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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文士对着丁神照淡雅一笑,道:“你就是雪衣带回来的丁神照了吧,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又对着黑衣人道:“龟大师既是本楼贵宾,又何必要遮遮掩掩,学那梁上君子的行止?”
丁神照闻言一惊,黑衣人竟是龟大师?!那么自己的感应果然不错,可是为什么身材嗓音却全然不同?
黑衣人干笑一声,全身骨骼忽然“啪啦”一阵作响,竟由原本的七尺身材,逐渐萎缩为五尺不到的枯瘦干瘪,摘下自己面罩,不正是龟大师是谁?
“封楼主果然厉害,老夫已用上‘脱胎换骨’之术改变体型和声音,却还是瞒不过你。”
封虚凌淡淡道:“‘剑楼’虽非是什么戒备深严之地,倒也不至于让外人进出视如无物,能够不惊动本楼的弟子,劫牢救人还打算闯入‘天阁’夺物,恐怕也只有这几天住下来,把本楼上下布防早已摸个透彻的大师才有此资格功力,所以我第一个便猜到是你。”
龟大师一张老脸变了又变。
“原来你早就在注意我了!”
封虚凌道:“是雪衣提醒我要特别留意,大师身份尊重,如非必要,敝楼也不愿与大师为难。”
龟大师嘿嘿冷笑道:“好一个楼雪衣!看来老夫倒是太小看了这小白脸,枉老夫纵横江湖半生,竟会栽在你师徒俩的手上。嘿嘿!哈哈!”
他的笑意殊无半分欢愉之意,反而是充满森寒杀机,封虚凌知道老人性情古怪孤僻,一言不合便是翻脸动手之局,连忙提气戒备,青衫儒袍无风自扬,有如画中剑仙。
两大高手全神戒备,彼此都在提防对方突起发难,紧绷的气氛充斥在房内四周,就在剑拔弩张之时,丁神照踏前一步道:“还我的武器来。”
他这句话就像在滚水的炉子中投下了一颗石头,剑气、内力被突如其来的第三者引发冲击,只听到“波!”的一声,跟着便是龟大师、封虚凌的上半身俱都一晃,然后就像是没发生过任何事一样。
“好功夫。”
“彼此彼此。”
互替对手的功力赞许过之后,封虚凌转头望向丁神照。
“大师是雪衣请回来的贵宾,如非必要,我也不想与大师干戈相见,我有另一提议,不知大师是否愿意采用?”
刚才一招虽然是隔空过劲,却已试出彼此的功力都不在对方之下,真要打起来,龟大师也无必胜把握,何况这里还是“剑楼”的地盘,天时地利不利于己。他转念一想,已有计较,冷哼道:“说来听听。”
封虚凌指着丁神照道:“大师费尽苦心,无非也是为了替这位丁兄弟取回兵器,解铃还需系铃人,就让他和我过上一场,十招之内,我不还手,若是这位丁兄弟能伤得了我一片衣角,‘剑楼’上下就不再留难大师和丁兄,任两位自由离去。”
丁神照还未答应,龟大师已抢着反对道:“谁不知道你的‘君子圣剑’号称天下第一守式,就算‘阎皇’君逆天亲至,只怕也无在十招之内伤你的把握,想用这假便宜来欺骗后辈,老夫可不同意!”
封虚凌哑然失笑道:“大师说得也是,不然这样吧,我再加上一个条件,十招之内,若这位丁兄弟能伤或迫退我移动半步,封某便奉送两位离开本楼,这样可好?”
龟大师还要讨价还价,丁神照已先他一步答道:“一言为定。”
龟大师为之气结,怪眼揪向丁神照,后者只是淡淡的道:“这是我,自己的事;由我自己,解决。”
封虚凌目中露出赞许的神光,欣然道:“少年人有此志气,实属难得,壁上刀剑便暂归故主,只要你能在十招之内逼封某移动半步,它们便可任你带走。”
丁神照走至挂着结草衔环的壁前,伫立片刻,道:“我相信你说的话。”
龟大师干笑道:“当然,‘剑圣’说的话,一诺千金啊。”
封虚凌失笑摇头道:“大师不必拿话挤褪我,封某说过的话一定算数。”
“铮!”
丁神照抽出刀剑,转身面对封虚凌。
“请赐教。”
丁神照刀剑在手,立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浑身上下充满野豹般的爆发力,但给人的感觉却像岩石一般坚定,动与静两种截然不同的力与美,在他身上却是有如天成的平衡。
一种无法形容的安心感像流水般流过丁神照心头,失去的自信和力量再度满溢于体内,只要有这对刀剑在手,他就有信心面对任何强大的敌人。
封虚凌亦感受到丁神照气质的改变,双目微露讶色,颔首道:“好!年纪轻轻已有此功力,假以时日,定能成为一方大家!可惜……”
他言下之意不言而明,是认为丁神照今日无法战胜,终究要被关回地牢,终其一生都要在黑暗的囚室中度过,空有一身剑术也无用武之地。
丁神照却不受言语所动,面对成名较他更早二十多年的剑道名宿,在气势上一点也没有屈居下风,这已经不只是单纯的初生之犊不畏虎,而是来自于对本身实力的自信。
封虚凌脸上二度出现讶异神色,一直盘坐的身子终于缓缓站起,抽出背上长剑道:“好!英雄出少年,我若再坐着与你过招,那就是太小觑你了。”
左手随意捏了一个剑诀,右手长剑下沉,斜指向地,整个人的气质忽生变化,有如仙圣,浑然天成,天地人融为一体。那种超凡脱俗的“存在感”,不是亲临现场目睹,怎样都难以说得明白。
丁神照首当其冲,生出天地万物全都消失,只剩下他和封虚凌两人对持的奇异感觉。当然龟大师他们不是真的“消失”,而是他被封虚凌无懈可击的气势所压倒,精神落入下风的证明。
龟大师暗呼不妙,他早知“剑圣”的剑道修为非比寻常,却仍未料到高明若此,即使换成自己,千招之内也无取胜伤敌的信心,何况是经验内力远远不如的丁神照,这一仗看来胜算渺茫。
丁神照深吸一口气,两手紧紧握住刀把剑柄,从中寻找必胜的信心,忽然大喝一声,主动出击。
“结草剑”先在剑锋前端亮起一点精芒,跟着爆开如百花齐放的灿烂剑影,凝成一颗流星往封虚凌的方向击去。
封虚凌身子不动,纯以“君子圣剑”中的“守正不阿”心法,感应丁神照的剑势变化,忽然出手一剑劈在空处,局面立生变化。
封虚凌一剑扫出时,丁神照的力气忽然像长了翅膀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浑身虚虚荡荡毫不着力,感觉难过之极。更难堪的是他手中长剑竟然不受控制的往对方劈中的虚空处刺去,而且一刺就停不了手,原本是精心杰作的攻招成了可笑的独脚戏。
龟大师在一旁看了哼道:“风行草偃!”
君子之教化,如风行草偃,应用在“君子圣剑”上,便成了一招能操控敌人走向的高明剑招。
丁神照首招失利,却并不因此气馁,左手衔环补上一记老老实实的横刀扫击,虽无任何变化,却自生一股横扫千军、血战沙场的惨烈气味。
封虚凌淡淡道:“第二招。”
封虚凌再把剑招做出变化,平淡无奇的一剑封在空处,看似毫无用途,却给丁神照一种无论刀势如何强横变化,也会给这一剑封个正着的颓丧感觉,劈出的一刀再使不下去。
就在这进退两难的困局,丁神照忽然沈喝一声,手中刀剑交叉成十字形,透过刀剑交锋处发出一道螺旋状的锋锐气劲,破空攻向封虚凌。
丁神照这一招神来之笔,立使封虚凌无法再透过气劲感应他下一招的虚实,旋卷而来的气劲在边缘更带着刀锋般的锐利,随便被扫中便是皮开肉绽之灾。
封虚凌双目神光暴起,忽然举剑重重劈下,像分海般把丁神照攻来的气劲破开两半,剑身上发出的真气更把丁神照牢牢吸住,让他欲退不得,变成往剑锋撞来。
丁神照半空中身子一扭,“结草剑”化为一道闪电也似的精芒,不偏不倚的点中封虚凌长剑剑锋,发出“丁!”的一声脆响。
虽然仍是徒劳无功,至少已是丁神照第一次和“剑圣”的剑锋正面相对,而非处于完全被动的劣势。
“星雨剑离!”
丁神照轻叱一声,手中剑如分裂成百多道剑影,以惊涛裂岸之势向封虚凌压下,就像虚空之中忽然出现无数星点,虚虚实实,真假难分。
封虚凌嘴角溢出一丝笑意,长剑似直似弯的循一道弧线封去,像在虚空中烙下一道无可逾越的分际线,浑然天成,全无破绽。
丁神照骇然发现到封虚凌的剑身上竟升起一股强大的吸摄力,有如磁铁般扯引着自己的剑势落在空处,使得他为避免出丑已豁尽全力,余招再无使下去的可能。
如此剑法,确是骇人听闻。
封虚凌微笑道:“十招已过一半,丁兄请努力了。”
丁神照冷哼一声,忽然把一对刀剑抛向半空,再交叉握住,变成右刀左剑,同时挥扫出像是狂草疾书乍看杂乱无章却又气势磅礴、深具某种神秘美态的线条,纵横交错,围杀封虚凌!
封虚凌本是要激得丁神照沈不住气而向他贸然抢攻,不过连他也没想到后者会使出这么精妙的招式出来,这少年身上就像是有用不完的斗志一样。
不由对眼前这倔强的少年起了爱才之心。
可惜他身为一派之主,一举一动无法单纯以个人的感情为依归,暗叹一声,长剑挽起一个剑花,“君子圣剑”的“先天下忧”,一道千锤百炼的精纯剑气在虚空中如开天辟地的出现,简单而直接的一封,却硬是让丁神照的刀剑无法逾越雷池半步。
第六招了。
丁神照的眼神仍无半点气馁,像是相信自己绝对不会落败一样,满天精光收去,变回真身的衔环一刀劈来。
封虚凌微微一笑,长剑收回自己胸前,似攻非攻,可是丁神照却清楚感应到在他劈中对方的前一刻,封虚凌的长剑定可后发先至的刺中自己脉门,那种感觉全无道理可言,但对纯以直觉作战的丁神照,便是一定会发生的事实。
丁神照不知道这是“君子圣剑”的另外一式“后天下乐”,化被动为主动,更连敌人的感觉也能操控,才会让他生出如此错觉。
事实上打他接受十招之限的时候,便落入了封虚凌精心安排的棋局,一般人为了满足胜利的条件,无不在这十招内竭尽所能、全力抢攻。只是封虚凌的“君子圣剑”却以柔和绵韧的耐力见长,对手有了急胜之心,便落于下乘,说什么也不可能胜过“天下第一守剑”。
丁神照第七招再使不下去,忽然同时弃掉刀剑,无人掌控的结草衔环却自行旋转起来,发出破空的锐利声响,刀芒剑气更随着自旋的力道而不住增强,他本人却欺身而上,剑指刀掌,向封虚凌发动交手以来最猛烈的攻势。
“刀行剑旋!”
这已是丁神照压箱底的绝招,不成功便成仁。
刹那间,封虚凌仿佛同时面对刀、剑,以及丁神照三大高手同时向他攻来,除了铺天盖地的剑影刀幕之外,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看不见。
这一招让封虚凌终于动容,要破这一招,他已不能单凭“守正不阿”的心法来应付,忽地一声清啸,有如九天龙吟,然后是一道水银也似的剑光,冲天而起。
龟大师讶道:“天行剑诀?!”
封虚凌朗声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撑天巨柱的剑芒忽然炸裂开来,数不清的耀眼光华迎向丁神照的刀、剑、人,刹那间响起密集连大年夜燃放鞭炮也比不上的兵器撞击声,但是封虚凌累积三十年的深厚功力却是远胜过后者,“刀行剑旋”的绝招被破,丁神照的身上也添出无数剑伤。
龟大师的一双拳头已因心情激动而紧握,只剩两招,就是他俩今晚能否走出“剑楼”的关键,但照目前的状况看来,胜算实在极为渺茫。
光华散去,一道浑身浴血的影子冲向封虚凌,伤重至此,丁神照竟仍未放弃取胜的希望!
封虚凌目中闪过一丝不忍,以剑背横前一封,沈声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何苦做这困兽之斗?”
丁神照没有答话,双掌齐出拍在剑身上,立被剑上蕴藏的锋锐剑气割得掌心并裂,几可见骨,他却浑若未觉,借力凌空翻身来到封虚凌身后,跟着竟一头往对方背部撞去。
封虚凌没料到对方会出到根本是街头打架的招数,他却不知道丁神照出身荒野,自小便在大自然中练剑,对他来说用什么样的招式根本无关紧要,只要能够打败敌人就好了。
两造距离极近,封虚凌此时已来不及回剑自救,本来只要他稍运护体罡气,谅此际的丁神照就算撞上了也无伤他之力,但以他一派之主的身份,又怎么能被一个后生小辈以头撞个正着?
封虚凌暗叹一声,侧身避开了丁神照这一撞,伤重之下,后者已无余力控制身形,刹不住脚步的冲前了几尺,更双脚一软,几乎就此坐倒,全靠一股过人的毅力支撑,才没有当场出丑。
但他毕竟是在最后一招上逼得封虚凌移动了脚步。
封虚凌还剑入鞘,容色平霁,就像是没发生过任何事一样。
“你们走吧。”
龟大师嘿嘿笑道:“封楼主果然是信人,老夫佩服。”
封虚凌别有深意的望着丁神照,语重心长的道:“丁兄弟年纪轻轻,却是一名精刀通剑的奇才,假以时日,定能成为一派宗师,如果能心存善念,则为武林之福,否则……”
“否则”什么的,却没有继续下去,似乎是尽在不言中。
丁神照漠然道:“如果我的朋友有什么万一,我还会回来找你们报仇。”
封虚凌一楞道:“你的朋友?”
龟大师抢着道:“是那姓君的鬼灵精吗?那小子怎么看都不像是短命之相,会遇上什么困难吗?”
丁神照摇头不语,脸上却露出融合担忧与悲愤的表情,上唇抵着下唇,虽然一语未发,但关心知情已是溢于言表。
封虚凌看在眼底,心中暗叹,知道这一次纵虎归山,日后势会为“剑楼”带来无穷的后患,但他话已出口,便无收回的可能。
“剑圣”封虚凌毕竟不是一个背信之人。
只有希望丁神照能好自为之了。
“环状山脉”是中原最大的山脉群,包况神州第一大江“多恼江”、以及第一高峰“圣母峰”都是发源于此。
“环状山脉”顾名思义是一座座的高山成环形围绕,环形的中心,便是让人闻知色变的“不入树海”。树海的范围之大,到了根本无法估算的地步,更有一流传已久的说法,就是这座树海的面积与范围,天天都在改变之中,说不定原本是与树海无关的一座普通森林,也会突然摇身一变成为连接地狱之门的迷宫入口。不知有多少冤魂,就是因为这样葬身在树海的缥缈神秘下。
“不是你找到不入树海,而是不入树海找到了你。”
五百年前,写下“寰宇搜奇箓”的那位异人,以亲身体验后对“不入树海”所下的最后两句批注,堪称最贴切的诠释。
“你还好吧?大哥。”
“还可以,撑得过去的。”
这样的一段对话并不能算是真诚,但各自代表的意义却大有不同。从“清风城”到“不入树海”的这一段路上,龙步飞的脸色可以说是愈来愈差,时常走走停停,要花上好一段时间歇息,光看他现在虚弱不已的身体,实在很难跟正道第一的“天敌”大侠形象联想在一块。
到最后,君天邪只得以一两银子的代价,买了一辆板车,将龙步飞放在上面,因为不能让外人知道泄漏了机密,所以他只得自己充当起拉车的苦力,充分体会到什么是“作茧自缚”的滋味。
唯一可堪欣慰的,是这一路上,他对龙步飞的称呼从一开始的“龙大侠”,变成“龙大哥”,最后升级到“大哥”,有了“天敌”龙步飞这义兄当靠山,相形之下,失去丁神照这“兄弟”也就变得较无关紧要了。
当然前提是龙步飞能治好他身上中的“天人五衰”。
想到龙步飞身上的“天人五衰”,一向自认几近于无所不能的君天邪也只有在心底摇头叹气的份,西域毒宗是连势力鼎盛的魔门也没几个人惹得起的难缠人物,他所自创的几种绝毒更是让人闻风丧胆,“天人五衰”便是其中最毒的一种。
“天”是指天神,佛教的教义讲求“诸行无常”,认为世间万物无常理、无常法、亦无常在,所以天人的地位亦非至高无上,仍有寿命终了的一天,正所谓“荣华枯盛,尽归虚空”。
传说中,天神临死之前有五种征状:衣裳垢腻、头上花萎、身体臭秽、腋下汗出、不乐本座,就是所谓的“天人五衰”。
西域毒宗用“天人五衰”作为他研发出来的奇毒命名,就是意味着只要中了这种毒,即使修为高到天人之境也难逃一死。
龙步飞能把毒性压下这么久而不发作,修为在同辈之间已是傲视群伦,但也只能治标不能治本,一旦内力不足以抑压毒性,仍是难逃一死,也由此可知“天人五衰”的利害。
既使是以龙步飞的见多识广,也想不出来这世上除了毒宗本人之外,还有谁能解去他身上的奇毒?但见君天邪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又不忍拂他心意,至于自己的生死,反倒没多大放在心上。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车轮碾过树海内被落叶铺盖的泥地,深处蕴藏着不知盘根错结了几百年的树根,举目所及全是一望无际的树林,任何可以辨识方位的法子,在这绵延无际的树海里皆起不了半分作用,就连修为盖世的“阎皇”君逆天,也不会轻率踏入这“不入树海”。
君天邪带着中毒只剩半条人命的龙步飞,长途跋涉的来到这旧游之地,到底是为了什么?
观看龙步飞现在的情形,衣裳因风尘仆仆而显得垢腻那是不用说了,原本乌黑茂密的头发竟在短短的时间内掉落了不少,脸上的汗擦了又湿,一身异味更是连一个月没洗澡的臭叫化子也比不上,躺在板车上的他,已是与一具腐烂的尸体差不了多少。
君天邪看在眼里,心底暗叫不妙,“天人五衰”的五种征状已五现其四,这证明龙步飞的内力已经快要无法压住毒性,一旦等“不乐本座”的情形也出现在后者身上,他这认来不到一个星期的“义兄”便必死无疑,之前所有的努力也成镜花泡影。
现在只有把希望寄托在“那个人”身上。
君天邪把板车拉至树海中心,喂了龙步飞几口水喝,跟着便静静的坐下来,似在等待些什么?
等什么呢?
忽然君天邪眼前的树林,被一种无法形容的奇异力量给迫开,跟着是一个全身缠满藤蔓树枝的怪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个怪人,不就是当日将“结草剑”和“衔环刀”送给丁神照的那个异人?难道他就是君天邪所要找的人?
他可以解去龙步飞身中的“天人五衰”吗?
君天邪从怪人一出现便摆出一副无比恭敬的表情,躬身下拜道:“前辈,我们又见面了。”
怪人先是望了板车上难掩惊讶表情的龙步飞一眼,才不满的哼道:“你又回来干什么?树海可不是观光的地方!”
君天邪叹道:“我也不想,可惜我那好兄弟被人捉了,我又没有能力救他,只好回来这里求您老人家了。”
怪人闻言一震,跟着双目大放异采。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