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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得很不客气,祝易山想要反击,但他已经迈开大步离去,只留给了我们一个潇洒冷酷的背影,我看着发了好一会儿愣,直到祝易山出声提醒我:“该去吃饭了。睍莼璩晓”
我摇摇头:“没有胃口了,我想回家。”
祝易山直叹气:“你如果一直这样因为他一句话就没有吃饭的心情,会让我很挫败的。”
我也不跟他兜圈子,直接就说了:“那就不好意思了,你要是还打算陪着我那就得习惯我这样围绕他的情绪打转。”
他没想到我说的这么直,一时有些发怔旄。
我也挫败地低头:“这么多年来形成的习惯,我也知道这习惯不好,可要改,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得了的了。”
祝易山依然没有说话,我只好追加了一句:“对不起。”
这次他很快开口道:“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知道你心里根本没放下宋楚晨,我有时间,也有耐心慢慢等。崧”
既然他说得这么有诚意,我也就不好意思告诉他,这个等待是没有意义的了。
祝易山的父亲身体不好在住院,我觉得他有时间应该多去医院陪陪父母,就执意拒绝了他送我回家的提议。
今天出来坐的是祝易山的车,把他赶走了我就只能自己打车回去了,午后的太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我觉得很舒服,也就顺着马路一步一步往前走。
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我其实从来没把这些事理清过,从感官上来说,好像这些事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爷爷死了,宋楚晨走了,我又变成了十三年前那个,因为妈妈死了而惊慌失措到彻夜哭泣的小女孩。
现在因为宋楚晨的一系列举动,我不得不站出来和他对立,说到底也是被事赶事逼到这地步的,从我内心真实希望出发,根本就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我最接受不了的,是宋楚晨对我的感情是假的,他娶我是别有用心。
不过事情发展到现在,根据宋楚晨的系列举措,好像他并没有因为我要跟他离婚,可以娶他外面养的那个姓杨的女人,而感到庆幸。
那么,他到底是只骗了我,还是只没骗我呢?
温暖的日光投射在我身上,整个人都被晒得懒洋洋的,我突然没有心思想这些事情了,此时此刻无比想念那个温暖的怀抱,如果有一天这些事情都得以解决了,宋楚晨还是我的宋楚晨,那该有多好。
就像跟我的想法相呼应似的,上一秒我还在幻想,下一秒我就直接被拉进了一个想念多时的温暖怀抱。
拉住我的那只手力度很让我熟悉,从我头顶喷洒下来的气息也让人十分安心,那是只有宋楚晨才有能给我,独特安全感。
我想抬头,但他没有给我机会。
他的下巴一直抵住我的头,环抱住我的手也越来越紧,我被他抱得喘不过气来了,就在我逼不得已差点就要反抗的时候,他突然松开了手。
我跟着松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回过神,就被他打横抱起来了。
这时候根本不想问他到底想干什么,也不想问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更不想问,我们要怎么办,就只是由着他,把我抱起来,放进车后座,我主动往里走,给他腾出位置来坐,可他根本没有要坐进来的意思,直接握住我的脚,往外一拉,我被拉得重心不稳往后一倒,他顺势就压上来了。
车门被关上,车窗也是全黑的,从里面往外看根本感觉不到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整个空间都被黑暗笼罩,宋楚晨已经压上来,很快寻着了我的唇,这是一个侵略味十足的吻。
我被他吻得有些喘不过气,手掌撑在他胸膛上,也不知道是想把他推开,还是想让他干脆压得更紧些,宋楚晨没有给我选择的机会,很快就重新堵住了我的呼吸,我挣扎地问:“你怎么来了?”
“你不想我吗?”他在我胸口上问。
“我为什么要想你?”
他的手已经拨开了我的裙子伸进去,“口是心非的小姑娘,让我来看看,你到底有多想我。”
身体是骗不了人的,宋楚晨很快就知道了,我究竟有多想他。
干涸了好几个月的身体,如今故人来,轻车熟路地挑起了我全方面的***,我感觉自己一直隐藏在心底最深处对他的渴望,就这样随着他的挺进和耸动,在我脑海中绽放出一朵又一朵灿烂的烟花,那烟花落地的温暖,没有触碰过的人,又怎么会懂。
我趴在宋楚晨身上,渐渐平稳了呼吸,他手指绕着我的头发,轻声说:“就快长发及腰了,时间过得真快。”
我想起读高中时那条微博,无声地笑起来。
安静了好一会儿。
“以前我问过你一句话,”他终于打破沉静,重复着发问:“我在做一件事情,所有人,包括你爷爷都反对,但我一定要做,不惜一切代价,你是会选择站在他们那边,还是和我一起?”
当时的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我和你一起。”
现在他再度发问道:“我的问题还是一样的,当初在做的事情,现在依然还在做,不一样的是,当初我说不惜一切代价,现在却发现,这句话说起来轻松,做起来却很艰难。”
我从他胸前抬头看着他。
他也在看我:“我知道当时你的回答多少有些意气的成分,也知道事到临头你肯定会有所动摇和委屈,但是一一,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你会跟我离婚。”
……其实我也没想过。
“更没有想到我自己会答应。”
……这是要说孩子的事了。
“要知道一定程度上来说,我算是个意志坚定的人。”
……所以呢?
“所以,”他笑了,胸膛也跟着抖动起来,“我刚才没有带套子。”
……我去!
“别想着吃药,”他很快堵住我后路,“那药吃了对身体不好,如果不想以后每次来大姨妈都痛得死去活来,就要听话。”
“你这算什么?”我愤愤地质问他:“我跟你都离婚了,你还想着让我给你生孩子啊?万一我真的有了,这孩子生下来算什么?跟他妈妈一样,当个可悲可耻的私生子吗?”
宋楚晨的手又开始不老实了,嘴里的话却比什么都正经,他说:“别说笑话了,我宋楚晨的孩子会是私生子?”
我把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拨开:“你话说清楚,到底什么意思?是想着等我生下来再抢走吗?给你那位杨小姐养?程家人说,你是为了帮姓杨那个找活血库才娶我的,难不成现在还担心她难产,直接连生孩子都找我代劳了?宋楚晨,我是喜欢你,但还没喜欢到这种犯贱的地步。”
“我该说什么好呢?”他叹气,“也就是说你到现在还在怀疑我在外面养了别的女人?”
“为什么不呢?”我哼了一声,“你从来也没跟我解释过啊。”
宋楚晨秉承了良好的歪楼风范,很快问了个没节操的问题:“那么也就是说,你在以为我养了别的女人的时候,还跟我上床?”
……太会抓重点了。
“我该理解成你所谓的男朋友能力太弱还是,”他意味深长地笑起来,“你根本就是骗我的,除了我之外,不想让别人碰?”
……还好没说我饥渴。
“什么都别想了,”他突然一把搂住把我放平,自己让开来,穿上衣服开门准备下车,“闭上眼睛睡一会儿。”
我脑子里还一片混乱,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跟他在车上那个啥了,可见他要走,还是本能地拉住他试图挽留:“你……要走吗?”
他转回身子在我额头上吻了吻:“我去前面,今天没带司机,我自己开车来的,现在带你回家,听话,闭上眼睛。”
于是我就听话的闭上眼睛了。
车速并不是很快,我虽然闭上了眼睛,可躺在后座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根本睡不着,宋楚晨当然仅仅需要听听我的呼吸就能分辨出我是否睡着了,所以他轻声问:“刚刚不是嚷嚷着累?怎么还不睡?”
我忍着不适翻了个身,借助后视镜看着他的眼睛:“说真的,你到底怎么想的?我今天可以因为一时饥渴拒绝不了你,明天也可能因为一时饥渴拒绝不了别人,到时候生出来的孩子可不能保证就一定是你的。”
他没有说话。
我接着问:“还是其实你需要的只是一个有宋家血缘的孩子?”
他还是没有说话。
“你想怎么样呢?”我闭上眼睛,感觉到温热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我其实只是想要你一句实话而已,就这么难说出口吗?”
“一一,”他终于开口,“有时候我也会问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是你,问了十多年,最后都没有结果,我还是顺从自己的内心,不能放你离开,其实你早就知道的不是吗?如果真的谁都可以,那我又何必非你不可?”
“非我不可吗?”
“非你不可。”宋楚晨简短的结案陈词,“现在闭上眼睛,有什么话我们回家再说,再干扰我,就真的生死相随了。”
我这才意识到,我们还在大马路上。
三姐看到宋楚晨抱着我回来,高兴之情溢于言表,宋楚晨也主人派头十足,吩咐她去浴室替我放热水。
等他抱着我进浴室的时候我才惊觉道:“不用你抱我,你放手!”
他难得的听话把我放下来走出去,不一会儿我就听见房间门落锁的声音,暗自叹了口气,宋楚晨到底是宋楚晨,唐铱这辈子永远都只会栽在他手上,并且不可能有翻身的机会。
锁好门的宋楚晨重新回到浴室里,伸手进浴缸里试了试水温,然后把我拎起来,大手毫不犹豫地重新把我衣服剥干净,全程我十分配合,他倒不习惯了:“这么听话,嗯?”
我如此近地看他的脸,突然发现他的皮肤很好,好到根本不像是三十出头,我想,如果才二十出头的程一琛站在他面前,也一定会被比下去的,十来年的光阴从他身上悄然而过,仿佛没留下一点痕迹。
他会用这么漫长的时间来准备打垮程氏替他父亲报仇,也会用如此深长的岁月来等待我长大,或许正是因为他不着急,所以岁月待他,才格外有耐心。
也许是我沉默的时间太长,宋楚晨终于忍不住了,在我头上敲了敲:“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我被他放进浴缸里,“你皮肤真好。”
他愣了愣,很快俯身下来吻我。
坦白说这样的姿势接吻并不是很舒服,因为水流的关系,他的头往下一寸我整个人就会跟着往底下滑一点,最后演变成,如果不用手勾住他脖子就可能直接摔下去。
等我的手绕上他脖子的时候,他终于满意,考虑到我身上未着片缕出水会着凉,他就抱着吃点亏的心情脱掉衣服下水来了。
下来之后还有心情开玩笑:“这可真是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
……曲解俗语好么大叔?
“你说回家再说的,”我想离他远一点,但试了半天发现浴缸空间太小,不好挪动,而且在我挪动过程当中,他某些部位很明显发生了些变化,为避免擦枪走火,我只好又挪回去,“现在回家了,可以说了。”
“你想说什么?”他的手非常自觉又自然地绕到我腰上,稍稍一使力就把我抱在怀里了,“时间还长,不着急,慢慢说。”
……谁跟你时间还长啊!
摔!
“我们已经离婚了,”我试图提醒他,“现在这样又算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你那位杨姑娘今天不方便。”
他直接把我在水里翻了个身,我被迫向下压在他身上,他伸手托起我下巴强行让我和他对视:“你现在说这些话是在把你自己当什么?”
“当然是备胎,”我撇嘴,“难道还能是妓女?就算我愿意自我贬低,你宋老板也不是肯屈尊的人啊。”
他在我额头上不轻不重地点了一下以示警告。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是真的忍不住了,“听说宋氏高层都不满你恶性吞并程氏的地皮,现在搞得腹面受敌很开心吗?”
“我应该理解成你在为我担心吗?”
专注歪楼二十年的宋先生⊙﹏⊙b汗
“我是不想看见宋氏在你手里穷途末路。”
他愉快地笑出了声:“比起在你手里,我想宋氏在我手里会离‘穷途末路’四个字更远一些,一一,其实我比你想象中还要更了解你一些,相信我,不用担心任何事情,只需要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可以堂堂正正再娶你过门。”
***
宋楚晨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我疲惫不堪,也就没有走过场去送送他,虽说身体疲惫,可我脑子却比什么时候都清明,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已经和宋楚晨离婚的前提下,又做了不是夫妻就不该做的事,他对我来说就像止渴的鸩毒,喝下去毒发而死,不喝……死得更加痛苦绵长。
其实仔细想想,我才二十出头啊,怎么感觉就跟过了一辈子似的呢,人生除了爱情,还有事业啊,我为什么一定要围着宋楚晨一个人转呢?其实我完全可以回学校去读书,然后自己出去找工作,试着独立的。
转念一想好像现在又不太合适不顾一切去追求自己的生活,不管怎么说,我身体里依然留着宋家的血液,爷爷也是唯一给过我温暖的亲人,他老人家临终前最不放心的两个人,一个是我,另一个就是宋楚晨,他最后一句话是让我阻止宋楚晨,可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宋楚晨到底想干什么,我连他想干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谈得上去阻止他?
越想越头疼,这时候手机响了,我伸长手去把它从床头柜上拿进被子里,发现是宋楚晨来了条短信,上面只有简简单单四个字:宝贝晚安。
清明的脑子因为这四个字再次混沌起来,我没有回复他,只是把手机放在唇上吻了吻,然后闭上眼,很快睡着了。
针对宋楚晨的步步紧逼,程氏蛰伏许久,终于开始有所动作了,我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不算早了,程一琛作为程氏的代表,召开了新闻发布会,言辞颇为不客气,电视台也请了一些所谓专家来分析宋程之争可能带来的影响,我看得心情越来越糟,最后打电·话给宋楚晨打算一问究竟。
可是他并没有接电·话,我听着忙音,终于反应过来,他是直接挂断了。
祝易山很快亲自过来找我,我开门之后他迎面就问:“你打算怎么办?”
一句话把我问懵了,我打算怎么办?程氏要反击,关我什么事?
他很快补充道:“我的意思是,如果程氏反击,而宋氏高层又不肯答应和程氏血拼,宋楚晨到时候会两面受敌进退不得,你想好了没有,是不是还要跟他争那百分之二十九的股份?”
我咧开嘴笑:“争!为什么不争?等争回了那百分之二十九的股份,我就是宋氏最大的股东,宋楚晨大概忘了,他亲自教过我的,什么东西都是握在自己手里最靠得住!”
在祝易山和律师的帮助下,我在程氏召开新闻发布会之后不到五小时就也召开了一个新闻发布会,宋氏高层和爷爷同一辈的股东都应邀出席了,我在发布会上公开表示反对宋楚晨的系列并购案,并且保留以法律手段追讨回属于我的百分之二十九的股份。
发布会一开,媒体的兴趣被我全方面的挑·逗起来,第二天所有报纸的头版头条都是宋程之争或者是我和宋楚晨反目成仇的消息。
我津津有味地看完,惊叹宋楚晨的忍耐力,居然到现在都还不来找我。
宋楚晨比我想象中淡定许多,那个预料中的电·话足足晚了三天,而且这通电·话还不是他本人打来的,他的代表律师想找我谈判,我很拉风的扔下一句“找我律师”谈就直接挂了,都已经被逼到这份上了居然还能淡定如斯,我在心里赞叹,宋楚晨到底是宋楚晨,输人也不能输阵,输阵也不能数士气啊!
祝易山问我,是不是真的要把宋楚晨逼到绝境,我只是微笑,并不表态,但事实上我心里是清楚的,想把宋楚晨逼到绝境没有那么容易,他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打败,所以我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要说到逼,我想我大概只是想逼他给我一个交代吧。
因为我公开和宋楚晨争夺遗产的关系,程氏大约觉得我跟他们大方向比较一致,程一琛主动打电·话来问好,我却一个字都不想跟他说。
“你为什么对我有这么大敌意?”他觉得很困惑,“我们怎么说也算是朋友,至于一句话都不想跟我说?”
“我们本来有机会当朋友,”我叹气,“可惜你姓程,而我终究姓宋,你觉得以现在的情形,我们还可能当朋友吗?”
“为什么不呢?”他循循善诱,“现在和程氏作对的宋家是宋楚晨的宋,而你一旦抢回那百分之二十九的股份,宋氏的决策者就不是他而是你了,龙叔和薇姨一直都很喜欢你,说不定以后我们的关系还能朝更好更亲密的方向发展。”
我清楚地冷笑了一声:“所以你现在是代表程氏来和我谈判,以跟你们合作为前提,帮我跟宋楚晨争夺股份?”
“双赢不是吗?”
“程一琛,”我一字一句叫他的名字,“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这么抗拒你?因为你从一开始就只强调你单方面的想法,你知道什么叫尊重吗?”
他想说话。
我没有给他机会:“不过这次你说得对,双赢的结果何乐不为?但是你记住,我们之间打交道永远只会因为交易。”
程一琛的处事方式,或者干脆说整个程家的处事方式都是我所不齿和抗拒的,眼下我却不得不和他们合作,祝易山听完我的话,抬起头静静看了我好一会儿,最后轻轻问:“你想知道的,已经弄清楚了吗?”
看,和聪明人说话真是太不费劲了。
他比起程一琛,对我的了解程度深太多,他非常明白,我不可能真的和程家合作,而现在这样选择,一定是有不得不这样做的原因。
我摇头:“虽然还没弄清楚,不过我心里是知道的,这件事中间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他应该是被人设计了。”
祝易山眉头紧锁,问我:“程龙不是那么轻易就会上当的人,更何况你说宋楚晨告诉过你,俞幼薇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你认为他们会真的相信你?”
这确实是个问题,以我的演技,绝对瞒骗不了他们。
“那怎么办?”
祝易山想了想,“这件事你和宋楚晨商量过没有?”
“商量?和他?”我叹了口气,“你觉得以我们现在的关系,能坐下来好好商量吗?要真问他意见,他一定会反对我掺和进来。”
“是吗?”祝易山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个信封递给我,“你看看这个。”
居然是那晚,我被宋楚晨横抱回家的照片!
我惊悚的看着他:“这……这……”
他苦笑:“我也想问你,这是什么情况,铱铱,你不是跟我说,你们之间……没什么了吗?”
“一时饥渴你懂的,”我试图跟他解释,“毕竟我和他生活了那么多年,,他太了解我了,有时候……不太容易拒绝……”
祝易山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最后说:“今天我能收到这些照片,程家一样可以收到,或者更甚者,这些照片根本就是程家让人拍的,到时候你怎么办?你觉得他们会这样轻易相信你?”
这……
我苦恼地低头,这怎么办呢?
“其实我有个建议,”祝易山把照片重新收回去,“只是这么做,会闹得很难看。”
“难看?”我自嘲的笑笑,“还能比我跟他争遗产更难看?”
“难看多了要,”他很快告诉我:“我看你告他的理由,应该多加一条了。”
我想了一会儿,终于想明白他的意思,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祝易山留意我的表情,适时叹了口气:“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这样做,只是这样一来,事情会麻烦一些,程家不会相信你是真的要对付宋楚晨,那样……”
那样一来,他们想怎么对付他,我就连一点把握都没有了。
帮不了他,也不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帮着外人踹他一脚吧?
只是……真的那么做了,跟帮着外人踹他一脚又有什么区别?
我抬起头去看祝易山:“我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祝易山整个人放松了靠在沙发上,“其实这件事对他不会有太大影响,我这么说吧,你应该充分相信他的危机处理能力,到最后这官司他一定不会输,可是程家方面需要你做出一个这样的姿态,和宋楚晨对立的姿态。”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却仍然心乱如麻,抛开情感,其实单纯从事情本身上来说,我知道他提出的建议是最合理有效的处理方式,于是当下也由不得自己再犹豫了,直接对他点头:“那就这么办。”
三天之后,各大新闻版面被宋氏争产风波再次席卷,这次伴随争产话题,还多了一个新的爆炸性卖点:宋氏总裁身陷迷·奸门,前妻唐铱挥泪告性侵。
新闻爆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关机了,想都想象得到会有多少人弄到我的手机号码来“问候”,祝易山避开了媒体悄悄找到躲在山顶别墅的我,向我转达了律师的意见。
我喝着牛奶问:“也就是说,这场官司其实打赢的几率并不高?”
“对,”祝易山把报纸摊开放在茶几上,“这就是当初我收到的照片,我亲自发给记者的,到时候也会用它当证据呈交法庭,但是因为没有证人,这些证据又不能说明什么实质性的问题,所以胜算并不大。”
我默不出声,他顿了顿又问:“这也是你的希望不是吗?”
“那程家什么反应?”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把牛奶杯放下抱膝问他:“现在程氏也在急着找我吧?”
“是,”他干脆利落地给我肯定答案,“这回找上·门的,是俞幼薇。”
我想了想,问他:“那宋楚晨什么反应?”
“最奇怪的是,所有旁观者都已经闹得天翻地覆了,作为当事人,他居然没有反应。”
我心想,怎么没有反应?没有反应也是一种反应,照我对宋楚晨的了解,他这情况,恐怕马上就要出大招了。
于是赶紧对祝易山说:“这件事不能这么处理,宋楚晨必须有反应,但这反应的度很不好把握,他如果一直没反应或者反应平平,我做这些就是白做了,程龙和俞幼薇很快就会察觉不对劲,但他反应太激烈也不行,以程龙对他的了解,稍微有一点没做好都会惹他怀疑。”
祝易山明白了:“所以你必须和宋楚晨沟通一下。”
我点头:“但是在这敏感期,我和他见面是不可能的,电·话也不安全,要怎么跟他沟通呢?”
“当然还是只有见面最安全,”祝易山安慰的拍了拍我的背,“别担心,我来安排。”
我侧着头看他:“你说宋楚晨是不是故意没有反应的,就为了等我主动说要见他?”
他轻笑了一声,“所以说你们都还是很了解彼此的。”
宋楚晨果然在傍晚的时候到了别墅里,我不知道他从哪弄来的钥匙,他来的时间也很微妙,我刚洗完澡出来,因为没想到他会直接开门进来,所以全身只裹了一条浴巾,他眼神扫过来那一瞬间我立刻打了个哆嗦,他没有耽误功夫,直接脱了大衣过来裹住我,我挣扎了一下,未果,只能被他拥着往卧室里走。
我换好衣服从卧室的卫生间出来,他正坐在床边出神,听见动静了才抬起头朝我笑了笑:“这次你总算接受了我的衣服。”
没想到他对这件事也这么耿耿于怀。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沉默的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
他问:“媒体爆出来这些事,对你的名誉影响很不好,你爷爷不会想看到事情发展成这样的。”
“爷爷?”我抽了张面纸擦鼻子,“真是难为你了现在还有心思想爷爷,不劳你费心,那是我爷爷,不需要你担心。”
“怎么又像只小刺猬了?”他笑起来,“担心我找你麻烦,所以先下手为强?放心一一,我绝不会怪你把你情我愿的事情说成是我单方面强迫,也不会故技重施再来一次,更不会在法庭上戳穿你,你想怎么做,我都配合。”
这话说得,我小心脏怎么这么受不了呢。
他见我不说话,还补了一句:“总之你想怎么样,只要你说,我都答应。”
“我说?”我哼唧一声,“要真只要我说就行,事情还能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宋楚晨,你答不答应对我来说不重要,我想要的东西没你也可以得到,现在我告你,就是为了和程家联手对付你,你回答我,到了现在,你还会觉得,只要我说你都答应?即使要让你坐牢也答应?”
“到底是什么让你对我这么没有信心?”他慢慢抬起头,手指微微弯曲起来,目光如炬地看着我,“没有信心到,觉得需要你不顾一切去帮我探听消息?”
我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别开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吗?”他伸手把我的头扭回来,“你告诉我,不惜把自己的名誉搭进去,是不是想要获得程氏的信任?是不是想帮我报仇?”
我“噌”地一下站起来,“你想太多了吧!宋楚晨我告诉你,别以为我还把你当回事,那什么我不过是一时糊涂才答应嫁给你,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悬崖勒马我为什么还要吃你这回头草啊?还要大把的青春够我挥霍,还有大把年轻小伙子正对我展开猛烈的追求,你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我要为你做这些事?”
宋楚晨跟着我站起来,非常温柔的摸了摸我的头。
我最开始非常讨厌这种抚摸,觉得他老是把我当小孩子看,这种抚摸大多有长辈看待晚辈的意思,后来察觉到他对我也有我对他那种,区别于对待亲人的感情之后又觉得,这其实也是表达爱的一种方式。
于是本来正在炸毛,酝酿着要发脾气的情绪,被他这么一摸,我就不知道今夕何夕了,傻傻地看着他朝我低下头,渐渐地,吻越来越深了,我的意识也开始涣散,只知道顺从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渴望,不断从他身上索取,知道再也负荷不了那重量。
我们一起摔在了地上。
事情总是在朝我没办法预期的方向发展,宋楚晨再次对我进行哪些非夫妻之间不能做的事情途中,我曾经明确拒绝过一次,那大概也是全程中我唯一清明的几十秒钟,后来他轻轻的笑了笑,勾走了我的魂魄,再后来他整个人覆盖上来,我觉得十分暖和,最后的后来,一切得当之后,我平躺在床上仰望天花板问自己,你这是怎么了。
宋楚晨起来穿衣服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他穿好衣服之后还蹲在床边看了我好一会儿,我不知道他看我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也不知道他看我的举动想表达个什么意思,不过这种情况下,不知道也不想问,我就这么瞪大眼睛回视他,直看得他先忍不住,低头在我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我撑着想坐起来,被他制止。
他终于有了说话的意向,我就顺从地又躺回去,想听听他会说什么。
结果宋楚晨果然是宋楚晨,他只用一句话就成功的让我从浑浑噩噩的状态瞬间满血复活,开始炸毛。
他说:“还想告我的话,就不要去洗澡清理干净了,留点证据才更有把握。”
我在思考是赏他一记耳光还是直接给他一脚。
他接着说:“或许生个孩子下来到时候跟我验DNA,这可是活生生的证据,由不得我抵赖,我说过,只要你想,我就配合,你看,我是不是配合得很好?”
很好!
我情绪酝酿到位了,马上就要爆发了!
最后他轻飘飘地用一句话又把我从要爆发的边缘生生拖回来,只知道傻傻地看着他。
他说的是:“一一,我们要个孩子吧。”
摸着良心说,他这句话说得相当有技术含量。
如果换个说法,比如“一一,给我生个孩子吧”,或者“一一,我想要个孩子了”,我想我都会刹不住车毅然决然赏他一耳光,可他说的是,“一一,我们要个孩子吧”,区别于渣男强迫没有夫妻关系的女人替他传宗接代,也和女人完全附庸男人的模式不同,他用的是商量的语气,而且是只有夫妻之间才会有的商量语气。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沉默的这档口,他又说:“坦白说,我真的不希望你牵扯进这件事,可是程家总能想方设法把你牵扯进来,且不说最开始拿几张我和杨蔓似是而非的照片去哄你和我闹,就连最后掐点让你去听到你爷爷最后的遗言,一切都算计得刚刚好,我有时候真佩服俞幼薇的手段。”
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就是他和姓杨的女人间的关系,以及爷爷最后说的话,其实并不是我理解的那样?
我看着他:“那么事实是怎么样的呢?你从来也没有跟我解释过这些事。”
“不解释是避免让你牵扯进来最好的办法,如果不是不想你受到伤害,我不会不让你去见老爷子最后一面,更不会答应跟你离婚。”
“那么现在你为什么又要来跟我说这些?”
宋楚晨终于放松了在我床边的地上坐下来,我从来没有在他脸上看到过现在这样的疲惫,那是一种,从内到外,从身到心的疲惫。
“真的想知道?”他问。
我诚恳的回答:“其实你早该告诉我,如果你把我当你妻子的话。”
也许是这句话最终触动了他,他终于打算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