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笔记第56节

春与鸢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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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梁嘉聿,今天晚上我可以和你睡吗?”

    第40章“做你自己”

    他们都忘了一些事情。

    他们都忘了一些事情。

    她忘了今晚是否合适、是否可以完全地行进。

    而他忘了问她,上一句话是否他听错。

    可眼前这一切,叫梁嘉聿无法、也不愿后退。

    那支他悉心移植在自己花园的玫瑰已经完全地长大。他闻过花朵的芬香,也知道细腻花瓣之上如同脂玉般的手感。

    但是,梁嘉聿从未看过深藏的花心。

    深红色的、仿佛浸染着古老咒语的花瓣在这天夜晚绽开。一瓣、一瓣,掉落在梁嘉聿的手边。

    于是露出几乎叫人挪不开眼的、酝酿了二十多年的洁白月光。

    雪一样纯白,月光一样莹亮。

    但是并非是冷的,而是带着鲜血流动的温度。

    因此丰盈、因此柔和,因此色彩艳丽,因此血脉偾张。

    家里好静。

    再没有人说话。

    可是,粗重呼吸如同欲盖弥彰。

    阴霾、迟疑,与郁郁寡欢。

    林知书将这些负面情绪一扫而净。

    梁嘉聿的手臂很紧,紧到她几乎发痛。

    林知书却从痛中生出浓烈的快意。

    梁嘉聿在关键时刻停止。

    因为他们没有准备。

    于是,干净的手指探入那晚柔软的月光。

    那天晚上,梁嘉聿理所当然失眠。

    林知书在洗漱之后,依偎在他的身边沉沉入睡。

    柔软的头发如同灵活勾缠的精灵,要不然,他为何没办法从她的身边离开。

    梁嘉聿想,有一件事情他错得实在离谱。

    那天,他把林知书的拉链拉上。梁嘉聿以为,性/爱是通往林知书心脏的快速通道,而他不想要她陷入那样的囹圄。

    拉上她的拉链,是梁嘉聿仁慈。

    而今晚,林知书在他身边沉沉睡去。

    漆黑天花板在漫长的凝视中展现原型,梁嘉聿想,他错得实在离谱。

    因性/爱从来都不是一条单行道。

    那天,林知书允许他为她拉上拉链,是林知书仁慈。

    -

    林知书醒来时,梁嘉聿已不在身边。

    她醒来在中午时分,身体并无任何异样。

    但林知书没忘记那种感觉。

    她想,她喜欢那种感觉。

    喜欢皮肉贴着皮肉、热气偎着热气的感觉。喜欢梁嘉聿的声音,喜欢梁嘉聿的手指。喜欢他用力抱紧自己却又小心翼翼贴住她脸颊的手掌。

    喜欢梁嘉聿。

    不,是爱梁嘉聿。

    林知书如今分得清这些感情,她确定自己爱梁嘉聿。但她也一定会离开。

    “做你自己”是她父亲葬礼之后,梁嘉聿对她的期望。

    做自己,才是梁嘉聿喜欢的林知书。又或者,林知书如今是为了自己“做自己”。

    其中缘由或许错综复杂、并不单一,但是林知书找寻到自己该走的路。

    从床上翻坐起来,林知书步履轻盈往外走。

    陈阿姨从厨房探出头,说梁先生早上离开时打过招呼,中午会回来吃饭。

    林知书点头说谢谢,走进洗手间。

    刷牙洗脸,湿漉漉的脸庞重新出现在镜子前。林知书一点点擦干自己的面庞,直至干净、原本的林知书重新出现。

    她长长吸气,也长长呼气。只觉得身体爽快,真是大病初愈。

    梁嘉聿的声音从洗手间门口响起。

    林知书没有关门,转头就看见还未脱下大衣的梁嘉聿。

    她有片刻犹疑,昨晚过后,她应该用什么的表情去迎接梁嘉聿。但是梁嘉聿没有给她机会。

    他走上前,微凉手掌贴住林知书脸庞。低头亲了亲她尚还湿润的嘴唇。

    “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梁嘉聿离出咫尺距离。

    他身上还带着外面的清冷,拇指像昨天晚上那样小幅度地在她面颊摩挲。

    林知书抬手抱住了他的腰。

    “一点也没有不舒服。我喜欢,梁嘉聿。”

    他胸口传来的笑声仅限于贴在他怀里的林知书听到,梁嘉聿抱住她。如今手指穿过她长发,多有旖旎、缱绻的意味,但他并非是白日里也要延续情?欲的人。

    手指从发尾穿出,贴在她脸颊:

    “我下午三点的飞机离开。”

    “一路平安。”林知书从他怀里仰起头。

    家里总是很安静,因此他们之间的对视也被允许无限拉长。

    梁嘉聿笑:“我以为你会留我。”

    林知书也笑,她踮脚,亲亲梁嘉聿的唇:“梁嘉聿,我会想你。”

    -

    午饭在家里解决。

    按照约定,梁嘉聿于今天下午离开。林知书状态肉眼可见比之前更佳,他的确可以安心回欧洲继续工作。

    只是,某种层面上来说,梁嘉聿后悔了。

    或许在家里再多待几天也不是坏事,昨晚答应的太过匆忙,如今也是“骑虎难下”。

    又或者,就食言再多待几天也无所谓。

    可目的性实在太过强烈。

    不在这一时,梁嘉聿想。

    眼下即使多留几日,之后回到欧洲定会更难专心做事。断断续续、纠纠缠缠,他宁愿快刀斩乱麻,做出妥善安排,没有后顾之忧。

    而后便可以长久地待在一起。

    下午分别,林知书送他去机场。

    车里亲吻时,她双手紧紧抱住他脖颈。离开招手时,又响声请他别再担心自己、别耽误他的工作。

    梁嘉聿看着司机将林知书带离,chole在一旁汇报他接下来几天的行程。

    chole喊第三遍“梁先生”。

    “抱歉,”梁嘉聿转回目光,“刚刚你说后天下午是在哪里开会?”

    chole当然察觉出梁嘉聿的不对劲。

    回到挪威之后,梁嘉聿同威廉明确了他接下来几年的发展计划。

    欧洲市场自然不会放,这里利润高昂,他又根基深厚。同威廉合作酒店的计划已初步成型,因此不会取消。

    更何况,梁嘉聿手上还有其他的欧洲合并案正在推进。

    原本是同时顾国内和欧洲的工作,但是眼下梁嘉聿请chole将国内的事务先放一放,他要专心把欧洲的工作全力推进。

    chole在心中自动为老板添加注释:欧洲事务推进结束,即可将重心重新放回国内。

    但梁嘉聿并非恋爱脑,欧洲方面工作推进结束之后,他心中已有合适人选代为常驻欧洲,他只需偶尔回来看看即可。

    分身乏术,不代表他会放弃拿到手里的利益。只是重心需得偏颇,才能享到两全其美的收益。

    林知书如今在南市,往后也未必一直留在南市。只是她眼下在万通科技实习顺利,梁嘉聿觉得这是一个很不错的起点。

    同林知书的电话至少每天一次。电话里,林知书语气雀跃,再不像之前那样低落。每每问她怎么样,她总说很好、很好。问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她总说没有、没有。

    梁嘉聿从寻常话语里品出不寻常。

    林知书从前爱同他讲生活里大小烦恼,有时只为了排解,有时是想听听他的意见。

    但是他从南市离开之后,林知书再没同他说过任何苦恼。

    她只说:“梁嘉聿,请别担心我。我专心我的事,你也专心你的事。”

    梁嘉聿从中提取出关键信息:林知书不再希望他过多着手她的事情,也不必为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