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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梁山忠义大堂内外却是灯火通明。
虽说是用宋清换回宋江,毕竟宋江回来也应该是件大喜事,可此刻群雄脸上却看不出丝毫欢喜样子,气氛压抑得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宋江面色阴沉,他当然知道众人为什么会用这副表情欢迎他回来,心中感叹兄弟能力同时,也微有一丝不。
原来梁山上除了自己,宋清也如此得人心,自己真是老了吗?
环顾着用沉默对抗自己群雄,宋江沉声道:“刚才我们乘坐那只船上已经布满了火药,只要你们蹬船抢人,卢俊义就会命人点火,到时大家玉石俱焚,这就是我不让众兄弟蹬船原因,还有什么要问吗?”
宋江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出所有人心中疑问。众人都听出宋江不高兴了,宋江给解释合情合理,众人心终于好受了些。
刚才宋江一回到梁山船上就下令返回,这让很多人心里都想不开。你兄弟可是用自己换你回来,你可倒好,竟然连一句救人回来话都不说就撤了,换做是谁心里能好受?
宋江换了种语气继续道:“二郎是我亲兄弟,我怎么会置他于不顾?诸位兄弟管放心,我会想办法救他回来”
老大已经表态了,众人总不能太过逼迫,向宋江道别后纷纷散去了。
转眼间忠义堂里之剩吴用、朱武和公孙胜了。
宋江没有再说话,站起身走出忠义堂,向他自己府邸走去。吴用等人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跟宋江后面。
家还是原来家,却已物是人非。
宋江也没有休息,直接命人把他带到父亲灵前,他没出事时候,父亲宋太公还,再回来时已是天人永隔。
看着父亲灵位,宋江忍不住潸然泪下。
换过孝服,祭拜一番后,宋江就灵堂里席地而坐,招手让吴用等人也过来,看样子是有话要说。
吴用等人也一肚子话等着和宋江说呢!三人分别坐宋江面前蒲团上。
一番折腾下来,宋江已经略现疲色,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打开盒子后,从里面拿出一颗粉红色小药丸送入口中,用茶水服下后,片刻间,宋江就象换了个人似,又变得神采奕奕。
吴用等人都是见多识广,见宋江服下药后,很就象变了个人,都觉出不大对劲。
“哥哥用这是什么药?”
宋江服过药后也没有立刻把药收起来,把盒子拿手中认真看了一会,突然自嘲般地笑了笑道:“我说我怕死你们会信吗?可是我真很怕死,不然也不会明知这是毒药,还要装做不知道吃下去”
真是毒药,吴用三人不由面面相觑,公明哥哥这宋怎么了,怎么明知是毒药还吃?被关傻了吗?
“当年我闯荡江湖,一次机缘巧合下,认识了一个天竺来和尚,从他那我知道了世上有一种叫做逍遥丸药,人吃了后,短时间内看似可以提神醒脑,时间长了,人就会离不开这种药,而这种药也慢慢侵蚀人身体,终有一天会命丧此物上,可如果一旦停止服用这种药,就会变得生不如死”
灵堂内只有宋江一个人声音缓缓说着,声音飘忽,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而摇逸烛光照宋江略显惨白面孔上,增阴森感觉。
此时宋江真有几分厉鬼架势,好这几个都不是怕鬼人,不然非被吓跑不可。
“既然哥哥知道是毒药,为什么还要服用?”朱武沉声问道。
“不吃这东西,赵桓能放心让我回来吗?”
宋江此时语气中已经带着深深恨意,好一会才出了口长气,继续道:“我把几位留下也是有大事相托”
“我原本不放心除了我梁山大业,还有就是年迈老父和过于忠厚老实兄弟,现看来,我担心是多余了,所以我要你们想一切办法保护二郎安全,这样万一我有不测,梁山也不会群龙无首”
三个人这才明白,宋江这是要托付后事了。心中同时犯起一种奇怪感觉“宋二郎真忠厚老实吗?”
“公明哥哥正值壮年,而且我想这种毒也并非无药可医,哥哥怎能自己放弃?我现就命人把安道玄找来”
宋江挥手打断了公孙胜话。
“我身体我知道,治病事就不劳你们ā心了,现给我说说我不这段时间二郎都做了些什么”
治病事反正也不急于一时,提起宋清这段时间作为,几个人顿时来了精神,七嘴八舌地把宋清从杀高俅,到识破张叔夜诡计,又明文天下,以听宣不听调形势投靠朝廷,实际意图占据四州之地等等作为,原原本本地对宋江说了一遍。
吴用边说,边不时观察宋江脸色,要知道宋江可是一直主张招安,现他兄弟干出这么多同朝廷作对事,就不知道他这当哥哥怎么想。
却见宋江没有任何表示,直到几个人说完。宋江才道:“诸位都知道我从前为了众家兄弟能有个好出身,一直是心向朝廷,但经此一事后,我想法已经彻底改变了”
“害死我父,羁押我弟,对我下毒,这就是当今朝廷对我做事,我若还心向朝廷,我还配为人子、配为人兄吗?又怎么让梁山上下几十万兄弟对我心服?所以回来路上我已经想好,救出二郎后,我梁山就扯起造反大旗,定要叫这大宋赵家还我宋江一个公道”
几个人听说宋江终于放弃接受朝廷招安想法,不由都暗自长出了口气,没有人比他们几个知道宋清对梁山群雄造成影响,若宋江再坚持招安,梁山势必又要面临一场重大灾难。
苍茫夜色中,月亮早就不知躲到那去了。
卢俊义催促下,大船趁夜行舟,不过夜晚终究不方便赶路,走出梁山势力范围后,卢俊义终于命船停下来。
为了有效防备梁山有人趁着夜色摸上船来,卢俊义下令把船停泊一片荒地旁,大船四周又找来几艘小船,船上和岸边遍插火把,同时命人不间断四周巡逻,除非有大队人马来,否则就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别看宋清带着八个侍卫,可这些人卢俊义眼中根本不算什么,要知道单凭武功,他可是号称梁山第一高手,所以他根本不相信宋清能从他手中跑掉。
不过卢俊义心还是时刻警惕着,他可是知道,梁山上人才济济,什么样人没有,只有千日做贼,那有千日防贼?万一稍有不慎被梁山把宋清救回去,那他也不用太子府混了。
关于赵桓对宋清态度,卢俊义也很不理解,按他想法,象宋清这种人就应该一刀解决了事,省得以后麻烦,却不知道,正是因为他内心深处对宋清忌惮,才让他有此想法。
其实卢俊义也知道,赵桓开始只是想把宋江送回来,并无换宋清意思,是宋清逼童贯签写徼文传到朝廷后,赵桓才有这个想法。
按赵桓意思,宋清这种人决不能放任自流,若不是为了增加对宋江羁绊,赵桓说不定真会下令干掉宋清。
宋清当然也想不到当时心血来há一个想法会把他弄到这个地步,不会想到朝堂上为了他那篇徼文已经吵翻了天。
宋清能想到是,梁山群雄不会放弃他,一定会把他救出去。
卢俊义船上安放炸药事,宋清已经知道,也明白梁山群雄为什么会形势一片大好情况下撤走。
换做他处宋江角度也会这么做,所以他一点也不怪宋江。他现倒是有点感谢卢俊义了,要不是卢俊义,他那有这么清闲时间陪着豆娘。
豆娘虽已大庭广众下自认是宋清妻子,可两人毕竟还没有圆房,人多时候还好些,当船舱里只剩两个人时候,她反而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从前时候,两个人也不是没有耳鬓厮磨时候,可豆娘却从未有心中这么害怕,至于怕什么,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一时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后来干脆坐宋清身后,低着头,研究起船板来。
宋清开始时心并不这里,他想今后事,想着谁会第一个来救他。直到习惯去端茶杯,发现里面没有水,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豆娘身上。
船舱里灯光幽暗,原本留成亲之日穿大红衣裳,豆娘也没有换下。大红衣裳闪烁烛光下,给人一种朦胧神秘感觉。
对着宋清是豆娘盘起长发,往下则是一段雪白脖颈,以及掩藏宽大袍服下那窈窕身材。宋清不由看痴了。
宋清不是急色人,不会这条船上和自己心爱女人做些什么,他只是想到了豆娘为他所做一切。
宋清有时候真觉着很对不起她,自打认识她以来,两个人之间很少有卿卿我我,也没有过海誓山盟,但就是这样一个小女人,一直默默站他身边,她总是知道宋清什么时候渴、什么时候饿,什么时候不舒服,甚至每天要穿什么样衣服,她都会精心准备好。
自己又为她做过什么?人生得此一贤妻,还有什么可求?
似乎发觉宋清看自己,豆娘先是把头垂低了,不过很就抬起来。两个人就这么深情凝神着,从彼此眼神中,他们已经看出对方心中一切。
这种时刻,谁也不愿说话,生怕破坏这难得气氛。
可世事那有那么多如愿,一声象被割断喉咙公鸡般惨叫突然划破夜空,也打断了两人之间旖旎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