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口舌

贫道花猫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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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4.口舌

    看着面前厚厚一叠材料,上面的钢笔字不算多么挺秀潇洒,只是很工整。【叶*子】【悠*悠】但是对于一个后世用惯了电脑的重生者来说,能做到这样就已经很满足了。

    肉了肉酸涩胀的手腕,杨一把最后一张材料纸放到最下面的位置,然后归整了一下。看着手上的这些东西,又想到昨天下午杨剑的话,不免有些唏嘘感慨。

    小姑娘的话里面有些看不起和嘲笑的敌意,但是他却不怎么生气。因为杨一多多少少看出来一些,这个女孩不再是那个不知忧烦为何物的缺心眼丫头,他不知道杨剑这几年经历了什么,只知道这个儿时的玩伴,现在成熟了一些,也很能分清人情世故。

    她所属的阵营,是她的家庭,而她的家庭现在因为利益之争,杨一一家人是争锋相对的。

    两边都有维护自己利益的理由,都有不能输的理由,虽然杨海龙是主动进犯的一方,但是当这种碰撞生的时候,自然是早早就把对错抛到了脑后,只想着怎么赢取眼前的胜利。

    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如是而已。

    所以当深受自己家庭影响的杨剑,时隔三年后再次碰到以前的朋友时,亦只能冷面相向。

    ……

    中午早早吃过了午饭,正午十二点的时候,杨家祠堂的外面,已经挤满了人群,溪止三个大姓中间,杨姓人家独占了近一半快两千的人口,但是这些人当中,也只有成年男人能够参加宗祠大会,再加上这次主要是针对沿河老街两边的住户,真正能够言做主的,也不过是一百多人而已。

    而剩下的女人孩子们,走街串巷闲话家常,又恢复了年前的生活。

    杨一自然是也要跟着过来的,按照这里的规矩,他倒确实是有权利进入祠堂里拜祭——只要是能够在家里面坐上主桌的男子,都有了进入祖宗祠堂的权利,但是若说在宗祠大会上面言,却还远远不够格。

    事实上杨天英也没打算带上杨一,只有他们老一辈的三兄弟,外加杨卫东,还有他的大儿子杨卫国去了祠堂那里。

    而杨一没想到自己旁敲侧击了半天,杨天英也没有松口带上他的意思,反而还招来了一顿半是严厉半是语重心长的训诫:“行了,小一,我也知道你的心情,不过每年头上的这个大会,不是说家家的男人都能参加的。你有这份儿心意就行了,还是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带好你弟弟妹妹就行。你要想去的话,等到十五号我们一家人再自己过去。”

    说完带着家中的男人们往祠堂那边过去,看着几个老人肃然的背影,杨一觉得自己可以想见他们那种如同赶赴战场般的心态,隐约有几分壮烈。

    但他还是偷偷跟在了后面,有没有言权是一回事情,但不管怎么样他是有权力过去一观的。

    一个半篮球场大小的场地上,两边各有一颗遒劲的古树,最西面的位置,坐西朝东是一片占地不小的建筑,两边有照壁排开,里面是门厅、两厢、廊庑、正厅、寝院,一色的青石条铺面。在江南水乡这种河网纵横,寸土寸金的地方,杨家宗祠可谓广大了。

    而现在,杨家大族的十七支的家族长辈,全都聚集在了祠堂的门口,在带着各自的族人拜祭了先祖之后,又从里面鱼贯而出,在祠堂前面的场地上摆开了架势。

    这种宗族内的会议,最年长一辈的人都一字排开祠堂门口坐下,而年轻一辈就在场子上站着,还有一些可以参加大会,却没有半点儿言权的小年轻,就或站或蹲地围在祠堂最外面的位置。

    不过今天除了祭祖之外,还有关系杨家大族内的重要事务商讨,所以杨海龙也破天荒的在前排得到了一个位置。

    杨一站在人群里面,到没有躲躲闪闪,反而是正大光明地站在了前面一些的位置,和那些叔伯辈的人们挤在一起。这样一来,自然是不免有人拿奇怪和警告的眼神看着他,不过现在宗祠大会已经开始,最重要的祭祖仪式已经过去,倒没有大呼小叫地把他揪出来。

    那边的商议已经开始,为一个老人说了几句后,就点名让杨海龙站起来言,把有关在沿河老街两边收地买房的事情给大家解释清楚。 ~

    杨海龙站起来后,先对自己身前的一排老人见礼,目光在杨天英和另外几个人身上顿了一下,然后就转向场地上的人群,笑呵呵道:“今天在宗祠大会上要说的事情,其实大家基本上也都知道了,不过按照我们杨家的规矩,还是要拿到这里来讨论的!所以呢,我就再跟大家具体解释一下。”

    说完就弯下腰,把自己脚边一个黑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叠叠复印好的材料,递给自己家中一个兄弟,让他满场分下去,等到了差不多的时候,才举手示意着说:“大家先静一静,这些材料,就是关于收购房产的具体条款,房子,庭院,水道,还有公共用地,上面都有明确的收购细则。”

    稍微停顿了一下后,又笑道:“上面的条款大家可以仔细看一下,都弄清楚。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我现场为大家解释。总之有一条,公平公开,童叟无欺。”

    这句话说完,还刻意把视线对上看过来的杨天英等人,胜券在握似乎呵呵一笑,眼神中蕴含了意味深长的信息。摆明今天是不达目的不会罢休,也显得很是有恃无恐。

    “海龙,你先给大家解释清楚,买了沿河老街的用途,有不少人只晓得你想买地,其实也不清楚你买了是干什么的。”杨海龙大伯在一旁淡淡吩咐着,给自己侄儿壮声势。

    杨海龙点点头,看到一些人已经匆匆浏览了下一合约材料,就高声道:“大家都知道,我杨海龙这些年在外面闯dang,吃过不少苦,也弄了点儿小钱,全国各地也都跑过一遍见识过。每次在外面到什么旅游景点的时候,就现一些地方比我们溪止差远了,但是就是人气旺,那里的人凭着搞旅游,也都是家家富裕。所以我就想,我们溪止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就不能也开个旅游产业呢?”

    “我们这里不是一直有人来旅游吗?”杨海龙身前的一个老人问道:“先不说魔都几乎月月都有人过来,就连羊城那么远的地方,也一样有人听说过我们这里,还用专门把祖宗产业卖了搞旅游?”

    “十一叔,那不一样,人家那里都是有组织上规模的。远了不说,就说魔都舟庄,一天能接待多少游客,能赚多少票子?我们溪止条件更好,为什么就不能赶上人家?”

    底下的人窃窃私语,前面一群老头儿也互相激ao换着意见,然后等着杨海龙的下文。

    “为什么非要买沿河老街呢?主要就是做一个口碑,做一个品牌,让外地的游客一提到溪止,就想到‘哦,那里有一条沿河老街很出名,值得去看看’。要不然像现在这样大家各搞各的,赚的都是零散钱,没得意思!”

    杨海龙的说辞一套一套,不过这些古镇居民自然有他们衡量价值的朴素标准,有人就在下面质问道:“就算大家把地卖给你,开出来还不是你赚钱,我们又有什么好处?”

    听到镇民的质问,杨海龙点点头对着那边喊了一声:“说得好!”

    然后耐心解释道:“大家都以为我做这个东西会是赚了你们的钱,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搞着这件事情,同样是需要投资的?别的不说,单单只算老屋居住面积和市区房一比一置换,这就没让你们吃亏吧?还不说其他的补偿。”

    顿了顿,杨海龙又笑着分析:“其实这还是其次,刚刚我说了,最主要还是把我们溪止的名气做起来,到时候虽然一说溪止就是‘沿河老街’,但是他们来了以后,回不去其他地方看看吗?搞旅游就是要人气旺,只要人气旺了,那就什么都有了!”

    旁边杨海龙的大伯适时cha了一句:“海龙这个买卖,卖了房子的人不吃亏,就算不是住在沿河老街两边的人,也会受益无穷。总体来说绝对是有利无害,你们自己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

    要是姜还是老的辣,杨海龙大伯这一句话,立时就受到了那些不住在沿河老街两边居民的拥护——卖房子和自己不相干,而且到时候家乡人气旺了,自己也是受益者,怎么看都是好事儿啊!

    于是底下簌簌索索就议论开了,不少原本觉得这件事情和自己无关的人,现在也被调动起了积极性,和周围人盘算着事成以后的“钱”景。

    “而且!这里的老屋和市区新房等面积置换,除了能把户口转到市里面,孩子上学,看病什么总比在镇上好很多吧?”杨海龙抓住为人父母都是为了下一代的心理,不予余力地蛊惑着,不过在这一点上,倒的确是惹得不少人心动。

    一个家中有小孩的男人就挤上前问到:“海龙,你只买沿河老街的房子?我们这边木巷的房子你不要?”

    尽管杨海龙一直在做工作,今天又在宗祠大会上重复卖地换房的好处,可还是有不少沿河老街的住户没有下定决心。

    相反的,也有不少不是沿河老街的镇民,对于杨海龙的提议大为心动,只可惜自己的房子人家没有看上,现在趁着族会的时机,就当众问了出来。

    “大家都是镇上的老乡,都是杨家人,我也不想厚此薄彼。”杨海龙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我的资金也是有限的,算是给大家起个示范作用,其他的地方,就只能等到以后了。”

    一边说还一边拱手致歉,脸上满是无奈。

    不过他这表情却也不是装出来的,要是手头资金充裕的话,杨海龙倒是真会把整个溪止都盘下来。这个古镇对于眼界开阔心思活泛的杨海龙来说,简直就是未经打磨的璞玉一样,倒时候真的把旅游业展起来后,谁还会愿意把房子卖给他?

    虽然杨海龙几乎快要舌绽莲花,不过对于少部分祖祖辈辈就在溪止长大出生,然后又魂归这片土地的人来说,还是不怎么愿意。

    这一类人里面,最多的就是一些老人,虽然看起来杨海龙开出的条件相当公平合理,不过却对这些乡土观念极重的老人没什么诱惑力。

    “海龙,不是我们不想支持你,不想看到镇上展起来,确实是祖宗的家产买不得。”

    杨海龙连连点头,似乎很能理解这些老人的心思,不过随即又话头一转:“三叔公,你们完全可以这样嘛,和自己的儿子换房子。就像你的房子在沿河老街,但是阿庆兄弟的房子在门碑口上,父子两把房子一换,您老人家还是留在镇上,阿庆兄弟就可以带着一家人到城市展,这个方法你们说怎么样?不说两全其美,也能解决不少问题吧?”

    杨海龙到底是做过生意,早早就想出了相应的对策,这话一出口,被他称为“阿庆兄弟”的那个男人,也在底下跃跃yu试地看着自己父亲,显然是大为意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