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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被传早已不近女色多年的风暖皇帝在初听到地乾国这位神奇女帝消息时,内心的激动到了何等地步。睍莼璩晓
只知当时其正高座龙椅之上处理朝政,有其派出寻找华思弦的一名亲卫将刚刚得到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呈至帝前,当场令其面色骤变,几乎连“下朝”二字都未及宣,便风一般自龙椅上疾卷而下,很快飞奔出了大殿不见踪影。
留一众大臣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后,有小道消息传出:说是风暖大帝于那天次日,便着手将国之大任交给其最信任的两个心腹重臣,自己则带着五百名铁骑精英一路夜以继日、风风火火地赶往地乾国。
至于这小道消息到底真不真,已无人再去追究攴。
因为当消息传开的时候,某万里寻后的皇帝已风尘仆仆地来到了地乾国境,带着他森严如林的五百铁骑顶着一张张与某帝如出一辙的冷峻酷脸,接受着地乾国百姓的喜庆围观。
说到喜庆,倒也毫不为过。
众所周知,地乾国乃女尊之国。故名思议,女为尊、男为卑,女耕男织的社会风貌逍。
因地乾国自古来女子体质较于男子优健,又素来重女轻男,是以男子地位随着年代日渐久远,越发低微。
发展至今,已然完全是女人的天下。女子从政、从军,男子不参科考、不入军营,大多在家相夫教子,遵三从四德。
因而,当数百名全副武装的俊酷男儿威风禀禀地骑行在地乾国街上,自引得当地百姓一阵***动,无不纷纷上街观围,面色新奇地肆意指指点点。
只是她们品评最多的,却是嫌弃他们这些男人身材不够柔软,表情不够娇媚,皮肤不够白净,是一群完全嫁不出去的类型。
这阵势,即便慕容祚早有耳闻,却依然面有愠色。
堂堂一国皇帝,不远万里奔波至此,却经受一干无知女人指指点点,还俱是一脸嫌弃之色。
这对他以及跟着他出生入死皆无怨言的铁骑来说,分明是一种极大的侮辱。
若非想着这些人极有可能是那个销声匿迹的女人子民,他只怕早已耐不住聒噪,提剑狠狠给她们一个教训。
话虽如此,待他真正见识了地乾国这些女子的身手实力时,却又为之着实吃了一惊。
撇开那些聚集围观的普通百姓不谈,当听闻有这样一支戒备森严的异国骑军闯入国境,当地郡王接到消息第一时间便率一队护城军前来交涉,要求慕容祚呈上关文并说明来意。
本来作为一国之君亲临他国,这已是极轰动令人震惊的事情。
更不谈那一国之君还只带着五百名骑士,身边连个侍奉洗漱的奴婢都没有,这让即使近来已见识了来自各国、有着各种不同风俗习惯的异国人群的那位郡王,也大感意外。
早知自己的新帝有着让世人无法抵抗的神奇魅力,引天下男儿竞往之;但引得一国国主抛下一国之事不远万里奔波而来,这还是闻所未闻之事,委实离谱。
且其作为一国之君,怎么除了带了些个身形冷梆梆的士兵,竟是任何风暖国名闻天下的特色珍产都不曾带上一点半点,哪有半分与我国结交的诚意?
遂,即使此人的关文并无异处,他的真实身份与动机,还是令那位郡王心生戒疑。
是而,她当即扣下关文,要求慕容祚及其五百手下俱下马停行,待她将关文及对方来意呈禀朝廷后,再行定夺。
她的行为显然是对慕容祚的身份有着明显的不信任,这令一直克制脾气按章行事的慕容祚再难隐忍,当即要其立即还回关文并迅速放他们通关,否则便只好自己动手将东西“拿”回了。
后来的事情,冲突是再所难免。
只是让慕容祚意外的是,这地乾国的女人果真不可小瞧,尽管他手下的五百名骑兵皆是精兵中的精锐,却在对付这些边关寻常守城军的时候,还是费了一番不小的时间。
当然,这其中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他的目的只为拿回关文,并不想要真的伤人。
可他却真的看低了地乾国的这些女人。
就在他成功拿回关文率五百铁骑浩浩荡荡着向下一城镇出发之后,他跟边关郡王发生冲突并令边关产生不小的混乱事件,也随着他的离开而迅速传送至地乾各境;使得慕容祚随后的旅程变成一路被地乾国各地派出的官兵追拿,情形说不出的狼狈和混乱。
同时,有冒充风暖皇帝的可疑军队在地乾国境横冲直撞的消息也传到了地乾国女帝的耳中。
圆月渐升的夜空里,一个稚嫩圆润的小身子扑上正坐于书房中批阅奏折的女帝怀里,眨着晶亮迷人的紫色瞳眸,奶声奶气地问:“母皇,母皇。听说那个带着五百人便胆敢大闹我们地乾国的家伙可能是煜儿的父皇,是真的吗?”
“……”某刚刚搁下笔墨的女人闻声手腕一抖,险些将浓黑的墨汁洒了一桌子,“煜儿,这是听谁说的?”
“听铭儿和晓哥说的呗。”粉雕玉琢的小男孩一歪脑袋,晶亮的眸子直直打量着母皇的每一个神色,答得利落,“他们说母皇这几日反应异样,只要一提到那个男人就失去了平日冷静,一反常态地下令全国官兵大肆出动,却又只是驱逐而非辑拿进宫来见您,分明是因为害怕看到那个人。”
“……当然不是。”望着小小年纪便较同龄孩童口齿清晰的儿子,某目光闪烁的女人开始转移视线,一手揽着怀中儿子,一边重新拿起墨笔,继续批阅起了奏折,“煜儿忘了母皇曾告诫过你,事非常由口舌起,凡事无凭莫乱疑吗?”
一本正经地教训着儿子,某帝心中却对那两个被自己惯纵得越来越不像话的难缠少年暗暗皱眉。
看来是该好好跟他们交谈一番了,留他们在宫中陪伴煜儿本是权宜之计,若他们还不能打消要做自己宫妃的念头,便只好拉下心肠,及早替他们指婚了。
奈何她这方心思还没落定,一旁细嫩的声音却再度让她心头一颤,导致手腕用力不准,“哗啦”一下成功将案上的研台打翻。
因为她分明听到,人小却从来聪明过人的儿子不依不饶地撇起了小嘴,一幅小大人相道:“可是母皇也从小教煜儿,人不可以口是心非,欺人欺已。一个连自己都骗的人,又何以信服天下?”
望着被母皇失手打翻的墨研,赫连煜更是冷静地自其身上跳下,大人般指着桌上徐徐滴落的墨汁,言之凿凿:“母皇是被煜儿说中了吗?倘若那人当真是煜儿的父皇,母皇认为一味的逃避有用吗?”
对这个问题,某人从未想过竟会是在这种情况下,被自己才三岁的儿子一本正经地拿来与自己讨论。
好在某人早已习惯了儿子的过人之处,知道有些时候根本不能拿他当正常小孩来看待,遂在短暂的怔愣后,果断放弃继续隐瞒,改用迂回战术跟其打马虎眼:“唔……母皇暂时还不能确定那人到底是谁,不过,煜儿的话却也不无道理。且不谈那人到底是不是煜儿父亲,母皇问你,若煜儿的父亲有朝一日真的来到了眼前,煜儿会怎么做呢?”
此时,若有任何正常人看这对母子的对话,怕是都要目瞪口呆,难以想象。
可偏偏这两人却是一问一答,配合得无比密合无间。
“倘若他真的来了,如果母皇肯让煜儿全权处理,那煜儿必会问他一句:‘当年你未能留得住几乎一无所有的母皇,而今万里而来,又拿什么获取已身为一国之君的母皇的心?若他答得上来,煜儿便命人把他赶走,从此再不许踏足地乾国半步。若他答不上来,煜儿便当场将他关押大牢,关满三年,再赶出地乾国,从此不得踏足。’”小小孩童语出惊人,即使某人早有预见,但听到这个答案时,还是为之惊呆。
怔了几怔,她方咽咽有些吃惊的口水,一脸小心道:“煜儿……是因为恨他么?”
她不敢想象,自幼经自己一手带大的煜儿,会因为单亲抚养的原因,内心对本该是亲生父亲的那人存下极端的恨意。
尽管那人确实无情无义,可她却不想让小小的煜儿也种下恨的种子。不希望他小小年纪,因恨而使得内心的世界变得扭曲、不健全。
如果真是因为这样,她宁愿放下对那人的恨,从此换煜儿得到一个健康平和的心性。
“当然。他伤害了母皇,让母皇独自一人隐姓埋名地生活异地,便是此生不可饶恕的过错。不管他怎样做,都弥补不了他的错。所以,既然他送上。门来让我们欺负,母皇只管放心交给煜儿,绝对会替您一样一样、连本带利地全部收回来。”粉嫩的孩童一脸义正严词,说着让某人心惊胆颤的话语时,也眨着晶亮的眸子暗暗偷笑。
原来佩姨宰相没有骗他,母皇看似不在意那个人,其实心里还是在乎的。
不然也不会因为对那人的心结,三年来始终不肯接受任何男子的靠近,更不曾纳过一位宫妃。
他还想让母皇给自己添几个弟弟妹妹呢,单他一个皇子,多无聊。
赫连煜的这个小小心思,当时华思弦不曾察觉,直到她后来发现时,一切都已经大变了样。
话说时年八月十二这日,轰轰烈烈闹腾得地乾国上下混乱的慕容祚一骑人终于一身风尘、狼狈不堪地来到了地乾国都——烈凤城。
这一日,全城百姓万人空巷,蜂涌拥堵到街上围观着那号称风暖皇帝却搅得地乾国各城郡一团糟的冷酷男人;都想看看是什么样的男人竟然有这么大的能力,可以凭借五百人之力风风火火地穿行在地乾国境,即使连日连夜地被各地官兵追堵,也能肢体健全地站在皇城脚下,对峙着城中五千铁甲羽林军而面不改色。
这在地乾国百姓中已然投入惊天巨石,激起层层舀浪,久久不绝。
作为男人,还是经过连续多日赶路和遭遇追击的男人,不仅能够安安稳稳地站在这里,没有昏倒,没有累趴;还能一脸全神戒备,精神奕奕地高骑马背毫无惧色地面对数千羽林军。
这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相比国中那些弱不禁风的男儿,众女子不由得投去了怜香惜玉的惋惜神色。
惋惜这些男人美则美矣,却过于健硕了些,缺少了身为男子该有的媚惑。
但见队伍当前一人身穿紫色风袍,尽管一路的风尘已让衣袍显得不甚明亮,却在此时此刻,依然因那人满脸的尊贵气息而衬显得愈发华贵。
“风暖皇帝——慕容祚,带着本国通关文书与国印,前来求见贵国女帝,望予通传。”高举手中代表身份的文书、国印,慕容祚直视对方统领,扬声高示。
一路来地乾国上下对他的追截已分明暗示了对方不欢迎他,却正因如此,更让他心下肯定了,那个传言中继位地乾国女帝的女子,便是他寻找了三年未果的失逃女人——华思弦。
是以不管面对多大的挑战,只要有可能再见她的机会,他都绝不放弃。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宫殿之上,面色平静的某人一如往常般上朝议政,全然将被拦在城外的男人忽略不见。
然与她的沉稳不相符的是,朝中一干大臣却个个面带激动,分明极期待着这一场两帝再见的庄严时刻。
更多的,是有人想亲眼一睹这个已被证实的风暖皇帝,看看此人是否真如传闻中雷厉风行、战无不胜。
也看看,是她们地乾国的男儿更迷人,还是与她们女帝传闻有染的风暖皇帝更优秀三分。
是而,早朝的正题早已被众人抛到了一边,坚起耳朵听的,只有宫外不时传回的关于城下对峙的最新消息。
望着一干八卦心重的臣子,最终某女帝不胜其烦,宣旨传某人谨见。
“华思弦!”当看到那张熟悉至极的清丽面孔时,慕容祚一颗思念的心终于得到抚慰,不顾身在对方朝堂,一个箭步便欲飞上殿将其抱入怀中。
可地乾国的朝堂并不是那么好进的,地乾国的女帝也不是那么好抱的。
只见他的身形刚有所动,立于女帝殿下的几名皇帝侍卫也齐齐而动,更有朝中武将闻风而动,不待慕容祚接近华思弦,已齐齐跃身将其阻于女帝座下。
“大胆。”掌吏女官厉声而喝:“风暖皇帝所行何事?为何要无端袭击我皇?”
“朕的佩剑早已解除,如果拥抱贵帝会被当作是袭击的话,那朕乐于做这样的袭击。”慕容祚身形如风,即使被数人团团围住,也丝毫不见任何窘促,谈话间尽显促侠。
这话免不了让人目目相觑,若非瞥见女帝面有愠色,有人已忍不住想偷笑一回。
可眼下实在不是偷笑的时候,那个风暖皇帝也实在目中无人,当着她们文武朝臣的面也敢调戏自家皇帝,实在是,实在是太有胆色了……
于是乎,给他点小颜色便可以了,余下的,留给女帝发落。
事实证明,在没有武器、体力疲缺、以少御多的情况下,即使战神在世,也难以获胜。
何况对手是一国女帝的精锐侍卫与得力武将。
“我地乾国乃礼仪之帮,风暖皇上这样一上来便打打杀杀,实在有为不妥。孤不知您口中的华思弦是何人,但此地,却没有这个人。若风暖皇上是来此处找人的,那么抱歉,怕是要让您失望而归了。”清了清嗓子,华思弦望着被成功制住的男人,眸中紫光隐隐,虽笑容温婉,却是濒临发怒的征兆。
这让众臣不由得多看了风暖皇帝一眼。
看来传闻不虚,皇上与这个男人,确实关系非同一般。
不然以吾皇淡漠如水的心境,何以被一个不相干的男人刺激得失去从容呢?
嗯,有戏,绝对有戏。
“思弦,你打算这样躲我一辈子吗?这些年,你知道我一直都在找你吗?现在我好不容易才再次寻到你,你就这么狠心,连认,都不肯认我吗?”
望着那个让自己思念得肝肠欲断的无情女人,慕容祚纵有满腔爱恨难以平息,却只要能再次看到她平安站在自己眼前,便觉莫名心安。
从前的种种他已弄清了真相,那个窜合太医与府中侍女弄虚作假的险恶女人他已当场将之打入冷宫,随后亦想明白,其实真正造成这一切后果的人实际是自己。
若非他对思弦的不信任,若非他一度所作所为令她无法再相信自己,又岂会在发生误会的当口,她宁愿被污蔑,也不愿承认孩子是自己的。
可惜大错已铸,待他想要挽回的时候,早已遍寻不着她。
而今好不容易寻到她,便是要历经刀山火海的折磨,他也绝不会无功回头。
他的声音有着久经奔波的疲乏,亦带着浓浓自责与挫伤,听得满殿人瞬间鸦雀无声,纷纷竖起耳朵、屏息凝神观注着座上女帝反应。
那情形,不像是参予朝政,倒像是窥听*。
不过难怪,这确实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还是她们家得英明神武、德高望重的美丽女皇的至重*。
是而,见那人言谈无遮,又立于这朝廷之上,华思弦一时恼羞交加,只得下令将那人暂时看押起来。
待她核实其身份来意,来行接见。
所谓的看押,碍于那人贵为一国之君,华思弦虽满心不怠见,却也只能拘于宫中。
好在皇宫繁大,单那些闲置的后宫都几十上百座,加上留置于安置公主、皇子的宫殿以及政殿、主殿、偏殿各类殿,随便腾一座,也算是给他有了一个安置。
人便是这样,一旦不想面对某个人或某件事,即使明知逃避不是办法,依然能避则避。
是而当华思弦将慕容祚丢在宫中后,一连两日不曾过问他的任何举动,即便对方不止一次差人传话要求见她,也统统充耳不闻。
而慕容祚那些被安置在行宫的手下早已忧心忡忡,无奈皇上传信让他们静等,众人便只得安下焦虑,耐心静等。
就这样一晃到了八月十五中秋夜,作为地乾国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之一,举国早已遍挂灯笼、张贴彩带,百姓纷纷盛装上街,携内带子,迎接着一年一度充满温馨与欢笑的美妙佳节。
宫内,作为一国新君,华思弦本该在大臣的建议下微服出游,领略一下本国节日风情。
无奈因为那个冒然闯入的男人而乱了心神,遂无心再出游,只命宫人好好装扮了各宫,自己只带着赫连煜母子团圆,共度佳节。
其间,聪明伶俐的赫连煜抱着母皇的脖子,献上一吻的同时,笑着问:“母皇,我们去看看那个冒充父皇的男人好不好?”
“……”某女的好心情立刻消退,戒备地望着笑得可爱的儿子,一脸抗拒:“不好。”
“母后,你看今晚的月亮圆吗?”某童不以为意,迅速转移话题。
某女这才舒一口气,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却随即又听其子扔下一句爆炸性的话来:“人们都说仲秋节应当花好月圆、和家团圆,可是煜儿却从来不知道团圆是什么意思,母皇你能告诉煜儿吗?”
“团圆……”某人喃喃低语,思忖着该怎么解释才最好,“即是至亲的人在经过分离后,再度重逢,便称作团圆。”
某童点点头,恍然大悟:“哦,那至亲的人,是不是像煜儿和母皇这样?”
某人欣然而笑,“当然。”
某童忽然眨眼,指了指不远不知何时不请自来的紫衣男子,得意道:“怎么样,听见了吧?母皇根本不喜欢你,也一点不想跟你在一起。现在你清楚了母皇的心意,可以死心回你的风暖国去了。”
“煜儿?”原本面带微笑的女子立时闻声色变,望着那个不知何时到来却被煜儿这般悉落的男人,她的心里有一丝丝的不安。
她分不清,这份不安,是担心煜儿的冷漠,还是担心那人竟然已经与煜儿见过面。
“你们见过?”转眸瞪向那个满眼深情的男人,她紧紧地将煜儿抱在怀中,生怕一松手,便会被那人将之夺去。
“阿弦……”
“住口。”冷冷喝断那人深情,华思弦看亦不看那人一眼便转身离去,同时扬手吩咐周围侍卫将那人拦住:“将风暖皇上请回宸宫,没有孤的命令,不许擅自离开。”
“阿弦,你想让我们的孩子,永远不能像正常孩子一样拥有一份父爱吗?”眼前一晃,那个紫衣人影已经不知何时来到近前,伸手拦着她的去路,低低恳求。
这是华思弦从未看到过的一面,却此时此刻,那样毫不遮掩地流露眼前。
不及她开口,怀中的赫连煜却陡然小手一扣一张,一只特制精巧的弓箭“嗖”一声搭弓射箭。
用于防身的淬毒金箭准确无误地射入那人胸口,当即使其身形一僵,面色瞬即泛白一片。
“煜儿?”华思弦这次的声音,明显带着骇然。
“母皇,煜儿从小早已习惯没有父亲,你既然不喜欢这个男人,那煜儿便为你除了他。省得母皇每次都会因为他,而心情变差。”小小孩童面色如常,似乎随手射杀了自己父亲,也是天经地义之事。
天地,仿佛突然静止下来。
望着那个徐徐倒下的男人,华思弦一双美丽的紫眸终是生出了惊慌。
“来人,传太医,快传太医。”她开始惊慌失措地催人传太医,随后慌忙放下赫连煜,一步窜到慕容祚身边,疾快地伸手止了他的几处大穴,一边手忙脚乱地寻找煜儿射出的箭身,试图及明将之拔除。
可那箭本身就是极小,而此刻又夜色不明,是以她胡乱摸了半天,却是什么也没有摸到。
然而下一刻,她的手却被一只微冷有力的大手紧紧握住,微弱熟悉的声音,自底下幽幽传来:“阿弦,如果我死了,你愿意原谅我……原谅我从前的所犯过错吗?”
“我……”华思弦心一颤,突然说不出话来。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她对他的恨,是否到了希望他死的地步。
只是此时此刻,她却害怕他的死去。
害怕,他就这样,突然的死在自己眼前。
“对不起,是我一直误会了你。我真该死,一直到你离去,才知道,原来那晚我高烧,照顾我、陪伴我的人,一直是你……而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我们的孩子。是我,和你两个人的孩子……”慕容祚紧紧地抓着久再握到的小手,紧紧的,一刻也不想松开。
多少个日日夜夜,他幻想能够再看她一眼,能够再牵着她的手,再拥她入怀。
直到今天,他才实现了这一梦想。
而这一切,幸好有他的儿子。
看了看站在不远悄悄眨眼的男孩,他缓缓比了个胜利手势,便满意听赫连煜上前一步,再次道:“母皇,你不舍得让他死么?”
华思弦沉默不语,赫连煜却自袖中掏出一个小瓶,神色平静道:“他没这么快死的。其实我这里有解药,如果母皇舍不得,那煜儿便会给他服下解药。如果不需要,那煜儿便将这药倒了,反正以后也用不上了。”
“等等。”眼看赫连煜拔掉了瓶塞便要倒去,华思弦心头一惊,想也不想便直接上前一把抓过,着实让赫连煜呆了一呆,
尔后见她将瓶递到慕容祚的唇边,示意道:“张嘴。”
可那个男人却恍若未闻,只是一味地笑着:“阿弦你是原谅我了吗?”
华思弦不言,那人竟固执地不肯服下解药。
眼看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透明,赫连煜不得不提醒道:“母皇,如果再不服下解药,他就是救活了,也是个废人了。”
话音一落,华思弦不由得面色大急,看着那人不畏生死地跟自己僵持,不由得又气又怒,斥道:“慕容祚,你想死也别死在我的国家。要我原谅你可以,但你赶紧给我把这解药吃了!”
“真的?”那人似乎不敢置信,瞬间睁大了俊眸,喜不自禁。
“废话!”某人吼他。
那人得到准确答复,当即飞跃而起,一把将身前的女人紧紧拥入怀中,抬手接过解药一扔老远,笑得鸟雀惊飞:“太好了,阿弦,你终于肯原谅我了!”
“你?”某女目瞪口呆,却随时身体一轻,那人竟已喜形于色地抱着她满宫里飞奔而起,直看得留在原地的小小孩童连翻白眼,不满地大声抗议:“喂,你们团圆了就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远处,是某人爽朗的大笑与某女愤怒的咆哮:“赫连煜,竟敢连同外人欺骗母皇,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要不要我帮你,朕的皇后?”某人凑近偷香,随后却发出一声欢愉惨叫……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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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大结局了,希望这个结局,亲能满意!祝阅读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