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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五章：貌合神离夫妻
纪西顾从小是和段安素一起长大，对于自己这个父亲，更多的时候是活在爷爷和母亲的口中。截然不同的形象。这大概是为数几次不多见到真人的情况。
纪西顾看着自己那一瞬间像是老了许多的父亲，没有说话。父母之间的事情他知道一些。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在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出生，这也是之前为什么没有恢复记忆的时候一直追着苏念跑的原因。
他不希望他的孩子生活在一个情感缺失的家庭，还好，自家儿子不是。
纪天瑞朝着纪西顾点点头，之后便亲自拖着苟延残喘的薛立走了：“若是之后从他的嘴里套出些什么我再联系你。
顿了顿，一直往前走的人突然转身，转身看着苏念，欲言又止。半晌之后才开口：“你母亲……我说烟儿，葬在哪里？”
他的言语晦涩，失去了之前那种波澜不惊的面孔，总是在提到苏烟的时候变得忧愁。
苏念答：“在银杏园。”她能看见自己公公那瞬间僵硬的身躯。半晌，一句话顺着风飘进她的耳朵。
“那是我们从前相约合葬的地方。
苏念没有说话，她知道这是纪天瑞自己的对话，其实并不需要别人的参与。感情这样的事情，是世上最玄乎。
佛曰，不可说。
段安素惊慌的开门，见到那带着口罩和帽子的男人，她飞快的上前一把抱住。
“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
黑衣黑色帽子的齐楚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看着往日里另自己心驰神往的肉体，此刻却是提不起半点的兴趣。
他截住她丰满的腰肢：“我最近不能见你。有事情发短信给我之后要立刻清除。叔叔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我先走了。”
女人往往是需要安慰的，尤其是这个时候。但是压力越大的时候，其实男人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需要安慰眼前的人。更何况，这两人不过是露水情人的关系。
段安素张张口还想要喊住眼前人，却是被大门前那一声响亮的汽笛给吓得脸色发白。
快速关紧齐楚走之前留下的窗户。她绝对不能让自己的丈夫看出来分毫。那个男人的眼光之毒辣她一清二楚。她最爱他的时候，他还在部队里面当特种兵，还是队长。
看着自己身上大红色，过分艳丽的吊带睡裙，段安素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赶忙把床上那水藻绿的法兰绒睡袍给披上，赤着足就这么很快的下楼。
刚踩到一楼的橡木地板就听见大门开了的声音。团白的脸越发的白上几分，段安素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这才出了楼梯转弯处。看着那个自己已经十几年没有见过一面的男人。
“哥……哥你回国了？”
这一对貌离神离得夫妻，在隔了这么久之后，终于第一次面对面。
男人穿着威尔士亲王格纹的西装，优雅的灰色让他不仅仅没有任何被岁月摧残的面貌，甚至是更加加了几分成熟克制，比从前那种飞扬的帅气越发的让段安素痴迷。
她是爱过他的。在嫁给他，生孩子之钱，她都是爱他的。可以为了眼前这个男人献上自己的一切。
只是，他从来都不需要。
哪怕那个他爱的女人最后背叛了他，他还是忘不掉她，即便是结婚，也心不在焉。
段安素是恨的，她不让他见纪西顾，和他分居，却又不离婚。折磨他，也折磨自己。
从前谁人不是捧着一颗真心来，她却总是带着一地的破碎离开。
她还是叫他哥，和她爱他的时候叫的一样，只是隔了这么多年，到底是变了味。
纪天瑞脱下自己的西装拿给用人，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便也不在去看段安素一眼。两个人明明本该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却是活成了最疏远的。
“我这次回来住楼下，你可以当我不存在。”
似乎是因为段安素在身边站了太久，纪天瑞终于是不耐烦了。拿开自己放在额头上的手，第一句话，就是一道逐客令。
段安素的脸白了又白，身体也跟着微微摇晃。
她告诉过自己无数遍，自己已经不喜欢这个男人了。肉体上的欢乐，更加年轻的齐楚甚至能给的更多，可是偏偏，时隔十几年，再次听道，她发现，自己的心尖还是颤的。
抿唇咽下一嘴的苦涩，段安素乖巧的转身准备离开，却是突然有被喊住了。
“等一下，我问你，当年烟儿葬礼你去了没有？”
一句话，生生刹住了段安素的脚步。她手上眼红的豆蔻在下一秒狠狠地掐进肉里。
又是这个女人！
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他和她聊天永远只会是关于这个女人，只是因为，自己曾经是这个女人的闺蜜！
摆好自己的脸色，段安素才转头，疑惑开口：“怎么了？当年苏烟离开的时候我不是正在德国找你么？”
她问完，对面的男人顿时脸色大变，再也不说话了，只是挥挥手，示意她离开。
段安素低头，只是那眼中简直如同淬了毒水的情绪，和里面隐藏的报复的快感却是怎么都没有消磨干净。
她爱这个人，所以知道这个人的一切。她知道这辈子最让这个男人故意不去的就是苏烟死的时候，他在德国，和德国的舞女放肆调笑，夜夜笙歌。
有什么关系？
终究是她最爱他，也只有她受得了这个男人身上的呕吐物，从法国的红磨坊把眼前这个男人给硬生生拖回家，还是只有她能从荷兰的红灯区把白嫖的他给赎回来。
她爱冷酷矜贵的他，却也守得住肮脏不堪没有任何底线的这个男人。苏烟，那个永远只是长在漂亮的干净温室里面的玫瑰，守得住么？
段安素作为苏烟曾经最亲密的闺蜜，当然知道她受不住，这也是最后她落得那么一个下场的原因。
惨淡余生，红粉骷髅。
他们这些人，譬如苏烟，譬如纪天瑞，追求什么圣洁，一尘不染的爱情。可是，她偏偏不需要。
只要能守着最爱的人，她段安素，就算是被踩在泥地里面也无所谓。
这也是为什么她最后嫁给了纪天瑞做了纪夫人，而苏烟只能胡乱的抓住一个农村来的凤凰男给肚子里的孩子找爸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