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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洁芸……洁芸姐姐……你……唔……你好厉害……你的里头……夹得好紧……嗯……感觉……感觉好棒……”
也不知是那双头龙真有灵性,竟令两女都能将它转化为身体的一部份,从它身上感觉到对方幽谷中的缠绵滋味,还是情欲交融之下,彼此都从其中感觉到了对方的享受,项明雪只觉这滋味实是曼妙,虽比不上赵平予的肉棒那般硬挺强壮和温热,但蓝洁芸的柔美,却使得这样动作别有一番滋味。
“你……哎……姐姐你……你怎么能……能浪成这样……连……连那种话都……都说得出口……啊……”
“唔……这……这是……”心知项明雪所指的是自己方才情迷意乱之下,连“小穴”这种淫语都忍不住脱口而出的冲动,蓝洁芸一边享受女体厮磨的欢快,想到原来赵平予是这样享受的,一边想到这正是绝佳的时机,让她们知道男人在床上喜爱什么调调,日后也好尽情服侍着赵平予。
“要……哎……要干这种事……就要……就要全盘投入……把……把心中的话都……唔……都说出来……才会舒服……那……那时洁芸原也假装矜持……虽然被平予肏的舒畅……却……唔……却不敢叫出声来……等到……等到把这羞人的话儿叫出口……你才会知道……那感觉……嗯……真……真是美的……美的难以形容……所以……所以……”
“好……哎……明雪……明雪知道了……啊……”本来该是由她采取主动,把蓝洁芸压在身下尽情抽送的,但也不知是因为方才被赵平予连干两回,初尝此味的项明雪难免腰肢酸软,还是因为刚破瓜的幽谷还吃不住那双头龙的用法,在蓝洁芸身上没插得几下,项明雪已觉幽谷中有点儿滑不留手,那双头龙竟似脱离了她的掌握。
若光只是这样还好,偏偏在她身下的蓝洁芸,在男女之事方面可要比她熟得太多,幽谷紧紧吸住双头龙,项明雪才一松手,她竟已抓住了机会反客为主,从身下一下一下地往上顶去,只顶的项明雪身软骨颤,没一会已被蓝洁芸翻了过来压在床上。
虽说也是头一回用上双头龙这等淫具,但蓝洁芸在男女方面的经验,岂是初生之犊的项明雪所可比拟的?
趁着项明雪娇躯一软,她翻过了身子,已把软绵绵的项明雪给压在身下。直到此刻,蓝洁芸才真知道赵平予在与她云雨时的感觉:身下的项明雪肌红眼媚,幽香轻泛之间,真有股诱人心动的尤物风致,随着她的推送,项明雪软绵绵的胴体阵阵扭挺,一双美乳随着娇躯的动作不住舞动,那双峰顶的玉蕾红艳艳地犹如玉石一般,给那雪白的香肌一衬,教人真想伸手采摘。
这还只是目中的美态而已,在她的开导之下,项明雪的矜持逐渐逐渐地放了开来,虽还没法像她那样乐在其中,把什么羞人言语全挂在口边,但光只是那欲言还隐的呻吟、那柔媚入骨的轻语,都令在上面的人魂销神荡,不由得有些飘飘然的感觉。
再加上嘴上虽还不放松,但项明雪那双修长有力的玉腿,无言中已柔媚地环到了她的腰间,几乎全把她当成了赵平予般,热情地向她乞求着更强力的抽动,项明雪的欲望已化为无边无尽的火,将肌肤相亲的她也慢慢烧熔了。
但更美妙的地方,是在被那双头龙连结的幽谷当中,随着蓝洁芸在项明雪身上款款抽送,项明雪那初启幽谷中的娇颤和吸附,都随着双头龙动作间的轻颤和钻探,全盘送入了蓝洁芸身上,让她一时间真有那双头龙已长到了自己身上的错觉,幽谷中被双头龙挺旋钻探之时,虽不像被赵平予抽chā时那般强烈美妙,但想到现在是由自己在主控一切,身下这原本冰清玉洁的美女,竟似正被自己干的神魂颠倒、浑然忘我,那强烈的征服感是如此令人心动,差点让蓝洁芸迷醉了。
纤腰挺送旋磨之间,两女的幽谷当中都在那双头龙的钻探下愈发热辣,泉水更随着两女愈来愈狂野的动作滚滚而出,染的两女股间一片湿泞。
那水波不只美得令一旁咬着纤指含羞窥视的项明玉眩目,光只是娇躯顶撞时发出的啪啪水声,都似直直打进了心窝,令她忍不住在芳心中描绘着、想像着两女股间那逞威的双头龙,是怎样张牙舞爪地勾挑着两女的淫欲,让她们情不自禁地深陷其中,被送到了九重天外,它则是左右逢源地采吸着两女体内深深蕴藏的甜蜜,爱不释手。
虽说主动权给蓝洁芸占去了,但项明雪才刚失身,便连被赵平予连爽两回,次次都酥的阴精大泄,论体力那里会是蓝洁芸的对手?不一会儿她就娇喘嘘嘘,只能在蓝洁芸的身下娇喘呻吟。
可她虽泄了蓝洁芸却欲火正旺,仿佛想把才才眼看赵平予连淫两女时胸中的那股渴望全盘发泄出来一般,只干的项明雪的呻吟愈来愈无力,娇吟虽是酥软连绵,仿佛已舒服的人事不知,可光看她现在四肢虚摊,只有任凭蓝洁芸抽送的份儿,任谁也知她已再无抗力,美的像随时都要晕厥。
“哎……洁芸姐姐……别……别再干了……”话才出口,俏脸不由得一阵火热,只觉一股火似要烧透脑中,整个人都像被那股火占领了一般,可看到姐姐已泄到瘫软,再受不住一次快乐的发泄,项明玉一边想帮姐姐,一边芳心里也正期待着,期待蓝洁芸转移到自己身上,让她再一次尝到那欲火尽抒、飘飘欲仙的美味儿。
她温柔地搂住蓝洁芸,在她颊上吻了一口,“姐姐……姐姐已经不行了……换……换明玉好不好……明玉也……明玉也想让洁芸姐姐这样……这样弄上一回呢……”
“谢谢你……好明玉妹妹……”见项明玉主动移樽就教,蓝洁芸心下不由得舒了口气,一偏头樱唇已吻上了项明玉发热的红唇,啜的她一阵酥软。
等到项明玉发现的时候,蓝洁芸已破开了她的玉腿,将那被姐姐的幽谷熨得火热的双头龙,温柔轻巧地送入了自己的幽谷当中,刚破瓜的幽谷虽一时有些不适应再度遭到入侵,但项明玉的心已然沉醉其中,再顾不得那点微弱的疼了,她紧紧地搂着蓝洁芸,口中香津交流,娇躯不住轻挪好方便双头龙的入侵,热烈的渴望已不言而喻。
也幸好项明玉及时出口求欢,否则蓝洁芸还真不知要怎么办才好呢!她也感觉到了项明雪元阴尽泄,被她捣的浑身酥软,再没一分反应的力气,可自己的欲火还没泄掉,那能这样半途而废?
当赵平予离去之时,蓝洁芸虽知自己情欲正旺,项家姐妹又是花苞初破,恐怕经不起她的索求,本还想强忍过去的,但看项明雪竟拿出了双头龙这等淫具出来,那时的她一时喜翻了心,正乐于体内的需求能够发泄,怎想得到项明雪手捧淫具、意象轻薄,却是外强中干,竟这么快就瘫了?
见项明雪泄的全身酥软,再无力动作,表面上蓝洁芸虽是动作不停,其实双头龙抽送的力道已慢慢放松了开来。本来蓝洁芸也想转到项明玉身上去的,但她是这么娇痴可爱的小妹子,若项明玉不愿意,无论如何蓝洁芸也不忍心逆她意思硬上,亲身体验后虽知这淫具用来的确不坏,可对没用过的良家妇女而言,终不是好东西,也不知项明玉喜不喜欢用?
偏偏一时间又找不到其他发泄的管道,只能慢慢放轻动作,打算等体内的火再消一点,再试试用手带动着双头龙搞吧!这样自己发泄,让项家姐妹在旁看戏虽是羞人,但体内欲火实在太旺,蓝洁芸也实在是没法子了。
表面上只是换了个人,让项明玉接替项明雪来给蓝洁芸干,虽说蓝洁芸已在项明雪身上稍稍泄过了火,而项明玉方才也只给赵平予搞过一次,但相较之下,恐怕她也未必能比项明雪撑得久些。
但将双头龙送入项明玉的幽谷当中后,蓝洁芸竟冷不防打了个寒噤,一股强烈美妙的快感已袭上身来,酥的她娇躯一阵酥麻颤抖,那滋味如此新奇,令蓝洁芸的胴体就好像被电流麻过一般,整个人顿时都茫酥酥的,谷内深处一阵接着一阵甜蜜的颤抖,她差点以为自己已经泄出来啦!
见项明玉舒服的媚眼如丝,像是美到连眼儿都睁不开来了,四肢更是软绵绵地缠到了蓝洁芸身上,一副刚交接就已经舒服的要瘫了的模样,实是惹人怜爱。
若非看到项明玉如此享受,一点儿动作都没有地任由宰割,蓝洁芸差点以为这小妮子扮猪吃老虎,暗地里在双头龙上头搞了什么鬼,才让她一插进来,从双头龙上传来的美妙滋味,已令她舒服到差点要泄出精水来了。
直到亲身体验的此刻,蓝洁芸才真正了解到,方才赵平予在给项明玉破瓜的当儿,为什么会露出那般享受无比的神情,仿佛整个人都飘了起来似的,享受之中还令他不禁开口称赞项明玉幽谷中的感觉奇佳,里头又吸又动的,令他乐在其中,只把个刚尝男女之味的项明玉亏的又羞又喜,被他引诱的忍不住娇声回应。
旁观的蓝洁芸虽从赵平予神态之间,看出项明玉的幽谷必有奇特之处,但她身为女子,纵使当真知道项明玉幽谷中暗含妙处,对干她的男人而言直是如获至宝,那种肉体交接时的欢愉畅快,怎也轮不到她来享受,那时的蓝洁芸根本也不想去关心其中玄妙。
但如今藉着这双头龙,蓝洁芸算是亲身了解到项明玉幽谷中的奇特美妙了,光只是从双头龙上传来的触感,便令她仿佛有升天般的快感,好像她自己的幽谷当中都被那奇妙的酥麻所占领。
项明玉虽是不觉,但她幽谷中款款啜吸,双头龙上传来的震颤,令蓝洁芸错觉那宝贝竟似生了几十双小手,在自己的幽谷里头不住抚爱摩弄,如鸟儿振翼般在体内不住动着,动作虽是小而温柔,带给她的感觉却是强烈到无法想像,美的令蓝洁芸忍不住搂紧了她,用尽了最后一丝理智,在项明玉耳边绵绵细语:“好……唔……好棒……明玉妹妹……你……你真是……真是太棒了……哎……洁芸要……要泄了……要被你弄到泄了……唔……明玉……求求你……别告诉平予……会……会很羞人的……拜托你……啊……”
也不知项明玉究竟回答了什么,蓝洁芸只觉话儿出口后,仿佛所有理智也随之飘去,随之而来充塞身心的,是一波又一波的快乐,登时将她送上了难以想像的高峰,令她只能搂着项明玉娇声哭叫,那声音与项明玉的应和声,在房中不住回荡,愈来愈娇媚、愈来愈甜蜜了……
在山路上急急忙忙地赶着,方才虽在项家姐妹身上耗了许多力气,但也不知是得两女精纯甜美的元阴贯注之后,体内功力更上层楼,还是因为那激烈的云雨欢爱,让大战在即的他身体的紧张全都松弛了,疾奔下赵平予虽仍觉腰腿处有些酸软疲惫,精神却随着奔驰愈发张扬,愈奔精神愈振,完全没有一点儿疲累的模样,只觉整个人都充的满满的,精神饱满到再战几场都不在乎。
不过虽说不感觉累,但心才放下来,赵平予顿时觉得饥肠辘辘,一抬头看天这才发现,太阳早已过午,看日头的位置,现在恐怕都已近午时中了,他和蓝洁芸上山时还是清晨,鼓勇和项家姐妹连番云雨,没想到竟花了这么多时间!
也不知自己怎么搞的,竟能硬撑着连干三场,比平日可要神勇得太多。在床上连战三回,中间又漏了一餐,也怪不得空空的肚子要唱空城计了。
心中还悬着郑平亚等人直捣天门总堂的战况,一边奔行一边伸手到包袱里头找吃的,他明记得上山前还看过,里头还有一两个冷馒头,偏生眼睛不看之下,只靠反手去搜找,竟是心中愈急反愈找不到,等到赵平予将馒头挖了出来,飞快大啃的时候,他和众人分手的岔道已在眼前。
向谷道里头瞧了瞧,赵平予嘴里虽还嚼着馒头,心下却忍不住沉下了少许。
看谷道中的样子,里头的机关竟已发动,虽说没见到同行之人的尸首,但看谷间满地狼藉、山壁血迹斑斑,仿佛刚经过一场大战,便可想见那时众人在谷中的苦战了。
到底师尊是怎么安排的机关?他和尚光弘都已发现,深色的砖块才是机关发动的关键,随行之人又不乏机关学的前辈,谷道里头纵是机关遍布,该当也无伤人之力了,为何众人仍会触动机关,搞出这么个激战之后的场面呢?
心知谷中机关难测,连机关学的老手都未必能全身而退,而自己又没破机关的本事,赵平予也不浪费时间,一转身就朝山路奔了过去。与其在谷道当中战战兢兢,一个机关接一个机关的破,还不如走上多绕一圈的山路,便是多耗一点时间,也总比面对自己所陌生的机关要好得多。
急步冲进天门总堂那巍峨壮观的大厅,才进门赵平予便吓了一大跳。
他上回虽潜入天门打探情报,但天门各个机密重地防守严密,加上他一进来便被这易守难攻之地所慑,那几天心中所想几乎都只是如果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出天门,这厅堂之处他自是没进来过。
但联军一方人多势盛,天门这边虽说叛了白宁枫的席云堂,但季韶和费清瑜的人马及时回师,纵然武功不及,但能够一战的人数并不比联军一方少上太多,这么大批人马挤在这大厅当中,不但不显气闷,还有些清凉,甚至感觉不到外头炎暑的火气,其宽广便不用多说了,显见是专为了蜀地湿热的气候所设计。
不过最吸引赵平予的,不是这大厅的宽广,而是敌对状态的两方人马各占一方对峙之下,虽是人头钻动,从厅门进来根本看不见对峙那边场中的状况,但厅中竟是静静的没什么声音,除了场内那微细的喘息声外,几乎是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
一边调匀着自己的呼吸,一边快步走到了前头,赵平予和长孙宗毫不费力地便找到了位于阵前的尚光弘等人。只见尚光弘与郑平亚等联军领袖人物都聚精会神,场中两个人双掌抵住,显是比试内力之局,两人头顶都有白烟升起,又细又长地聚而不散,显然两人的功力都是极其深厚。
突地一声轻吟声起,两人各向后退了几步,那锦衣劲装的老者见自己多退了三步,面目登时涨个通红,瞪着对方的双眼鼓得几欲突出,双掌微微发颤,似想伸手到身后一招,令门人取来兵刃再见输赢,偏偏这简单无比的一下动作,却是怎么也做不出来。
硬撑了好半晌,他才向面前那立得如崇山峻岭般的人点了点头,算是行礼,“老夫多退了两步,这仗算是……算是老夫输了……”哼的一声,骆飞鹰似再也说不下去,一转身便走回了尚光弘身边,话也不说只沉着一张脸。
见骆飞鹰和杨干分出了胜负,尚光弘这才转过了脸,向赵平予和长孙宗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也不见得比骆飞鹰好看到那儿去。
原来当联军攻抵天门总堂时,只见杨巨初等人在杨干的率领之下,早已布下了战阵,联军虽是兵强马壮,但一来在攻桥之战中与内应者自相残杀,锐气已是大伤;二来从那谷道中硬迫而来时,又被阴京常布下的机关搞了个灰头土脸,虽是无人阵亡,但在机关摆布下,伤者却是不少,更严重的是时间的消耗,比走山路还多耗了半个时辰,等到通过那谷道时,联军兵疲意沮,再无复出发时的意气风发,只气的郑平亚脸红耳赤,心中只绕着一句话,“早知道绕山路就好了!”
尚光弘老成持重,虽不会因此而面露疲惫沮丧之色,却也清楚这样下去,对联军一方战况大是不利,联军这边高手虽多,但此次劳师远征,天门却是以逸待劳;再加上锐气连遭挫折,实非开战之机,华山派的人马更不知走到了那里去,在天门总堂前竟是一个不见!因此两阵对圆时,杨干一以言语挤住他,不得仗人多混战之时,尚光弘马上顺水推舟,依武林规矩约定逐一对战。
尚光弘本来以为联军一方聚集了各派精英,比人数天门或许不差,比个人武功天门可差得远了,没有想到一接上手,情形却大出意料:联军众人远来疲弊,又是连遭阻碍,锐气大堕,功力先就打了折扣,加上对天门而言,这仗关乎本门生死存亡,个个都使出全力,那拚命的狠劲激发了无比的潜力,己消彼长之下,前面几仗联军派出的武林各名门正派的精锐,竟是赢少输多。
如不是因为尚光弘等人的名头太响,天门带给各个名门正派的威胁又太大,这次来此的人都是各派精挑细选的高手,只怕连这样单打独斗,联军这边都未必能对付得了天门。
但代价付的却也不小,终南和衡山等几派掌门与少林寺几位空字辈的大师虽均出手,却也只勉强击倒了季韶和费清瑜与其辖下的几位副堂主而已,竟没一个人能在杨干手下走过十招,连战之下杨干喘都没喘几口大气,天门中甚至连杨巨初都还没出手,正道联军这边的高手已伤了不少。
见天门中人如此强悍,杨干亲自出手又是连番得胜,将少林派中三四位空字辈的高僧击败,把联军这边原已削弱的士气打得更是七零八落,逼得尚光弘等人不得不改变初衷,原想三人先休息一下,等恢复体力再打,这下却非得先和杨干对抗,至少拉抬一下士气不可。
没想到当年风云会时,杨干武功已与三人在伯仲之间,经过十年修练,不只三人武功进步,杨干武功也是颇有进境;而尚光弘等三人先在夺桥一战,后在机关阵中消耗了不少体力,杨干却是生力,加上又要身先士卒,出手比部属更要拚命得多,激战之下梁虹琦竟然败北,方才连骆飞鹰也败下了阵来,杨干虽连战两个和自己不相上下的高手,想必也累得紧了。
但以现在两人的身心状况相较之下,尚光弘自忖两人交手,自己胜望未必比两位把弟更高,心中不由踌躇:若自己再败,一世英名斫丧还是小事,联军经此一挫,士气再难提振,此仗恐怕就要功败垂成了。
听旁边的人把情况禀报清楚,长孙宗立即便出场向杨干邀战,倒给了尚光弘喘息的时间。
“平予,你也下来了?”
“是。”见场中的长孙宗守多攻少,赵平予心中暗忖,长孙宗怕是想打消耗战,等慢慢消耗掉杨干的体力后,再由尚光弘下场,便可稳操胜券。这样去做出不了名的苦工的一招,本来不是长孙宗这等人会干的,多半是因为华山派为阴京常所阻,竟不能与联军及时会合,才造成了联军人数上的优势不显,搞到必须和对方单打独斗的地步,若不努力建功,长孙宗的脸实在拉不下来。
“天山派的两位姑娘已确定没法下山助阵,至于后续的事情,洁芸正留在那儿和她们讨论,所以平予就先下山来看看有没有可帮忙的。看来……大伙儿像是在谷道那儿吃了不少亏?”
“没错!”想到通过谷道时浪费的时间,尚光弘不由得一阵心痛,早知道联军就不走谷道,干脆循山路追击,至少可早半个时辰到此,也不会让季韶等人有时间休息,搞成现在敌逸我劳的态势,真是光想就有气。
“那阴京常着实老奸巨猾,大伙儿在机关阵中耗掉了不少时间,还有些人因里头的机关负伤,还让他们争取到了休养的时间……对了,你怎么和华山派的人一起进来?”
“啊……这……这个……”看了看旁边长孙宗的幼弟,也是华山派高手的长孙全,赵平予倒有些儿难于启口了。在到这儿的路上,赵平予赶路时突听得远处传来了人声,一时心下好奇前往观视,竟发现华山派等人尽数被擒,给敌人一条长索缚到了林子里!那景象实令人不敢相信。
幸好那时阴京常不在,只有一个看来武功不怎么样的老者监视华山派众人,加上此处又突如其来地传来了一股强烈的震动,众人都立足不住,趁机出手的赵平予没两招就打倒那人,解了华山派等人的穴道,和他们一起进到天门总堂来。
只是华山派在正道各派中最是要强好胜,一个不剩地被擒又是难以想像的失威,这等丑事若是被赵平予宣之于众,恐怕长孙宗会恨得想把他给大卸八块,偏尚光弘又问起了这事,教赵平予一时之间真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了。
“这个……这倒要谢谢赵少侠了。”
见赵平予嘴上嗫嚅,还不时以眼光示意,长孙全不由在心中暗赞,这年轻人虽说表相平凡貌不惊人,倒还知道进退,不敢轻犯华山派的虎威,怪不得尚光弘会对他另眼相看,“本派被阴京常那厮布下的迷阵所惑,竟迷失了方向,幸得赵少侠相助,才得脱险,因此才和赵少侠一路前来。尚兄啊,你这后辈可调教得很不错,将来必有所成。”
“哦,那……可就要多谢长孙兄金口了。”心中微微暗笑,尚光弘又不是笨蛋,那会不知长孙全话中避重就轻?就算以方向而论,从可监视面南大桥的山上下来的赵平予,再怎么说也不可能迷路到东向大桥的阴风堂那儿去,更别说赵平予对机关阵法之学全无了解,绝不可能救人脱出迷阵。
看身旁华山弟子们的神情,多半是华山派在阴京常手上吃了亏,中途被赵平予路见所救,才得至此,只是华山派最重门面,实在拉不下脸承认吃亏之事,只是现在正当用人之际,何况长孙宗也已拉下脸出战杨干,算是为他争取了时间,老练的尚光弘倒也不想就此戳破长孙全之言。
“尚前辈……”见长孙宗的出手被杨巨初给接了去,一为华山掌门,一为天门副门主,举手投足之间尽是绝世武功,一时间竟斗了个难解难分。
虽说长孙宗先前为阴京常所擒,锐气失了三分,但杨巨初见白宁枫竟叛变投敌,气的眼睛都红了,只想把这叛徒抓出来碎尸万段,出手间难免浮燥。
赵平予眼见两人各有缺陷,相较下长孙宗虽稍弱一些,一时间却还败不下阵来,才稍微心安了些,“平予来此中间,感觉到地面震动,愈近此处震动愈烈,倒不知是……是什么缘故?”
“这件事本座也感觉到了,像是地震一般,只是事出突然,本座也不知是何原因。多半是天门作恶多端、天夺其魄,因此天象示警,对天门这些年来的作为作出警告,该不会是人为的。不过……若这又是天门的机关,会不会是……是那个阴京常弄的鬼?”一边说着,长孙全一边在心中打着寒颤。
当时华山派大举过桥,攻向阴风堂的驻地,却见阴京常单枪匹马立于堂前,虽说他是趁着长孙宗等人见事态出奇,心神浮乱之际出手偷袭,这才在众人翼护中擒下长孙宗,以他身上的掌门令符逼令华山派众人弃械投降,华山之败非战之罪,但那时他展现的身手,却着实惊人。
不过更教人奇怪的是,阴京常在逼令华山派众人弃械投降,连原本守在另外一端的门人也不放过,个个都被他点住穴道,提不起内力,一条索子由所余的部属领队,向天门总堂直进时,竟先毁了那座对外联系的桥梁。
更令长孙全想不透的是,在走到天门总堂外不过数里之处,阴京常竟将华山派的人全留在树林子里,让部属监视,自己却不知溜到了那儿去。
虽说若非如此,赵平予只怕也救不得他们,但那人的深沉诡异,行事令人无法猜透,却令长孙全不得不起戒惧之心。
“是吗?”听到长孙全这句话,尚光弘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一开始听沈世珍所言,天门之所以能在面南大桥那儿布下陷阱,诱得联军与沈世珍所部自相残杀,便是出于此人心计,那时他已警觉自己忽视了此人;现在听长孙全这么说,显然交手过后,吃过亏的华山派对这人戒惧更深,人若在此尚光弘倒还可藉表情神色观察,偏阴京常却是形迹不见,神神秘秘的更教人头痛。
一边思索着白宁枫所言,阴京常的行事作风与武功深浅,尚光弘一边沉吟,“杨干的武功以轻功和掌法、内力为重,听白宁枫所言,季韶和费清瑜的内力较深,轻功上头弱了些;杨逖则是专练轻功,功力上头倒不足惧,只阴京常轻功与掌法并重,在均衡上头倒还胜侪辈,只是太过懒散,武功方面倒还普通,倒是心计深沉,又在暗中行事,这方面可比较难处理了……”
一边想着,尚光弘一边看着场中,能调教出白宁枫这等高手,杨巨初不愧天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地位,白宁枫的左右双剑连环攻敌,已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明武功,此刻在杨巨初所使之下,更是威力无穷,若非长孙宗也是一代高手,数十年来称雄江湖,自有其不可轻忽的实力,怕早被杨巨初击败,不过他现下也只是苦苦支撑,勉力能多撑几招是几招罢了。
“师父何必担心?”十多年来念兹在兹对付天门、报灭家深仇的大业,眼看就要完成,郑平亚神色中颇有些神采飞扬,己方的情况虽未必占上风,但联军一方高手众多,天门又已失地利之险,这仗实已占了七成胜面,也怪不得郑平亚兴高采烈,格外看不惯赵平予等人那老成持重的模样。
“天门虽然还苦撑未败,实则败局已成,纵然有天纵英明之辈为天门运筹帷幄,也再难平反败局,便是阴京常在外头搞鬼,这仗我们最多是胜得苦一点,实在没有必要这般杞人忧天吧!”
本来以为自己这般豪言壮语,必可震兴己方气势,师父纵是对自己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态有些不满,但事实如此,最多也只是口头上训诫自己要小心为上,胜负未定之时绝不可轻敌而已。没想到郑平亚一眼望去,却见尚光弘和梁虹琦对望一眼,戒慎恐惧地看了看四周,眼中的惧意竟是愈来愈重,一点都没有胜券在握的神态,反而像是生怕中了什么诡计一般的胆怯神情。
那表情他可从没有从师父身上看到过,偏两人的恐惧太过逼真,令他都不由得像受了感染般缩了缩头,心中虽颇想问问师父,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要如此恐惧,偏话儿到了口边,却怎么也问不出来。
“不可能的,他不在这里,他也不会帮天门的。”伸手拭了拭面上的冷汗,梁虹琦望了望四周,虽无异状却还是一副放不下心来的慌急样儿,只在话中安慰着自己,力持镇定,对身旁听得到声音的众人那疑惑的神情,竟似全无所觉。
“而且……而且这次的情况也与当日不同,我们可不是朝廷那些只顾派系倾轧的酒囊饭袋,就算他在这里,应该也……应该也无回天之力的……”
“没错,”深深吸了口气,勉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尚光弘心中的忧急虽也不下于梁虹琦,但他久为梁骆等三人把兄,无论历练眼光都是三人之首,自然知道此时此刻,绝不是自乱阵脚的时候。
“不必杞人忧天,慢慢来就行。天门虽是困兽犹斗,但反扑的力道绝不可小觑,但我们这边兵强马壮、人多势众,虽说留了个阴京常在外头,或许会使什么心机,不过只要这边解决,阴京常再有回天之力,也挽不回兵败如山倒之势,我们切不可多想,徒然自乱阵脚,知道吗?”
平复了梁虹琦的慌乱,尚光弘这才发现,不只是郑平亚和赵平予,连长孙全和几位各派的领袖人物,都发现了自己这边的异状,连忙出言解释,“没什么,只是听到平亚以为我们已是胜券在握,老夫和虹琦临时想到,当日群豪风云会之际,来犯的朝廷军兵上得山来,也是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儿,结果却被幻影邪尊给逼的狼狈而退的难看样子而已。平亚你要知道,便是我方已占上风、势在必得,双方优劣已然分明的时候也千万要小心谨慎,世间事可没这么容易预料的……”
“是,平亚知道了。”虽说早猜得到师父会趁机念一念自己,但一听到当日风云会时,原本计算周详、占尽优势的朝廷兵马,竟也被幻影邪尊设计逼退,郑平亚背心不由得一阵冷汗,他虽不认为向以神秘莫测闻名武林的幻影邪尊,竟会站在天门这边,在此时此地出现,更不以为在此情势之下,他仍有回天之力,却已回复了警戒,一颗骄狂的心也慢慢恢复了平日的冷静。
众人还在讨论,场中已经分了胜负。天门七大高手武功上均有独到造诣,杨干在风云录中排到第五,武功之高不必说了;就连稍逊一筹的白宁枫,也算得武林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与各大门派的掌门或长老相较之下,也不过限于年纪,火候差了一些,光论武功招式而言,也未必会输,更何况是身为白宁枫之师的杨巨初?
两边招式虽各有长处,但较内力方面长孙宗却已逊他一筹,靠着只守不攻、紧守门户才得拆得这许多招,但久守必失,现在终于撑不下去,给杨巨初双掌一震,腾腾腾地退出了好几步,原本白净的面皮涨得通红,虽是气怒攻心,却是再打不下去了。
眼见长孙宗已然败退,郑平亚正想下场,却被尚光弘暗地里扯了一把,不由自主地退了回来,耳边只听得尚光弘小声的警斥,“不要轻举妄动!你的武功还不是杨巨初的对手,这几仗让其他人干去!等到阴京常或杨逖下场,才有你出手的份儿,现在先给为师好好待着,不许妄行!”
其实郑平亚也不是笨人,只是灭门仇敌在前,一时间难免气急,行动上乱了方寸。杨干武功之高,与尚光弘、梁虹琦等在伯仲之间,杨巨初虽稍弱于他,却也不可小觑,光看他能够培育出白宁枫这等徒弟,便知其人必有过人之处,纯以武功而论,恐怕连尚光弘等人下场,要胜他都得费上一番功夫,其他几位名门正派的长老高手与之相斗都无必胜成算,更遑论年轻的自己。
不过现在他倒也不会妄自菲薄,自己练武甚勤,自幼又在元真子这良师的训练之下打好了基础,玄元门武功不算高明,练气的根基功夫却扎得极稳,是以郑平亚到后段时练武进境极快。
再加上尚光弘等人情面不小,与他们会合之人多带有补精益气的补品为礼,来此的时间虽不算长,但一来郑平亚练武毫不疏懒,二来有名师指教,三来又日夜进补,武功内力进境极快,虽仍比不上师父尚光弘或各名门正派的元老,但和同辈相较之下,他已是一等一的高手,甚至在上山前切磋之时,郑平亚已能和全力以赴的白宁枫拚了个平手,这等进境着实令尚光弘喜上眉梢。
天门事了之后,郑平亚所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重建湘园山庄,复立郑家威名。
为了徒儿打算,一路至此虽是连战不休,但尚光弘一直令郑平亚保存战力,从没当真出手,是以现在联军这边来说,郑平亚算得上是一步暗棋,用以与杨干或杨巨初等人争胜虽是尚有不及,但若和季韶或费清瑜一战,胜败却还难料。
但为了建立郑平亚自身的威名,不让别人暗自评论他是靠着师父才能成事,尚光弘一开始就做好了打算,让郑平亚去对付天门高手中武功较弱的阴京常或杨逖,以武而论此战必胜,多半还能胜得轻松,一来可大震己方士气,二来也让郑平亚建立威名。
想到此处,郑平亚不由转眼一扫,只见白宁枫畏畏缩缩地倚在厅中大柱旁边的暗处,显是不敢出头。
其实这也难怪,嘴上说已做好了心理准备,要助郑平亚一方解决杨干等人,好扶立师父杨巨初重整天门,做为重立后的湘园山庄附庸,但来到此处,背叛者见到了旧主,若说不心有自惭,倒也是难以想像之事;何况看杨巨初脸红耳赤,一脸怒火蒸腾之象,显然听知徒儿背叛,正自肝火上扬,白宁枫又怎敢在此时现身?没躲到外头去避风头,已算他胆子不小了。
就在郑平亚心下盘算的当儿,太行派的副掌门班群和少林寺的元熙大师,已先后败在杨巨初的手上。
只见场中杨巨初连战之后,虽已难免气喘嘘嘘、汗如雨下,但怒目睁眉,眼中的怒火直扫着联军众人,一副想把白宁枫挖出来吃了一般的模样。
尚光弘虽心知杨巨初连战三阵,已是强弩之末,若自己下场必可取胜,然后单挑杨干动手,若能胜利,天门再无可用之将,这仗就算是自己一方赢了,不过这现成便宜可不该是自己这般有头有脸的高手所为,他轻轻推了推长孙全背心,暗示由他出战,长孙全若胜,便算卖了华山派一个人情,即便败也不至于影响大局。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影慢慢地分开了联军众人,不疾不徐地出现在杨巨初身前,向杨干和杨巨初行了一礼,神态之闲适、行动之轻巧,就像是啥事也没有地在家里闲晃一般,全没把厅中剑拔弩张的紧张放在眼里,甚至像是完全没看到厅中有联军这么多的高手一般。
“京常来迟,还请门主、副门主恕罪。”向着杨干等人一揖到地,像是没有其他人在似的,依平常样子行礼,还没等到杨干等人发问,阴京常已转过身来,对着尚光弘等人微微一笑,点头为礼,那温和的模样就像面对来此探访的老友一般,那有半分兵凶战危的肃杀之气?看得尚光弘竟忍不住也点头回了一礼,直到抬起头来才发现不大对劲,偏想收回却来不及了。
幸好场内众人似没看到自己的失态,连那阴京常也没趁机亏己方几句,只是大大方方地问着,神情完全不像迎接生死存亡的一战,比平常师兄弟演练武功时还要轻松闲适得多,真不知这人是天生如此,还是完全搞不清状况,“不知接下来是那位前辈下场指教?京常在此接着了。”
见到阴京常终于出现,一直忍着不出手的郑平亚终于忍不住了,一来这人乃当年定计将湘园山庄灭门的元凶,比起天门中的任何人来,郑平亚对他的怒火最炽;二来性急的他之所以能一直忍着不出手,就是因为尚光弘早已告诉过他,此仗非只关乎报当年湘园山庄的灭门大仇,对郑平亚自身而言,更重要的是关系他这将重建山庄的人能否建立自己的威望,赖以服众。
若非如此,大仇在前的郑平亚早忍耐不住,如今这可以让他出手的人终于出现,郑平亚那能再忍着不动呢?
见郑平亚一声怒喝,声震人心,连闲话都不多说一句,猱身便上,手中的羽翼剑寒光闪动,竟是当头一剑便劈向场中含笑而立的阴京常,尚光弘心中虽难免暗骂,这徒弟真不晓事,既已胜券在握,何须如此仓皇?
这样急着动手,落在众人眼中实是太过使性,全没一点名家子弟的气度;不过这一招倒是使得不错,阴京常在天门七大高手中算是最弱,加上其武艺又以轻功和拳掌为主,对上敌人的攻势时多半以借力卸力的打法为重,郑平亚这一剑劈得是急了些,但正有先声夺人之势,这般狂攻猛打看似莽撞,实则迫对方硬拚,乃是克制擅于轻功身法的对手的绝招。
没想到场中的阴京常见郑平亚这一招攻来,也不知是否无暇反应,竟是一点轻功都没施展开来,只是伸手一捋,一柄黝黑而毫不起眼的长剑已经在手,横剑于顶,老老实实地硬是接下了郑平亚的当头猛劈。
更教尚光弘吃惊的是,羽翼剑乃当世之名器,锋锐异常,郑平亚这招当头硬劈,更是用上了全力,硬接硬架之下,阴京常手中的墨剑非但没有当场断折,甚至连一丝裂痕都没有,硬拚之下反而是身在半空,无所借力的郑平亚吃不住那沉雄力道,向后退了几步。
见这一下毫无花巧的硬拚之下,手持神器的郑平亚竟似得不到什么便宜,尚光弘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决定要让郑平亚对付武功较弱的郑平亚前,他也曾问过白宁枫关于阴京常的底细,自是知道那柄墨剑的来历。
那墨剑也非宝物,乃阴京常以天门创建以来牺牲者所遗下的断折兵锋所铸,名曰“南天”,本来是他用来贡献给门主杨干作为配剑,以为让门徒缅怀先人的材料,杨干一来嘉其功迹,二来自身也不擅使剑,索性就将这柄“南天剑”送给了武功最弱的阴京常。
“你……”这下强攻猛击声势虽盛,却与剑法所重的轻灵翔动恰恰相反,若非仗着手中神器锋锐异常、削铁如泥,郑平亚原也不敢用上这大违剑理的一招,却没想到全力一击之下,对方竟是完好无损,手中长剑连刮痕也没起一点,若非知道四大神器都在自己人手上,郑平亚还真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你在剑上施了什么机关?连斗剑都不老实,暗施机关,确是小人行径!”
“哼!”
“南天剑”在手,阴京常原本那似对什么事都不感兴趣的表情,竟似换了张脸一般,变得无比严肃郑重,连说出口来的话声中都透着尊重之意,一股无以名状的刚烈之气,镇的郑平亚一时之间竟再也说不出话来。
只听阴京常的语音在厅中回荡,“小鬼就是小鬼,任事不知也敢夸口大言!
此剑南天乃十余年来为本门存亡而牺牲的先烈遗刃所制,为先烈不惜牺牲的英魂凝就,每寸铁内都存着先烈留下的志气,碧血丹青,那是你区区一柄羽翼剑所能伤损的?
“随着阴京常的话出口,似是为天门众人注入了一股生命力,尚光弘不由得暗叫不妙。原本天门自恃地势易守难攻,却被敌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探到了近处,连对外联络的几座桥梁都守不住。
虽说靠着阴京常的暗计,联军一方士气颇受损折,但遭受奇袭,又见贵为本门堂主的白宁枫投敌,天门这边的士气也未必高到那儿去;但在阴京常仗剑逼退郑平亚后,那股英气竟似将所有人都注入了生机,尤其连羽翼剑这等神器,都伤不了南天剑一丝一毫,那由得他们不为之振奋不已?
虽不像老江湖的尚光弘反应那么快,看出了阴京常对战是虚,实则以振奋本门士气为实,但郑平亚手持神器,又正对自己的内力武功大有信心之时,竟在硬拚上头遭受挫折,对像还是天门七大高手中最弱的阴京常,这脸面真不晓得那儿搁去!
郑平亚不由得怒从心起,也不再和阴京常对骂了,手中长剑如飞鸟旋舞空中般,翔动巧妙地直向阴京常杀去,这回使出的才是羽翼剑法中的妙招,全不像方才硬拚时那样直接,精妙地活像是羽翼剑活了起来一般,才一出手,四周众人中不乏使剑名家,各个已情不自禁在心中暗叫声好,不由得都将心神放在眼前这一战上头。
虽被方才阴京常那些话兜的心中一震,还以为当真有神鬼之事,才让锋锐无匹的羽翼剑伤不得他手中的南天剑,那惧意猛地袭来,差点连自己的一股气都消了几分,但见郑平亚手中绝学出手,不只招式精妙,威力更是十足,比之当日擒拿白宁枫时更有精进,除火候之外已不输自己多少,连环数剑逼得阴京常只能自守,全无反攻之力,尚光弘的心总算是收了回来,暗自点头称是。
一来郑平亚悟性极佳,乃上乘的练武材料,二来他自幼在玄元门练武,根基扎得极其坚实,修练尚光弘的绝学进境极快,虽说只练了一年有余,但羽翼剑法三路共计四十七式,他能上手的已达三分之二,造诣已是不凡,如今虽是含恨出手,力道刚猛中不失招式巧妙,实已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程度。
羽翼剑挥洒之下,将阴京常整个人都里了进去,他手中的南天剑虽还不至损折,却被郑平亚刚猛的力道一次又一次地荡了开去,眼看着再过几招,就要败在郑平亚手下了。
这羽翼剑法大略可分为“烽火红尘路”、“血染江湖路”、“笑看天涯路”三路,每路计十五式。
其中“烽火红尘路”虽只是基础的入门剑招,但威力已是十足,光这十五式剑法,用以行走江湖已是绰绰有余;“血染江湖路”的剑法更深湛一层,但却不只有威力增加几倍那么简单,顾名思义,这“血染江湖路”的十五式剑法,在使出时都带着一股不惜溅血的霸气,式式都暗含宁愿与敌偕亡的杀着,若非武功修养都大有进步,参透其中关键,能够在连绵不断的强攻猛打中收敛其中威力,否则使出的剑法式式都像是不惜玉石俱焚的杀招,那是名家弟子应有的风范?
至于“笑看天涯路”的十五式剑法,乃是比“血染江湖路”更进一步的超脱与提升,练就之时其武学已较争强斗胜、你死我活时的不惜一切更进一步,达于收敛浑融,与天地同在的境界,笑看武林恩仇烽火,不为恩怨情仇动心,这等修养又岂是凡夫俗子所能臻至的?
以尚光弘自己的天资和苦练,数十年来已练到了“笑看天涯路”的剑法,只差最后二式剑法实在太过难解,凭尚光弘自己都还未练成其中巅峰;至于郑平亚呢?虽限于时日不多、修养也不够,还练不到“笑看天涯路”的剑法,但他根基既固、资质又好,那衔恨练剑、一往直前的狠劲,使他已能发挥“血染江湖路”剑法中的八九成威力。
平日因少于实战,光只使三四分力的练习实发挥不出其中威力,直到现在与阴京常对决,全力以赴的他才把威力完全发挥,看的四周的剑法名家不自觉地在胸中印证着自己的剑法,阴京常节节败退的景象,更令天门中人捏了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