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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城市都好像被连绵不断的阴雨覆盖住了。小雨滴滴答答的下着,有一点没一点的,就好像是一根了无生趣的绳子,为了拖拽住头顶的那片乌云不让它远离了这个城市。
原本换了春装,脱下厚重的衣服,在这个城市里抓着迎春花还有各种特色的建筑下摆着街拍,却因为这场持续不断、没有尽头的雨压抑走了原本的欢乐心情。
我喝了一口城市早餐车提供的豆浆,生豆子的味道一口冲斥着鼻腔,皱了皱眉头,还是忍着喝完了。
看着小报亭里的摆放的报纸,首页的版面上正好是司明远放大的图片。
“司明远买错药品,已昏迷入院”
“我市查货进口“毒药”,感冒药含迷幻成分”
“国产特效药与进口药相当,切勿迷信进口药”
“亿万司氏总裁曝保养秘诀,年轻五十岁!”
“无头女尸案再现新的疑点”
“无头女尸身份即将确认!”
……
“姑娘,你都看了半天了,你到底是买还是不买?”报刊亭的大爷瞅了我好几眼,看着我嘴里叼着一个空了许久的豆浆袋子,站在他的摊位前看着报纸,迟迟没有后续行动,他干脆打破了我们之间沉默的气氛,问道。
许是这天气让人阴沉的喘不过气,连报纸上的新闻都跟天气一样的抑郁,老大爷站在报亭里面,不正端着小板凳出来晒太阳,他的心情也跟报纸一样开始吸潮了。
“这两个。”我跳出了两份报纸,一份讲司明远入院治疗的事情,另一份则是关于无头女尸的案子的陈述。
结账后,夹在了胳膊里,撑起雨伞汇入到了人流中。
上班的人群汇集在公交车站还有地铁里,早上出了热气腾腾的包子之外,到处都是雨水粘上后冰凉的感觉。
拎着小皮包上班的女士们焦急的等着迟迟未到的公车,雨水从皮包上慢慢的滑落,脚上沾染着的泥土,让她们原本精致打扮好的样子多了一份的狼狈。
滴——
一辆车子停在了我的面前,那辆豪车停靠在公交车站前的一点位置,明晃晃的拉着仇恨,惹得站着等车的人怒目相瞪。
“上车,妃妃!”
司稜打开车门,伸出头朝我喊了一句。
我正跟其他人一样骂着对方开个豪车停在普罗大众面前来拉仇恨这么不靠谱的事,就看见司稜的脑袋,赶紧跳进车子里,不敢看后面人的视线,落荒而逃。
“你怎么出来了?”我看着司稜,昨天他们一晚上都在推演计划,到了下半夜就开始行动了起来,半夜的电话打过去,好几个人都是先骂过来,才接听了司稜还有曾黎安的计划。
等一切都已经开始的时候,天色已经慢慢的泛白,曾黎安伸直了胳膊,不停的打着哈欠,他看了看司稜还有已经靠着司稜睡着了的我,他笑了一声,“你怎么不让她去屋子里睡?”
“说过了,她要守着我。”
“戚,女人!”曾黎安不屑的看了我一眼,劝着司稜,“这些女人就是爱瞎操心,生怕你出去跟其他女人有什么,说句话都会觉得你不爱她了,真是粘人的烦人……”
听着曾黎安不屑的说着,司稜轻轻的拨了一下我额前的头发,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我睡的更踏实之后,他才转过头对着曾黎安,“你大概从没有过一个女人对你全身心的关注,你只要了她们带给你的喜悦和身体的欢愉,却没有分享过她们的生命。所以,你自己知道,你的人生只有你自己一个人孤单着。”
“……哈,大白话说的可真好,司稜,多年不见了,你现在这些情话可说的越来越好了。怎么,怕她跑了,所以不停的说着。也对,在你身边的人,几乎都没有过好下场。”曾黎安听见司稜说完这一切之后,他讽刺的看了看司稜。
“我会孤单,那是不可能的。我告诉,这个世界上任何的事情都能用金钱买来,包括爱情。买不来的话只有一种可能,你没有用到合适的方法而已。这一回,如果不是为了我妹妹,我根本就不会参与到你家的那些破事里。”
“是吗?你是不会参与还是,没有借口?!”司稜冷笑着看了看对方。
“你什么意思?”曾黎安像是被激动起来的公鸡,站起来朝司稜看着。
他们之间的眼神越来越激烈,在他们两个人中间隐藏的一股暗流,看似合作的关系里也有个各自的思量。
曾黎安看了过去,发现司稜的眼神眨都不眨一眼的看着他,嘴角微微的嘲讽好像已经知道了他全部的心事。
那种表情太过自然,太过理所当然了。
终于,曾黎安败下阵来,他假装的揉了揉眼睛,“我不跟你意气用事。”
“哼,曾黎安,今天就给你明说了吧,你要想借着我跟司家作对的时候,趁机揩油什么的,我都不管。我们最后的目的不一样。但是,我要提醒你,我们你之间的合作,你要是泄露出去,就别怪我不救你了。司明远会第一个让你死在他的餐盘里。”
“我知道了。不用你的提醒。”曾黎安听见司稜说完这一切之后,他不耐烦的挥挥手,看着桌子上早已经喝完的咖啡,他摇了摇手里的杯子。“你这么跟着他作对又是为什么?据说所知,你跟司明远可是亲生的父子关系。你妈就算是被你父亲骗婚,成了小三,那也不影响你的地位吧。再说,跟着司明远,就像是你大哥司逸尘一样,好处肯定比你现在要好的多。更何况,我记得司明远不需要你的心脏吧?”
听见曾黎安的问话,司稜沉默了下来。
静默的空间,只有他抬起骨刺的杯子发出来的声音,这个问题就好像是话题终结者一样,在我们之间瞬间让温度急速冷却下来,好像是碰到了一次绝对零度的低气压,人就像是突遇冰川世纪一样的冷却在了这里。
我看着司稜冷漠的样子,他好像对这个世间万物存在的一切都已经不在意了,这些如荣的繁华,这些繁华后面的阴暗,在他的眼里,似乎都只是如烟花而过,弹指一挥间的事情。
好一会之后,司稜才慢慢点起一根烟,吹出了一个蓝色的烟圈,冰冷的眼神看着对面曾黎安一如他看路边一个毫无作用的石头一样。
“你想要知道什么?知道司明远的心脏根本就好着呢,还是我会不会背叛他?”司稜冷笑的看着对面的曾黎安,好像他心中一切的筹谋和虚伪都藏在了他那个腐朽不堪的皮囊下面,而他一如既往的看穿了这一切。
“是,我就是想知道,你会不会坚定到最后,会不会彻底的背叛司明远。司稜,老子的身家性命现在可都系在了你的身上了,你要是最后临阵倒戈,他么的,老子到时候让你碎尸万段。”
曾黎安开口朝着司稜放下了狠话。
在这样的同盟之间,他们这样的合作关系原本就没有任何的婚姻来牵扯,也没有互相抓住对方的把柄,在他们两方人看来,都没有办法放下十足的戒心来不防范对方。
我在他们中间来回看了看他们,一个冷漠没有任何的解释,一个则是不断的提防。
“既然这样,我在这里,你们如果背约,一方违反了另一方,就从我的身体上跨过去。”我开口看着他们在事情都已经进展到这样的时刻了,他们还在互相怀疑。
“你疯了?”没等司稜回答,曾黎安看着我,“女人,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对面的男人最后逃跑或者临阵倒戈的话,我就把你交给司明远了。到时候,我不会给你活命的机会了。”
曾黎安再一次抬起头,朝我大声的吼着。
我看了看司稜,他微微的摇了摇头。“妃妃,这件事非常的重要。但是,稍有差池,我可能就没有活命的机会了。你,跟这件事没有关系,不要被卷进来。”
“可是,你们想要都达到你们各自的目的不是吗?”我看着他们沉默的样子,再次开口继续说到:
“你们都知道,现在你们的关系依旧不牢靠对么?曾黎安害怕你随时反水,司稜,你其实也一样害怕曾黎安反水不是吗?”
我看着他们,曾黎安没有否认,他冷哼了一声,转过头看向另外的一边。
司稜对着我摇了摇头,“不,妃妃,曾黎安会不会反水,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说的好像我无足轻重一眼,要不是我,你现在能在这里看着你活着的老婆?!早都被司明远分成了两截给你邮寄过去了。”
无语的听着曾黎安不停的强调着自己的重要性。
司稜没有跟曾黎安计较这些,他看着曾黎安,“你并不会影响到大局,可是,你的加入确实会让我们的计划变的更加的完美,同样的,我也知道你清楚我现在进展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你的掌控范围了。曾少爷,我想提醒你的事,反水司家的事情不是因为你才起来的了,也不是因为我。充其量,我只是那个点火的人。计划早在几十年前其实就已经有人开始构思了。”
“什么?”
“什么?”
我跟曾黎安再次同步的问了起来,这个简直不可思议。我转头看了看同样吃惊的曾黎安,看着他的脸色微微的不自在。
司稜忽略了我们刚才惊讶,继续的讲着他所知道的。
“很吃惊对吗?其实并不需要太过吃惊。我们能活到现在,并且有那么多的人能活下来,都要多亏了前面的那些人。如果不是他们为我们铺桥搭路,现在,你们看到了我还有剩下的几十人,大概都已经化成了一堆白骨,不,连骨头都没有了。”
“你说之前就已经有人了,有人计划扳倒司明远,这怎么可能?”曾黎安最先忍耐不住的跳了起来,他在原地转着圈圈,有些不敢相信这件事情,在他看来,根本就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他们要是这样,能么能活了这么多年?司明远那个尖锐的眼睛,还有那个比狗鼻子还灵敏的嗅觉,他怎么可能不闻风而动?”
“你也说了司明远就跟一个自动雷达一样,谁想要阻碍他杀人的路,谁都没有好下场。”司稜肯定了曾黎安的这一点。
“那你还……”曾黎安有点说不下去了,他看着司稜,不知道他到底在表达什么,“过去的这些人都失败了,是吧?!”
曾黎安肯定的说着。
我听着他的语气,跟多的像是给自己一个肯定,似乎这个答案连曾黎安他自己其实也是不确定的,可是,他需要一个事实,他看的见的事实来证明他现在的这件事情,他的想法是对的。
然而……
“我说了,你的想法是对的,在我们,那些前辈,司明远,所有人的面前,都跟你有一样的想法,但是,那并不代表了这件事不能去做。”
司稜冷清的解释道。
“可是他们会死的。”曾黎安辩解起来,他不明白,为什么司稜就是半天听不懂他的意思,他要说的那么直白了,现在他们两家合伙起来,结成同盟都没有十足的把握反对司明远,何况当初那些手无寸铁的人?
“我没有说过,他们还活着。”
这句话司稜一说出口,曾黎安张口欲出的话语全部像是熄火的火苗立刻被吞进了肚子里。
他僵硬的站在原地,看了司稜好一会,确定他不是再说笑话之后,他才慢慢的扭着自己的头,一点一点的弯曲着,好一会,他的大脑能动了一样,给了他指示让他才坐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这事,他们……”曾黎安说的断断续续,他已经没有办法消化后面的事情了。
我看着司稜,背后的冷汗不断的冒了出来。
那些人,司稜口中的一些前辈们,在几十年前就知道了司明远干的这伤天害理的事情之后,开始计划筹谋,甚至,最后化成白骨,埋葬在了某名的地方,就是为了让司稜他们能够有机会逃离那地狱一样充满恶意的地方。
那些人必死的决心做了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