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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国家要是弱到靠牺牲女人换取和平的地步,那离亡国也不远了。朕既然坐在这个位置,就有护河山统一、百姓安宁的把握,绝不会让北蛮踏进大昭半步,至于和亲一事——”
他稍作停顿:“再有要温久去和亲的,朕就先送他去北戎感受下风土人情。”
郑阁老一行齐齐打了个寒战,不敢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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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久和哑奴学了几个日常用语的手势,见天色渐晚,估摸着宴会应该快结束了。
上回和哑奴一起就害他被拓拔琰责打,为了不给他添麻烦,她们赶在拓拔琰出来前起身告辞,回到了青鸾殿。
双儿手脚麻利地铺好床:“时候不早了,姑娘累了一天,该歇息了。”
温久应了声好,合上书页。
谢怀蔺今夜饮了酒,大抵是不会过来了。
她正要在双儿的服侍下更衣就寝,烛光蓦地摇晃了几下,一个身穿夜行衣的男人从敞开的窗口翻进来,不等二人反应,便点了温久的哑穴。
变故发生得太快了。
双儿大惊,怔神的须臾,男人的掌风便近在咫尺,她堪堪躲避后立即还手,但男人的武艺远在她之上,她那点拳脚功夫根本不够看,第二招过来时她压根招架不住,被一掌劈晕。
而在双儿争取时间的时候,温久试图跑到殿外求助。
嘴巴发不出声音,她逼迫自己冷静,一步都不敢迟疑地向外跑。
外面有守夜的宫女,只要推开这扇门……
就在她快到门边时,脖颈一紧,男人从后揪住她的衣领,将她双脚离地拽离了门边。
男人解决双儿只用了短短一瞬。
“想往哪里跑啊,小兔子?”
男人蒙着脸,但这声音,还有露出来的两只苍翠眼睛,都属于温久此刻最不想遭逢的那个人。
她想呼救,可嗓子像被石头堵住似的,憋得脸庞通红也吐不出一个音节。
“别白费劲了。”
拓拔琰懒懒道,修长的手指抚上少女娇艳的唇。
“本王说了要带你回北戎,可你不愿意,谢怀蔺也不放人,那——”
“本王只好当一回梁上君子,把你偷回去了。”
在他说话的间隙,温久用力咬在他的虎口,拓拔琰嘶了声,疼痛迫使他松开对温久的桎梏。
温久再次跑向大门。
还差一点点——
她的手指已经碰到了木质的门扉,但拓拔琰的速度比她更快,温久感觉到后颈一阵剧痛,紧接着,黑暗的潮水便覆盖了她的视觉。
原来兔子急了真的会咬人。
拓拔琰单手捞住失去意识的少女,碧瞳兴奋地收缩。
第63章故人叹1
宴会以并不愉快的场面结束,谢怀蔺和几个心腹在这之后齐聚御书房。
“陛下……”江澧欲言又止。
“怎么,你又要说朕冲动了?”
谢怀蔺气笑:“江澧,别告诉朕你真的动了让她去和亲的心思。”
“不,”江澧淡淡道,“臣想说陛下方才说得很好,扬我国威,震慑群臣,令微臣叹服。”
向来克己复礼的人居然会认可他离经叛道的言行,谢怀蔺挑了挑眉,意外地多看了江澧一眼。
“只是如此一来……和北戎结盟的计划算是告吹了。”陈嵩满脸担忧。
“吹了便吹了。”
谢怀蔺不以为然:“拓拔琰瞧着就不是个安分的,对付这种人,用实力压制才是最有效的。”
“陛下说得是。”江澧赞同道,“北戎王狼子野心,跟他合作风险远大于回报,纵使今日与他同盟,日后他定会提出各种无理的要求,若是我们不满足他,他早晚有一天会借机生事的。”
“他要真敢来犯,就把他打回去!”
谢怀钰是在场年龄最小的,心性也单纯。
“嘁,区区北戎,国土还没我们河东大,谢家大军可不是吃素的,会怕那劳什子玄血骑?”
真正让他气愤的是拓拔琰竟不要脸地想求娶温久,简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还说什么会对温久好……
拓拔琰那么粗暴的一个人,温久又那样病弱,嫁过去肯定会备受磋磨、被欺负得很惨的。
谢怀钰对温久有几分朦胧的思慕,经李百薇点醒后,他羞躁的同时也明白自己与温久此生绝无可能。
少女是九天之上的皎月,是高岭之巅的清雪,因为过于美好而引人觊觎——可拓拔琰算什么东西?也敢肖想他四哥的人?
能配得上温久的,唯有四哥一人。
少年虚空索敌般挥了挥拳头,跟好斗的小公鸡似的。
“行了,别整天喊打喊杀的,像什么话。”
谢怀蔺轻责:“让你盯着拓拔琰,盯得怎么样了?”
“放心吧四哥,我派人盯着呢。那厮离开皇宫后便回了驿馆,没见他出来过。”
“这两天多增派些人手,重华宫那边的动向也注意着点。”
“四哥,你是在防拓拔琰和宋彧勾结吗?”
谢怀钰好奇地问:“拓拔琰入京后的一举一动尽在我们的掌握,重华宫也有重兵把守,他们两个按理应该不会有联系。”
“以防万一。”
谢怀蔺敛睫:“真想联络的话,方法多得是。”
今日这出可以看出拓拔琰根本无心谈和,此番亲自来访,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虽不清楚他具体的目的,但有一点是明确的——不达目的,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和亲一事估计很快会传开,久久那边得劳烦陛下解释了。”
江澧说:“她因为母亲的事一直被父亲迁怒,从小就心思敏感,听到风声八成又会自责,臣不便进后宫,只能麻烦陛下好好开解她了。”
谢怀蔺闻言哼了声:“用不着你提醒朕也会去的。”
江澧无辜地摸了摸鼻子,不明白自己哪里说错话,又惹得帝王不悦。
谢怀蔺在宴上喝了点酒,怕少女不喜酒味,今夜本不打算去青鸾殿的,不过经江澧这么一提,他便按捺不住想去见温久的心思。
尤其是在发现拓拔琰对温久感兴趣之后,他感到一股强烈的危机,这种患得患失的情绪只有见到温久才能平静。
于是他当即遣散了江澧等人,迫不及待地赶去青鸾殿。
等他到了青鸾殿,却被宫女告知温久已经歇下了。
“她睡了?”
宫女点头,恭敬答道:“回陛下,温小姐亥时一刻便歇下了,是双儿姐姐服侍的。”
谢怀蔺有些失望,不过温久的作息向来规律,这个时辰睡下也不奇怪。
他不想吵醒少女,然而临走之际,突然听到一声奇怪的闷响。
声音很轻,若不是习武之人耳力好,恐怕很容易听漏。
谢怀蔺皱起眉:“朕进去看她一眼。”
他不假思索地推开门,进来后发现殿内的烛火似乎比平常微弱。
眉心褶皱加深,谢怀蔺心里的不安越发浓厚,加快脚步进了内殿,看到双儿被绑在柱子上,手脚动弹不得,嘴巴也被堵住了。
殿内没有温久的踪影。
谢怀蔺太阳穴抽抽地跳动,拿掉双儿口中塞着的大团巾帛,眼里血丝密布:“她在哪里?”
双儿本就被拓拔琰打晕,清醒后不断拿后脑勺撞击柱子,试图发出声音引外面注意,此刻头晕眼花,嘴巴发苦得想吐。
她忍着身上剧痛:“北……北戎王……抓走了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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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久是被剧烈的颠簸晃醒的。
她撑开沉重的眼皮,花了一会儿时间才弄清自己身在何处。
马车里缭绕着略微刺鼻的麝香,车座上未铺软榻,温久躺在上头,背部被木板硌得隐隐作痛。
雕窗的缝隙间透进几缕初晨的阳光,外头已经是白天了。
“醒了?”
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
温久吃力地支起上半身,一阵头晕目眩后,视野终于恢复清明。
拓拔琰饶有趣味地看着少女软绵绵的动作,像在看一只垂死挣扎的兔子。
“这一觉睡得可舒坦?”
他勾起一个邪肆的笑:“你这般无防备,本王不趁机做点什么,好像有点亏——你说是不是?”
温久静静望着他,眼里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害怕或恐慌。
“哦,忘了你说不了话。”
拓拔琰啧了声,倾身上前,手指探向少女纤细的颈。
温久往后缩了缩,那双淡墨色的眼睛里总算有了平静之外的色彩。
拓拔琰看出她的抗拒,不觉恼怒,反而愈加兴奋。
他故意拖拖拉拉,手指偏要恶劣地摩挲少女白皙的脖颈,感受到薄薄一层肌肤下汩汩流动的血液,他牙齿又开始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