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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爱躲在阴暗角落,
当爱被他践踏在脚底,
她的心也跟着碎裂成片片,
难道她真的已在不知不觉中,
对他交出了真心?
夜色渐渐的暗了下来,他们站在纽约帝国大厦的顶楼欣赏夜景。季平从身后接着桑雅的腰肢,两人安静的欣赏着纽约的夜色,它是如此的美丽。
由于凌南的命令,她从不曾夜访纽约,七彩缤纷的灯光点亮了整个纽约城,他们就如同站在树梢上的鸟儿,讶异着人类制造出的美景。
闻着桑雅不断轻飘过来的发香,季平忍不住磨蹲着桑雅的粉颈。而她,则任由他对她侵犯,就像以往的每个日子一样的心甘情愿。
但季平心知,他不能再对她做出更多的伤害,从他自己放弃了她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没有资格了。
“我们该回去了,”挣脱出迷乱般的漩涡,他在她的耳鬓呢喃。
桑雅挫败的叹了口气,表现出她心中的不愿。
季平轻笑的拉起她的手走向电梯。“来吧!我送你回去。”
“不要,我送你回去。”
“让漂亮的女人送男人回去?这是什么道理?”他用轻松的话语,掩饰心中升起的强烈思念之情。
“你不知道吗?这可是纽约人的新习俗。”
“为什么我觉得你好像在胡扯?”
“我才没有呢?我是怕你这个乡巴佬搞丢,经闯了销金窟,那我们国家的形象不就都被你给砸了?”她也顾左右而言他,与他闲扯谈。
“真伟大的情操,不过佳人如卿,怎堪再寻觅?”
季平的一句话说得两个人都静了下来。现实又回到他俩的脑际,她仍是已婚身分,只不过丈夫已不是眼前这位男子。那他们现在算什么?当年,她背着季平出轨;现在,她背着凌南与前夫共游,她到底算什么?突然,她的心仿佛被利刃划了一刀,好深好深一路静默的让计程车直驶至季平下榻的饭店,所有南凌的协力工厂全投宿在这家饭店,由南凌全程招待。
他俩安静的上电梯,安静的走到房门口。季平打开房门,看见站在房里头的凌南,他讥笑的对他们两人举起手中的酒杯,讽刺的看着他们,然后喝下了杯中的液体。
这又算什么?捉奸成双吗?
“玩得还愉快吗?”凌南和善的问着。
他这副平静的表情使他们两人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桑雅甚至不自觉的慢慢闪躲在季平的身后。
凌南注意到了,目光闪出了两簇火焰,就像火山爆发的前奏。
“叙旧吗?你们都聊了些什么?我‘太太’可是跟我半个月也说不上两句话呢!”
“没什么,不过是吃顿饭而已。”季平防备的回着。
“那我还要谢谢你陪我妻子打发这无聊的时间罗?访问我现在可以把她接回去了吗?”说完,凌南上前,往他们两人走来。
桑雅更缩向季平的身后,而他也不自觉的护着她。
凌南冷冷的笑了起来。“龚先生,你这算什么?”
算什么?季平自己也不知道,其实,他现在已什么都不是了,不是吗?顿时他如泄了气的皮球般萎缩下来。
“走吧!我亲爱的妻子。”
桑雅任由凌南像火钳似的握住了她的手臂,拉着她直往外走。
史蒂文不知何时已守在门口,他对桑雅露出不赞同的表情。
“凌南,你不会伤害她吧?”季平问出他所担心的。
这话点燃了导火线。“把夫人送到车上。”将桑雅
推向史蒂文后,凌南踢上了房门,转身以目光攫紧季平,冷冽的脸、阴狠的双眸,像要扑杀猎物般的直盯着他。“我从下午三点知道她不见后,翻遍了整个纽约市,可我怎么会笨得没想到她竟会跑来与你幽会?嘿嘿!你一定很得意吧?风水轮流转,现在倒变成我是绿帽罩头了。”
季平想挣脱凌南对他的束缚,但却无法如愿。“我跟桑雅是清白的。”
“哈去告诉坟墓里的死人吧!”凌南很恨的说。
“凌南,你在对她扣上莫须有的罪名。”
“我有吗?瞧你这么关心她,容我提醒你,先担心你自己吧!”凌南不客气的放开季平。
“我根本不在乎自己了。”季平落寞萧索的回应。
“刚连平雅也不在乎了吗?”
“是的,我早已后悔当初因为一时的气愤,做了那件愚蠢的交易,要是你愿意再把桑雅还给我,整个平雅都给你也无所谓;没有了桑雅,我就像个活死人似的。”季平满怀希望的说。
“即使她跟我有一手,你也不介意?”凌南对他的肺腑之言嗤之以鼻。
季平摇摇头。“那不是她心甘情愿的。”
“哼!好伟大的情操,不过,如果我把桑雅还给你,那不就是跟你一般蠢了吗?你别作梦了。”他才不会被季平感动。
“你也爱上她了吧?”
“你胡说些什么?”凌南先是一惊,然后急忙的否认。
“不然,你不会在看见她与我在一起时,如此气愤。”
“她只不过是我的所有物其中之一,而我正巧非常不喜欢把自己的东西与别人分享。”
“她不是东西,她值得你珍惜。”
听见季平的肺腑之言,凌南知道他是真心的,他一时竟无言以对。“我懒得跟你-唆,也不想再看到你,明天你搭第一班飞机回台湾吧!”
说完,他离开了房间。
季平追了出来。“如果你不爱她的话,就做做好事,放了她吧!”凌南的身躯渐行渐远,根本不再理他。
车内的气氛沉默得就像暴风雨来的前夕。
史蒂文开着车,偏巧而真的倾泻而下,雨大得使人模糊了视线,史蒂又放缓了速度,但大雨更像把他们网在车内,密闭的空间让桑雅几乎无处躲窜。
“你没对季平怎么样吧?”话一问出口,她真想立刻咬断自己的舌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凌南的脸色更寒了。
“我们真的只是吃个饭而已,真的没做什么。”她呐呐的说。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话了?是心虚吗?对!只有心虚的时候,她才会急急的想辩解,就像那晚她想要电话密码
“是吗?”凌南终于有了回应。
“是的,”她抓住机会表白,一边还猛点着头。
“你一定要相信我们真的是清白的。”
他终于转头了,但眼神脾睨的望着她,她甚至可以看得见他眼里深处异常的光彩。“我自有方法求证。”阴阴的抛下这句话,他便不再理她。
求证?他要求证什么呢?但她实在拉不下脸再问他,所以也闭上了口。
下车时,凌南还绅士的扶桑雅下车。他搂住她的腰,不容她反抗的沿着走廊走向日式偏屋。
“你要带我去哪里?”
“这间屋子你一定不曾进来过吧?”他推她入屋,关上了门。“我带你参观、参观。”
“太晚了,明天好吗?”见凌南挡在门口,她不自觉的放低了身段与他打商量。
“今晚我突然很有兴趣想为你引荐这间屋子,夫人,你尽兴了一个下午,就陪陪你可怜的老公吧!”他上前抓紧了她的手,让她挣也挣不开。“走吧!这后头上面有一间小绑楼,我们去看看。”
她被强拉着上楼。
结果上面的陈设根本就只是一间铺着榻榻米的小房间而已。
桑雅对凌南不自在的咧咧嘴。“很清雅的布置,简单又大方,非常不错的一个房间,”她称赞着“我想下去了。”
“哦!不,老婆,我刚刚忘了告诉你吗?我们今晚就睡在这里。”凌南说完即拉上门,开始解外套。
她开始真正感觉怕了起来。“我要回去了。”
“回哪里?这就是你的家啊!”凌南嘴上回应着桑雅,但手仍不停的脱下衬衫。
他赤luo着上身面对她;她则苍白的回瞪着他。
“让我瞧瞧你与龚季平是不是真的清白?”
“你要干什么?”
“没什么,不要挣扎,我会尽量温柔的对你。”
这话再明白也不过,她火速一冲,躲过了凌南,还没拉开门便又被他逮住。
“你放开我”她转身捶打着他,挣扎的乱踢。
“为什么?你对龚季平倒是挺乐于投怀送抱,难道你忘了我才是你名正言顺的丈夫吗?”
“季平不会对我用强。”
这句话更激起了凌南的怒气。“是吗?那你是心甘情愿的罗?”他硬扯下她的棒球外套。
“我们是清白的。”她大喊。
“清白?那得等我检查过。”桑雅的衣服“嘶”的一声,被凌南整个撕裂。
她尖叫的想遮掩住自己的**。
愤怒的思绪,加上夜以继日对这个女人的遐思,凌南整个心智都疯狂起来。她那白皙的肌肤让他如中了盎般忘却了一切,他粗暴的攻击她,加上脑海里闪过一幕幕龚季平有可能对她做过的画面,使他下手毫不留情。
“你喜欢这样吗?”他用力的搓揉她的胸部,低首啃吮她的蓓蕾,状似嫖妓。“有史蒂文盯着你,我知道已经很久不曾有男人这么玩你了,心痒了吗?”毫无预警的,他霸王硬上弓的进入她。
桑雅的哀嚎声悲切的响起,却让屋外滂沱的大雨给吸收了,她痛得不由自主的颤抖,被践踏的自尊和这个从不曾在她面前有过粗暴行为的男人,如今却压在她身上,一副冷硬的表情及不断蠕动的身体,使她开始迷糊起来。
阁楼内不是青光旖旎,而是兽性般的侵略。
攻击过后的猛兽,无情的套回了长裤,他看了一眼蜷缩的人影,头也不回的下楼离去。
暴风雨过了,剩下淅沥沥的雨丝在窗外飘着。
桑雅受伤了,身上的衣服被撕得破碎不堪,她衣不蔽体,但眼光却呆滞得有如雕像。不断有液体从她身下流出,是她的?还是他的?她不知道,事实上,她也懒得知道。她只知道她的身子好痛,不过,现在她也不在乎了,她让脑子进入了一片混沌
第二天一早,凌南严禁任何人进偏屋,交代完后即离去。
仆拥们由史蒂文的口中得知夫人就在那屋内,所以,主屋内所有人整天都有意无意的往偏屋瞧,但没有任何的动静。
那天下午,凌南准时在七点回到家,在主屋内却不见桑雅的人影。
“老爷,夫人一直都没有出来。”管家自动的报告。
“嗯!”他轻应一声便出了大们,走向偏屋。
屋内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响。他很自然的往阁楼上走,拉开了门。
眼前的一幕,差点吓坏了他。
他的妻子桑雅睁着早已失去光彩的双眼,仍如昨夜他离去时的蜷曲模样,缩在那里。
榻榻米上有一小摊干涸的血迹延伸至她大腿内侧,她全身的衣服片片散落在四周,就像被狂风扫落的花朵。
凌南缓滞的走了过去。“桑雅?”
天!这是他的杰作吗?他对这个女人做了什么?
“桑雅?”第二次唤她的名,他的声音竟有着抖音。是的,她现在的模样,竟让他这辈子以来第一次真正的被吓坏了。
她的肌肤寒冷如冰,但额头上的热度使他退缩。
迅速的打开衣柜,抓出一件袍子套在她身上,快速的把桑雅抱到楼下。
“快!叫司机。”凌南大吼。她昏迷了两天,但眼睛始终未曾闭上。她染患肺炎的病情是控制住了,但心灵上的创伤却未曾平复。
她不吃、不喝、不应、不抵抗,只能靠注射来补给她需要的养分。
一向能够呼风唤雨的凌南,穿着两天来不曾换下的衣裳,他满脸的胡碴,寸步不离的陪在她身旁。
“桑雅,求你,吃点东西好吗?”
“对不起,原谅我。”
这两句话是他这两天来最常说的话,也是这辈子他最低声下气的两句话。
可她不理他,她就像是植物人般,根本不理会任何人,只是张着空泛的双眼。
就这样过了一星期。
桑雅的主治大夫特地找凌南一谈。“凌先生,凌太太的病已痊愈了,但她没有生命的活力,我建议你带她去找心理医生检查。”
“为什么她会发生这种情形?”他不懂。
“可能是遭遇重大的冲击。我们曾为她做过一次全面检查,你知道的,不只是肺炎,她的**、子宫颈也受伤了,虽然还不算太严重,但这也可能是导致她变成如此的主因。”
凌南很感激医生没有直接指责他强暴了自己的妻子。
“如果你需要找心理医生,我可以为你引荐。不然,凌夫人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他们结束了谈话,但对凌南而言,更大的挫折才刚开始。
他把她抱到屋外,晒晒初冬难得的暖阳。
特别护士拿着挂勾及点滴,为桑雅固定好设备后,静静的离开。
凌南蹲在桑雅的旁边,握着她已无肉的手。她安静得有如搪瓷娃娃,苍白、易碎、无生命力
他们回家已一个星期,而她一直就是如此,她封闭自己的内心,任凭他怎么钻也钻不过去,他觉得好无助。
没有了生存的意义,他几乎可以看见生命力正自她体内一点一滴的消逝。
他不想失去她啊!
他哀求她,用他从没对任何人说过的软话求她。可她无神的大眼,眨也不眨。
恐惧开始笼罩着他,每晚他从噩梦中惊醒,只因他以为他已失去了她。
不!他不要她死去。没有了她,他的世界就再无意义,他会崩溃、他会发狂他是那么的爱她啊!
他真的开始后悔自己与她的关系,是由“性”开的头;他很为何刚认识她时,她已结了婚;他为了她甚至不择手段的公私不分、费尽心机,最后才终于让他得到了她。
可是,看看现在,他对她做了些什么?他居然扼杀了自己心爱的女人!
不,他不要。
桑雅,你看看我,桑雅,你动动眼珠,看着我呀,我只不过是一介凡夫,你怎能奢望我对你的情感可以伟大到成全你与龚季平的爱呢?他忿恨的在心底狂喊。
冬日暖暖的照着大地。
桑雅的憔悴与凌南内心的挣扎,使得他俩脸上的表情成了强烈的对比。
他不要她变成这个样子,但凌南也没有听从医生的建议去找心理医生,因为他知道能治好桑雅的药源在哪里,可是他说什么也不愿这么做!他不想放开她,他舍不得啊!
你情愿她死吗?心中一个冷冷的声音提醒他,凌南打骨子里一颤。
不!他不要她死!
他突然握紧桑雅的手,然后像被烫伤般的迅速放开她。
他再一次仔仔细细的瞧着她,希望把她烙印在他心里。
如果他的至爱只能接受龚季平的灌溉,那他终究会让自己放了她。虽然有千万个不愿意,虽然他一辈子都不会相信自己会做出这种人称伟大情操的蠢事,但到最后,他知道自己仍会去做的。
不为什么,只因为他爱她啊!
南凌企业的董事长一副颓废模样的造访平雅,这对季平来说,是再吃惊不过的事了。
“桑雅快死了!”凌南此刻没有了强悍的气势,他对他的情敌表现出自己的脆弱。
“桑雅怎么了?”季平反倒镇定的问。
“她不吃、不喝,不原谅我。”
“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伤害她。可是天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嫉妒得发狂,才会不顾一切。”凌南悔恨的喃喃自语。
“什么时候的事?”
“你与她在美国见面的那一晚。”
季平明白了,只因他与桑雅的见面,引发了凌南的醋意,于是他狠狠的伤害了她。
“你赢了,我承认我取代不了你在她心中的位置,你跟我去一趟美国吧!只要能让桑雅恢复往日的光彩,我会把她还给你。至于平雅与南凌的合作,完全不受影响,你们一家子可以再回到从前幸福美满的日子。”
季平沉默了。他在求他!为了她,南凌企业的首脑放下身段来求他,只为了她。这消息不就是他日夜引颈企盼的吗?
但,看着眼前沮丧的男人,季平突然可悲的发觉,他根本不再有资格拥有桑雅。
凌南的个性跋扈、高傲冷冽,按理说,他应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人。但今天他为了桑雅,竟做出比他更蠢的事──当初他的愤怒,使得他不顾一切的羞辱桑雅,甚至做出出卖她的蠢事;现在反观凌南,他居然为了要让桑雅重拾生气而做出违背自己个性的牺牲。
是他──龚季平──他才是那个没有资格再爱桑雅的人。早在他把她卖了的时候,他就已经失去资格了。
“你不愿去吗?为什么不吭声?你要什么条件,尽管开出来吧!”
季平失笑的摇头,这语气才是凌南应有的态度不管什么事会充分析利益得失。不过他这句话已经把自己的筹码摊开,准备任人宰割了,而这也证明,他可以安心的把桑雅交给他了。
虽然此刻,季平是多么希望自己能自私的点头,再让深爱的女人重回他的怀抱,但他回想起上次见到的桑雅,她显露出的个性及现在让凌南来手无策的抵死不从,他知道如果他真抢回了她,终其一生他也只会委屈了她!
她配得上更好的男人!
也只有凌南这个男人,才配得起她!
“我不去美国。”季平平静的道:“但我可以借你一个宝贝,如我没料错,桑雅见了这宝贝,魂就飞回来了。”
两天的时间,凌南以南凌企业的名义赶办好乖乖的护照。
然后,季平与安琪送乖乖和凌南到机场。
两个男人之间的关系起了微妙的变化,他俩不再有敌意,也彼此知道对方内心的想法。
飞机起飞了,季平此生最重要的两个人——桑雅与乖乖,都被他带走了。
天若有情,就让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吧!
季平瞧瞧身旁的安琪。“我请你吃饭。”这是他第一次邀请她。
安琪先是不敢相信的瞧着他,然后笑得如沐春风,接着眼泪已不由自主的滚下来。
她终于等到了吗?她不知道,但她会更努力去珍惜的。
“嘿!苞我吃饭有这么痛苦吗?”他戏谑道。
安琪拼命的摇着头,泪滑得更多了。
季平拿出手帕为身旁的女人擦着那流不停的泪。
命运,它是那么的千奇百怪,实在令人难以捉摸啊!
凌南牵着乖乖下车。
屋内安静的只听到钟摆的声音,他们一大一小悄悄的上楼。
桑雅躺在床上,凌南支开了特别护士。
“桑雅?”他轻柔的唤她。
床上的人儿依旧没回应,凌南转头向站在远远的小男孩招招手。
小男孩有些生疏的走过来,发现床上躺着的人正是他思念的母亲。“妈妈。”他有些不太确定,因为床上的人太瘦了,乖乖的叫声有些犹豫。
但,这已足够了。
桑雅先是全身一震。
“妈妈,你生病了呀,”小男孩爬上床,摸摸桑雅的脸颊。
她困难的转过头,眼神印上了朝思暮想的儿子。
她展着一张欲哭的脸,想举起手碰儿子,但却撑不起力气。凌南抓起她的手,帮她触上儿子粉嫩嫩的脸蛋。
乖乖?她不是在作梦?
乖乖“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妈妈、妈妈,妈妈”他不停的唤着桑雅,用最直接的情感表达方式宣泄他的思念。
桑雅也哭着,但干涩的眼睛早已流不出泪。
凌南终于放下了心“来,跟妈妈说,病病跋快好起来,不然没有力气抱乖乖喔!”
乖乖照着凌南的话覆述了一遍。
桑雅看着儿子,保证的点点头,终于闭上了眼,沉沉的睡去。
这果然是一帖良药。
又过了一个星期,桑雅已拔掉了手上的针头,可以在屋内走动了。
在这个屋子内从不曾听见过桑雅的笑声,但现在,却不时的从房里传来。
乖乖是个小精灵,深得凌府上下仆佣的宠爱,这也拉近了桑雅与他们之间的距离。
总之,这里总算是有点人气的家了。
凌南刻意的避开他们,怕打扰了这股和谐的气氛。
他变得早出晚归,但管家依然每天向他报告家里的情形,他也只有藉由报告,得知桑雅复元的状况。
有时,桑雅因体力还未完全恢复,往往乖乖还未入睡她已累得先睡着了,所以在凌南回来时,小家伙就会跑到隔壁绕着凌南找他抬杠,甚至窝在床上与他一起入睡。
桑雅每每在半夜醒来,吓得四处搜寻,当她第一次在主卧室床上看见儿子与凌南一起入睡的模样,竟产生了一种怪异的心境。
她走回床上躺了下来,心仍扑通的跳着,第一次她非常认真的想着有关这个男人的事情。
以乖乖来说,他不知道发生在他们成人之间的乱流,所以能与凌南相处得如此好,而自己从以前便一味的否定他,他真如自己想的天生是个坏胚子吗?
她心知,乖乖能够来到她身边,一定是季平允许的,在凌南把他们完整的家庭破坏得四分五裂后,季平为什么还会同意让他带乖乖来美国?
而凌南为了她,才会纤尊降贵的去找季平,这实在是违反了他该扮演的角色,但这也使她不得不重新审视他。
季平为什么不来?他不怕也失去乖乖吗?桑雅有些伤心的想着她和季平可能的结果——破镜再难重圆。
叹了一口气,她感到恨凌南的感觉竟不似以前强烈,她早就该面对心中的事实,整个事件原出于她自己对婚姻的不忠,而凌南只不过是导火线而已。
胡思乱想了好一阵子,桑雅突然听见隔壁房里有了动静,有人朝桑雅的房里走来,她赶忙闭上眼装睡。
是凌南。他梦游吗?她倒不知道他有这个怪毛病。
她感觉出他就站在那里,但为何毫无动静?桑雅假意的翻了个身,她微张眼,偷觑到凌南只是怔怔的望着她。
他想干什么?她心里突然毛了起来。
凌南静静的走向她,帮桑雅露出的手肘盖上被子,她听到他轻叹了一声,又落寞的走回房去。
为什么叹息?在这夜深人静的夜里,桑雅不禁怀疑,他想得到的都得到了,为什么还如萧索的秋风般叹息呢?
不!她不能将这个男人太往好处想。他不像季平,永远有一颗光明磊落的心。可是,想到他会为了她将乖乖带来的用心良苦,她又茫然了,唉!有大多的为什么要问自己,但她根本无从回答自己的问题。
黎明前,隔壁房又有了动静,是凌南。她知道他会趁着她醒来时离去,自从她病好后,他便开始如此。
听见房门开启又关闭的声音,桑雅知道他已经走了,便起身走到凌南房间。
坐在床沿上,乖乖已睡成大字形,正占据着床的中央,她不禁怀疑,这样凌南该如何睡?
房门又突然开启了,桑雅转过身,她对上凌南,他也看见了她。
该说些什么话吗?心念犹转着,凌南已走到她身旁,拿起床头柜上的领带夹转身又要离去。
“凌南。”她第一次开口唤他。
他回身,无声的扬起眉。
“谢谢你。”她小声的说出自己真心的感谢。
“谢什么?”
“谢谢你把乖乖带来。”
“你就别谢了。”他露出嘲讽的模样。“两亿元的投资,我怎能不尽点心呢?”说完,旋即离去。
她早就知道不能把他往好处想,桑雅恨恨的自语,烂苹果怎能奢望它有好味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