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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季澄被打
“太太什么的……”
阮西跟一只煮熟的小虾子一样,揪着被子往上蒙了蒙,掀起眼皮去偷瞧他。
如果不是他说这话,她都快忘了两人之前假结婚的约定了。
之前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才约定的假结婚,那现在……是不是就算弄假成真了,那之后的那个婚礼……
祁慎从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看出了几分,却没打算说穿,只说:“这周六晚去老宅,你有别的安排么?”
“没有,”阮西想也没想就摇了摇头,心说只要是跟他在一块儿,就算有安排她也得推掉不是?
祁慎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时间不早了,睡吧。”
说着,便伸手把台灯亮度调小,为了不让这丫头像刚才那样翻来覆去,他索性往她面前挪了挪,让她看起来像靠在他怀里。
阮西大气都不敢出,垂着眼帘慢慢抬起右手,自以为不着痕迹地抓住了他的睡衣。
祁慎感觉到来自她这小身子的僵硬,但并不打算松手。
他虽喜欢看他的小女孩因他面红耳赤的样子,但总这么害羞可不好,就通过这段时间慢慢熟悉吧。
阮西不知道男人的想法,当他只是为了不让她乱动影响到伤,心里又感动又高兴,竟暗暗数着这人的好慢慢放松了身体,也就这么睡着了。
感觉到小姑娘均匀的呼吸,祁慎睁眼。
垂眸看了看后在其光洁的额头上印了一个吻,然后在不影响到她的前提下侧头拿了放在床头的手机。
交代下去的人来的消息在五分钟前。
祁慎大致浏览了一下,回复道:别落下了。
消息很快得到回复:是。
简单的对话后,祁慎将手机放回去,这才半搂着他的小姑娘阖上眼。
……
“砰”
伴随一声沉重的撞击声,季澄整个人跌坐在沙发跟前,茶壶从撞到的茶几上掉下来,摔得粉碎。
嘴里散开的铁锈味,从腹部传来的疼痛感,无一不让季澄红了眼。
狠狠擦了一把嘴角的血,他扶着沙发起来,却还没来得及站稳身子,男人上来抬脚就是一踢,他甚至听到了小腿处关节错位的声音。
季澄闷哼一声,红着眼看着依旧一身西装革履,打完人甚至连头发都没乱一根的男人。
“我有什么错?”他哑着声音道,“你能说我做的事没起到作用吗?!我哪错了!”
他不过就是想帮他。
萧瑾理了理衬衣,一言不发地松开领带,再脱下西装外套放在书桌上,对季澄的话置若罔闻。
解开衬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他没再给季澄说话的机会,上去抓着他的领子对准他的腹部下去。
季澄疼得倒吸凉气,却不等他缓过气来,男人仅一只手将他扔到书架前。
只听哐当几声,架子上的书掉下来砸到他头上。
季澄小腿使不上劲,腹部联系遭受几击,脑子嗡嗡作响,好一会儿都没缓过来,更别说说话了。
萧瑾上前,一只脚踩在他的一只小腿上,弯腰俯身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冷声道:“我说过,耽误我的事,我会打断你的腿,小澄,你不会以为我是跟你说着玩儿的吧?”
没有丝毫起伏的声音,没有任何变化的表情。
镜片后的那双细长的狐狸眼,就跟警告人的那晚一样。
宛如深渊里的一条毒蛇,被盯上的人就是他的猎物,而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挡着他前面路的人。
季澄吃痛,呼吸急促地抬头看向他,咬牙狠道:“我从没觉得你会跟人玩儿,可我还是那句话,我没错,我做的都是为了萧家,为了你,我就是要他祁慎不好过,就是……”
后面的话季澄没来得及说完,因为萧瑾已经照着他的头砸下了拳头。
瞬时间,季澄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眼睛失去了焦点。
这些年,在陶以之的支持下他们拼命锻炼学习,没有任何一刻松懈,可不管他再拼命,他也追不上甩他很远的这个人。
他打不过他,也不会真跟他动手。
父母死后,这些年是这个人跟奶奶一起将他养大的,曾几何时,这个人也是会笑的,看人的时候也是温柔的。
可自从发生一桩桩悲剧后,他们就都变了。
但他却始终忘不了他跟奶奶一起照顾他的那段时光,忘不了,这个人的父母是被他父亲害死的。
他打不过他,也没资格还手。
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跟他一起报仇。
“真以为自己能耐大?”
萧瑾冷笑,揪着他的头发说:“知道曲子聪是什么人吗?知道跟他周旋有多花费时间吗?陶叔跟上头的人这些年都没拿他怎样,你胆儿倒是大,敢把人带到他的地盘上,你有什么把握确定曲子聪跟祁阮两家没关系?”
曲子聪放话,说让他等着瞧,他难得纡尊降贵要人配合,就难得一次地给他证明跟祁家的关系。
当时那种情况,在别人地盘上,还事关到奶奶,他能说什么?
难道真要当时就拒绝,然后再浪费精力来对付曲子聪?
他早料到这道上的人会闻讯而来,但他要的,是曲子聪仅仅因为药的关系来谈条件,而不是要把奶奶甚至小桃牵扯进来。
只因为药,还有余地跟曲子聪坐下来好好谈,然因为其他把柄,那他就失去了在曲子聪面前谈条件的资本。
他想象的跟曲子聪面对面坐着,是因为合作,而不是为了配合。
季澄脑子发晕,断断续续听进去了几句,有些无力地说:“我……我怎么知道那地方是他曲子聪的,你是不是把祁家想得太本事了,照你这么说,曲子聪都得听他们的?”
话刚说完,后脑就被狠狠撞到架子上,季澄眼前阵阵发黑。
“说你蠢,你还真不聪明。”
萧瑾松开他,从书桌上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然后往椅子上一坐。
“别忘了当初祁家是怎么起来的,眼见未必为实,耳听也不一定是真,说你太年轻你还跟我犟。”
事已至此,他只能先把曲子聪稳住,也想看看他会用什么法子来证明他跟祁家不是一丘之貉。
季澄动了动唇,没有力气再说话,后脑感觉到一股温热流下,面前的人也变得模糊。
萧瑾起身,然后季澄便看到他朝他走过来,不等他双眼定焦,膝盖就被他踩住了。
季澄后背顿时一凉,惊骇地睁大了眼:“不……哥,不要,不……”
“咔嚓”
“啊——唔!”
钻心的疼从骨子里袭遍全身,每一根神经都被这股痛支配了,然而没等他喊出来,下颚就被男人一只手给卸了。
季澄惊恐地瞪大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眼泪不受控制地滚下来。
口中的血也顺着嘴角流了下来,一同下来的,还有因下颚被卸而控制不住的口水。
萧瑾擦了擦手,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就仿佛他打的不过是个陌生人。
“瑾哥哥!小澄!你们在里面就干什么?小澄!小澄!”陶桃拍打着门板,担心地冲里面喊。
季澄痛得浑身是汗,已经无法说出话的他泪眼模糊地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陶桃姐……
“瑾哥哥,瑾哥哥!我知道你们在里面,给我开门!”
萧瑾扔掉手里的纸,看了一眼已经昏迷过去的季澄,再看向门口,抿着唇走过去开了门。
一进门,陶桃就被房间里淡淡的血腥味吓到了,再看这情况,就见一个小时前还跟她有说有笑的人这会儿已经毫无生气地靠着书架坐着。
“小澄!”陶桃震惊,跑过去查看情况,却被从季澄嘴里流下来的血吓了一跳。
她不知从哪下手将人扶起来,又不知道他到底哪里受伤了。
怕自己碰到他的伤,只好跌跌撞撞地冲出去拿手机给他们家司机打电话。
他们这种情况,当然不可能大张旗鼓地叫救护车。
萧瑾看着她进进出出,打完电话后又端来热水给季澄擦脸擦嘴,眼泪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掉,可她却始终没问过他一句。
陶桃哽咽,随便用袖子擦掉眼泪,颤抖着手小心地给季澄整理。
萧瑾轻轻呼出一口气,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别哭。”
陶桃一拳打在他胸膛上,接着第二拳、第三拳、第四拳……
“他有多喜欢你,有多尊重你这个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怎么能……怎么忍心……”
萧瑾任由她打,抚着她的头低头在她的发顶印上一个吻。
陶桃打了几下就没再动了,揪着他的衣服抽泣。
“除了奶奶,他就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你……你把他打死了,你就……”
虽然这个人还是在管他大伯,小澄的父亲,可那不过是为了进行研究。
他恨那个人,恨那个人杀了他母亲,逼死了他父亲,他看那个人的时候,从来都是以仇人的眼光去看的。
小澄也恨,恨当年吃下那个药的是那个人,恨那个人在那种情况下还让母亲生了他。
恨那人杀死了他最爱的二婶,逼死了他喜欢的二叔,让他喜欢的堂哥成了一个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