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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蒙蒙中,坐在蓬内的女客人见奇峰夹两岸,仿佛披上薄纱,缥缈幽邃的山水风情,岸旁传来悠长轻柔的笛声,回绕于秀水群峰间,富饶诗意的景致令人流连忘返。
航行山水间的乌篷船,船上除了名楼篙的老船家外,仅有对一男一女的客人。
约莫两个时辰的航行,带他们瞧遍如画的风景后,小船停至小渡口,付了船资,登上岸,两人继续他们未完的旅程。
“小心点。”上官无敌有力的臂及时托住失去重心的凝雪,天雨路滑,他得防着她滑倒。
江南秋季是多变的,有时天突来的一阵雨,真教人受罪。
她感谢地望他一会,依近他,两人共遮把素面无画的油纸伞,纷纷细雨有转大的趋势,他们决定先到附近的小亭躲雨。
她取下头上覆有白色丝巾的席帽,竟出现一头与年龄不符的发色——
是云絮般的颜色。
上官无敌递来水壶“要不要喝点水?”行船时,怕她会有所不适,在上船时不敢让她吃太多,看看时辰,她肚子该饿了。
“我正好口渴。”她温顺接过手,饮下几口水,温润甘甜的水滑喉,她舒服轻吐口气,觉得身体爽快多了。
算算日子,他们离开皇城过后,一边赏景、一边寻找能医除凝雪身上积沉已久的毒,也有好些时候了。
顾虑她未出过京城,在他们连夜溜出皇城后,便买了辆马车顺着平坦的官道往南行,起初尚未适应颠簸路面的她,头昏目眩,折腾她这位金技玉叶的公主好些日子。
他们走过大城小镇,有时还得在荒野过夜,来到多水的江南,卖掉马车,因为乘坐船只行水路比陆路来得方便。
“奇峰、美石,雨景中的阳朔很美。”凝雪微仰首,眸中因初见的美景染上愉快的笑意。“无敌,谢谢你陪我走这趟未知的旅途。”走出皇城后,她这井底之蛙总算见识大千世界的一角。
路上的所见所闻让她心动与惊奇,开足眼界。
“我曾答应过会陪你走过山川美景。”他在心头更加上一句——若能的话,我想陪你走尽今生。
察觉他语带的含意,她低眼回避他含情脉脉的眼。
“走出京城,赏见佳水佳景,体会未所闻的民间风情,苦真的找不着能治我的能者,我亦没什么事好牵挂、遗憾的,死也足惜。”
死,他不爱听到她说出这个不吉利的字眼!
“我未放弃前,更不准你先放弃你自己!”上官无敌动怒地吼出声,脸颊的肌肉隐约抽动着。
凝雪愣然一怔。他霸气带怒的语气里,夹杂哀伤的情绪。
这些年来,他对她总是好语相对,用一只手也数不完他动气的次数,她鲁莽用词让他生气了。
细白如葱的小手握住那粗厚的掌,眼宇间泛起担忧。“还有五十多天,在最后一天未到,我是不会放弃我自己,你别生气。”
粗大的双手握上她的秀肩“带你出宫,就是要寻访能医治好你的高人,即使药丸服尽,你也要撑下去,活着就有希望,答应我,千万别放弃自己。”这一生再不可能遇上与她拥有同样细致温雅气息的女子,更无法想象她断气归天的景象。
那失痛的表情穿过她的瞳,撼动她那平静的芳心。
“无敌——”他失控的力道几乎握痛她的肩。
“答应我,答应我!”
凝雪痛楚的表情及额上的细汗震醒他的心神,他忙放松力道,语带歉意“对不住,肩膀还痛吗?”
“不痛。”
“真的?”他不相信地再确定一次。她常把吃苦当吃补的心态他明白,就怕她随意敷衍只为让他减轻自责,而苦了自个。
“真的不疼。”
上官无敌自知刚才的失控握疼了凝雪,虽然她笑笑以对,但他毕竟是位习武中人,力道比一般男子来得大,细皮嫩肉的她,两肩必有瘀青。
见他面似自责,凝雪大概猜得出他又胡思乱想些什么。
她心思数转,便开口移转他的注意。
“你那儿可有干饼或果子让我垫垫肚子?”她故作抚抚肚的动作。“坐了两个时辰的船,我肚子有些饿,想吃点东西。”
上官无敌向来以她的事为先,听见她喊饿决定先照料她的肚子,方才的自责随忙张罗吃的忘得一干二净。
在他翻找包袱内备有的干粮时,凝雪取出腰间的小木梳,抽起固定发髻的桃花簪,半白的长发如瀑布般飞泄而下,她顺手将它们全拢到左肩上。
终于找到在前个大村买的甜饼,上官无敌一手拿着饼,一手拿了颗多汁的梨果,转过身,被眼前的美景震撼心魂。
美人凭栏而坐,雾蒙蒙两天、山苍水绿中,她动作轻柔的静美梳发景象,在这山水画境里,更添一抹艳丽风情。
那柚木梳子是他亲手为她制的,手工虽不比木匠刨得好,但至少好用。
因为他们偷偷离宫时,除了银票及值钱的小东西有带外,生活小物品都未带齐,但姑娘家是爱美的,凝雪鲜少擦胭脂水粉,至少也要有把梳子让她好梳发;夜阑人静时,他趁她熟睡,熬夜制了把粗糙木梳送她时,她在连声的道谢声中还漾起一朵连花都逊色的笑颜。
凝雪梳发梳得专心,察觉有道炙热的视线注意自己时,停下动作,回睽一瞧,看见那张失神俊脸,望进那双漾满炽热浓情的眼神时,晚热随即浮上白皙的芳颊,染上淡淡的艳彩。
她脸红心跳迅速垂眼,紊乱心绪缓下后,细想起他无数次**无藏的情爱,坚持的心已溃决一小块,逾越她所设限的范围。
姑娘家都梦想有份好归属,但从她了解自个身体状况的那天起,对这个女孩家共有的梦想从不敢妄想。
因为——他想要的,却是她给不起。
相处了几年,上官无敌见她低垂的眼眉、失落的神情,便猜到她想及何事。
他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将饼对半,塞一半到她手里。
“先将就吃点,等会到前方的小镇里,再吃顿好的。”
她怯怯抬起跟,目光流转在他含笑的俊脸。
“我”心中的话千头万绪,教她不知如何说起。
“一切以医好你为优先,在这之前,你放宽心,别乱想。”
凝雪点头答应,无声食起手上的饼。
她偷偷觑了一眼粗鲁食饼的他,嘴角不自觉浮上一抹淡笑。
其实他的用心相对早已感动她,若非她的身体他们应该会有结局。
他无怨无悔陪她数年,无视她的冷淡相对,若教这样死心眼的男人窥知她对他存有情感,而命中注定要她在二十三岁生辰前死去,他真的会带着对她的思念,独老今生。
可是心却总是无法控制,他的柔情蜜意引燃她情愫缓升,经过长期的相随,如今的她不再洒脱。
她是位平凡女子,无法再忽视他无所保留的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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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天晴,在离小渡口不到三里远处有个小镇,因为这是水陆交会的枢钮处,南来北往的商旅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凝雪不愿旁人见到她的白发及容貌,戴妥席帽、覆好丝巾后,在上官无敌的牵引下,才敢踏入镇里。
他们来到一家小客栈的柜台。
算盘拨得正起劲的掌柜,见面前来了客,连忙停下手热络问:“两位客倌,请问是要用膳还是要住店?”
“住店,给我两间相连的房间。”
掌柜面有难色。“这位大爷不好意思,我们仅剩一间上房耶。”
上官无敌转过身,对凝雪道:“只剩一间房了,咱们到下家客栈问问看。”
一听到客人要走,要到敌对的那家客栈投宿后,掌柜连快说:“这个镇上只有两家客栈,而且商旅来来往往,可能下一家也无客房让人住,不然这样,大爷与小娘子住我这儿的一日二两的上房,我免费附送早膳及晚膳,您们意下如何?”为了生意,不情大赠送。
小娘子三个字教面隐丝巾后面的凝雪芳颊微红,她已经数不清一路上有多少人这样唤她了;但却让上官无敌心生欢畅,小娘子他的小娘子,这称呼挺中听的。
“你意下如何?”他问。
“好。”在能省则省的情况下,他们乐意接受。
店小二领着他们正要拾梯而上去房间前,置有十多张方桌的饭厅,传来鼓噪声,似乎听到妇人的哭泣声,他们好奇转过头看。
这一看上官无敌心头喊糟,正要伸手制止时,本该跟在他身后的凝雪已经走下梯,缓缓往妇人那桌前去。
天哪,她又想管闲事!
凝雪来到妇人旁,发现妇人是为抱在怀中状似昏迷的男孩而泣。
“大婶,孩子的手借我。”
不待妇人回应,她立即为男孩把起脉来,丝巾下的秀眉微拢。
这孩子体质本就不好,染上风寒后更差了。
她转过脸正要找人时,上官无敌一手摊开她收纳针灸用针的布包,一手点燃了盏烛台,早就备好等她用。
她抽出几根银针,烤过火,在男孩身上几个要穴一扎后,她麻烦掌柜拿来纸及笔,开了帖药给妇人,顺道抽起针,男孩慢慢醒过来。
“药抓两帖,出过汗后,孩子的病才会好转。”凝雪怜爱地拍拍男孩的脸“他的体质本虚寒,从小就得好好调理,他是男孩子最好也能习些强身健体的武艺,对他会有帮助的。”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妇人喜极而泣地拥着初醒的男孩频频道谢。
自觉做了件善事后,心情不错,就在此时,顽皮的男孩趁凝雪不注意时,扯掉覆面的丝巾及席帽。
温柔娇美芳显及那头半白的秀发教厅内顿时安静下来。
凝雪错愕地瞠大眼,大伙里一样的眼神及无声的态度令她脸色急速转白,脸低眼垂。
她的不一样导致众人的注意,这就是她执意以丝巾及席帽须面的理由。
“娘,大夫是位婆婆耶。”
一旁稚女纯真的童语深深地刺伤凝雪的心,令她难堪地闭上眼。
姣美的面容配上半白如雪的长发,看着众人惊愕的表情,她觉得自个像个怪物。
羞愤、不安的情绪在她心里翻滚,身子不自觉发颤。
她只不过生病发变白,别这样看着她——好不好?
上官无敌迅快取饼扯落在地的席帽利落为她戴妥,无语扶起她,小心的护在怀里,凛着脸拨开围观的冷眼环视,寻到那位领路的店小二,伸手揪高他的襟。
“伫在这儿干么,还不快带本大爷回房!”
吓得腿快软的无辜店小二,在掌柜同情的眼神下,只能扶着梯含泪领着他们至二楼的上房。
直到他们进入上房,被吓得虚脱无力的店小二半走半跑地回到梯口,跌坐在梯阶上喘气拭冷汗。
还好佛祖保佑,帮他度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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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晚,客栈很早就关门休息,然而本应熄炉的厨旁,却有人忙着添柴火烧煮东西。
上官无敌来回提水总共提了两回,倒妥熬好的药汁,刚完仅剩的热水后,熄好火,回房前,撞见由茅旁出来的店小二。
“这位大爷,您有需要只需说一声,我马上为您准备。”这位客倌一表人才,但脸色冷得吓人少碰为妙,况且要客人亲自动手就表示客栈服务不佳,若让对手晓得此事,那损失可大了。
“不必了。”
“那至少让小的帮您将水提上楼。”客房服务是店小二的工作,他有责任帮忙的。
上官无敌不悦竖眉。“我都说不必了,你去忙你的事。”
“大爷,我”好心好意帮忙却让人觉得多事,店小二的表情无辜极了。
他转过身,忍下气缓道:“若要帮忙的话,明日的早膳帮我准备两碗淡粥,送到房里。”他出手大方地递过一块碎银“赏你的,记得明早得送过来。”
店小二喜滋滋收好赏钱。“您的吩咐,小的会记住的。大爷若有事可来后房唤一声,自会有人帮您的。”
上官无敌快步离开厨房,推开房门后,屏风后拨动的水声顿时停止。
“别怕,是我。”他闭起眼将水桶推至浴桶旁,规矩退开数步。“水若不热,可添点热水。”
“够热了,我得留点给你。”凝雪带鼻音的语调,透露她着了凉。
听到她站起身所带动的水声,上官无敌极有默契地打开房门,守在门外待她穿好衣。
过了会,他敲过门后,才推门进来,瞧见坐在床沿拭干发的她。
“药微凉,正好入口。”他温笑端过刚才熬好的药汁。
凝雪连忙接过手,一鼓作气饮下大半碗,小脸却因苦味微皱,埋怨这贴药怎么这么苦。
上官无敌捏颗圆珠般大小的桂花蜂蜜糖递到她面前。
“很苦吧,含着它可以去去苦味。”还好事先买来备着,要不然她可就有罪受了。
她失笑。“这帖药我有加味甘草,没你想得严重。”又不是三岁小孩非要甜食诱哄才肯服药。
了解她未深的人常常会被她四两拨千斤的语气给混过去,他却不吃她这套,圆糖离她的唇仅有一寸距离,他轻哄“都买了,不吃可惜。”
“又麻烦你。”这一路不,该说这些年来,她不知麻烦他多少回。
他堂堂七尺男儿,又是神偷门下任掌门人,天下偷儿首,却让他为了个女人忙进忙出,若江湖上的人晓得此事会笑他窝囊的;可无论她怎么劝他却总是乐在其中,乐于为她做事。
唉
“顺道而买,一点都不麻烦。”见她面有迟疑,若有所思的模样,他挥挥掌招回她的神“含化它,你也得快快就寝。”
凝雪无法抗拒,微张小口含下那递来的糖,温暖悄悄沁进心房。
见他来来回回倒完浴桶内的水,仅以热水拭净手脚,便张罗晚上要睡的地方。
“无敌,你今晚要打地铺吗?”他向客栈多要了床棉被及草席,她猜得该没错。
“嗯。”“那被子够暖吗?”地有地气,她担心他会着凉。
“够暖了。”上官无敌因她一句关心之语,眼中尽是温柔。
凝雪不放心地赤脚下榻,取来挂在屏风上的披风,赶开他,亲手帮他铺好被、看妥枕。
“江南的气温虽不比北方冷,但日夜温差大,委屈你以披风当被。”只要他们同房,他就是受罪的那一位。
上官无敌眼中的温柔又深了几分,干脆坐于她铺好的地铺上,看跪坐忙于整理包袱的她。
其实凝雪的心柔如棉雪,纵使对他保有一定的距离,举手投足间难掩对他的关切,而他有时还会沉迷于她柔细的动作里。
他们之间牵扯的情线,有没有随着半年多来的相随加粗?月老可否怜他的痴情,给予些许嘉许呢?
“咱们相处的这几个月,你可有见过我着凉!倒是你,一路上不知病饼几回,教人放心不得。”各地多变的天气折腾娇柔的她,有几回的夜还是他抱起她拍医馆大门求医。
凝雪略白的病容微红,怎么也想不到他话说得如此坦白。
“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她羞愧低脸。
“但这样也好,咱们至少毋需赶路赶得急,停停走走的可看四处的风景、品尝道地的美食,不是很好嘛。”他语中带笑。
明亮的美眸眨了眨,瞧紧地。“若能的话,我想走快点,江南地灵人杰、人才辈出,我相信必有治好我的药,但这头半白的发不知有无恢复原色的机会?”
自离开皇城后,原本黑亮的长发缓慢转白,由起先的担心到最后的接受,心想黑发转白发可能与她体内潜伏的毒素脱离不了关系;倘若有天发全转白,那日是否为她毒发之日?
药丸剩不到两个月的份量,药吃完的那日她的发会全白吗?她会毒发丧命吗?
会吗?她不禁自问她是否会这般模样离开红尘?
她还想四处走走、还要好好孝顺父皇、她也想与世上女子一样相夫教子,生儿育女。
思及至此,她忧心忡忡摇头,对自己的痴心妄想感到好笑,独品笑里的酸苦。
“你有心事?”上官无敌由她数变的神情臆测她心中所想。
自被客栈众人一吓后,她虽已平复并恢复往昔的神情,但眉宇间仍是有挥不开的愁云。
闻言,凝雪陡然抬首,面容瞬间操上令人安心的笑颜。
“我像有心事吗?你想太多了。”怕他瞧出她的想法,她假意装成很忙,再将包袱整理一次,却忘了这个动作成为反效果。
他倏然握住她微凉的小手,低脸凝视她。“这就只有咱们俩,有事别埋在心头,告诉我。”
眼眸再次与他相对,触及她最熟悉的柔情时,难过、害怕、惊慌等复杂的情绪再也忍不住,泪水瞬间滑出眼眶。
初见她的泪,上官无敌心一紧,不知所措地盯着晶莹圆润的泪珠。
凝雪很少落泪,她总是微笑看待事情,不想将软弱一面表现出,让旁人为她担心。
如今——
珍珠般的泪令他无法自持,双手不受控制的棒住她芙颊,仰首吻上那朝思暮想的唇,由浅至深,仔细的品尝,吻去眼睫犹挂的泪珠,粗指轻柔抹去那碍眼的泪痕。
她忘了伤心及哭泣,闭起眼感受情感的交流,融化于炙热的情潮中。
他徐缓离开她,捧起她的芳容,深吸口气好平缓混浊的气息。
凝雪张开眼,瞧见面前那双眼中放纵的热情及思及刚才的事情,燥热由头漫至脚,白净脸蛋红如艳阳。
她怎么没把持住,还跟着投入呢?
“无敌,我”她一时语拙,眼珠不安地左看右转,更不知该说些什么缓和两人之间的热气。
“是我孟浪,是我不对,你别生我的气喔。”他面有歉意道着。深知姑娘家脸皮薄,会害臊的,再说是他不对在先。
“你以后别再这样了。”她声音慰说愈小,生怕那如鼓般的心跳声让人听见。
“我保证,但你也别掉泪,你楚楚可怜又可爱的模样会教男人失控的。”
“上官无敌!”她羞得脸涨红。
“好好好,我不违你。”她连名带姓唤他,代表她生气了。
半白的长发披散肩背,配上红通通的净脸,毋需任何妆点,此时的她最为动人。
天下佳丽数不尽,惟独芳容倾我心。
不管凝雪变得如何,她是他今生最爱的女子。
即使她从不开口说她对他是怀着什么样的感觉,但有一点不可否认的是——
他必须陪着凝雪,他珍爱的女子是需要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