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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沫吩咐无忌,无念抬起李秀才,跟她去内堂,云夜担心云沫一人应付不了,也跟了进去。
荀澈见云夜跟了进去,沉着眸子,眼神有些暗淡。
到了内堂,云沫让无忌,无念在门外好生守着,不准任何人闯进来,然后念了口诀,带着云夜跟李秀才,进了仙源福境。
云夜给她无微不至的关爱,她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对他有所隐瞒。
感觉身旁的吸力消失后,云夜定睛一看,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他转了转视线,古井样深邃的眸子浮出明显的诧异。
云沫将李秀才放在地上躺着,抬头一看,正瞧见云夜眸子里的诧异之色。
他此时诧异的表情,就跟当初,自己刚发现仙源福境时是一样的。
“云儿,这是什么地方?”
摄政王就是摄政王,遇此奇事,仅诧异了几秒,就恢复了惯有的冷静,转眸将云沫盯着,语气不平不淡的询问。
云沫想了想,该如何向云夜解释呢。
“啊哈哈……阿夜,此刻,咱们正在你那块古黄玉中,你相信吗?”
云沫干笑了两声,觉得这问题,忒么有些不好解释。
“我的意思是,你那块古黄玉里面藏了一片空间,咱们此刻正在这空间里面,这样解释,你能懂吗?。”
“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才将这个秘密告诉你,有些不厚道。”
关于这件事,她是有些内疚。
“你是不是觉得,将那块古黄玉给了我,有些亏本。”
云夜将古黄玉给她,她确实赚大发了。
云沫小嘴一张一合,自言自语说了半天,云夜定定的将她看着,一个字都没说。
见云夜不说话,她琢磨了一下,继续道:“你别默不住声呀,若是觉得亏本,大不了,我将那块古黄玉还给你。”
“笨女人,你还我做什么,我的东西也是你的,我连人都是你的,还会在乎一块古黄玉吗?”听云沫自言自语说了半天,云夜勾了勾唇,才淡淡回应。
云沫盯着他嘴角的一抹淡笑,有些被气道了,“你丫不在乎,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这人纯粹是在逗她,害得她还担心,他会将古黄玉要回去。
“好了,别生气了,我错了。”云夜见她瞪着眼生气,伸手将她拉进了怀里,顿时,由高冷男化身忠犬一匹,低头认错。
云沫瞧他忠犬神态模仿得十足到位,认错的态度良好,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原谅你了,小夜子。”
小夜子……
听这称呼,云夜扶额,只觉满头黑线。
“云儿,我哪里小了,我全身上下,每个器官的尺寸只大不小,不信,你晚上可以量量。”
“云夜,你丫流氓。”云沫听得老脸涨红,伸手一推,将云夜推开。
“少扯淡,赶紧救人。”
云沫吼完,转身到李秀才的身边,盯着他看了两眼,淡淡道:“也不知道这里面的灵气,对他有没有作用。”
若是没用,她就没办法了,只能证明这位李秀才命不好,天生短命鬼。
“应该有用,我再运功给他逼毒试试。”云夜看了云沫一眼,弯腰将李秀才扶起来,然后,再次给他运功逼毒。
云沫唤来金子给云夜护法,自己去了黄灵地。
她想着,黄灵地里的木槿花吸了不少仙源福境的灵气,或许对李秀才有所帮助。
云夜运功,又帮李秀才逼出了好几口毒血,云沫瞧他脸色比进来之前好看了许多,甚至连手指都能微微动弹了,就赶紧与云夜一起,将他带出了仙源福境,省得他醒来,发现仙源福境的秘密。
“这……这是哪里?你们是……谁?”刚回到县衙后堂,李秀才就睁开了双眼,他醒来时,云沫正在挤木槿花汁喂他。
“既然醒了,自己将这些木槿花吃了。”云沫见李秀才睁开双眼,直接将剩下的两朵木槿花塞到他的手中。
李秀才接过木槿花,疑惑的看了看,没有吃。
云沫目光淡淡的将他盯着,道:“若是没有这些木槿花,你就死定了。”方才,她只报了试一试的心态,挤了一些木槿花汁到李秀才的口中,没想到,他吞了那些木槿花汁后,真就睁开双眼,醒了。
“你还记得你中毒的事情吗?”云夜见李秀才苏醒,站在他面前,凝着眸子,居高临下的将他盯着。
“我中毒了?”
“你不知道,你中毒了?”
看来这丫的中毒太深,刚醒过来,神智还不太清醒。
经云沫一番提醒,李秀才回了回神,目光逐渐收拢,尝试着回忆。
昨日下午,他独自上闻香楼吃饭,因为闻香楼新推出的菜式实在好吃,他吃得心情舒坦,就小酌了几杯,因为喝了酒,回家的时候头有些晕,赵氏就给他煮了醒酒茶,他喝了那醒酒茶,顿时就感觉腹痛不止,然后就失去了知觉……还有,在他失去知觉前,模模糊糊好像还看见了城南的郑大官人,赵氏和那郑大官人还……
回想到这里,李秀才拧了拧眉,脸色逐渐发绿。
臭婆娘,不但下毒害他性命,还给他戴绿帽子。
李秀才搞清楚自己中毒的原因,气得一口吞下了手中的木槿花。
“多谢姑娘,公子出手相救。”他吃下云沫给的两朵木槿花,立即觉得精神充沛不少,向云沫,云夜简单道了谢,就怒气汹汹的冲出内堂。
云沫见李秀才怒气汹汹的冲出内堂,勾唇笑了笑,“阿夜,走,咱们瞧热闹去。”
瞧李秀才刚才怒气冲天的模样,她大抵明白了一件事情……
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呵呵,李秀才醒了,赵氏那女人就该倒霉了。
云夜瞧她一副等着看好戏,幸灾乐祸的模样,宠溺的将她盯着。
“啊。”李秀才从内堂冲出来,赵氏吓得失声惊叫,一脸惊恐的将他盯着,像见了鬼似的。
“相……公。”
“天啦,李秀才真活过来了。”
“看来,那位云娘子真有些本事。”
众人见李秀才生龙活虎的冲出来,惊诧得瞪大了双眼,一个个都将李秀才盯着,还大肆夸赞云沫有本事。
袁金铃气得咬牙,狠狠瞪了慧珍一眼。
“小姐,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慧珍冤屈得想哭,压低嗓子,小声在袁金铃耳边辩解。
“臭婆娘,我没死,你很意外是吧。”李秀才咬牙切齿的瞪着赵氏,大步流星走到她身边,伸手一抓,拎住她一条胳膊,旋即扬起巴掌,朝她脸上扇去。
一声脆响,赵氏挨了结结实实一记耳光,半边脸顿时肿成馒头。
“李秀才为何打自己娘子?”
“是啊,难道李秀才中毒,是赵氏害的。”
李秀才突然打赵氏,众人纷纷猜测。
云沫,云夜,无忌,无念四人走出来,恰好看见李秀才绿着一张脸瞪着赵氏,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东家,这是怎么回事?”无忌侧脸瞧向云沫。
云沫淡淡一笑,道:“无忌,你要是被人戴了绿帽子,会不会暴走?”
无忌脸一黑,“东家,有像你这样打比方的吗?”
“原来这个李秀才被戴绿帽子了。”无念后知后觉,“难怪他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被自个媳妇下毒,又被自个媳妇戴绿帽子,这李秀才不发疯才怪。”无忌接过无念的话,叹了一口气,在心里替李秀才默哀了一下,“果然应了那句,最毒天下妇人心。”
“你说什么?”无忌话音落下,云沫,无念同时瞪向他,两人眼神如出一辙,阴森恐怖。
无忌瞧二人阴森恐怖的眼神,很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我……我没说什么,东家,念儿,你们就当我放了一个屁。”
“你这屁真臭。”云夜眼神嫌弃的睨了无忌一眼,拂起袖子,轻轻挥了挥。
无念,无忌盯着云夜挥袖的动作,惊得差点掉了下巴,两人同时扭头,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诧异。
天啦,他们高冷的王,竟然学会调侃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将目光移到云沫的身上,对云沫是由衷的佩服。
东家真厉害,竟能将高冷的王改造得这般接地气,这可是比登天都还难的事。
云沫可不知道,她的形象在无忌,无念二人心中有如此高大,只挑着眉,两道视线落在公堂上,就等着看好戏。
袁无庸见李秀才抓着赵氏打,出言阻止,“李秀才,休要扰乱公堂。”
“大人,郑大官人带到了。”袁无庸刚阻止完李秀才,方才派出去的衙役,就带着城南的郑大官人进了公堂。
郑大官人几个字灌入耳,李秀才神经受到了深深的刺激。
“奸夫,我要杀了你。”他咬牙切齿,横眉怒目的狠瞪着郑大官人,一双黑眸冒出熊熊怒火,恨不得扑上去咬那郑大官人几口。
“奸夫?”
堂外众人一阵唏嘘,心里八卦蔓延。
“事情怎么越来越复杂了。”
“难道是赵氏与人偷情,被李秀才发现了,所以才杀人灭口。”
众人议论声,犹如洪水,拦不住,挡不了,李秀才听了,羞得一张脸乍红,咬着牙,拳头握紧,更恨不得将赵氏给碎尸万段了。
今日过后,他的名声算是毁了,都是赵氏这个贱女人害他的。
郑大官人听闻怒吼声,循声而望,恰逢上李秀才吃人一般的眼神,吓得身子哆嗦了一下,连连后退两步。
这……这人怎么没死,昨天晚上,他亲眼看见赵氏将那一碗下了砒霜的醒酒汤喂了他吃的,怎么会,怎么可能。
“我……我还有事,不……不能录口供了。”郑大官人吓得尿急,根本不敢再看李秀才一眼,转过身子,想要逃离公堂。
荀澈眼眸一转,两道清厉的视线射向公堂外,“袁大人,李秀才口口声声说这位郑大官人是奸夫,你能放他走吗?”
他说话的声音很淡,却带着冷意,人虽依旧温润,散发的气势却压得袁无庸头皮发麻。
袁无庸往堂外扫了一眼,赶紧吩咐,“赶紧将姓袁的拦住,带进堂来。”
“是,大人。”两名衙役应声,追上那袁大官人,一人左,一人右,将他的胳膊擒住,不顾他反抗,硬将他拖进了公堂。
赵氏见到自己的奸夫,吓得脸色煞白,直接跌坐在地上。
云沫站在一旁,勾起唇角,淡淡一笑,哼,好戏才刚刚开始。
至始至终,云夜对公堂上发生的事都漠不关心,两道视线在云沫的脸上生根,半分都挪不动。
云沫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白了他一眼,道:“云夜,你老看着我做什么?”
“云儿,你什么时候将那对镯子还给荀澈?”他紧靠云沫而立,说话的语气醋味十足。
云沫听得嘴角抽了抽,敢情这人一只惦记着还镯子的事呢,“云夜,此处是公堂,还镯子的事,咱们俩回去再说。”
“没人会注意我们。”云夜道。
云沫无语,“难道,你还害怕她跟赵氏一样,吃着碗里的,惦记着锅里的,搞婚外情。”
婚外情……
啊呸呸,她怎么会用这三个字,她跟云夜根本没成婚,哪来的婚外情。
“如果你不忍心伤害荀澈,可以让无念将镯子送去荀府。”云夜凝眉,突然神态认真,“那镯子,早晚都要还的。”
他并不是不相信云沫,相反,他很相信云沫,很在乎云沫,正是因为太过在乎,所以,想到云沫留着其他男人的东西,他心情就很不爽。
“阿夜,我想亲自将那镯子还到阿澈手中。”云沫想了想,淡淡道,“你只要相信,我会将此事处理好,好吗?”
荀澈真心待她,不管他是出于男女之情对她好,还是出于朋友之意对她好,总之,他对她是真心的,她不想假他人之手去还那镯子,就算她亲自去还那镯子,对荀澈的伤害更大一些,但是,她依旧坚持这么做,她亲自归还那镯子,起码尊重了荀澈对她的情谊。
云夜见她坚持,就没再说什么,虽然心里依旧很不爽,但是,他宁愿自己不爽,也不会选择勉强云沫做她不愿做的事情。
郑大官人被拖进公堂,心虚的低着头,站在公堂上,腿抖得像竹筛一样。
李秀才收回愤怒的目光,扑通跪在堂上,“青天大老爷,您一定要替小民做主啊。”
“李秀才,你有什么冤屈,只管说来。”袁无庸端着官威道。
李秀才咬了咬牙,想到赵氏所做之事,实在有些难言启齿。
“大人,赵氏这婆娘与郑大官人通奸。”他犹豫了片刻,还是讲出了事情,话落,羞得低下了头。
“噢,真是赵氏这个女人与别的男人通奸,谋杀亲夫。”
“这小娘子看着挺正经的,没想到,竟是这种不要脸的婊子。”
“你懂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
堂外众人唏嘘不已,听了李秀才的话,一个个看赵氏的眼神都变了。
袁无庸着实没想到,事情的进展会是这样的,原告跟人证通奸,这种情况,通常只出现在戏本里。
“李秀才,你如何得知,你家娘子与郑大官人通奸的?”
李秀才稍稍抬头,羞愤道:“回禀大人,我亲眼看见的,昨天晚上,赵氏当着我的面与她的奸夫卿卿我我,搂搂抱抱。”这是他失去知觉前亲眼所见。
“李秀才,那你又是如何中毒的?”云沫挑眼看向李秀才,虽然她已经猜到多半是赵氏毒杀亲夫,但是,案件还未明了,袁无庸还未还她清白,她自然要过问,“赵氏诬告,是我卖给闻香楼的食材毒杀了你。”
“她放屁。”李秀才气得双眼猩红,当众爆粗。
“青天大老爷,昨天下午,我是去了闻香楼吃饭,但是,我并不是吃闻香楼的东西中毒的,相反,闻香楼新推出的那些菜式美味无比,我吃得高兴,所以就小酌了几杯,因为喝酒的关系,我回到家中,头有些晕。”说到这里,他侧着脸,一双猩红的眼睛将赵氏盯着,“赵氏见我头晕,就说给我煮醒酒汤。”
李秀才提到醒酒汤,赵氏吓得身子直打颤,脸色比雪还白。
“我正是喝了赵氏煮的醒酒汤才中毒的,那醒酒汤下肚不久,我就觉得腹痛不止。”李秀才望着袁无庸,接着往下说,“青天大老爷,您要为小民做主啊,小民中毒,失去知觉前,看见赵氏与她的奸夫卿卿我我,搂搂抱抱,她正是有了奸夫,才下毒加害小民,若不是这位姑娘用木槿花汁给我解了毒,我恐怕就被这对不要脸的奸夫淫妇给害死了。”说话,李秀才将视线移到了云沫的身上,面露感激的将云沫望着。
“李秀才,你说的是不是真的,那木槿花真能治病解毒?”李秀才话落,堂外就有人问他。
李秀才闻声而望,“我骗你作甚,要不是这位姑娘相救,我早死了。”
“李秀才肯定没骗人,方才,他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这进内堂没多久,再出来,就生龙活虎了,依我看,那木槿花肯定是救人性命的灵药。”
“说的没错,不然咋有那么多人上闻香楼吃饭。”
“原来这木槿花是好东西啊,赶明儿,我也带上家人上闻香楼吃一顿,说不定,还能多活上几年。”
得了李秀才的肯定答复,一时间,堂外众人议论纷纷,直接将云沫种的木槿花抬上了天,不久前,那些木槿花,香椿芽还被这群人视为穿肠毒药,这才过多久,摇身一变就成了仙丹灵药,香饽饽。
云沫轻轻勾唇,一抹明丽的笑容浮在嘴角。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经李秀才这一番说,往后,她再也不用愁那些香椿芽跟木槿花的销路了,方才,李秀才算是变相给她做广告了。
“东家,这下,李秀才可帮了你大忙。”无念笑盈盈的看着云沫。
无忌摸了摸下巴,也道:“看来,这个李秀才还是个知恩图报的。”
王耗费了那么多功力救他,算没有白瞎。
云夜,荀澈嘴角都带着淡淡的笑容,两人都为云沫因祸得福而感到高兴。
公堂内,最心塞的就属袁金铃,赵氏跟郑大官人了,袁金铃是气愤,赵氏跟郑大官人是害怕。
袁金铃听到公堂外此起彼伏的议论声,气得牙根痒痒。
这次,非但没能害死云沫那贱人,反而给她的木槿花做了宣传,真是气死她了。
“肃静。”堂外太嘈杂,袁无庸一声呵斥,重重的拍了拍面前的惊堂木,场面安静后,他沉着老脸,目光在赵氏跟郑大官人身上扫动。
“赵氏,郑大官人,你们可有什么话说,李秀才指控你们通奸谋害于他,可是真的?”
郑大官人早吓得魂都没了,袁无庸问话,他傻愣愣的跪在堂上,都不知道回答。
袁无庸扫了他一眼,见他不吭声,将视线移到赵氏身上,“赵氏,你来说。”
赵氏被点名,稍稍抬起头,她抬头,就见袁无庸沉着一张脸,官威吓人,惊得哆嗦了一下,转动眼珠子,将视线移到袁金铃那边。
“袁小姐,你救救我,救救我,我都是……”
赵氏的话,令袁金铃心颤抖,“赵氏,你与人通奸,谋杀亲夫,我也救不了你,你还是速速招供,免得受皮肉之苦。”她急忙打断赵氏的话,阻止赵氏继续往下说,说完,还暗暗递了一个警告的眼神。
已婚妇人与人通奸,本就是重罪,赵氏不仅与人通奸,还与奸夫合伙谋害亲夫,按大燕律法,诛不可赦。
赵氏觉得自己没有活路了,根本不顾袁金铃警告的眼神,像吃了兴奋剂一样,跳起来,大声道:“袁小姐,你过河拆桥,那砒霜就是你的丫鬟给我的。”
“噢……”
赵氏吼声落下,堂外又是一阵唏嘘,不过,几乎所有人都不相信她所说的话,一个个都拿眼睛狠狠的瞪着她。
“赵氏,你死到临头了,还要诬陷别人。”
“袁小姐心地善良,走路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怎么可能害人。”
袁金铃脸色变了变,但见堂外众人都不相信赵氏所说,她脸色旋即恢复正常,沉了一口气,依旧稳稳地坐在椅子上。
赵氏竟妄想用几句话拉她垫背,简直可笑至极,她在秭归县经营了这么多年,可不是白费力气,毫无作用。
云沫见众人纷纷倾向袁金铃,根本没一人相信赵氏所说,心中对袁金铃这朵白莲花还当真有些佩服。
袁金铃不愧是袁金铃,赵氏想拉袁金铃垫背,简直是异想天开。
“我没有说谎,那砒霜真是袁金铃给我的。”赵氏见没人相信自己所说,急红了双眼,瞪着眼珠子,极不甘心的将袁金铃盯着,“你们别被这女人的皮囊给骗了,她根本不是什么善茬,根本没有你们想的善良。”
赵氏的指控令袁无庸老脸沉了又沉,袁金铃是什么样的人,他身为父亲,自然十分清楚,无论袁金铃平时怎样处罚府里的下人,他都不管,但是,袁金铃被赵氏当众指控,他就不高兴了,赵氏指控袁金铃,这等于直接打了他袁无庸的脸。
“金铃,这是怎么回事?”
“父亲,我真不知道赵氏说什么,什么砒霜,我根本不知道。”袁金铃泣泣低语,眼眶立即蒙了层水雾,持着丝绢擦着眼角,模样娇弱得令人生怜。
“赵氏,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诬告我,就是因为,你求我救你,我没有答应吗?”
赵氏被袁金铃反咬一口,气得脸上青筋冒出,伸手怒指向袁金铃,歇斯底里的怒吼,“袁金铃,你血口喷人,那砒霜分明是你的丫鬟给我的,也是你出主意,让我毒杀我相公的。”
“赵氏,你休要往袁小姐脸上泼脏水。”
“袁小姐,我们相信你。”
堂外,又是一阵阵支持袁金铃的喊声。
袁金铃转了转美眸,美人含泪,美不胜收的看向外面的人,“大家如此相信金铃,金铃感激不尽。”
云沫听她娇滴滴,软绵绵的话,恶心得差点想吐。
什么叫绿茶婊的鼻祖,她今天可算见识了,就袁金铃这装柔弱,博同情的手段,没有个七八年是修炼不成的。
“大胆赵氏,竟然敢藐视本官,胡言乱语。”袁无庸瞧情势对袁金铃有利,拍了一下惊堂木,对着赵氏怒呵,旋即,对堂上的衙役挥手,“来人,将这个淫妇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县衙的刑杖又厚又重,有的还浸过辣椒水,别说赵氏承不下这五十大板,就算壮年男子挨了这五十大板,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
云沫勾唇,冷冷一笑,哼,袁无庸这是想杀人灭口啊。
他一声命下,立马有两名衙役走向赵氏。
赵氏不甘心的缩了缩身子,扯着嗓子朝袁无庸大喊,“袁大人,你是袁金铃的父亲,自然向着袁金铃说话,民妇不服,民妇不服啊。”
袁无庸想杀人灭口,云沫自然不会让他得逞。
袁金铃几次害她,今日,就算不能撕破袁金铃的美人面,也要让袁金铃沾上一身腥,哼,袁金铃想要全身而退,她绝不答应。
“袁大人,你这般急着打赵氏的板子,会让别人误以为你想杀人灭口,包庇袁小姐。”云沫走到公堂上,泛着清波的眸子紧盯着袁无庸,嘴角轻轻上扬,带了点浅浅的笑意,“大家都知道,袁小姐心地善良,不可能做这种害人性命之事。”说话,她侧目扫向赵氏,“既然赵氏说,是袁小姐给她的砒霜,袁大人何不派人去城里的几家药铺查一查,砒霜乃剧毒,买的人极少,一查便知真相。”
“小姐……”
云沫请袁无庸派人去药铺查,慧珍当即慌了,脸色煞白的望着袁金铃。
给赵氏的砒霜,可是她亲自去药铺买的。
“慌什么慌。”袁金铃咬牙低语,避着众人的目光,狠瞪了慧珍一眼,“那日,你不是戴着纱笠的吗,有谁能认出你。”
听了袁金铃的话,慧珍这才稳住心神,松了一口气。
小姐说得没错,那日,她上药铺买砒霜时,戴了纱笠的,就算老爷派人去药铺查,也查不出什么。
两人窃窃私语,或许别人没听见,但是云沫却听得真真切切。
袁金铃果然沉得住气。
“云姑娘,此案案情已经明了,既然你已经洗清了冤屈,可以离去了。”云沫要求去药铺查,袁无庸有些事情的发展不受他控制,害怕袁金铃被牵涉其中,就着急想赶云沫离开。
云沫冷笑,挑眉将袁无庸盯着,“袁大人此言差矣,今日幸得李秀才活了过来,替我脱了罪,倘若李秀才没醒过来,这杀人之罪,我且不是背定了,这件案子,关乎我的性命与名声,我有权请袁大人彻底,搞清楚这砒霜从何而来。”
袁金铃的命金贵,难道她的命就不金贵吗?
“袁大人,你既为父母官,就该替百姓洗冤谋福,云姑娘请你派人去药铺查,你这般迟疑,莫不是想包庇什么人?”荀澈淡淡道。
荀澈几句话,直将袁无庸逼得无路可退,就算他想包庇袁金铃,当着众人的面,也无计可施。
“荀公子,你误会了。”他赶紧对荀澈陪笑,旋即看向衙役,吩咐道:“你们几个,速速去城里的几家药铺查一下。
“是,大人。”一群衙役应声,退下。
云沫见袁无庸被荀澈逼得无路可退,无计可施,转眸,视线落在荀澈的脸上,勾唇,对他淡淡一笑。
袁金铃视线一扫,正瞧见两人对笑,互换眼神,气得狠狠的掐了掐身下的椅子。
“一二三,云儿,你对病秧子笑了三下。”云沫正对着荀澈笑,突然,云夜带着怨气的话音传进了耳中。
“……”
云沫只觉头顶飞过一群乌鸦,扭头一看,正见云夜凝眉盯着她,薄唇紧抿着。
这人的醋劲也忒大了,为了表达自己的不满,竟然传音入密与她说话,也真是醉了。
云夜见云沫朝自己看来,眨了眨眸子,继续用传音入密表达自己的不满,“回去给我笑三十下,我就不生气了。”
笑三十下,噗……
云沫心里喷了一口老血,瞪了云夜一眼,也用传音入密道:“你丫当我是卖笑的吗?”
她将仙源福境跟仙源天诀的秘密同时告诉了云夜,云夜已经知道她突破了仙源天诀第一重,她会传音入密之术,他并不感到惊奇。
城里的几家药铺离县衙都不算远,那群衙役分头行事,一炷香刚过,就将最近卖过砒霜那两家药铺的掌柜请到了公堂上。
“万和堂掌柜见过青天大老爷。”
“同济堂掌柜见过青天大老爷。”
两人分别是万和堂跟同济堂的掌柜。
“免礼。”袁无庸对两人抬了抬手,挑眼问道:“万和堂,同济堂,你们两家最近这两天都有卖过砒霜?”
“回禀大人,万和堂最近就卖了二钱砒霜,那买砒霜的男子说,是买去毒老鼠的。”万和堂掌柜先道。
等万和堂掌柜说完,同济堂的掌柜才接过话说,“回禀大人,前日,同济堂卖了十钱砒霜,买砒霜的是一位年轻女子。”
年轻姑娘?
云沫一听,觉得那些砒霜多半出自同济堂了。
“掌柜的,你还记得那年轻女子的长相吗?可是这位?”说话,云沫伸手指向赵氏。
同济堂的掌柜顺着云沫所指方向看去,仔细的打量了赵氏两眼,“身材不像,前日买砒霜那位女子身子要瘦些,中等身高,戴着一顶黑色的纱笠,我没看清她的长相。”
云沫听得有些失望,看来,袁金铃这朵白莲花的心思还挺缜密的,不光有胸,还有些头脑。
“掌柜的,你仔细瞧瞧,上你家药铺买砒霜的是不是她。”赵氏听了袁金铃的建议,才与郑大官人联合毒杀自己的相公,事情败露,袁金铃将责任推得干干净净的,她心里不服,就算她死,也要咬上袁金铃一口解气。
她与同济堂掌柜说话时,瞪着一双猩红的眸子,伸手指向袁金铃主仆所在的方向。
慧珍见同济堂掌柜的视线扫过来,吓得脸色煞白,缩了缩身子,往袁金铃身后躲了躲,深怕自己被同济堂掌柜的认出来。
“一定是她,一定是她。”赵氏疯了一样,指着袁金铃大喊,“掌柜的,你仔细看看,我那十钱砒霜就是这女人给我的。”
感觉同济堂掌柜审视的目光,袁金铃心里也有些发虚,也担心慧珍被认出来。
“不是这位小姐。”同济堂掌柜盯着袁金铃看了几眼,最后摇了摇头。
赵氏见他摇头,不甘心的瞪大双眼,歇斯底里,“怎么可能,掌柜的,你再仔细看看,那些砒霜就是这伪善的女人给我的。”
“赵氏,你自己害了你丈夫,还要诬陷于我,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这般和我过不去。”袁金铃转眸,将视线移到赵氏身上,嘴上说得委屈,心里却恨不得扑过去,封了赵氏的嘴。
虽然袁金铃将心里的怒气收敛得很好,但是云沫还是觉察到了。
她笑了笑,道:“袁小姐,你别着急呀,你若是清白的,相信同济堂的掌柜也不会胡乱指认你,你说对吗?”
“云……云姐姐说的是。”袁金铃对上云沫的笑脸,胸口起伏了一下,一股气血上涌,气得脑门疼。
“掌柜的,你再仔细看看,认出那人直说无妨。”荀澈转眸,两道清雅的视线移到同济堂掌柜的身上。
虽然许多人都不知道荀澈是闻香楼的幕后东家,但是,荀府在秭归县可是赫赫有名的,荀澈的大名,自然许多人也都知道。
荀澈都发话了,同济堂掌柜自然不敢怠慢,他转动着眸子,审视的目光从众人身上划过,最后,落在了慧珍的身上。
“这位姑娘的身材,身高与那日上我家药铺买砒霜的女子倒是很吻合。”
“噢,难道这是真是袁小姐指使得。”
“不会吧,袁小姐这么美丽善良。”
“你没听说过吗?越美的女人心越毒。”
同济堂掌柜话落,堂外又是一阵唏嘘声,众人纷纷瞧向袁金铃,目光中夹带了怀疑,再不似之前那种仰慕的眼神。
“不是我,你胡说。”听了同济堂掌柜的话,慧珍吓得身子一哆嗦,当即否认。
堂外众人的唏嘘,议论声传进公堂,袁金铃听得火大,纱袖下,双手握拳,气得十个指甲都掐进了肉里。
可恶,她经营了多年的好名声,竟然这般不堪一击。
她稳了稳情绪,略带恨意的视线移到同济堂掌柜的身上,“掌柜的,你怕是认错了吧,前日,我这个丫鬟可一直都跟在我身边伺候的,况且,掌柜的也说了,那日,上同济堂买砒霜的女子戴着一顶黑色纱笠,你既没看清脸,就休要胡说八道,毁我丫鬟名声。”她怒极,再不顾平时的温婉。
“兴许……是我看错了。”同济堂掌柜被她的怒气镇住,赶忙将视线从慧珍身上移开。
赵氏找不到确凿的证据,证明那砒霜是袁金铃给的,也无法证明,毒杀李秀才的主意是袁金铃帮忙出的,最后,袁无庸就直接判了她剮刑,判了郑大官人宫刑,还了云沫清白,就结了案。
云沫没能撕破袁金铃的美人皮,也没有很失望。
袁金铃这朵白莲花在秭归县经营了多年,温婉贤淑,善良大方的名声早已家喻户晓,想要揭开她的真面露,并非易事,不过,这次能让一些人对她的善良产生怀疑,也不错了,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今日过后,袁金铃想继续她完美女神的形象,恐怕就难了。
一场风波后,云沫收拾好心情,面带笑容与云夜,荀澈,无忌,无念等人走出县衙大堂。
“云姐姐。”一行刚出县衙,袁金铃就领着慧珍追了出来。
云沫驻足,转身等着袁金铃走过来。
袁金铃迈着小碎步,走到云沫身边,“云姐姐,恭喜你洗清冤屈。”
云沫含笑将袁金铃盯着,装,继续装。
“袁小姐,我正愁找不到推销木槿花跟香椿芽的办法,今日,真是谢谢你了,有了你的帮忙,我想,我再也不必发愁了,多谢,再见。”说完,给了袁金铃一个明艳照人的笑容,转身走人。
“噗!”
袁金铃本就憋着怒气,被云沫一激,再看见云沫方才那抹明艳照人的笑容,气得直接喷了一口血。
“小姐……”