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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上春来似图画,乱峰围绕水平铺。松排上面千重翠,月点波心一棵珠。"
小荷幽幽的,一边吟哦一边乱七八糟的写出这四句诗来。
为何说她是乱七八糟呢?其实光就她那一手米南宫派的书法,看来倒也令人心旷神怡,只不过四句诗中竟写错了五个字,这可就不大对劲了吧。
楚犷皱皱眉,正想要纠正,小荷已经摇头晃脑地赞颂起来。
"嗯,真是好啊,诗好、字好、风光好。"
看看皱眉的楚犷,小荷善解人意的又加了一句。"当然,你的墨也磨得好。"
楚犷点点头,小荷很快又开始说:"来,我教你认字噢,现在,我念一句,你也要跟着念一句喔!"
楚犷暗暗叹了口大气,这丫头昨晚大概是睡得大好了,才四更天就醒来了,她自个儿醒了不打紧,还弄出一些叮叮咚咚的怪声音。
一会儿搬弄凳子,一会儿打水的,硬是让楚犷再也睡不得,两人吃完早点,小荷推说倦了,竟又跑去睡了。
直到刚刚,楚犷到主屋里用过午膳,回来后不久,这丫头才醒了过来。
她一起床,就嚷着要写字,等楚犷帮她磨好了墨,她又说了,光是自己写没意思,要楚犷跟着她学学如何写字,这样,以后两个人就可以一起写字了。
说完后,也不等楚犷答应,便指使他搬了张凳子坐在她边上,学着老师教学生,一字一句的教了起来。
只她这笔才一落下,楚犷便知道,这丫头肚子里的墨水,只怕还没自己多,就算是刚启蒙的小童也该知道,这湖水的湖字边上,肯定有水的嘛。
看着小荷那张发亮的小脸,楚犷只好将指正的念头悄悄塞回去,跟着笑了笑,表现出一脸配合度很高的样子。
小荷看他一副挺受教的模样,心下更是高兴,两唇一咧,灿然一笑,算是给乖学生的奖赏,然后开始吟着。
"胡上春来似图画。"小荷小小的脑袋瓜子,大大的转了五六圈,就为了念出这七个字来,当然,这短短的七个字,让她念来也是抑扬顿挫,好听非常。
看着她这么的努力,楚犷也不好再扫她的兴,跟着念了遍。"湖上春来似画图。"
"喔,你不专心喔,我刚刚念的明明是图画吧?"小荷有些不高兴,她也看得出来,楚犷好像不像她这么有兴趣。"再说,你的头都没有转动。"
楚犷摇摇头,拦腰把她从桌子里端抱了出来,稳稳放下后,说道:"别写那些乱七八糟的诗了,今儿个天气这么好,咱们去游泳吧。"
小荷扯扯裙角,让衣服平整些。"你就是因为太爱玩了,才会到了这把年纪,大字不识,不行,今儿个不管天气多好,咱们都得把这首诗学会。"
楚犷有些讶异,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以为自己不识字呢?虽然说楚犷不喜欢写字,但不表示他不会写字啊。
"好吧,把这首诗念会吧,湖上春来似画图,乱峰围绕水平铺。松排山面千重翠,月波点心一颗珠。"快快的,楚犷顺口就念了出来。
小荷瞪大了大眼,小嘴一瘸。"差不多了,你不笨嘛,听我念了一遍就背得差不多了,不过,错了两个字,第一,是图画,不是画图,第二,是松排上面千重翠,不是"
不等小荷说完,楚犷便一手捂住她的口。"别管这些了啦,画图、图画又有什么分别呢?白居易的这首春题湖上不过就是描写西湖夜景嘛,现在又不是晚上,这里也不是西湖。"
看着窗外闪烁在曲江池上的金光,楚犷好想扯下身上的衣裤,一跃跳入池中。"更何况人家说的未能抛得杭州去,一半勾留是此湖,哩八唆地讲了一大堆,最后还不是得离开。"
"我们应该要及时行乐,别管那些身不由己的酸儒了。来吧,你换条轻便些的裤子,咱们泅水去。"
楚犷越说越高兴,看着亮晃晃的阳光,好像在伸手招唤着他,由于今年春天暖得特别厉害,不然平时这等时节,还得穿着夹袄呢。
身旁的小荷,倒像是没了个劲儿,就见她满脸不悦地嘟起小嘴,眉目之间更是隐隐见得愠色。
"你在生气?"
"是啦,当然是啦,你认识字嘛,还认得很多字嘛。"
"是啊,我什么时候跟你说了我不识字的?"楚犷反问她,虽说他想赶快跳进池子里,但,让小荷高兴一些可能更重要。
"对啦、对啦,你没说啦,都是我笨啦。"
楚犷捏捏小荷没多少肉的小脸,用手指硬将她脸上堆出个笑来。"你不笨,你是好心,现在我们可以去玩了吧?"
"你去吧,我不去了。"小荷别过脸,不让楚犷玩她。
"为什么?"
"唉。"楚犷轻叹一声,陪着她坐了下来。"好吧,我教你。来,首先,这个胡字你写错了,应该有水字边,再来"楚犷垮着张脸,拿起支大笔,沾饱了墨,顺手改了起来。
别看楚犷念诗有一套,字写得还真只有一个"烂"字可以形容,很难想象这么一个俊朗的青年人,竟会写出这样一手狗爬字来。
一幅好好的大字给他一改,弄得没一处干净,虽说他一个字都没有写,但沾得大满的墨笔,在宣纸上东一块西一片滴得到处都是,就连他身上那件缎面青袍也给他沾了几滴。
"唉呀!"小荷惊叫了声,用力抢过他手里的笔。"你看看,你把我的字弄成怎么样了!"
由于她的力道实在大大,那笔尖给她的大力这么一拖、一甩,竟弄得她一张俏脸也花了。
"哈哈!"楚犷大笑着,一只大掌往桌上用力一拍,不小心拍到那砚墨中。
楚犷见状,索性便将双掌沾墨,对着小荷"上下其手"起来。
小荷不甘示弱,也学着他,弄了两掌的墨,往楚犷身上脸上招呼。不过瞬间,景春阁中这处本来非常雅致的文艺天地,就给他们两个弄得处处墨香、点点墨梅。
须臾,两个墨人儿气喘吁吁地靠着那片花梨大理石屏,四目相交,看着彼此的狼狈相,又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犷少爷,你的脸好好笑噢。"小荷笑弯了腰,显然她并不清楚现在自己的脸上,有多精采。
楚犷也是满脸笑意。"是啊,好笑、好笑,这下好啦,咱们不下池子去游一游都不成啦。"
小荷迟疑了一下。"怎么,不换件干净的衣裳再去?"
"换什么换呢?下了水了,不就干净了。"
"嗯,说的也是,那好吧,可是我不大会游水,你要教我喔。"
"成,我水性可好了。"楚犷一口答应着,牵起小荷的柔荑,一手撕烂她按在肩上的披帛,再一下扯去她穿着的紫英长裙。
小荷有些不悦。"犷少爷,我发现你这样很不好嗳。"
楚犷不以为意的扯扯嘴角,挑了件自己幼时穿着的翻领对襟胡服,在她身上比一比,发现正合适,便一把又扯下了她的小袖短褥,让她穿上自己选出的衣服。
"真的很不好喔,你看看,你今天弄坏多少东西?"小荷垂眼看着被楚犷撕烂的衣物。"就算是生在帝王之家,对万物也应该要有怜惜之意,哪里可以像你这样,恣意毁坏的。"
楚犷没有想到她介意的是自己毁了衣服这一事,转念一想,昨天她不是自己说了吗,以前在家里,她常常不穿衣裳的,可见一般的繁文褥节,在此姝脑中可能从未留痕。
想通此事,楚犷笑笑,回道:"是,遵命,以后我会让你自己规规矩矩的把衣服脱下。"
"嗯,这还差不多,我自己应该会把东西弄得挺好的,以前,我还会自己折衣裳喔。"小荷有点骄傲地说着,好像自己会折个几件衣裳,是什么了不得的大本领一般。
"是嘛,那以后,我的衣裳也拜托你了。"楚犷存心逗她。
"啊?"小荷面带难色地叫了一声,虽说住进楚犷房里不过两天,但,楚犷的衣服之多,小荷可是见识到的,姑且不论他大少爷自个儿的衣服,光是准备给那些丫头的衣物,就足足有三大柜那么多,如果说,以后这些衣裳都要归小荷管理的话
用力吞了口唾沫,再抬起头来时,小荷眼中带着哀求的神色。"我只是能折个'几件'衣裳吧,那么多"
"哈哈。"楚犷大笑两声,一把环过她细瘦的肩。"我开开玩笑,别当真,住到我房里还要工作,那像什么?"
"哈哈。"小荷跟着他一起傻笑。"是啦,是啦。"
"走吧,别辜负了这大好的太阳。"看着日头依旧炎热,楚犷恨不得现在就浸在冰凉的曲江池中。
"啊,等等。"本来跟着他往外走的小荷,临出门前,一眼瞥见镜中的自己,停下了脚步。"我这样不行啦。"
"可以,好看得紧,又方便又好看。"楚犷开始哄起她来,这暮春时节的阳光可是不等人的,说不准,一个转眼,它就又不知道躲到哪儿去了。
"不行!"小荷一边叨念着,一边快手解下头上的发髻,一头乌亮的及腰长发,直泄了下来,也不知道她在哪里找来了把剪子,竟然几刀就把头发绞去了一半,楚犷愣愣地看着她,来不及反应,就见着如缎子一般的乌发,瞬间落了一地。
"你要干嘛?"楚犷一把抢下她手里的剪刀,但,已经来不及了。
没了剪刀,小荷更好行动了,就见她两只小手在脑袋上上下下抓弄着,不一下,已经将头发完全整妥,就与家里的那些小厮一个模样。"嘿嘿,这样就对了,穿着男儿的服装,就要整着男儿的头发。"
楚犷这才晓得她在想什么,心里虽为着她的头发可惜,但,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唉,你有没有想过,等你回来,再穿回丫头的服装的时候,你得拿什么梳头啊?"
"啊!"显然小荷是没有想过,搔搔脑袋。"算了,在头发长长之前,我就穿着这样,当我是个小厮吧。"
说完,小荷也没有懊恼的表情,反而期待地看着楚犷,像是在等待他的称赞。
"嗳,好吧!反正,你就是你,怎么样,都还是你。"
"是嘛,头发这么一剪,脑袋变得好轻噢,原来当个男孩子这么好啊。"
"走吧。"抓起小荷的手,这次,楚犷抓得很用力,生怕一不小心,这丫头不知道又要搞出什么花样来。
小荷给他抓得有点疼,楚犷一个劲儿的快步往前走,小荷只好小跑步地跟在他身后,这样的感觉虽然不是很舒服,但是,却好像很熟悉,小荷想不起来在什么时候,好像也是楚犷牵拉着她,一个劲儿的,往前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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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长安城东南角的曲江池,四围绿树成荫,花果飘香,四时游人不断。为了儿子想玩水,三风借着与当地政官良好的关系,自曲江池边上,偷引溪水进来。
因此,在景春阁后,有一处看似天然的人工池,里边正是地道的曲江池水。
楚犷拉着小荷,不多久便跑到了自家的小曲池边,别看它小虽小,最深处也有个几十尺,广度约末半亩光景。
小池边,遍种垂柳香花,微风吹来,一片蒸薰欲醉之气,扑鼻而来,令人心旷神怡,就算不下水,也觉神清气爽。
"哇,这里好漂亮啊,我来你家里好多天了,怎么都不知道有这么漂亮的地方?"还有些喘的小荷,毕竟年轻,一见着新鲜漂亮的景物,又兴奋地蹦跳起来。这里是楚犷私人的游乐处,除了家里长辈,还没人来过。
楚犷没有回答她的话,自顾脱下了衣物,留着条贴身小裤,噗通一声,跳下了水,来回游了两趟,叫道:"喂,下来啊,好舒服噢。"
小荷蹲在池边,看着深不见底,色碧如凝的池水,摇摇头。"还是不了,看起来好可怕。"
"才不呢。"楚犷快乐的又游了两趟,这水比起想象中,要暖得许多。"这里好舒服,下来吧!"
小荷小心的脱下鞋袜,露出两只白皙的小脚,再将裤管卷到膝盖上,露出两截白晃晃的小腿,然后,坐在池边大石上,适探性地将脚往水里边探了探。
楚犷游到她身边,双手一撑,也坐上了大石。"怎么样,舒服吧?"
"嗯。"小荷怯怯地应着,这是她第一次接触到外边的水池。
楚犷低下头,看着她纤细的双足映在绿波中,这么小的一双脚,并足也不及他一握,顺着小脚往上看,窍撕隙取7榘兹笤蟮牧浇匦龋瞧得楚犷只觉得心头一把火一路往下燃烧着。
弯下腰,楚犷一手抄起小荷的小腿,让她的两条小腿,横在自己腿上,就近一一瞧,两条滑溜溜的腿上,竟连一根软毛都没有。
"不要这样,弄得我好痒噢!"小荷轻笑挣扎着,想把腿从楚犷身上抽回,被楚犷那双大手这么一摸,弄得小荷痒得不得了。
"噢。"楚犷扯扯嘴角,瞅着这个比一般大小姐还要更像大小姐的小丫头,反而加重了手里的动作,放肆地在她腿上乱摸了起来。
小荷一边呵呵笑着,一边推着楚犷的手臂,两人笑闹了一会儿,才停了下来,楚犷轻扶着小荷的腰,让她仰躺在大石上,阳光晒得两人暖洋洋的,楚犷本来还滴着水的衣裳,给日光一烘!已经半干,挨着小荷,楚犷躺到她身边。
"你很好,搞不好比我爹娘还要好。"小荷微微喘着气说道。
"一直听你说你爹娘,会想他们吗?"楚犷将脑袋紧靠着小荷的脑袋,回问。
"不会。"小荷答的很快。"一点也不会,老实说,之前我一直觉得自己好像是家里的客人一样,唉,可能跟爹娘的缘分薄吧。"
"哼,小小年纪,说话这样老成。"楚犷一挺身,坐直了起来,顺势把她抱到腿上坐好,小荷也不反抗,反手一勾,一条小臂便环着他的脖子,感觉甚是亲昵。
"不过,我跟你应该顶有缘分的,一见着你,我就觉得好喜欢呢。"小荷心无芥蒂的将小脸往楚犷脸上靠着,这个动作,让楚犷突然热了起来。
"是吗?"楚犷强自镇定着,他不希望就这样要了小荷。
"是啊!是啊!是啊。"小荷的鼻子顶着楚犷的,一个脑袋左右轻轻晃了起来,好像在逗着他玩一样。
楚犷粗大的喉结随着他紊乱的呼吸,上上下下的滚动着,他把这个小恼人精推远了些。"可是,那时候你可是口口声声说我是禽兽,还说我一直欺负你喔。"
小荷脑袋歪了歪。"有吗?"只见她两眉一蹙,小嘴一嘟。"你是个大男人嗳,怎么一点小事也记得这么清楚,器、量、狭、窄!"
不悦地放开环着楚犷的手,吃力的站了起来。"咧!"伸出小舌,做了一个鬼脸。"对啦,我现在记起来了,我最讨厌你!"
说完后,转身就要走,楚犷带着浅笑看着她耍小性子,对这儿的环境,他可是清楚得不得了,在这块石上转身离开的话,脚一定踏进
噗通!就听见噗通一声,小荷整个人掉到水里了,楚犷带着笑,起身一跃,也跳进水里。
小荷当时只觉得脚底一空,然后就是冰冰凉凉的水,到处都是水,水从她的头上往下灌、水从她的脚底往上顶,水冲得她的眼睛疼、灌得她的喉头痛,她用力的挥动四肢,想要浮上水面,但是没有用,四面八方,还是水。
楚犷就在小荷的身边不远处,只要他一伸手,就可以碰着小荷,看着她在水中挣扎着,楚犷一点救她的意思都没有,原因无他,只是希望她可以学会泅水。
如果小荷也会游水,他们就可以一起玩了,想到这里,楚犷的双眼便瞪得更亮些,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当年他学会泅水就是因为溺水,好像是一个叫做什么平平湖来着的,他失足掉落,几次翻腾,自个儿就抓到了诀窍。
那个平平湖是叫平平湖吗?楚犷不过一个闪神,再一注意,却发现本来在眼前挣扎的小荷,竟然不见了。
楚犷四下望了望,难不成这小表天资不凡,刚学会泅水便可以游得挺远吗?定睛再看,刚刚小荷挣扎的水面,隐隐透出几个气泡难道说?
楚犷心下一惊,深吸一口气,潜了下去,由于这儿近岸边,水深不过一人高,楚犷真要站直了,还不到他的下巴,因此,楚犷往前几个踏步,就见到了已经浸在水中,已经没有动作的小荷。
楚犷赶忙将她捞上岸,伸手一探,竟已没了鼻息,摸摸胸口,还存着一丝丝暖气,楚犷用力搓揉着她的心口,用口朝着她的口鼻努力吹气,不知道努力了多久,小荷终于有了反应,汩汩的吐出几口水来,呛咳了几声。
楚犷赶忙扶她坐起,轻轻拍着她的背,帮她顺顺气,好不容易,小荷又呛又咳地,睁开了眼。
看着她黑白分明的大眼再次睁开,楚犷才发现自己有多害怕,如果刚刚因为自己的一个闪神,小荷就这么淹死了?
不!楚犷不敢去想,他用力把小荷搂紧,虚弱的小荷在他的怀中,满脸的茫然。"犷,犷少爷。"
"是!"楚犷连连答应着。"你好了、好了,对不对?醒过来了对不对?"
小荷眨眨眼,记忆慢慢回到脑中。是了,刚刚,她掉到了那个可怕的大水池里,然后哼哼,她完全想起来了。"你不救我!"
"啊?"楚犷的指尖在发着抖、脸在发抖,楚犷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在抖,如果刚刚小荷死在他面前,如果
光是想到如果,楚犷就觉得好害怕。
小荷吸吸鼻子,这让她又呛到了,咬着下唇,小荷恨恨的瞪着楚犷。"你不救我!刚刚我好可怜,你都不救我!我明明看到你就在我旁边的,我明明有看到,为什么你不救我!"
在她沉下去的瞬间、在她觉得一切都无望的同时,楚犷的身影就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努力的伸出手,想要抓到他,可是,他一动也不动,就看着自己沉下去!
楚犷用颤抖的手,用力抓住小荷,她怎么这样的虚弱呢?是不是还没好?她的嘴为什么蠕动个不停?她在说什么?天啊,她怎么哭了呢?谁欺负她了?
小荷觉得好难过,心里难过,脑子里难过,身体也难过得厉害,楚犷刚刚不救她,现在又不理她。怎么了,他不是应该挺喜欢她的吗?
这到底是怎么了?
楚犷小心的捧起她的脸,小心的帮她撇去脸上残留的水滴,和落在脸上的几缕湿发。"你吓死我了,真的吓死我了!"
听到这么关切的话语,小荷只觉得心头一阵酸,眼眶一热,泪就流了出来。"我也吓死了,真的吓死了!"哇的一声,小荷大声的哭了出来。
楚犷捧着她的脸,像是想要确定她的存在,紧紧盯着她,然后用力吻了下去。
小荷的唇带着淡淡的潮水味儿、淡淡的泪水味,和浓得让楚犷忘不掉的清香,楚犷用心吸吮着,小心探索着、肯定着。
是这个味道,就是这个味道,这是他上辈子、上上辈子和上上上辈子所熟悉的香气,也是他这辈子想拥有、下辈子要保留的昧道。
小荷迎着楚犷的唇,他的吻温柔而粗暴,细腻而大胆,她任他的舌在自己的口中翻搅着,她的小手紧紧扳着楚犷的肩头。她肯定,自己以前一定认识他。
良久,楚犷将唇舌抽离小荷的小口,小荷点着自己的唇,眼神一片迷惘。"这是什么?"
"吻。"楚犷笑着回答,他将手伸进小荷的腿窝,一把抱起她。
"上次、上次啊。"小荷有点喘,顺了会儿气,才再说道:"上次你也把舌头放到我的嘴巴里,为什么跟这次差了那么多?"
想起第一次吻她,被她活生生咬了一口,再仔细一想,那不过是两天前的事,怎么会觉得好像是好些年之前了呢?
楚犷亲亲她的额角,她的脸被风一吹,显得冰凉凉的,怕她不小心受了寒,楚犷不由得抱得更紧了些。"上次我只是开始有点喜欢你,现在,我是好喜欢你。"
不知道为什么,一面对小荷,楚犷就觉得心情一阵轻松,好像他那十多载失去的童年,被眼下的这个女孩,全带了回来一样。
"是嘛,那我比你厉害,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你了。"小荷将两手往胸上一抱,看来一副舒服的模样。
走了几步路后,她好像想到什么似的,大嚷了起来。"不对,刚刚被你一吻,我竟然忘了,你刚刚为什么不救我?"
"对不起,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
"好吧。"小荷挪了挪身子,让自己舒服一些。"刚才的水好可怕噢,真不晓得怎么有人会喜欢它。"说完后,大眼往上一翻,偷偷瞄了楚犷一眼。
楚犷苦笑着摇头。"下回我教你泅水,包你一学就会。"
"下回?"小荷语调倏地拔高。"我不要了!"
"好,不要就不要。"楚犷不想反驳她。
小荷满意的笑着,但想到楚犷是多么的爱泅水,又心生不忍起来。"这样吧,君子不夺人所好,我知道你喜欢泅水,最多以后你泅水的时候,我在旁边看书,这样很好嘛,看书就不会溺水了。"
想到这个好方法,小荷笑得更是灿然,楚犷感念于她的体贴,也跟着一起笑,天色虽然慢慢暗了下来,两个人的笑,倒还是挺亮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