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元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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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早,书玥就让彩儿给吵醒了,她睁着睡眼,坐在铜镜前让彩儿喳呼着打扮。

    “王妃,你精神点,待会儿就要进皇宫里去了!”拧了条湿巾,彩儿递上给她。

    懒懒的接过手,书玥觉得浑身有点酸疼,思及此,红霞飞布,都是汛彦啦!昨晚直到三更了都还不让她歇下。

    他可好了,像个没事人一样,五更照样起床上朝去了;她则是爬都爬不起来,瞧瞧天色,现下顶多也才卯时而已。

    “王爷呢?”他不是要陪她一起去?

    “王爷差人来吩咐过了,说他直接在太后那儿等你。”彩儿利落的将她一头长发挽起,三两下就帮她梳了个漂亮的发髻,拾起簪花帮她细心戴上。

    “哦!”半眯着眼,她看似一脸爱睡的模样,实则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站在另一旁动也下动的红羽。

    她的样子实在不太像婢女,书玥先前猜测,红羽十之八九是皇族培养的贴身护卫,说不定还是个死士呢!

    这皇族之间培养死士的风气,早在好几个朝代以前就开始了,这些死士们早已经有了为主子牺牲的准备了。

    自从嫁到这来之后,什么事都有人打点,也不用日防夜防的,她只是懒得动脑筋而已,并不代表她笨,汛彦突然这样安排,一定有问题。

    脑子里还在转这些想法,就见彩儿拿起胭脂往她脸上涂,书玥敏捷的一闪“我不要!”她讨厌在脸上抹上那些东西。

    “小姐啊!你现在是上皇宫,你以为是去隔壁串门子吗?”没好气的嘟囔,彩儿连称谓都忘了要改过来。

    挣扎了一下,心知彩儿说得也对,书玥这才乖乖坐回椅上去让彩儿涂色“不要抹那么红啦!”她对着镜子叫着,她不想顶着血红的双颊进宫去让人笑话。

    “王妃,你不要动啦!”

    忙了老半天,等到她能出府了,也都辰时近巳时了。

    王府的总管老早就备好马车,还配了六名护卫护送她进宫。

    马车里,彩儿细心的将软垫放到她的腰后,又为她盖上柔软的薄被“王妃,从这儿到皇城口还要点时间,你先睡一下吧!”

    软绵绵的点点头,书玥招呼也不打一声,闭上眼睛就睡去了。

    只是这马车哪有床舒适,睡是睡下了,但她也睡得很不安稳,意识一直在半梦半醒之间。

    威远王府虽是依着皇城的外墙搭建而成,但也占了三分之一的街道,又位处北方,离皇城的正门口也有段不小的距离。

    而北皇国皇城最特殊的地方就是入口,一般来讲,皇城虽有东西南北四个门,但通常只有东大门是开着的,方便官员、皇室子弟出入。

    在入东大门时,会有一段路,两旁什么都没有,仅是种着树木,绵延到西门及南门的两旁,树木稀疏,有没有人影一眼就可瞧见。

    若是有人要行刺,在此地有好也有坏,好的是这树林里几乎无法藏人,如果有大批人马藏匿其中,一眼就看穿了;坏的是这宽敞的林径是唯一一个通往东大门的入口,若是要刺杀某人,在这也是最好的地点。

    因为除了来者的守卫之外,皇城守卫还远在林径的另一端,若刺客身手够好,足够在守卫赶来之前,就能将欲刺杀的对象送上天去了。

    蓦地!在黑暗之中,书玥感受到剧烈的晃动!

    书玥立即睁开眼睛,马车似乎受到惊吓,摇晃得厉害“发生什么事了?”抓住一旁的木杆,她稳住身子。

    彩儿一脸的慌张“不知道,马车好像突然撞到了什么。”她们仍能感受到外面的马儿正乱嘶啼晃动。

    马车外突然传来刀剑相击的声音,出事了!

    红羽一转身护在两人身前“王妃,请您退下!”轻拍腰际,软剑弹射而出。

    彩儿伸手拉开马车里木制的窗户,一看!“糟糕!”

    外头除了她们带来的六个护卫,还有十个以上穿着黑衫的人,各个手持大刀,一脸杀气腾腾。

    书玥也瞧见外头状况的凶险,六名护卫虽身手不弱,但人数相差悬殊,被打得几乎无招架之力。

    一眨眼,一个护卫在她眼前倒下。

    “王妃,请您好好待在马车里,千万不要下车!”红羽吩咐一声,转身抬脚踹开正被打开的马车门。

    这一脚,将两个原本在马车门外的两名黑衫人给踢飞出去,鲜红色的身影飞窜而出,围在马车四周的黑衫人被这突然冒出的高手给逼退了好几步。

    “上!王妃在里面!”马车外,不知道是哪个人的声音响起。

    脚步声轰隆隆的传来,敌人开始一涌而上:红羽身手了得,转身软剑扬起,一道剑气画过马车门前,原本冲上去的人立即变成了两半。

    “老大!这臭娘们太厉害了!”一群黑衫人里,其中一个跟看似为首的男子报上口。

    红羽眼一眯,擒贼先擒王!脚下轻踏,一个掠身飞过其它人的上空,软剑直直插入为首男子的胸膛。

    “啊!”男子凄厉的发出哀号。

    马车里的彩儿没有看到,但书玥站在另一边窗户附近,看得一清二楚。

    红羽不但将剑插入他的心窝,还狠绝的将软剑转个方向,这简直就是捣烂他的心!书玥开始觉得恶心想吐。

    血腥的一幕吓得所有人都不敢动弹,没一会儿,这些亡命黑衫人才回过神。

    “王八羔子!这疯婆子杀了老大!咱们上!”原本的杀戮变得更加疯狂。

    红羽跟其它护卫严密的防守马车四周,但双拳难敌四掌,人潮一波波涌上,红羽跟其它护卫疲于奔命。

    不知何时,马车顶居然有人爬上去,还打破一个洞正要跳下;红羽飞身上顶,一个旋踢将他踢得老远。

    但地上的防守却因她离开而缺了一角,马车门被踢开来。

    “啊!”彩儿惊叫,害怕的躲在书玥身后。

    “格老子的!老子要你们这些婆娘偿命!”说着,大步向前就要伸手抓住书玥。

    红羽格开胸前逼来的长刀,才想要扑上去,树林里不知道何处传来一道破空声,直逼她的心脉,不得已她只好退开。

    这一退开,书玥就被抓住了!

    “王妃!”彩儿尖叫,不顾凶险的扑上去咬那个人的手臂。

    抓住书玥的黑衫人一巴掌就把彩儿打飞起来“贱货!”

    “彩儿!”书玥挣脱不开手上的钳制,还想跑,长发就让人狠狠拽住,疼得她差点叫出声音来。

    “放开王妃!”红羽大喝一声。

    黑衫人不但没放松手,还更用力扯了扯手中的长发“叫你的护卫统统住手!不然俺就送你上西天!”

    不等到书玥开口,所有的护卫马上停了下来,这群十来个黑衫人也死得七七八八,连同车上钳制王妃的只剩下七个而已。

    紧抓着怀里的小女人,再笨黑衫人也知道她是他们的保命符,将刀子架在书玥细嫩的脖子上,黑衫人慢慢的退出马车。

    才想转身离开,远处的皇城禁军已经派人过来支援了。

    “别动!王妃在他手上!”红羽大叫,禁军这才停下脚步。

    奶奶个熊!赚这笔买卖简直就是卖命给阎王老子,冷汗一滴滴落下,抓着书玥的黑衫人使个眼色给其它人。

    要被抓走了!来自心底的恐惧感让书玥颤抖下已,这时候她仅剩的想法是被抓走了以后,万一再也见不到汛彦怎么办?

    她心痛如绞,不顾架在脖子上的刀子,奋力的挣扎扭动“放开我!”

    黑衫人赶忙移开刀口“疯婆子!”一掌狠劈在书玥脑后,将她劈晕过去。

    “先走!有这婆娘护身,谅这些王八也不敢惹咱们!”紧拽住书玥的腰,黑杉人一个个使着轻功正想跑,才跳跃至半空而已——

    一个狂霸的啸声传来,顿时震得所有人气血翻腾,那黑衫人也禁不住的松子手,矮下身子吐血。

    一把闪亮亮的乌黑长刀不知从哪飞来,笔直的没入他的胸膛,那力道大到将他扯离原地,狠狠将他钉在一旁的树上。

    半空摔落的书玥早已昏迷,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紧紧收入陵里。

    在这危急的一刻,汛彦领着几名禁军校尉冲上来,方才那个啸声就是从他嘴里发出的。“活捉!”他冷冷的下令。

    身后的三个校尉轻松的就将几个受了内伤的黑衫人全数拿下。

    低头审视怀里苍白的脸蛋,汛彦发现她嘴角流出血丝,肯定是方才的啸声震伤了她的五脏六腑。

    “全给我关到天牢去!快请御医!”抱紧怀里娇弱的身子,汛彦脚下不停,连忙冲进皇宫里。

    “是!”bbscn

    似曾相识的画面再现,一样是一位美妇人,仍然是低首注视着自己纤细的玉手,但那艳丽姣美的脸庞却已有了岁月的痕迹。

    “事情办好了吗?”美妇人的语气比从前更加冷酷。

    单膝跪在她身前的男子摇头“全军覆灭。”

    美妇人阴森森的笑了“哼!这群山匪死不足惜,人手安排好了吗?”

    哼!这群山匪凭恃着她需要他们办事,一次又一次提高金额,这下阴沟里翻下船,也正好省了她的工夫。

    “已经安插入府了。”

    美妇人得意的笑开“他自以为将那小贱人包裹在他层层的保护网里,殊不知那层防护网里早已有了一只毒蝎!”双手握紧成拳,她兴奋的微微发颤。

    她已经忍不住了!

    早在那日在大街上看见她后,她就无时无刻想着要怎么凌虐那个小贱人!

    她要拧下她的头!以祭她儿子在天之灵!

    “季书玥!我要你血债血偿!哈哈哈哈”尖细残佞的笑声不断响起,这声音仿佛咒语般不停的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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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子脚下,谁敢动土!

    有!就是一群不要命的山匪盗贼,居然敢在皇宫门口劫持新上任的威远王妃!

    北都城里,最近街上多了许多的军队巡视,三不五时就可以看到官差和军队交班的景象。

    这原因乃是前日威远王妃竟然就在天子脚下遭到刺客暗杀,不仅多名护卫身亡,连王妃本人也受了伤。

    天子震怒,圣旨一下,皇宫门前的禁军不但各个受罚,连北都城里一些捉贼功效不彰的衙门也都受惩戒,整个北都城开始戒备起来,誓言要将伤害威远王妃的叛贼缉拿到案!

    威远王府——

    “喝药了。”汛彦伸手扶起躺在床上的书玥,温柔的将她脸上的乱发用手指梳拢“玥儿。”

    脸色苍白如纸的书玥勉强的给他一个笑“我没事。”他眼底的忧虑让她也跟着心疼。

    端过彩儿捧在手上的汤药,汛彦耐心的一匙一匙吹凉,缓慢的喂她喝药。

    不忍心的抬起一手抚过他粗犷的脸庞“我休养一阵子就没事了。”她知道他在怪自己不小心伤了她。

    汛彦的确是在懊恼,他责备自己忽略了书玥只是一个弱女子,甚至身子骨比一般女子还来得虚弱,没想到他用内力发出的长啸声居然让她内腑都受伤颇重。

    “告诉我,那班人是谁派来的?”她心底已经有数了,只是想听他亲口说出来而已。

    说到这个,就让汛彦想起那些该死的人!脸色一沉,他冷酷阴残的扬起笑“一个该死的人。”

    一个很久以前就该死的女人!

    书玥闭了闭眼“兰贵妃,是吗?”该来的终是要来。

    “这两天躺在床上,我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这些天躺在床上闷得很,她恼子里转啊转的,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他的心底一动“什么事?”

    睁开眼对他一笑“我很久以前,见过你一面对吗?”她想起来了,那时候她才刚搬出皇宫不久,还记得当时犹是太子的皇上曾出宫来探望她,身旁则跟着一名貌不惊人的大胡子护卫。

    她大病初愈,那时候也很痛恨皇室,所以对太子不但冷言冷语,也毫不客气的赶他们出府。

    她站在门口,目送着他们离去,眼神和那护卫自然的对上,那时她才发现,太子身旁的大胡子护卫是一个蓝眼睛的人。

    只是当年太多记忆伤人,而她也还年幼,所以她渐渐遗忘了;直到这几天,她才慢慢回想起这张在她记忆里觉得熟悉的脸。

    她终于想起来了,他满足的将自己埋入她的香肩上“是啊!那时候我看见一朵骄傲的芙蓉花站在一片白雪上,用着瘦弱的身躯扛起一整座府邸。”就是和她对看的那一眼,将她的身影深深烙印在他的心湖里。

    原以为只是他的错觉,不料,过了好多年以后,他发现心底深处仍旧有着那朵白芙蓉的影子。

    原来当年的一眼已经让他恋上她了,多可笑,一见钟情,没想到也会出现在他这个众人口中奸险狡诈的人身上!

    年轻自傲的他始终不肯承认这一点,但是心底却开始将其它女人画分得干干净净,连王府里也很自然的开始没有任何女侍。

    这算不算是一报还一报,没想到他设计了多少人,却也让上苍设计了他一笔,白白浪费了七年可以保护她的时问。

    “你啊!早设计好这一切,让我自投罗网吧?”她猜想,就连书瑆的婚事和北皇国的求婚都不是凑巧的。

    这个人对她心机用得这么深,教她怎么能不爱上他呢?

    埋在颈问的头动了动,伸手将她紧紧抱住“你入了我的网了吗?”

    回抱着他“入了,还深深不可自拔呢!”她轻笑出声“我快被抓走时,心里只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你怎么办?”

    这么一想,她又觉得心痛如绞,恐惧感深深抓住她的神智,让她拚了命想要逃脱那腰间的大掌,她还有话没有告诉他。

    “我爱你。”转过头,凝视着他深邃漂亮的蓝眸“你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住到我心底去了。”

    从长安到北都,这感情已一丝丝的侵入她的心底。

    “你却早在七年前就已经住在我心底了。”轻吻她苍白的唇,灌注自己所有的心力,只希望她快点好起来。

    泪盈满眶,她感受到他深切的盼望“我没事的,我会好起来的,孩子也会没事的。”她知道他的隐忧。

    “你知道了?”是的,那日御医一把脉后,发现她不仅受了内伤,也同时怀了身孕,但如此虚弱的身子根本不知道有没有办法保住胎儿,所以府里上下,没有半个人敢同她说这件事。

    怕她知道了,万一又保不住胎儿,她会心碎的。

    “我又不是傻子,若不是因为如此,我怎么会乖乖的喝下你给我的所有汤药跟补品。”众人小心翼翼得异常,再加上躺在床上让她明显感受到身子的变化,这么一猜,大概是她有妊了。

    原本她也没想到这点,是正巧彩儿的癸水来了,她才联想起自己这个月的癸水未到,算了算,和汛彦已经成亲一个多月,就算有了孩子也是很正常的。

    “我会好好照顾我自己的。”轻啄吻着他的唇,安抚他忧虑的心魂“还有我们的孩子。”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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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颐誉叫苦连天,浑身冒着冷汗接受身前将他凌迟的眼神。

    “到底查出那女人在哪了吗?”阴冷的语气,只差没配上磨牙的声音了。

    颐誉擦掉眉上的冷汗“探子找到些眉目了,可还没抓到,但可以肯定的是那疯婆子确实在北都里。”说这些话,他已经有挨骂的打算了。

    “砰!”汛彦使劲一掌打在书桌上,一个掌印就留在桌面。

    “这不是废话吗?”低声咆哮,汛彦的脸色残暴。

    颐誉倒吸一口气,连连退了两步,深恐方才那拍书桌的手掌,不一会儿就会拍到他的脑袋瓜子上。

    两年前就已经得知兰贵妃窝藏在北都某地,兰贵妃本名朗佳兰玧,是北皇国朗佳氏的分脉,也算贵族之一;那时他们就已经得到风声,兰贵妃已经逃回北皇国了。

    “五哥,探子们也尽力了。”整个朗佳氏的族人都有帮忙把那逆贼藏起来,而找不到真凭实据,也无法逼他们交人啊!

    况且依他们所猜测的,这事恐怕不只朗佳氏的族人牵涉在内,能将兰贵妃藏匿得那么好,没皇族的庇荫是不可能的。

    “尽什么力?尽到连近在皇宫门口,也可以被伤成这样!你这内军禁卫统领是怎么做的!”一想到万一他再慢一步,书玥就会被抓走,那后果可不是现在可以比拟的。

    颐誉尴尬的低头不语,这点是他的错,他一直将心力放在缉捕兰贵妃上,没想过兰贵妃还有胆子主动现身,先一步派人抓五嫂,才弄成现在这样。

    汛彦深吸一口气,缓下胸口狂暴的怒气“这样下去不成,她还会再来。”看样子,那个疯女人的耐心也磨光了。

    “五哥,这嫂子真只是跟兰贵妃结下这等仇恨而已?要是我,能逃离宫中,我就隐居起来,再不出现;凭她的身家,就算隐居想过好日子也是可以的,可为什么她念念不忘就是要杀嫂子?”颐誉怎么想怎么觉得怪。

    “因为当年兰贵妃赔上的不只是那个地位而已,还有她的亲儿。”细柔的嗓音在门外响坦。

    汛彦立即起身打开书房的门,书玥正让好几个婢女搀扶着站在门外。

    汛彦感到十分懊恼,他对她的事已经在意到要疯狂了,却连她的脚步声都没听到!“怎么起来了?”

    虽然休养了一阵子,但她脸色仍然苍白,可喜的是,御医说她身子已经渐渐稳定下来了。

    “躺了好些天,闷了,我才下床走走。”拍拍他的手,书玥向搀扶她的那些婢女摆手,才缓缓走进书房里。

    等到婢女们全退下定远了,颐誉才迫不及待的问:“五嫂,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苦笑一下,这可是金玉皇朝的皇宫丑事啊!

    “当年,兰贵妃被贬为佳人,很自然的,她先前在宫里所布的势力也是树倒猢狲散,仅留下兰贵妃的亲子——十八皇子;可怜十八皇子年幼,又失去兰贵妃的照顾”想起往事,书玥心底一阵抽痛。

    这十八皇子也是无辜的,但皇宫深处,才没有人会理会谁无不无辜,看的只是谁受不受宠、有没有势力而已。

    汛彦和颐誉大概可以猜想到十八皇子的命运,若不是被皇后养大,就是

    “皇太后仁慈温柔,将十八皇子带回她的宫殿扶养,只可惜先前被兰贵妃害死的嫔妃亲属,趁势将十八皇子除掉了;而先皇虽然知道十八皇子的死一定有问题,却也苦无证据,最后十八皇子仅是用意外死亡这个理由草草发丧。兰贵妃知道这件事后,简直就是疯了,一直做出一些疯狂的伤人举止,只是在禁卫军的吓阻之下才渐渐正常;而没过多久,兰贵妃就失踪了。”这就是所有的真相。

    兰贵妃痛恨她是因为认为季书玥害死了她的亲生儿子。

    “原来如此。”颐誉点点头,眼一眯“五哥,你早就知道了?”他一脸恍然大悟,五哥却依旧镇定思绪,不起波澜,看样子早在娶五嫂前就知情了。

    汛彦点头,金玉皇朝的天子从头到尾都没瞒骗他,前因后果早就告诉他了,也因为如此,他才希望借着北皇国的手,除去这个影响金玉皇朝的恶毒女人。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她在暗,我们在明,防不胜防。”前几天的事情,早晚会再重现。

    “颐誉,现在同我进宫去找皇上。”只能用最笨的方法了。

    “进宫?你该不会是想要申请禁令吧?”这禁令一旦颁布,整个北都城就有如禁区,任何人士都不得进出北都,禁军也有权逐户搜索。

    “只有这个方法,能逼得她现身。”一步一步搜索,北都城再大,也是有限,只要逼近她的地盘,她也会按捺不住,自己主动攻击。

    “这方法会不会太扰民了?况且皇上会答应吗?”她虽是金玉皇朝嫁来的公主,但她的身分有这么重要吗?

    这禁令可是万不得已下,才能颁布的。

    冷冷一笑“我会让他答应的。”他胸有成竹。

    书玥跟颐誉同时打了个寒颤,互看一眼,开始为宫里的皇上掬一把同情的眼泪。

    这男人,肯定有手段让皇上下令。

    同时间,皇宫内——

    “哈啾!炳啾!炳啾!”坐在御书房里的皇上突然连打了三个喷嚏,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有种怪怪的感觉在心底蔓延。

    “皇上,您着寒了?需要宣御医过来吗?”随侍在一旁的小太监担心的问。

    身穿龙袍的男人摆摆手“不用了。”奇了?这种感觉好像很久以前也有过一次,是在什么时候呢?

    他在许久后才想起来,这种感觉跟当年他被拱上王位时所感受到的正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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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夜里——

    “该收网了。”低沉的嗓子在寂静的空间中响起。

    原本躺在床上安歇的女子坐起身子“什么时候?”甜嫩的声音回答。

    “啪!”破空声传来,一张白纸疾射进帘幕内。

    坐在床上的女子伸手接下。

    “计画都在里面,到时候将她带来即可。”

    “是。”

    “记住,不能失败,否则”

    “刷!”剑气扬起,帘幕被划破。

    “这就是你的下场!”脚步声响起,室里又仅剩女子一人了。

    女子就坐在床上,手指轻弹,原本已熄灭的烛火又点燃,借着烛光,女子打开方才接住的物事,那是一封信,她取出信件仔细观看。

    阅毕,她将白纸放到烛火上,让烛火将白纸啃蚀得不留一点痕迹,等到白纸剩下灰烬,她才拿起放置在一旁的文房四宝,低首专心在白纸上写着。

    微风借着开启的窗口拂入闷热的室内,烛火微微晃动,那一刹那间,烛火明显的照映出她的容貌!

    原来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