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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电视小说中,宋清一直很喜欢时迁这个人物,到了这个时代后,他对时迁也是信任有加,很多重要任务都交给时迁去办。
时迁也确实没有令宋清失望,每次都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
不能说金国皇宫中没有高人,但要说轻功,时迁就算不是独步天下,也差不多了。所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入皇宫,根本没有被任何人发觉。
宋清与完颜可儿事,时迁当然知道,信送完了,他却总觉这么就走了,似乎有些意犹未,琢磨一下,干脆趁着皇帝寝宫那边大乱时候,溜到了完颜可儿这边。这么老远来一趟,若不能替总管和可儿姑娘传几句话,实说不过去,若是能把完颜可儿顺便带走。那他此行可真就圆满了。
皇妃阿娟正劝说完颜可儿,忽听丈夫那边有动静,忙放下女儿,匆匆赶了回去。这也正好给了时迁机会。
完颜可儿此时正坐床边哭泣,阿玛逼自己嫁人,现连一向疼爱她额娘也不向着她了,一时悲从中来,默默地流起泪来。
侍候宫女都殿外,时迁有如鬼魅般潜了进去,同样没有被人发觉。
人极度难过时候,难免会钻牛角尖,想事情也爱偏激。
完颜可儿现心中就想,如果自己亲额娘活着,还会不会逼自己嫁给自己不喜欢人?
正难过呢,忽听有人小声叫自己名字,而且分明是个男人声音。不由吓了一跳,那个时候宫里规矩虽没那么多,可一个男人夜晚跑到自己房里也不行啊!
反手拔出宝剑指向声音传来方向,不过当看清来人长相后,完颜可儿顿时欣喜非常。
“你怎么来了?是他派你来吗?带我一起走好不好?”
完颜可儿认识时迁,所以见到时迁第一反应就是宋清派人来接她了,高兴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时迁做了个禁声动作,然后小声道:“总管日夜思念姑娘,特命我来探望,能跟我一起回梁山吗?”
他果然没有把自己忘了。听到这句话,完颜可儿心里简直比吃了蜂蜜还甜。不过却也变得理智起来。
如今已进入冬季,北国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如果毫无准备地逃走,没准会冻死冰天雪地中。而且现阿玛对自己看管甚严,自己也没有时迁那样本事,恐怕连皇宫都出不去。
想到这神情顿时黯然下来,摇摇头道:“还是你自己先回去吧!我会找机会逃走,你回去转告他,我生是他人,死是他鬼,今生绝不会再嫁给别人”
“可儿姑娘其实无须这么悲观,只要有心,你一定能回到总管身边”
话虽传到了,可怎么让完颜可儿同自己一起走,却也让时迁犯起难来。
正这时,忽听殿外传来一阵杂乱脚步声。听声音显然是冲这里来。
没等完颜可儿开口,时迁已经一句“姑娘保重”话音中,闪身而走,转眼就消失不见。
来正是大金国皇帝完颜吴乞买。
当他看到那封插匕首上信时,内心不由燃起熊熊怒火,立刻下旨处死当晚职守侍卫,然后怒气冲冲地向女儿这边走来。
太不像话了,居然威胁起我来了?我大金带甲百万,会怕了你这区区梁山小贼?明天我就把这孽障嫁人,我看你有什么办法阻拦。
完颜可儿继母阿娟也傻了,她当然知道丈夫性格,那是吃软不吃硬,宋清这小子胆子是不小,可这样一来,你不是把可儿往绝路上逼吗?
眼见丈夫正气头上,也不敢劝,只能步跟丈夫身边,寻机替女儿说话了。
完颜可儿还不知道老爹那边发生事,眼见阿玛、额娘神色严肃地走进来,还以为是要逼自己嫁人呢!
干脆赌气和衣躺床上,背对着二人,对二人来个不理不睬。
吴乞买正气头上,眼见女儿仍是这副模样,心中怒火再也压制不住。指着女儿背影吼道:“想嫁给那个南蛮子?做梦去吧!除非我死,明天我就把你送到室韦部去,嫁给室韦部长老儿子,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完颜可儿脾气同她爹一样,吃软不吃硬,眼见阿玛对自己毫无怜惜之心,脾气也上来了。
跳起来冲着老爹喊道:“要嫁你嫁,我就是死也不会嫁给别人”
阿娟眼见这爷俩越吵越僵,忙过来打圆场:“都少说两句,可儿你怎么能同你阿玛这么讲话?向你阿玛认错”说着不住向可儿使眼色。
完颜可儿此时已经钻进牛角尖里,根本不理会继母良苦用心。
哭喊着道:“你又不是我亲额娘,你凭什么管我?要是额娘还,她不会让你们这么欺负我”
阿娟一下呆住了,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她对可儿视如己出,从未让可儿受过半点委屈,却万万没想到可儿竟然能说出如此伤她话来。
吴乞买只气得浑身发抖,一股怒气直冲脑海,猛地抽出宝剑向女儿砍去,嘴里还怒喝道:“我宰了你个畜生”
完颜可儿拧着脖子,毫不畏惧地看着老爹,连躲都未躲,嘴里虽然什么都没说,那神情分明就是再嘲笑老爹,你不敢杀我。
如果完颜可儿躲开,也许真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了,但这位骄纵大小姐脾气上来时,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怕。
而此时吴乞买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手中宝剑毫不迟疑地斩向了女儿。心中默念,罢了,就当我没生过这个女儿。兴许是不忍看女儿血肉模糊样子,又或是他以为女儿会躲开,干脆连眼睛都闭上了。
眼看剑就要斩到完颜可儿身上,她却依旧没有动,挺直身子等着挨老爹剑。
这爷俩疯,阿娟却没有疯,眼见剑就要斩可儿身上,来不及细想,纵身扑过去挡可儿身前。
吴乞买挥剑时候,心中未尝不后悔,也希望女儿能躲开,就当是给自己个台阶下了。不过剑落下时候,他却感觉到已经砍了人身上。
心中忽地想起,虎毒尚不食子,就因为这一点事,自己就要杀了亲生骨肉吗?
猛地睁开眼睛,当看清倒血泊中竟然是阿娟时,顿时呆住了,随即就清醒过来,一边高呼“传太医”一边扔掉宝剑扑了过去。
此时完颜可儿也傻了,脑中瞬间闪现出自己从小没有额娘,继母对自己无微不至关爱,心中大悔,伏下身抱着继母身体大哭起来:“额娘,你醒醒,是我错了,不要吓我呀、、”
吴乞买盛怒之中,下手那有轻重?这一剑正砍阿娟脖子一侧动脉上,此时阿娟已经同个血人差不多,身体不住地抽搐着。眼睛看着吴乞买,似乎有话想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吴乞买心中难过,两人平时虽有吵闹,但感情至深,而且若不是当初阿娟无理取闹,现自己能不能有命都不好说,不要说做皇帝了。
一手按住阿娟伤口,一边道:“阿娟不怕,太医很就来了,千万要坚持住”
伤口动脉,还怎么好得了?阿娟眼神越来越黯淡,嘴唇抖动着,似乎有话有说。
吴乞买见状,忙把耳朵贴了过去。
只听阿娟微弱地声音传过来“可儿还是个孩子,而且终归是你女儿,不要再难为她了”
吴乞买眼泪终于流出来,点了点头,哽咽着道:“你放心,我不会再逼她了”
“那我就放心了”
阿娟声音越来越低,后终不可闻。
“阿娟”
堂堂大金国皇帝眼见爱妃惨死,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一旁完颜可儿是追悔莫急,这个额娘虽是后母,却比阿玛还疼爱自己,如今又为了自己死阿玛剑下。如果不是自己任性,额娘也不会死了,满腔怒火顿时发泄老爹身上。
一边哭,一边对老爹喊道:“你害死我亲额娘,如今又害死我后额娘,这下你满意了吧?你把我也杀了吧!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人烦你了,你杀呀!你点杀呀!我恨你”
这时成群太医、宫女、太监都围过来,有号脉、有止血,忙不亦乐乎。
吴乞买晃晃悠悠站起来,听到女儿怒吼声,不由惨笑一声,嘴里嘟囔着“不错,是我害了阿娟,我罪该万死”一边说,一边踉跄着走了出去。
阿娟死了,唯一女儿恨自己入骨。等于一夜间失去了两个至亲至近女人。
吴乞买仿佛一下苍老了许多,一个人如孤魂野鬼般皇宫中游荡着。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天空突然飘起雪花来。冰凉雪花落吴乞买脸上,吴乞买猛地清醒过来,一个念头飞地脑中闪过。
“为什么会这样?从前我们一家人一起其乐融融,自从可儿去了趟中原就全变了。对,是他,是那个南蛮夺走我女儿,如今又让我变成孤家寡人,宋清,你等着,我一定要让你血债血尝”
夜色中,吴乞买神情变得狰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