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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寒萧苍茫,牵住芳华哀伤,弯眉间,命中注定,成为过往。; 红尘初状,山河无疆,最初的面庞,碾碎了梦魇无常,命格无双。荏苒岁月覆盖的过往,白驹过隙,匆匆的铸成了一抹哀伤。褪尽风华,我依然在彼岸守护你,长歌当哭,为那些无法兑现的诺言,为生命中最深的爱恋,终散作云烟……失去你,是一种遗憾,也是一种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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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景轩已经很久没有来过琳琅寰宇了,久到都快要记不清,这里有着一方亭立于假山上,正好可以遥望东宫。
“你是即将为帝的人,怎么可以拿自己的性命为儿戏?”欧阳晨枫冷寒着脸。
欧阳景轩面容不该,只是菲薄才唇角渐渐隐现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他眸光轻眯了下,看着远处在阳光下的东宫,缓缓道:“二哥,这天下本就为了她……没有她,我要着天下作何?”他的声音淡淡的,却透着睥睨和张狂的不羁,这样的太多却被蛋蛋的痛楚染上,让人心惊。
欧阳晨枫显然很意外,虽然他和景轩关系一直交好,甚至两年前的事情除了当事人,也只有他明白,“你不是为了蓝梦蝶?!”脱口而出的话有些不经思考,可到底是心里想问的。
欧阳景轩没有动,只是声音依旧平静的道:“嗯,开始是为了蝶儿……可是,那不是我想要的。只是因为和父皇置了气儿,到底我们父子的关系已经不能有一点儿裂痕了。”微微一顿,他接着道,“可是,后来一场赌局我却输了心。”缓缓转身,他看着欧阳晨枫,敛去了嘴角淡淡的邪魅笑意,从未有过的认真道,“二哥,我给他许诺,要给他一世繁华、三生无忧……那便只有站在最高的位置。”
欧阳晨枫觉得欧阳景轩变了,从上次他从夜麟国回来的时候,他就有这样的感觉,可是,却没有此刻浓郁过。他仿佛有些明白,却又不明白。
“可如果巫婆所言是假的,你身上的蛊要如何解?”欧阳晨枫拧眉,他知晓钻研医术,虽然不能和药王相比,却也不比宫中的御医差。不同于中毒,蛊那个东西就算是药王怕也不一定能解。
“我没有记错,王妃有墨玉……”心里噙了一些希望,欧阳晨枫道。
欧阳景轩点头,“嗯,还有一次……可是,蛊毒就算是药王,也是无解的!”这不是主要的,而是玲珑身上种的是金蚕蛊,那个蛊,只有种蛊的人才能解。
欧阳晨枫紧蹙了剑眉,坚定的道:“就算如此,你也不能让巫婆给你身上种蛊。”他的声音有着几分冷,甚至有着几分怒意。
欧阳景轩看着欧阳晨枫的样子,也不生气,心知他是担心自己。
可是,如今别无他法……
巫婆晨间,苗疆还有一个他人不知道,只有传人才会知道的蛊虫,那样的蛊可是历代以来,没有人做过,自然也就不知道成效。
具体是什么,他认真听了,却没有心思去记,只是最后将她那重要的话记在了心里……想要在没有下蛊人的血的情况下解掉金蚕蛊,那边只有引蛊之法。
所谓的“引蛊之法”,就是要先在他身上种下一只和玲珑体内相对的金蚕蛊,在一定欢爱之后,将那蛊从引到他的体内。可是,这个仿佛只对噬心蛊有效。噬心蛊本就是走心之物,也才会对异性的蛊虫有着相惜。而当噬心蛊到了他体内后,巫婆就会用他的血来养金蚕蛊,直到一定程度后,可以再用巫婆的血来将两只蛊虫倒出……听上去很简单,可是,过程会发生什么,需要多久,谁也不能保证。
“二哥,”欧阳景轩又背过了身去,他不想欧阳晨枫看到他此刻脸上布满的迷茫和害怕,只听他低低的声音轻轻的传来,“其实很简单,她活我便活,她死我便跟……”
欧阳晨枫纵使有多少话此刻也已经不知道要从何起了,一句“很简单,她活我便活,她死我便跟……”,这样的感情,不免让他想到了梅妃。
那也是一个为了爱可以不顾一切的人……只可惜,帝王的爱,终究害了她。
原本所有的劝慰此刻都无从起,欧阳晨枫沉沉一叹,道:“豆子也是关心你……”
“我知道。”欧阳景轩虽然恼,却不生气。
欧阳晨枫张了嘴刚刚想要话,底下就听到豌豆的声音传来……二人双双看去,就见豆子急促的奔了上来,气儿还没有喘一口,急忙道:“爷儿,王妃主子昏倒了……”话音方才落下,就连话尾还没有收,他只觉得身边一阵风滑过,亭子里还哪里有欧阳景轩的身影?
“怎么回事?”欧阳晨枫蹙眉问道。
豆子面色凝重的道:“奴才刚刚回府,就听到王妃主子昏倒了……几个大夫过去也是束手无策,奴才就进宫来寻了爷儿。”
“本皇子同你过去看看。”欧阳晨枫着,人也率先下了亭子。
*
欧阳景轩出了皇宫没有乘马车,抽了腰间的软剑就将马和马车之间的绳子砍断了,在软剑回转的插入腰间的时候已然一跃上了马,双腿没有轻重的狠狠夹了马腹,往苍轩王府奔去……
欧阳晨枫和豆子赶了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欧阳景轩的身影,看着那孤零零的马车,二人相视一眼后,看向在另一侧被守宫门侍卫牵着的马……欧阳景轩已经完全失去了冷静,竟是反射性的看到马车后,就砍断了马和马车之间的缰绳,完全没有注意到豆子来时的那匹马。
二人没有时间多去考虑什么,豆子上了来之前的马,欧阳晨枫也上了侍卫刚刚牵过来的马匹,二人一夹马腹,纷纷朝着苍轩王府飞驰而去。
欧阳景轩策马到了王府后都没有下来,直接就奔向了枫临轩,惊了一路的人。
“爷儿……”福东海见到欧阳景轩急忙上前。
“玲珑怎么样了?”欧阳景轩问道,脚步急促的往寝居走去。
福东海面色凝重,“几个大夫都查不出症状……”今天早上巫婆的事情他也知道,看这样子,怕是有可能王妃体内的蛊虫已经被唤醒了。
欧阳景轩大步流星的进了内室,此刻也顾不得什么,上前先是凝了眼脸色苍白的风玲珑后,就在榻旁坐下,牵过她的皓腕便把脉……混乱的气息毫无章法,就好像被人狠狠的击了一掌后,内息乱窜。可是,她心扉的位置是正常的,也就是,蛊毒被唤醒的可能性极大。
“爷儿……”福东海将针灸的布包递了上前。
欧阳景轩打开,修长如玉的手指捏着金针,手法极快的迅速插入风玲珑身上数个大穴,以防蛊毒窜入心扉。
适时,欧阳晨枫和豆子走了进来,众人因为担忧风玲珑,竟是没有人注意到。
欧阳晨枫看着欧阳景轩那手法娴熟的样子,微微蹙了下剑眉,随即看向风玲珑……苍白无血色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生气,她的额头因为欧阳景轩施针而渐渐溢出了细密的薄汗,慢慢的,脸色也微微恢复了许多。
屋内所有人,除了福东海和豆子,没有人知道欧阳景轩的医术竟然如此之高。
欧阳景轩拿过风玲珑的手腕摒心静气号脉着,当感觉到气息微微稳定了少许后,方才闭了下眼睛,敛去了眼底凝着的担忧和紧张。
“梅子,”欧阳景轩睁开眼睛的同时开口,“去烧桶水。”他偏头看向豆子,“将那药拿来……”
“爷儿……”豆子拧着眉想要什么,可是,当接受到欧阳景轩那沉冷的眸光时,他硬生生的将后面的话尽数的吞咽了进去。
欧阳景轩起身,看着欧阳晨枫道:“二哥,有什么事情稍后再……我暂时就不奉陪了。”话落,他就在众人惊愕的眸光中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丫头和冬雪互看一眼,心中担忧风玲珑之于,对于欧阳景轩的行为大为不解……主子这会儿也不知道什么情况,王爷看完有就走了?
灵宠趴在风玲珑的枕头边儿,一双紫葡萄色的眼睛有些黯淡无光,它也不动,就那样趴着看着风玲珑,长长的尾巴耸拉在枕头下面,整个看上去也是担忧的不得了。
欧阳晨枫轻倪了眼还昏迷不醒的风玲珑后就转身出了枫临轩,外面,尘月阁的人几乎都到了,却独独少了冷姬。自从欧阳钧悎被贬后,她整个人就不对劲,之后大皇子失势,她便真的如了她的名字,冷!
欧阳晨枫环视了一眼,王府内已经没有了欧阳景轩的身影。不用问,他去了什么地方他怕是能猜到的。
“参见二皇子……”谢常青轻倪了眼站在枫临轩门口的姬妾一眼后就收回了眸光。
“景轩人在哪里?”眼前的人在夺嫡之战前面他没有见过,后来也知道了是景轩留在沧澜郡暗卫的头领。
谢常青垂眸,“王爷让属下来给二皇子一声,他已然决定,不管生死!”
欧阳晨枫蹙紧了剑眉,方才皇宫他淡淡的一句已然表明了心意,可是,他到底之后是一国之君……情爱固然重要,可他怎能置江山于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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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婆听了欧阳景轩的描述后紧紧的拧了眉,她本长的娇,此刻皱了眉的样子,竟是让人有种孩操了大人心的感觉。
“是不是变的棘手了?”欧阳景轩问着,心里却抗拒着知道答案。
巫婆神情沉重的点点头,“如果没有被唤醒,成功我能保证八成……可如今被唤醒了……我只能保证五六成了。”她的声音也凝结的不行,“这个不是主要原因……”就算没有成功,王爷身上的蛊是她下的,她自然可以救。可因为没有称怕,身上恐怕还是会留下后遗症……而没有成功最直接的便是被引之人体内的噬心蛊发狂,迅速的啃噬对方的内腹,慢慢蚕食却不会让主体死,直到最后那人被内腹变空。
“讲!”欧阳景轩紧紧的捏了手,骨节因为用了力,发出“嘎嘎”的声响,回荡在气氛凝结的空间里。
巫婆暗暗吞咽了下,缓缓道:“我担心噬心蛊会引发情蛊……”她越发的拧了眉,“蛊女下蛊的时候的怨念有多深,都会牵扯到金蚕蛊的习性。按照王爷方才的,就算噬心蛊被王爷引了出来,那情蛊也非同可。”
情,那是世界上最不能理解的东西。苗女多情,因为生的美丽也经常会被人蒙骗。后来苗女就研究出来了一种叫做情蛊的东西……相爱相杀,往往分不清楚,却能让她喜欢的男子除了她不会有异心。偏偏,这情蛊是下在了女子身上,那便不能动情。
欧阳景轩其实一直没有想通……如果楚凌未雨绸缪的想要控制什么,那下了噬心蛊便好,情蛊算什么?
可他哪里想得到,楚凌只是让蛊女下了噬心蛊,那情蛊只是蛊女因为楚凌太过关注一个女子,而自己下的。蛊女不会去想风玲珑不会爱上楚凌,只会去想,万一楚凌爱上了风玲珑,那她就让风玲珑生不如死。
这世间的爱恨本就一线间,不管你爱的霸道还是爱的付出,终究动不过情爱的杀伤。
巫婆最后和欧阳景轩了什么,除了欧阳景轩没有人知道。直到后来,那血染了的冷宫在红梅一夜盛开的时候,所有人才顿时哀叹,什么样的爱才叫爱,什么样的情才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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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墨手指轻轻摩挲着墨玉箫,看着上面下不去的纹路鹰眸微凛。
明日和弄月远远的站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二人忍不住的互看一眼……最近公子太过冷然,不同于以往的冷漠,现在是沉浸在了一种让人思不透的世界里。
自从墨玉箫纹路显现,姑娘的转世真身也已经渐渐明朗……可是,公子因为天眼消失,又不能第一时间寻到,这让公子几乎抓狂。
离墨缓缓将墨玉箫置于唇瓣,清幽低沉的箫声缓缓溢出,回荡在箫悦楼的后院,让一院的清冷越发的孤寂落寞起来……
明日和弄月不仅仅想到当初,万泉崖底,一处孤坟、一座简陋的茅舍……公子每日就在那坟前吹箫,不绾不束的墨发和墨袍被山风扬起,透着遗世孤独的凄凉。
公主,此生没有她,那发和衣袍谁来为他束?
此刻没有那孤坟,却箫声越发孤寂。公子寻了千年,可是,就算如今寻到又如何?到底是**凡胎,他什么也做不了,甚至……他有可能寻不到她。
明日和弄月纷纷一叹,二人修为太差,就连陪公子千年的本事都没有,又怎么有办法找到姑娘?
箫声寂寥的直透人心扉,绵长的曲子让人沉郁的不能呼吸。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离墨眸光猛然一凛,他只觉内腹一阵翻涌,没有任何预兆的,血气顿时弥漫了嘴间的同时,缓缓从牙缝中溢出,在嘴角流下一抹刺目的猩红。
明日和弄月大惊,纷纷上前,“公子!”
离墨面色沉戾,一双鹰眸缓缓眯起,墨染漆黑的视线渐渐魔障了起来……明日和弄月大惊,急忙唤来魑魅和魍魉,四人同时朝着离墨施了内力,方才渐渐将他身上的魔障压了下去。
明日和弄月扶了离墨到一旁坐下,纷纷担忧的看着他。
离墨闭了眼睛,暗暗运行了一个周天后,将内腹的气息平复后,方才缓缓睁开眼睛。
“公子……”
离墨棱角分明的脸上透着一抹不解,“方才有什么东西勾了我前年的魔怔。”
明日和弄月互看一眼,弄月不解的疑惑问道:“可这里是……”
“我也想不明白。”离墨声音沉冷。这里不是耀光大陆,他不应该如此。
*
是夜。
随着登基大典的临近,整个帝都热闹却平静。
苍轩王府,四处却静寂的没有一点儿声音。尘月阁的人早已经被豆子打发了回去,因着王妃突然生病,大家人心惶惶的,生怕在临近欧阳景轩登基的档儿出了什么事端,而这个事端牵扯到了自己。
冷姬看着众人回来,她面色不改,听着媚姬和琴姬挖苦的话不置可否,只是眸光看向兰姬,直到所有人慢慢离开的时候,她才开了口:“尘月阁所有的人都看不清楚……”她偏头看向落在后面的兰姬,“所有人都在猜忌着对方是谁的细作,却独独没有想过,王爷也会在尘月阁里放细作。”
兰姬听了脚步却没有话,甚至没有看冷姬。
“你是王爷安插来的……”冷姬不是询问,而是直接道,“如果我能早就看透这一点多好?那样,今日谁主沉浮可就不准了。”
兰姬缓缓偏头看向冷姬,如兰一般温雅的她什么时候都清淡的让人感觉不到太多的贪欲,“不,你错了。”她的口气坚定,“不管任何时候,你都没有看明白……王爷只要想赢,这天下就没有人可以让他输。”
可偏偏,这个天下有了一个让他不得不去认输的人,风玲珑!
欧阳景轩看着风玲珑沉睡的样子,缓缓将一粒散发着奇香的药丸放入她的唇间。缓缓俯身,他闭上了眼睛的同时薄唇贴在了那娇唇之上,缓缓的将那药丸送入了她的嘴里……与此同时,他脸上有着沉痛的颜色滑过。
眉宇轻颤,欧阳景轩鬓角动了下,缓缓起身……他睁开眼睛,一双深邃的眸子噙着复杂的情绪看着风玲珑,渐渐的,失去了平静,满脸满眼的都是悲恸。
“王爷,你可要想明白了……”巫婆缓缓道,“王爷能为这名女子做到如此地步,可以承受所有的痛苦,却未必能够承受的了她恨你之痛。”
“只要她活着便好……”欧阳景轩的口气淡淡的。
巫婆摇头,“可是,在我还没有给王爷解开蛊毒的时候,王爷有时候会被噬心蛊控制……”
“本王意已决,”欧阳景轩打断了巫婆的话,“用什么办法,你便只管用吧。”就如他给二哥的,她活他便活着,她死他便跟……就是这样简单浅浅的道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还不及恨他,他就已经后悔了?
万一她恨他的时候,他没有办法承受要如何?如果他控制不了噬心蛊,对她做出……欧阳景轩没有办法继续想下去,他只觉得他和她还从未开始,就已经结束吗?
清幽的笛声犹如浅泣一般回荡在墨夜下,墨空中三三两两的星辰仿佛被染上了愁思变的黯淡无光。
豆子和福东海在翠竹轩里站着,二人看着欧阳景轩立在竹林里,心情沉郁的没有办法纾解……爷儿得了天下却要失去她?这样的天下就算依旧繁华,又能如何?
而所谓的“一世繁华、三生无忧”也将变成了空谈。
翠竹轩外,汪鸿俊和陈黎站立,二人都被着沉暗的笛声震撼了心扉,仿佛瞬间就被带入了欧阳景轩悲戚的世界中,无法自拔……
“那边情况可好?”福东海见二人回来,顾不得他们一身的风尘开口问道,只盼望事情不要太坏。
可是,汪鸿俊和陈黎二人的脸色太过明显,明显的不需要回答,福东海就已经明白了。
笛声戛然而止,众人纷纷朝着欧阳景轩看去……他不成动,只是缓缓放下竹笛背负到身后,清冷的问道:“尧乎尔的情况是不是不乐观?”
汪鸿俊蹙眉,和陈黎互看一眼后就走了上前,恭敬的回答:“不仅仅是不乐观……”
欧阳景轩没有接话,过了好一会儿,方才道:“曾经本王想不通……母妃就算是父皇眼中的替身,也不应该是那样的结局。”
他的话让众人摸不清思绪,此刻的明明是尧乎尔的事情,怎么就道梅妃了?
“后来本王又想不通,父皇既然已经留下了遗诏,为什么要做出本王给他人做嫁衣的景象……”欧阳景轩眸光凝住前方,就算是高墙,仿佛也阻挡不了他看枫临轩的迫切,“后来本王便想了……人不管你多翻天,如果有个人将你了解的透彻了,你便翻不出他的掌心。”
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欧阳景轩这话的目的……皇上既然早就立好遗诏传位给王爷,那么后面的事情就耐人深思。一直以来,他们的重心都落在了夺嫡上,尧乎尔那边却是没有关注。其实,不管是谁,这个时候都不会将心思放到哪里……也因为此,先皇算准了王爷顾虑不到,而等能够想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一个皇帝,不能专宠一人,也不能有弱点……”欧阳景轩嗤冷的笑了笑,满眼的自嘲,“这倒也是天意。”
这话落了,豆子心里难过的不得了,就连鼻子都算了,“爷儿……”
欧阳景轩嘴角都蔓开了自嘲,他缓缓道:“嗯,这样也好……有些事情,多了一件和少了一件倒也没有什么区别,只要她好,便好。”
这下子,就连福东海都难过起来,汪鸿俊和陈黎只觉得心头仿佛被压了块重石一般,渐渐的喘不气儿来……他们眼里的王爷是一个云淡风轻,举手投足间就能翻云覆雨的,什么时候他们见过如此彷徨而茫然的王爷?
“鸿俊……”欧阳景轩开口。
汪鸿俊上前一步,“属下在。”
“通知了云昊,”欧阳景轩缓缓收回眸光,转了过身,“拦住托鄂什霂尘……”微微一顿,“哦,不对,应该是段逸……”
汪鸿俊抬眸看向欧阳景轩,心里沉重的又垂了眸,应声道:“是!”
日月星移,夜晚的黑暗渐渐的被东方显现了鱼肚白给驱散,当阳光升起,晨曦落在云苍城每一个角落的时候,不论是皇宫还是苍轩王府,亦或者是整个帝都的大街上,人人都已经将为先皇而挂的白色灯笼换成了红色,那皤皤也全都撤掉,全然是翌日将要迎接新帝而准备着。
风玲珑悠悠醒来的时候,正好一丝曙光随着冬雪断了物什进来而射入,她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原本圆润的唇也因为蛊毒的唤醒而有些微微苍白,干涸的起了一层薄薄的皮儿。
“主子,您醒了……”冬雪赶忙放下东西,一旁憩的丫头也猛然惊醒,二人同时走向床榻。
风玲珑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她看看四周,有些茫然的问道:“我怎么了?”
“昨天主子从花园回来后就昏倒了……”丫头喃喃的道,将想要蹦上床榻的灵宠抱起放到一侧,“把奴婢吓死了都。”
风玲珑有些想不起来昨天的事情,只是觉得整个人都昏沉沉的,仿佛被人侵泡在了水里一天一夜,浑身酸胀的厉害。她在冬雪的搀扶下坐了起来,素手揉了揉额头问道:“王爷呢?”
冬雪和丫头互视一眼,谁也没有话。
风玲珑疑惑的看着二人,“怎么了?”
“昨天王爷来给主子施了针……”冬雪不知道要不要,可是,这个也不是瞒得住的事情,“后来,后来……侧妃省亲回来了……”
所以,那人便没有在她这里?
风玲珑想着,只觉得胸口特别的闷,她轻轻捂着胸口,不想去想欧阳景轩和蝶夫人的事情,过了好一会儿,思绪平静了,那闷闷的感觉方才渐渐消失。
暗暗吞咽了下,在冬雪和丫头的侍候下,风玲珑穿衣整装……可是,从头到尾,她心绪都极为的不宁,可是,那样的不宁仿佛又被什么东西压着。
“昨天是王爷给我施针的?”风玲珑轻问。
丫头点了都,一脸的惊讶,“王爷竟然懂得医术……那手法,梅子,怕是医术不会比那些宫里的太医差呢。”
风玲珑微微蹙眉,想着欧阳景轩隐藏了这么久,昨日怎么没有避讳?转念一想,如今局势已经明朗,明日那人便要登基了,这些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号隐藏的必要。
想着,方才那股沉闷的感觉又传来,她微微颦蹙了秀眉,喝了口汤膳压了压方才好了点儿,遂问道:“王爷我是什么病吗?”她全身无力,昨天那反常的样子又仿佛来的蹊跷。
丫头摇摇头:“王爷给主子施针后就走了……然后就……”她抿了抿唇,“就没有再来过了。”
“唔!”风玲珑胸口猛然刺痛了下,原本拿在手里的汤匙也跌落到了汤碗里,溅洒了汤汁出来,差点儿烫到了一旁蜷着的灵宠。
灵宠尖叫一声的退到了一旁,让后全身炸了毛的看着风玲珑,当看到风玲珑一脸痛楚的时候,它“吱”的一声,奔了上前……
“主子!”丫头惊呼一声后,冬雪瞪大了眼睛,瞬间反应过来,“我去找王爷。”话落,人已经急忙奔了出去,差点儿和梅子撞到了一起。
冬雪踉跄了下,也顾不得其他,只是匆匆撂下一句“照顾主子,我去寻王爷”后,人还不待梅子开口,已经急忙奔出了枫临轩,往翠竹轩而去。
到了翠竹轩门口,守卫的面无表情的告知欧阳景轩在兰泽园,冬雪又急忙往兰泽园奔去。
“呦,这是又怎么了?”琴姬看着冬雪急匆匆的样子,冷嗤一声的道。
一旁的珊瑚也颇为疑惑的看着冬雪的背影,喃喃道:“估计是王妃的病又出问题了吧?”
“嗯,我看也是,”琴姬冷嗤一声,满眼的得意,“侧妃回来了,王妃病了……还真是巧。你,这明儿个王爷都要登基了,王妃的病会不会来的太蹊跷?”
珊瑚没有话。到底她是个奴婢,心里不管认不认同琴姬的话,她也不能什么。
那边,冬雪在一路惊疑的目光下奔到了兰泽园的门口,人就被门口的人拦住了,她喘着大气儿急忙道:“奴婢要找王爷。”
“王爷还没有起愘。”
冬雪心里急促,也顾不得什么礼仪的道:“王妃情况不好,奴婢要见王爷……”
*
蝶夫人轻倪了眼端坐在一旁的欧阳景轩,神色淡淡有着一丝担忧的问道:“景轩,你不去看看吗?”外面冬雪的和守门的人的声音大的已经传到了这里。
欧阳景轩淡定从容的喝着茶,缓缓道:“蝶儿,你既然决定留下,我便让你留下……”微微一顿,他看向蝶夫人,“彩蝶回家省亲,本就是给你个契机。以后,你便顶了她的位置,素娥那边你也不用太过拘谨,府里的人,自然又府里人的规矩。”
蝶夫人心下一惊,暗暗吞咽了下,看着欧阳景轩的脸有着些许的变化。
欧阳景轩像是没有注意到一般,只是径自道:“有些事情,做了选择……不管对错,不管结局,总是要自己承受的。到底都是自己想要的,不是吗?”
“景轩……”蝶夫人的心一下子跌落了谷底,想要装什么,仿佛此刻也装不出来。
“嗯,这样也好……”欧阳景轩放下杯盏,缓缓起身。他立在门扉前看着隐隐约约门口传来的声音,心下一片哀然,只是表面平静的道,“万事都有因有果,自己种的因自己就要尝到果。”
蝶夫人的心越发的惊了起了,她不知道欧阳景轩这会儿的话是什么意思。昨夜他去了暗房问她的意思,她她想要留下,想要和聪儿一起……景轩便什么也没有的应了。待得她出来的时候,才知道外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一个易容成她的人进了兰泽园,她进来后,那人便去了人皮面具。
一切水到渠成,而这个人从未有过的在她的院子里留下……虽然什么也没有干,他只是在院中不知道看着什么,整整看了一夜。
外面传来冬雪不管不顾的声音,甚是犀利,惊扰了蝶夫人的思绪,她抬眸看去,门口已经没有了那白色的身影……她其实不明白欧阳景轩如此到底是什么想法,明明她感觉他是东风玲珑动了大念,可是,此刻的表现又是什么?
冬雪见欧阳景轩出来,也顾不得方才和守门人纠结时候不心落下的伤,只是焦急的道:“王爷,主子刚刚醒来,可是……这会儿心口绞痛,整个人……”
“豆子,去把爷儿的药拿来。”欧阳景轩着话,人便跨步越过冬雪。
冬雪先是一愣,仿佛对欧阳景轩那冷漠的样子有些不解。直到豆子轻轻动了她一下,她才猛然回过神,转身看去,见欧阳景轩离开,急忙跟了上前……
“王爷……”冬雪压下心里的不安开口。
欧阳景轩却没有理会,只是径自大步流星的去了枫临轩。
风玲珑握着胸口,脸色苍白的没有血色,她忍着那莫名的绞痛,额头上已经溢出了细密的薄汗……当欧阳景轩进来的时候,她缓缓抬头看去,只见那人神色有些异常,微微透着一丝冷漠?
“参见王爷!”梅子和丫头双双行礼。
欧阳景轩上前,在风玲珑旁坐下的同时,灵宠突然炸了毛。他也不管,只是拉过风玲珑的手腕号脉,当那内息絮乱的比昨天更甚的时候,他微垂的眸子里趟过没有人知道的沉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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