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日 星期二 晴

三上悠亚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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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脑是位病人,进医院马上好很多,回到家却又发起病。

    昨天掏出四百八十块,已属额外开销,修电脑的师傅告诉我,这台电脑机箱里最值钱的东西坏了,硬盘寿终正寝。

    当时思考了一下,他说的也对,半年前从一个将搬家的朋友那里连买带送拿回这套机器时,也只象征的给了六百块。昨天买个新硬盘却又花掉四百八,按比例确实是最贵的零件坏掉了。

    回想起买硬盘时,那个电脑档口老板的许诺就好笑,“盒装保用三年,一年内坏了保证换新的,连结婚离婚生儿子都没人敢保,但我的硬盘绝对保”。

    结果在电脑城还好好的,搬到家时,发现系统经常死得不能动坦。

    昨晚下班回家时,君知道我已被电脑折服,答应今天下午帮忙弄到电脑城修理。或许当时有他在场,也不至于今天又跑一趟。毕竟他懂很多。(一路上对我不停吹嘘N年前在电脑城贩卖盗版碟的历史,描叙每天像地下工作者一样逃避检查,却没料到失了一把火都化成灰,听上去感觉就在吹牛)起得还算早,有静不少“功劳”一大清早她就开始闹肚子疼,昨晚见她吃冰淇淋时幸福的样子,曾告戒过她,要小心点。能让她从昏睡中醒来应该都是大事件。闹过一阵后,她跑过一趟卫生间,回来后在我耳旁嘘了半天,让帮着到林姐那里请长假,也许她这月的休假是冰淇淋给刺激出的。

    走到阳台上,伸个懒腰,顺便试探了一下室外温度。阳光很毒,裸露的臂膀刚接触,马上感觉像抹了层辣椒,呼哧发起烫。连呼吸进的空气也感觉是火般炙热。

    开始有些为君担心,这样的高温,他还要搬台电脑去修理,来回路上肯定吃不少苦头。

    进房后没想太多,走到床边拼命来回推着静肩膀,看到那拨浪鼓似摇晃的脑袋,真是又爱又恨,半天才苏醒过来。仿佛遇到火灾,突然坐了起身,倒把我吓了一跳。

    “皓,发生么事情啦?”她惊恐的睁着眼睛,迷糊问我。

    “上班了。”我故意逗她。

    “么……撩我哦,跟你说了今天开始休假的。刚做梦被一帮人追,么样跑都跑不动,你就把我搞醒了。”她回想着说。

    “那我还是你救星啊!对了,等会过了中午君会来的,你可别睡得不起来。”我把最重要的事告诉她。

    “知道了,还有么事要吩咐撒!”静耍贫嘴说。

    “你稍微早点起来,把衣服换了。人家来家里看到你这样子总不好吧?”我嘱咐说。

    “晓得了,蛮嘀多。”她故意埋怨起来。

    “冰箱里有饮料,你记得到时拿瓶给他,”我罗嗦着。

    “要不要我喂给他喝啊?”静倒了下去,抱起枕头开玩笑说。

    “好啦,你嘴巴狠,一定记住我的话!”对着即将昏睡的她我发出“最后通牒”。

    其实静是铁嘴豆腐心,真的事情来时,她总能帮上点小忙,也让我放心不少。

    中午赶到公司时,发现最早到的是白兰,正坐在椅子上看报纸。原来休息室里没一个人读书看报,她来后,倒是每次聚餐时总能顺手拿到垫底的东西。

    白兰看到我,又向外张望了下,有些诧异的问静为什么没来,我笑着告诉她实情。

    她好像想起什么事,把报纸搁到椅子上,小跑到柜子旁,打开门掏出包,在里面翻寻起来。

    没太在意白兰奇怪举动,我站在椅子旁,歪着脑袋瞅起花花绿绿的新闻来。

    没一会,白兰走了过来,看报的视线中出现了一支白色洗面奶。

    回头纳闷的望着她,“晶,你拿去用吧!”白兰笑着说,“送我干什么啊?”有些不解问。

    “一个远方过来看我的朋友,昨天送的,你拿着吧,还是从广州带过来呢?”她微笑着把洗面奶塞到我手中。

    “叫什么‘资生堂’牌,晚上回去用了一点,可能不是很合适我皮肤,洗完脸后特别干燥,觉得用香皂更舒服些,”白兰老实的说。

    “我在武汉没什么朋友,原本准备送给静的,平时她总爱逗我,你们住一起,随便你们哪个拿去用”她挺直接说着,没有半点拐弯抹角。

    “谢谢你,那我收下啦”我笑着说。

    “谢什么啊?再好的东西用不上,留得也没用,还不如让有用的人去使。”她豁达的说。

    “白兰,你家乡有草原吗?”也不知为什么,我脑海中奇怪闪出电视中看过的草原镜头。

    “肯定有啊!可宽阔啦,小时候我就骑着马在上面狂奔,看着蓝天白云和远处的雪山,别提多开心了,什么时候有空到我们家乡去玩,你和静一起来,住我家,我父母待客可好了。”

    白兰开心的说着,大眼睛眨巴眨巴和着弯弯跳动的眉毛,似乎也能讲话。

    “你家是蒙古包吗?”我幻想着说。

    “不是,那是牧民住的,我家住县城,到时你们去了不嫌弃就行”百兰坦诚说。

    也许她看到我家的房子,就知道“嫌弃”两字我来说有多遥远。

    就这样,两个人坐在闭塞的房间里,谈着海阔天空的远方,蓝天白云,山河水。

    上班前,跟君打了个电话,他已经在路上,嘱咐他注意外面的高温,怪人却在电话中告诉我他是属骆驼的,适宜能力特别强,他幽默的玩笑也消除了我心头顾虑。

    两点不到,冷冰冰像喊犯人一样通知我去房间上钟,人刚走白兰就骂了起来,“每次看她都那么拽,有什么了不起?哪天不做了非堵到门口好好揍她一顿。”

    她的话我倒很相信,从来没见她和谁争吵过,估计谁真把她惹恼了,以她的性格肯定不会争吵。

    一路回想白兰冲动的话,路过前台时,故意瞪了冷冰冰一眼,她其实也看到我严肃的表情,只是低头装作没见。

    当敲响608房门时,里面传来让我有点诧异的回答,“请进。”。

    进房间后,看到一位三十多岁文质彬彬的男人,正坐在床边,中等个,眉宇间流露出温和神情,那双眼睛一直和蔼看着我的举动,仿佛他是房间主人,我是位不速之客。

    “我是五十八号,很高兴为您服务。”每天都一样重复,但每次都有不同感受。

    “你随便坐吧,别站着,对了,能不能问你姓名?叫号码自我感觉不是很尊重你。”他客气的说,那么自然,简洁。

    “我叫晶晶”我微笑着回答他。

    “晶晶是吧?你坐吧,陪我聊聊天就可以了。”他的话让我有些不明白。

    我异样的看着他,不知哪来勇气,近距离注视着那张成熟的脸。

    “哦,你别误会了,我是陪客户过来应酬的,只是进来坐坐,走个过场”他笑着说,也许他自己也觉得好笑。

    “您是做生意的啊?”我好奇的问,但心里感觉他没有生意人那种市侩谈吐,也许被成熟所掩盖。

    “算是吧,都是要面对客户”他点了点头,很耐心对我解释着。

    “你骗人,做生意的人可会算计了,这个钟多不划算啊?要是生意人肯定点保健技师做保健了,便宜一半都不止,”我带着微笑,口无遮拦的说出心里所想。是他的坦然让我没感到任何压力。

    “你眼睛厉害,还好没有低估你。小丫头和我老婆一样聪睿,”提到老婆,他憨憨笑了,看到他憨笑的样子,突然很羡慕他老婆,有如此爱她的老公。

    “你老婆管得很严啊?”我有意提到他夫人。

    “管?从来不管,婚姻是双方的责任,我可是革命靠自觉啊!”他诙谐的比喻着。

    “你谈朋友了吗?”他关心的问。

    “谈了。”我虚荣的回答他,想起此刻可能正在烈日下烧烤的君,脸感到一阵热辣。

    “看到你就想起我和她从前的事,因为你和她一样聪明”不懂他说话的意思,是夸奖我还是赞他老婆,但肯定他又在想自己老婆。

    “你好像很佩服她哦!”我孩子般逗他。

    他点了点头,到很诚实。

    “三年前,她还不是我女朋友,只是一起到中山公园游玩。我坐了趟过山车下来,人吓得半死,她在底下接我时,竟然没笑话我,回想起隔壁坐的女孩好象一点都不害怕,下来还蹦蹦跳跳的,于是问她,为什么男人坐过山车会害怕,女人却没事。”他幸福的回忆说。

    “那你老婆怎么对你解释?”我好奇的等待回答,自己脑海中也觉得奇怪,男人胆量应该比女人大很多,也许是他太胆小,换成君估计不会害怕。

    “她说的话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他竟然自豪的昂起头,神情有点夸张,男人一谈到心爱的女人,都会幸福得发傻。

    “说的什么啊?”我有点急了,撒娇的拽起他衣角,仿佛身旁坐着一位大哥。

    “她说男人控制欲都很强,在失去控制时会害怕,而女人恰恰相反,容易受控制,所以不感到怕。”他精辟的重复着心中智者的话。

    心里顿时佩服起他老婆,同样是女人,我却想不到。

    “那我告诉她你跑到这里来,她会相信你吗?”我肆无忌惮的开起玩笑。

    “会,因为她清楚,近朱者未必赤,近墨者未必黑!”他感叹说。

    他说的红与黑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没有讲话,默默在心中思考他的话。

    “因你太聪明,平时我很难讲这么多实话的,不过对你讲了也安心,有时你们比很多人更真实”他严肃的说。

    和他闲聊着天南地北,不知觉到了钟,到最后也没告诉我,具体从事什么工作,我也没刻意去问,也许他有自己的难处。

    下班后,君来接我,老远见到我便跑了过来,邀功般告诉我电脑已弄好送回家了。

    问他累不累,怪人说算不了什么,曾抱过电脑去武昌,汉口比起来都算小儿科,看来被电脑折磨过的人真的不少。

    “怎么坏了?是不是昨天买的新硬盘出问题了?”我关心的问。

    “不是,是你电脑主板太老了,买了个这么大的,不兼容,刷一下马上好了。”也没搞懂他具体指的什么,但心里塌实很多。

    “多少钱啊?”我掏着包问他。

    “谈钱不伤人?”怪人笑着说“碰到一熟人,拉起家常,一会就搞好了,递了根烟,冒要钱。”。

    “吹牛,肯定是你垫了。”我不太相信他的话。

    “是冒出钱,这是小事,你不信我明天去电脑城赊台电脑回”他认真的说。

    “你别胡说,要那么多电脑干什么?有台能用的就行了。”怕他认真,我劝起他。从心里相信他有那本事。

    突然想起下午那位男士讲的故事,我好奇的问君,“你坐过过山车吗?”

    “以前在广州坐过,比武汉的大多了。”他吹嘘起来。“你想坐?有空我带你去。”

    “我不敢坐,你坐的时候害怕吗?”我问。

    “不怕,有个么好怕的?死都不怕。”他又开始夸张的胡说起来。

    “那改天你带我坐吧,万一现在你变得会害怕怎么办?”我不饶的建议说。

    “那……,”突然间他一把楼住我肩膀,“我把你抓紧,自己就也不会怕了。”

    瞬间,仿佛街上所有行人都注视着我们,激动的心跳得让我有些窒息,耳根开始发起烫,低下头感觉自己最幸福的时刻,就是被他抓得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