的欧阳聪身上,声音淡淡的道:“聪儿这几日变的活泼多了……”
“是啊!”叶梦菡看着欧阳聪的视线也有些迷离,“皇上天天都会来看他,陪他玩会儿,本宫也发现聪儿的性子比本宫刚刚见他的时候要好多了……”她神情微微一滞,“刚刚见到聪儿的时候,聪儿都不太认本宫……幸好,母子天性,聪儿也没有排斥过本宫。”
蝶夫人脸上的表情微微僵硬了下,随即扯了笑意道:“臣妾晨间做了下家乡的糕点,温了壶茶……”她转过脸看着也同时偏了脸过来的叶梦菡,“一起用点儿吧……臣妾也有些体己的话想要和蝶妃聊聊。”
叶梦菡看着蝶夫人,看着她的脸仿佛就和自己照镜子一般……为了她的身份方便,景轩给她弄了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就算不取下来,透气性也是极佳的。可是,每每看到姐姐这张脸,她都觉得异常讽刺……
“好。”轻轻应了声,叶梦菡看了眼前方铺了厚厚软垫的石凳,“晨间阳光大好,便在那边吧。”
“好……”蝶夫人含笑应了声后道,“素娥,去将本宫准备的东西摆上。”
素娥看了眼叶梦菡后,方才应了声,带着两个宫女过去摆弄。她之前并不知道这个叶梦菡就是蓝梦蝶,直到主子了蓝梦蝶的字是梦菡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拿着东西的手微微一滞,当初那村落里的事情历历在目。她不知道皇上知道多少,也不知道蓝梦蝶给皇上了多少,但是,皇上并没有什么反应,怕是因为主子的面子……
将东西摆弄好后,素娥示意大家都退出了三丈外,叶梦菡的宫人在她的示意下也退到了素娥附近。
“姐姐是有什么想要?”叶梦菡轻倪了眼蝶夫人递过来的茶盏,声音淡淡。
“梦蝶,”蝶夫人看向叶梦菡,“姐姐今天来,便是想要将话敞开来……”她微微一顿,“聪儿的身份到底敏感,”她看着叶梦菡的脸色顿变了下,也没有理会,接着道,“谁也不能保证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什么?”
叶梦菡拿着茶盏的手微微紧了下,努力的不让蝶夫人的事情影响到她的心情,“姐姐这话,妹妹听不明白……”
蝶夫人听她如此讲,只是一笑也不介意,“如今形势,后宫空缺,万般俱籁只等来年选秀……”她夹了一块金丝糕放入叶梦菡的蝶里,“这中宫空缺,皇上的心思在妹妹身上多些……不管如何,姐姐如今既然在那人宫中,又能和你一起,自然想要好些的。”
叶梦菡听了,不由得冷嘲一声,“姐姐这话的……不知道楚相听了,是什么光景?”
蝶夫人顿时脸上一变,“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梦菡轻笑,眸光微变的道:“这次的事情,我没有给景轩太多……你的心思他到底知道多少,我也不想追究,算是这两年来,姐姐给我做替身,妹妹的谢意。”人都有弱点和不想要提及的事情,就比如她曾经被欧阳枭云玷污,而姐姐做了她两年的替身。
果然,蝶夫人的脸色顿变了下,可是,也只是瞬间,就恢复了神色。还不待她什么,就听叶梦菡接着道:“当年我回日昭国,姐姐和谁在一切我不想多……只是,这宫里,姐姐如果有能力去了那凤鸾宫,妹妹也是真心祝福的。”她眸光微深的看着蝶夫人,“但是,姐姐做事的分寸还是要把握的好,要不……本宫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本宫也是不能保证的。”
蝶夫人听了,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如果蓝梦蝶没有这番话,她恐怕还要思量着接下来的话适不适合,可她了,她便知道,她们姐妹俩天生就应该是一条船上的人。
“妹妹错了……”蝶夫人轻笑,“相较于别人,我更希望妹妹坐在那里……”她眸光轻倪了眼方才欧阳聪被华嬷嬷抱走的方向,“到底,妹妹是有皇上龙嗣的人……不是吗?”
叶梦菡的心一惊,她眸光犀利的看着蝶夫人,想要从她的眼里看出些别的什么,可是,她什么也没有看到,唯一看到的,便是坚定。
“昨夜皇上在兰妃处留寝,”蝶夫人声音平静,“难道妹妹不曾想过,有一日坐实了聪儿的身份?”话落,她眸光深深的凝着叶梦菡,嘴角渐渐显露了娇媚的笑意,顿时让她整个容颜变的令人沉醉起来。
原本方才就自我催眠了一阵子的叶梦菡此刻神情渐渐迷离的看着蝶夫人,她的话就仿佛抓住了她内心里揪着的一根线,那根线代表着她的存亡,代表着她的依赖……
*
巫婆看着欧阳景轩痛楚的样子,不免皱了眉心,手里的蛊虫竟是不忍心放下去……
欧阳景轩牙龈重重的咬着,俊颜因为噬心蛊的侵蚀而变得有些扭曲,额头和脸颊上都是细密的汗珠,融在了沉痛的表情上,变得有些狰狞。
巫婆暗暗吞咽了下,将蛊虫放到了欧阳景轩的手臂上,顷刻间,那蛊虫就开始疯狂的吸吮着他的血液,须臾那蛊虫的身体从开始的黑色渐渐的发红起来……
“嘎嘎”的声音传来,欧阳景轩紧握的手因为骨节错位而响动着,额头和颈项间更是青筋暴露,样子甚是骇然。
巫婆一面观察着蛊虫,一面担忧的看着欧阳景轩,看着他沉痛的样子,吞咽了下道:“皇上,这才是第二阶段……”后面会一次比一次痛苦,她真怕欧阳景轩撑不过去。
欧阳景轩眸光变得骇然的落在巫婆身上,仅仅一句:“朕死了……她便必死无疑,朕怎么舍得?”他的话咬牙切齿,每个字仿佛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巫婆的心一动,如果开始她是为了利益而来,那么她现在是真心的想要为欧阳景轩和梅贵妃解了蛊毒……苗女,最佩服的不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也不是战场杀敌的枭雄,而是佩服的是对女子一往情深的男子……
屋外,欧阳晨枫脸色沉重,气息都仿佛有一下没一下的凝着。
如今他搬到了之前的苍轩王府,并没有另外择选府邸,只因为翠竹轩里这个曾经藏着蓝梦蝶的暗房适合藏匿巫婆。景轩如今是一国之君,虽然目前来看,西苍的国势渐渐有凌驾于别国之势头,可到底巫蛊之术是在大陆上禁止的,一旦被发现,西苍必亡。
欧阳晨枫的脸色越发的沉重,将巫婆安置在这里,一方面不容易被人发现,另一方面景轩来的也较为方便,不用避讳什么。最主要的……一旦被发现,还有他不是吗?
就算其实时辰不过过去少少,对于等待的人来也是极其漫长的……欧阳晨枫渐渐有些站不住的开始来回踱步,看着前方因为要用于巫婆养蛊而重新改造的青砖房,他的心渐渐的扭到一起。
这几天,为了不出差错,他时而也会过来和巫婆研究一下……也直到此刻,他才知道,并不是巫婆给景轩种下“一步相思”的蛊后,就能一边遏制梅贵妃身体里的情蛊的同时,将噬心蛊的尽数引渡。
想要将梅贵妃体内的噬心蛊的残毒引渡干净,就会有几次的欢爱,景轩的精气是引渡之本,而他的血是用来抑制梅贵妃体内情蛊在欢爱时发作的原药……而每次欢爱过后,因为体内不同的噬心蛊的侵蚀,景轩必须要来这里让另一种蛊虫放血……而这个过程承受痛苦的只有他,完全就是一个恶心的循环。
踱着的脚步猛然停止,欧阳晨枫凝着的脸几乎紧到了一起。一次比一次痛苦,他是要如何的情爱才能抵得过这万般噬心之痛?
欧阳晨枫不由得也攥了手,如果景轩的情是如此,他到宁愿景轩一辈子无情,也好过执念太深,终究伤的只有景轩他自己……
“吱呀”一声传来,欧阳晨枫几乎同步收回思绪大步流星的上前,当看到欧阳景轩苍白的脸时,一脸的担忧:“怎么样?”
巫婆随后走了出来,“这次已经没有大碍了……”
这次没有,下次呢?
欧阳晨枫拧着剑眉看着欧阳景轩,“景轩……”
“二哥,我没事。”欧阳景轩的声音有些粗嘎沉重,“这点儿痛还不算什么……”着,他只觉得血气在内腹一阵子翻涌。
欧阳晨枫见状,急忙掌心凝聚了内力贴在了欧阳景轩后背,舒缓了他内腹絮乱的气息。
巫婆目送着二人的离开,随即看向这方圆天地旁的那面犹如镜面一样的碧蓝湖水,不由得暗暗思忖起来……她是不是应该铤而走险一次?
*
楚凌看着瓮里的蛊虫,时而清醒时而又陷入了沉寂,不由得剑眉轻蹙,温雅的俊颜也微微笼罩了一层阴郁,“这样的情况什么时候开始的?”
“之前并没有注意,属下也是昨夜方才发现的……”风行回道,“之前也不是很明显,但是,今日晨间我来看的时候,就已经沉寂了。”
楚凌看着蛊虫蜷缩着,身体微动的气息证明它又陷入了沉睡中,“这样的情况蛊女可曾过?”
风云回想了下,摇摇头道:“不曾。”
巫蛊是苗疆传女不传男的东西,就算是蛊女对楚凌迷离的以至癫狂,却也不曾将蛊毒的真正原理告诉过他。亏得楚凌天生聪明,加之又在苗疆边上长了几年,看着蛊女摆弄,倒也知道些门道。可到底是门外人,对于蛊虫为何会如此,还是不能明确。
“主上,”风云突然拧眉疑惑道,“会不会因为风玲珑身体里的蛊毒被人外界干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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