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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吃到近两点,散席之后一帮人还围着金主爸爸拍马屁,梁桢趁机拿了包离席。
餐厅门口就有公交站台,她坐车回去。
十月已经入了秋,但大中午的还是有些热,梁桢到家之后先洗了个澡,洗完之后换了身居家服。
之前已经跟何桂芳说好了,考试这几天豆豆暂时放她那里。
梁桢把头发吹至半干,泡了杯咖啡准备温书,结果还没来得及坐下来,外面传来敲门声。
她过去开门,门外站着钟聿,手里还拎了只纸袋子。
“你怎么……”
“你放心我不是要来打扰你,就想给你送个东西,送完我就走了,保证不耽误你复习!”
“……”
梁桢微微收了口气,往旁边站了下。
“进来吧!”
钟聿原本还绷着的神色一下飞起来,抬腿迈进屋子,转了圈,问:“豆豆呢,不在家?”
梁桢:“这个点还在幼儿园!”
钟聿:“噢。”
他又看了眼桌上摊的书和笔记本,“已经开始看书了啊?”
梁桢:“……”
钟聿:“明天考试紧张不紧张?”
梁桢抬头,一手抱着另外一侧手臂,“你不是说来给我送个东西就走么。”
钟聿这才想起来正事,将手里拎的袋子放到茶几上。
“豆豆住院那晚就买了,一直没机会给你,刚好明天你要考试,给你压压惊。”
“压惊?”
什么东西!
梁桢要去拆袋子,钟聿把人拉住,“等我走了你自己再看吧,哦对了,你是不是一共考两天?”
“嗯。”
“那刚好,我今天下午需要出差,去趟杭州,后天晚上回来,到时一起吃饭?”
“到时再说吧。”
见她兴致不高,钟聿也就不多问了,又在旁边站了一会儿,两人也没什么交流,初秋的午后屋里安安静静的,这氛围实在有些僵硬啊。
“那我…走了啊?”
“嗯。”
钟聿几乎一步三回头,走到门口,又磨蹭着停下来。
“明天考完了,能不能跟我说一声?”
“嗯?”
“要不给我发条微信也行,随便跟我说点什么,比如你考得怎么样,题目难不难,感觉如何,随便什么都行。”
“……”
梁桢无奈笑了笑,“有这个必要么?”
“有啊,不然我心里会觉得慌。”
“你慌什么?做了亏心事才慌呢,你是不是……”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钟聿就差当场发誓了,“我没有做亏心事,但你说没考完前别联系,弄得我这段时间觉得自己心里都是空的,但我也知道考试期间不该影响你,所以…”
他说着说着又往梁桢这边贴过来,手臂下意识地圈到梁桢腰上。
“所以你明天考完了给我发条微信吧,我起码心里会舒服一点,嗯?”
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儿,搂着梁桢舔着脸就要往她身上蹭。
“喂,你…”梁桢往后躲都来不及,被他弄得没法子,“好,我答应你!”
钟聿这才觉得舒坦,“那我明天早晨让孙叔过来接你。”
“不用!”
“要的,就这么说定了!”他圈在梁桢腰上的手臂紧了下,又抱了一会儿,“好了,我四点半的航班,得走了,考完见!”
梁桢没作答。
钟聿松开人走了,走到门口又突然退回来,捧住梁桢的脸在她唇上狠狠亲了一口。
他是闭着眼睛亲下来的,密集睫毛颤啊颤,亲完好一会儿才睁开,勾唇笑了笑:“考试顺利,走了!”
梁桢站在原地,直到人不见了她才反应过来,抬手摸了下自己尚有余温的嘴唇。
不知为何,梁桢觉得最后钟聿那一抹笑,除了不舍和不甘之外,更多的是无奈和压抑。
在这场感情中,她患得患失,若即若离,而他又何尝看得见希望。
梁桢捂着嘴唇转过身,看到桌上摆的那只纸袋子。
纸袋还挺大,看着有些面熟,想起来了,前几天豆豆住院那晚,两人因为唐曜森的事吵了几句,他出去晃了一圈回病房的时候手里拎的就是这只袋子。
大红色包装,上面简简单单几个烫金的英文字母,也实在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
梁桢过去把袋子打开,里面装了一只同样色系的纸盒,纸盒再打开,里头是只大红色绒面箱子,看着倒像是有好几层,侧面有个金色搭扣。
梁桢皱着眉,将搭扣解开,往上抬,箱子自动往外弹成抽屉式的好几层,待她看到里头装的东西,不觉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刚才怎么说来着?对,说是送这东西给她压压惊!
压惊,压金!
满满三层金器,从设计浮夸的项链,到又厚又粗的对镯,还有什么金剪子,金算盘,金如意……梁桢拿手机上网查了下,这特么是婚嫁九件套!!!
梁桢:“……”
她足足对着那堆金器愣了小半分钟,还是没忍住拨了钟聿的号码。
那边钟聿已经在去杭州的高速上,孙叔开车,他接得很快,“喂…”声音乐呵呵的。
梁桢平息了一下心情,问:“你怎么会给我送一整套金器?”
钟聿:“不喜欢吗?”
梁桢:“……”
喜欢个鬼啊。
钟聿:“不过说实话款式是浮夸了一点,当时本来想选其他东西哄你。”
其实钟聿那天是去挑求婚戒指的,不过这会儿他肯定不敢跟梁桢说实话了。
“不过店员给我推荐了这套,她说你肯定喜欢。”
“她怎么就知道我肯定喜欢?”
钟聿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
“嗯,挑的时候她问我你平时喜欢什么类型,我也没见你戴过什么首饰,不过按照你平时购物的习惯,好像应该喜欢经济实惠款,然后店员就给我推荐了这套金器。”
钟聿很认真很有诚意地跟她解释了一遍。
梁桢真是觉得……可能自己的逻辑跟不上这位少爷的思维方式。
买一套几十万的金器送人,说是经济实惠款,可转念一想好像又有点道理,起码能镇宅辟邪压惊,再不行拿去折现也行,这么一想也确实经济实惠!
算了。
梁桢:“等你回来再说吧,我看书了!”
她掐了通话,把手机扔到沙发上,对着那堆金器发了一会儿愣。
一时半会儿这些也退不回去,梁桢只能把盒子盖上,重新装好,抱着死沉的一只大红首饰箱在屋里转了好几圈。
几十万呢,她这也没保险柜,到底该藏哪儿去!
最终梁桢把那一箱子金器藏进了衣柜,又拿衣服在上面盖了几层,确保安全才重新回到客厅看书。
这个插曲算是勉强过了,尽管梁桢一下午都心不在焉,但起码提醒了她一件事。
晚上临睡前她从带锁的抽屉里拿出一只首饰盒,盒里装的是之前钟聿给她送的那条六芒星手链。
其实她也并不是迷信,只是觉得人生紧张而又重要的时刻,若有自己在乎的人在旁边守护着,也算一种幸运。
梁桢解开搭扣,将手链戴在手腕上,抬臂晃了晃,钻石在灯光下夺目璀璨。
梁桢校了闹钟,第二天早晨准时醒了,自己做了简单的早饭吃完,下楼就见孙叔已经把车停在单元楼下。
“梁小姐,早啊!”
“早!”
梁桢先上车,孙叔后一步坐上驾驶位,从前面递了只纸袋过来。
“二少爷特意交代的,让我给您一定要买一份营养早餐!”
梁桢打开袋子看了下,鸡蛋,三明治,热豆奶,还有一根香蕉。
确实挺营养的。
“可是我已经吃过了!”
“吃过了啊?”
梁桢见孙叔脸上表情有些为难,赶紧又改口,“不过吃得不多,可以把豆奶喝完。”
“那成,您先吃着,另外二少爷还让我一定要再三跟您确认,准考证带了吗,考试工具,什么答题卡……什么……”
好像一时记不起来了,孙叔开始满身翻口袋,最后从裤兜里掏出来一张已经皱巴巴的纸。
“还好二少爷给我留了张纸…”
他把那张纸小心翼翼抹平,开始照着念:“准考证,考试工具,笔,橡皮,尺等,特别是填答题卡的2B铅笔要多备几支,另外装几块巧克力在包里,哦对了,差点忘了还有巧克力。”
孙叔又从旁边暗槽里掏出来两条巧克力。
“也是二少爷特意交代的,说您有点贫血,用脑过度晕的话就吃一块,还有胃也不大好,一紧张就会疼,所以药也给您备上了。”
梁桢就看着孙叔变戏法似的一件件往外掏东西,她用手捂住嘴扭头看到另外一边去。
说不感动是假的,但更多的是心痛。
这个男人对她越好,越用心,她就越觉得心慌难受。
“梁小姐,梁小姐?”
“抱歉!”梁桢迅速用指端捻了下眼角,转过来接了孙叔递的东西。
专业考四门,为期两天。
其实梁桢准备得还算充分,问题不是太大,但被钟聿这么一整弄得还真有些紧张。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想到了五年前高考的时候。
那会儿考点门口乌泱泱全是家长,毕竟是人生中一场大事,关乎个人命运,甚至是整个家庭的命运,所以很多都是全家出动,前呼后拥,然而梁桢没有,那时候唯一爱她的哥哥正躺在医院ICU的病床上,她一个人进的考场,身后没有人相送,考完也是独自走出来,身前没有人相迎。
来去都是孤身一人,想想那段时间真是人生中特别晦暗的时候。
头天下午差不多四点左右结束,梁桢三点半就出来了,孙叔大概没想到她会提前交卷,人不在车里。
梁桢站在车子旁边,掏出手机打算给钟聿发条微信。
思前想后,组织了半天语言,最后就发了最简单的三个字:“考完了!”
结果不出半分钟,钟聿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时间还没到啊,怎么这么快就考完了?”
“嗯,题目不算难,我提前交了卷子。”
“……”
学霸的世界钟聿表示不能理解,梁桢听到那边似乎有人说话的声音,似乎在问他项目上的事。
他大概在忙吧。
“先这样,我挂了!”
第二天考试也还挺顺利。
梁桢考完从考场出来,打开手机微信,正准备跟钟聿说一声,铃声响,来电显示正是钟聿的电话。这算是有心灵感应么?
“喂……”
“考完了?”
“嗯,刚出考场,你那边呢?”梁桢的声音不自觉透着一点轻松和愉悦。
“正要跟你说这事,项目出了点意外,我得晚两天回去。”
所以今晚是见不了对吧,梁桢想。
“没事,工作要紧。”
“哦。”
那边声音听着倒比她还失望,梁桢问:“怎么了?”
“感觉你好像并不是很想见我。”
“……”
梁桢发现这人有时候也挺敏感的,可能表面的插科打诨都是幌子。
这点跟豆豆很像,豆豆也会冷不丁地露出他脆弱或者撒娇的一面。
男人哟,好难弄。
“没有,我就是觉得工作重要,再说我也没说不见,晚两天而已。”
“那就是你其实也挺想我的对吧?”
“……”
“梁桢?”
“………”
“你就不能难得承认一次也哄哄我么?”
梁桢有些无奈,“你旁边没人?”
“有啊!”
“有你还说这些…这些有的没的?”梁桢都替他害臊,“不说了,你先忙吧,空了联系!”
她挂了电话,到最后也没让钟聿如愿说一句她也想他这样的肉麻话。
彼时梁桢还站在考场门口,周围都是来来往往的考生,初秋的太阳还没落山,轻风拂面,钟聿又发了条微信过来,没打字,就一个哭丧着脸不开心的表情。
她捞了下被风吹乱的头发,没忍住笑了笑。
不远处一辆车里,唐曜森将她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
“唐总?”
“走吧。”
他合衣往后靠,闭上眼睛。
小范又看了眼站在人群中的梁桢,她始终看着另一个方向,自然不会注意到唐曜森在这已经等了快一个小时。
冤孽啊冤孽。
小范忍不住在心里叹息,发动车子并入了主干道。
之前约了考完跟钟聿见面,一起吃顿饭,现在计划临时有变,时间一下就空出来了。
要说丝毫没一点失望,肯定是假的,但梁桢心里好像又隐约松了一口气。
见面就意味着要作出选择和决定,他们之间以后的关系究竟如何定义,钟聿肯定会向她要一个明确的答案,但梁桢觉得自己好像并没有考虑好。
她以往做事也真没这么举棋不定,唯独这件事,反反复复,犹豫再三,完全不是她的风格。
“梁小姐,接下来送您去哪?”孙叔问。
梁桢想了想,既然跟钟聿见不成了,那就去接豆豆吧,这几天备考一直把他扔在何桂芳那,估计又要生气了。
“麻烦去趟芙蓉苑,你认得路吧?”
“认得认得,之前送您去过一次,您忘了?”
梁桢想起来了,上回去穆奈岛之前孙叔确实送她去过芙蓉苑。
她在小区门口下车,去超市买了些水果。
孙叔还是像上次一样把车停在单元楼门口的那块空地上,梁桢拎了东西下车,孙叔要帮忙。
“不用,我自己拎就可以了!”
“那我在楼下等您!”
梁桢看了眼时间,快五点了,“你先走吧,我呆会儿公交车回去。”
“那哪成,二少爷吩咐这两天一定得车接车送!”
梁桢笑:“没关系,试已经考完了,而且我一时半会儿也不一定会下来,免得耽搁你时间,我公车也挺方便的,门口就有站台。”
孙叔也就没坚持,上了车,又瞥见副驾椅子上还有一只塑料袋。
他赶紧拎了下车,“梁小姐,您还有一袋水果落车里了。”
梁桢已经进楼道了,回过身来:“那是给你留的一份。”
孙叔哪能要,拎着追到楼道口。
“不行不行,我哪能拿您东西!”挣着要往梁桢手里塞。
梁桢两手拎了袋子,已经拿不了了。
“孙师傅,这两天麻烦你了,真的,就一点心意,你别拒绝,我都不好意思了。”
梁桢说的这是实话,这两天早晚接送,中间孙叔还得在考场门口等。
“拿着吧,我上去了!”
话说到这份上,孙叔要再推辞也就显得太没分寸了,最后还是收了下来。
梁桢上楼,敲门,没人应,正准备给何桂芳打个电话,楼道里上来脚步声。
“妈妈!”豆豆欢快的声音传过来。
何桂芳一手拎着菜,一手牵着豆豆,见到梁桢也愣了下。
“舅妈。”
“等一会儿了吧?”
“没有,我也刚到。”
何桂芳摸钥匙开门,梁桢替她把装菜的袋子拎了进去,还挺沉的。
梁桢打开看了眼,里面两颗很大的卷心菜,还有一大块猪肉。
“您包饺子啊?”
何桂芳倒了杯水过来,递给梁桢,“豆豆说想吃饺子了。”
梁桢:“大晚上包饺子多麻烦,要吃我给他在外面买一份就好了。”
何桂芳:“那哪一样,外面店里买的饺子能跟自家弄的比?”
梁桢笑笑,“就您什么都惯着他!”
何桂芳摸了下豆豆的脑门,“孩子难得想吃点啥,再说弄个饺子也不麻烦,要不你也留下来吃完再走吧。”
原本梁桢是想带豆豆去外面吃的,这下看来又得改计划了。
“好,我给您搭把手!”
烧水,和面,擀面皮儿……不过主要工序梁桢一样都不会,只能在旁边打打下手,比如洗个菜切个菜这种。
中间小家伙还撸着膀子凑上来:“妈妈,我也要帮忙!”
梁桢把他往旁边抡了下,“小祖宗你别裹乱了,自己呆一边玩去!”
豆豆:“……”
两个人忙了半天,到晚上七点多才吃上,豆豆大概也是饿坏了,居然吃了一大碗。
吃完梁桢帮何桂芳收拾。
“放着我来吧,你早点带孩子回去。”
“没关系,今天空!”
试考完了,她可以放松一阵子,何桂芳还要退却,手机却响了。
梁桢端着碗碟进厨房,“没事,您去接电话吧,我来收拾!”
“那您记得穿个围裙,别把衣服弄脏了!”
何桂芳唠唠叨叨总算出了厨房,去客厅接电话。
梁桢把碗和盘子都洗了,又把灶台擦了一遍,弄完出去,见豆豆站在卧室门口,踮着脚从门缝往里看。
“看什么呢在那!”
梁桢抽了纸巾擦干手,走过去。
豆豆朝她看了一眼,“桂芳婆婆是不是在哭?”
梁桢一愣,贴近门板,果然听到里面传出抽泣声。
她敲了敲门,“舅妈!”
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梁桢推门进去,何桂芳坐在床头背过身去。
梁桢:“舅舅的电话?”
原本已经止住哭声的何桂芳一下子又没绷住,捂住嘴开始掉眼泪。
梁桢叹口气,“他还是想跟你离婚?”
何桂芳憋着气点头,“……刚才电话里,电话里都说了,他这个星期回来跟我办手续…”
这是铁了心要离了。
梁桢坐到何桂芳旁边:“那您自己怎么想?”
“我不想离啊,你说我这把年纪,离了怎么过?还有小敏,小敏也快毕业了,以后找工作找人家,弄个离婚的爹妈她怎么出去见人?”
梁桢有些无语,“舅妈,这是两码事!”
“不,一码事,一码事!”何桂芳抹了把眼泪,“好歹我们当了几十年夫妻,我不相信你舅舅真的能忍心抛弃我们母女俩,肯定是那个狐狸精仗着肚子里的肉在旁边唆使。”
时至今日她仍然执迷不悟,对丈夫心存幻想,梁桢觉得真是可悲又可叹。
“舅妈,不管是不是有人在舅舅旁边唆使,但他既然要回来跟您离婚了,就说明他作好了选择,选择放弃你们跟那边另组家庭,所以您现在再说这些旧情丝毫没有用,而且但凡他还顾点旧情,又怎么会让那个女人怀孕?”
梁桢觉得此时再多虚假的劝慰都没有用了,不如直接把人点醒,起码何桂芳应该自己先坚强起来,才能应对接下来的苦难,然而事与愿违。
“不,你舅舅不是这样的人,肯定是那个狐狸精逼她的,逼他回来离婚,我得拖着,我不会离,只要我不离随便让那狐狸精生去,生出来也上不了户口,只能当个野种!”
刚还哭得凄凄惨惨的何桂芳似乎一下就换了副面孔。
眼中怒恨滔天,牙齿咬得吱吱作响。
是否所有女人都拒绝承认自己的男人背叛了自己?所以宁愿这么自欺欺人,互相撕扯,也不愿意面对现实?
梁桢觉得再继续劝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又陪了一会儿,带着豆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