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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粉丝?
……
这天晚上,年峪久违的不再是一个人度过漫漫长夜了,他的陪护不但相貌英俊,冰冷的外表下还有着令人意外的细心。
年峪从灵魂到身体都难得地放松下来,睡了个尤为安稳的一觉,醒来时还有点迷迷瞪瞪的。阳光穿过窗户照在房间里,他眯起眼看见阳光中一个清俊的轮廓,而那人坐在沙发上,已经开始办公了。
“啊。”他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了。
这天是周末,秦侑川没去公司,醒来后简单洗漱了下,就让秘书把早餐送到了病房。上午医生来帮年峪换药,他就坐在沙发上处理一些文件,直到太阳爬上中天,秘书把午饭送来。
秘书不光来送饭,来还带来了一个对年峪来说算得上解气的好消息。
第6章
秘书还是那个陈秘书,他从外面给总裁大人买午饭回来,亲眼看着闹剧发生,重新描述起来还觉得挺搞笑,不免带了点眉飞色舞的感觉。
“秦总,原来年峪的陪护就是他的助理,这个助理不好好干活,还收钱让媒体伪装成探病的人,进来采访……”
要不说是做秘书的,一句话总结就点明了事件的主人公,将一个好吃懒做还黑心贪钱的助理形象生动地描绘出来了。
年峪的助理在附近网吧一直待到了早上,已然是睡过了头,错过了上午给年峪清理床铺之类的工作。
他想着反正上午是治疗时间,医生护士都挤在病房里,多他一个不多,索性等到中午那狗仔来探访,拍下他给年峪换床单衣服的照片,没准还能得个华国好助理之类的标签,以后他想跳槽也方便得多,万一他这长相入了哪个星探的眼,没准他也能一飞冲天呢?
反正梦想梦想,就是白日做梦瞎想想,白日梦又不要钱,不想白不想。
助理之前收过严柯的一次好处,这回信心膨胀了,人也跟着飘了起来,对年峪就越发不上心,又赖在网吧里玩了好一会儿游戏,才掐着跟记者约好的时间,跟那记者在医院门口碰了面。
助理觉得自己已经够胡来的了,那记者比他更胡来,而且他名字就叫胡莱,刚从保安面前经过,胡莱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自己的直播,低声朝早已等在直播间的上万观众们介绍:“我现在正在某家医院里,为了不打扰病人的生活,原谅我无法透露医院的名字。”
助理一见他打开直播心里就是一咯噔,他赶紧给胡莱使眼色,也不敢当场跟对方闹翻,但眼里的意思是很明白的——不是说来了只是来采访的吗,怎么变成了直播?
胡莱瞥了他一眼,眼里的意思也很明确——拿钱办事,就不要管这么多了。现在谁喜欢看长长的文字报导,都是看主播和视频的。特别是他的采访对象还是个植物人,问问题也得不到回答,还不如直接把他躺在病床上治疗的画面拍下来,不但让观众有身临其境的感觉,还省了自己编文案的工夫。
这时底下的弹幕里也刷出了“小胡真是个良心记者,连这点细节都处理得这么好”“我们支持你”“希望年峪快点好起来”之类的话,一部分是胡莱买的水军刷的,一部分是年峪的粉丝通过社交媒体看到了直播预告,提前蹲守,跟着刷的。
“嗯,我也希望他能尽快好起来。”胡莱挑着几条比较容易博取观众好感的话念出来,做了几分钟的预热,在助理的带领下一路走到了住院部。
站在病房门前,胡莱又严肃正经地对着镜头说:“这次采访是我通过正规的途径申请到的,我很感谢对方能给我这样一个机会,年峪是个很好的演员,我希望大家能多给他一些祝福,不要忘记他曾经给我们带来的快乐,让我们一起为他祈祷……”
胡莱最后这段话还带着点朗诵腔,声情并茂,弹幕里又是一片哭泣和千纸鹤的表情,这下铺垫足够,都不用水军带,几乎所有人都自己带进了情绪中。
助理也被记者煽动情绪的高招给镇住了,眼眶通红,完全想不起来胡莱那所谓的“正规途径”完全是胡说八道,他们现在站在走廊里都不敢大声说话,生怕被护士发现。
也因此,他都没想过,要是这事穿帮了该怎么办。
胡莱还没正式开始采访都赚了观众们一波眼泪,见气氛铺垫得差不多了,他面带得体的表情,伸手按下门把手,将门推开。
同时说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话:“大家可以看到,这是一间单人的病房,设施还是很齐全的,说明嘉树娱乐并没有放弃年峪,而他个人的求生意志应该也很强,下面就让我们继续看看——”
话还没说完,床上那遮住病人大半张脸的被子突然被揭开,一个暴躁大叔怒瞪在自己门口逼逼没完的人:“你谁啊,俺不认得你!再不走我就按铃了!”
这话一下子就把胡莱和助理给冻在了原地。
胡莱毕竟是个记者,脑袋反应很快,他赶紧笑着对那病人说:“对不起,可能是我们走错病房了。”
他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狠狠地瞪了助理一眼,然后立马走出房间,看向了门口写着病人名字的卡片。
年峪是昨晚换的病房,新病人刚住进来,还来不及改名片,房间门口依然挂着年峪的名字。
“这是怎么回事?”助理之前被自己的幻想想得心头火热,陡然间被事实蒙头敲了一棒子,敲完还把他丢进冰窟窿里似的,整个人都显得失魂落魄的,他没有胡莱那样临机应变的心理素质,立刻跑去问床上那大叔,“年峪不是住在这间病房的吗!他去哪里了?”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医生!”病人终于忍无可忍,按下了呼叫铃。
在护士赶来之前,胡莱又敲开了年峪之前那病房斜对门的房间:“您好,请问你知道之前那间病房里的病人去了哪里吗?”
住在这个单间的里的病人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他是右腿骨折住院,开门的时候还拄着根拐杖。
看见胡莱手里的手机,小伙子狐疑地皱了皱眉,然后大概明白了对方的身份,似笑非笑地说:“他早就换病房了,你们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