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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皇子皱眉:“八弟,慎言!”
八皇子深深吸气,胸膛上下起伏着,可还是咽不下喉间那口气,然而除了忿忿以外,他更多是伤心,是绝望,即便他对萧帝这个父亲早就没了什么期望,他还是忍不住难过:“九弟根本就不喜欢那个女人,他还非要逼九弟娶她,他真是一点也不顾我们的意愿和幸福。”
萧霁宁闻言赶紧道:“八皇兄,你别生气啊,我听闻阮姑娘是个好姑娘,她——”
“可是你喜欢她吗?”八皇子反问萧霁宁道,“你都不喜欢她,父皇逼你娶了她,那是害了你,也是害了她啊!”
萧霁宁的确不喜欢阮佳人,事实上他连那个阮佳人长什么样都不记得,这种摁头逼亲的事,简直比现代的相亲还要叫人无可奈何,不过这样的状态他早就考虑到了,既然事已至此,那他就会对阮佳人负责,于是他说:“感情这种事是可以培养的,就算不能两情相悦,我相信我们也可以……相敬如宾的。”
“相敬如宾?”八皇子冷笑一声,摇着头道,“你干脆和我一起出家算了。”
七皇子瞠目:“八弟,你——”
“没错,父皇要是逼我娶亲,我就去出家。”八皇子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他什么时候驾……不逼我了,我就什么时候还俗。”
即便八皇子及时收口,七皇子和萧霁宁还是听出了他原先想说的话是什么——无非是等到萧帝驾崩。
七皇子头疼极了:“你真是太胡闹了。”
“胡闹?我还不是被逼的。”八皇子快气死了,最后还补了一句,“我都快被气哭了。”
就是这句话让萧霁宁忍不住笑出了声。
八皇子受伤又不敢相信的目光立时朝他扫来,委屈道:“九弟你还笑我!”
“我只是娶亲。”萧霁宁也很无奈,“又不是去干嘛,你们怎么那么生气?”
“哎哟我更伤心了。”八皇子闻言捂住心口,“你这臭弟弟怎么就不懂为兄的心呢?”
“我懂,我当然懂。”萧霁宁走到八皇子面前,望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正因为我懂,所以我像哥哥你们爱护我这样,我也不愿你们为我再多费心神。”
八皇子垂下眼睛,摇头不已,倒也没再劝什么。
萧霁宁又说:“我还有几日就要离开重阳宫了,以后便能自由在宫外玩耍,不如明日我们再去一品楼一趟?否则日后这样清闲的日子,恐怕就只有我一人能够独享了。”
七皇子挑眉道:“说的好像我和你八皇兄不能出宫了一样。”
萧霁宁也笑:“可是感觉不一样啊。”
“行,那就依你。”八皇子道,“咱们陪你去把你最爱听的那什么话本子,好像是叫《纸上君》的对吧?我们去把它听完。”
萧霁宁道:“好。”
于是第二日,萧霁宁与七八皇子三人一大早就离了皇宫去京城玩耍,虽然萧霁宁再过两日就要迁出重阳宫,但宫中多的是人为他打理这些杂事,无需萧霁宁事事亲为,他也乐得清闲,反正他没什么秘密要隐瞒,屋里的所有事物都可让人随意搬动。
萧霁宁今日来一品楼,就是为了把上次《纸上君》的听完。
一品楼的说书人讲书规矩是这样的:平日若没什么人要他讲特定的话本,那说书人便会自己讲自己的话本,可若是有人想听别的话本,那就提前一日出钱包场,这样第二日说书人便会讲包场者想听的书。
萧霁宁很喜欢听这说书人讲书,觉得他讲书时抑扬顿挫,神色飞扬,很容易让人跟着他一起沉溺到书中剧情里,所以昨夜他让穆奎去给了说书人一袋钱,让他今日在一品楼讲《纸上君》的最后一回。
谁知今日一早,他兴致勃勃来了一品楼坐下,听说书人一开嗓,讲的还是镇国少将军京渊在边境战场上的英勇事迹,萧霁宁听了两句就懵圈了,赶忙让穆奎去打探这是怎么回事。
穆奎应声立马去问,没过多久就回来禀告萧霁宁说:“九公子,这说书人的书童说,前日就有一位大爷在您之前包了他的场子,要他讲京将军的故事,按照包场的顺序,您要听的《纸上君》要到傍晚才开始讲呢。”
八皇子闻言都听乐了,问穆奎道:“哎哟这包场的是什么人啊?别的不听就要听京将军的故事,莫非是京将军哪位痴慕者在一掷千金?”
七皇子也笑了:“你没听穆奎说吗?那是位大爷,既然是大爷,又怎么会是痴慕者呢?”
“这小的就不知道了。”穆奎摇头道,“不过小的听书童说,那位包场的神秘大爷此刻也在前头不远处雅间内听书,若是九公子您想早些听《纸上君》,或许可以去和那位大爷商量一下。”
“咱们傍晚就要回宫了,不可能一直在这里等,再说我们也不知道那《纸上君》的最后一回要讲多久,万一他要讲上一两个时辰呢。”七皇子放下茶杯,起身欲去道,“我去问问他吧。”
“诶,七哥,还是我去吧。”萧霁宁拦下七皇子,“毕竟这《纸上君》是我要听的,穆奎,那位包场的大爷在哪个雅间,你带我过去。”
穆奎给萧霁宁引路:“书童说就在前头的一字号雅间。”
一品楼的雅间是按数字排的,数字越靠前,包下雅间所花银钱就越多,萧霁宁和七八皇子对这种虚名不甚在意,觉得只要是雅间就行,所以都是随缘包雅间的,坐哪都无所谓。
现下萧霁宁一听那位大爷的雅间字号,就明白这位大爷是真不缺钱,本来萧霁宁还想多加些钱让这位大爷让让讲书的顺序,如今看来这招却行不通了。
那该怎么办才好呢?
萧霁宁还在愁着这事,结果一字号雅间守门的小厮掀开门帘让他进去后,萧霁宁一抬头就对上京渊那张熟悉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